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荣华富贵，转头成空，多贪何用
浙江巡抚衙门。
胡巡抚一脸严肃：近日老夫一直忙于匪患，疏于巡抚衙门政务。昨而个接到朝廷圣旨，催促浙江府把本年的税赋，六十三万石的粮食解运京城。本巡抚和负责浙江财务的布政使刘政清一起清点府库余粮，发现库存漕粮不足十万石！说实在话，着实吓了本巡抚一身的冷汗。找来嘉兴府，湖州府，宁波府，绍兴府各位知府一问，原来八月份，匪寇围城之前，各府已经把漕粮解运杭州府。那么这些粮食呢？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的浙江布政使司，说没有收到这些漕粮。那么这些漕粮哪里去了呢？
徐老头：找湖州府，宁波府，几个府运送漕粮交割的清单，是谁接收的，问一下子。
胡巡抚：已经查了，是前任巡抚李天宠签的字。
徐老头：巡抚衙门也没有这么大的库房。要接收，肯定是放在布政使司统管的库房里。
胡巡抚：关键是，布政使司，就没有人接收到这么多的漕粮。
徐老头：前任巡抚李天宠已经殉职。现任浙江布政使司刘政清是关键人物。这两个人，必有一个人说了假话。
胡巡抚：李天宠都殉职了，说什么假话？
徐老头：他没说假话，但是府库里面没有了漕粮，这就是假话呀。
胡巡抚：这个事，把本巡抚搞得焦头烂额。府衙里面也没有我信任的人，所以就把李一柏，从戚家军里借调回来，任按察副使，和你一道，彻查此案。
徐老头：这么大的事，我们两个人可干不来。
胡巡抚：我已经知会都指挥使司马成功，遇到出动府兵，就找他。
李一柏一直坐着没说话。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查找漕粮，这么点的鸡毛蒜皮的事，也值得叫我来。
徐老头抵抵他的腰：按察副使，你表个态。
李一柏：巡抚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胡巡抚：本官还有其他政务，你们这就去着手办理吧。
徐老头拉着李一柏，走出来。徐老头：你看，从哪着手？
李一柏挠挠头：以前都是直接的干，拿枪就是杀。这个，这个，，，，，咱们还是先到布政使司，看看府库里面到底是否有漕粮入库。如果是有，是被什么人领走了。这不是有头绪了吗？
徐老头：事情怕没有这么简单。巡抚大人肯定想到了。死马当活马医，先去看看，也行。
李一柏到按察使司，带上十余个兄弟，直奔布政使司库房。
李一柏亮出身份：大家都是兄弟，奉巡抚大人命令，查找失窃漕粮。官事官办，请各位兄弟方便。事后，我请各位兄弟喝酒。
布政使司库房：按察副使不要客气。布政使已经关照，你们正常办理就是。
李一柏：我想先到库房里面，实地看一下，到底还有多少漕粮。
布政使司库房二话不说，直接打开厚厚的大门，拿出库存清单：禀告按察副使，布政使司库房现有漕粮十二万三千五百四十九石。
李一柏拿着粮签，刺入，倒出来，白白的大米，晶莹剔透。确确实实，帐粮相符。
李一柏拉过一个府库粮丁走到墙角：你叫马五吧？
那个人点点头。
李一柏：我知道，你们都是布政使司老家的兄弟。马丁，你知道吧，他也是布政使司的。他说你两个月前欠他的赌债，四两五的银子，什么时候归还？
马五：哪个马丁？胡说八道！我是三天前才抽调过来的，我不认识什么马丁！
李一柏：你确定不认识？
马五摇摇头：确实不认识。我是才来的，我又不赌钱。
李一柏拍拍他肩膀：可能是重名。我还要核实。暂时不要喊叫。与你们布政使司名声有影响。
回来的路上，李一柏：老爹，有门道。
徐老头：何以见得？
李一柏：卑职问了，现在的布政使司库房人员都是新人。也就是说，如果布政使司做的手脚，一是账目做假，一是人手做假。
徐老头：找到原来的布政使司库房人员是关键。
李一柏：如果是惊天大案，不排除杀人灭口。这个动作要快。
