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探王府
一切准备妥当后，秀清道人道：“徒弟，我知道你的本事。此去目的，一是要探清那刘贼的下榻之处，若有机会，便送他一程。一定要多加小心，若事不可为，那便不为。我和你师叔会另想办法。二是打探清楚，如今元廷的具体计划，打襄阳究竟是史天泽的主意，还是忽必烈已有此意，仅是让他出面提出。这件事不是此行目的，你能办则办，办不了也不要强求。”
见张到点头。秀清道人又嘱咐道：“一会儿从后山离开，不要惊动他人。对外我们会说你又闭关了。你要早去早回，不要让我们担心！”
张到应是，转身从后门离开后殿。也没走门，翻墙出了玉虚宫，而后转山路下了金宝山，直奔中都而去。
天色已晚，路上行人多已归家，此时山下已不似白天那般热闹。张到没走官道，辨明方向，直奔中都而去。旷野之上，张到见四下无人，也就渐渐放开了速度。他伏身而行，越跑越快，身影被拉成了一道残影，似一阵疾风一般，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中都城下。
他没有进城，因为此行的目的不在外城，进去人多眼杂，不好潜入。而是围着中都城转向西北，按照舆图上所记载，城西北处有一段破损的城墙，是当年蒙古人打来时轰塌的，因蒙古人不打算长居中都，所以这段城墙也没有仔细修复，平时也少有人来此。只要翻过这段城墙就能直接进入内城的延庆坊。
张到记清了路线，收起舆图，借夜色掩护很快寻到了这处城墙。两边五六丈高的城墙，中间少了一块，有一个两丈多的缺口。不过这个缺口处离地也有三丈多高。难怪蒙古人不想修，这个高度已经接近一般小城的城墙高度了，寻常人不用云梯根本上不去。
张到来到城下，看了看高度，又试了试城墙的表面，心中有了底。他伸手取出爬山虎，将鹿皮套套在手腕上，飞身而起，借惯性向上冲出两丈高，紧跟着双手的爬山虎扣在墙砖的缝隙处，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了墙上，侧耳细听。过了一会儿，见没引起两侧巡视官兵的注意，张到再次发力，几下攀上了这处城墙。从另一侧轻松跳下，张到松了口气，自己算是进来了。收起爬山虎，顺着舆图所示，直奔弘吉刺府的方向而去。
中都内城城北多是些道观，佛寺，个个都红墙高瓦，很是气派。张到一路寻来，路上还见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道观，正是长春宫。自长春宫门前经过时，张到还驻足看了看。
“全真教的长春宫，竟然能建在内城，看来师叔说金国信教果然不假。不知道那个李志常现在是不是在观中，下次有时间了可以过来看看。”
向东穿过几个坊市，转而向南，很快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康乐坊。这里原来是金国达官贵人的府邸，金国被灭后，这也就顺势成了如今蒙古高官的府邸。此处行人已经很少了，为了不引起注意，张到钻进了一个胡同，换上了夜行衣，飞身进了一旁的房子，然后一路蹿房越脊，避开了几波巡夜的兵丁，张到很快就进了弘吉刺家亲王府。
进府后，张到开始隐于墙上暗自寻找，可找了几个院子，他就有些郁闷了，这府中连同下人都是蒙古人，他连这些人说话都听不懂，想找个舌头问问都做不到，这可就难住了张到。张到一边悄悄地继续挨个院子查看，还要躲避府上的仆人，这速度自然就快不起来。
“这么大个亲王府，怎么都是蒙古人？难道真的要一间一间的找过去？“
就在他还在暗自抱怨时，忽然听到一阵嘹亮的歌声从前面一个院子中传出。这时虽然还不是半夜，可周围却也十分安静，所以这歌声显得尤为明显。他被歌声吸引，立刻往前院赶去。
张到到前院，附在一间屋子的房檐上，往下观瞧，只见前方一个大厅中，有几个蒙古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前，正在饮酒。席间一个年轻的蒙古汉子正在一手端着酒碗，放声高歌，而其余几个蒙古人则打着拍子。张到一眼就看到，那个蒙古的千夫长只儿瓦台正在酒席间坐着。
