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权谋文的黑莲花女配（9）
但这种念头也只在心底闪现了片刻，便迅速消失无踪。她知道这不切实际，而且，她没有资格这么奢侈。
这时，他却轻笑出声：“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他松开她的肩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傻瓜，这件事急不得。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培养感情，你不必担心。”
佟蕙音的眼神复杂，她抬头看着他：“我只希望——”她深深呼吸了一下，鼓足勇气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可以永远保持这样的关系，不管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你也不会抛弃我……”
“蕙音……”他低头注视着她，目光幽深：“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
“嗯，那我们就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吧，你不会后悔。”她冲他灿烂一笑。
他凝视着她，忽然勾起了唇角：“你不后悔，我就不会后悔。”
佟蕙音的心跳漏掉一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将视线转向窗外的辉煌夜景，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将目光转向面前的霄烬暄：“对了，你之前为何要刻意掩藏摄政王的身份，假扮晟王接近我？”
他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果然发现了。”
“是啊。”她抿唇一笑，眼波潋滟，“你瞒得过别人，但却逃不过我的眼睛，你的行径虽然隐蔽，可你骗不了我，因为你和晟王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她摇晃了一下酒杯，语气异常平静：“晟王好色暴戾，对外来女子来者不拒，但纯纯就是虐待折磨，而你虽然同样残忍，但你骨子里是冷的，就像一座融不化的千年寒冰。旁人近不得你半寸。其次便是你对我的态度，晟王对我可以说是弃若敝履，动辄打骂，而你虽然那时恨我如斯，却在想方设法的保护我。”
听着她的话，他的眸光渐渐暗沉：“你想跟我保持这样的关系，就是因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她坦荡迎视他，毫不避讳地说：“不是，只因你我有缘，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目的出现在晟王府，但我很感激你有这样的想法，若非如此，你我时隔多年，也不会再次相遇。”
他的瞳仁骤缩，喉咙干涩得厉害。
她看着他的脸色变化，淡笑着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维持着这段关系吧。”
她仰头喝尽杯中的茶水，“就算最后你我分道扬镳，那也没什么遗憾了，因为你我相识于最初。”
她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繁华夜景，长叹一声：“你知道吗，当初我被嫡姐算计被迫流落到到晟王府的时候，曾经在那里渡过非常难熬的囚徒生涯，每天都遭受着无休止的谩骂，折磨，过得生不如死。”
她敛了敛眸，眸光略有些暗淡：“我一直盼望着能够重获自由，可是，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早就死了……”
这些都是她从原主的记忆中所接收到的信息，晟王府的遭遇便是原主黑化达成必死结局的主要源头之一。
若非原主性格桀骜，玉石俱焚，恐怕现在就不止是遍体鳞伤，就连自身清白也难以保全。
她微微侧头，目光温柔如水，嘴角含笑。
这样的她，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显得美丽温婉，她缓缓开口：“我很庆幸，你出现了。我们可以一起生活，一起度过余生。”
他盯着她，眼中泛起了浓郁的悲伤和痛苦，他伸出双臂，猛然将她拉入怀里：“蕙音，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吃那么多苦。你放心，我会弥补你的。”
他抱着她，眼神坚毅而决绝。
佟蕙音怔忡地靠在他胸膛上，耳边传来了咚咚的心脏搏动声。这声音，让她有点恍惚。
他的怀抱真的太熟悉了……曾经，这也是她最熟悉的怀抱。
她闭上眼睛，眼角有泪划过。她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让眼泪留下来。
良久，他终于松开了手，捧住她的脸颊仔细端详着。
她睁开眼睛，看见了他认真专注的眉宇间带着丝丝缕缕的疼惜。
“蕙音，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不会放你走的。”他低声道，“你不会后悔的。”
她的睫毛颤抖着，笑容有些悲怆：“阿暄真的谢谢你，我就留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也谢谢你杀了晟王为我报了仇。”
“就是可惜”，她顿了一下，平静如水的眸中陡然划过一道冽芒，“不能亲眼见证晟王凄惨而死的画面。”
“你不用担心。”他沉了沉眸，眼中戾气转瞬即逝，“本王已经亲手送他上路了。”
他的语调极慢极慢，仿佛在说着什么极其寻常的事情。
佟蕙音却从中听出了几分肃杀。
“我知道。”她微微颔首，随即露出一抹笑，“不提他了，扫兴。”
他垂眸看着她，眸中的阴霾渐渐散开：“嗯，你高兴就好。”
“不过……”她盯着他凝眉斟酌了片刻，终于还是开了口：“除晟王外，还有个人令我格外关注。”
霄烬暄微微挑眉，意识她继续往下说。
“洛侧妃。”她双目清澈地直视他，缓缓吐出三个字：“洛南屏。”
他的眸色顿时一凛，沉默了许久，才道：“你为什么会关注她？”
佟蕙音眯眸看了他半饷，神情变幻莫测：“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与洛侧妃是否有交集？”
霄王蹙了蹙眉，似乎并不愿意透露：“不曾。”
“不，”她眯眸，摇头轻笑，“你们之前肯定有交集，甚至，你可能是她爱慕的男人。”
闻言，霄王的表情倏尔阴翳，周围空气似乎瞬间降温。
她微微偏过头，嘴角浮起冷嘲的弧度：“霄烬暄，你不要以为我忘了，之前你假扮晟王的时候，对她的百般维护，若说你跟她没有交集，可信度不高，而且她看你的眼神也不一般，所以，这当中的细枝末节不准备交代一下吗？”
她抬眼瞥着他，眼底深处蕴含着锋利的锐芒。
“阿睻”，她微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响起，带着几分咄咄逼人，“你该不会………”
“我不认识她。”他皱紧了眉头，声音冷硬。
佟蕙音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道：“不认识她？还对她百般维护？霄烬暄，我所了解的你，也不是那种喜欢朝三暮四的人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已经说过了。”他的语气略显焦躁，“我不认识她。”
他的态度太过激烈，佟蕙音不禁抿紧唇角，脸上闪现些许疑惑。
她自认对他算是熟悉，即便有事隐瞒，他也断然不会如此激动才对。
只是，从他刚才的话来看，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你确定不打算告诉我？”她又问了一遍。
他冷冷扫向她：“你究竟要怎样？”
“霄烬暄，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她冷淡的说，眸底寒光闪烁。
他怒极反笑，声音越发冰冷，“我不认识她，你满意了？”
佟蕙音怔愣了须臾，旋即扬唇冷笑冷起来，笑容异常讽刺：“霄烬暄，你知道我最恨谁吗？”
霄烬暄沉默不语，眸光黯然地勾起唇角。
她恨的人，应该是他吧。
她微微仰头，目光投射到窗外的天际，神色漠然而悠远，“我最恨背叛我的人，尤其还是那些负心薄幸，始乱终弃，试图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
她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脸上淡漠得无一丝表情，“我不勉强你，如果你执意不想说，那我们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说罢，转身欲走。
霄烬暄蓦地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句：“黎蕙音！”
佟蕙音低头看了看他抓着自己的手，嘴角勾出冷冽的笑，“王爷请松手，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们也没什么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他的瞳孔缩了缩，猛地将她推倒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额头青筋突兀，一双眼睛像染血似的，“黎蕙音，你真够狠。”
她坐在椅子上，缓缓抬起眼帘，望向他的目光里毫无温度，嘴角依旧挂着讽刺的弧度。
“彼此彼此。”她眼神平静地看向他，嘴角的笑容略显讽刺：王爷若问心无愧，为何要这般掩人耳目，还是说王爷其实和那些男人都是一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崇尚喜新厌旧，三妻四妾之人？”
她的话犹如利刃狠狠戳在他的心窝里，他握拳的双手骨节泛白，却迟迟没有做任何动作。
佟蕙音却仿佛未觉，依旧用那双冷清的黑眸望着他。
她知道他生气了，但那又如何呢？
他若不是做贼心虚，又岂会怕自己质问？
半晌，他冷笑出声，眼神愈加阴森骇人：“黎蕙音，人有时候太聪明可并非是什么好事。”
佟蕙音轻嗤了一声，并不接他的话茬，只是平静的迎视他危险的视线，清冷的眼中似有莹光闪烁：“太聪明固然不是好事，可人若是太蠢，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同样生存不下去。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若非你我关系亲近，换成一般人，我根本就不屑管这种成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她的态度决绝而决裂，仿佛已彻底失去耐性，不想再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执。
可是她越是这么坚决，就愈发令人怀疑她的目的，而他，亦不相信。
“我知道你的脾气，也知道你的手段。”他冷哼一声，声音透着浓重的嘲弄：“可我也知道你有弱点。”
“那你就尽管来吧，如果你舍得逼死我的话。”她冷眼看着他，眼底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语气却依旧冷傲而疏离：“本来我对此事毫不感兴趣，洛南屏是死是活，也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你的态度让我有了想要查下去的决心。”
她说得云淡风轻，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可是他知道，她是真的动怒了，并且这怒火已达到顶峰。
