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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怒火的出口

    八月十二上午,浴室里,李子秦依旧紧紧地贴着小芳,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离开,彼此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气氛很怪,有些暧昧又有些尴尬。

    “给老娘把嘴闭严了,出去别瞎说。”小芳垂着眼角说道。

    “本来就没发生什么,有什么可说的?”李子秦咬了一下小芳的耳垂,轻轻地说,她脸颊上细细的羽毛蹭得他痒痒的。

    小芳微微抖了一下,苦涩地说:“去办正事吧,寨子的安全比我重要。”

    不用逸外提醒,李子秦也明白她在说反话,所以安慰道:“没有你,要寨子有何用啊?”

    小芳没忍住,脸红着笑了一声,看向了别处。她抱住李子秦,想把头埋进他的肩膀,奈何身高差距过大,实在是低不下头来,便嫌弃道:“小矮子,老娘好不容易柔弱一回,你这身高都不给机会~”李子秦听了,翻了个白眼,他侧着地下身子,把小芳公主抱起来。还别说,这姑娘虽然看着纤细,抱起来还是有点分量的。

    “这样呢,比寨子还重要的某个人?”李子秦得意地问,随后轻轻把小芳放在床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净捡好听的说,原谅你啦!去干活吧!”小芳笑着说。

    李子秦心想:“我做错啥了……要你原谅?”他刚想张嘴反驳,逸外却打断了他:“否定伴侣的行为,通常没有好结果,我的建议是:亲吻对方。”

    逸外可能不是个战斗辅助人工智能,它八成是个情感导师,给的建议真是绝了。如果李子秦不解风情地问一句:“我错哪儿了?”,那晚上睡椅子,跪搓衣板是免不了了。于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膝盖,他把话咽了回去,轻抚着她娇小洁白的脸庞,明目张胆地吻了那红若丹霞的薄唇。

    “不跟我一起去吗?”李子秦坐在床边问。

    “衣服都没干,正好你的床舒服,我再睡会~这两天太累了~”小芳很是可爱地说道。

    李子秦也不再强求,从衣柜了找了套正式点的衣服穿上,拿上兽人给族长巴洛写的信,嘱咐小芳两句便出门了。寨子里相比昨天已经有序多了,不少建筑都被修好,不幸遇难的羽人们的遗体也都被装进棺椁,等着下葬。

    “严惩凶手!严惩凶手!严惩凶手!”离着会堂还好远呢,李子秦就听到了羽人群众们激烈的抗议声。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事情还在调查!各位请回!”巴加云的声音很是嘶哑,可怜的兄弟,因为是卫戍队队长,现在成了众矢之的。

    “我的孩子才三岁,他才三岁啊!你们,你们怎么能让奢比人那群畜牲把他杀了啊!”一位抗议的羽人母亲大哭着喊道。

    “一群酒囊饭袋!没保护好寨子就罢了,连内奸都找不出来!”

    “拿我们当傻子吗?别包庇巴洛了!快把人交出来!否则,砸了你们营房!”

    会堂前的抗议群众你一言我一语,越喊越兴奋,越兴奋喊的声音就越大,说着就要冲进会堂找巴洛,却被卫戍队拦下。眼看会堂冲不进去,就有几个上了头的要去砸卫戍队的营房了。李子秦快步走过去,在人群旁边站定。巴加云看是真神来了,终于松了口气,大喊道:“真神来了,肃静!”

    熙熙攘攘的人群沉寂下来,大家齐刷刷看向李子秦。他低沉着脸,背着手走到会堂门前的高台上,一把抢过巴加云的长矛,“咣”地一声扔在地上,提高了嗓音说道:“还有人要去砸卫戍队吗?我给你家伙事儿,现在就给老子去!”虽然在小芳和山奕面前,真神的架子就是一团五谷轮回之气,但是这架子对平头老百姓很有震慑力。下面抗议的人群鸦雀无声,刚才要去打砸的那几位仁兄吓得不敢抬头。

    “现已查明,族长巴洛穿通外敌,引兽人入寨烧杀抢掠,证据在此!”李子秦从怀里掏出了那封疑点重重的信,交给了身边的一个卫戍队队员,道:“贴在门口公示栏上!”那小伙子不敢怠慢,赶忙照做,抗议群众们马上聚集到了公示栏面前,随即有略懂兽语的人给大家翻译了内容,引起所有人一阵肮脏的唾骂。

    李子秦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回到自己面前,接着训斥道:“前天晚上,卫戍队以寡敌众,面对五倍于己的敌人浴血奋战,誓死不退,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侮辱他们是酒囊饭袋,还要去砸营房?这群小伙子每天起早贪黑,保卫寨子。要不是卫戍队拼死抵抗,你们已经在阎王大殿排队了!”李子秦端起领导的架势,大声训斥道,“从今往后,要是再让我听见谁戳卫戍队的脊梁骨,就是罪同反叛,一律严惩!”说罢,他悄悄瞄了一眼旁边的兄弟们,有的小伙子听了他这番推心置腹的演讲,心里的委屈喷涌而出,感动得都快哭出来了。李子秦脸上依旧严肃,心中暗暗得意,几句话,平息了事态,还拉拢了人心,干得漂亮~

    再看台下,真神一发怒,所有人都吓得不轻,默默低着头。这时,巴山奕从会堂里走了出来,道:“罪魁祸首是族长巴洛,他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凡是提供线索的,免去一年赋税!凡是找到他的,不论死活,一律重赏!”山奕和李子秦很默契,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表演了一出“胡萝卜加大棒”。

