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权谋文的黑莲花女配（22）
翌日，巳时——
黄昏日落时，一群穿着官服的禁卫军鱼贯走进晟王府的院落，在他们的前方，是一队骑马侍卫。
这些人皆佩刀带剑，气势威严，显然都不是普通士兵。
此刻，佟蕙音穿戴完毕，正在用晚膳，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停箸不吃，扬声喊道：“谁呀？”
话落，一个丫鬟开门匆忙跑了进来，焦急的唤了一声，“王妃，出大事了！”
“何事惊慌？慢慢说，别急。”佟蕙音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碗筷问道。
小丫鬟平稳了呼吸，继续说道，“王妃，不知为何，王府外面突然来了很多宫里的禁军侍卫，看着像是要包围晟王府。”
佟蕙音美眸骤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约莫刚刚半个时辰之前吧。”
闻言，佟蕙音的心顿时一沉
她早知道，太后会覆灭晟王府，没想到竟来得如此之快！
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有备而来。
思及此，她的眼神变得凝重。
“来了有多少人？”
“具体不知，但粗略估计，怕是有几十人。”
闻言，佟蕙音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妩媚地勾唇，“呵，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王妃，现在怎么办才好？”小丫鬟着急地询问。
佟蕙音淡定自若，优雅的喝了口茶水，轻笑了一声，“能怎么办？既然他们敢找上门来，那就让他们来呗。”
“可是......”小丫头满脸担忧。
“不要急。”佟蕙音打断她的话，语气分外镇定，“先告诉我，带领的人是谁？”
闻言，小丫头突然默默地垂下了头，她迟疑地看了佟蕙音好半响，才支支吾吾地道：“王妃，领头人，正是摄政王……”
听到‘摄政王’三个字，佟蕙音的秀眉蓦然紧锁，“他也亲临了吗……”
话虽如此，但她内心还是为此感到震撼。
她不是已经都把事情告诉了他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带兵包围晟王府？
霄烬暄这混账到底想干嘛？！大义灭亲吗？！
佟蕙音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昨日他对她的承诺。
她的心脏蓦然收缩了一下，随后缓缓吐纳，镇定了下来，努力维持住面上的表情。
她提醒自己不可以慌，否则这盘棋就输了。
佟蕙音紧蹙着眉心，冷漠地问道，“摄政王可有说什么时候来拿人？”
“回王妃，摄政王说了，只给您一炷香的考虑时间，他就在前厅等你。”小丫鬟俯首恭敬地道。
闻言，佟蕙音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一炷香的考虑时间？呵......
这混蛋是想逼死她吗？
想到霄烬暄这个混蛋，她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但转念一想，她又释怀了。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赌一次。
至于赢与输，那便各凭本事了。
思及此，佟蕙音的心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勾唇一笑，漫不经心地道：“好，你先下去吧，不要让外面那些禁军久等。”
“是，奴婢这就去。”小丫鬟应罢，转而退了下去。
小丫鬟离开后，佟蕙音站了起身，整理衣襟和妆容。
片刻后，她端坐在梳妆台前，从妆盒里取出了两支金步摇插在发髻上。
随即，她又仔细涂了点胭脂。
做完这一切，佟蕙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嫣红娇嫩的樱桃小口微张。
今夜的她一改往日的素颜，特意画了淡妆，再配合着金步摇的搭配，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
这般打扮，是为了迷惑霄烬暄。
想到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她不由攥紧了双拳。
她倒是要亲口去问问霄烬暄，究竟要搞什么鬼！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小丫鬟又跑了进来，急声禀报，“王妃，摄政王来了。”
佟蕙音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下了内心的紧张，起身，款款朝大厅走去。
一路走来，花园、回廊、庭院、假山………
处处彰显着晟王府的富丽堂皇，却并未见到任何护卫。
佟蕙音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组织语句，准备跟霄烬暄谈判。
当她达到前厅后，果然看到外面聚集了一大群侍卫，个个面色肃穆。
啧，这么大阵仗！
她慢悠悠地踱了过去。
守在外面的侍卫立即向她行礼。
“参见晟王妃。”
佟蕙音摆摆手：“不必多礼，请问王爷呢？”
“王爷正在前堂等您。”侍卫如实回答。
听言，佟蕙音挑了挑眉，径直走了进去。
走进前厅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让她的脚步不由滞了滞。
只见前厅的主位上赫然端坐着一位男子。
那男子五官清隽俊朗，犹如天造地设，精致完美的仿佛不食烟火的谪仙。