一见到此人，张到的精神为之一振，立刻仔细地查看了一番酒席宴上的众人，两个头发花白的蒙古老人，三个年龄稍小的蒙古汉子，还有三个没有胡子的年轻蒙古人，再加上那个只儿瓦台，以及立在一旁的几个侍从，这屋中再无旁人。桌上一口大铜锅，其中咕嘟咕嘟地泛着白色水花，离得好远就能闻到浓郁的羊肉香味。白汤滚肉，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看得张到有些羡慕。
见这里没有刘整，张到猜想刘整可能已经离开了。他又将后院几个房间挨个查了一遍，这才死心。就在此时，他见几个奴仆丫环正搀扶着一个老人，往后宅而去。这老人走路歪歪斜斜的，已经不清醒了。但见其前呼后拥的气势，象是此间的主人。见此，张到就上了心。若他猜得不错，这老人应该就是现今的弘吉刺部亲王，那个只儿瓦台的父亲，纳陈万户。若是刘整真的留下了什么计划书之类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这人的手上。想到这里，张到赶紧跟了上去。
跟到后宅，见那老人被搀扶进了一间房间，忙活了好一阵子，将他搀回的几个仆人这才离去。有两个人没有走远，就住在这房间旁边的角房，张到猜想应该是这个老人的贴身仆从，方便伺候老人的。很快，听到屋中传出鼾声，张到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确认那几个仆从也已经睡下了，这才翻身下了墙头。
到了门前，张到伸手轻推房门，感觉房门被从里面插上了。他心中惊讶，转身到了窗边，侧耳细听，果然，这屋中除了那老人的鼾声外，还有一个极细的呼吸声，看来这屋中不止那老人一人。张到略思量，又转到这间房间的后窗处，四下一看，果然见到一间气窗是开着的。他立刻攀上屋檐顺气窗往里观看。
气窗不大，虽不够一人通过，但足够张到将屋中的事物看个清楚。只见窗内正对一个火炉，一回炉边上是个书桌，书桌一角上有些收拾好的书信纸张，文房四宝。屋子另一侧，是一个小塌，上面有个丫鬟一样的少女睡得正熟。再往里面就看不清楚了。
看罢屋内摆设，张到心中有了底，转回前门，伸手自怀中掏出那把七星戒刀，顺着门缝就捅了进去。没几下，张到就将门闩拨开。悄悄推门而入，立刻又将门带上，期间没弄出半点声音。蹑足潜踪的靠近小塌，伸出右手，在小丫鬟的后颈风府穴上一按，这小丫鬟就昏睡了过去。
张到不敢耽搁，立刻来到书桌前，开始查看其上的信笺。翻了半天，结果发现这些信笺上竟然一个汉字都没有，全都是如天书一样的蒙文。
“回去一定要学学蒙文。”连续吃亏，他不禁暗自想到。
寻找一番，因不知道哪本有用，张到索性就检出几本看起来最为工整的，揣进了怀中。他转身欲走，可突然想起之前在飘香院中，只儿瓦台的话，好像他父亲就是此次支持进攻襄阳的蒙古人中，地位最高的人。那，这个老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弘吉刺亲王呢？想到这里，张到有悄悄地转过屏风，来到正在酣睡的老人床前。掀起帐帘，仔细端详这个蒙古老人。眉眼之间，好像与那个只儿瓦台有几分相似，就算不是父子，那也必定是亲属长辈。
“抱歉了，不管你是不是那个只儿瓦台的爹，谁叫你家里有人要南侵呢？“张到小声说了一句，紧跟着左手按住了对方的口鼻，右手运劲在对方的心口上一敲。那蒙古人立刻一阵手炮脚蹬，没一会儿就彻底不动了。
感觉对方已经没了呼吸，张到这才松开了手。此时的老人神色安详，全然看不出有任何异状。张到又试了试对方的脉搏心跳，确认对方确实已经死透了，这才转身悄悄出门，又用小刀将门闩插好，飞身上墙离开了弘吉刺王府。
离开王府后，张到没有急着出城，而是就近找了间叫崇效寺的寺庙翻墙而入，在寺中大雄宝殿的横梁上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又悄悄出门，找了身破烂衣服，将自己扮成了一个花子，远远地盯住了弘吉刺王府。他相信，无论昨晚他杀的那个老人是不是弘吉刺亲王，但身份一定不低。只要等到对方家中发丧，那京中各个官员大臣必然过去吊唁，到时候，他就必定能够见到他此行的目标，刘整。
果然，辰时刚过，王府门开了，从里面出来几个骑士策马飞奔而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一队队的兵丁就开了过来，将整条街给封了。没到巳时，兵丁就撤了，根本没有服丧停灵，直接就将一个棺椁拉走了。张到一时感到诧异，难道他杀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吗？
