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敢想象的亲人
易存毫无表情的盯着这份DNA检测报告，认真的听着程翔将这话说完。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姐弟三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都不错眼的看着易存，等待来自她的反映。
半晌，易存抬起头来，一如既往平静的道“我们有什么相似的特征？”程岩、程旭站起身和程翔并排站到了易存的面前，三人同时摘下了自己的军帽。同样的美人尖，同样的发际线，沿发际线的头发偏向同一个方向，三人都微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左侧脸颊上的酒窝完美呈现。
易存呆了，不由自主的抬手，取下了自己的假发和发套，同样的发际线呈现在三人的面前。灰白的头发，也是沿着发际线的走向自然偏向一边。程岩早就看到过这一幕，程翔也见过照片里易存的样子。可是程旭想象不出来一个40岁不到的女人，竟然满头华发。极力隐忍的泪水终于滑落，满目惊异的看着对面坐在病床上的易存。
拿着手里的检测报告捂着脸，易存哭了，哭声渐渐清晰。随后这哭声变得异常的凄厉，这是她姥爷走后，她第一次这么放声的哭泣。姐弟三人也跟随着易存的哭泣，不住的抬手擦泪。
想到她还病着，程岩不忍，赶忙坐在了她的旁边，双手揽着她道“易存你别这样，你的病还没有完全稳定，你不能这么伤心。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当初都以为姨妈不在了。我们...”程岩说不下去了，她知道易存非比寻常的经历，一定让她受尽了折磨，受尽了磨难。
程旭和程翔站在病床对面，看着姐姐和刚认回的表妹，他们的心情异常沉重。他们通过程岩和怡馨了解到，易存曾经历过两次婚姻。第一次婚姻是丈夫意外身亡，第二次被丈夫抛弃，独自生下双胞胎，还有长达9年的抑郁症。在这之前她还收养了马小凡，培养马小凡成才。
不知道哭了多久，也许是心中的郁结得以缓解，易存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抬起头对着姐弟三人“我妈在我不到3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没有她的照片，我也记不起她的样子。你们说她和你们的母亲是双胞胎姐妹，我可以看看你们母亲的照片吗？”
对于爸爸、姥姥还有姥爷，易存是有深刻记忆的，每天他们的样子都会浮现在易存的眼前。易存怕再也记不起他们的样子，所以在晚上睡觉前都会将他们想上一遍，和他们说一句“爸、姥姥、姥爷春芽想你们。”
她唯独记不起妈妈的样子，可是记忆里总是有个尖细的女性声音，经常出现在她的耳畔“芽芽乖，芽芽乖；芽芽是妈妈的小乖乖...”她确信那是妈妈在哄她的声音。
程旭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拆掉信封递给了易存。易存看着照片里的人，照片有好多张，尺寸大小也有区别。分别是不同年代留下来的。分别是程岩的姥姥姥爷的合影，还有母亲楚敏、舅舅楚援朝的照片。
逐一看过，易存犹疑着将程岩母亲的照片拿在手里，向程岩确认“这是您母亲的照片吗？”程岩又调出几张，放在她的眼前道“恩，这几张都是，有她小时候的，有她上中学时的。这张是她军医大学毕业的，还有这张是她现在的。”
耐心的给易存介绍完这几张照片，程岩随手拿出纸巾将易存的眼泪擦掉。“易存，我们想和你商量，可不可以告诉我妈你的存在。”易存愣住了，显然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易存做了几个深呼吸，还是说出了心里心中的疑虑“我妈妈不是个正常人，听我姥爷还有其他认识我妈的人说，她的智力也就是个四、五岁小孩子的智力。其他关于她的情况，我并不清楚。”
沉吟了片刻，易存艰难的说出了自己的出身“我们一家都是乞丐，我12岁那年，我姥爷也去世了。一家五口，就剩下我自己。我靠乞讨吃百家饭长大的，包括我上学都是有人在资助我。但是人家帮我上学，无法再帮我穿衣吃饭。当时整个国家的情况也不太好，都生活的不容易。
你们是一个革命家庭，我想象不出来我一个乞丐家庭出身的人，会和一个根正苗红的革命家庭扯上关系。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到底是不是属实，所以我建议你们再去做下调查。这个事情对我、对于你们的家庭都不是小事情，我们最好都谨慎些。”
姐弟三人面面相觑，听易存这么说，显然他们想象不到易存竟然是这样的出身。更想象不出来易存作为一个孤女，怎么能存活到现在。他们对易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并不感到奇怪，他们奇怪为什么易存会是在这样不堪，这样艰难的环境中长大。
几次交流的过程中，程岩知道易存是个文化知识很丰富，个人素质很高，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同样的她很善良，如果不善良她不会收养马小凡、培养马小凡成才。如果不善良，离婚多年她还会受到他前夫一家的尊敬。尤其是小迪，程岩看得出来他对易存不掺假的母子之情。
