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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重登五台山

    第二天一早,阿涛带着一个女子,我们和瓦格纳、霍夫曼兄弟五人一行,共开两辆车开往五台山。瓦格纳兄弟与我同乘一辆。满城春花,满河春水。行驶了一个小时后,进入到XZ盆地,转向东北,滹沱河伴流。

    路上,我给瓦格纳、霍夫曼兄弟讲起太原城的历史,以及这片河谷山川的人文。他们显然具备专业的地理人文知识,来中国的时候又对所处的地方历史做过了一些功课。

    “据我所知,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都是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对抗的历史,而我们所处的地方,就处于对抗的位置上,因而修了长城,再往北三百多公里,就是黄土高原向蒙古高原的地缘过渡地带。历史上,从北到南,这一串河谷盆地,就是南下去往中原地区的大通道了。”他对这片土地的地缘问题研究得很是精确,瓦格纳继续说,“前些天,我们从BJ过来的时候,经由大同,耿市长修建的大同古城很是壮观,龙门石窟也是鬼斧神工、精妙绝伦。”

    霍夫曼一开始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景色,后来也加入到我们的话题中来了。霍夫曼说:“公元四世纪的时候,很多的印度佛教僧侣经由绿洲丝绸之路东来,外来的佛教逐渐成为统治宗教,每每被定为国教,石窟也被大规模地开凿建设,但最终佛教也没有像基督教在欧洲大陆一样,成为这片大陆的统治宗教。”霍夫曼对文化更为感兴趣。

    山路宛转崎岖,两个小时候后,就到达了五台山景区南门,山里下起了小雪。从南门进入景区,距离台怀镇还有20余公里。因为天气原因,是旅游淡季,路上车辆很少,沿路有一些村庄和寺庙,路边贩卖香火的人还很少。半个钟头后,到达了台怀镇,小雪变成了中雪,我们都增加了一些保暖衣物。来之前,阿涛已经提前联系好了休息的酒店,我们打算在此过夜,明天再回。

    五台山,因五面山峰耸立,峰顶如台,故曰五台,又因山中常年寒凉,又名清凉山。原为道家道场,称为紫府。后因汉明帝时期,印度僧人迦叶摩腾、竺法兰来此建佛寺,又引据《华严经》所述“东北方有菩萨住处,名清凉山,过去诸菩萨常于中住。彼现有菩萨,名文殊师利,有一万菩萨眷属,常为说法。”,故五台山称为文殊菩萨的道场。后,经北魏、隋唐的皇家礼遇和人们对文殊菩萨的喜爱,五台山一度寺庙百座、僧尼万人。及清朝,一批藏传佛庙的建立,五台山成为了中国佛家青庙黄庙共存的圣地。

    五爷庙求事业,梵仙寺求姻缘,殊像寺求智慧,观音洞求子,菩萨顶、显通寺祈福,黛螺顶,广化寺看夜景,塔院寺看大白塔。另,信徒们常常要进行一次“大朝台”的转山之行,去五个山顶去面见五方文殊菩萨,可分为顺时针路线和逆时针路线,都需要2-3天的行程。东台顶的望海寺是晴朗天气观日出的好地方。

    我们这次没有转山的打算,吃完中午饭,阿涛要去求福求子,瓦格纳兄弟想去看看人文名胜,我则想晚点再出去,我们分为三队,阿涛和那个女子一队,瓦格纳和霍夫曼一队,我自己一队,各自安排各自队伍的行程,相约晚饭在旅店相聚。

    我在旅店睡了一会,外面还飘着雪。从旅店步行几百米,就到了黛螺顶的山下。从山下仰望着1008个台阶,能看到几个僧侣的身影。他们三步一拜,不顾风雪得朝着峰顶虔诚得爬去。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我和影落、阿布和小敏,也是这样三步一拜得爬了上去,爬行得中间,我们彼此之间只顾着自己,没有说一句话,心里都默默着祈着福,希望菩萨能了解我们的愿望,保佑我们在之后的道路上少一些错误的选择和曲折。当我们爬完这1008个台阶的时候,拥抱相泣,仿佛,菩萨已经知晓了我们愿望,我们的愿望已经得以实现。我们在望海寺,瑟瑟发抖得迎着风雪,眼中心中只盯着东方的天际,红彤彤的阳光冉冉冲破了云层,出现在空中,影落顶着雪白的头发,冻得红彤彤的脸上绽放着抑制不住得笑,激动地颤抖着扑倒我的身上,向啄木鸟一样吻着我,大喊大叫着。那一刻,我实在是相信未来之路上阳光会出现在我们的身前,喜悦和希望会融化掉我们。后来,我看到了影落日记里,说她转完了冈仁波齐、梅里雪山,转完了玛旁雍措、羊卓雍湖、纳木错,高兴地情不能自已,语无以言表。我突然不明白,可怜的神,能承受得了人世间这么多人的这么愿望么。

    天渐渐暗下来。一位汉族僧侣低着头从台阶上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当他最后落到地面,抬起头,看向我这边,我们的眼光相遇,感觉有几分熟悉。他微笑着礼貌得像我施礼,我也向他致意。他往前又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径直向我走来。

    “施主,您是否以前来过这里?”和尚年龄与我相仿,眼中有神,眉目慈祥。

    “以前来过几回。”我说。

    “我曾好似见过施主,刚才想不起来。转念又记起了,八年前,也是这个风雪时节,施主是否是与几位朋友曾徒步于东台顶。”和尚说。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次与影落他们,由北台顶去往东台顶的路上,由于不熟悉路况,我们迷了路,影落的脚受了伤。在迷路中,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和尚,他说他来自镇里的观海寺。我们一起在东台顶观看到了日出,在年轻和尚的帮助陪伴下,我们顺利得走回到镇里。

    “是渡明师父啊。上次的帮助还没好好得感谢你。”我想来往事,说。

    “出家人行善得果。施主,是否去过风陵城的净空寺?”渡明师父问。我有些惊讶。

    原来,净空和尚来到风陵城之前,曾在五台山的观海寺修行,与渡明和尚的师傅净远和尚是师兄弟。那次山火事件发生之后,是净远和尚与渡明和尚一起来的净空寺,为净空和尚料理的后事。净空和尚的火葬仪式时,我在场,故而与渡明和尚有一面之缘。当时我并未太过注意,但渡明师父的记忆里甚好,记住了我。

    “真是缘分。”渡明师父说。

    天已经黑了,雪一直下,我们就此告别。临走,渡明师父让我明日方便得话,去观海寺里做客。我看着那个慈善谦恭的身影,向着黑夜里五公里外的方向走去。

    夜晚,广化寺的夜景很美,光明而又庄严,因为人少,寂静中又增加了几分神圣。

    回到旅馆,阿涛与那个女子已经回来了,随后,瓦格纳兄弟也回来了。大家谈着今天的所见所得,虽然身体疲惫,但倍显兴奋激动。吃完晚饭,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夜沉了下来,盖住了所有的声音。这静谧的夜,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窗外发生的细微声音。我睁着眼睛,将思绪放进着宽广浓重的夜里,这如丝般的思绪显着不同的光,在空中没有规律的游动,一个披带五髻金冠,身散的五彩的人形出现,他面容慈祥又威武,手持宝剑,斩杀着这游动纷杂的思绪。这一夜,我得到了庇护,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