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山居
王猛吃惊同时，正在思量时，少女又说话了：“哎，你这个人，告诉你这是哪里了，你怎么还在这傻站着啊。”被她这么一打扰，王猛回过神来，再次弓腰致谢。
少女笑，声音清脆入耳：“你这人怎么这么多礼，自己就不嫌麻烦吗？还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她这是认为王猛还有别的事，才又对她施礼。王猛经她这一提醒，忽然想起自己住的地方还没解决，既然那姓葛的老师让自己在山外找个地方住，好方便不懂得地方可以经常进山问，要是还回洛阳住，这一来一回，在路上就要耽误不少时间。
就算是在这山外盖个简易的房子，就凭自己一个人在短时间内，也是不好完成的。
那现在再多问几句，也都在情理之中。
他再次开口：“请问你家有多出来的屋子可以借住吗？”少女刚露出疑惑之色，他又马上解释：“我新拜山里的葛老先生为师，他让我在山外找个住处，我打算自己盖一个简单的，可盖好之前，想临时找个住处。”
他这一解释，少女马上就明白了，再回答时还是有些犹疑：“我家倒是有闲着的屋子，不过······，”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背后不远处传来一声：“你个鳖孙，搁俺家门口弄啥勒？”
王猛回头，看见扛着猎叉一个汉子，猎叉上还挂着几个野物，正大步往这边走来。
少女闻声也往外侧首，看见来人后，面色有些怪异，随即小声对王猛说：“是阿父，屋子他不会让你借住，一定会和你要钱的。”
汉子来到院门外，不等王猛开口，少女就把王猛的来意、和身份都告诉了这个汉子，上下打量王猛一番后，汉子开口：“你就是那个老鳖孙新收的徒弟，看着也不像有钱的模样，能给那老鳖孙交起束脩吗？那老鳖孙买我肉的时候，那回不是讨价还价的。”
王猛听着汉子一口一个老鳖孙的叫着，心想老头也不是买谁的东西都要往上还价的，自己还真是个特例，不光没往下还价，反倒是往上还了。
当下不理会这汉子的质疑，也不解释老头多给钱的事，对着汉子微微弯腰：“我不白住你家的屋子，要是能帮我多找几人盖屋，我还是能出得起钱的。”
汉子一听王猛有钱付，立刻认真了起来，也不再一口一个鳖孙了。
他把王猛让进院里，就让他坐在刚才少女处理野物的简易木案旁，他去把猎物靠墙放好，这才走回木案旁问王猛：“你住几天？你是一个人吧？你想盖多大的屋子？”
他这一连三问，还不等王猛回答，又接上一句：“你要临时在我家搭伙，那也是要收钱的。”
这汉子一张嘴，除了鳖孙就是钱，王猛也有点明白，刚才少女的神色为什么有点怪异了。
这还啥都没谈呢，就先把要钱的事说在前面了。
王猛瞅着汉子闭嘴的空子，赶紧插话：“我是一个人，住几天要看何时能盖完屋子，我一个人住盖两间小屋也就可以。”
汉子开始掰手指头，也不耽误他嘴里说话：“住一晚二十个钱，每天三顿饭，三十个钱。还有我帮你找人盖屋，要一百个跑腿钱，要是我也帮你盖，一天也要一百个钱。”
说实话，汉子的要价，是比时下的平均消费水平高出不少的，王猛为图省事，也就不愿和他讨价还价，听汉子说的差不多，他就开始往外拿钱了，今天光葛老头就给了两千个钱，他想着先预付一点，也好让这个汉子安心。
他这正往外拿钱，汉子那里又添了一句：“吃饭时要是有肉，饭钱就还得加。”
这句话让王猛手上一顿，然后就直接把口袋往木案上一放：“这是先付给你的两千个钱，要是那顿饭里有肉，你记得加钱就行。”
直接把葛老头给的两千个铜钱当预付款，也是王猛不想带着这些铜钱回洛阳，回去取藏在洛阳的钱，带着来回也挺沉的，他当然也不怕这个汉子会昧下这钱，现在对自己的武力值，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汉子招手，让女孩过来数钱，问王猛是不是今天就要住下，在得知王猛还得回洛阳去拿钱后，又问王猛什么时候开始找人，然后再问盖屋的地点是不是已经选好了。
王猛沉吟了一下才回答：“我来回一趟四天就足够，人先找着，五天后就动工，至于盖屋的地点还没选。”
说到这里看着汉子又要说话，王猛自己就干脆说了出来：“要是你帮我找地方，还得加钱对不对？”
看着汉子呐呐点头，王猛也加了一句：“你帮我找也行，加钱也行，不过你找的地方，要是我没看中，那就不能给你钱了。”