见张到点头。秀清道人又嘱咐道：“一会儿从后山离开，不要惊动他人。对外我们会说你又闭关了。你要早去早回，不要让我们担心！”
张到应是，转身从后门离开后殿。也没走门，翻墙出了玉虚宫，而后转山路下了金宝山，直奔中都而去。
天色已晚，路上行人多已归家，此时山下已不似白天那般热闹。张到没走官道，辨明方向，直奔中都而去。旷野之上，张到见四下无人，也就渐渐放开了速度。他伏身而行，越跑越快，身影被拉成了一道残影，似一阵疾风一般，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中都城下。
他没有进城，因为此行的目的不在外城，进去人多眼杂，不好潜入。而是围着中都城转向西北，按照舆图上所记载，城西北处有一段破损的城墙，是当年蒙古人打来时轰塌的，因蒙古人不打算长居中都，所以这段城墙也没有仔细修复，平时也少有人来此。只要翻过这段城墙就能直接进入内城的延庆坊。
张到记清了路线，收起舆图，借夜色掩护很快寻到了这处城墙。两边五六丈高的城墙，中间少了一块，有一个两丈多的缺口。不过这个缺口处离地也有三丈多高。难怪蒙古人不想修，这个高度已经接近一般小城的城墙高度了，寻常人不用云梯根本上不去。
张到来到城下，看了看高度，又试了试城墙的表面，心中有了底。他伸手取出爬山虎，将鹿皮套套在手腕上，飞身而起，借惯性向上冲出两丈高，紧跟着双手的爬山虎扣在墙砖的缝隙处，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了墙上，侧耳细听。过了一会儿，见没引起两侧巡视官兵的注意，张到再次发力，几下攀上了这处城墙。从另一侧轻松跳下，张到松了口气，自己算是进来了。收起爬山虎，顺着舆图所示，直奔弘吉刺府的方向而去。
中都内城城北多是些道观，佛寺，个个都红墙高瓦，很是气派。张到一路寻来，路上还见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道观，正是长春宫。自长春宫门前经过时，张到还驻足看了看。
“全真教的长春宫，竟然能建在内城，看来师叔说金国信教果然不假。不知道那个李志常现在是不是在观中，下次有时间了可以过来看看。”
向东穿过几个坊市，转而向南，很快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康乐坊。这里原来是金国达官贵人的府邸，金国被灭后，这也就顺势成了如今蒙古高官的府邸。此处行人已经很少了，为了不引起注意，张到钻进了一个胡同，换上了夜行衣，飞身进了一旁的房子，然后一路蹿房越脊，避开了几波巡夜的兵丁，张到很快就进了弘吉刺家亲王府。
进府后，张到开始隐于墙上暗自寻找，可找了几个院子，他就有些郁闷了，这府中连同下人都是蒙古人，他连这些人说话都听不懂，想找个舌头问问都做不到，这可就难住了张到。张到一边悄悄地继续挨个院子查看，还要躲避府上的仆人，这速度自然就快不起来。
“这么大个亲王府，怎么都是蒙古人？难道真的要一间一间的找过去？“
就在他还在暗自抱怨时，忽然听到一阵嘹亮的歌声从前面一个院子中传出。这时虽然还不是半夜，可周围却也十分安静，所以这歌声显得尤为明显。他被歌声吸引，立刻往前院赶去。
张到到前院，附在一间屋子的房檐上，往下观瞧，只见前方一个大厅中，有几个蒙古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前，正在饮酒。席间一个年轻的蒙古汉子正在一手端着酒碗，放声高歌，而其余几个蒙古人则打着拍子。张到一眼就看到，那个蒙古的千夫长只儿瓦台正在酒席间坐着。
一见到此人，张到的精神为之一振，立刻仔细地查看了一番酒席宴上的众人，两个头发花白的蒙古老人，三个年龄稍小的蒙古汉子，还有三个没有胡子的年轻蒙古人，再加上那个只儿瓦台，以及立在一旁的几个侍从，这屋中再无旁人。桌上一口大铜锅，其中咕嘟咕嘟地泛着白色水花，离得好远就能闻到浓郁的羊肉香味。白汤滚肉，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看得张到有些羡慕。
