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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长老们

    “赵兄,你这一大早把我拽到这干什么,我昨天可是炼丹炼了个通宵,就不能让我歇歇吗?再说又不是入宗试炼的日子,怎么着急干什么?”

    牌楼的牌匾后藏着一个隔间,隔间四处封闭,只有与屋檐的缝隙和外界相连。屋内有一套座椅,桌上除了茶具外还有一块奶白色的石头散发着白色的光芒,让基本没有外界光线进入的屋内亮若白昼。

    屋内有两名中年男子,刚才出声说话的男子十分疲惫的瘫在其中一张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水。另一名身着白袍的男子则半蹲在缝隙前聚精会神的看着。

    “公孙老弟,一看你就是最近没怎么打听消息,今年招生可是来了个名人。”白袍男子一脸兴奋的说。

    “是谁和我都没关系,我又不收徒,你带我来作甚,还不如去找老九,正好老九管着今年的入门选拔。”

    “正是因为你不收才找你,小九来了怕不是要和我抢人。”

    那疲惫男子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坐了起来,急忙开口询问:

    “哟,你要这么说有点意思,能让老九和你抢人,什么来头?”

    “永州石家知道吧。”

    “白虎将军石松还是听说过的,毕竟现在民中戏文多是说他的。怎么?是他的小辈?”

    “算是吧,是他的亲弟弟,若是我能收他为徒,那石松以后见了我,岂不是还要向我行礼。”

    “你都快二百岁的人了,怎么还和小辈争呢?”

    “先不说这个,我这次非得拉着老弟你呢,还有个事。就是我不认识他弟弟长什么样,但是我想着他不管怎么说都是兵家的人,身上多多少少得沾点兵家煞气。所以说,咱们宗就你一个制符好手,你手里还有没有望气符,能不能给我整一个。”

    “欸你这人,你早说不就完事了吗。一大早给我拉过来,闹半天就要张符。你早说我都不用折腾这一趟。”

    公孙润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摞符箓,从中抽出一张递了出去。

    “先说好,这望气符正常根本就用不上,我这就一张,最多能用一炷香的时间,材料我都没有了,你要还想要,想办法搞点红鲤玉给我,没这东西做不了望气符。”

    “谢谢公孙老弟,一张就够,一张就够。有空来我府上喝茶。”

    赵涌立马接过符箓,直接贴到右手手背上,再次去了缝隙边再次观察起众人。

    在他的视野中,有实物的物体反而逐渐变得透明暗淡,只剩下了模糊的轮廓,而各种颜色开始占据他目光所及之处。

    他飞快的观察着下面每个人的气场,几乎是一扫而过,在人数差不多过半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代表煞气的红色。

    “比想象得要重一点,尽管还是淡红色,本来以为最多只能在身体轮廓中有几条红线的级别,没想到已经覆盖整个人了。想必夏天的时候,连蚊虫都不会主动靠近吧。”

    在记住那人长相之后,本着符箓用都用了的想法,他打算把所有人都看一遍,万一又发现个身上带有君王紫气的好苗子,岂不是更赚。

    但他刚把头微微抬起,准备看向靠近广场边缘的地方,那望气符便开始疯狂的燃烧,一抹赤红似朱砂,望之如烈火的煞气从广场入口的位置冲天而起,仅仅是看见煞气,他眼前就浮现出一队穿着重甲的骑兵直奔他而来。

    铁骑策马而出,蹄声如雷,仿佛他只是那蹄下又一个要被碾碎的牺牲品。

    就在铁蹄即将落下之时,剑气从白袍男子处倒卷而出,他单手伸出,微微虚握,掌中有电光闪动,似有雷霆在握。

    这时一把缠着红绳的桃木剑突然从旁里刺了出来,正中白袍男子虚握那只手的手掌,即将喷涌而出的雷霆被这桃木剑当场引走,就此烟消云散。而他手背上的望气符也燃烧殆尽。

    “赵兄!你疯了吗?你看见什么都不至于要把紫电拔出来吧?你难道想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一剑劈了平阳宗的牌匾吗?”