听着她的话，他眸色骤然幽暗，喉咙像是堵着一团棉絮，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用力地扣紧了她的肩膀，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掐碎了一般，“黎蕙音，你非要这样逼我吗？”
她看着他，嘴边噙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眼波流转间透着十足的妩媚，“是你先逼我的，而我黎蕙音坚守原则，特立独行，从来不会受任何人的胁迫。”
她抬眸凝视着他，眸底尽是冷意与讥讽：“霄烬暄，你不会懂的，因为你没有真正的爱过任何人，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那种痛苦与绝望，那比死更痛苦千万倍。”
“……”他沉默不语。
“我早该料到了。”她轻笑，眼睛里蒙了一层灰色雾霭，“你从来就是那样自私自利的人，是我错看了你，你不懂爱，更不懂什么是情……”
她喃喃的低语，眸底的悲伤浓郁得化不开。
他仍未开口，只是牢牢地攥着她纤瘦的胳膊。
“放手，我要走了。”她垂眸看他，眼底是深刻到极致的疲惫与悲哀，“霄烬暄，我们不合适，我不想嫁给一个心思叵测，满腹阴谋诡计的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你也不需要懂得这些。”
她的眼神令他心头钝疼。
下一瞬，她甩开他的桎梏，快步走到门边，忽然顿住脚步，回眸看他：“你记住，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许诺，那样只会让你在乎的人离你渐行渐远。”
霄烬暄的身体陡然僵硬。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胸膛剧烈地起伏，俊逸绝伦的面庞绷成一条线，浑身弥漫着森然戾气，神情逐渐阴翳扭曲，宛如魔鬼。
她缓缓阖上眼帘，深吸了口气，随即大步往厢房外走去。
【警告！反派黑化值大幅度上升，当前黑化值90，隐藏数值增加——】
【宿主，目前反派已濒临黑化边缘，一旦黑化值满格，后果将不堪设想，还请宿主三思而后行——】
听着脑海里传来系统久违的警告声，她的脚步倏然顿住。
“想离开本王？”
霄烬暄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语调低柔得仿佛恶魔的耳语，“不可能呢，黎蕙音，这辈子你便是到死也休想摆脱本王。”
佟蕙音的身形猛地一晃，脚步虚浮，险些连站都站不稳。
你祖宗的！这是要特意锻炼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么。
她咬牙忍下那股晕眩，缓缓转过身，声音冷厉而坚决：“霄烬暄，你凭什么拦我？”
他眯起眼睛，眼神阴恻恻地落在她脸颊上：“凭什么，因为——我要娶你啊。”
她猛地一怔，眼底浮现出不敢置信的惊愕：”“霄烬暄，你疯了吗！？”
“呵，你现在才知道我是个疯子吗。”
他轻笑着朝她缓步中走去，笑容妖孽迷人，隐隐透着几分病态，“阿音，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个权衡利弊的坏人，可我这样的坏人就是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你了啊，这样吧，只要你愿意留下来，陪在我身边，你不喜欢的那些人通通都杀了，你所厌恶的，通通都毁了，这样，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
他伸手抚摸着她冰凉的唇瓣，眼神痴缠得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他轻声细语地说着这样残忍血腥的话语，却又带着几分讨好。
“阿音，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等我把那些烦心事处置妥当了，咱们就成婚好不好？”
佟蕙音怔怔地看着他，目露惊愕，像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现在的他看上去活脱脱就像一个——病娇。
思及此，她不由暗自懊恼，忽而想起前世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病娇爱上别人是故事，爱上自己是事故！”
换句话说，惹谁都可以，千万不能惹病娇，否则他会跟你玩命。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飞速地摇了摇脑袋，甩掉那些可怕又滑稽的念头。
“阿暄。”
她放缓了语气，朝他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我原谅你，我知道你肯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刚才也只是气头上，说了些重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笑容美丽而纯净，眼神诚挚，带着几分期盼。
他微微一愣，脸上划过一抹异样。
下一刻，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有苦衷？”
她眨了眨眼睛，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因为我了解你啊。”
这一次，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
“既然你了解我，那你也应该知道，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她点点头，唇边浮现浅浅一丝苦涩的笑，“我知道。”
他的目光越发晦暗不明，伸手攫住她的肩膀：“阿音，你知道吗？这二十年来，我最恨的人就是洛家人，包括你……”他的声音嘶哑，“都是因为你们害我落到如今的境地，害得我成为一个怪物，我曾经试图逃出宫，甚至冒充太监潜入宫内行窃……我做了太多不堪的事情，可唯一不曾做过的事情就是强迫你做我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佟蕙音黛眉紧蹙，眼中流露出一抹哀婉，“难道你还没有被教训够吗？”
他冷冷一笑，目光里透出嗜血般的残忍：“没错，我承认我很讨厌你。可是，你知道吗？”
她怔了怔。
“我喜欢上你了。”他直直地盯着她，语气冰凉如霜，“我恨不得把你绑住折磨你三天三夜，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佟蕙音倒抽一口冷气，无语望苍穹。
完蛋！这还是个没救的疯批，她这算不算是送羊入狼口。
“可是我舍不得。”他轻声笑着，“因为你这张脸……”
佟蕙音的呼吸蓦地窒息。
他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白皙柔嫩的肌肤上，嗓音沙哑，带着诱惑的磁性，“……我舍不得摧毁它。”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
霄烬暄却无暇顾及她的震撼，继续道，“因为你这张脸……我喜欢你。”
佟蕙音脑袋发懵，半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喜欢的，真的只是我的脸吗？”
霄烬暄静默片刻，突然笑了。
笑得极其诡异森寒。
“对，我确实喜欢你这张脸。”他低头凑近她，用近乎呢喃的语气轻轻道，“我不仅喜欢你的脸，连你的头发……还有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我也不例外。”
他轻轻拾起她垂落在肩头的青丝，在掌间慢慢摩挲，似乎沉浸在了某种旖旎的幻梦之中，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她的心跳骤停，生无可恋地仰望天花板。
救命！老天爷真是太高估她的心脏承受能力了！再这样下去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他抬头凝视着她，幽沉的瞳孔里映出一抹邪肆的猩红。
佟蕙音下意识地向后退缩，但很快便被他抓住了手腕，紧接着，他俯身吻住她的嘴角。
她瞪大双眼，心中一阵绝望，正准备闭眼等死时，他的嘴唇却只是贴在她的脸侧，并未进一步的亲密举动。
“霄烬暄，你冷静一点！”她羞愤交加，挣扎得越发激烈，却始终挣脱不了他铁钳般的大手。
“我为什么要冷静呢？”霄烬暄轻蔑嗤笑一声，他紧抓着她，逼她面对自己的眼睛，语气阴狠而霸道：“阿音，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只要记住我喜欢你就足够了。”
她听出了他语调中的威胁和警告，顿时急切地喊道，“霄烬暄，算我求你，别这样好吗，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他勾着薄薄的唇畔，目光幽冷得宛若深渊里的水，泛着令人恐惧的黑暗，仿佛下一瞬就会把她拉进深不见底的黑洞。
“本王喜欢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
说罢，他猛然一拽，竟是将她拽进了怀中。
“霄烬暄！”
佟蕙音眼眶微红地推搡他，不想却变向刺激了他，反而倾身将她抵到了门板上。
他俯身贴住她的耳畔，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诱哄她：“阿音，你若乖乖听话，咱们就结为夫妻。”
她奋力挣扎，却徒劳无功，只觉得一颗心渐渐坠入了万丈冰渊。
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终于失去耐心，一手掐住她的下颌，另一手抬起她的脸庞。
“你若再闹，我就真的要吻你了。”他低声警告，语气中透出危险的味道。
佟蕙音一滞，竟鬼使神差地安静下来。
他盯着她，缓慢低笑，“阿音，从来没有人敢违抗我。”
佟蕙音闭上了眼睛，睫羽轻颤。
“好……”她声音沙哑，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的眸子微眯，“哦？”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他，眸底隐隐闪烁着水光，“你答应我，永远不要伤害任何人，尤其是那些无辜之人。”
霄烬暄挑眉，“无辜之人？”
“……是。”
她不希望看见他在黑暗中继续沉沦下去，她想尽己所能救赎他。
“可以，我答应你。”他点头同意，“不过，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
他低低笑了一声，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轻轻噬咬她的脖颈。
“我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恩怨情感问题，”她低垂着头，分外羞耻地咬牙，“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拿无辜者开刀。”
他嗤笑一声，不屑地问道，“你是在同情他们？”
“……我是在怜悯你。”她艰涩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我还是不想看见你堕落下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为我而改变。”
她说完这句话，房间里一阵寂静。
许久之后，他的手掌拂过她的鬓发，温暖宽厚的手指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让她的皮肤产生了一股麻痒的触动。
他轻叹着抚摸她的额角，“阿音，我不需要任何怜悯，更不需要改变，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我喜欢就足矣。”
她抿紧嘴唇，仿佛在努力克制心中翻滚的情绪。