    台下的群众仿佛被打开开关一般,吵吵嚷嚷地冲向族长的房子,有人喊着:“搬空!把他家搬空!”不一会,人群便如潮水般褪去了。

    “可悲,可笑,愚人哪!”李子秦默念道,“他们只想找个人发泄怒火,才不在乎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罪。”人性使然,弱者永远向更弱者挥刀。

    会堂里,巴加云见事态平息,摊坐在椅子上,让毛琼琼给他捶着背。巴山奕也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李子秦,二人相视一笑。

    “山奕,没事我先回去了。”李子秦说。

    “想小芳啦?”巴山奕贱兮兮地小声说。

    “我去你毛的!”李子秦编出了一句“羽人脏话”,接着说:“真内奸还没找着,族长又失踪了,我得回去捋捋思路。”

    巴山奕斜着眼睛笑了一声,随后对大家说:“今天辛苦了,都回去吧!”要说,巴山奕这人不愧是活了将近200年的老妖精,人情世故被他看得透透的。他明知李子秦是想回去抱姑娘,却让其他人先走。这样一来,李子秦不用耗在会堂里,大伙也会觉得真神体恤民情,平易近人。

    李子秦顺坡下驴,离开了会堂,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族长家。族长的屋子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值点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这一刻,李子秦觉得这群抢东西的羽人和绿鬼没什么不同,他们的内心都只有恨和恶,只是想把这恨强加到别人身上,似这般就能告慰天上的亲人一样。一阵悲凉与无奈油然而生,李子秦的心仿佛被掏空一般,他摇了摇头,踱步回家了。

    推开门,小芳依旧穿着睡袍,侧躺在床上睡着。李子秦换了身家里的衣服,轻轻挤上了床,从背后保住了小芳。小芳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立刻转过身来,见李子秦没了一贯的嬉皮笑脸,还皱着眉头,便含糊地问道:“子秦?怎么了,是不是寨子里出事了?”

    “让我抱抱,补充个能量。”李子秦说罢,贴紧了身边的姑娘,仿佛她的纯真和善良能洗刷人性中的污点,给他些许阳光。

    “子秦,我现在不想……太困了……”小芳有些委屈地说。

    “抱着就好,抱着你就没事了。”李子秦没有兴致,他只想静静地抱着小芳躺一会。

    就这样,两人依偎着到了中午,却被一阵敲门声吵到。李子秦不曾入睡,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晃晃悠悠地过去开门,门外站的正是巴山奕。

    “你俩醒了吗,搞了点串串儿,咱仨去我家吃一口?”巴山奕问道。

    李子秦看了看门口的日晷,确实到饭点儿了,便想回去叫小芳起床。谁知屋内,不等李子秦催促,小芳听见“串串儿”咽着口水就坐起来了,说:“山奕哥,我们这就去!”刚刚睡醒的她鼻音还很重,听起来有些滑稽。李子秦翻了个白眼,问山奕:“你家在哪?我还没去过。”

    “我认识,我带你去!”小芳抢先一步说道。只要是去吃东西,刀山火海也拦不住她。再回头看,人家连衣服都换好了。

    画面一转,三人围坐在巴山奕的小屋里,往锅里下着串串。小芳吃得满嘴红油,辣得鼻涕横流,大口灌着在井里冰过的米酒。

    “前天派出去的哨兵回来了,带了夫人的封信。她说八月初十,就是寨子遇袭当天,南边前线的奢比人也在调动军队。她怕兽人有主力进攻,不敢亲自回来,所以派熊将军的四军回来增援。”巴山奕汇报了情况。

    “大概多久能到?”李子秦问。

    “路程大概300里地,信发出来第四军应该就上路了,这么算,明天就能到。”巴山奕掐了掐指头,说道。

    “那就好,今天再派哨兵侦查下周围,有备无患。”

    巴山奕点点头,继续说:“还有个事,明天遇难的兄弟姐妹就要下葬了,有个简单仪式你得主持下。”

    “没问题,你告诉我该做什么就行。”李子秦淡定地说。

    两位男士慢慢喝着酒,吃着串串儿,谈着明天葬礼仪式的问题,再看那位女士,也不关心什么仪式什么援兵,不停把什么肉串丸子串之类的塞进嘴,大嚼特嚼。看到小芳这副吃相,李子秦和巴山奕哈哈大笑,把小芳弄得不好意思了。

    “怎么了嘛~笑啥子?”小芳鼓着腮帮子问。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这姑娘跟小狗一样,还护食儿!哈哈哈~”

    “莫笑!有啥子好笑的嘛?!”

    三人爽朗的声音从小屋里传出来,和着窗外幽幽的鸟鸣,听起来温馨又快乐。

    吃到太阳落山,三人才散去。李子秦倒是没客气,又把小芳带回了自己家,小芳也没觉得不妥,推开门很自然地瘫在了床上,道:“吃太多喽~子秦,帮我揉揉~”

    李子秦把小芳摆正,轻轻揉着她的肚子。过了一会,他会心地笑了笑道:“谢谢你。”

    小芳没听明白,说:“谢我干什么?别停,继续揉……哎哎哎!摸哪儿呢!这才几点啊?”

    “起来洗漱!”李子秦坏笑着,把小芳拉起来。

    小芳被李子秦逼着清洁了一番,她心知肚明,李子秦又要猴急了。她看看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这样上阵怕是不太妥当,于是温柔地推开了闻来闻去的李子秦。

    “子秦,太撑了,出去溜溜,要不然一会全吐出来了……嗝!……”小芳打了个串串味的饱嗝,又调皮地朝李子秦喷过来。

    李子秦赶忙掩鼻扇风,后退两步,兴致全被小芳的一个“元气弹”炸没了。他嫌弃地说:“走走走,消食儿去!你这是吃了多少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