徐老头：说你是新手，谁信啊，思维缜密。
李一柏：谢谢老爹抬举。
李一柏：如今之事，当务之急，是找到以前的布政使司库房人员。现在布政使司库房的账目肯定是假的，重新做的假账本。
徐老头：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呀，真账本呢？你拿出来啊？
李一柏沉吟不语，默默的走路，不再说话。
徐老头：我知道巡抚衙门，有三司人员的名单。我们可以按图索翼，把他们都找出来。
李一柏：走！回巡抚衙门。
在巡抚衙门的库房里，李一柏和几个按察使司人员，合力找到布政使司人员名册。
李一柏命令：立即找到这几个人，把他们带回巡抚衙门问话。
按察使司人员：是！
补充一点知识：巡抚下面有三司：布政使司，负责浙江的民生，财税。按察使司，负责浙江的法制，诉讼。都指挥使司，负责浙江府的兵员，衙役。
午后，出去找人的按察使司人员陆续回来，所找之人，没找到一个，不是死了，就是亡了。反正，没有一个会说话的。
李一柏，徐老头，互相对视一眼，感觉事态严重。
都给人灭口了！
徐老头：既然绍兴府，宁波府把漕粮送来，是巡抚衙门李大人亲自签字画押接收，我们就着落在李巡抚头上。我们是否可以这样？
徐老头一番耳语，听得李一柏连连点头称是：徐老爹，你这番操作，可缺了阴德啊！
徐老头：嘿嘿，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大街上，一队都指挥使司的兵丁，如狼似虎，铜锣开道。
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马成功亲自出马，带领三百余人，包围了李天宠府邸。
李天宠毕竟是前杭州巡抚，家大业大。府宅气象森严。
都指挥使马成功：奉总督大人喻旨：查抄李府。来人呐，给我一间一间，彻彻底底，仔仔细细的搜！
都指挥使司人员如狼似虎，鱼贯而入，霎时间，李府鬼哭狼嚎，哀声震天。
李天宠大夫人李氏，手持皇恩诰命，一把砸在马成功的脸上：拙夫为国捐躯，尸骨入土未寒！你们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们还是人吗！
马成功自知理亏，哑口无言。
李氏：皇上圣旨，要优加抚恤。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有功之臣！
马成功：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请夫人体谅！
李氏：请保全我李氏族人。否则民妇要到京城告发你们！
马成功：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李巡抚书房内，一个都指挥使司人员，悄悄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文件，塞到查抄的一堆书籍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胡巡抚十分惊讶：前任巡抚家里抄出白银八十万两？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们也太胆大包天了。
徐老头：我们当时只是想找到一些证据。不想真的查到一个硕鼠。
胡巡抚：证据找到了吗？
李一柏双手呈上一个盒子：都在里面。
胡巡抚：拣要紧的说。
李一柏拿出几张信幀：这是绍兴府，宁波府几个知府写给前巡抚的信，说道奉命行事，漕粮近日运达。
胡巡抚：说明私底下，李天宠和几个知府有联系，他们撇开了布政使司，把漕粮直接接收了。然后换成了白银？这么大的买卖，我想不是一把粮商可以承受的，下一步你们按图索翼，在杭州府的几大粮商里面寻找线索。
