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应征
承天六年二月初，叶离从一位已经相熟的行商口中得知嵩阳县各势力亦在征召之列，心中顿时一紧。
二叔虽然已经晋升先天，但一时半会回不来。
爷爷叶至德年轻时也曾受过重伤，伤及根基，不然也不会六七十岁就满头花白。
大规模战场人员混杂，大泽湖水寨又高手众多，熟悉地形，即使是先天强者一个不小心也会有性命之危，爷爷若是这个年纪上战场，只怕是凶多吉少。
叶离心中打定主意，回到客房找到正在静修的使者和兄长叶天行，提出要回叶家庄代替爷爷应征参战。
“什么，你要回去?”使者面色奇怪的看着叶离，叶天行闻言则面色复杂。
叶离点点头，语气坚定道：“家祖年事已高，又有暗伤在身，实在不能再历刀兵，还请使者成全。”
使者面色阴晴不定，此子十五岁前平平无奇，却在成丁之后两年内连破数关晋升先天，定有大秘在身。
若是按计划将他带到安杨，那有的是手段让他交出秘密或机缘，为安杨叶氏所用。
但现在他一回去，天地广大，江湖路远，可就未必能再入彀中了。
想到这里使者眼光变得有些危险，叶离心有所感，低下头，不动声色，暗暗运转真气，双手自然垂下，涅槃剑随时可能出鞘。
使者见此情形顿时念头一转，自己虽然是先天后期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拿下，但一旁还有一个叶天行，此地人多耳杂，若是闹出动静，日后安杨叶氏谋夺分支子弟机缘的消息传出去，何以服众，得不偿失。
使者想到这里，驿站房间里，诡异的气氛顿时缓解，他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你有如此孝心，自然是好的，但你刚刚晋升先天上了战场怕是更危险，留的有用之身以图日后才是正理啊。”
“在下心意已决。”
看着叶离固执的模样，使者无奈：“也罢，此战之后若是你能活下来记得来安杨。”
“是。”
叶离走出使者房间，才发觉背后已经出了一片冷汗，只有一旁的黝黑少年仍是一无所觉的表情。
回到自己房间，叶离没有耽搁，草草收拾了行礼，和兄长道别，去马棚里牵了一匹马，往外走去。
路过前堂，忽然看去远处一个商人抱着石头狂奔向河边，扑通一身跳进了水里，不一会就沉了下去，有人着急去救，却没有救上来。
大堂里，有知道内情的客商叹道：“唉，他也是个苦命人。”
一旁之人来了兴趣：“老哥，怎么说？”
客商低声道：“他前几次经商失利亏了大笔银钱，这一次砸下大半家产盘下了许多货物打算卖到外地。谁能想到突然爆发民变，官军封了渡口，渔船商船都被扣压。上次他去看，他船上的货没了大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可怜了还在等他回家的妻儿老小。”
另一名在旁听着的商人惊讶道：“那些官军……他们怎么敢……？”
“他们有何不敢的，无事的时候他们都要刮层油水，现在兵荒马乱他们什么做不出来。”
此言一出，客栈里的客商行人们顿时面色一变，各个忧心忡忡，议论纷纷。
路过的叶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翻身上马离去。
没人留意到，最先说话的那名客商早已悄然离去。
三天后，夜。
漆黑的夜幕中，淅淅沥沥的小雨带着冬日未散的严寒，寒风呼啸天地之间，穿过衣衫的缝隙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叶家庄的门子躲在避风的火堆旁，裹紧身上的衣衫，烤着火，忽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他提着灯笼不情不愿地走过去，道：“谁啊，大半夜的来敲门？”
门外响起了他有些熟悉的一道年轻人的声音：“是我。”
他打开门缝一看，叶离一身白衣的叶离已被细雨淋湿，但发髻还未散乱，笔直地站在门前，门子连忙取下门栓，打开大门，将叶离请进来。
叶离的面色有些苍白，但声音依旧清晰有力：“我是骑马回来的，路上马跑死了，你找几个人沿着官道往西走几里路，把马尸拖回来，今晚可以吃点肉，别浪费了。”