“你真是固执得无药可救了！”佟蕙音冷声斥责。
“我只是在遵循本心而已。”霄烬暄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甚至带了些戏谑的味道。
佟蕙音气闷地转移了视线，不愿跟他争辩。
这时，霄烬暄忽然伸手环住了她纤瘦的腰肢，将她牢牢箍进怀里。
佟蕙音吓得一动不敢动，几次试图挣扎，却又不得其门而入。她只能僵硬地靠在他怀里，屏住呼吸，一言不发。
“阿音，”他抱了她一会儿之后，轻笑一声，“你真香。”
她的脸颊立即浮起了两朵红晕，“……放开我。”
他摇头，“你不配合，我怎么办？”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迫使她与自己直视，然后在她的注视中，再次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随后，他松开了她的唇瓣，目光柔软，带着几分病态的眷恋：“阿音，记住，你不属于任何人，不属于你自己，你是属于我的。”
他说完，缓缓低下头，再次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
她拼命地躲避，他却像是疯狂地索取，她根本无处可躲。
他扣紧她的腰，让彼此密切相连。
“混蛋……”她断断续续地啜泣，却无力反抗他的蛮横与掠夺。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稍稍松开她，凝视着她满脸泪痕的模样，忽而轻轻笑了。
他伸手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珠，语气宠溺，“别哭，你哭得我好心疼。”
她不搭理，泪眼朦胧地拍开他的手，嗔怒地瞪向他：“心疼？呵！你心疼了吗？挖出来给我看看啊，你这个卑鄙无耻阴险的大变态，大混蛋，大骗子……”
霄烬暄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眸色愈加晦涩难辨，但最终化为了一抹淡笑，“阿音，我说了，你不需要理解，你只要顺从我就行。”
佟蕙音被气得浑身发抖，可偏偏，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用力攥紧拳头，竭力抑止住内心的悲凉与愤懑，不肯服输地与他对峙。
然而，下一秒，他又重新捧起了她的脸，不容拒绝地堵住了她的唇。
良久，他才终于松开了她，拇指轻柔地替她擦干净了唇角的血迹。
她呆愣地怔在原地，忘记了反应。
他轻轻一笑，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语气温存缱绻：“阿音，你爱我吗？”
她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愤懑与悲哀，缓缓平复下情绪：“霄烬暄，你懂什么叫爱么？”
“爱？”
他挑眉，不屑地嗤笑，“这种东西，本王从来都不需要。阿音，你太天真了……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可能做到这样冷酷无情的。”
佟蕙音扬唇，笑得分外淡然：“摄政王既然不需要爱，那你对我又是什么，欲望？”
他微怔了一瞬，眸色逐渐沉下来。
他握紧拳，指节泛白，显露出他内心翻江倒海的波涛。
佟蕙音不理会，她转过脸，目光穿越窗户看向远方：“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在意你的过去，即便你杀人放火我也可以原谅你，毕竟这个世界真假难辨，人心莫测，人人都带着一张虚假的面具，善恶难分。而你，困在这黑暗的深渊里太久太久，久到已经和地狱融为一体，再也无法脱身。所以我想帮你，尽我所能拉你一把，就像我之前说的，哪怕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她的表情平静，却透出某种决绝。
“可是……”她停顿了几秒，继续说，“现在，你选择了放弃这条路。我很遗憾。”
“本王不需要爱。”他冷漠地注视她，“阿音，别试图挑战本王的底线。”
她摇了摇头，“王爷误解了，我从未挑战你的底线，因为……”
她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底线，从来都不是我。”
话落，霄烬暄的瞳孔骤缩，身躯猛然僵直。
她闭上了眼睛，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淌下：“王爷可还记得我在茶楼跟你说的那些话吗，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如果你真的对我还心存不舍，就听我的，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她的话，就好似一块巨石砸在他心湖的最深处，令他震撼难当。
他盯着她，眼神愈加幽深。
她的神情认真而坚毅，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就像蝴蝶煽动翅膀，带出一片涟漪，在他眼底漾开。
他忽然明白，自己早就被她俘虏了。
她是他心中唯一的阳光，是唯一能驱散黑暗的清风。
她的泪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下，他忽然伸手抹去她的眼泪，重新将她拥入怀中：“阿音，不哭，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你，不该这么凶狠地欺负你……”
她被迫靠在他的怀里，耳边传来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她的心绪一寸寸崩塌，只剩无奈和悲哀。
“阿音，你若实在生气，可以惩罚我，我保证不会再用强迫的方式，只要你高兴，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不会还手。”他温柔地哄她，语调里充斥着浓浓的宠溺与爱恋。
佟蕙音苦涩地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他越是这般，她就越懊悔不已。
明知道他是个被悲剧童年荼毒的问题儿童，缺乏对情感的认知，还说那些话去刺激他。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佟蕙音在心中咒骂着，抬起泪雾弥漫的眼睛看向他，“你不用这样虐待自己，看着就心疼。”
“我不疼。”他轻抚着她的秀发，“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边，我怎样都愿意。”
“不行，不准再这样了。”她严厉地盯着他，“你必须答应我！”
他垂眸凝视着她的眼睛，薄唇紧抿，久久不言语。
过了片刻，他突然伸出双臂，将她抱起来，牢牢地困在自己腿上。
佟蕙音惊愕：“霄烬暄，你想做什么？”
她挣扎，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而幽暗，犹如深夜里最危险的漩涡，仿佛随时会将她卷入其中吞噬。
“你刚刚说，我是你最珍贵的宝贝。”他的声音沙哑而性感，“那你呢，你是我的什么？”
佟蕙音心尖儿猛然一颤，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我……”她的嘴唇微微颤栗，不敢正视他锐利的双眼。
霄烬暄勾了勾唇，眼神愈发冰冷，“阿音，你在撒谎。”
他的目光扫视过她微红的眼圈，眼里闪过一丝讥讽的冷笑。
“阿音，告诉我，你在害怕？”
佟蕙音一滞，急忙撇过头去，不敢迎接他探究的目光。
他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阿音，你怕了，对吧？”
他贴上她的脸颊，语气邪魅而蛊惑。
她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回视他，语气决绝而坚毅：“怕？霄烬暄你是今天才认识我么，我黎蕙音生性要强，不惧生死，更不会屈服退缩，宁愿流血也绝不轻易掉泪，可自从遇到了你，我流的泪还少吗？”
霄烬暄凝视着她，半晌，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
“阿音，你说得没错。我不该怀疑你，也不该伤害你。但是，你总得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会慢慢变好，信我，好么？”，他俯首抵在她的额角，轻轻地摩挲着她细嫩的脸庞，嗓音温柔，“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摇摇头：“我不要你变坏，也不需要你做出任何改变。”
“可你是我最爱的人啊，阿音。”他的嗓音低哑得厉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你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女人，我只想娶你为妻。”
他的语气恳切而卑微，就像是祈求，就像是渴望。
佟蕙音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浑身冰凉，一颗心像被浸在了寒潭之中，冻得麻木，却仍旧无法阻止眼眶酸胀。
“霄烬暄……”她喃喃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哽咽得像是在忍耐什么。
“别怕，我会对你好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放置在自己左胸口的位置，“这里，永远都属于你。”
“真是个傻子。”
佟蕙音擦了擦眼泪，旋即破涕而笑。
“你要是嫌我笨，就不会选择嫁给我了。”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
“你就是个傻瓜……”佟蕙音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她想象不到，他竟然是个傻子，一个连自尊和骄傲都不顾及的傻子。
“别哭了。”他捧着她的脸，帮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痕，语气温存。
她的眼睛哭得通红，却还是倔强地扬了扬下颌：“谁哭了，我根本不会哭。”
霄烬暄静静看着她。
良久，他才收紧手臂，将她紧搂在怀里。
他把头埋进她的脖颈，深嗅她的馨香，沉默许久，才说：“阿音，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我……”
她想反驳他，可是话未出口，便被他堵住了。
“别说了，阿音，别拒绝我，求你了……”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在乞求着，“阿音……”
佟蕙音愣怔地僵立着，眼眶一点点泛起了酸楚。
这个男人看似阴戾孤僻不好惹，实则他的内心相当脆弱敏感，仔细想想，他其实也不过是个缺少关心爱护，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巨婴而已。
尤其是在面对自己最爱的人时，那些脆弱的一面就会毫不避讳的展现出来。
她闭了闭眼，缓缓转过身，抱住他的背脊，伏在他结实宽厚的肩窝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样的他，太容易令人怜惜，令她心软。
“虽然你这个人很混蛋，但我一点都不讨厌你，”佟蕙音咬牙，声音有些哽咽，“从此刻起，我希望我们可以荣辱与共，携手相随，你愿意吗？……”
他低低地笑起来，轻轻吻她的眉心，嗓音愉悦：“好，你不讨厌我，我也愿意跟你携手一生。”
“那么，你先放开我。”她推搡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
“不行。”他拒绝道，“我要抱着你。”
她的眉毛拧成疙瘩，“你抱我干嘛？你这样我怎么吃饭，你放开我啦。”