两人领命而去。胡巡抚深深的思索：前任李天宠巡抚，看起来两面三刀，圆滑处事。哪里想到藏的这样深，贪污受贿如此之巨！本欲立即奏报朝廷，但是考虑现在剿匪渐渐步入关键时期，军中所需花费颇高。这笔巨资，必要的时候，正好可以使用。
李一柏带领十数个按察使司兄弟，来到杭州城最大的粮商——天府之家，亮明身份：兄弟是巡抚衙门按察使司的，找你们老板了解点事情。
老板李富贵毕恭毕敬：有事您说话。
李一柏：把你们最近三个月的进货账本拿出来看看。
李富贵：这是小号的秘密。敢问大人，能否高抬贵手？
李一柏：巡抚衙门查找一笔一万石的漕粮失窃案。杭州城的所有粮商都得接受调查。如有作假犯科，以盗窃罪没收所得，还要把老板送到宁古塔充军。您老掂量掂量，看着办吧。
李富贵毕恭毕敬：小人老老实实经营，断不能做出违法乱纪之事。即刻拿出帐薄，供上差查阅。
李富贵谄媚奉承：各位兄弟，小号聊备薄酒，让鄙人稍尽地主之谊，可好？
按察使司检校王保：啰里啰嗦什么！我们只是查查账目。又不是来吃拿卡要，你紧张什么，去去去，等爷们查校完毕，自会回去。
巡抚衙门按察使司。
李一柏：今天看了几个卖粮大户，最多的也就是日进两千石。会不会根本就没有把漕粮运到杭州城？
按察使司经历所王五：近几日我们查了布政使司库房，前巡抚李大人府内，杭州府各大票号，都没有看到大批的漕粮转用。给我们的感觉就是，杭州府，压根就没有这么多的漕粮出入。
巡抚衙门内。胡巡抚来回踱步，显然是颇为踌躇，拿不定主意。
终于，巡抚大人拿定主意：拿本巡抚号票，着湖州府，绍兴府，嘉兴府，立即前来杭州府议事。
杭州府大街上，李一柏和胡芊芊并肩同行。满大街的小吃杂货，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胡芊芊嬉皮笑脸：一百哥，今天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呀？
李一柏：南门老街，新开了一家面馆，有羊肉泡馍，有裤带面。
胡芊芊奇怪的：还有裤带面？
李一柏：西安有八大怪：
三秦面条真不赖，擀皮切宽象裤带。
饼大直径二尺二，又圆又大象锅盖。
虽说湘川能吃辣，老陕辣子是主菜。
老陕饭碗特别大，锅盆愣是不分家。
陕西农村老太太，花格手帕头上戴。
乡间房子半边盖，省工省钱省木料。
人杰地灵春常在，长安姑娘不嫁外。
老陕脾气真是怪，也凳不坐蹲起来。
还没说完，胡芊芊就笑弯了腰：长安还古都呢，哪里来的这么些古怪玩意？我猜呀，都是给以前的皇帝惯的。
李一柏：你还想不想去尝尝西安的裤带面了，一大碗的面，就是一根面条。
胡芊芊：好玩，好玩。就怕料不入味，难吃的很。
李一柏：长安城的姑奶奶，可比你口叼，人家吃得津津有味，你还不馋死如猫。
两人进入长安面馆，胡芊芊把一根面条，一口气吃了，抹了抹嘴，觉得还不过瘾：一百哥哥，我还想吃一根裤带！
李一柏哈哈大笑：姑娘家家，把裤带挂嘴上了。含蓄一点啊！
胡芊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李一柏拗不过她，看她吃得兴高采烈，不禁喟然长叹：这得有多大的家资，够你这样大吃大喝？
胡芊芊白眼一瞟：这就嫌弃我了呀，那以后有个小猫小狗，吃得更加多了，你还打算让我饿着呢？
李一柏：那你放心。到时候卖了我自己，也给你温饱。
胡芊芊颇为感动，左手抓住李一柏隔壁：听了你一席话，不枉我为你牵肠挂肚。
李一柏：男子汉大丈夫，谁要你牵肠挂肚？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胡芊芊：是的呀，你是英雄豪杰，所向无敌，好了。
两人付了三个铜钱。胡芊芊：三碗面长三个铜钱啊！真便宜。
胡芊芊不知道，那时候的物价水平，正常老百姓，一两银子，折合成一千五百个铜钱，就是一个普通百姓一年的生活支出。
