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七星戒刀
刘整被只瓦儿台拉走了，史樟也未多留，很快也乘车离去。可他没注意到，一道身影此事已经悄然跟上了他的车队。车队一路东行，经过开阳西坊后转而向北，很快来到了一个城门之前。有人上前叫门，很快城门大开，车队缓缓行入其中，然后城门又关闭了。
一路随行的张到有些傻了眼，万没想到，这中都城中，竟然还有一个城门。他来到城墙外，看了看高度，目测大约高五六丈，其上灯火通明，巡逻军士往来不绝，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去怕是不太容易。张到不死心，又顺着城墙四周转了转，可行至午夜，也没见巡逻军士减少，不得已只能作罢，悻悻然地回了客栈。
一夜无话，次日师兄弟几人一同回到了金宝山。张到回山后，第一时间前往玉虚宫给师傅报平安。两日不见，老道依然精神矍铄。见徒弟回来了，非常高兴，拉过张到问起了此次下山的事宜。张到捡能说的，向师父讲述了一遍此次进京的见闻，并送上了几样中都的特产。老道见徒弟有此孝心，非常高兴的收下了。
趁此时，张到问起了刘整其人，秀清道人听后眉头紧皱，而后长叹一声道：“刘整，刘武仲。本为宋朝名将，因其人武力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当年攻打信阳时，他夜率骁勇十二人，渡堑登城，袭擒其守。孟珙将军称其为'赛存孝'。后听闻其在四川泸州大败蒙军，却遭奸人陷害，被逼降了蒙古，之后一直坐镇泸州。有道，你是从何处听到此人的？”
“师傅，昨日弟子与刘，孙两位师兄在永乐坊游玩时，见一座青楼被官军给围了。弟子心中好奇，就探听了一番，原来是丞相史天泽的儿子史樟在为这位刘将军接风。弟子心中好奇，只为了为人接风，就调兵将一座青楼给围了，那此人恐怕不简单，所以才来请教师傅。”
“啊？刘整居然进京了？”秀清道人闻言吃了一惊，霍然起身。“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你速去将你师叔请来，我们议一议此事。”
见师傅如此重视，张到不敢怠慢，急忙出门去请师叔崇玄子。没一会儿，师叔赶来，秀清道人又命张到将此事复述了一遍，崇玄子师叔听完后面沉似水，闭目沉思。半晌开口道：“刘整此贼，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当年他献了泸州后，宋朝曾命俞兴讨伐，却被打个大败。此后一直坐镇潼川，宋帝昀悬赏三十万贯要他首级，可他一直深居简出。未曾想今日突然入京，恐怕此次来者不善啊。”
秀清道人闻言道：“不错，刘贼此番入京，怕是元廷又要对宋用兵了。师弟，你可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额...”崇玄子师叔闻言一滞，随即摇头道：“师兄，此番不比从前，蒙古人不像金人那么笃信道教，我大道教如今在朝中的眼线已经不多了。不过滋事体大，我这就着门人下山打探，务必要搞清楚刘贼进京的意图。”
张到见两位长辈在那边商议，全然不管自己，只能出言打断道：“师傅，师叔，关于那刘整进京的原因，弟子已经打探到了。”
堂中突然一静。师傅和师叔转头看了一眼张到，好像在看个傻子。然后继续计划如何派人进京打探的事情。
张到有些尴尬，他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两位师长好像没听懂他的话一样。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出声道：“师傅，师叔，弟子真的打探到了。”
这次师傅终于有了回应，“那倒是说说，你打探到的结果。”
“这次刘整进京是为了打襄阳。”
“哼”师傅闻言冷哼了一声，“此等军国大事，岂容你胡言乱语。”
“师侄，那刘整是潼川都元帅，此番元廷招他进京，怎会是为了打襄阳？只有可能是要再从泸州入川。”崇玄子师叔听了张到的话，也摇头道。