汉子摸摸脑袋：“也中，要是你看不上，我就不多收你的钱。”然后又问要选的大概范围。
王猛站起身，往山里看看，又往山外看看，来回看了几遍，大概又想了一下才说：“往山里进一段吧，山里清静些，不过也别进山太深，毕竟有些采买还是必须要出山的。”
他这么一说，汉子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拍胸脯：“交给我就行，我给你选的地方准错不了。”
这时候，女孩已经数好铜钱，过来告诉汉子数量，两边都确认后，王猛才想起来还没问这家人姓啥呢，当下一拱手：“还没请教······，”话没说完，汉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姓孙，孙武，山野人家也没人给取个字，你随意喊我就行，这是小女，就叫个孙盼儿，就是盼个儿子的意思，不过她娘已经没了，就我们两口过日子。”
这个这么喜欢钱的孙武或者孙五，肯定不会是那个孙武，就他这作派，八杆子也搭不上关系，王猛也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让老孙叫自己景略就行。
看看天近正午，王猛起身告辞，老孙还想留他在家吃午饭，也被王猛推拒了，说是自己还得赶路，在路上随便对付一口就可以。
第四天上午，王猛就回到嵩山，中午和老孙一家一起吃过饭后，就让老孙领着去看他给选好的地方，从老孙家往山里走了两、三里地，来到一个背风向阳的山坡前。
走到缓坡上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老孙老孙开始自夸：“你看看我帮你选的这地方怎么样？不光是背靠着山，左右还有遮护，前面这段坡也方便行走，离那条小溪也很近，取水也很方便。”
说完这些话，去看王猛的脸色，看王猛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心里暗喜，这帮他找地方的钱，看来是可以挣到手了。
王猛左顾右盼，也觉得这地方不错，就问老孙：“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开工的话，明天就行，人我都找好了，不过······，”
这句不过不用老孙说完，王猛就直接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这里带的足够用的。”
老孙摇摇脑袋：“不只是钱的事，要是从这山里直接伐树，怕太新鲜用着会变形，正好我家里还有些干木料，可以给你用。”
说着这话的时候，用眼瞅王猛。这不还是要用钱的事吗，王猛转身看老孙：“木料你看多少钱，我照价付给你就是。”
老孙搓搓双手：“那就没事了，明天就可以开工。”
山里有的是石头，自然就用不着再去弄土坯砌墙，老孙叫来的人明显比他自己实在，干这种活也得心应手，用石头垒墙，也不用和泥，直接干茬起来，最后在屋内糊一层泥，就算完事。
茅草是现成的，割回来就能用，就这样三天后，两间石墙的茅草房，就在这个山坳里成型。
整个过程很顺利，干活时的午饭，是孙盼儿做好后送过来，倒是每顿都有肉，反正这肉又不用花钱买，老孙还能从饭里再找补点。这一点是后来孙盼儿告诉王猛的。
这几天时间过去后，对这一片来说根本说不上有什么变化，不过就是老孙家多了个不远不近的邻居，隔壁小王而已。
置办了一些简单，但必须的东西，王猛就开始了隐居读书的生活。
这其中，有一些是老孙家用不上的，也就算成钱，卖给了王猛。别的不说，就王猛这痛快劲，就获得孙盼儿不少好感，她本来还以为，王猛会和她爸在价钱上掰扯，没想到王猛居然这么痛快就给了，老孙要的这价格，无论在那里说，都算不上便宜合理，可王猛却没还过价。
这时间一长，先让王猛感觉出有变化的，却是孙盼儿，从一开始叫他王猛大兄，景略大兄，到景略哥，景略哥哥，直到后来变成猛哥哥。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多，从王猛为数不多的出山次数里，也听说了邺城那边的变化，就在这一年里，光后赵的皇帝就换了四个，现在更是打成一锅粥，不光是自己人在打，还听说南边要派人北伐，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打成什么样。