胡巡抚一脸严肃：近日老夫一直忙于匪患，疏于巡抚衙门政务。昨而个接到朝廷圣旨，催促浙江府把本年的税赋，六十三万石的粮食解运京城。本巡抚和负责浙江财务的布政使刘政清一起清点府库余粮，发现库存漕粮不足十万石！说实在话，着实吓了本巡抚一身的冷汗。找来嘉兴府，湖州府，宁波府，绍兴府各位知府一问，原来八月份，匪寇围城之前，各府已经把漕粮解运杭州府。那么这些粮食呢？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的浙江布政使司，说没有收到这些漕粮。那么这些漕粮哪里去了呢？
徐老头：找湖州府，宁波府，几个府运送漕粮交割的清单，是谁接收的，问一下子。
胡巡抚：已经查了，是前任巡抚李天宠签的字。
徐老头：巡抚衙门也没有这么大的库房。要接收，肯定是放在布政使司统管的库房里。
胡巡抚：关键是，布政使司，就没有人接收到这么多的漕粮。
徐老头：前任巡抚李天宠已经殉职。现任浙江布政使司刘政清是关键人物。这两个人，必有一个人说了假话。
胡巡抚：李天宠都殉职了，说什么假话？
徐老头：他没说假话，但是府库里面没有了漕粮，这就是假话呀。
胡巡抚：这个事，把本巡抚搞得焦头烂额。府衙里面也没有我信任的人，所以就把李一柏，从戚家军里借调回来，任按察副使，和你一道，彻查此案。
徐老头：这么大的事，我们两个人可干不来。
胡巡抚：我已经知会都指挥使司马成功，遇到出动府兵，就找他。
李一柏一直坐着没说话。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查找漕粮，这么点的鸡毛蒜皮的事，也值得叫我来。
徐老头抵抵他的腰：按察副使，你表个态。
李一柏：巡抚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胡巡抚：本官还有其他政务，你们这就去着手办理吧。
徐老头拉着李一柏，走出来。徐老头：你看，从哪着手？
李一柏挠挠头：以前都是直接的干，拿枪就是杀。这个，这个，，，，，咱们还是先到布政使司，看看府库里面到底是否有漕粮入库。如果是有，是被什么人领走了。这不是有头绪了吗？
徐老头：事情怕没有这么简单。巡抚大人肯定想到了。死马当活马医，先去看看，也行。
李一柏到按察使司，带上十余个兄弟，直奔布政使司库房。
李一柏亮出身份：大家都是兄弟，奉巡抚大人命令，查找失窃漕粮。官事官办，请各位兄弟方便。事后，我请各位兄弟喝酒。
布政使司库房：按察副使不要客气。布政使已经关照，你们正常办理就是。
李一柏：我想先到库房里面，实地看一下，到底还有多少漕粮。
布政使司库房二话不说，直接打开厚厚的大门，拿出库存清单：禀告按察副使，布政使司库房现有漕粮十二万三千五百四十九石。
李一柏拿着粮签，刺入，倒出来，白白的大米，晶莹剔透。确确实实，帐粮相符。
李一柏拉过一个府库粮丁走到墙角：你叫马五吧？
那个人点点头。
李一柏：我知道，你们都是布政使司老家的兄弟。马丁，你知道吧，他也是布政使司的。他说你两个月前欠他的赌债，四两五的银子，什么时候归还？
马五：哪个马丁？胡说八道！我是三天前才抽调过来的，我不认识什么马丁！
李一柏：你确定不认识？
马五摇摇头：确实不认识。我是才来的，我又不赌钱。
李一柏拍拍他肩膀：可能是重名。我还要核实。暂时不要喊叫。与你们布政使司名声有影响。
回来的路上，李一柏：老爹，有门道。
徐老头：何以见得？
李一柏：卑职问了，现在的布政使司库房人员都是新人。也就是说，如果布政使司做的手脚，一是账目做假，一是人手做假。
徐老头：找到原来的布政使司库房人员是关键。
李一柏：如果是惊天大案，不排除杀人灭口。这个动作要快。
徐老头：说你是新手，谁信啊，思维缜密。
李一柏：谢谢老爹抬举。
李一柏：如今之事，当务之急，是找到以前的布政使司库房人员。现在布政使司库房的账目肯定是假的，重新做的假账本。