三姐弟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将照片留给了易存，颓然的走出易存的病房。他们从易存的哭声中感受的出来易存的不敢相信，而不是不愿相信。他们从易存的哭声中，能听出易存的喜悦，那种和亲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可能这么形容也不确切，更确切的是一个从来没有亲人的人，突然冒出这么多亲人，她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无措和喜悦。可易存终究是理性的，起码比他们姐弟三人都要理性些。在她不敢相信的同时，希望通过他们得到更确切的证实。
看着程岩三姐弟走出自己的病房，易存怅然若失。“他们真的是我的亲人吗？”易存还是不敢相信，看着手里程岩母亲的照片，易存想“如果妈妈活着，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易存哭泣着笑了，她希望程岩的母亲就是她的姨妈。长久以来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是易存内心深处最大的遗憾。她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弥补这个遗憾。
可如果事情真像程岩姐弟告诉她的那样，那无疑妈妈就是照片中这个模样。照片中的女人亲切、和煦，眼神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眉目间透出一股不服输的坚毅。易存一遍遍的抚摸着照片里的女人，想象照片里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妈妈正满目温柔的冲着自己在笑。
站在易存关着的病房门前，程岩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易存当前的一举一动。她能明白易存现在的所思所想，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程旭、程翔扭回头，看到姐姐站在门口并没有动，程旭拉回姐姐，告诉她“我们赶紧着手调查吧，按照易存提供的地址，拿着妈的照片去当地走访一下，应该还有人能记得姨妈的样子。确认好了也可以早点给易存一个交代。”
听完大弟弟的话，程岩点了下头。说道“程翔你联系你当地的战友，麻烦人家去一趟吧。”程翔答道“不用，我和程旭亲自过去。这个事情麻烦别人不合适。而且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不要惊动地方上的人，这样也能给易存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听程翔发表完自己的意见，程岩拍了拍小弟弟的肩膀。为自己的弟弟们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为这个表妹着想了感到欣慰。其实这些天她也是这样的。
半晌，易存抬起头来，一如既往平静的道“我们有什么相似的特征？”程岩、程旭站起身和程翔并排站到了易存的面前，三人同时摘下了自己的军帽。同样的美人尖，同样的发际线，沿发际线的头发偏向同一个方向，三人都微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左侧脸颊上的酒窝完美呈现。
易存呆了，不由自主的抬手，取下了自己的假发和发套，同样的发际线呈现在三人的面前。灰白的头发，也是沿着发际线的走向自然偏向一边。程岩早就看到过这一幕，程翔也见过照片里易存的样子。可是程旭想象不出来一个40岁不到的女人，竟然满头华发。极力隐忍的泪水终于滑落，满目惊异的看着对面坐在病床上的易存。
拿着手里的检测报告捂着脸，易存哭了，哭声渐渐清晰。随后这哭声变得异常的凄厉，这是她姥爷走后，她第一次这么放声的哭泣。姐弟三人也跟随着易存的哭泣，不住的抬手擦泪。
想到她还病着，程岩不忍，赶忙坐在了她的旁边，双手揽着她道“易存你别这样，你的病还没有完全稳定，你不能这么伤心。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当初都以为姨妈不在了。我们...”程岩说不下去了，她知道易存非比寻常的经历，一定让她受尽了折磨，受尽了磨难。
程旭和程翔站在病床对面，看着姐姐和刚认回的表妹，他们的心情异常沉重。他们通过程岩和怡馨了解到，易存曾经历过两次婚姻。第一次婚姻是丈夫意外身亡，第二次被丈夫抛弃，独自生下双胞胎，还有长达9年的抑郁症。在这之前她还收养了马小凡，培养马小凡成才。
不知道哭了多久，也许是心中的郁结得以缓解，易存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抬起头对着姐弟三人“我妈在我不到3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没有她的照片，我也记不起她的样子。你们说她和你们的母亲是双胞胎姐妹，我可以看看你们母亲的照片吗？”
对于爸爸、姥姥还有姥爷，易存是有深刻记忆的，每天他们的样子都会浮现在易存的眼前。易存怕再也记不起他们的样子，所以在晚上睡觉前都会将他们想上一遍，和他们说一句“爸、姥姥、姥爷春芽想你们。”
她唯独记不起妈妈的样子，可是记忆里总是有个尖细的女性声音，经常出现在她的耳畔“芽芽乖，芽芽乖；芽芽是妈妈的小乖乖...”她确信那是妈妈在哄她的声音。
程旭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拆掉信封递给了易存。易存看着照片里的人，照片有好多张，尺寸大小也有区别。分别是不同年代留下来的。分别是程岩的姥姥姥爷的合影，还有母亲楚敏、舅舅楚援朝的照片。