见师傅师叔不信，张到有些着急，急忙强调道：“是真的，听那史樟说，史天泽年事已高，急于想要平南灭宋，因刘整善于水战，这才召他进京，欲攻襄阳。陪同之人还有千夫长弘吉剌。只瓦儿台。三人合谋要举全国之力，练一支水军，攻下襄阳。”
听张到言之凿凿，两位师长终于相信了几分。崇玄子看了看师兄，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张到：“有道，你到说说，你是如何探听到这等密文的？”
“这...，弟子是因好奇，所以潜入了飘香院中，偷偷听到的。”他当然不敢实话实说，要是让师傅知道他为了找一个青楼女子所以潜入，才听到的，估计能气得将他当场逐出师门。
听到张到的说辞，秀清道人奇道：“你潜入了那青楼，为何刚刚怎么不说清楚？”
“这，那飘香院毕竟是青楼，弟子又是偷偷翻墙进去的，怕说出来师傅责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次你做得很好。”秀清道人听完没有生气，继续问道：“你还听说了什么？”
“弟子听说，史天泽虽主张功襄阳，但朝堂上却还有不同意见。伯颜丞相就主张继续攻四川，绕过长江天险，而且目前赞同这个主张在朝堂上还是多数。为此，弘吉剌.只瓦儿台打算请他的姑姑去和忽必烈去说，让忽必烈调阿术主持此事。”
“哦？竟然如此？”崇玄子闻言在屋中走了几步，低声道：“阿术是征南大元帅，且百战百胜，在军中威望极高。攻宋之举无论如何都要由他坐镇指挥。若是他提议攻襄阳，那此事必成。史天泽为何要攻襄阳我大概清楚，因他早年也曾带兵，善于水战。若攻襄阳，那朝堂上的诸位蒙古将领多不如他。你说的那个弘吉剌.只瓦儿台，据我所知是察必皇后的侄子。但蒙古人女性不会干政，若是忽必烈没有攻襄阳的意思，就是她说了也没有，忽必烈不会听。”
“师弟，此事可能证实？”
“此事不难，我与太师刘秉忠有旧，可借半月后的金箓大醮向他打听一二。那阿术远在开封，就是快马赶回也要十天，等他入京也来得及。但那刘整进京之事，要好好证实一番。”崇玄子转身问张到道：“有道，你可知道他下榻在哪里？”
“他下榻在哪弟子着实不知，但昨天晚上他被弘吉刺拉走了，应该是住在弘吉刺的家里，说不定现在还没有离开。”
“既然如此，一会儿我就安排门人打探，这几日弘吉刺府上有没有外人出入。但就怕刘贼离开后，又藏在他处。”崇玄子忧心道。
见此，张到脑中忽然又记起了昨晚的想法，赶忙问师叔道：“师叔，您有中都现在的堪舆图吗？”
“你要舆图作甚？”崇玄子不解道。
“师叔，您若是有堪舆图，在其上标明中都大街小巷，各个府邸的位置，我拿了立刻返回中都，今晚就能找到那弘吉刺家，我见过那刘整，今晚趁夜潜进去一探，不就知道了吗？”
“今晚？”崇玄子看了看已经西转的日头，又看了看张到：“此处离中都四十里，就是现在准备快马，也很难在关城之前进中都吧？”
“这个师叔不必担心。”张到闻言自信道：“我最会走路，不用快马，只要您将堪舆图给我，今晚我一定能打探清楚此事。”
一旁的师傅秀清道人也帮腔道：“师弟放心，若论脚程，我这弟子天下第一，无能出其右者。他说能，那便有七八分的把握。”说完，又对张到道：“徒儿，你先去准备，此事交予你办，务必小心谨慎。”
回到自己的屋子，张到打开包裹，取出了两件东西。一件夜行衣，一个爬山虎。夜行衣自不必说，是他二师兄特意为他准备的。爬山虎确是他自己在设计打造的：一双铁爪，后面一个鹿皮套可以套在手腕上，这是他在翻山越岭时的应手工具，遇到紧急状况时，还可以充当兵器。
换了身寻常的衣服，又将两件东西围成了个包裹背在身后，张到再次回到了师傅的后殿。此时师傅和师叔已经在等他了，见张到前来，师叔上前将一个皮囊交到他手里。
“有道，皮囊中有二十贯钱，一瓶伤药和你要的舆图，都交予你。你需要什么兵器？”
张到想了想，自己擅用的是棹刀，可这种兵器太扎眼了，行走在山野之中还行，若是带进城可不太方便，便摇了摇头道：“师叔，我这时去做夜里的活计，兵器带着太不方便，就不用了。”
一旁秀清道人听完笑道：“师弟，如何？我说他不会要兵器吧，”说罢又将张到叫到近前，从怀中取出一物，交予张到。
“徒儿，这个是你一直想要的，今日就送于你。”
接过一看，入手是一把小折刀。这把刀折起来不过三寸长，刀身薄如蝉翼，刀把是由鹿角雕成，上面点缀着北斗七星的图案，看起来古色古香。张到见到后大喜，这正是他惦记了好久的，师傅的随身戒刀。