见这里没有刘整，张到猜想刘整可能已经离开了。他又将后院几个房间挨个查了一遍，这才死心。就在此时，他见几个奴仆丫环正搀扶着一个老人，往后宅而去。这老人走路歪歪斜斜的，已经不清醒了。但见其前呼后拥的气势，象是此间的主人。见此，张到就上了心。若他猜得不错，这老人应该就是现今的弘吉刺部亲王，那个只儿瓦台的父亲，纳陈万户。若是刘整真的留下了什么计划书之类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这人的手上。想到这里，张到赶紧跟了上去。
跟到后宅，见那老人被搀扶进了一间房间，忙活了好一阵子，将他搀回的几个仆人这才离去。有两个人没有走远，就住在这房间旁边的角房，张到猜想应该是这个老人的贴身仆从，方便伺候老人的。很快，听到屋中传出鼾声，张到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确认那几个仆从也已经睡下了，这才翻身下了墙头。
到了门前，张到伸手轻推房门，感觉房门被从里面插上了。他心中惊讶，转身到了窗边，侧耳细听，果然，这屋中除了那老人的鼾声外，还有一个极细的呼吸声，看来这屋中不止那老人一人。张到略思量，又转到这间房间的后窗处，四下一看，果然见到一间气窗是开着的。他立刻攀上屋檐顺气窗往里观看。
气窗不大，虽不够一人通过，但足够张到将屋中的事物看个清楚。只见窗内正对一个火炉，一回炉边上是个书桌，书桌一角上有些收拾好的书信纸张，文房四宝。屋子另一侧，是一个小塌，上面有个丫鬟一样的少女睡得正熟。再往里面就看不清楚了。
看罢屋内摆设，张到心中有了底，转回前门，伸手自怀中掏出那把七星戒刀，顺着门缝就捅了进去。没几下，张到就将门闩拨开。悄悄推门而入，立刻又将门带上，期间没弄出半点声音。蹑足潜踪的靠近小塌，伸出右手，在小丫鬟的后颈风府穴上一按，这小丫鬟就昏睡了过去。
张到不敢耽搁，立刻来到书桌前，开始查看其上的信笺。翻了半天，结果发现这些信笺上竟然一个汉字都没有，全都是如天书一样的蒙文。
“回去一定要学学蒙文。”连续吃亏，他不禁暗自想到。
寻找一番，因不知道哪本有用，张到索性就检出几本看起来最为工整的，揣进了怀中。他转身欲走，可突然想起之前在飘香院中，只儿瓦台的话，好像他父亲就是此次支持进攻襄阳的蒙古人中，地位最高的人。那，这个老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弘吉刺亲王呢？想到这里，张到有悄悄地转过屏风，来到正在酣睡的老人床前。掀起帐帘，仔细端详这个蒙古老人。眉眼之间，好像与那个只儿瓦台有几分相似，就算不是父子，那也必定是亲属长辈。
“抱歉了，不管你是不是那个只儿瓦台的爹，谁叫你家里有人要南侵呢？“张到小声说了一句，紧跟着左手按住了对方的口鼻，右手运劲在对方的心口上一敲。那蒙古人立刻一阵手炮脚蹬，没一会儿就彻底不动了。
感觉对方已经没了呼吸，张到这才松开了手。此时的老人神色安详，全然看不出有任何异状。张到又试了试对方的脉搏心跳，确认对方确实已经死透了，这才转身悄悄出门，又用小刀将门闩插好，飞身上墙离开了弘吉刺王府。
离开王府后，张到没有急着出城，而是就近找了间叫崇效寺的寺庙翻墙而入，在寺中大雄宝殿的横梁上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又悄悄出门，找了身破烂衣服，将自己扮成了一个花子，远远地盯住了弘吉刺王府。他相信，无论昨晚他杀的那个老人是不是弘吉刺亲王，但身份一定不低。只要等到对方家中发丧，那京中各个官员大臣必然过去吊唁，到时候，他就必定能够见到他此行的目标，刘整。
果然，辰时刚过，王府门开了，从里面出来几个骑士策马飞奔而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一队队的兵丁就开了过来，将整条街给封了。没到巳时，兵丁就撤了，根本没有服丧停灵，直接就将一个棺椁拉走了。张到一时感到诧异，难道他杀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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