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淬炼
眼前的池田表情依旧，好像时间还维持在刀刃刺入的那一刻。他面容龟裂，像是风化的砂纸，其中破碎的纹理间溢出些许黑线。
林平感受到液体流到自己的手掌，活动捏住匕首的手指，在食指无意识上探的一刻。接触到一个冰冷的物体——是不同于匕首刀刃上的薄片金属。
他有些惊讶的看去，不出所料的黑色液体从池田身上那个豁口处流下，顺带让整根匕首滑出。
不同于林平手掌处感受到的液体，在他的视觉中，匕首的金属刀刃被黑色液体所点燃，火焰依旧是黑色，缠绕在刀刃之上。
黑炎将刀刃上的红色液体不断洗涤，却又如同无锤一般锻造淬炼，当黑炎缓缓减弱附着在刀刃后，林平看到刀刃的长度似乎比池田拿在手中时还长了些许。
十几厘米左右的刀刃似乎被延长了些许，大致来到二十厘米左右。像是一把较长的匕首，又像是一柄不够长的短剑。
当黑炎彻底熄灭，林平发现这延长的刀刃似乎是因为握柄上方的护手。
说是护手其实也有不对。常规护手与刀刃保持垂直，卡在握柄的上方。目的是交战时防止对方的刀刃劈砍到握剑的手。
当刀剑不再是战场的主流后，成为有钱人的装饰品时，护手变得华丽，条状的实用物变成十字乃至增添更加复杂的工艺，甚至延伸到握柄前方，之后随着剑刃一柄消亡沦为小众。
这柄黑炎所锻造的短剑护手并非上述或实用，或华丽的造型，它是一个金属质感的圆柱，在每一个外凸的光滑表面旁边刻出凹痕，似乎并非有着什么特殊的设计，仅仅是某种所延续的习惯。
林平握住把柄的双指伸出，接触到这个圆柱表面，拇指划过表面然后重放在握柄处，却看到金属圆柱因此转动。
一种想法爬上林平的心中，他探出食指，抵住会因为拨动而旋转的圆柱，途中却感受到一个金属般冰冷质感的延伸，刚刚好能让他的食指搭载上方。
拇指则在圆柱下方，靠近握柄的那一边摸索。
如同林平所预料的那样，圆柱下方有些孔洞，他拨动食指缓慢让圆柱旋转，拇指则一直保持原位，心中默默感受着拇指所接触的凹下感受。
一共六个槽位，林平眼神瞟到那个刀刃的护手圆柱之上，或许应该用转轮弹槽才形容。
这宛如左轮手枪的弹槽设计，似乎就是用来装填弹药并以此激发的装置。只是，林平没有找到按动扳机从而激发而出的子弹。
等等！
林平想起那个谜之女声离开后，他进入203室，在桌上找到的3枚子弹。
头皮似乎有些发麻，林平僵住的脸转头看到池田一平——他脸上的裂纹逐渐深刻，其中的黑液已经开始滑落。
如果放任不管似乎会更加糟糕——这是林平直觉般的感受。
但又符合林平的逻辑——他至今遇到的种种，至少是关于池田一平的种种，都在揭示这个世界中存在的‘系统’是某种控制阀门，其中泄露的是导致最终形成这片污染的物质。
它可以是黑液，也可以是人心中最深层的欲望。
那些东西或许会被群体潜意识之外的那些，被称为宏大梦境的存在所利用。
不会被监控所拍下的，那些穿越而来的，那些都市传说或许都是这些黑液甚至是宏大梦境才逐步实现的。
——以及林平看向手中握着的这柄左轮短剑。
一切似乎都能够解释，一切到目前为止都能够梳理清楚。
只是，宛如所谓命运般的捉弄，林平会像在竹屋202室中，第一次遇到池田一平一样，对他扣动扳机。
那一次是误会的开端，可这一次像是一种不可拒绝的命运，像是一种彻底对于‘系统附身者’这一群体的宣告，像是印证着林平试图阻止‘世界毁灭预言’的开端。
“抱歉，”
林平从衣兜中摸索出一枚子弹，装填进圆柱转轮的弹槽。子弹严密的填满弹槽，没留一丝缝隙。
那是最上方靠近短剑的一面刀刃，最为远离扳机的那个弹槽。也是林平所以为的子弹会从这个孔洞中所激发而出。
他食指扣动扳机，只听见咔嚓声响后金属转轮跳动，被嵌入弹槽的子弹只剩下黄铜底壳能被看到并随着转轮而转动到下一个位置。
林平不断按动着扳机，咔嚓声响不断：
“咔嚓”