山中苦读的岁月，是无聊且孤寂的，和王猛距离最近的，也就是老孙这一家，得益于一开始处下的良好关系，一开始是老孙拿点野味来卖给王猛，后来是孙盼儿去葛老头那里卖野味的时候，给王猛捎带上一些，再后来只要是她拿给王猛的就不要钱了。
这其中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王猛也没记得太清楚，好像是有一次，自己去请教自己的葛老师，进院后，来到堂屋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觉得这大上午的，不可能这院里没人，于是出堂屋往后院走，隐隐听见有人说话声。
这后院自己还没进来过，听见说话声之后，王猛就蹑手蹑脚往里走，走到廊前柱下时，听见里面正说到：“若夫仙人，以药物养身，以术数延命，使内疾不生，外患不入，虽久视不死，而旧身不改，苟有其道，无以为难也。而浅识之徒，拘俗守常·······，”
正听到这里，后背被人一拍，屋里的说话声也戛然而止，王猛回头，看到是同样悄悄进来的孙盼儿拍的自己，她正为自己吓到王猛偷笑。
这时屋门也开了，给王猛引过路的那人出来，一脸严肃的让两人先去前院等，只说师父一会就过去。
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的王猛，和一脸无所谓的孙盼儿，在前院屋里等着的时候，有过一段对话，还是孙盼儿先提及的。
坐下后的孙盼儿，看着王猛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她长叹一口：“哎，别不高兴了，我来这里没看着没人，往后走的时候，发现你在后院，不过就吓你了一下，至于拉着个长脸的吗？”
王猛只看她一眼，没说话，她又自顾往下说：“你看看人家葛神仙过的什么日子，咱们过的什么日子。”
话到这里就被王猛打断：“你知道我老师是神仙？”
孙盼儿理所当然的点头：“你看人家，住在这种地方，都还有那么多的人伺候着，还给伺候自己的人买肉吃，他这样过的要不是神仙日子，难道你我过的才是神仙日子？”
一听孙盼儿后面这两句话，王猛就知道刚才是自己会错意，看来孙盼儿还是把自己老师，当成一个在深山避难的豪富之家，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会知道的那么多。
当时王猛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接了一句：“你也想过这样的日子，这好像也不是多难吧。”他话里的意思是指，表面上看起来的这种日子。
可孙盼儿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两个人同时回到沉默中，孙盼儿连想都没想，一句话就冲口而出：“你说的倒容易，你能让我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话说完之后，才觉出意思好像不太对，只好低头揪自己衣服的下摆，来掩饰尴尬。
王猛摸摸鼻子，又挠挠脖子，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孙盼儿这句话。
好在自己老师随后出现，这才打破了这种氛围，可是自从那天之后，王猛开始感觉到，孙盼儿突然就出现变化了。
是不是中间还有两头没有理会自己，再出现后，就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猛哥哥这个称呼，也就是在这之后才出现的。
这话赶话，就能赶出这样的变化吗，王猛感觉到这种变化时，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自己也没往更多里想，自个现在穷成这样，想多了不是也白想吗？
当然也不以为靠自己的长相，就可以在这种时代里吃饱饭，建功立业，才是自己在这种乱世里立足的根本，自己长什么样，他当然也清楚，要不卖畚箕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大姑娘、小媳妇来骚扰自己。
ps：王猛听到的那段，若夫仙人；见《抱朴子》论仙卷
形容王猛长相；见《晋书》载记第十四；猛瑰姿俊伟。博学好兵书，谨重严毅，气度雄远，细事不干其虑，自不参其神契，略不与交通，是以浮华之士咸轻而笑之。猛悠然自得，不以屑怀。
