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功成下山
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张到只感到神清气爽，望着自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一种豁然开朗，天地一新的感悟涌上心头。起身下床，微微一活动，浑身骨节就传来噼噼啪啪一阵响动，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推门而出，打算活动一下身子，院中的小道士见状急忙上前招呼道：“师兄，终于你醒了，可要准备饭食？”
张到略觉不好意思，自己起晚了，还要劳烦这个师弟专门准备饭食，心里有些惭愧。看看天色，估计离午饭时间也没多久了，于是婉言谢绝。
这边活动完身体，刚回房间，自己的师父和崇玄子师叔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进门二话不说，就将他按在蒲团上，开始号脉。张到不明所以，看师父的脸色郑重，也不敢问，只能任由师傅施为。良久，师父长出了一口气。
“你果然福缘深厚，这丹还真让你给稳住了。此番闭关算是圆满了。”
“哦，师傅，我现在已经凝丹了吗？”尽管心中有所猜想，但听到师傅肯定的话语，张到依然兴奋不已。
“不错，从今日起，你已经可称一声真人了。”秀清道人看张到的眼神中满是欣慰。张到闻言连称不敢。
“什么不敢？修行无分早晚，达者为先，你既已成丹，就当称一声真人。你如此不自信，将来如何光大我大道教？还是我这个师父德行浅薄，小肚鸡肠，门下就出不得一个真人吗？”
见师父有要生气的前兆，张到急忙上前端茶认错，满脸的谄媚。秀清道人见自己徒弟的这副嘴脸，再也绷不住了，得意地哈哈大笑。
这时，一旁的掌教师叔也上前笑道：“你既然已经丹成，只要每日细心琢磨，用真火锻炼，你这内丹早晚会圆满的，这是水磨功夫，急不来的。你已闭关多日，今日正好是正月十四，你可下山与诸位师兄弟去采买些法会所需之物。修行不只是一味苦修，要张弛有度才好。”
听说自己终于可以离开了，张到开心的不行。可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急忙诧异的问师父：“师父，弟子没记错的话，今日不是该腊月二十九吗？怎么就正月十四了？”
见到他一脸的茫然，秀清道人不免一阵错愕，紧跟着心中了然，哈哈一笑，手点他道：“你这痴儿，你已经闭关半月了，只是你身处定中，尚不自知。”
张到听完吃了一惊，急忙询问细节。这才知道，那日张到梦入仙缘洞修行，肉身这边一只到日上三竿还未起来。留守的小道童见状，急忙报于秀清道人。老道听完，急忙过来查看，见张到侧卧榻上，气息绵长，看来并无大碍，断定张到这是蛰龙功到了关键点，急忙嘱咐道童不要打扰，细心观察便可。哪知他这一定就定了十余天，期间老道与掌教师叔崇玄子都来查看过，发现他并无大碍，也就只能嘱咐道童继续照看，有什么情况立刻通报。
听说自己已经入定十余日了，张到不免心惊，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这些天在仙缘洞中修行凝丹，没想到外界已经过去十余日了。但这仙缘洞的事，是他的大秘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人知道。
师父与师叔见他的神色，误以为他是因自己入定半月吃惊，笑着上前解释道：“不必如此，你既然修行了蛰龙功，当知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你这一觉睡了十余日并不稀奇，那希夷老祖曾一睡四个月，比你可长多了。”
张到心中知道，他可没陈抟老祖那本事，他在仙缘洞中，饥食白菇，渴饮灵泉，身体丝毫没有亏空。若真让他如陈抟老祖那样睡上几日，别说他有没有那份定力，就是饿也把他饿醒了。
用过了午饭，张到就按照师叔的吩咐，回住处收拾行囊，准备下山。因为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上元节，正好玉虚宫要采办一些为正月二十八金箓大醮所需的物资，让张到跟着采办的队伍出去，一来散散心，二来也好好见识一下中都，这如今的北方第一大城。张到听说自己要跟着采办队伍进城去看上元灯节，心中非常高兴。拜别师傅师叔之后，就匆忙前往山下广场，与采办的队伍会合。
采办带队叫王福生，今年二十五岁，尽管张到已经活了三十多年了，可因为拜师时撒谎说自己九岁，所以人前就只能说自己十九岁，还得叫张福生一声王师兄。