身上那一袭玄衣长袍更是衬托出了那尊贵冷冽，睥睨天下的傲气。
此时，他正斜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修长结实的手臂搭在桌沿，右手端着一盏酒杯，轻轻地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酿酒，姿态慵懒闲适。
听到声响，他抬眼，幽邃的凤眸直射向佟蕙音。
他的目光冰冷，犹如千年玄冰一样冻结人心，佟蕙音被他盯着，只觉得浑身僵硬。
然而，她并未表露出丝毫胆怯和恐惧，反倒坦荡磊落。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静谧。
良久，霄烬暄隐下眸中的黯然，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来了。”
佟蕙音走近了一步，淡声反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派禁军过来包围晟王府？”
她的语气很淡，似乎毫不惊讶，又似乎是早料到了。
霄烬暄放下酒杯，眼中划过了一道晦涩难明的暗流，低低的笑了一声：“本王若不来这么一趟，怎么对得起你的演技？”
听了他的话，佟蕙音抿紧了红唇。
这混球！她演戏？她哪里演戏了？！
这混账根本就是揣测她的用意，故意找茬儿。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平声道：“王爷，你我心照不宣的事，何须说破？不过，你今日来此的用意，恕我愚钝猜不透。”
她这般坦然地直视着他，霄烬暄却忽然敛去了脸上的笑，薄唇微启：“本王今天来此，是为你的命。”
“哦？”佟蕙音挑挑眉梢，“我的命？”
她不解。
霄烬暄没有回答，居高临下地凝睇着她，眸中划过了一丝痛楚，薄削的唇轻扯出讥讽的弧度：“黎蕙音，你可当真是好算计，你设计隐藏身份接近本王，不过是为了报复本王，对吗？”
他的声线清朗低沉，仿佛一阵阵的寒风刮过耳膜。
然而，佟蕙音的心底仍是忍不住泛起了酸涩的涟漪，但她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
虽然不太清楚霄烬暄这厮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但这场戏无论如何也要演下去！哪怕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佟蕙音掩下眸中的复杂，下巴微扬，唇角勾起一抹妩媚冷艳的弧度：“没错，只因我是黎蕙音，是你曾恨之入骨的相府二小姐，我生来高贵不容人轻易亵渎，若非因为遭人算计，我又岂会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所以，我偏要让那些伤我害我之人，通通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的语调铿锵有力，透着几丝狠绝，令人心悸。
霄烬暄脸上依旧保持着惯常的云淡风轻，他勾唇轻蔑地嗤笑出声，“本王倒不知晓，原来你竟有如此志向？本王倒是小瞧了你，呵，不愧是黎相教养出来的女儿，够魄力，也够狠毒！”
听出了他嘲弄的语气，佟蕙音心头微微抽搐了一番，但面上始终维持着镇定。
她冷冷地看着霄烬暄，缓缓说道：“废话少说，你想要什么条件？”
“条件？”霄烬暄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勒出了一抹邪魅的浅笑，”本王只想知道，你对本王究竟有没有动过心。”
闻言，佟蕙音神情倏尔一怔，心尖颤栗，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极快地稳住了呼吸，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自然。
“我是否动心很重要吗？王爷别忘了，如今你是太后的人，而我丞相府所效忠的是当今圣上，阵营不同，自当殊途同归。”
“殊途同归……”霄烬暄低喃出声，嘴角微微一扬，笑容越发诡谲莫辨。
半晌，他倏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佟蕙音，将她笼罩其中，“你说我们殊途同归，可惜本王不信邪，就偏要和你争一争！”
他的眼睛亮得骇人，带着某种势在必得，令佟蕙音感到不安。
她往后退开一步，避免被他逼迫的姿态，冷哼一声：“霄烬暄，你凭什么？”
她的语调冰凉，眸子深处透出一种决绝的锋芒。
她并不畏惧他，更不惧怕他的靠近，因为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存有怜惜。
而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她。
所以，她敢笃定，大反派不会杀她。
而她现在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这一点。
霄烬暄的眸子陡然眯起，周身散发着慑人的气息。
他双臂撑着桌案，俯身凑近佟蕙音，嘴角含笑，语气却透着压抑的森冷：“你说凭什么，凭本王比任何人都爱你，就凭——”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眸子里迸射出危险的寒意：“本王爱了你十年，你从末爱过本王！”
闻言，佟蕙音一震。
这个理由，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
她从未爱过他……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低沉，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童。