“吃完了再抱也不迟。”他笑了笑。
她恼羞成怒，忍不住张嘴咬他。
他抓住她的肩膀，“嘶——”地吸了口凉气，“阿音，你怎么学坏了，还敢咬人？”
“谁让你刚才惹我生气？”她哼唧道，“活该。”
他失笑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低下头来亲吻她的嘴角：“我刚才说过，除了你，我不会对别的女人产生感情……”
她撇嘴，“这么说，你现在已经对我产生感情了？”
“嗯。”他俯首吻了吻她的额头，“阿音，我不会对别的女人有感情，但是你例外。”
佟蕙音一呆。
他捧起她的脸颊，温柔地摩挲她的脸颊，低低地呢喃道：“我爱你。”
“……”佟蕙音愣了半晌，突然推开了他，“胡言乱语。”
他勾起唇角笑：“阿音，你还不信？那你仔细看着我。”
佟蕙音扭开了头。
他的眼底闪烁着迷人的星芒，俊美而耀眼。
她不由自主移开视线：“看什么？”
“阿音，看我的眼睛。”他轻叹着命令。
佟蕙音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依照他的吩咐，朝他的眼眸望去。
那双漂亮的凤眼里蕴藏着复杂的光泽，像夜空中璀璨夺目的星辰，令人挪不开眼睛。
她凝视着他漆黑的眼瞳，心脏不由自主地颤栗。
“阿暄……”
“阿音，信我。”他轻抚着她的脸颊，低沉的嗓音在厢房里缓缓荡开，“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学着去爱一个人。阿音，你原谅我，好不好？”
佟蕙音犹豫片刻，轻声说：“好，我原谅你了，我们重新开始。”
“真的？”
“嗯。”
“你不要骗我。”他不确定地追问。
“嗯。”她轻轻颔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怎么舍得骗你？”
“阿音——”他的声线沙哑了几分，“我爱你。”
她的心尖蓦然一颤。
他抱紧了她，“我会对你好的，我保证。”
“好，我相信你。”他满足地喟叹一声，低头亲吻着她的嘴角。
佟蕙音欣慰地笑了笑，倚靠在他的怀里，望着窗外的月色，轻声劝慰道：“阿暄，我们以后不要再为这种小事而争吵了，好不好？我其实也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但你今天这样刻意隐瞒洛南屏的存在，我真的很生气，这会让我觉得你一点也不重视我。”
霄烬暄倏而皱紧了眉，眸底暗色一闪而逝：“你不高兴的话，那我以后再也不提她了，好不好？”
佟蕙音微微蹙眉，看着他斟词酌句地道：“好，那你愿不愿告诉我，洛南屏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既然你和她没有交集，那她为何还要跟着你？”
“你是吃醋了吗？”他忽然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抿了抿唇，避开他的目光，轻咳一声：“明知故问。”
“阿音。”
他轻唤了一声，脸上隐隐笼上一层阴霾：“她不是一般人，你最好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他的话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你为什么这么说？”
霄烬暄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他的双手撑在檀木桌上，半俯下身，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他的眼神透着几分复杂，低声说：“总之，你千万不要跟她扯上任何联系，否则我怕你会遇到危险。”
佟蕙音闻言一惊：“你在担心我？”
“我当然是在担心你。”他低声解释。
佟蕙音愣了愣，眼波潋滟的与他对视片刻，随即轻轻抚上他的脸，微微一笑，“我知道了。阿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让你担忧的。”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双眼，“阿音，如果有一天，我无意伤害你，你不要怪我。”
她笑着摇了摇头：“不，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的。”
他的表情凝滞了，眼底掠过一丝挣扎。
佟蕙音看懂了他眼里的情绪，只笑笑不言语，继续靠在他的怀里，转头望向窗外喧闹的街市，陷入沉思。
按照现代思维来分析，能毫无缘由跟在身份尊贵之人身侧的，无非就那么几种人，第一种倾慕者，第二种秘书和助理，第三种心腹，第四种保镖。
若是排除第一种，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佟蕙音眉心紧锁，从她所获悉的记忆资料中得出，洛南屏原是洛将军府的大小姐，本身与摄政王并无任何交集，故而第二种可能排除。
那么，只剩下最后两种可能。
佟蕙音眸光微闪，似是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答案。
莫非，洛南屏是某皇室成员的心腹？！
不，不太可能吧？
可是除此之外又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就在她正为此困惑不解的时候，脑中又突然响起久违的系统声：
【恭喜宿主找到剧情关键点，您的猜测没错，你先前所接触的洛侧妃身份确实存疑——】
佟蕙音皱紧眉头：“系统，这个洛侧妃到底是谁的人？”
阎王：【根据资料分析，洛南屏极有可能是太后的人——】
“太后？！”佟蕙音愕然地瞪圆了眼睛。
阎王：【对！洛南屏另名屏雀，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官——】
听到这，佟蕙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说，她是太后安插在摄政王身边监视他的人？”
阎王：【是的——】
佟蕙音震惊，彻底傻眼了。
她忍不住喃喃低念，“她竟然会是太后的人，难怪之前会那么肆无忌惮……”
太后啊……
那是一国之母，掌控天下局势，坐拥天下美男的传奇女性，也是古代唯一一个女权主义政治者。
在古代，由于封建落后，崇尚男尊女卑思想，所以女性地位普遍都比较低下，女性只是依附于男权社会的存在，即便是皇族公主也难逃联姻的命运，而太后却是这些女子中的佼佼者。
就好比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武后，她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领袖之一，也是古往今来最具智慧的女人，不论是在朝堂政务上，还是经济文化方面，都做出了巨大贡献，上承贞观之治，下启开元盛世，她做下的伟大举措被后人歌功颂德。
而后期女子的崛起也正是由这位女权主义的领袖所推动。
所以太后的影响力可想而知，在整个朝廷，包括民间百姓，甚至连皇帝都需要敬畏三分。
阎王：【宿主，系统刚刚查阅到一些资料。这个洛南屏虽然只是太后身边的一名女官，但她背后的身份是洛府千金，还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她对太后忠心耿耿，是太后最信任的近身侍女，而且她曾经救过太后性命，所以太后把洛南屏留在了她的身边，至今已有六年了。】
佟蕙音皱了皱眉，神情凝重：“有一点我很好奇，这个洛南屏与摄政王是什么关系？”
阎王：【反派和洛南屏并无交集，都是太后麾下的人，为太后办事而已——】
佟蕙音听了这句话，顿时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霄烬暄是太后那边的人？！”
阎王：【不错。】
“如此说来……”佟蕙音抿了抿唇，神情愈发沉重，“洛南屏恐怕是知道我和摄政王的事，甚至知道我和摄政王之间曾经的过往，她心生妒忌，所以先前才会刻意百般针对于我。”
阎王：【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性】
佟蕙音怔忪地垂下眼帘。
难怪，提起洛南屏的时候，他的态度会如此反常。
佟蕙音皱眉，神情凝重：“那么也就是说，女配是在利用我达到报复的目的了。”
阎王：【也许吧。这个女配的存在终究还是个变数，未免影响位面世界的平衡，还请宿主设法将其铲除——】
佟蕙音眯了眯：“我知道了。”
若她只是普通女官也罢了，还偏偏是与她同等地位的千金小姐，这恐怕是个大麻烦……
直觉告诉她，这个洛南屏绝对非同寻常，如果她真的是洛家千金的话……
佟蕙音的嘴角浮现出嘲讽的冷笑。
呵，这倒是个有趣的对手呢。
“怎么了？”霄烬暄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挑起她的下巴，温柔而专注地盯着她。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将那抹讥笑隐藏起来，“只是突然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
“哦？”他扬眉，深邃的凤目中泛出一抹流动的水光，“说来听听。”
佟蕙音勾唇浅笑，纤细的腰肢忽然弯曲，凑近了他的耳畔，吐气如兰：“阿暄，你娶我如何？”
霄烬暄轻笑了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你在邀请我吗？”
佟蕙音笑容清雅：“对啊，嫁你为妻，只嫁你，除你以外谁都不嫁。”
“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吗？”他含笑凝视她，嗓音低哑，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惑。
佟蕙音抬眼看着他：“不然呢？”
他的目光幽暗下去，低声道：“你应该明白，这个世上不止我一个男人……”
“其他男人如何与我有关吗？”
她打断了他，语调清澈如泉，“我黎蕙音只认定一人为夫，既然选择嫁你，就不会在乎那么多，只求能够跟你白首偕老便好。”
她说得坚决而坦诚，让霄烬暄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破士而出。
他缓缓勾起唇角，俊美邪气的五官绽放出璀璨夺目的笑颜。
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蜻蜓点水般一吻，旋即捧住她娇嫩白皙的小脸：“你说的话，我都会信的，阿音。
佟蕙音轻轻眨眼，眸中掠过一丝狡黠：“那么，我想要你亲口承诺——你愿意迎娶我，永远爱我，永远都不离弃我吗？”
霄烬暄微愣。
随即，他低下头在她唇瓣啄吻一记，“你说的这种事，我都做得到。”
佟蕙音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管怎样，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她的眼睛晶亮闪烁，仿佛坠入繁星的夜空。
他静默片刻，忽而俯身吻住她的唇，辗转吸吮，缠绵缱绻。
他从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尤其是在面对黎蕙音这件事上。
所谓爱她，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执念，但这又如何？他爱她，哪怕付出所有也甘愿！
他紧紧抱住佟蕙音，几乎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我也是，阿音。”
佟蕙音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味道，一瞬间觉得有些恍惚。
这个男人有颜有钱有权，对待感情忠心不二，要么不爱，要爱就爱彻底，完美得简直不像话。
若非因为自身的性格缺陷，便是放眼现代，他都是大龄青年眼中梦寐以求，备受追捧和瞩目的男神。
可偏偏，这样的男人只存在于虚幻中。
比起那些残酷的现实，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也挺好。