每一声‘咔嚓’声响宛如梦魇，在提醒着林平接下来的道路不会如同开枪一般轻易的进行。
人类最原始的争斗是使用木棍把对方打得血肉模糊，然后木棍逐渐削成尖状更加致命。随后打磨黑曜石成为匕首或者箭头。
剑刃和弓箭，材质不断的升级，门槛不断的下降。当热武器成为主流，子弹已经能够穿透板甲，双面开锋的刀刃被装饰的手杖所取缔。
因为争斗不再需要面对面的进行，不再容易让争斗的双方看到断肢、或者血液而恐惧。
枪械，会让五米之外的人踉跄的倒下，看不到鲜血、看不到他死亡时的痛苦。
只是林平不同，无论是他所坚持的那些或者他的开枪距离。
子弹已经没入短剑的另一面锋刃，食指扳机的上方。他再一次按动扳机，不再是‘咔嚓’一般的声响。
一道正常的火焰从转轮的最下方喷出，火焰被锋刃切割，化作热气拂过林平的脸颊。谜之声音给予的子弹正中池田一平破碎面容的额头。
因为黑液涌出而龟裂的面孔被子弹带来的动量彻底搅碎，像是被穿透的满是皱纹的纸张。子弹贯穿而出，将这片潜意识污染的种种映象的空壳一同打碎。
破碎的声音不断响起，像是这片潜意识污染的轰鸣，又像是对于池田一平存在过的哀悼。
世界化作一片黑白，在林平视野的尽头，大概是地平线的位置处，惨白天空与暗色大地泾渭分明。
随后，他们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渍，交融——化作成片的灰色。
在灰色尽头一隅，林平惊讶的看到一片铺满整个视野的城墙。它宛如幻影，淹没在成片的灰色之中。
仅仅是林平如此一睹，一种恐惧和惊叹被瞬间刻入他的心中。然后是一阵头皮发麻，常识告诉他这如此宏伟的城墙不可能实现，可就是这不可能的场景不断的映入林平的双眼。
宛如见识到天体般的巨物近在咫尺，逻辑与自身比例尺的崩坏让人不可遏制的产生恐惧。
随后，城墙淹没于灰色之中。林平被困意所笼罩，也许是身体刻意控制下导致的眼皮抽筋。
不可控制般的让他闭上双眼，意识从这片群体潜意识中逐步消散。
林平感受到液体流到自己的手掌，活动捏住匕首的手指，在食指无意识上探的一刻。接触到一个冰冷的物体——是不同于匕首刀刃上的薄片金属。
他有些惊讶的看去，不出所料的黑色液体从池田身上那个豁口处流下，顺带让整根匕首滑出。
不同于林平手掌处感受到的液体，在他的视觉中，匕首的金属刀刃被黑色液体所点燃，火焰依旧是黑色，缠绕在刀刃之上。
黑炎将刀刃上的红色液体不断洗涤，却又如同无锤一般锻造淬炼，当黑炎缓缓减弱附着在刀刃后，林平看到刀刃的长度似乎比池田拿在手中时还长了些许。
十几厘米左右的刀刃似乎被延长了些许，大致来到二十厘米左右。像是一把较长的匕首，又像是一柄不够长的短剑。
当黑炎彻底熄灭，林平发现这延长的刀刃似乎是因为握柄上方的护手。
说是护手其实也有不对。常规护手与刀刃保持垂直，卡在握柄的上方。目的是交战时防止对方的刀刃劈砍到握剑的手。
当刀剑不再是战场的主流后，成为有钱人的装饰品时，护手变得华丽，条状的实用物变成十字乃至增添更加复杂的工艺，甚至延伸到握柄前方，之后随着剑刃一柄消亡沦为小众。
这柄黑炎所锻造的短剑护手并非上述或实用，或华丽的造型，它是一个金属质感的圆柱，在每一个外凸的光滑表面旁边刻出凹痕，似乎并非有着什么特殊的设计，仅仅是某种所延续的习惯。
林平握住把柄的双指伸出，接触到这个圆柱表面，拇指划过表面然后重放在握柄处，却看到金属圆柱因此转动。
一种想法爬上林平的心中，他探出食指，抵住会因为拨动而旋转的圆柱，途中却感受到一个金属般冰冷质感的延伸，刚刚好能让他的食指搭载上方。
拇指则在圆柱下方，靠近握柄的那一边摸索。
如同林平所预料的那样，圆柱下方有些孔洞，他拨动食指缓慢让圆柱旋转，拇指则一直保持原位，心中默默感受着拇指所接触的凹下感受。
一共六个槽位，林平眼神瞟到那个刀刃的护手圆柱之上，或许应该用转轮弹槽才形容。