门子连忙点头哈腰，将门关上去找人了。
叶离径自来到议事厅，这里夜里也有人值守。值守之人很惊讶叶离居然回来了，叶离询问得知爷爷还在庄里，此时正和三叔在后院议事，还未休息。
叶离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小院，没有惊动任何人，找来毛巾擦拭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来到后院。
通传之后，叶离走进房间，发现三叔叶庭立、五叔叶庭松都在。四叔正在闭关调整状态，准备服用丹药晋升先天。
叶庭立疑惑道：“叶离你怎么回来了？”
叶离道：“我听说大泽湖民变，四皇子召集周边各郡县先天武者，叶家庄也在征召之列，所以回来替爷爷应征。”
叶离话音一落，满屋之人面色奇怪。
叶离面色不解地看向他们，五叔叶庭书咳嗽了一声：“还是我来说吧”。
然后对着叶离道：“我们刚才正在谈这件事，其实四皇子还有一条命令，那就是如果不能出战也可上交钱粮充作军资以代替。”
叶离闻言面色愕然，逗得众人发笑。
叶至德道：“你有这个孝心是好的，其实此次剿匪并不凶险，四皇子抽调周边各郡县的兵马，召集了大量的先天高手，身旁还有皇室高人随行，定能一鼓平定此次动乱。”
见叶离沉默不语，叶至德道：“怎么，难道你还想去吗？”
叶离抬起头道：“是的，我想去。”
见叶庭立想要开口劝诫的模样，叶至德摆手制止，对着叶离道：“你不想去安杨？”
叶离沉默着点点头。
“是我疏忽了，我总想着这是为你们好，却没有问过你们的想法。”
“爷爷不必这么说，若无此事，前往安杨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出路，但寄人篱下终非上策，如果我能在平定此次民变中立下功劳，用军功换到修炼所需的资源就不用依赖别人。”
叶至德抚了抚长须，道：“你说的有道理。”
叶庭立忍不住开口道：“侄儿你可得想清楚，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刚刚晋升先天，恐怕有危险。”
叶离却道：“三叔放心，我自有保命手段。”
叶庭立正要再劝，叶至德开口道：“你真的要去？”
叶离再次点点头。
叶至德道：“好，那我也不拦你，不过时间紧迫，你回去休息一下，天一亮就去县衙，那里已经有人等候多时。”叶离闻言立刻告退回到自己小院休息。
叶离走后，叶庭立开口道：“爹，我觉得此事不妥。”
叶至德没有回答，只是道：“你知道前朝的洛河大侠吗？”
叶庭立回想了一下，关于前朝洛河大侠的故事浮上心头。
洛河大侠出身农家，本名何洛，洛河附近人士。
年幼时他性情憨直，天资并不出色，小小年纪就开始帮家中做事补贴家用。少年时被洛阳附近一个县城的镖局看中做了趟子手，从此开始了行走江湖之旅。
谁也没想到，这位普普通通的少年走入江湖之后，竟然奇遇连连，武功大进，成为一代武林大侠，威名镇压四方。
叶庭立迟疑道：“爹，你是说叶离是洛河大侠这样的人物？”
叶至德点点头：“是。江湖上历来多有此等人物，少年时平平无奇，一旦出了家门便开始发迹，从此一飞冲天。”
“承天四年他成丁礼的时候可是只有后天五重，如今才两年过去他已晋升先天，显然是有过奇遇。若我们此次说着为他好阻止他去大泽湖，说不定反而断了他的一桩机缘。”
叶庭立两人闻言都陷入沉思，最终没有再出言反驳。
第二天天一亮，叶离就起床向爷爷和两位叔叔道别，随后又去马棚牵了一匹马带上行礼赶往嵩阳县城。
午时左右进城之后叶离赶到县衙，展示征召文书并表明身份表示前来应征，衙验明正身便带他进了县衙后院一间厢房暂时休息。
叶离看了看天色，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吃饭，忽然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个穿着青衫圆领长袍的中年人，他面皮白净留有一缕短须，保养的非常不错，看起来只有三十余岁，面上总是带着三分笑意。
这人自报家门，原来是程家此次应征的先天武者，名叫程楷。