她一下子愣住了。
她知道他爱自己，但没想到，他竟然爱她爱那么深，那么沉重！
这一刻，她竟然有那么点羡慕起原主来。能得到这样一个深情以待，为爱痴狂的男人。
可她终究不是原主啊。
佟蕙音忍下复杂的心绪，攥了攥拳头，声色冷硬地道：“霄烬暄，你特意把我邀请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
她努力忽略掉胸前涌上来的一波一波酸疼感，做出冷酷疏离的样子，不再让他察觉到异样。
“废话？”霄烬暄勾了勾唇，眼里满溢着苦涩与凄迷。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身坐回了座位上，一言不发，脸色阴郁。
见状，佟蕙音蹙眉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不妨直说吧。”
她已经没耐性陪他玩下去了。
霄烬暄瞥了一眼她的衣裙，忽然勾唇笑了，笑容妖冶且邪肆，“本王记得，你从来喜欢素净，不施粉黛，可今日竟是盛装打扮而来？你穿成这样，该不会是特意为了引诱本王吧？”
他的嗓音温柔而缱绻，却叫佟蕙音感到毛骨悚然。
果然，他这人不简单，一眼便看穿了她的伪装。
“我确实是专程为了引诱你而来。”佟蕙音抬手抚上自己的面颊，笑容愈加绚烂，“不行么？”
她这副模样，倒真有那么几分引诱男人的味道。
霄烬暄眼睫闪了一瞬，目光灼热得似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阿音，别试图轻易挑战本王的底线。”他哑声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走至她跟前，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应该很清楚，惹火了本王，你会承担怎样严重的后果？”
他说得云淡风轻，语气平静得毫无波澜，可他指腹传来的力道却渐渐变大，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意，迎视着眼前这张妖孽绝伦的脸庞，不由得失神。
她其实能猜到，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派人来捉拿她，不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可她还是难过，在他俊美的外表下，竟藏着这样一颗狠厉残忍的心。
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她仍是会不自觉的伤怀。
佟蕙音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收敛起心绪，睁开眼眸，冷漠地注视着他，“你想杀就杀，反正我活着也是饱受痛苦折磨，索性就置之死地而后生。”
听着她的话，霄烬暄幽邃的凤眸微微闪烁了一下。
她这么做，不仅是在赌，而且还是在逼他。
他若是杀了她，只是助她摆脱了晟王妃这个身份。
可他若是不杀了她，那么等待着他的就是无尽的风雨。
她已经彻底地豁了出去。
这样决绝的她，令他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他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
她说，她活着也是饱受折磨——他知道，这话是真的，她活得很痛苦，可她却不愿意告诉他。
霄烬暄垂了垂眼帘，遮挡住了眼底糅杂的暗色，他抿紧的薄唇慢慢松开了，声音冷沉：“那么你可知道，你现在是本王的侧妃，你的荣辱兴衰，都跟本王有关系，所以，你的一举一动，皆牵动着本王的命运，懂吗？”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她的生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他的命运也被她掌控，所以她必须按照他的意图行事，若是违抗了他的意思，那她的结局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佟蕙音怔愣片刻后，缓缓笑开。
她笑靥如花，眼神却冷若冰霜：“王爷想说什么？”
她的笑容，似乎激怒了他，霄烬暄的眸子蓦地阴沉了几分，他猛然欺身逼近，一瞬间将她压制在身体之下。
“你这是在挑衅本王吗？”他的嗓音暗哑低沉，却裹挟着几分冷冽。
佟蕙音的呼吸一窒，随后迅速恢复平静，冷冷瞥向他：“你要怎么理解都好。”
霄烬暄微微眯了眯眸，声音森冷骇人，“你这般嚣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给你留具全尸？”
他的每个字都吐露着浓烈的杀气，佟蕙音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她的双肩微颤，咬牙道：“你敢吗？”
她说得坚定，眸光凛冽而犀利。
然而，她越是镇定，他就越愤怒，恨不能撕裂她脸上这幅虚伪的皮囊。
这个女人的胆量超出了他的预料，她居然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妥协。
“本王有什么不敢的呢。”他忽而弯腰，贴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应该知道，本王最擅长做的事情，便是……毁灭。”
这句话，如同魔咒般萦绕在佟蕙音的脑海里，她顿时僵直身躯，浑身止不住颤抖。
她知道他敢杀人。
在这个世界上，他就像地狱修罗，杀伐果断、冷血无情。
因为，他本就是个不计一切代价的疯批！
