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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阴符凝气

    见到来人,秀清道人也急忙起身施礼道:“李秀清,见掌教真人!”

    “哎呀,师兄快快免礼啊!”原来来人正是现在的掌教,刘有名,道号崇玄子。

    师傅被崇玄子扶住,拜不下去。也不坚持,而是侧身而立,向张到吩咐道:“徒儿,快来见过掌教师叔。”张到听闻急忙上前见礼。崇玄子双手将张到扶起,上下打量一番,向秀清道人询问到:“师兄,这就是您常在信中提起的,您的关门弟子,德道师侄吗?”

    “正是小徒张德道。”

    崇玄子眼含笑意,微微点头,最后与秀清道人一同往山上而去。

    到了玉虚宫中,自有一旁的道人引领张到到一偏殿休息,崇玄子与秀清道人则去了后殿。此时静室中,二人相对而坐,崇玄子手中正端着一个册子细看,封面上写四字《紫凝真经》。

    这《紫凝真经》,正是秀清道人此次入京的另一原因。大道教虽然兴盛,但毕竟创派不过百年,且因诸多理念与他教不同,照搬的修道方法经常被他教诟病前后矛盾。所以,当他发现张到身带仙缘开始,就起了将之纳入大道教传承的心思。这《紫凝真经》正是这些年秀清道人,这么多年旁敲侧击的从张到那里得知的无名功法,无名拳法以及鹤翼翔身法中总结而成的。

    看了许久,崇玄子放下册子,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果然是一门直至长生的妙法啊,师弟我刚刚按照这真经上的法门搬运气血,效果立竿见影,好似胸中一口浊气尽去,精神为之一振啊。”

    秀清道人点头到:“不错,崆峒山自古就是仙家修行之地,德道他自山中得此仙缘,被我整理成这‘紫凝真经’。按此修炼,可保身体轻健,无病无灾。若自幼修行此法,还可修成一些不可思议的神通。德道自幼练习此功法,现在已经有了无边大力,能拔山举鼎,又能陆地飞腾,快逾奔马,急似流星。加上自我那二弟子处习得的诸般沙场手段,若是他日从军,定是一位可力敌千军的猛将。”

    “哦?师兄是有意将他培养成将才,然后助宋北伐吗?”

    “原有此打算,可惜此子生得一颗清静无为的赤子之心,对黄老之学还算有些兴趣,对武艺也算喜爱,可每当我向他传授兵法战阵之道时,他就心不在焉,昏昏欲睡。这样的性格出世还可,可要入世的话,或可为将,但却绝不是什么帅才。”

    听到此言,崇玄子沉吟半晌,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倒有一物,非常适合我那师侄。”说完回身,自一旁暗格中取出一本书,递给秀清道人。

    秀清道人接过书册一看,立刻面漏惊容:“'阴符经'?这可是师门秘法啊,你是要德道继承内丹一脉道统吗?”

    崇玄子微微一笑,道:“师兄无需在意,这阴符经虽然珍贵,但自师祖传下以来,整个玉虚宫中,唯有我们师傅一人修成过,且目前我们玉虚一脉无人练出内丹。再好的东西,若是无人能用,那就不过是废物罢了。况且,如今我们有了这紫凝经,就算修不出内丹也可长生,那这阴符经就不那么重要了。正好师侄不是外人,且自幼修炼这紫凝经,我可将这阴符经传授与他,一来了却因果,二来看看阴符经是否能与紫凝经同修。您看如何?”

    秀清道人闻言大喜,急忙起身对着崇玄子一礼:“既如此,我便先谢过掌教了。”

    崇玄子急忙起身道:“哎,既是同门,如何这般客气。”而后又出门喊过一个道童,吩咐他将张到叫来此地。

    此时张到已经安顿好了,正在收拾房间时,道童来寻,称掌教相召。张到急忙放下手中的扫把,穿好道袍,跟随道童来到后院。见到师傅秀清道人与掌教崇玄子,张到急忙上前见礼,崇玄子令他起身,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张到,点头笑道:“如此佳徒,我大道教后继有人了。”

    张到客气了几句,崇玄子自怀中取出一个册子,递与张到道:“今日你来我玉虚宫中,做师叔的也不能小气。此乃我大道教秘传,阴符经,今日交予你保管,希望你好生练习,如有不懂之处,可向你师傅询问,也可以直接询问与我。”