他自言常年在外经商，不在嵩阳县走动，此次听闻叶离前来应征所以特来结识一番。
叶离心中腹诽，爷爷曾对他说别看嵩阳县四大家族明面上都只有一个先天武者，但实际上都只是冰山一角，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程家“藏”起来的先天武者。
来者是客，叶离便将他请了进来，两人在小小的厢房里分宾主坐下，寒暄起来。
程楷面色和蔼，没有一点前辈武者的架子，一口一个“叶小友”，说话又极有分寸，既让人感到热情又不会失了风度。
两人正相谈甚欢，门外路过一个衙门仆役，听说叶离还没有用饭，程楷扔了一锭成色十足的五十两官银过去，让仆役去酒楼买一桌酒菜过来。
随后他又向叶离解释到，应征武者进了衙门之后就不能随意外出，要随时等候命令准备出征。
仆役很快就领着一个拎着食盒的酒楼伙计进了县衙，程楷又很大方地赏了伙计二两银子的跑路费。
酒菜既然到了，两人便开始吃喝，有人请客，叶离自然不会客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楷自然而然与叶离说起此次民变之事，又言及两人既然是同县之人，理应互相照顾，到时候战场上互相策应，共同立下功劳，为家族增光。
喝到兴头上，就差没当场拜把子结为异性兄弟。
吃喝完毕，叶离送走程楷，洗了把脸，打坐调息了一会，开始回想起刚才的情形。
明明是武功远超自己的前辈，却能拉的下架子平辈相交，看来程家真的很想结交自己。可惜自己不是什么向往快意江湖、被人吹捧两句就得意忘形的少侠。
不过从他这一番言谈来看，他确实很有可能是常年在外行走，不如此练不出这一番待人接物的本事。
此次平乱对于很多本地的先天高手来说，既是一展所学、也是结交人脉的好机会，在号称“诸子之中最贤”的四皇子殿下面前展现自己的机会。
若是能被看中，说不定便能飞黄腾达、一飞冲天。
到了第二天，徐家的先天高手姗姗来迟，果然也不是徐家明面上唯一的先天高手徐家家主。
而苏家此次用上交军资代替应征。
第三日，陈捕头带队，嵩阳县四名应征的先天武者骑着快马一路向大泽湖而去。
二叔虽然已经晋升先天，但一时半会回不来。
爷爷叶至德年轻时也曾受过重伤，伤及根基，不然也不会六七十岁就满头花白。
大规模战场人员混杂，大泽湖水寨又高手众多，熟悉地形，即使是先天强者一个不小心也会有性命之危，爷爷若是这个年纪上战场，只怕是凶多吉少。
叶离心中打定主意，回到客房找到正在静修的使者和兄长叶天行，提出要回叶家庄代替爷爷应征参战。
“什么，你要回去?”使者面色奇怪的看着叶离，叶天行闻言则面色复杂。
叶离点点头，语气坚定道：“家祖年事已高，又有暗伤在身，实在不能再历刀兵，还请使者成全。”
使者面色阴晴不定，此子十五岁前平平无奇，却在成丁之后两年内连破数关晋升先天，定有大秘在身。
若是按计划将他带到安杨，那有的是手段让他交出秘密或机缘，为安杨叶氏所用。
但现在他一回去，天地广大，江湖路远，可就未必能再入彀中了。
想到这里使者眼光变得有些危险，叶离心有所感，低下头，不动声色，暗暗运转真气，双手自然垂下，涅槃剑随时可能出鞘。
使者见此情形顿时念头一转，自己虽然是先天后期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拿下，但一旁还有一个叶天行，此地人多耳杂，若是闹出动静，日后安杨叶氏谋夺分支子弟机缘的消息传出去，何以服众，得不偿失。
使者想到这里，驿站房间里，诡异的气氛顿时缓解，他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你有如此孝心，自然是好的，但你刚刚晋升先天上了战场怕是更危险，留的有用之身以图日后才是正理啊。”
“在下心意已决。”
看着叶离固执的模样，使者无奈：“也罢，此战之后若是你能活下来记得来安杨。”
“是。”
叶离走出使者房间，才发觉背后已经出了一片冷汗，只有一旁的黝黑少年仍是一无所觉的表情。
回到自己房间，叶离没有耽搁，草草收拾了行礼，和兄长道别，去马棚里牵了一匹马，往外走去。
路过前堂，忽然看去远处一个商人抱着石头狂奔向河边，扑通一身跳进了水里，不一会就沉了下去，有人着急去救，却没有救上来。