徐老头：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呀，真账本呢？你拿出来啊？
李一柏沉吟不语，默默的走路，不再说话。
徐老头：我知道巡抚衙门，有三司人员的名单。我们可以按图索翼，把他们都找出来。
李一柏：走！回巡抚衙门。
在巡抚衙门的库房里，李一柏和几个按察使司人员，合力找到布政使司人员名册。
李一柏命令：立即找到这几个人，把他们带回巡抚衙门问话。
按察使司人员：是！
补充一点知识：巡抚下面有三司：布政使司，负责浙江的民生，财税。按察使司，负责浙江的法制，诉讼。都指挥使司，负责浙江府的兵员，衙役。
午后，出去找人的按察使司人员陆续回来，所找之人，没找到一个，不是死了，就是亡了。反正，没有一个会说话的。
李一柏，徐老头，互相对视一眼，感觉事态严重。
都给人灭口了！
徐老头：既然绍兴府，宁波府把漕粮送来，是巡抚衙门李大人亲自签字画押接收，我们就着落在李巡抚头上。我们是否可以这样？
徐老头一番耳语，听得李一柏连连点头称是：徐老爹，你这番操作，可缺了阴德啊！
徐老头：嘿嘿，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大街上，一队都指挥使司的兵丁，如狼似虎，铜锣开道。
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马成功亲自出马，带领三百余人，包围了李天宠府邸。
李天宠毕竟是前杭州巡抚，家大业大。府宅气象森严。
都指挥使马成功：奉总督大人喻旨：查抄李府。来人呐，给我一间一间，彻彻底底，仔仔细细的搜！
都指挥使司人员如狼似虎，鱼贯而入，霎时间，李府鬼哭狼嚎，哀声震天。
李天宠大夫人李氏，手持皇恩诰命，一把砸在马成功的脸上：拙夫为国捐躯，尸骨入土未寒！你们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们还是人吗！
马成功自知理亏，哑口无言。
李氏：皇上圣旨，要优加抚恤。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有功之臣！
马成功：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请夫人体谅！
李氏：请保全我李氏族人。否则民妇要到京城告发你们！
马成功：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李巡抚书房内，一个都指挥使司人员，悄悄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文件，塞到查抄的一堆书籍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胡巡抚十分惊讶：前任巡抚家里抄出白银八十万两？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们也太胆大包天了。
徐老头：我们当时只是想找到一些证据。不想真的查到一个硕鼠。
胡巡抚：证据找到了吗？
李一柏双手呈上一个盒子：都在里面。
胡巡抚：拣要紧的说。
李一柏拿出几张信幀：这是绍兴府，宁波府几个知府写给前巡抚的信，说道奉命行事，漕粮近日运达。
胡巡抚：说明私底下，李天宠和几个知府有联系，他们撇开了布政使司，把漕粮直接接收了。然后换成了白银？这么大的买卖，我想不是一把粮商可以承受的，下一步你们按图索翼，在杭州府的几大粮商里面寻找线索。
两人领命而去。胡巡抚深深的思索：前任李天宠巡抚，看起来两面三刀，圆滑处事。哪里想到藏的这样深，贪污受贿如此之巨！本欲立即奏报朝廷，但是考虑现在剿匪渐渐步入关键时期，军中所需花费颇高。这笔巨资，必要的时候，正好可以使用。