王师兄长得白白净净，留了两撇小胡子，双眼不大，给人非常精明的感觉。身边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小子。那妇人是他的妻子，大伙都叫她曹嫂，小小子是他儿子，小名叫虎娃，长得也是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见到张到来了，王师兄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将他安排进队伍之后，就继续忙他的事务去了。张到见状，也跟着跑前跑后地忙了起来。没过多久，队伍整备完毕，套上大车，一行人屡屡航航的奔大都而去。
金宝山到大都有四十多里的路程，一路上队伍中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张到也很快地被这气氛感染，也加入了说笑的行列中，向大家聊起了一些崆峒山和在平凉城的见闻，很快就与大家打成一片。交谈中张到得知，元朝的大都与金国的首都中都并不是重合的。金国撤走时将半个城都给拆了，能带走的都带走了。金蒙是世仇，蒙古人不愿重建，索性在中都的东北部又建造了一座更大的城，命名大都。不过建城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到如今，这座城的主体外面城墙虽然已经建好了，可里面却还是一片工地，现在他们要去的还是原来的金国中都。
四十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也谈不上近，一行人傍晚时分才到了中都。中都城在张到看来并不大，长宽大概四里左右。一行人自南边的丰宜门进城，只见街两边店铺林立，茶肆酒坊，红楼绣户应有尽有，热闹程度比之张到穿越来之前的那个时代也不遑多让。路上行人摩肩接踵，锦衣珠翠，骏马雕车，着实让张到大开眼界。张到自来到这个时代以来，也经过了十余年了。可这些年见过的新鲜事物加在一起，恐怕也没有今日的多，看得他眼花缭乱，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一旁一个叫孙茂才的师兄见到他这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不免调笑道：“张师弟，这中都如何，你自西来千里迢迢，可见过这等繁华的所在？”
张到自这位师兄话中并没有听出轻视之意，于是也随声符合到：“果然是热闹啊。我途径太原时也曾见过集市，当时就感觉比平凉城热闹了数倍。今天见了这大都的繁华，感觉太原也不过尔尔了。”
这时一旁的曹嫂接过话来：“这算什么，若是头几年，蒙古人没打来的时候，当时的中都可是天下第一繁华之地。这几年就差了很多了，也就是现在是正月，明天又有大集，这才恢复了点当年的样子。”
“妇道人家，乱说什么？”曹嫂这边还要继续说，却被赶来的王师兄喝止了，队伍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一行人穿过中央大街，来到了城东开阳西坊的高升客栈。高升客栈面积不小，前后两层院子，一行人直接从后门进了后院住下。听周围师兄弟说起张到才知道，这客栈是大道教的产业，否则别说赶上正月十五有集市，就是平时想在这寸土寸金的中都，要包下这样的一座院子，也不是有钱就能包的。闻听此言，张到不禁感慨大道教家大业大，不愧是中原第一大教。
一通忙活就到了傍晚，张到兴奋得想要上街去逛逛。在他想来，明天就是上元节，街上此时一定是非常的热闹。可却被其他同行的师兄弟告知，蒙古人不过上元节，所以要看热闹的话，还是要等明天的大集，这让他感到一阵扫兴。
吃过晚饭，张到正在院中发呆，却见到一旁一间厢房的门开了，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四下看了看，随后门一开，三个身影偷偷摸摸地从房中出来，悄悄的向后门摸去。此时已经过了定更了，院里除了从一旁的窗子中透出的光线之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张到站的地方正是一处阴影之中，所以这三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自炼神有成后，张到就能在夜间视物了。他一眼认出，出去的三人正是玉虚宫中的师兄弟，一个叫刘德亮，一个是孙茂才，最后一个竟然是此行中最小的小师弟李德和。此时三人一身俗家打扮，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见此情景，张到有些奇怪，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几人这是要去哪？眼看几人出了角门，张到急忙也跟了上去。三人出就高升客栈后，一路向西，穿过中都主街。张到一路跟随，没多久就跟到了西城，从这里开始，街上逐渐热闹了起来。又向前走了一会儿，只见前方一片灯火辉煌，街两边开始有了小商贩，竟然使人感觉这夜风也不那么冷了。