少女笑，声音清脆入耳：“你这人怎么这么多礼，自己就不嫌麻烦吗？还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她这是认为王猛还有别的事，才又对她施礼。王猛经她这一提醒，忽然想起自己住的地方还没解决，既然那姓葛的老师让自己在山外找个地方住，好方便不懂得地方可以经常进山问，要是还回洛阳住，这一来一回，在路上就要耽误不少时间。
就算是在这山外盖个简易的房子，就凭自己一个人在短时间内，也是不好完成的。
那现在再多问几句，也都在情理之中。
他再次开口：“请问你家有多出来的屋子可以借住吗？”少女刚露出疑惑之色，他又马上解释：“我新拜山里的葛老先生为师，他让我在山外找个住处，我打算自己盖一个简单的，可盖好之前，想临时找个住处。”
他这一解释，少女马上就明白了，再回答时还是有些犹疑：“我家倒是有闲着的屋子，不过······，”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背后不远处传来一声：“你个鳖孙，搁俺家门口弄啥勒？”
王猛回头，看见扛着猎叉一个汉子，猎叉上还挂着几个野物，正大步往这边走来。
少女闻声也往外侧首，看见来人后，面色有些怪异，随即小声对王猛说：“是阿父，屋子他不会让你借住，一定会和你要钱的。”
汉子来到院门外，不等王猛开口，少女就把王猛的来意、和身份都告诉了这个汉子，上下打量王猛一番后，汉子开口：“你就是那个老鳖孙新收的徒弟，看着也不像有钱的模样，能给那老鳖孙交起束脩吗？那老鳖孙买我肉的时候，那回不是讨价还价的。”
王猛听着汉子一口一个老鳖孙的叫着，心想老头也不是买谁的东西都要往上还价的，自己还真是个特例，不光没往下还价，反倒是往上还了。
当下不理会这汉子的质疑，也不解释老头多给钱的事，对着汉子微微弯腰：“我不白住你家的屋子，要是能帮我多找几人盖屋，我还是能出得起钱的。”
汉子一听王猛有钱付，立刻认真了起来，也不再一口一个鳖孙了。
他把王猛让进院里，就让他坐在刚才少女处理野物的简易木案旁，他去把猎物靠墙放好，这才走回木案旁问王猛：“你住几天？你是一个人吧？你想盖多大的屋子？”
他这一连三问，还不等王猛回答，又接上一句：“你要临时在我家搭伙，那也是要收钱的。”
这汉子一张嘴，除了鳖孙就是钱，王猛也有点明白，刚才少女的神色为什么有点怪异了。
这还啥都没谈呢，就先把要钱的事说在前面了。
王猛瞅着汉子闭嘴的空子，赶紧插话：“我是一个人，住几天要看何时能盖完屋子，我一个人住盖两间小屋也就可以。”
汉子开始掰手指头，也不耽误他嘴里说话：“住一晚二十个钱，每天三顿饭，三十个钱。还有我帮你找人盖屋，要一百个跑腿钱，要是我也帮你盖，一天也要一百个钱。”
说实话，汉子的要价，是比时下的平均消费水平高出不少的，王猛为图省事，也就不愿和他讨价还价，听汉子说的差不多，他就开始往外拿钱了，今天光葛老头就给了两千个钱，他想着先预付一点，也好让这个汉子安心。
他这正往外拿钱，汉子那里又添了一句：“吃饭时要是有肉，饭钱就还得加。”
这句话让王猛手上一顿，然后就直接把口袋往木案上一放：“这是先付给你的两千个钱，要是那顿饭里有肉，你记得加钱就行。”
直接把葛老头给的两千个铜钱当预付款，也是王猛不想带着这些铜钱回洛阳，回去取藏在洛阳的钱，带着来回也挺沉的，他当然也不怕这个汉子会昧下这钱，现在对自己的武力值，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汉子招手，让女孩过来数钱，问王猛是不是今天就要住下，在得知王猛还得回洛阳去拿钱后，又问王猛什么时候开始找人，然后再问盖屋的地点是不是已经选好了。
王猛沉吟了一下才回答：“我来回一趟四天就足够，人先找着，五天后就动工，至于盖屋的地点还没选。”
说到这里看着汉子又要说话，王猛自己就干脆说了出来：“要是你帮我找地方，还得加钱对不对？”
看着汉子呐呐点头，王猛也加了一句：“你帮我找也行，加钱也行，不过你找的地方，要是我没看中，那就不能给你钱了。”
汉子摸摸脑袋：“也中，要是你看不上，我就不多收你的钱。”然后又问要选的大概范围。
王猛站起身，往山里看看，又往山外看看，来回看了几遍，大概又想了一下才说：“往山里进一段吧，山里清静些，不过也别进山太深，毕竟有些采买还是必须要出山的。”