大堂里，有知道内情的客商叹道：“唉，他也是个苦命人。”
一旁之人来了兴趣：“老哥，怎么说？”
客商低声道：“他前几次经商失利亏了大笔银钱，这一次砸下大半家产盘下了许多货物打算卖到外地。谁能想到突然爆发民变，官军封了渡口，渔船商船都被扣压。上次他去看，他船上的货没了大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可怜了还在等他回家的妻儿老小。”
另一名在旁听着的商人惊讶道：“那些官军……他们怎么敢……？”
“他们有何不敢的，无事的时候他们都要刮层油水，现在兵荒马乱他们什么做不出来。”
此言一出，客栈里的客商行人们顿时面色一变，各个忧心忡忡，议论纷纷。
路过的叶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翻身上马离去。
没人留意到，最先说话的那名客商早已悄然离去。
三天后，夜。
漆黑的夜幕中，淅淅沥沥的小雨带着冬日未散的严寒，寒风呼啸天地之间，穿过衣衫的缝隙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叶家庄的门子躲在避风的火堆旁，裹紧身上的衣衫，烤着火，忽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他提着灯笼不情不愿地走过去，道：“谁啊，大半夜的来敲门？”
门外响起了他有些熟悉的一道年轻人的声音：“是我。”
他打开门缝一看，叶离一身白衣的叶离已被细雨淋湿，但发髻还未散乱，笔直地站在门前，门子连忙取下门栓，打开大门，将叶离请进来。
叶离的面色有些苍白，但声音依旧清晰有力：“我是骑马回来的，路上马跑死了，你找几个人沿着官道往西走几里路，把马尸拖回来，今晚可以吃点肉，别浪费了。”
门子连忙点头哈腰，将门关上去找人了。
叶离径自来到议事厅，这里夜里也有人值守。值守之人很惊讶叶离居然回来了，叶离询问得知爷爷还在庄里，此时正和三叔在后院议事，还未休息。
叶离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小院，没有惊动任何人，找来毛巾擦拭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来到后院。
通传之后，叶离走进房间，发现三叔叶庭立、五叔叶庭松都在。四叔正在闭关调整状态，准备服用丹药晋升先天。
叶庭立疑惑道：“叶离你怎么回来了？”
叶离道：“我听说大泽湖民变，四皇子召集周边各郡县先天武者，叶家庄也在征召之列，所以回来替爷爷应征。”
叶离话音一落，满屋之人面色奇怪。
叶离面色不解地看向他们，五叔叶庭书咳嗽了一声：“还是我来说吧”。
然后对着叶离道：“我们刚才正在谈这件事，其实四皇子还有一条命令，那就是如果不能出战也可上交钱粮充作军资以代替。”
叶离闻言面色愕然，逗得众人发笑。
叶至德道：“你有这个孝心是好的，其实此次剿匪并不凶险，四皇子抽调周边各郡县的兵马，召集了大量的先天高手，身旁还有皇室高人随行，定能一鼓平定此次动乱。”
见叶离沉默不语，叶至德道：“怎么，难道你还想去吗？”
叶离抬起头道：“是的，我想去。”
见叶庭立想要开口劝诫的模样，叶至德摆手制止，对着叶离道：“你不想去安杨？”
叶离沉默着点点头。
“是我疏忽了，我总想着这是为你们好，却没有问过你们的想法。”
“爷爷不必这么说，若无此事，前往安杨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出路，但寄人篱下终非上策，如果我能在平定此次民变中立下功劳，用军功换到修炼所需的资源就不用依赖别人。”
叶至德抚了抚长须，道：“你说的有道理。”
叶庭立忍不住开口道：“侄儿你可得想清楚，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刚刚晋升先天，恐怕有危险。”
叶离却道：“三叔放心，我自有保命手段。”
叶庭立正要再劝，叶至德开口道：“你真的要去？”
叶离再次点点头。