逐一看过，易存犹疑着将程岩母亲的照片拿在手里，向程岩确认“这是您母亲的照片吗？”程岩又调出几张，放在她的眼前道“恩，这几张都是，有她小时候的，有她上中学时的。这张是她军医大学毕业的，还有这张是她现在的。”
耐心的给易存介绍完这几张照片，程岩随手拿出纸巾将易存的眼泪擦掉。“易存，我们想和你商量，可不可以告诉我妈你的存在。”易存愣住了，显然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易存做了几个深呼吸，还是说出了心里心中的疑虑“我妈妈不是个正常人，听我姥爷还有其他认识我妈的人说，她的智力也就是个四、五岁小孩子的智力。其他关于她的情况，我并不清楚。”
沉吟了片刻，易存艰难的说出了自己的出身“我们一家都是乞丐，我12岁那年，我姥爷也去世了。一家五口，就剩下我自己。我靠乞讨吃百家饭长大的，包括我上学都是有人在资助我。但是人家帮我上学，无法再帮我穿衣吃饭。当时整个国家的情况也不太好，都生活的不容易。
你们是一个革命家庭，我想象不出来我一个乞丐家庭出身的人，会和一个根正苗红的革命家庭扯上关系。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到底是不是属实，所以我建议你们再去做下调查。这个事情对我、对于你们的家庭都不是小事情，我们最好都谨慎些。”
姐弟三人面面相觑，听易存这么说，显然他们想象不到易存竟然是这样的出身。更想象不出来易存作为一个孤女，怎么能存活到现在。他们对易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并不感到奇怪，他们奇怪为什么易存会是在这样不堪，这样艰难的环境中长大。
几次交流的过程中，程岩知道易存是个文化知识很丰富，个人素质很高，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同样的她很善良，如果不善良她不会收养马小凡、培养马小凡成才。如果不善良，离婚多年她还会受到他前夫一家的尊敬。尤其是小迪，程岩看得出来他对易存不掺假的母子之情。
三姐弟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将照片留给了易存，颓然的走出易存的病房。他们从易存的哭声中感受的出来易存的不敢相信，而不是不愿相信。他们从易存的哭声中，能听出易存的喜悦，那种和亲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可能这么形容也不确切，更确切的是一个从来没有亲人的人，突然冒出这么多亲人，她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无措和喜悦。可易存终究是理性的，起码比他们姐弟三人都要理性些。在她不敢相信的同时，希望通过他们得到更确切的证实。
看着程岩三姐弟走出自己的病房，易存怅然若失。“他们真的是我的亲人吗？”易存还是不敢相信，看着手里程岩母亲的照片，易存想“如果妈妈活着，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易存哭泣着笑了，她希望程岩的母亲就是她的姨妈。长久以来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是易存内心深处最大的遗憾。她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弥补这个遗憾。
可如果事情真像程岩姐弟告诉她的那样，那无疑妈妈就是照片中这个模样。照片中的女人亲切、和煦，眼神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眉目间透出一股不服输的坚毅。易存一遍遍的抚摸着照片里的女人，想象照片里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妈妈正满目温柔的冲着自己在笑。
站在易存关着的病房门前，程岩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易存当前的一举一动。她能明白易存现在的所思所想，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程旭、程翔扭回头，看到姐姐站在门口并没有动，程旭拉回姐姐，告诉她“我们赶紧着手调查吧，按照易存提供的地址，拿着妈的照片去当地走访一下，应该还有人能记得姨妈的样子。确认好了也可以早点给易存一个交代。”
听完大弟弟的话，程岩点了下头。说道“程翔你联系你当地的战友，麻烦人家去一趟吧。”程翔答道“不用，我和程旭亲自过去。这个事情麻烦别人不合适。而且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不要惊动地方上的人，这样也能给易存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听程翔发表完自己的意见，程岩拍了拍小弟弟的肩膀。为自己的弟弟们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为这个表妹着想了感到欣慰。其实这些天她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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