他这么一说，汉子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拍胸脯：“交给我就行，我给你选的地方准错不了。”
这时候，女孩已经数好铜钱，过来告诉汉子数量，两边都确认后，王猛才想起来还没问这家人姓啥呢，当下一拱手：“还没请教······，”话没说完，汉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姓孙，孙武，山野人家也没人给取个字，你随意喊我就行，这是小女，就叫个孙盼儿，就是盼个儿子的意思，不过她娘已经没了，就我们两口过日子。”
这个这么喜欢钱的孙武或者孙五，肯定不会是那个孙武，就他这作派，八杆子也搭不上关系，王猛也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让老孙叫自己景略就行。
看看天近正午，王猛起身告辞，老孙还想留他在家吃午饭，也被王猛推拒了，说是自己还得赶路，在路上随便对付一口就可以。
第四天上午，王猛就回到嵩山，中午和老孙一家一起吃过饭后，就让老孙领着去看他给选好的地方，从老孙家往山里走了两、三里地，来到一个背风向阳的山坡前。
走到缓坡上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老孙老孙开始自夸：“你看看我帮你选的这地方怎么样？不光是背靠着山，左右还有遮护，前面这段坡也方便行走，离那条小溪也很近，取水也很方便。”
说完这些话，去看王猛的脸色，看王猛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心里暗喜，这帮他找地方的钱，看来是可以挣到手了。
王猛左顾右盼，也觉得这地方不错，就问老孙：“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开工的话，明天就行，人我都找好了，不过······，”
这句不过不用老孙说完，王猛就直接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这里带的足够用的。”
老孙摇摇脑袋：“不只是钱的事，要是从这山里直接伐树，怕太新鲜用着会变形，正好我家里还有些干木料，可以给你用。”
说着这话的时候，用眼瞅王猛。这不还是要用钱的事吗，王猛转身看老孙：“木料你看多少钱，我照价付给你就是。”
老孙搓搓双手：“那就没事了，明天就可以开工。”
山里有的是石头，自然就用不着再去弄土坯砌墙，老孙叫来的人明显比他自己实在，干这种活也得心应手，用石头垒墙，也不用和泥，直接干茬起来，最后在屋内糊一层泥，就算完事。
茅草是现成的，割回来就能用，就这样三天后，两间石墙的茅草房，就在这个山坳里成型。
整个过程很顺利，干活时的午饭，是孙盼儿做好后送过来，倒是每顿都有肉，反正这肉又不用花钱买，老孙还能从饭里再找补点。这一点是后来孙盼儿告诉王猛的。
这几天时间过去后，对这一片来说根本说不上有什么变化，不过就是老孙家多了个不远不近的邻居，隔壁小王而已。
置办了一些简单，但必须的东西，王猛就开始了隐居读书的生活。
这其中，有一些是老孙家用不上的，也就算成钱，卖给了王猛。别的不说，就王猛这痛快劲，就获得孙盼儿不少好感，她本来还以为，王猛会和她爸在价钱上掰扯，没想到王猛居然这么痛快就给了，老孙要的这价格，无论在那里说，都算不上便宜合理，可王猛却没还过价。
这时间一长，先让王猛感觉出有变化的，却是孙盼儿，从一开始叫他王猛大兄，景略大兄，到景略哥，景略哥哥，直到后来变成猛哥哥。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多，从王猛为数不多的出山次数里，也听说了邺城那边的变化，就在这一年里，光后赵的皇帝就换了四个，现在更是打成一锅粥，不光是自己人在打，还听说南边要派人北伐，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打成什么样。
山中苦读的岁月，是无聊且孤寂的，和王猛距离最近的，也就是老孙这一家，得益于一开始处下的良好关系，一开始是老孙拿点野味来卖给王猛，后来是孙盼儿去葛老头那里卖野味的时候，给王猛捎带上一些，再后来只要是她拿给王猛的就不要钱了。