叶至德道：“好，那我也不拦你，不过时间紧迫，你回去休息一下，天一亮就去县衙，那里已经有人等候多时。”叶离闻言立刻告退回到自己小院休息。
叶离走后，叶庭立开口道：“爹，我觉得此事不妥。”
叶至德没有回答，只是道：“你知道前朝的洛河大侠吗？”
叶庭立回想了一下，关于前朝洛河大侠的故事浮上心头。
洛河大侠出身农家，本名何洛，洛河附近人士。
年幼时他性情憨直，天资并不出色，小小年纪就开始帮家中做事补贴家用。少年时被洛阳附近一个县城的镖局看中做了趟子手，从此开始了行走江湖之旅。
谁也没想到，这位普普通通的少年走入江湖之后，竟然奇遇连连，武功大进，成为一代武林大侠，威名镇压四方。
叶庭立迟疑道：“爹，你是说叶离是洛河大侠这样的人物？”
叶至德点点头：“是。江湖上历来多有此等人物，少年时平平无奇，一旦出了家门便开始发迹，从此一飞冲天。”
“承天四年他成丁礼的时候可是只有后天五重，如今才两年过去他已晋升先天，显然是有过奇遇。若我们此次说着为他好阻止他去大泽湖，说不定反而断了他的一桩机缘。”
叶庭立两人闻言都陷入沉思，最终没有再出言反驳。
第二天天一亮，叶离就起床向爷爷和两位叔叔道别，随后又去马棚牵了一匹马带上行礼赶往嵩阳县城。
午时左右进城之后叶离赶到县衙，展示征召文书并表明身份表示前来应征，衙验明正身便带他进了县衙后院一间厢房暂时休息。
叶离看了看天色，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吃饭，忽然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个穿着青衫圆领长袍的中年人，他面皮白净留有一缕短须，保养的非常不错，看起来只有三十余岁，面上总是带着三分笑意。
这人自报家门，原来是程家此次应征的先天武者，名叫程楷。
他自言常年在外经商，不在嵩阳县走动，此次听闻叶离前来应征所以特来结识一番。
叶离心中腹诽，爷爷曾对他说别看嵩阳县四大家族明面上都只有一个先天武者，但实际上都只是冰山一角，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程家“藏”起来的先天武者。
来者是客，叶离便将他请了进来，两人在小小的厢房里分宾主坐下，寒暄起来。
程楷面色和蔼，没有一点前辈武者的架子，一口一个“叶小友”，说话又极有分寸，既让人感到热情又不会失了风度。
两人正相谈甚欢，门外路过一个衙门仆役，听说叶离还没有用饭，程楷扔了一锭成色十足的五十两官银过去，让仆役去酒楼买一桌酒菜过来。
随后他又向叶离解释到，应征武者进了衙门之后就不能随意外出，要随时等候命令准备出征。
仆役很快就领着一个拎着食盒的酒楼伙计进了县衙，程楷又很大方地赏了伙计二两银子的跑路费。
酒菜既然到了，两人便开始吃喝，有人请客，叶离自然不会客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楷自然而然与叶离说起此次民变之事，又言及两人既然是同县之人，理应互相照顾，到时候战场上互相策应，共同立下功劳，为家族增光。
喝到兴头上，就差没当场拜把子结为异性兄弟。
吃喝完毕，叶离送走程楷，洗了把脸，打坐调息了一会，开始回想起刚才的情形。
明明是武功远超自己的前辈，却能拉的下架子平辈相交，看来程家真的很想结交自己。可惜自己不是什么向往快意江湖、被人吹捧两句就得意忘形的少侠。
不过从他这一番言谈来看，他确实很有可能是常年在外行走，不如此练不出这一番待人接物的本事。
此次平乱对于很多本地的先天高手来说，既是一展所学、也是结交人脉的好机会，在号称“诸子之中最贤”的四皇子殿下面前展现自己的机会。
若是能被看中，说不定便能飞黄腾达、一飞冲天。
到了第二天，徐家的先天高手姗姗来迟，果然也不是徐家明面上唯一的先天高手徐家家主。
而苏家此次用上交军资代替应征。
第三日，陈捕头带队，嵩阳县四名应征的先天武者骑着快马一路向大泽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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