想到这里，佟蕙音的心剧烈颤抖了一下，但她并没有挣扎，甚至没有恐惧，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既然如此，那便请王爷赐死吧。”
说罢，她一脸坦然地迎视他。
看着她那双清澈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霄烬暄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她年幼被人劫掳时，那孤立无助的可怜模样。
那时候的她，和现在一样倔强，哪怕害怕得瑟缩颤栗，却依旧固执地挺直了脊梁骨。
这样的她，让他的心莫名抽搐起来。
那么骄傲倔强又敏锐的她，当时一定很害怕吧……
他微微阖了阖眸，忽而伸出手摸了摸她白嫩的脖子，旋即缓缓收拢，眸底腥红渐浓：“好，本王答应你，等你死后会厚葬你。”
他抬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毫不迟疑地掐住了她纤细柔弱的脖子，像是想要把她整个人都碾碎。
佟蕙音面露痛苦之色，却依旧倔强地与他对峙。
她早已经做好了假死的准备，又何必在乎这一次。
这般想着，她忽而轻轻扬了扬唇，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缥缈的笑容：“破茧成蝶，向死而生……王爷，后会有期。”
话落，佟蕙音缓缓地阖上双眸，一动不动地栽倒在冰凉的地面上，像是彻底失去了生命体征。
但是，她的嘴角却是带着浅浅的微笑。
因为她终于脱离了这片苦海，终于可以坦坦荡荡，光明正大地面向阳光，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她可以堂堂正正地活着，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她的路！
霄烬暄僵直着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佟蕙音，敛了敛眸，缓缓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呼吸已经消散殆尽后，他的嘴角浮出一抹阴戾诡谲的弧度。
太后……这笔账早晚会向她讨回！
他的眼底迸射出慑人的寒芒，周围的温度陡降。
“来人——”
门外的守卫一直警惕的关注着房内的一举一动，听见他的召唤，赶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属下参见王爷。”
“把她的尸体拖下去喂狗。”霄烬暄面色暗沉，声音冷寒地道。
“是。”侍卫颔首，立即招呼着人上来准备拖走佟蕙音。
就在这时——
“等等！”霄烬暄突兀地喊住了那两个人。
“王爷，还有何吩咐？”侍卫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霄烬暄。
霄烬暄微微皱眉，随即摆了摆手，“算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佟蕙音，然后转过身子，往外走去。
走了半晌后，他们来到了花园中的一处湖泊附近。
霄烬暄负手而立，望着那碧蓝的湖泊。
月光倾洒在他的侧颜上，衬得那张清隽俊美的脸越加妖冶魅惑。
“王爷。”一道声音响起，是与方才那些侍卫截然不同的黑衣人。
“嗯。”霄烬暄轻哼一声，然后缓缓地转过头去，俊美精致的脸上隐匿着一丝狰狞和扭曲
那黑衣人见状不由愣了一下，随之低下头毕恭毕敬地道：“王爷，有何吩咐？”
“想方设法将那位黎家二小姐安置到摄政王府。”霄烬暄眯着眸子，低沉的嗓音犹如魔鬼一般充满了蛊惑，“然后遵照太后指令，将晟王府众人诛杀殆尽，毁尸灭迹。”
黑衣人闻言惊讶，“王爷确定要这么做？晟王可是当朝皇子，若他日皇帝追究起来……”
霄烬暄淡漠的目光落在远处湖中的莲叶上，淡淡的语气中透出凛冽刺骨的寒意：“本王别无选择，身处权力的漩涡中只能殊死一搏。”
他的声音冷冽无比，带着令人胆颤的肃杀气势。
黑衣人怔了怔，然后领命，“属下遵命。”
说着，他飞快的转身，疾步离去。
霄烬瑄站在那儿看着远方的景象，许久，才缓缓地勾起一边的唇角，笑容邪佞而诡异。
他是个疯狂的人，尤其是对敌人。他不允许任何一个潜在威胁存在。
所有胆敢阻碍他的人，格杀勿论，不留后患！
想到这里，他猛然握紧了手。
“砰”的一声，他一掌击向旁边的栏杆，顷刻间，他刚刚击出的那根木柱轰然碎裂成数段。
他却浑然未觉，依旧冷冷的笑着，笑容诡谲骇人，浑身散发出一股暴虐嗜血的气质，宛若地狱归来的魔。
“既然你们想玩，那本王陪你们玩玩又何妨？”
——
这一夜，晟王府惨遭屠戮，哀嚎遍地，整座宅院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里被熊熊烈火焚烧殆尽，触目惊心。
深秋的风卷着萧瑟的寒意拂过，仿佛将人带入了地狱修罗场中。
原本完好的府邸于刹那变成了人间炼狱，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久久挥之不去。
一袭玄衣青年漫步行走在尸体堆积成山的小道，嘴角噙着冷酷狠辣的笑意，神态闲适从容，似乎是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寻常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踩着一块块的断肢残骸，一边慢悠悠地晃回自己的王府。
这一切与他无关，也无需他亲自动手，交代了底下的人去办，剩下的事情，就与他没什么干系了。
他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森冷，脚尖轻点跃上屋顶，几个翻腾后消失在夜色中。
