第18章 童话阴影
前后左右静悄无人，眼看黄昏已至，洺奴有点怕了，想要劝说少主返程。
姜小叶看了看山外天色，暗忖鱼妖快要卷水冲村子了常娥怎么还往外走，于是嗅到了一丝不安，事情可疑不如继续跟上去看看有没有惊喜。
洺奴只以为少主是玩耍心爆发，怎么劝都劝不住，无可奈何的只能跟从。
常娥终究是身体单薄柔弱的女子，先天巫觋无法给她带来敏捷的身手，即便脱离了姜小叶的视线，也不会离得太远，想清楚这一点的姜小叶望了望身处位置，大致也猜到了常娥将要去的地方。
甘渊寒潭经过一昼的沉淀，也清澈了不少，常族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了潭边，不知道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常族的每个人都是安然的表情，与之前对鱼妖的惧意截然不同，每个人无比的虔诚。
姜族秋收祭时人们的跪拜，是对族长、少主、上位者以及先祖的尊敬崇敬，常族在甘渊时的虔诚则犹若抛开一切，置生死于不顾的疯狂憧憬向往，让人看得有些悚然。
遥遥的看着，姜小叶疑虑更多，同时也担心即将漫过来的海浪，到时候就算不被海水所伤，寒潭之深不知几许，跌落进去也生死难料。
忽然之间，常族的众人由村长婆婆带头，齐刷刷的朝着潭中跪了下去，所有人闭上了眼，一动不动，也不顾衣裳沾泥打湿。
姜小叶想要往前凑近看仔细些，身子才动就被人在肩头拍了一下，登时回头一瞥，差点吓得叫了出来。
在姜小叶的身后，是她们跟丢的常娥，正没好气的看着她。
洺奴捂着自己的嘴歉意一笑，没来得及提醒就让常娥抢先了一步。
三人所在的位置被枝叶挡住，倒不会轻易被常族村人发觉，此时常娥也不再责怪两人的跟随，而是无奈的摸着姜小叶的脑袋，眉目间有散不去的愁绪，指了指甘渊寒潭的方向，说道：“原来童话都是谎言，美好的传说后面都是想象不到的残酷，你们不是想要听我继续讲那个故事吗，那就看看吧，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叫出声来。”
姜小叶不明所以，想不通常娥怎会变得如此消极，便不再多问，再次朝寒潭望去。
常族村人跪了许久，日落之后再添冷意，他们也没有分毫的动摇。
终是忍不住，姜小叶向身边的常娥问：“他们是在祈祷，向神乌祈祷吗？”
常娥摇了摇头，回答道：“祈祷？没有这么简单，神乌原本是无魂之物，想要得到神乌的回应就必须献祭，献上干净且完好的灵魂。”
说罢，寒潭那边有了变化，只见在跪倒的人群中，接二连三的走出了几人，均是年轻的女子。
总共五人，站到了人群的最里圈，寒潭的边缘。
“献祭？那是什……嗯？”还在回想常娥说的事儿，姜小叶突然发现五个常族的女子竟然齐齐的步入了甘渊寒潭。
甘渊从不见底，弥漫村子的阴气都是由此而出，想来也是十分深的寒潭，五个女子每往前一步都会下沉很多，仅仅四五步的距离，她们就只剩脑袋露在水面上。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五人不约而同的迈出了下一步，潭水顷刻间淹没了她们……
还在往前，还在往前！飘在水面上的发丝逐渐湿透，然后下沉。
常娥蒙住了自己的双眼，不忍心再看下去，那里的五个人都是与她熟悉的朋友。
零星的气泡从水下冒了出来，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不再冒出，潭水恢复了平静。
在一村子的人面前，五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甘渊吞没了，没人发出一句怨言，也没人提出一句质问，他们还在寒潭外跪着，祈祷。
姜小叶和洺奴看呆了，这是何其疯狂的信仰，完全罔顾了自己的性命。
眼中已泛起了清泪，常娥哽咽道：“这便是神乌降世的真相，代价是常族之人无怨无悔的牺牲。”