一路随行的张到有些傻了眼，万没想到，这中都城中，竟然还有一个城门。他来到城墙外，看了看高度，目测大约高五六丈，其上灯火通明，巡逻军士往来不绝，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去怕是不太容易。张到不死心，又顺着城墙四周转了转，可行至午夜，也没见巡逻军士减少，不得已只能作罢，悻悻然地回了客栈。
一夜无话，次日师兄弟几人一同回到了金宝山。张到回山后，第一时间前往玉虚宫给师傅报平安。两日不见，老道依然精神矍铄。见徒弟回来了，非常高兴，拉过张到问起了此次下山的事宜。张到捡能说的，向师父讲述了一遍此次进京的见闻，并送上了几样中都的特产。老道见徒弟有此孝心，非常高兴的收下了。
趁此时，张到问起了刘整其人，秀清道人听后眉头紧皱，而后长叹一声道：“刘整，刘武仲。本为宋朝名将，因其人武力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当年攻打信阳时，他夜率骁勇十二人，渡堑登城，袭擒其守。孟珙将军称其为'赛存孝'。后听闻其在四川泸州大败蒙军，却遭奸人陷害，被逼降了蒙古，之后一直坐镇泸州。有道，你是从何处听到此人的？”
“师傅，昨日弟子与刘，孙两位师兄在永乐坊游玩时，见一座青楼被官军给围了。弟子心中好奇，就探听了一番，原来是丞相史天泽的儿子史樟在为这位刘将军接风。弟子心中好奇，只为了为人接风，就调兵将一座青楼给围了，那此人恐怕不简单，所以才来请教师傅。”
“啊？刘整居然进京了？”秀清道人闻言吃了一惊，霍然起身。“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你速去将你师叔请来，我们议一议此事。”
见师傅如此重视，张到不敢怠慢，急忙出门去请师叔崇玄子。没一会儿，师叔赶来，秀清道人又命张到将此事复述了一遍，崇玄子师叔听完后面沉似水，闭目沉思。半晌开口道：“刘整此贼，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当年他献了泸州后，宋朝曾命俞兴讨伐，却被打个大败。此后一直坐镇潼川，宋帝昀悬赏三十万贯要他首级，可他一直深居简出。未曾想今日突然入京，恐怕此次来者不善啊。”
秀清道人闻言道：“不错，刘贼此番入京，怕是元廷又要对宋用兵了。师弟，你可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额...”崇玄子师叔闻言一滞，随即摇头道：“师兄，此番不比从前，蒙古人不像金人那么笃信道教，我大道教如今在朝中的眼线已经不多了。不过滋事体大，我这就着门人下山打探，务必要搞清楚刘贼进京的意图。”
张到见两位长辈在那边商议，全然不管自己，只能出言打断道：“师傅，师叔，关于那刘整进京的原因，弟子已经打探到了。”
堂中突然一静。师傅和师叔转头看了一眼张到，好像在看个傻子。然后继续计划如何派人进京打探的事情。
张到有些尴尬，他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两位师长好像没听懂他的话一样。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出声道：“师傅，师叔，弟子真的打探到了。”
这次师傅终于有了回应，“那倒是说说，你打探到的结果。”
“这次刘整进京是为了打襄阳。”
“哼”师傅闻言冷哼了一声，“此等军国大事，岂容你胡言乱语。”
“师侄，那刘整是潼川都元帅，此番元廷招他进京，怎会是为了打襄阳？只有可能是要再从泸州入川。”崇玄子师叔听了张到的话，也摇头道。
见师傅师叔不信，张到有些着急，急忙强调道：“是真的，听那史樟说，史天泽年事已高，急于想要平南灭宋，因刘整善于水战，这才召他进京，欲攻襄阳。陪同之人还有千夫长弘吉剌。只瓦儿台。三人合谋要举全国之力，练一支水军，攻下襄阳。”
听张到言之凿凿，两位师长终于相信了几分。崇玄子看了看师兄，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张到：“有道，你到说说，你是如何探听到这等密文的？”