黄昏日落时，一群穿着官服的禁卫军鱼贯走进晟王府的院落，在他们的前方，是一队骑马侍卫。
这些人皆佩刀带剑，气势威严，显然都不是普通士兵。
此刻，佟蕙音穿戴完毕，正在用晚膳，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停箸不吃，扬声喊道：“谁呀？”
话落，一个丫鬟开门匆忙跑了进来，焦急的唤了一声，“王妃，出大事了！”
“何事惊慌？慢慢说，别急。”佟蕙音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碗筷问道。
小丫鬟平稳了呼吸，继续说道，“王妃，不知为何，王府外面突然来了很多宫里的禁军侍卫，看着像是要包围晟王府。”
佟蕙音美眸骤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约莫刚刚半个时辰之前吧。”
闻言，佟蕙音的心顿时一沉
她早知道，太后会覆灭晟王府，没想到竟来得如此之快！
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有备而来。
思及此，她的眼神变得凝重。
“来了有多少人？”
“具体不知，但粗略估计，怕是有几十人。”
闻言，佟蕙音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妩媚地勾唇，“呵，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王妃，现在怎么办才好？”小丫鬟着急地询问。
佟蕙音淡定自若，优雅的喝了口茶水，轻笑了一声，“能怎么办？既然他们敢找上门来，那就让他们来呗。”
“可是......”小丫头满脸担忧。
“不要急。”佟蕙音打断她的话，语气分外镇定，“先告诉我，带领的人是谁？”
闻言，小丫头突然默默地垂下了头，她迟疑地看了佟蕙音好半响，才支支吾吾地道：“王妃，领头人，正是摄政王……”
听到‘摄政王’三个字，佟蕙音的秀眉蓦然紧锁，“他也亲临了吗……”
话虽如此，但她内心还是为此感到震撼。
她不是已经都把事情告诉了他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带兵包围晟王府？
霄烬暄这混账到底想干嘛？！大义灭亲吗？！
佟蕙音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昨日他对她的承诺。
她的心脏蓦然收缩了一下，随后缓缓吐纳，镇定了下来，努力维持住面上的表情。
她提醒自己不可以慌，否则这盘棋就输了。
佟蕙音紧蹙着眉心，冷漠地问道，“摄政王可有说什么时候来拿人？”
“回王妃，摄政王说了，只给您一炷香的考虑时间，他就在前厅等你。”小丫鬟俯首恭敬地道。
闻言，佟蕙音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一炷香的考虑时间？呵......
这混蛋是想逼死她吗？
想到霄烬暄这个混蛋，她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但转念一想，她又释怀了。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赌一次。
至于赢与输，那便各凭本事了。
思及此，佟蕙音的心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勾唇一笑，漫不经心地道：“好，你先下去吧，不要让外面那些禁军久等。”
“是，奴婢这就去。”小丫鬟应罢，转而退了下去。
小丫鬟离开后，佟蕙音站了起身，整理衣襟和妆容。
片刻后，她端坐在梳妆台前，从妆盒里取出了两支金步摇插在发髻上。
随即，她又仔细涂了点胭脂。
做完这一切，佟蕙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嫣红娇嫩的樱桃小口微张。
今夜的她一改往日的素颜，特意画了淡妆，再配合着金步摇的搭配，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
这般打扮，是为了迷惑霄烬暄。
想到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她不由攥紧了双拳。
她倒是要亲口去问问霄烬暄，究竟要搞什么鬼！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小丫鬟又跑了进来，急声禀报，“王妃，摄政王来了。”
佟蕙音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下了内心的紧张，起身，款款朝大厅走去。
一路走来，花园、回廊、庭院、假山………
处处彰显着晟王府的富丽堂皇，却并未见到任何护卫。
佟蕙音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组织语句，准备跟霄烬暄谈判。
当她达到前厅后，果然看到外面聚集了一大群侍卫，个个面色肃穆。
啧，这么大阵仗！
她慢悠悠地踱了过去。
守在外面的侍卫立即向她行礼。
“参见晟王妃。”
佟蕙音摆摆手：“不必多礼，请问王爷呢？”
“王爷正在前堂等您。”侍卫如实回答。
听言，佟蕙音挑了挑眉，径直走了进去。
走进前厅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让她的脚步不由滞了滞。
只见前厅的主位上赫然端坐着一位男子。
那男子五官清隽俊朗，犹如天造地设，精致完美的仿佛不食烟火的谪仙。
身上那一袭玄衣长袍更是衬托出了那尊贵冷冽，睥睨天下的傲气。