姜小叶向寒潭方向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几度张口，心头堵得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月影斑驳，皎月清辉还来不及照亮这汪墨玉一般的潭水，空中先飘来了一片朦胧雾气，阻隔了月光的照耀，同时也让人们的视野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砰通的巨响随后便从东岸那边传来，翻腾的海水又一次冲过了海桐林，涌入了村子里。
姜小叶三人尚不知晓营地那边的部署，但眼前的突变情况着实紧急，已经没有闲余滞留的时间了。
“是雾障！不好，恐怕鱼妖会随着海水攻过来了，必须带所有人即刻回营地，我们没办法在这里迎战，常娥姐，洺奴，你们快去叫大家啊！”
姜小叶心神大震，取下了腰带别着的玄晶刃，作势要往村东过去，被常娥和洺奴死死的拽住。
“不行啊少主，你不能独自行动，和我们一起走吧！”洺奴害怕姜小叶遇上成群结队的鱼妖，死活不肯放开手，用了最大的劲儿拉着姜小叶。
与红鳞覆身的高大鱼妖战斗过，姜小叶深知其难缠，常族的人们又都不是强大巫觋，如果被偷袭了这里，损伤则不可估量，姜小叶就算明白这点才打算为众人断后，可洺奴和常娥却坚持不让她离开，急得她不停挣扎。
实在是拗不过两人，姜小叶只好答应一起撤退。
这边的吵闹声打扰了常族的祈祷，寒潭边的众人纷纷看了过来，他们甚至没有向常娥发出谴责的时间，东来的海水已经漫过了村子，流向了甘渊这边。
众人见状大为恐慌，村长婆婆大喊道：“快挡住，仪式还没结束，不能被打断啊！”
可即便是不断的用脚踢，不断的用手舀，他们都无法阻挡海水升得越来越高，逐渐没过了寒潭。
常娥三人赶了过来，焦急的劝说大家离开，状若癫狂的村人对着海水踢打辱骂，直至水高漫过了腰际，这才真的怕了，绕过寒潭爬上了斜坡。
寒潭离甘山西侧的营地不算太远，常族村人拉成了长长的队伍，争先恐后的在坡上手脚并用的逃窜。
一开始留在最后面的姜小叶，猛然听到了来自营地方向的吵杂声音，驻足一望，发觉那方向光芒四起，怒吼声、重物碰撞声接连不断，法力的波动，妖气的扩散，统统意味着营地正在发生与妖物的战斗。
暗叫了不好，姜小叶三跳四跃到了队伍的前端，回头对众人说道：“恐怕今夜就算鱼妖袭来的时候，你们小心前进，先与其他人汇合。”
村长婆婆这才站出来指挥大家，防范着意外的前进。
然而祸事临头，多半一个接一个，营地的情形尚未明了，队伍的后面又发生了变故。
“啊！有怪……”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一阵碎骨的声响之后，鲜血淋淋的残肢断臂被扔到了队伍中间，惊得又是一片尖叫和慌乱。
姜小叶对常娥交待了两句，果决的甩开了洺奴的手，头也不回的朝队伍后面飞跃而去。
有了雾障的遮掩，山坡的丛林更显昏暗，具体的情况一眼难以看清，姜小叶踩在一根枝丫上，迅速朝后方激射出一个爆鸣法术。
在亮光闪过之后，姜小叶这才看到了紧随在队伍后方的巨大身影，粗略一望也有五、六之数，即使身形略有差异，也绝不是人族能相比的高壮。
“果然是鱼妖，糟糕了。”姜小叶十分忌惮，那日被鱼妖的殊死反击打得几乎断臂，她现在还后怕着。
爆鸣法术吓了鱼妖们一大跳，在它们本能的蜷缩招架后发现安然无恙，又继续追击队伍。
坡上树木胡乱生长，对于鱼妖拟形的体格来说过于狭窄，但这并不能阻碍它们的脚步，一边摧枯拉朽般的破坏着林子，鱼妖也追上了村人的队伍。
在最后面的两人不及反应就被捉住，惊叫声也没持续两个呼吸，鱼妖直接撕碎了两人的躯体，场面血脏横飞，极其惨烈。
鱼妖没有急着啃食到手的猎物，意在对村人的猎杀，目的非常的明确。
姜小叶不禁反胃，再怎么愤怒也很清楚形势，自己绝不是这么多鱼妖的对手。
“也许引开它们能……”
才只是一瞬的恍神，又有村人被追上，眼看鱼妖的巨臂往前一捞，即将抓住那人的脚，姜小叶再也忍不住，握着玄晶刃出手了。