张到略觉不好意思，自己起晚了，还要劳烦这个师弟专门准备饭食，心里有些惭愧。看看天色，估计离午饭时间也没多久了，于是婉言谢绝。
这边活动完身体，刚回房间，自己的师父和崇玄子师叔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进门二话不说，就将他按在蒲团上，开始号脉。张到不明所以，看师父的脸色郑重，也不敢问，只能任由师傅施为。良久，师父长出了一口气。
“你果然福缘深厚，这丹还真让你给稳住了。此番闭关算是圆满了。”
“哦，师傅，我现在已经凝丹了吗？”尽管心中有所猜想，但听到师傅肯定的话语，张到依然兴奋不已。
“不错，从今日起，你已经可称一声真人了。”秀清道人看张到的眼神中满是欣慰。张到闻言连称不敢。
“什么不敢？修行无分早晚，达者为先，你既已成丹，就当称一声真人。你如此不自信，将来如何光大我大道教？还是我这个师父德行浅薄，小肚鸡肠，门下就出不得一个真人吗？”
见师父有要生气的前兆，张到急忙上前端茶认错，满脸的谄媚。秀清道人见自己徒弟的这副嘴脸，再也绷不住了，得意地哈哈大笑。
这时，一旁的掌教师叔也上前笑道：“你既然已经丹成，只要每日细心琢磨，用真火锻炼，你这内丹早晚会圆满的，这是水磨功夫，急不来的。你已闭关多日，今日正好是正月十四，你可下山与诸位师兄弟去采买些法会所需之物。修行不只是一味苦修，要张弛有度才好。”
听说自己终于可以离开了，张到开心的不行。可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急忙诧异的问师父：“师父，弟子没记错的话，今日不是该腊月二十九吗？怎么就正月十四了？”
见到他一脸的茫然，秀清道人不免一阵错愕，紧跟着心中了然，哈哈一笑，手点他道：“你这痴儿，你已经闭关半月了，只是你身处定中，尚不自知。”
张到听完吃了一惊，急忙询问细节。这才知道，那日张到梦入仙缘洞修行，肉身这边一只到日上三竿还未起来。留守的小道童见状，急忙报于秀清道人。老道听完，急忙过来查看，见张到侧卧榻上，气息绵长，看来并无大碍，断定张到这是蛰龙功到了关键点，急忙嘱咐道童不要打扰，细心观察便可。哪知他这一定就定了十余天，期间老道与掌教师叔崇玄子都来查看过，发现他并无大碍，也就只能嘱咐道童继续照看，有什么情况立刻通报。
听说自己已经入定十余日了，张到不免心惊，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这些天在仙缘洞中修行凝丹，没想到外界已经过去十余日了。但这仙缘洞的事，是他的大秘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人知道。
师父与师叔见他的神色，误以为他是因自己入定半月吃惊，笑着上前解释道：“不必如此，你既然修行了蛰龙功，当知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你这一觉睡了十余日并不稀奇，那希夷老祖曾一睡四个月，比你可长多了。”
张到心中知道，他可没陈抟老祖那本事，他在仙缘洞中，饥食白菇，渴饮灵泉，身体丝毫没有亏空。若真让他如陈抟老祖那样睡上几日，别说他有没有那份定力，就是饿也把他饿醒了。
用过了午饭，张到就按照师叔的吩咐，回住处收拾行囊，准备下山。因为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上元节，正好玉虚宫要采办一些为正月二十八金箓大醮所需的物资，让张到跟着采办的队伍出去，一来散散心，二来也好好见识一下中都，这如今的北方第一大城。张到听说自己要跟着采办队伍进城去看上元灯节，心中非常高兴。拜别师傅师叔之后，就匆忙前往山下广场，与采办的队伍会合。
采办带队叫王福生，今年二十五岁，尽管张到已经活了三十多年了，可因为拜师时撒谎说自己九岁，所以人前就只能说自己十九岁，还得叫张福生一声王师兄。
王师兄长得白白净净，留了两撇小胡子，双眼不大，给人非常精明的感觉。身边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小子。那妇人是他的妻子，大伙都叫她曹嫂，小小子是他儿子，小名叫虎娃，长得也是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见到张到来了，王师兄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将他安排进队伍之后，就继续忙他的事务去了。张到见状，也跟着跑前跑后地忙了起来。没过多久，队伍整备完毕，套上大车，一行人屡屡航航的奔大都而去。