此时，他正斜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修长结实的手臂搭在桌沿，右手端着一盏酒杯，轻轻地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酿酒，姿态慵懒闲适。
听到声响，他抬眼，幽邃的凤眸直射向佟蕙音。
他的目光冰冷，犹如千年玄冰一样冻结人心，佟蕙音被他盯着，只觉得浑身僵硬。
然而，她并未表露出丝毫胆怯和恐惧，反倒坦荡磊落。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静谧。
良久，霄烬暄隐下眸中的黯然，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来了。”
佟蕙音走近了一步，淡声反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派禁军过来包围晟王府？”
她的语气很淡，似乎毫不惊讶，又似乎是早料到了。
霄烬暄放下酒杯，眼中划过了一道晦涩难明的暗流，低低的笑了一声：“本王若不来这么一趟，怎么对得起你的演技？”
听了他的话，佟蕙音抿紧了红唇。
这混球！她演戏？她哪里演戏了？！
这混账根本就是揣测她的用意，故意找茬儿。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平声道：“王爷，你我心照不宣的事，何须说破？不过，你今日来此的用意，恕我愚钝猜不透。”
她这般坦然地直视着他，霄烬暄却忽然敛去了脸上的笑，薄唇微启：“本王今天来此，是为你的命。”
“哦？”佟蕙音挑挑眉梢，“我的命？”
她不解。
霄烬暄没有回答，居高临下地凝睇着她，眸中划过了一丝痛楚，薄削的唇轻扯出讥讽的弧度：“黎蕙音，你可当真是好算计，你设计隐藏身份接近本王，不过是为了报复本王，对吗？”
他的声线清朗低沉，仿佛一阵阵的寒风刮过耳膜。
然而，佟蕙音的心底仍是忍不住泛起了酸涩的涟漪，但她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
虽然不太清楚霄烬暄这厮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但这场戏无论如何也要演下去！哪怕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佟蕙音掩下眸中的复杂，下巴微扬，唇角勾起一抹妩媚冷艳的弧度：“没错，只因我是黎蕙音，是你曾恨之入骨的相府二小姐，我生来高贵不容人轻易亵渎，若非因为遭人算计，我又岂会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所以，我偏要让那些伤我害我之人，通通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的语调铿锵有力，透着几丝狠绝，令人心悸。
霄烬暄脸上依旧保持着惯常的云淡风轻，他勾唇轻蔑地嗤笑出声，“本王倒不知晓，原来你竟有如此志向？本王倒是小瞧了你，呵，不愧是黎相教养出来的女儿，够魄力，也够狠毒！”
听出了他嘲弄的语气，佟蕙音心头微微抽搐了一番，但面上始终维持着镇定。
她冷冷地看着霄烬暄，缓缓说道：“废话少说，你想要什么条件？”
“条件？”霄烬暄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勒出了一抹邪魅的浅笑，”本王只想知道，你对本王究竟有没有动过心。”
闻言，佟蕙音神情倏尔一怔，心尖颤栗，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极快地稳住了呼吸，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自然。
“我是否动心很重要吗？王爷别忘了，如今你是太后的人，而我丞相府所效忠的是当今圣上，阵营不同，自当殊途同归。”
“殊途同归……”霄烬暄低喃出声，嘴角微微一扬，笑容越发诡谲莫辨。
半晌，他倏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佟蕙音，将她笼罩其中，“你说我们殊途同归，可惜本王不信邪，就偏要和你争一争！”
他的眼睛亮得骇人，带着某种势在必得，令佟蕙音感到不安。
她往后退开一步，避免被他逼迫的姿态，冷哼一声：“霄烬暄，你凭什么？”
她的语调冰凉，眸子深处透出一种决绝的锋芒。
她并不畏惧他，更不惧怕他的靠近，因为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存有怜惜。
而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她。
所以，她敢笃定，大反派不会杀她。
而她现在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这一点。
霄烬暄的眸子陡然眯起，周身散发着慑人的气息。
他双臂撑着桌案，俯身凑近佟蕙音，嘴角含笑，语气却透着压抑的森冷：“你说凭什么，凭本王比任何人都爱你，就凭——”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眸子里迸射出危险的寒意：“本王爱了你十年，你从末爱过本王！”
闻言，佟蕙音一震。
这个理由，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
她从未爱过他……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低沉，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童。
她一下子愣住了。
她知道他爱自己，但没想到，他竟然爱她爱那么深，那么沉重！
这一刻，她竟然有那么点羡慕起原主来。能得到这样一个深情以待，为爱痴狂的男人。