姜小叶看了看山外天色，暗忖鱼妖快要卷水冲村子了常娥怎么还往外走，于是嗅到了一丝不安，事情可疑不如继续跟上去看看有没有惊喜。
洺奴只以为少主是玩耍心爆发，怎么劝都劝不住，无可奈何的只能跟从。
常娥终究是身体单薄柔弱的女子，先天巫觋无法给她带来敏捷的身手，即便脱离了姜小叶的视线，也不会离得太远，想清楚这一点的姜小叶望了望身处位置，大致也猜到了常娥将要去的地方。
甘渊寒潭经过一昼的沉淀，也清澈了不少，常族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了潭边，不知道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常族的每个人都是安然的表情，与之前对鱼妖的惧意截然不同，每个人无比的虔诚。
姜族秋收祭时人们的跪拜，是对族长、少主、上位者以及先祖的尊敬崇敬，常族在甘渊时的虔诚则犹若抛开一切，置生死于不顾的疯狂憧憬向往，让人看得有些悚然。
遥遥的看着，姜小叶疑虑更多，同时也担心即将漫过来的海浪，到时候就算不被海水所伤，寒潭之深不知几许，跌落进去也生死难料。
忽然之间，常族的众人由村长婆婆带头，齐刷刷的朝着潭中跪了下去，所有人闭上了眼，一动不动，也不顾衣裳沾泥打湿。
姜小叶想要往前凑近看仔细些，身子才动就被人在肩头拍了一下，登时回头一瞥，差点吓得叫了出来。
在姜小叶的身后，是她们跟丢的常娥，正没好气的看着她。
洺奴捂着自己的嘴歉意一笑，没来得及提醒就让常娥抢先了一步。
三人所在的位置被枝叶挡住，倒不会轻易被常族村人发觉，此时常娥也不再责怪两人的跟随，而是无奈的摸着姜小叶的脑袋，眉目间有散不去的愁绪，指了指甘渊寒潭的方向，说道：“原来童话都是谎言，美好的传说后面都是想象不到的残酷，你们不是想要听我继续讲那个故事吗，那就看看吧，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叫出声来。”
姜小叶不明所以，想不通常娥怎会变得如此消极，便不再多问，再次朝寒潭望去。
常族村人跪了许久，日落之后再添冷意，他们也没有分毫的动摇。
终是忍不住，姜小叶向身边的常娥问：“他们是在祈祷，向神乌祈祷吗？”
常娥摇了摇头，回答道：“祈祷？没有这么简单，神乌原本是无魂之物，想要得到神乌的回应就必须献祭，献上干净且完好的灵魂。”
说罢，寒潭那边有了变化，只见在跪倒的人群中，接二连三的走出了几人，均是年轻的女子。
总共五人，站到了人群的最里圈，寒潭的边缘。
“献祭？那是什……嗯？”还在回想常娥说的事儿，姜小叶突然发现五个常族的女子竟然齐齐的步入了甘渊寒潭。
甘渊从不见底，弥漫村子的阴气都是由此而出，想来也是十分深的寒潭，五个女子每往前一步都会下沉很多，仅仅四五步的距离，她们就只剩脑袋露在水面上。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五人不约而同的迈出了下一步，潭水顷刻间淹没了她们……
还在往前，还在往前！飘在水面上的发丝逐渐湿透，然后下沉。
常娥蒙住了自己的双眼，不忍心再看下去，那里的五个人都是与她熟悉的朋友。
零星的气泡从水下冒了出来，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不再冒出，潭水恢复了平静。
在一村子的人面前，五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甘渊吞没了，没人发出一句怨言，也没人提出一句质问，他们还在寒潭外跪着，祈祷。
姜小叶和洺奴看呆了，这是何其疯狂的信仰，完全罔顾了自己的性命。
眼中已泛起了清泪，常娥哽咽道：“这便是神乌降世的真相，代价是常族之人无怨无悔的牺牲。”
