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一份工作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跌落的水珠敲打着窗沿，发出令人不安的噪音。

    胡桃安静的坐在门外。

    她瞧见一位又一位来客匆匆的进来紧接着又匆忙的离去，屋子里坐着几位年长的仪倌和来客们交谈着。

    雨越下越大，明明是初夏的时节，身上的寒意却越来越浓，身子缩在椅子上，她像一只没有人要的小猫。

    头上是滴着水的屋檐，透过眼前串起的雨帘可以模糊的看到外面的行人。

    他们的之中有人打着伞，有人披着蓑衣，也有在雨中慌乱的孩童。

    人们的心情大抵是不相同的，大人们不会在意一件淋湿的衣服，可是小孩子们只知道若是弄脏了衣服，回去可是会被打骂的。

    胡桃想冲到雨里去肆意的游荡，反正也没有人能管她了。

    但往生堂的堂主不行。

    往生堂现如今负责璃月人的丧葬之事，这向来是被人们所忌讳的，但却又是绕不开的。

    大多数的人们或多或少都要和往生堂打交道，毕竟生意可以不做，人却是一定要求个安心的。

    这个世界并不普通，但是普通人却是并不缺乏的，对于他们来说向来神秘的往生堂的人应该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形象。

    胡桃努力的做出稳重的模样，可是该怎么样才能像爷爷那样被人们认可呢？

    “听说了吗，往生堂的老胡前两天走了。”

    “啊？老堂主就这么走了？”

    “欸，可不是吗。”

    “那老堂主的孙女可咋整啊？”

    “胡桃那姑娘机灵的很，就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在雨中，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传来。

    “要不咱去上柱香？”

    “也好，老胡也不容易，硬是拖着身子折腾了好些年。”

    “是啊，这少了老堂主，往生堂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别瞎说啊，这往生堂少说也是传了几千年的，咋挺不过来呢。”

    两道身影从雨帘外越过来，手中各自捧着香。

    “爷爷……”胡桃低声叫了一句。

    老堂主在璃月的声望很高，办起事来也是有条不紊，对于规矩和种种忌讳也是信手拈来，自然让人信服。

    “让堂主进来吧。”

    等到来客们走完，年长的仪倌吩咐了一句，很快就有人带着胡桃进到房间里来。

    “老堂主既然说过由堂主您来主理，我们自然是支持的。”

    年长的仪倌看着胡桃。

    “嗯。”她简短而有力的应了一句。

    “接下来的事宜，就全权交由堂主打理了。”

    “若是碰上了难题，……”

    仪倌张了张嘴，没有继续嘱咐下去，既然老堂主相信她，那么他们只要好生听从安排便可。

    所有的步骤胡桃早就烂熟于心，但说到底，这只是她第一次完全由自己来打点，要是知易在的话……

    按下想要依靠知易的想法，无论如何，这都是她必然要经历的过程。

    “接下来，您和这几位一起，去……”

    学着爷爷的样子，胡桃开始指挥起仪倌们。

    这个由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于表现出她成熟的一面了，在宽慰之余亦有些说不明道不白的情绪夹杂在其中。

    钟离站在远处，眺望着肃穆的往生堂。

    即使不亲眼去看，他也能想象到那边的情形。

    雨珠在他身边滑落，这点小雨还不足以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可是，他身边的人却任由雨水打湿了面颊，明明拥有着水的权柄，却不阻拦区区雨势，倒是令人惊诧。

    钟离转过身，渐渐消散了身形，他的话语也穿过了雨幕，到达了耳边：

    “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安心看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