可她终究不是原主啊。
佟蕙音忍下复杂的心绪，攥了攥拳头，声色冷硬地道：“霄烬暄，你特意把我邀请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
她努力忽略掉胸前涌上来的一波一波酸疼感，做出冷酷疏离的样子，不再让他察觉到异样。
“废话？”霄烬暄勾了勾唇，眼里满溢着苦涩与凄迷。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身坐回了座位上，一言不发，脸色阴郁。
见状，佟蕙音蹙眉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不妨直说吧。”
她已经没耐性陪他玩下去了。
霄烬暄瞥了一眼她的衣裙，忽然勾唇笑了，笑容妖冶且邪肆，“本王记得，你从来喜欢素净，不施粉黛，可今日竟是盛装打扮而来？你穿成这样，该不会是特意为了引诱本王吧？”
他的嗓音温柔而缱绻，却叫佟蕙音感到毛骨悚然。
果然，他这人不简单，一眼便看穿了她的伪装。
“我确实是专程为了引诱你而来。”佟蕙音抬手抚上自己的面颊，笑容愈加绚烂，“不行么？”
她这副模样，倒真有那么几分引诱男人的味道。
霄烬暄眼睫闪了一瞬，目光灼热得似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阿音，别试图轻易挑战本王的底线。”他哑声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走至她跟前，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应该很清楚，惹火了本王，你会承担怎样严重的后果？”
他说得云淡风轻，语气平静得毫无波澜，可他指腹传来的力道却渐渐变大，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意，迎视着眼前这张妖孽绝伦的脸庞，不由得失神。
她其实能猜到，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派人来捉拿她，不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可她还是难过，在他俊美的外表下，竟藏着这样一颗狠厉残忍的心。
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她仍是会不自觉的伤怀。
佟蕙音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收敛起心绪，睁开眼眸，冷漠地注视着他，“你想杀就杀，反正我活着也是饱受痛苦折磨，索性就置之死地而后生。”
听着她的话，霄烬暄幽邃的凤眸微微闪烁了一下。
她这么做，不仅是在赌，而且还是在逼他。
他若是杀了她，只是助她摆脱了晟王妃这个身份。
可他若是不杀了她，那么等待着他的就是无尽的风雨。
她已经彻底地豁了出去。
这样决绝的她，令他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他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
她说，她活着也是饱受折磨——他知道，这话是真的，她活得很痛苦，可她却不愿意告诉他。
霄烬暄垂了垂眼帘，遮挡住了眼底糅杂的暗色，他抿紧的薄唇慢慢松开了，声音冷沉：“那么你可知道，你现在是本王的侧妃，你的荣辱兴衰，都跟本王有关系，所以，你的一举一动，皆牵动着本王的命运，懂吗？”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她的生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他的命运也被她掌控，所以她必须按照他的意图行事，若是违抗了他的意思，那她的结局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佟蕙音怔愣片刻后，缓缓笑开。
她笑靥如花，眼神却冷若冰霜：“王爷想说什么？”
她的笑容，似乎激怒了他，霄烬暄的眸子蓦地阴沉了几分，他猛然欺身逼近，一瞬间将她压制在身体之下。
“你这是在挑衅本王吗？”他的嗓音暗哑低沉，却裹挟着几分冷冽。
佟蕙音的呼吸一窒，随后迅速恢复平静，冷冷瞥向他：“你要怎么理解都好。”
霄烬暄微微眯了眯眸，声音森冷骇人，“你这般嚣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给你留具全尸？”
他的每个字都吐露着浓烈的杀气，佟蕙音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她的双肩微颤，咬牙道：“你敢吗？”
她说得坚定，眸光凛冽而犀利。
然而，她越是镇定，他就越愤怒，恨不能撕裂她脸上这幅虚伪的皮囊。
这个女人的胆量超出了他的预料，她居然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妥协。
“本王有什么不敢的呢。”他忽而弯腰，贴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应该知道，本王最擅长做的事情，便是……毁灭。”
这句话，如同魔咒般萦绕在佟蕙音的脑海里，她顿时僵直身躯，浑身止不住颤抖。
她知道他敢杀人。
在这个世界上，他就像地狱修罗，杀伐果断、冷血无情。
因为，他本就是个不计一切代价的疯批！
想到这里，佟蕙音的心剧烈颤抖了一下，但她并没有挣扎，甚至没有恐惧，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既然如此，那便请王爷赐死吧。”