姜小叶向寒潭方向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几度张口，心头堵得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月影斑驳，皎月清辉还来不及照亮这汪墨玉一般的潭水，空中先飘来了一片朦胧雾气，阻隔了月光的照耀，同时也让人们的视野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砰通的巨响随后便从东岸那边传来，翻腾的海水又一次冲过了海桐林，涌入了村子里。
姜小叶三人尚不知晓营地那边的部署，但眼前的突变情况着实紧急，已经没有闲余滞留的时间了。
“是雾障！不好，恐怕鱼妖会随着海水攻过来了，必须带所有人即刻回营地，我们没办法在这里迎战，常娥姐，洺奴，你们快去叫大家啊！”
姜小叶心神大震，取下了腰带别着的玄晶刃，作势要往村东过去，被常娥和洺奴死死的拽住。
“不行啊少主，你不能独自行动，和我们一起走吧！”洺奴害怕姜小叶遇上成群结队的鱼妖，死活不肯放开手，用了最大的劲儿拉着姜小叶。
与红鳞覆身的高大鱼妖战斗过，姜小叶深知其难缠，常族的人们又都不是强大巫觋，如果被偷袭了这里，损伤则不可估量，姜小叶就算明白这点才打算为众人断后，可洺奴和常娥却坚持不让她离开，急得她不停挣扎。
实在是拗不过两人，姜小叶只好答应一起撤退。
这边的吵闹声打扰了常族的祈祷，寒潭边的众人纷纷看了过来，他们甚至没有向常娥发出谴责的时间，东来的海水已经漫过了村子，流向了甘渊这边。
众人见状大为恐慌，村长婆婆大喊道：“快挡住，仪式还没结束，不能被打断啊！”
可即便是不断的用脚踢，不断的用手舀，他们都无法阻挡海水升得越来越高，逐渐没过了寒潭。
常娥三人赶了过来，焦急的劝说大家离开，状若癫狂的村人对着海水踢打辱骂，直至水高漫过了腰际，这才真的怕了，绕过寒潭爬上了斜坡。
寒潭离甘山西侧的营地不算太远，常族村人拉成了长长的队伍，争先恐后的在坡上手脚并用的逃窜。
一开始留在最后面的姜小叶，猛然听到了来自营地方向的吵杂声音，驻足一望，发觉那方向光芒四起，怒吼声、重物碰撞声接连不断，法力的波动，妖气的扩散，统统意味着营地正在发生与妖物的战斗。
暗叫了不好，姜小叶三跳四跃到了队伍的前端，回头对众人说道：“恐怕今夜就算鱼妖袭来的时候，你们小心前进，先与其他人汇合。”
村长婆婆这才站出来指挥大家，防范着意外的前进。
然而祸事临头，多半一个接一个，营地的情形尚未明了，队伍的后面又发生了变故。
“啊！有怪……”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一阵碎骨的声响之后，鲜血淋淋的残肢断臂被扔到了队伍中间，惊得又是一片尖叫和慌乱。
姜小叶对常娥交待了两句，果决的甩开了洺奴的手，头也不回的朝队伍后面飞跃而去。
有了雾障的遮掩，山坡的丛林更显昏暗，具体的情况一眼难以看清，姜小叶踩在一根枝丫上，迅速朝后方激射出一个爆鸣法术。
在亮光闪过之后，姜小叶这才看到了紧随在队伍后方的巨大身影，粗略一望也有五、六之数，即使身形略有差异，也绝不是人族能相比的高壮。
“果然是鱼妖，糟糕了。”姜小叶十分忌惮，那日被鱼妖的殊死反击打得几乎断臂，她现在还后怕着。
爆鸣法术吓了鱼妖们一大跳，在它们本能的蜷缩招架后发现安然无恙，又继续追击队伍。
坡上树木胡乱生长，对于鱼妖拟形的体格来说过于狭窄，但这并不能阻碍它们的脚步，一边摧枯拉朽般的破坏着林子，鱼妖也追上了村人的队伍。
在最后面的两人不及反应就被捉住，惊叫声也没持续两个呼吸，鱼妖直接撕碎了两人的躯体，场面血脏横飞，极其惨烈。
鱼妖没有急着啃食到手的猎物，意在对村人的猎杀，目的非常的明确。
姜小叶不禁反胃，再怎么愤怒也很清楚形势，自己绝不是这么多鱼妖的对手。
“也许引开它们能……”
才只是一瞬的恍神，又有村人被追上，眼看鱼妖的巨臂往前一捞，即将抓住那人的脚，姜小叶再也忍不住，握着玄晶刃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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