这时，他却轻笑出声：“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他松开她的肩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傻瓜，这件事急不得。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培养感情，你不必担心。”
佟蕙音的眼神复杂，她抬头看着他：“我只希望——”她深深呼吸了一下，鼓足勇气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可以永远保持这样的关系，不管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你也不会抛弃我……”
“蕙音……”他低头注视着她，目光幽深：“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
“嗯，那我们就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吧，你不会后悔。”她冲他灿烂一笑。
他凝视着她，忽然勾起了唇角：“你不后悔，我就不会后悔。”
佟蕙音的心跳漏掉一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将视线转向窗外的辉煌夜景，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将目光转向面前的霄烬暄：“对了，你之前为何要刻意掩藏摄政王的身份，假扮晟王接近我？”
他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果然发现了。”
“是啊。”她抿唇一笑，眼波潋滟，“你瞒得过别人，但却逃不过我的眼睛，你的行径虽然隐蔽，可你骗不了我，因为你和晟王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她摇晃了一下酒杯，语气异常平静：“晟王好色暴戾，对外来女子来者不拒，但纯纯就是虐待折磨，而你虽然同样残忍，但你骨子里是冷的，就像一座融不化的千年寒冰。旁人近不得你半寸。其次便是你对我的态度，晟王对我可以说是弃若敝履，动辄打骂，而你虽然那时恨我如斯，却在想方设法的保护我。”
听着她的话，他的眸光渐渐暗沉：“你想跟我保持这样的关系，就是因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她坦荡迎视他，毫不避讳地说：“不是，只因你我有缘，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目的出现在晟王府，但我很感激你有这样的想法，若非如此，你我时隔多年，也不会再次相遇。”
他的瞳仁骤缩，喉咙干涩得厉害。
她看着他的脸色变化，淡笑着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维持着这段关系吧。”
她仰头喝尽杯中的茶水，“就算最后你我分道扬镳，那也没什么遗憾了，因为你我相识于最初。”
她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繁华夜景，长叹一声：“你知道吗，当初我被嫡姐算计被迫流落到到晟王府的时候，曾经在那里渡过非常难熬的囚徒生涯，每天都遭受着无休止的谩骂，折磨，过得生不如死。”
她敛了敛眸，眸光略有些暗淡：“我一直盼望着能够重获自由，可是，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早就死了……”
这些都是她从原主的记忆中所接收到的信息，晟王府的遭遇便是原主黑化达成必死结局的主要源头之一。
若非原主性格桀骜，玉石俱焚，恐怕现在就不止是遍体鳞伤，就连自身清白也难以保全。
她微微侧头，目光温柔如水，嘴角含笑。
这样的她，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显得美丽温婉，她缓缓开口：“我很庆幸，你出现了。我们可以一起生活，一起度过余生。”
他盯着她，眼中泛起了浓郁的悲伤和痛苦，他伸出双臂，猛然将她拉入怀里：“蕙音，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吃那么多苦。你放心，我会弥补你的。”
他抱着她，眼神坚毅而决绝。
佟蕙音怔忡地靠在他胸膛上，耳边传来了咚咚的心脏搏动声。这声音，让她有点恍惚。
他的怀抱真的太熟悉了……曾经，这也是她最熟悉的怀抱。
她闭上眼睛，眼角有泪划过。她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让眼泪留下来。
良久，他终于松开了手，捧住她的脸颊仔细端详着。
她睁开眼睛，看见了他认真专注的眉宇间带着丝丝缕缕的疼惜。
“蕙音，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不会放你走的。”他低声道，“你不会后悔的。”
她的睫毛颤抖着，笑容有些悲怆：“阿暄真的谢谢你，我就留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也谢谢你杀了晟王为我报了仇。”
“就是可惜”，她顿了一下，平静如水的眸中陡然划过一道冽芒，“不能亲眼见证晟王凄惨而死的画面。”
“你不用担心。”他沉了沉眸，眼中戾气转瞬即逝，“本王已经亲手送他上路了。”
他的语调极慢极慢，仿佛在说着什么极其寻常的事情。
佟蕙音却从中听出了几分肃杀。
“我知道。”她微微颔首，随即露出一抹笑，“不提他了，扫兴。”
他垂眸看着她，眸中的阴霾渐渐散开：“嗯，你高兴就好。”
“不过……”她盯着他凝眉斟酌了片刻，终于还是开了口：“除晟王外，还有个人令我格外关注。”
霄烬暄微微挑眉，意识她继续往下说。
“洛侧妃。”她双目清澈地直视他，缓缓吐出三个字：“洛南屏。”
他的眸色顿时一凛，沉默了许久，才道：“你为什么会关注她？”
佟蕙音眯眸看了他半饷，神情变幻莫测：“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与洛侧妃是否有交集？”
霄王蹙了蹙眉，似乎并不愿意透露：“不曾。”
“不，”她眯眸，摇头轻笑，“你们之前肯定有交集，甚至，你可能是她爱慕的男人。”
闻言，霄王的表情倏尔阴翳，周围空气似乎瞬间降温。
她微微偏过头，嘴角浮起冷嘲的弧度：“霄烬暄，你不要以为我忘了，之前你假扮晟王的时候，对她的百般维护，若说你跟她没有交集，可信度不高，而且她看你的眼神也不一般，所以，这当中的细枝末节不准备交代一下吗？”
她抬眼瞥着他，眼底深处蕴含着锋利的锐芒。
“阿睻”，她微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响起，带着几分咄咄逼人，“你该不会………”
“我不认识她。”他皱紧了眉头，声音冷硬。
佟蕙音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道：“不认识她？还对她百般维护？霄烬暄，我所了解的你，也不是那种喜欢朝三暮四的人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已经说过了。”他的语气略显焦躁，“我不认识她。”
他的态度太过激烈，佟蕙音不禁抿紧唇角，脸上闪现些许疑惑。
她自认对他算是熟悉，即便有事隐瞒，他也断然不会如此激动才对。
只是，从他刚才的话来看，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你确定不打算告诉我？”她又问了一遍。
他冷冷扫向她：“你究竟要怎样？”
“霄烬暄，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她冷淡的说，眸底寒光闪烁。
他怒极反笑，声音越发冰冷，“我不认识她，你满意了？”
佟蕙音怔愣了须臾，旋即扬唇冷笑冷起来，笑容异常讽刺：“霄烬暄，你知道我最恨谁吗？”
霄烬暄沉默不语，眸光黯然地勾起唇角。
她恨的人，应该是他吧。
她微微仰头，目光投射到窗外的天际，神色漠然而悠远，“我最恨背叛我的人，尤其还是那些负心薄幸，始乱终弃，试图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
她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脸上淡漠得无一丝表情，“我不勉强你，如果你执意不想说，那我们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说罢，转身欲走。
霄烬暄蓦地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句：“黎蕙音！”
佟蕙音低头看了看他抓着自己的手，嘴角勾出冷冽的笑，“王爷请松手，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们也没什么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他的瞳孔缩了缩，猛地将她推倒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额头青筋突兀，一双眼睛像染血似的，“黎蕙音，你真够狠。”
她坐在椅子上，缓缓抬起眼帘，望向他的目光里毫无温度，嘴角依旧挂着讽刺的弧度。
“彼此彼此。”她眼神平静地看向他，嘴角的笑容略显讽刺：王爷若问心无愧，为何要这般掩人耳目，还是说王爷其实和那些男人都是一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崇尚喜新厌旧，三妻四妾之人？”
她的话犹如利刃狠狠戳在他的心窝里，他握拳的双手骨节泛白，却迟迟没有做任何动作。
佟蕙音却仿佛未觉，依旧用那双冷清的黑眸望着他。
她知道他生气了，但那又如何呢？
他若不是做贼心虚，又岂会怕自己质问？
半晌，他冷笑出声，眼神愈加阴森骇人：“黎蕙音，人有时候太聪明可并非是什么好事。”
佟蕙音轻嗤了一声，并不接他的话茬，只是平静的迎视他危险的视线，清冷的眼中似有莹光闪烁：“太聪明固然不是好事，可人若是太蠢，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同样生存不下去。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若非你我关系亲近，换成一般人，我根本就不屑管这种成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她的态度决绝而决裂，仿佛已彻底失去耐性，不想再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执。
可是她越是这么坚决，就愈发令人怀疑她的目的，而他，亦不相信。
“我知道你的脾气，也知道你的手段。”他冷哼一声，声音透着浓重的嘲弄：“可我也知道你有弱点。”
“那你就尽管来吧，如果你舍得逼死我的话。”她冷眼看着他，眼底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语气却依旧冷傲而疏离：“本来我对此事毫不感兴趣，洛南屏是死是活，也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你的态度让我有了想要查下去的决心。”
她说得云淡风轻，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可是他知道，她是真的动怒了，并且这怒火已达到顶峰。
听着她的话，他眸色骤然幽暗，喉咙像是堵着一团棉絮，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用力地扣紧了她的肩膀，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掐碎了一般，“黎蕙音，你非要这样逼我吗？”