    那边公孙润前脚刚倒了杯茶,还没等喝一口呢,后脚那边电光就亮起来了。

    公孙润连句脏话都来不及说,就急忙拔剑阻止赵涌。

    这要是让他把紫电拔出来了,这牌匾指定是没了,下面的没入门的小辈至少得瞎一半。

    在符箓消失之后,赵涌的视野就恢复正常了,覆盖整个天空的煞气和那蛮横的骑兵就像幻觉一样消失了。

    他面露疑色的看着公孙润说:

    “我刚才...看见有煞气从广场那边拔地而起奔我而来,还在空中化成身披甲胄的骑兵向我冲锋...”

    “赵兄,我突然想起我府上丹炉的地火槽好像没关,我得回去一趟。”

    赵涌的话还没说完,公孙润就撇下这么一句话,立马拔腿就走。

    “啪!”

    就在公孙润与隔间出口的距离不足一步的时候,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公孙老弟,你这么着急是做什么啊?所以说刚才发生什么你是知情的,对吧?”

    “那个...我...这个...”

    赵涌的眼中开始亮出阵阵电光。

    “你知道,对吧?”

    “知道知道,望气符的制作需要至少一种气运的加持。我当时做这枚符的时候,用的是当年上一届兵主的煞气。虽说是兵主,但是我用的时候他已经去世好多年了,而且我用的只是他用过的缰绳而已,而且当时符箓制作绝对成功了。就是可能有些年头了...”

    “所以说,我差不多属于直视了眼那位人屠呗。”

    “赵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能差这么多。”

    “嚯,是吗?”

    ......

    “嚯,这人可真多昂!话说文星,为什么我看见好多人手里都拿着个像令牌一样的物件。那个是不是类似于门票一类的东西,咱俩怎么没有啊?”

    “那个...我找找。”孙文星便开始在身上来回摸索,最后掏出两块包铁的木块。正是杜弘文刚刚提到的物件。

    “在报名处,我交过咱俩的报名费之后,那边就给了我两块这个东西,也没说是干什么用的,就让我走了。”

    杜弘文伸手拿过来其中一个牌子,仔细端详了下,发现只是块边缘包了一圈铁的木牌。

    木牌正面写着“匣中三尺剑”,背面写着“为何鸣不平”。除此之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什么报名费?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交的?多少钱?”杜弘文一边用手掂了掂这木牌一边随口问道。

    “就是平阳宗的入门报名,我看你昨天撑得不行就没喊你一起,一人十两银子。”

    一听到这小木牌值十两,杜弘文也不敢掂来掂去了,当场就把它塞进怀里,像藏宝贝一样。

    “咱们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怎么一下子能拿出来这么多现钱?”

    杜弘文十分不解,他记着孙武星的父亲明明一年的俸禄才不过三十两,加之他们家又没有攒钱的习惯,导致他们家积蓄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二十两左右,而昨天他俩一天的花销就超过了三十两。

    “父亲是在任上去世的,朝廷补发了五年俸禄。”孙文星脸上毫无表情的回答道,就好像问题是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样。

    就在杜弘文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话题的时候。在牌楼下方,一名身穿蓝色道袍男子持一道铃,明明他只是在轻轻摇晃,可是清脆的铃声却在广场上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对于杜弘文来说,这感觉还挺奇妙的,明明铃声仿佛是在耳边响起的,但是下意识的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时,潜意识会告诉自己,声音是由牌楼那边传过来的。

    当广场上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道袍男子之上时,他开口了,

    “等到令牌激活的时候,你们按照令牌的光色站到不同的旗后排队。”

    言毕,那男子一挥长袖,六道光芒从中飞出。

    那六道光芒飞到广场各个角落化为六色旗帜。同时广场众人手中的也散发出不同的颜色。

    一时间,广场看起来比杜弘文在现代看过的夜店都花。

    同时,杜弘文把那块令牌从怀中的掏了出来,其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白光?岂不是要去白旗那边,这可有些不吉利。

    他抬头看了看孙文星的,发现他也是白光。

    于是二人一起走向白旗的方向。

    与此同时,在广场走位的一个二楼阳台上,一群人聚在一张桌子旁,桌边坐着位身着黑边白袍的少女。

    他正大声吆喝,

    “开盘了!开盘了!押哪组能出这届榜首了啊!一赔四!一赔四!一颗灵石起押!一颗起押!买定离手!别忘记说房号!”