“这...，弟子是因好奇，所以潜入了飘香院中，偷偷听到的。”他当然不敢实话实说，要是让师傅知道他为了找一个青楼女子所以潜入，才听到的，估计能气得将他当场逐出师门。
听到张到的说辞，秀清道人奇道：“你潜入了那青楼，为何刚刚怎么不说清楚？”
“这，那飘香院毕竟是青楼，弟子又是偷偷翻墙进去的，怕说出来师傅责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次你做得很好。”秀清道人听完没有生气，继续问道：“你还听说了什么？”
“弟子听说，史天泽虽主张功襄阳，但朝堂上却还有不同意见。伯颜丞相就主张继续攻四川，绕过长江天险，而且目前赞同这个主张在朝堂上还是多数。为此，弘吉剌.只瓦儿台打算请他的姑姑去和忽必烈去说，让忽必烈调阿术主持此事。”
“哦？竟然如此？”崇玄子闻言在屋中走了几步，低声道：“阿术是征南大元帅，且百战百胜，在军中威望极高。攻宋之举无论如何都要由他坐镇指挥。若是他提议攻襄阳，那此事必成。史天泽为何要攻襄阳我大概清楚，因他早年也曾带兵，善于水战。若攻襄阳，那朝堂上的诸位蒙古将领多不如他。你说的那个弘吉剌.只瓦儿台，据我所知是察必皇后的侄子。但蒙古人女性不会干政，若是忽必烈没有攻襄阳的意思，就是她说了也没有，忽必烈不会听。”
“师弟，此事可能证实？”
“此事不难，我与太师刘秉忠有旧，可借半月后的金箓大醮向他打听一二。那阿术远在开封，就是快马赶回也要十天，等他入京也来得及。但那刘整进京之事，要好好证实一番。”崇玄子转身问张到道：“有道，你可知道他下榻在哪里？”
“他下榻在哪弟子着实不知，但昨天晚上他被弘吉刺拉走了，应该是住在弘吉刺的家里，说不定现在还没有离开。”
“既然如此，一会儿我就安排门人打探，这几日弘吉刺府上有没有外人出入。但就怕刘贼离开后，又藏在他处。”崇玄子忧心道。
见此，张到脑中忽然又记起了昨晚的想法，赶忙问师叔道：“师叔，您有中都现在的堪舆图吗？”
“你要舆图作甚？”崇玄子不解道。
“师叔，您若是有堪舆图，在其上标明中都大街小巷，各个府邸的位置，我拿了立刻返回中都，今晚就能找到那弘吉刺家，我见过那刘整，今晚趁夜潜进去一探，不就知道了吗？”
“今晚？”崇玄子看了看已经西转的日头，又看了看张到：“此处离中都四十里，就是现在准备快马，也很难在关城之前进中都吧？”
“这个师叔不必担心。”张到闻言自信道：“我最会走路，不用快马，只要您将堪舆图给我，今晚我一定能打探清楚此事。”
一旁的师傅秀清道人也帮腔道：“师弟放心，若论脚程，我这弟子天下第一，无能出其右者。他说能，那便有七八分的把握。”说完，又对张到道：“徒儿，你先去准备，此事交予你办，务必小心谨慎。”
回到自己的屋子，张到打开包裹，取出了两件东西。一件夜行衣，一个爬山虎。夜行衣自不必说，是他二师兄特意为他准备的。爬山虎确是他自己在设计打造的：一双铁爪，后面一个鹿皮套可以套在手腕上，这是他在翻山越岭时的应手工具，遇到紧急状况时，还可以充当兵器。
换了身寻常的衣服，又将两件东西围成了个包裹背在身后，张到再次回到了师傅的后殿。此时师傅和师叔已经在等他了，见张到前来，师叔上前将一个皮囊交到他手里。
“有道，皮囊中有二十贯钱，一瓶伤药和你要的舆图，都交予你。你需要什么兵器？”
张到想了想，自己擅用的是棹刀，可这种兵器太扎眼了，行走在山野之中还行，若是带进城可不太方便，便摇了摇头道：“师叔，我这时去做夜里的活计，兵器带着太不方便，就不用了。”
一旁秀清道人听完笑道：“师弟，如何？我说他不会要兵器吧，”说罢又将张到叫到近前，从怀中取出一物，交予张到。
“徒儿，这个是你一直想要的，今日就送于你。”
接过一看，入手是一把小折刀。这把刀折起来不过三寸长，刀身薄如蝉翼，刀把是由鹿角雕成，上面点缀着北斗七星的图案，看起来古色古香。张到见到后大喜，这正是他惦记了好久的，师傅的随身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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