她看着他，嘴边噙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眼波流转间透着十足的妩媚，“是你先逼我的，而我黎蕙音坚守原则，特立独行，从来不会受任何人的胁迫。”
她抬眸凝视着他，眸底尽是冷意与讥讽：“霄烬暄，你不会懂的，因为你没有真正的爱过任何人，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那种痛苦与绝望，那比死更痛苦千万倍。”
“……”他沉默不语。
“我早该料到了。”她轻笑，眼睛里蒙了一层灰色雾霭，“你从来就是那样自私自利的人，是我错看了你，你不懂爱，更不懂什么是情……”
她喃喃的低语，眸底的悲伤浓郁得化不开。
他仍未开口，只是牢牢地攥着她纤瘦的胳膊。
“放手，我要走了。”她垂眸看他，眼底是深刻到极致的疲惫与悲哀，“霄烬暄，我们不合适，我不想嫁给一个心思叵测，满腹阴谋诡计的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你也不需要懂得这些。”
她的眼神令他心头钝疼。
下一瞬，她甩开他的桎梏，快步走到门边，忽然顿住脚步，回眸看他：“你记住，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许诺，那样只会让你在乎的人离你渐行渐远。”
霄烬暄的身体陡然僵硬。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胸膛剧烈地起伏，俊逸绝伦的面庞绷成一条线，浑身弥漫着森然戾气，神情逐渐阴翳扭曲，宛如魔鬼。
她缓缓阖上眼帘，深吸了口气，随即大步往厢房外走去。
【警告！反派黑化值大幅度上升，当前黑化值90，隐藏数值增加——】
【宿主，目前反派已濒临黑化边缘，一旦黑化值满格，后果将不堪设想，还请宿主三思而后行——】
听着脑海里传来系统久违的警告声，她的脚步倏然顿住。
“想离开本王？”
霄烬暄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语调低柔得仿佛恶魔的耳语，“不可能呢，黎蕙音，这辈子你便是到死也休想摆脱本王。”
佟蕙音的身形猛地一晃，脚步虚浮，险些连站都站不稳。
你祖宗的！这是要特意锻炼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么。
她咬牙忍下那股晕眩，缓缓转过身，声音冷厉而坚决：“霄烬暄，你凭什么拦我？”
他眯起眼睛，眼神阴恻恻地落在她脸颊上：“凭什么，因为——我要娶你啊。”
她猛地一怔，眼底浮现出不敢置信的惊愕：”“霄烬暄，你疯了吗！？”
“呵，你现在才知道我是个疯子吗。”
他轻笑着朝她缓步中走去，笑容妖孽迷人，隐隐透着几分病态，“阿音，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个权衡利弊的坏人，可我这样的坏人就是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你了啊，这样吧，只要你愿意留下来，陪在我身边，你不喜欢的那些人通通都杀了，你所厌恶的，通通都毁了，这样，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
他伸手抚摸着她冰凉的唇瓣，眼神痴缠得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他轻声细语地说着这样残忍血腥的话语，却又带着几分讨好。
“阿音，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等我把那些烦心事处置妥当了，咱们就成婚好不好？”
佟蕙音怔怔地看着他，目露惊愕，像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现在的他看上去活脱脱就像一个——病娇。
思及此，她不由暗自懊恼，忽而想起前世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病娇爱上别人是故事，爱上自己是事故！”
换句话说，惹谁都可以，千万不能惹病娇，否则他会跟你玩命。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飞速地摇了摇脑袋，甩掉那些可怕又滑稽的念头。
“阿暄。”
她放缓了语气，朝他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我原谅你，我知道你肯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刚才也只是气头上，说了些重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笑容美丽而纯净，眼神诚挚，带着几分期盼。
他微微一愣，脸上划过一抹异样。
下一刻，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有苦衷？”
她眨了眨眼睛，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因为我了解你啊。”
这一次，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
“既然你了解我，那你也应该知道，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她点点头，唇边浮现浅浅一丝苦涩的笑，“我知道。”
他的目光越发晦暗不明，伸手攫住她的肩膀：“阿音，你知道吗？这二十年来，我最恨的人就是洛家人，包括你……”他的声音嘶哑，“都是因为你们害我落到如今的境地，害得我成为一个怪物，我曾经试图逃出宫，甚至冒充太监潜入宫内行窃……我做了太多不堪的事情，可唯一不曾做过的事情就是强迫你做我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佟蕙音黛眉紧蹙，眼中流露出一抹哀婉，“难道你还没有被教训够吗？”
他冷冷一笑，目光里透出嗜血般的残忍：“没错，我承认我很讨厌你。可是，你知道吗？”
她怔了怔。
“我喜欢上你了。”他直直地盯着她，语气冰凉如霜，“我恨不得把你绑住折磨你三天三夜，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佟蕙音倒抽一口冷气，无语望苍穹。
完蛋！这还是个没救的疯批，她这算不算是送羊入狼口。
“可是我舍不得。”他轻声笑着，“因为你这张脸……”
佟蕙音的呼吸蓦地窒息。
他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白皙柔嫩的肌肤上，嗓音沙哑，带着诱惑的磁性，“……我舍不得摧毁它。”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
霄烬暄却无暇顾及她的震撼，继续道，“因为你这张脸……我喜欢你。”
佟蕙音脑袋发懵，半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喜欢的，真的只是我的脸吗？”
霄烬暄静默片刻，突然笑了。
笑得极其诡异森寒。
“对，我确实喜欢你这张脸。”他低头凑近她，用近乎呢喃的语气轻轻道，“我不仅喜欢你的脸，连你的头发……还有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我也不例外。”
他轻轻拾起她垂落在肩头的青丝，在掌间慢慢摩挲，似乎沉浸在了某种旖旎的幻梦之中，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她的心跳骤停，生无可恋地仰望天花板。
救命！老天爷真是太高估她的心脏承受能力了！再这样下去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他抬头凝视着她，幽沉的瞳孔里映出一抹邪肆的猩红。
佟蕙音下意识地向后退缩，但很快便被他抓住了手腕，紧接着，他俯身吻住她的嘴角。
她瞪大双眼，心中一阵绝望，正准备闭眼等死时，他的嘴唇却只是贴在她的脸侧，并未进一步的亲密举动。
“霄烬暄，你冷静一点！”她羞愤交加，挣扎得越发激烈，却始终挣脱不了他铁钳般的大手。
“我为什么要冷静呢？”霄烬暄轻蔑嗤笑一声，他紧抓着她，逼她面对自己的眼睛，语气阴狠而霸道：“阿音，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只要记住我喜欢你就足够了。”
她听出了他语调中的威胁和警告，顿时急切地喊道，“霄烬暄，算我求你，别这样好吗，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他勾着薄薄的唇畔，目光幽冷得宛若深渊里的水，泛着令人恐惧的黑暗，仿佛下一瞬就会把她拉进深不见底的黑洞。
“本王喜欢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
说罢，他猛然一拽，竟是将她拽进了怀中。
“霄烬暄！”
佟蕙音眼眶微红地推搡他，不想却变向刺激了他，反而倾身将她抵到了门板上。
他俯身贴住她的耳畔，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诱哄她：“阿音，你若乖乖听话，咱们就结为夫妻。”
她奋力挣扎，却徒劳无功，只觉得一颗心渐渐坠入了万丈冰渊。
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终于失去耐心，一手掐住她的下颌，另一手抬起她的脸庞。
“你若再闹，我就真的要吻你了。”他低声警告，语气中透出危险的味道。
佟蕙音一滞，竟鬼使神差地安静下来。
他盯着她，缓慢低笑，“阿音，从来没有人敢违抗我。”
佟蕙音闭上了眼睛，睫羽轻颤。
“好……”她声音沙哑，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的眸子微眯，“哦？”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他，眸底隐隐闪烁着水光，“你答应我，永远不要伤害任何人，尤其是那些无辜之人。”
霄烬暄挑眉，“无辜之人？”
“……是。”
她不希望看见他在黑暗中继续沉沦下去，她想尽己所能救赎他。
“可以，我答应你。”他点头同意，“不过，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
他低低笑了一声，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轻轻噬咬她的脖颈。
“我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恩怨情感问题，”她低垂着头，分外羞耻地咬牙，“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拿无辜者开刀。”
他嗤笑一声，不屑地问道，“你是在同情他们？”
“……我是在怜悯你。”她艰涩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我还是不想看见你堕落下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为我而改变。”
她说完这句话，房间里一阵寂静。
许久之后，他的手掌拂过她的鬓发，温暖宽厚的手指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让她的皮肤产生了一股麻痒的触动。
他轻叹着抚摸她的额角，“阿音，我不需要任何怜悯，更不需要改变，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我喜欢就足矣。”
她抿紧嘴唇，仿佛在努力克制心中翻滚的情绪。
“你真是固执得无药可救了！”佟蕙音冷声斥责。
“我只是在遵循本心而已。”霄烬暄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甚至带了些戏谑的味道。