    而身边聚着那些人皆身穿与那名吆喝男子一样的服饰,只不过他们是纯色的白袍并没有黑边。他们皆神情激动的大喊,

    “我压紫队!十五颗灵石!丁院丙九号!”

    “蓝队!八颗!甲院戊二号”

    “黑队,二十颗灵石!气海楼寅四号!”

    那少女一手接着灵石同时手中笔不停,桌上的纸已经写满了房号和灵石数。

    当她又接过一笔灵石时,却发现对方久久没有出声,不仅抬头看去,只见对方嘴巴失踪一张一合,但是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她脸色一沉意识到大事不好,僵硬的一点一点的回头往身后看去,发现一名男子站在离她不远处,双手背在身后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男子长相本应是十分英俊,但因右眼处有一道约二寸长的刀疤,反而显得有些狰狞,就好像墨落白衣,十分显眼。

    那女子连忙转身低头行礼。

    “师傅...”

    “可知罪?”

    “弟子知罪,这就将灵石全部归还,之后再上门领罚...”

    “不必,白队,一颗。”

    “欸!”

    “下不为例。”

    “谢谢师傅!”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周围其他弟子的声音才再度出现。

    “弟子见过钟长老。”

    钟建没理会他们,就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阿钟,一会你得给我捧个场。”

    一道十分轻浮的男声从楼梯拐角处传了过来,众弟子还未起身离开,便再度低头行礼。

    “弟子见过云长老。”

    “好,没别的事就别在这聚着了,散了吧。”

    等到弟子都散去,只剩钟建和白袍少女之时,那轻浮声音的主人才从拐角处走出。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男子,他长得十分高大,刚才那么多弟子,甚至没有一个比他肩膀高的。他头插金玉簪,脚踏狴犴靴,身披紫貂裘,腰悬骇犀剑。

    说好听点是一股贵气扑面而来,说不好听点就是土大款或者说暴发户。完完全全就是把“老子有钱”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呦,果儿也在呢。”同时他看了看桌子上早就被写满的纸张又问了句,

    “怎么?聚众赌博又被你师傅抓了个正着?”

    那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

    “嘿嘿,没有,这次不算,我师傅说下不为例,他还下注了呢。”

    “哦?你师傅押了哪队?押了多少?”

    “白队,一颗灵石。”

    “瞧他那个穷酸样。”

    钟建没搭理云益的嘲讽,只是默默翻了个白眼。

    “既然你师傅都押了,那我也玩玩,他押白队,我就押黑队。”

    少女听闻此言直接两眼放光,一下子来了精神。

    要知道平阳宗的账本和收入支出都是由云益管理,而且这位云长老还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主,平时就连吃饭每日都要花费数百灵石。有钱人不少,容易冲动消费的人也不少,但是既有钱又容易冲动消费的可没几个。加上他又是平阳宗数得着的有钱人,林果想不激动都难,先不说如果云益赌赢了怎么办。林果现在已经处于一个半宕机的状态,满脑子都是大把的灵石。

    “你师傅就押了一颗也太穷酸了。”

    “是昂是昂,还得看云师叔你一掷千金呢。”少女的嘴角已经不受控制的向上翘起。

    “哈哈,那我肯定比他强。”男子一脸得意的看向钟建。

    “黑队,我押两颗!”

    “欸?”少女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钟建终于忍不住了,上去就给了云益一脚。

    “贱人!”

    云益也没还手,就是拍了拍大衣上的鞋印。

    “这一脚你踹都踹了,一会得给我撑撑场子。”

    钟建也没问是什么事,就回复了一个字。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