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动手脚

    别古涯这桌的菜也上来了，两人赶紧吃饭。那窗户边二人边吃边喝，好不快活，叫那少女唱了一曲相思泪，两人不停用言语挑逗，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只因唐兴安在身边，别古涯不愿多管闲事，埋头吃饭。

    那二人吃完饭，满嘴是油，用手一抹，起身就走。唱曲的老头赶紧起身拱手说道：“二位爷，您饭也吃好了，曲也听罢了，那，赏几个钱呗？”穿宝蓝色衣衫之人眼睛瞪起来：“咋滴？你想干嘛？”老头陪着笑脸：“二位爷，曲我们也唱了，赏几个钱呗，我们也要吃饭啦。”那穿青衫之人用手一扒拉，老头本就瘦弱，青衫又是练武之人，哪里经得起他这一扒拉，老头噔噔噔往后倒退几步，眼看就要撞在别古涯桌子角上。别古涯一伸手，把老头拉了起来，喊了一声：“呔，你那二人，听曲不给赏钱吗？”二人和跟班已经走到楼梯口了，转头回来看看别古涯：“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爱管闲事的秃驴！你要是喜欢这小妞，你就给她赏钱不就得了！”老头赶紧拉着别古涯的衣袖：“大师，不碍事，不碍事，由他们去吧！”别古涯心头火起，拉开老头，往楼梯口追过去，那二人一看别古涯过来，也不走了，仰头哈哈大笑：“你这秃驴，想把你两个爷爷怎么样？”整个二楼食客都知道不对劲了，站起来看热闹。别古涯压一压心头火，指着二人：“吃饭给钱，买物付账，把听曲的钱给了！”二人笑得更是放肆：“秃驴，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吃饭用得着给钱吗？”别古涯也不搭话，伸手就来拉宝蓝色衣衫那人，不想那后面跟班劈手一把抓住了别古涯胳膊，使劲一拽，准备把别古涯拽倒在地。别古涯一抖胳膊，那跟班直飞起来，啪的一声摔在楼梯口。那二人吃了一惊，同时踏步抢上，把跟班扶了起来，二人目露凶光，双手成拳，一右一左，砸将过来。别古涯两手一挥，在二人胳膊上一带，两人同时翻了个跟头，众人看得吃惊，都大张着嘴巴。那二人爬起身来，恼羞成怒，青衫之人在腰间一摸，抽出一把匕首来，刷一下就刺向别古涯。二楼食客看看不对，高声大叫，都要从楼梯口挤下楼去。宝蓝色衣衫那人冲跟班一晃头，跟班领会了，抢先下楼，估计叫人去了。

    别古涯不等那人刺到，用手中筷子一敲那人手背，只听当啷一声，匕首掉在楼板上。那人正准备捡起来再刺，肚子里面一阵咕噜噜响，疼得直不起腰来，再看宝蓝色衣衫那人也是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别古涯一愣，这二人又想玩什么把戏？正在奇怪，却听噗呲两声，顿时臭气熏天，只见二人兜着屁股，转身就往楼下跑，楼板上一滩黄白之物，臭不可闻！那二人却是兜不住，边跑，那稀大便边顺着裤腿往下流。楼上楼下食客都被熏得捂住口鼻，夺门而出，有的已经被熏得吐出来刚刚吃下去的酒肉饭菜。顿时这醉八仙酒楼，乱作一团。有的赶紧抢出大门，有的被别人一绊，摔倒在地。别古涯回身拉着唐兴安，扶着那唱曲老头和少女，小心翼翼挑干净的地方落脚，总算下到一楼，出了酒楼。只听见那伙计在后面拍着大腿高喊：“别走，别走啊！还有好几桌没付饭钱啊！”哪里还有人理会他？

    几人出来，看看自己身上，总算还是干净的，没沾上肮脏之物。老头拉着别古涯三人，拐到一条巷子里，冲着别古涯深深一揖，嘴里说道：“多谢大师出手相救！”别古涯赶紧扶住：“老伯不要多礼。这二人定是本地恶霸，你二人不要在此逗留，别处去吧。”老头拱手相谢，拉着那少女匆匆离去。

    唐兴安却看得高兴，仰脸问道：“师父，你那是什么招，把他两个人的屎都打出来了？”别古涯笑得打跌，捂着肚子说：“这可不是我的招，是他两人着了别人的道。”唐兴安奇怪：“那是怎么回事？又是着的谁的道？”别古涯笑一阵，看看这里隔酒楼太近，拉着唐兴安往僻静地方跑，跑过好几条街，找到一处阴凉地方坐下，别古涯才笑着说道：“这二人活该，是着了那个瘦子的道，估计是那瘦子在碗里下了泻药。也不知道是什么泻药，这么猛。”唐兴安还是不明白，也没看见那瘦子动手啊，怎么就会让这二人着了道呢？别古涯笑道：“这人是个使暗器高手，估计那药就在他指甲里面，他把两个碗扶正，又接过那牛肉，我就在奇怪，那瘦子刚刚还脾气大得很，怎么一转眼又怕了那二人，原来是使了这么一出。”别古涯也暗暗赞叹这瘦子，不露声色就把这两个恶人惩治了一番。

    如此一闹，街上倒是热闹了不少，听说醉八仙酒楼闹出了大笑话，好多街坊邻居都跑出来看，转眼之间，那二人在醉八仙酒楼拉了一屋子稀屎的消息就传了开来。师徒两个想想也好笑，稍稍休息一会，找人问了问，顺着大道，往袁州方向而去。

    走了二三十里地，天也快要黑了，看看前面又是一座大镇，别古涯问道：“兴安，要不咱们今晚就在这镇上歇息吧？”唐兴安兴奋起来：“好，等会还可以逛一逛。”别古涯笑道：“只要你还逛得动。”两人进镇上找了家客栈，吃过饭，天也完全黑了下来。

    问店里伙计，这镇上哪里最热闹，那伙计热心肠，用手一指道：“西街最是热闹。”师徒两个出了门，往西街溜达而去。这镇子不小，动南西北四条街很是宽敞，街道两边收拾的也干净，晚上这卖汤团的，捏糖人的，贩卖时令水果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等两人到了西街，果然人是最多，中间还有一个戏台子，唐兴安人小，够不着看，低头钻进人群，一眨眼就钻到了戏台子最前面。别古涯准备跟着过去，无奈人太多，挤不过去，只好退回外圈，找到一处高地，既能看着戏台子，又能看见唐兴安。

    那戏台子上正耍着杂技，一个丑角推出来一个纸糊的房子，房子上画了一个门。那丑角把房子在台上推来推去，转了一圈后，又把这纸房子举起来，让四周人都能看见，里面空空如也。举着纸房子，又绕了一圈，才放在这台子中间。只见那丑角用火折子点燃了纸房子，火势熊熊，浓烟滚滚。那丑角用一根竹竿挑了一下那纸门，门里一下子滚出来一个人，丑角又挑一下门，又滚出来一个人，在众人叫好声中，小小纸屋里，居然滚出来八个人。别古涯看得有趣，也猜不透这把戏，等那丑角再挑了一下，门里一声大吼，一头狗熊从里面蹿了出来！看戏的人都吓了一跳，高声大叫，戏台子前面的人顿时乱做一团。别古涯一看不好，转头去看唐兴安，却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