李一柏带领十数个按察使司兄弟，来到杭州城最大的粮商——天府之家，亮明身份：兄弟是巡抚衙门按察使司的，找你们老板了解点事情。
老板李富贵毕恭毕敬：有事您说话。
李一柏：把你们最近三个月的进货账本拿出来看看。
李富贵：这是小号的秘密。敢问大人，能否高抬贵手？
李一柏：巡抚衙门查找一笔一万石的漕粮失窃案。杭州城的所有粮商都得接受调查。如有作假犯科，以盗窃罪没收所得，还要把老板送到宁古塔充军。您老掂量掂量，看着办吧。
李富贵毕恭毕敬：小人老老实实经营，断不能做出违法乱纪之事。即刻拿出帐薄，供上差查阅。
李富贵谄媚奉承：各位兄弟，小号聊备薄酒，让鄙人稍尽地主之谊，可好？
按察使司检校王保：啰里啰嗦什么！我们只是查查账目。又不是来吃拿卡要，你紧张什么，去去去，等爷们查校完毕，自会回去。
巡抚衙门按察使司。
李一柏：今天看了几个卖粮大户，最多的也就是日进两千石。会不会根本就没有把漕粮运到杭州城？
按察使司经历所王五：近几日我们查了布政使司库房，前巡抚李大人府内，杭州府各大票号，都没有看到大批的漕粮转用。给我们的感觉就是，杭州府，压根就没有这么多的漕粮出入。
巡抚衙门内。胡巡抚来回踱步，显然是颇为踌躇，拿不定主意。
终于，巡抚大人拿定主意：拿本巡抚号票，着湖州府，绍兴府，嘉兴府，立即前来杭州府议事。
杭州府大街上，李一柏和胡芊芊并肩同行。满大街的小吃杂货，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胡芊芊嬉皮笑脸：一百哥，今天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呀？
李一柏：南门老街，新开了一家面馆，有羊肉泡馍，有裤带面。
胡芊芊奇怪的：还有裤带面？
李一柏：西安有八大怪：
三秦面条真不赖，擀皮切宽象裤带。
饼大直径二尺二，又圆又大象锅盖。
虽说湘川能吃辣，老陕辣子是主菜。
老陕饭碗特别大，锅盆愣是不分家。
陕西农村老太太，花格手帕头上戴。
乡间房子半边盖，省工省钱省木料。
人杰地灵春常在，长安姑娘不嫁外。
老陕脾气真是怪，也凳不坐蹲起来。
还没说完，胡芊芊就笑弯了腰：长安还古都呢，哪里来的这么些古怪玩意？我猜呀，都是给以前的皇帝惯的。
李一柏：你还想不想去尝尝西安的裤带面了，一大碗的面，就是一根面条。
胡芊芊：好玩，好玩。就怕料不入味，难吃的很。
李一柏：长安城的姑奶奶，可比你口叼，人家吃得津津有味，你还不馋死如猫。
两人进入长安面馆，胡芊芊把一根面条，一口气吃了，抹了抹嘴，觉得还不过瘾：一百哥哥，我还想吃一根裤带！
李一柏哈哈大笑：姑娘家家，把裤带挂嘴上了。含蓄一点啊！
胡芊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李一柏拗不过她，看她吃得兴高采烈，不禁喟然长叹：这得有多大的家资，够你这样大吃大喝？
胡芊芊白眼一瞟：这就嫌弃我了呀，那以后有个小猫小狗，吃得更加多了，你还打算让我饿着呢？
李一柏：那你放心。到时候卖了我自己，也给你温饱。
胡芊芊颇为感动，左手抓住李一柏隔壁：听了你一席话，不枉我为你牵肠挂肚。
李一柏：男子汉大丈夫，谁要你牵肠挂肚？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胡芊芊：是的呀，你是英雄豪杰，所向无敌，好了。
两人付了三个铜钱。胡芊芊：三碗面长三个铜钱啊！真便宜。
胡芊芊不知道，那时候的物价水平，正常老百姓，一两银子，折合成一千五百个铜钱，就是一个普通百姓一年的生活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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