这宛如左轮手枪的弹槽设计，似乎就是用来装填弹药并以此激发的装置。只是，林平没有找到按动扳机从而激发而出的子弹。
等等！
林平想起那个谜之女声离开后，他进入203室，在桌上找到的3枚子弹。
头皮似乎有些发麻，林平僵住的脸转头看到池田一平——他脸上的裂纹逐渐深刻，其中的黑液已经开始滑落。
如果放任不管似乎会更加糟糕——这是林平直觉般的感受。
但又符合林平的逻辑——他至今遇到的种种，至少是关于池田一平的种种，都在揭示这个世界中存在的‘系统’是某种控制阀门，其中泄露的是导致最终形成这片污染的物质。
它可以是黑液，也可以是人心中最深层的欲望。
那些东西或许会被群体潜意识之外的那些，被称为宏大梦境的存在所利用。
不会被监控所拍下的，那些穿越而来的，那些都市传说或许都是这些黑液甚至是宏大梦境才逐步实现的。
——以及林平看向手中握着的这柄左轮短剑。
一切似乎都能够解释，一切到目前为止都能够梳理清楚。
只是，宛如所谓命运般的捉弄，林平会像在竹屋202室中，第一次遇到池田一平一样，对他扣动扳机。
那一次是误会的开端，可这一次像是一种不可拒绝的命运，像是一种彻底对于‘系统附身者’这一群体的宣告，像是印证着林平试图阻止‘世界毁灭预言’的开端。
“抱歉，”
林平从衣兜中摸索出一枚子弹，装填进圆柱转轮的弹槽。子弹严密的填满弹槽，没留一丝缝隙。
那是最上方靠近短剑的一面刀刃，最为远离扳机的那个弹槽。也是林平所以为的子弹会从这个孔洞中所激发而出。
他食指扣动扳机，只听见咔嚓声响后金属转轮跳动，被嵌入弹槽的子弹只剩下黄铜底壳能被看到并随着转轮而转动到下一个位置。
林平不断按动着扳机，咔嚓声响不断：
“咔嚓”
每一声‘咔嚓’声响宛如梦魇，在提醒着林平接下来的道路不会如同开枪一般轻易的进行。
人类最原始的争斗是使用木棍把对方打得血肉模糊，然后木棍逐渐削成尖状更加致命。随后打磨黑曜石成为匕首或者箭头。
剑刃和弓箭，材质不断的升级，门槛不断的下降。当热武器成为主流，子弹已经能够穿透板甲，双面开锋的刀刃被装饰的手杖所取缔。
因为争斗不再需要面对面的进行，不再容易让争斗的双方看到断肢、或者血液而恐惧。
枪械，会让五米之外的人踉跄的倒下，看不到鲜血、看不到他死亡时的痛苦。
只是林平不同，无论是他所坚持的那些或者他的开枪距离。
子弹已经没入短剑的另一面锋刃，食指扳机的上方。他再一次按动扳机，不再是‘咔嚓’一般的声响。
一道正常的火焰从转轮的最下方喷出，火焰被锋刃切割，化作热气拂过林平的脸颊。谜之声音给予的子弹正中池田一平破碎面容的额头。
因为黑液涌出而龟裂的面孔被子弹带来的动量彻底搅碎，像是被穿透的满是皱纹的纸张。子弹贯穿而出，将这片潜意识污染的种种映象的空壳一同打碎。
破碎的声音不断响起，像是这片潜意识污染的轰鸣，又像是对于池田一平存在过的哀悼。
世界化作一片黑白，在林平视野的尽头，大概是地平线的位置处，惨白天空与暗色大地泾渭分明。
随后，他们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渍，交融——化作成片的灰色。
在灰色尽头一隅，林平惊讶的看到一片铺满整个视野的城墙。它宛如幻影，淹没在成片的灰色之中。
仅仅是林平如此一睹，一种恐惧和惊叹被瞬间刻入他的心中。然后是一阵头皮发麻，常识告诉他这如此宏伟的城墙不可能实现，可就是这不可能的场景不断的映入林平的双眼。
宛如见识到天体般的巨物近在咫尺，逻辑与自身比例尺的崩坏让人不可遏制的产生恐惧。
随后，城墙淹没于灰色之中。林平被困意所笼罩，也许是身体刻意控制下导致的眼皮抽筋。
不可控制般的让他闭上双眼，意识从这片群体潜意识中逐步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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