    张到接过这本阴符经,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师傅,只见师傅正在含笑点头,望着自己,眼中满是欣慰。张到知晓,这阴符经必定不简单,立刻高举过头,向上叩拜道:“多谢掌教赐经。”拜过后将经书收于怀中。

    此时也已经时傍晚了,崇玄子安排师徒二人用过晚饭,留下了秀清道人叙旧,打发张到自回了住处。

    回到临时住处,张到急忙拿出怀中的阴符经,翻开细看。阴符经原本他是看过的,全文不过三百余字,说的本是一些养生的法门。可这本阴符经却不一样,内容竟然多了许多,而且每句话后面的注释也是密密麻麻的,讲的不再是养身之道,而是要截取天地自然之力,在体内蕴养出小天地。看到此处,张到心情澎湃了。

    “我莫非加入的是某个仙门不成,这是终于得了仙家真传了吗?”

    心情激动地往后看去,却没有见到如他所想的什么修仙练气的法门,更没有什么神通啊,法术啊之类的,最玄的也就是一些吐纳日精月华的法门,多是一些搬运体内气血周天,以蕴养出内丹方法。对此,张到多少有点失望,但还抱有一点希望,万一这本阴符经只是入门的功法,等到练成之后,师傅或掌教还会赐下什么更厉害的,如八九玄功,大品天仙诀,再不济有一本紫霞神功也好啊。

    抱着对未来美好的愿望,张到开始按照书上所记载的方法搬运气血,运转周天。结果一经运转才发现,这本经书居然如此简单。那些气血运转的方式,与他所修炼的无名功法相比,竟然简单了不少,除了最后那凝聚内丹的方法之外,剩下的居然全无难度,这让他大喜过望,差点走岔了气息。

    平复了一下心情,张到开始按照阴符经记载运行气血,之后将气血凝聚,按照经中记载凝聚内丹,可连试了几次,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好像是,明明用双手可以举起的东西,此刻却要他绑住一只手,有种有力气没处使的感觉。书上明明写着按此方法可将精气神聚于一处,凝聚“圣胎”,可每次都在精气神即将凝聚时,感到别扭,无法集中精力。试了半夜也不得其法。还弄得自己精疲力尽的,无奈只好先休息了。

    次日五更,张到准时醒来,这是多年早上起来行功所养成的习惯。他面东而坐,运行起练习多年的无名心法,只感到心情平静,全没有昨晚练习阴符经时那种焦躁感。当天色微明时,张到行功即将完成,这时他突然心中一动,并没有按照平时那样收功,而是按照阴符经所记载的方式收摄心神,将精气神凝聚于一点。霎时间,张到只感觉体内如同出现了一个小水泵一样,将全身气血压向一处,而那处也仿佛一个漩涡一样,将所有气血全都吸了进去。一瞬间,张到全身生气全无,连呼吸都停了下来。脸色也一瞬间苍白了起来。就在此时,冥冥之中一股暖流自他眉心钻入体内,一时间张到只感觉脑中一片光明,如同闭眼沐浴在阳光之中一般,说不尽的舒服。

    良久之后,他睁开了眼睛。感觉一股晦气自腹中升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嗝。一股腥臭之气从口中吐出,熏的他差点吐了出来。紧跟着,只感觉腹中火烧一般的感觉传来,好似饿了不知多久了,抓心挠肝的那么难受。

    张到急忙下地,可双脚一软差点跌倒。好在他反应够快,急忙扶住了一旁的桌案。此时他脑中清明,虽然饥火难耐,却不头晕眼花,穿好衣服,头上已经见了虚汗,急忙喝了碗水,这才压下腹中饥火。

    出了门,外面已经大亮了。今天他早上行功时间比平时长了一倍。此时到院中还很清净,只有一个小道童在扫地。张到上前一问才知,多数道士都去做早课了,做完早课才能用饭。听说张到饿了,小道童立刻带着他向饭堂走去,只是一路上不时回头偷看他,还捂嘴偷笑。

    因为早课还没结束,所以饭堂中除了几个火工道人之外,没有其他人,小道士将张到领到领饭的桌前,向分饭的火攻道人讲明张到身份。火工道人听说张到是宫中客人,不敢怠慢,急忙为他打饭,张到也是饿的急了,道了声谢,就埋头开始吃了起来。他这一开动,可把一旁的小道士和火工道人给吓了一跳,一个馒头两口就没了,咸菜和米粥更是如同流水一般进了他的肚子。没一会儿,张到就吃了十几个馒头,五六碗米粥。把一旁的小道士和火工道人都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