这其中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王猛也没记得太清楚，好像是有一次，自己去请教自己的葛老师，进院后，来到堂屋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觉得这大上午的，不可能这院里没人，于是出堂屋往后院走，隐隐听见有人说话声。
这后院自己还没进来过，听见说话声之后，王猛就蹑手蹑脚往里走，走到廊前柱下时，听见里面正说到：“若夫仙人，以药物养身，以术数延命，使内疾不生，外患不入，虽久视不死，而旧身不改，苟有其道，无以为难也。而浅识之徒，拘俗守常·······，”
正听到这里，后背被人一拍，屋里的说话声也戛然而止，王猛回头，看到是同样悄悄进来的孙盼儿拍的自己，她正为自己吓到王猛偷笑。
这时屋门也开了，给王猛引过路的那人出来，一脸严肃的让两人先去前院等，只说师父一会就过去。
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的王猛，和一脸无所谓的孙盼儿，在前院屋里等着的时候，有过一段对话，还是孙盼儿先提及的。
坐下后的孙盼儿，看着王猛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她长叹一口：“哎，别不高兴了，我来这里没看着没人，往后走的时候，发现你在后院，不过就吓你了一下，至于拉着个长脸的吗？”
王猛只看她一眼，没说话，她又自顾往下说：“你看看人家葛神仙过的什么日子，咱们过的什么日子。”
话到这里就被王猛打断：“你知道我老师是神仙？”
孙盼儿理所当然的点头：“你看人家，住在这种地方，都还有那么多的人伺候着，还给伺候自己的人买肉吃，他这样过的要不是神仙日子，难道你我过的才是神仙日子？”
一听孙盼儿后面这两句话，王猛就知道刚才是自己会错意，看来孙盼儿还是把自己老师，当成一个在深山避难的豪富之家，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会知道的那么多。
当时王猛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接了一句：“你也想过这样的日子，这好像也不是多难吧。”他话里的意思是指，表面上看起来的这种日子。
可孙盼儿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两个人同时回到沉默中，孙盼儿连想都没想，一句话就冲口而出：“你说的倒容易，你能让我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话说完之后，才觉出意思好像不太对，只好低头揪自己衣服的下摆，来掩饰尴尬。
王猛摸摸鼻子，又挠挠脖子，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孙盼儿这句话。
好在自己老师随后出现，这才打破了这种氛围，可是自从那天之后，王猛开始感觉到，孙盼儿突然就出现变化了。
是不是中间还有两头没有理会自己，再出现后，就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猛哥哥这个称呼，也就是在这之后才出现的。
这话赶话，就能赶出这样的变化吗，王猛感觉到这种变化时，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自己也没往更多里想，自个现在穷成这样，想多了不是也白想吗？
当然也不以为靠自己的长相，就可以在这种时代里吃饱饭，建功立业，才是自己在这种乱世里立足的根本，自己长什么样，他当然也清楚，要不卖畚箕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大姑娘、小媳妇来骚扰自己。
ps：王猛听到的那段，若夫仙人；见《抱朴子》论仙卷
形容王猛长相；见《晋书》载记第十四；猛瑰姿俊伟。博学好兵书，谨重严毅，气度雄远，细事不干其虑，自不参其神契，略不与交通，是以浮华之士咸轻而笑之。猛悠然自得，不以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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