说罢，她一脸坦然地迎视他。
看着她那双清澈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霄烬暄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她年幼被人劫掳时，那孤立无助的可怜模样。
那时候的她，和现在一样倔强，哪怕害怕得瑟缩颤栗，却依旧固执地挺直了脊梁骨。
这样的她，让他的心莫名抽搐起来。
那么骄傲倔强又敏锐的她，当时一定很害怕吧……
他微微阖了阖眸，忽而伸出手摸了摸她白嫩的脖子，旋即缓缓收拢，眸底腥红渐浓：“好，本王答应你，等你死后会厚葬你。”
他抬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毫不迟疑地掐住了她纤细柔弱的脖子，像是想要把她整个人都碾碎。
佟蕙音面露痛苦之色，却依旧倔强地与他对峙。
她早已经做好了假死的准备，又何必在乎这一次。
这般想着，她忽而轻轻扬了扬唇，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缥缈的笑容：“破茧成蝶，向死而生……王爷，后会有期。”
话落，佟蕙音缓缓地阖上双眸，一动不动地栽倒在冰凉的地面上，像是彻底失去了生命体征。
但是，她的嘴角却是带着浅浅的微笑。
因为她终于脱离了这片苦海，终于可以坦坦荡荡，光明正大地面向阳光，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她可以堂堂正正地活着，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她的路！
霄烬暄僵直着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佟蕙音，敛了敛眸，缓缓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呼吸已经消散殆尽后，他的嘴角浮出一抹阴戾诡谲的弧度。
太后……这笔账早晚会向她讨回！
他的眼底迸射出慑人的寒芒，周围的温度陡降。
“来人——”
门外的守卫一直警惕的关注着房内的一举一动，听见他的召唤，赶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属下参见王爷。”
“把她的尸体拖下去喂狗。”霄烬暄面色暗沉，声音冷寒地道。
“是。”侍卫颔首，立即招呼着人上来准备拖走佟蕙音。
就在这时——
“等等！”霄烬暄突兀地喊住了那两个人。
“王爷，还有何吩咐？”侍卫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霄烬暄。
霄烬暄微微皱眉，随即摆了摆手，“算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佟蕙音，然后转过身子，往外走去。
走了半晌后，他们来到了花园中的一处湖泊附近。
霄烬暄负手而立，望着那碧蓝的湖泊。
月光倾洒在他的侧颜上，衬得那张清隽俊美的脸越加妖冶魅惑。
“王爷。”一道声音响起，是与方才那些侍卫截然不同的黑衣人。
“嗯。”霄烬暄轻哼一声，然后缓缓地转过头去，俊美精致的脸上隐匿着一丝狰狞和扭曲
那黑衣人见状不由愣了一下，随之低下头毕恭毕敬地道：“王爷，有何吩咐？”
“想方设法将那位黎家二小姐安置到摄政王府。”霄烬暄眯着眸子，低沉的嗓音犹如魔鬼一般充满了蛊惑，“然后遵照太后指令，将晟王府众人诛杀殆尽，毁尸灭迹。”
黑衣人闻言惊讶，“王爷确定要这么做？晟王可是当朝皇子，若他日皇帝追究起来……”
霄烬暄淡漠的目光落在远处湖中的莲叶上，淡淡的语气中透出凛冽刺骨的寒意：“本王别无选择，身处权力的漩涡中只能殊死一搏。”
他的声音冷冽无比，带着令人胆颤的肃杀气势。
黑衣人怔了怔，然后领命，“属下遵命。”
说着，他飞快的转身，疾步离去。
霄烬瑄站在那儿看着远方的景象，许久，才缓缓地勾起一边的唇角，笑容邪佞而诡异。
他是个疯狂的人，尤其是对敌人。他不允许任何一个潜在威胁存在。
所有胆敢阻碍他的人，格杀勿论，不留后患！
想到这里，他猛然握紧了手。
“砰”的一声，他一掌击向旁边的栏杆，顷刻间，他刚刚击出的那根木柱轰然碎裂成数段。
他却浑然未觉，依旧冷冷的笑着，笑容诡谲骇人，浑身散发出一股暴虐嗜血的气质，宛若地狱归来的魔。
“既然你们想玩，那本王陪你们玩玩又何妨？”
——
这一夜，晟王府惨遭屠戮，哀嚎遍地，整座宅院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里被熊熊烈火焚烧殆尽，触目惊心。
深秋的风卷着萧瑟的寒意拂过，仿佛将人带入了地狱修罗场中。
原本完好的府邸于刹那变成了人间炼狱，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久久挥之不去。
一袭玄衣青年漫步行走在尸体堆积成山的小道，嘴角噙着冷酷狠辣的笑意，神态闲适从容，似乎是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寻常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踩着一块块的断肢残骸，一边慢悠悠地晃回自己的王府。
这一切与他无关，也无需他亲自动手，交代了底下的人去办，剩下的事情，就与他没什么干系了。
他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森冷，脚尖轻点跃上屋顶，几个翻腾后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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