佟蕙音气闷地转移了视线，不愿跟他争辩。
这时，霄烬暄忽然伸手环住了她纤瘦的腰肢，将她牢牢箍进怀里。
佟蕙音吓得一动不敢动，几次试图挣扎，却又不得其门而入。她只能僵硬地靠在他怀里，屏住呼吸，一言不发。
“阿音，”他抱了她一会儿之后，轻笑一声，“你真香。”
她的脸颊立即浮起了两朵红晕，“……放开我。”
他摇头，“你不配合，我怎么办？”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迫使她与自己直视，然后在她的注视中，再次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随后，他松开了她的唇瓣，目光柔软，带着几分病态的眷恋：“阿音，记住，你不属于任何人，不属于你自己，你是属于我的。”
他说完，缓缓低下头，再次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
她拼命地躲避，他却像是疯狂地索取，她根本无处可躲。
他扣紧她的腰，让彼此密切相连。
“混蛋……”她断断续续地啜泣，却无力反抗他的蛮横与掠夺。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稍稍松开她，凝视着她满脸泪痕的模样，忽而轻轻笑了。
他伸手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珠，语气宠溺，“别哭，你哭得我好心疼。”
她不搭理，泪眼朦胧地拍开他的手，嗔怒地瞪向他：“心疼？呵！你心疼了吗？挖出来给我看看啊，你这个卑鄙无耻阴险的大变态，大混蛋，大骗子……”
霄烬暄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眸色愈加晦涩难辨，但最终化为了一抹淡笑，“阿音，我说了，你不需要理解，你只要顺从我就行。”
佟蕙音被气得浑身发抖，可偏偏，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用力攥紧拳头，竭力抑止住内心的悲凉与愤懑，不肯服输地与他对峙。
然而，下一秒，他又重新捧起了她的脸，不容拒绝地堵住了她的唇。
良久，他才终于松开了她，拇指轻柔地替她擦干净了唇角的血迹。
她呆愣地怔在原地，忘记了反应。
他轻轻一笑，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语气温存缱绻：“阿音，你爱我吗？”
她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愤懑与悲哀，缓缓平复下情绪：“霄烬暄，你懂什么叫爱么？”
“爱？”
他挑眉，不屑地嗤笑，“这种东西，本王从来都不需要。阿音，你太天真了……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可能做到这样冷酷无情的。”
佟蕙音扬唇，笑得分外淡然：“摄政王既然不需要爱，那你对我又是什么，欲望？”
他微怔了一瞬，眸色逐渐沉下来。
他握紧拳，指节泛白，显露出他内心翻江倒海的波涛。
佟蕙音不理会，她转过脸，目光穿越窗户看向远方：“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在意你的过去，即便你杀人放火我也可以原谅你，毕竟这个世界真假难辨，人心莫测，人人都带着一张虚假的面具，善恶难分。而你，困在这黑暗的深渊里太久太久，久到已经和地狱融为一体，再也无法脱身。所以我想帮你，尽我所能拉你一把，就像我之前说的，哪怕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她的表情平静，却透出某种决绝。
“可是……”她停顿了几秒，继续说，“现在，你选择了放弃这条路。我很遗憾。”
“本王不需要爱。”他冷漠地注视她，“阿音，别试图挑战本王的底线。”
她摇了摇头，“王爷误解了，我从未挑战你的底线，因为……”
她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底线，从来都不是我。”
话落，霄烬暄的瞳孔骤缩，身躯猛然僵直。
她闭上了眼睛，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淌下：“王爷可还记得我在茶楼跟你说的那些话吗，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如果你真的对我还心存不舍，就听我的，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她的话，就好似一块巨石砸在他心湖的最深处，令他震撼难当。
他盯着她，眼神愈加幽深。
她的神情认真而坚毅，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就像蝴蝶煽动翅膀，带出一片涟漪，在他眼底漾开。
他忽然明白，自己早就被她俘虏了。
她是他心中唯一的阳光，是唯一能驱散黑暗的清风。
她的泪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下，他忽然伸手抹去她的眼泪，重新将她拥入怀中：“阿音，不哭，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你，不该这么凶狠地欺负你……”
她被迫靠在他的怀里，耳边传来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她的心绪一寸寸崩塌，只剩无奈和悲哀。
“阿音，你若实在生气，可以惩罚我，我保证不会再用强迫的方式，只要你高兴，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不会还手。”他温柔地哄她，语调里充斥着浓浓的宠溺与爱恋。
佟蕙音苦涩地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他越是这般，她就越懊悔不已。
明知道他是个被悲剧童年荼毒的问题儿童，缺乏对情感的认知，还说那些话去刺激他。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佟蕙音在心中咒骂着，抬起泪雾弥漫的眼睛看向他，“你不用这样虐待自己，看着就心疼。”
“我不疼。”他轻抚着她的秀发，“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边，我怎样都愿意。”
“不行，不准再这样了。”她严厉地盯着他，“你必须答应我！”
他垂眸凝视着她的眼睛，薄唇紧抿，久久不言语。
过了片刻，他突然伸出双臂，将她抱起来，牢牢地困在自己腿上。
佟蕙音惊愕：“霄烬暄，你想做什么？”
她挣扎，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而幽暗，犹如深夜里最危险的漩涡，仿佛随时会将她卷入其中吞噬。
“你刚刚说，我是你最珍贵的宝贝。”他的声音沙哑而性感，“那你呢，你是我的什么？”
佟蕙音心尖儿猛然一颤，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我……”她的嘴唇微微颤栗，不敢正视他锐利的双眼。
霄烬暄勾了勾唇，眼神愈发冰冷，“阿音，你在撒谎。”
他的目光扫视过她微红的眼圈，眼里闪过一丝讥讽的冷笑。
“阿音，告诉我，你在害怕？”
佟蕙音一滞，急忙撇过头去，不敢迎接他探究的目光。
他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阿音，你怕了，对吧？”
他贴上她的脸颊，语气邪魅而蛊惑。
她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回视他，语气决绝而坚毅：“怕？霄烬暄你是今天才认识我么，我黎蕙音生性要强，不惧生死，更不会屈服退缩，宁愿流血也绝不轻易掉泪，可自从遇到了你，我流的泪还少吗？”
霄烬暄凝视着她，半晌，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
“阿音，你说得没错。我不该怀疑你，也不该伤害你。但是，你总得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会慢慢变好，信我，好么？”，他俯首抵在她的额角，轻轻地摩挲着她细嫩的脸庞，嗓音温柔，“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摇摇头：“我不要你变坏，也不需要你做出任何改变。”
“可你是我最爱的人啊，阿音。”他的嗓音低哑得厉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你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女人，我只想娶你为妻。”
他的语气恳切而卑微，就像是祈求，就像是渴望。
佟蕙音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浑身冰凉，一颗心像被浸在了寒潭之中，冻得麻木，却仍旧无法阻止眼眶酸胀。
“霄烬暄……”她喃喃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哽咽得像是在忍耐什么。
“别怕，我会对你好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放置在自己左胸口的位置，“这里，永远都属于你。”
“真是个傻子。”
佟蕙音擦了擦眼泪，旋即破涕而笑。
“你要是嫌我笨，就不会选择嫁给我了。”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
“你就是个傻瓜……”佟蕙音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她想象不到，他竟然是个傻子，一个连自尊和骄傲都不顾及的傻子。
“别哭了。”他捧着她的脸，帮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痕，语气温存。
她的眼睛哭得通红，却还是倔强地扬了扬下颌：“谁哭了，我根本不会哭。”
霄烬暄静静看着她。
良久，他才收紧手臂，将她紧搂在怀里。
他把头埋进她的脖颈，深嗅她的馨香，沉默许久，才说：“阿音，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我……”
她想反驳他，可是话未出口，便被他堵住了。
“别说了，阿音，别拒绝我，求你了……”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在乞求着，“阿音……”
佟蕙音愣怔地僵立着，眼眶一点点泛起了酸楚。
这个男人看似阴戾孤僻不好惹，实则他的内心相当脆弱敏感，仔细想想，他其实也不过是个缺少关心爱护，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巨婴而已。
尤其是在面对自己最爱的人时，那些脆弱的一面就会毫不避讳的展现出来。
她闭了闭眼，缓缓转过身，抱住他的背脊，伏在他结实宽厚的肩窝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样的他，太容易令人怜惜，令她心软。
“虽然你这个人很混蛋，但我一点都不讨厌你，”佟蕙音咬牙，声音有些哽咽，“从此刻起，我希望我们可以荣辱与共，携手相随，你愿意吗？……”
他低低地笑起来，轻轻吻她的眉心，嗓音愉悦：“好，你不讨厌我，我也愿意跟你携手一生。”
“那么，你先放开我。”她推搡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
“不行。”他拒绝道，“我要抱着你。”
她的眉毛拧成疙瘩，“你抱我干嘛？你这样我怎么吃饭，你放开我啦。”
“吃完了再抱也不迟。”他笑了笑。
她恼羞成怒，忍不住张嘴咬他。
他抓住她的肩膀，“嘶——”地吸了口凉气，“阿音，你怎么学坏了，还敢咬人？”