金宝山到大都有四十多里的路程，一路上队伍中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张到也很快地被这气氛感染，也加入了说笑的行列中，向大家聊起了一些崆峒山和在平凉城的见闻，很快就与大家打成一片。交谈中张到得知，元朝的大都与金国的首都中都并不是重合的。金国撤走时将半个城都给拆了，能带走的都带走了。金蒙是世仇，蒙古人不愿重建，索性在中都的东北部又建造了一座更大的城，命名大都。不过建城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到如今，这座城的主体外面城墙虽然已经建好了，可里面却还是一片工地，现在他们要去的还是原来的金国中都。
四十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也谈不上近，一行人傍晚时分才到了中都。中都城在张到看来并不大，长宽大概四里左右。一行人自南边的丰宜门进城，只见街两边店铺林立，茶肆酒坊，红楼绣户应有尽有，热闹程度比之张到穿越来之前的那个时代也不遑多让。路上行人摩肩接踵，锦衣珠翠，骏马雕车，着实让张到大开眼界。张到自来到这个时代以来，也经过了十余年了。可这些年见过的新鲜事物加在一起，恐怕也没有今日的多，看得他眼花缭乱，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一旁一个叫孙茂才的师兄见到他这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不免调笑道：“张师弟，这中都如何，你自西来千里迢迢，可见过这等繁华的所在？”
张到自这位师兄话中并没有听出轻视之意，于是也随声符合到：“果然是热闹啊。我途径太原时也曾见过集市，当时就感觉比平凉城热闹了数倍。今天见了这大都的繁华，感觉太原也不过尔尔了。”
这时一旁的曹嫂接过话来：“这算什么，若是头几年，蒙古人没打来的时候，当时的中都可是天下第一繁华之地。这几年就差了很多了，也就是现在是正月，明天又有大集，这才恢复了点当年的样子。”
“妇道人家，乱说什么？”曹嫂这边还要继续说，却被赶来的王师兄喝止了，队伍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一行人穿过中央大街，来到了城东开阳西坊的高升客栈。高升客栈面积不小，前后两层院子，一行人直接从后门进了后院住下。听周围师兄弟说起张到才知道，这客栈是大道教的产业，否则别说赶上正月十五有集市，就是平时想在这寸土寸金的中都，要包下这样的一座院子，也不是有钱就能包的。闻听此言，张到不禁感慨大道教家大业大，不愧是中原第一大教。
一通忙活就到了傍晚，张到兴奋得想要上街去逛逛。在他想来，明天就是上元节，街上此时一定是非常的热闹。可却被其他同行的师兄弟告知，蒙古人不过上元节，所以要看热闹的话，还是要等明天的大集，这让他感到一阵扫兴。
吃过晚饭，张到正在院中发呆，却见到一旁一间厢房的门开了，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四下看了看，随后门一开，三个身影偷偷摸摸地从房中出来，悄悄的向后门摸去。此时已经过了定更了，院里除了从一旁的窗子中透出的光线之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张到站的地方正是一处阴影之中，所以这三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自炼神有成后，张到就能在夜间视物了。他一眼认出，出去的三人正是玉虚宫中的师兄弟，一个叫刘德亮，一个是孙茂才，最后一个竟然是此行中最小的小师弟李德和。此时三人一身俗家打扮，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见此情景，张到有些奇怪，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几人这是要去哪？眼看几人出了角门，张到急忙也跟了上去。三人出就高升客栈后，一路向西，穿过中都主街。张到一路跟随，没多久就跟到了西城，从这里开始，街上逐渐热闹了起来。又向前走了一会儿，只见前方一片灯火辉煌，街两边开始有了小商贩，竟然使人感觉这夜风也不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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