“谁让你刚才惹我生气？”她哼唧道，“活该。”
他失笑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低下头来亲吻她的嘴角：“我刚才说过，除了你，我不会对别的女人产生感情……”
她撇嘴，“这么说，你现在已经对我产生感情了？”
“嗯。”他俯首吻了吻她的额头，“阿音，我不会对别的女人有感情，但是你例外。”
佟蕙音一呆。
他捧起她的脸颊，温柔地摩挲她的脸颊，低低地呢喃道：“我爱你。”
“……”佟蕙音愣了半晌，突然推开了他，“胡言乱语。”
他勾起唇角笑：“阿音，你还不信？那你仔细看着我。”
佟蕙音扭开了头。
他的眼底闪烁着迷人的星芒，俊美而耀眼。
她不由自主移开视线：“看什么？”
“阿音，看我的眼睛。”他轻叹着命令。
佟蕙音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依照他的吩咐，朝他的眼眸望去。
那双漂亮的凤眼里蕴藏着复杂的光泽，像夜空中璀璨夺目的星辰，令人挪不开眼睛。
她凝视着他漆黑的眼瞳，心脏不由自主地颤栗。
“阿暄……”
“阿音，信我。”他轻抚着她的脸颊，低沉的嗓音在厢房里缓缓荡开，“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学着去爱一个人。阿音，你原谅我，好不好？”
佟蕙音犹豫片刻，轻声说：“好，我原谅你了，我们重新开始。”
“真的？”
“嗯。”
“你不要骗我。”他不确定地追问。
“嗯。”她轻轻颔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怎么舍得骗你？”
“阿音——”他的声线沙哑了几分，“我爱你。”
她的心尖蓦然一颤。
他抱紧了她，“我会对你好的，我保证。”
“好，我相信你。”他满足地喟叹一声，低头亲吻着她的嘴角。
佟蕙音欣慰地笑了笑，倚靠在他的怀里，望着窗外的月色，轻声劝慰道：“阿暄，我们以后不要再为这种小事而争吵了，好不好？我其实也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但你今天这样刻意隐瞒洛南屏的存在，我真的很生气，这会让我觉得你一点也不重视我。”
霄烬暄倏而皱紧了眉，眸底暗色一闪而逝：“你不高兴的话，那我以后再也不提她了，好不好？”
佟蕙音微微蹙眉，看着他斟词酌句地道：“好，那你愿不愿告诉我，洛南屏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既然你和她没有交集，那她为何还要跟着你？”
“你是吃醋了吗？”他忽然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抿了抿唇，避开他的目光，轻咳一声：“明知故问。”
“阿音。”
他轻唤了一声，脸上隐隐笼上一层阴霾：“她不是一般人，你最好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他的话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你为什么这么说？”
霄烬暄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他的双手撑在檀木桌上，半俯下身，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他的眼神透着几分复杂，低声说：“总之，你千万不要跟她扯上任何联系，否则我怕你会遇到危险。”
佟蕙音闻言一惊：“你在担心我？”
“我当然是在担心你。”他低声解释。
佟蕙音愣了愣，眼波潋滟的与他对视片刻，随即轻轻抚上他的脸，微微一笑，“我知道了。阿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让你担忧的。”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双眼，“阿音，如果有一天，我无意伤害你，你不要怪我。”
她笑着摇了摇头：“不，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的。”
他的表情凝滞了，眼底掠过一丝挣扎。
佟蕙音看懂了他眼里的情绪，只笑笑不言语，继续靠在他的怀里，转头望向窗外喧闹的街市，陷入沉思。
按照现代思维来分析，能毫无缘由跟在身份尊贵之人身侧的，无非就那么几种人，第一种倾慕者，第二种秘书和助理，第三种心腹，第四种保镖。
若是排除第一种，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佟蕙音眉心紧锁，从她所获悉的记忆资料中得出，洛南屏原是洛将军府的大小姐，本身与摄政王并无任何交集，故而第二种可能排除。
那么，只剩下最后两种可能。
佟蕙音眸光微闪，似是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答案。
莫非，洛南屏是某皇室成员的心腹？！
不，不太可能吧？
可是除此之外又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就在她正为此困惑不解的时候，脑中又突然响起久违的系统声：
【恭喜宿主找到剧情关键点，您的猜测没错，你先前所接触的洛侧妃身份确实存疑——】
佟蕙音皱紧眉头：“系统，这个洛侧妃到底是谁的人？”
阎王：【根据资料分析，洛南屏极有可能是太后的人——】
“太后？！”佟蕙音愕然地瞪圆了眼睛。
阎王：【对！洛南屏另名屏雀，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官——】
听到这，佟蕙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说，她是太后安插在摄政王身边监视他的人？”
阎王：【是的——】
佟蕙音震惊，彻底傻眼了。
她忍不住喃喃低念，“她竟然会是太后的人，难怪之前会那么肆无忌惮……”
太后啊……
那是一国之母，掌控天下局势，坐拥天下美男的传奇女性，也是古代唯一一个女权主义政治者。
在古代，由于封建落后，崇尚男尊女卑思想，所以女性地位普遍都比较低下，女性只是依附于男权社会的存在，即便是皇族公主也难逃联姻的命运，而太后却是这些女子中的佼佼者。
就好比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武后，她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领袖之一，也是古往今来最具智慧的女人，不论是在朝堂政务上，还是经济文化方面，都做出了巨大贡献，上承贞观之治，下启开元盛世，她做下的伟大举措被后人歌功颂德。
而后期女子的崛起也正是由这位女权主义的领袖所推动。
所以太后的影响力可想而知，在整个朝廷，包括民间百姓，甚至连皇帝都需要敬畏三分。
阎王：【宿主，系统刚刚查阅到一些资料。这个洛南屏虽然只是太后身边的一名女官，但她背后的身份是洛府千金，还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她对太后忠心耿耿，是太后最信任的近身侍女，而且她曾经救过太后性命，所以太后把洛南屏留在了她的身边，至今已有六年了。】
佟蕙音皱了皱眉，神情凝重：“有一点我很好奇，这个洛南屏与摄政王是什么关系？”
阎王：【反派和洛南屏并无交集，都是太后麾下的人，为太后办事而已——】
佟蕙音听了这句话，顿时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霄烬暄是太后那边的人？！”
阎王：【不错。】
“如此说来……”佟蕙音抿了抿唇，神情愈发沉重，“洛南屏恐怕是知道我和摄政王的事，甚至知道我和摄政王之间曾经的过往，她心生妒忌，所以先前才会刻意百般针对于我。”
阎王：【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性】
佟蕙音怔忪地垂下眼帘。
难怪，提起洛南屏的时候，他的态度会如此反常。
佟蕙音皱眉，神情凝重：“那么也就是说，女配是在利用我达到报复的目的了。”
阎王：【也许吧。这个女配的存在终究还是个变数，未免影响位面世界的平衡，还请宿主设法将其铲除——】
佟蕙音眯了眯：“我知道了。”
若她只是普通女官也罢了，还偏偏是与她同等地位的千金小姐，这恐怕是个大麻烦……
直觉告诉她，这个洛南屏绝对非同寻常，如果她真的是洛家千金的话……
佟蕙音的嘴角浮现出嘲讽的冷笑。
呵，这倒是个有趣的对手呢。
“怎么了？”霄烬暄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挑起她的下巴，温柔而专注地盯着她。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将那抹讥笑隐藏起来，“只是突然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
“哦？”他扬眉，深邃的凤目中泛出一抹流动的水光，“说来听听。”
佟蕙音勾唇浅笑，纤细的腰肢忽然弯曲，凑近了他的耳畔，吐气如兰：“阿暄，你娶我如何？”
霄烬暄轻笑了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你在邀请我吗？”
佟蕙音笑容清雅：“对啊，嫁你为妻，只嫁你，除你以外谁都不嫁。”
“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吗？”他含笑凝视她，嗓音低哑，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惑。
佟蕙音抬眼看着他：“不然呢？”
他的目光幽暗下去，低声道：“你应该明白，这个世上不止我一个男人……”
“其他男人如何与我有关吗？”
她打断了他，语调清澈如泉，“我黎蕙音只认定一人为夫，既然选择嫁你，就不会在乎那么多，只求能够跟你白首偕老便好。”
她说得坚决而坦诚，让霄烬暄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破士而出。
他缓缓勾起唇角，俊美邪气的五官绽放出璀璨夺目的笑颜。
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蜻蜓点水般一吻，旋即捧住她娇嫩白皙的小脸：“你说的话，我都会信的，阿音。
佟蕙音轻轻眨眼，眸中掠过一丝狡黠：“那么，我想要你亲口承诺——你愿意迎娶我，永远爱我，永远都不离弃我吗？”
霄烬暄微愣。
随即，他低下头在她唇瓣啄吻一记，“你说的这种事，我都做得到。”
佟蕙音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管怎样，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她的眼睛晶亮闪烁，仿佛坠入繁星的夜空。
他静默片刻，忽而俯身吻住她的唇，辗转吸吮，缠绵缱绻。
他从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尤其是在面对黎蕙音这件事上。
所谓爱她，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执念，但这又如何？他爱她，哪怕付出所有也甘愿！
他紧紧抱住佟蕙音，几乎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我也是，阿音。”
佟蕙音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味道，一瞬间觉得有些恍惚。
这个男人有颜有钱有权，对待感情忠心不二，要么不爱，要爱就爱彻底，完美得简直不像话。
若非因为自身的性格缺陷，便是放眼现代，他都是大龄青年眼中梦寐以求，备受追捧和瞩目的男神。
可偏偏，这样的男人只存在于虚幻中。
比起那些残酷的现实，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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