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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开宴

    颜央换上了轩辕羽澈送过来的衣裙,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惊艳了众人。

    金色的长裙,裙摆外面笼着一层白色的轻纱,上面用银白色的丝线绣着精致梅花,上面每一朵花都穿着铃铛,用上好的白银制成铃铛,绣在衣裙上,行走时玲玲作响。斗篷则是用月牙白的绸缎制成的,上面绣着一支怒放的红色梅花,如同鲜血,如同火焰一样鲜艳的颜色,看的人心里暖暖的。她的面上戴着精致的宝石面具,面具是用上好的软黄金做的,被打至薄薄的一片,上面镶嵌着精致的宝石,宝石早已被雕琢成了各色的花朵,让她整个人笼罩在了一片富贵云里。

    穿上这身裙子,颜央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飞走了,想起当年子叙为她准备去参加寿宴的那身衣服,和这身衣服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个裙子可是我设计的,再请陛下安排了最好的绣娘为你绣制的,你喜欢吗?”司徒清杨的语气神态里带着得意和骄傲,“穿着这身衣服,谁都不敢小瞧了你。”

    “这身衣服太奢靡了些,看着让人眼晕。”颜央并不喜欢这样这样服饰,但是看到裙子上的轻纱铃铛,她的思绪却飞回了许久以前,再也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拒绝这身衣裳。她略一抬头,就看到司徒清杨略带不安的神色,她轻笑,“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要胡思乱想,这身衣服很好,只是我不喜欢这样的颜色。你设计的,这个心意我心领了。”

    “若是真的不喜欢这身衣服,那不如换一身常服,随意一些去赴宴罢了。”清杨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今天我帮你梳头好不好?给你梳一个简单的,适合带兜帽的发样,好不好?”

    “罢了,那便随着你吧。可是你别把我弄的乱七八糟的,最后还得让云影来收拾烂摊子。”

    “我的手艺当然比不上云影那么灵巧了,云影一直帮你梳头,这么多年给你梳头可早就是熟练了。”

    清杨笑嘻嘻地拉着她进了内殿,帮她梳头。摘下她的兜帽,如云锦一般的发金灿灿的仿佛天边的云霞一般,映亮了整个房间。那金灿灿的发里还夹杂了一缕缕的紫蓝色的头发,衬着她惊艳决绝的面庞,更是增添了几分令人沉醉的美好。清杨将她的长发拢起,从怀里摸出一条发带帮她系好。挑出几缕发编成辫子,盘到脑后,再用一根玉钗固定,简单大方,又别有一番韵味。

    “每次看到你的头发和全貌,都觉得整个人的神魄都被你吸引去了,再也没有办法去注意其他的事情。”

    听到她的话,颜央却是微微抿了抿嘴唇,只是淡淡道,“清杨,这个时候不是你油嘴滑舌的时候,我们要去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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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水烟阁。

    碧水烟阁是建设在湖心的亭阁,夜间碧波荡漾,月光皎洁,灯光粼粼,别有一番滋味。歌女们在湖中的船上弹唱,更加显得清雅。此时碧水烟阁里已经摆上了精致的酒食,高位的妃嫔,轩辕羽素和轩辕羽澈都已经来到了,就只剩下清杨和颜央还没有来到。有好事的嫔妃小声议论着。

    “这清杨公子仗着陛下的恩宠,就这样姗姗来迟,可真的是放肆呢。”

    “你难道还不知道,清杨公子和流蠡宫的那位是一道的。能入住流蠡宫,那是什么身份地位?姗姗来迟又如何,若是不来,陛下只怕也不会动怒的。”

    “是呢,郡主上次在流蠡宫门口受了委屈,去昭华宫向陛下告状,陛下根本就没有理会郡主的委屈。郡主平日里多受宠啊,都被这个女子给比下去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绝色呢。”

    “看来这宫里的风向要变了呢。”

    “流蠡宫的这位姐姐是什么身份,难道是你们这些寻常嫔妃能够随意置喙的么?”

    羽素瞟了她们几眼,眼神里带着丝丝警告,声音里带着冰冷。而嫔妃们却面面相觑,不是说流蠡宫的这位姑娘和司徒清杨情义匪浅吗?而羽素爱慕司徒清杨,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怎么还会为了流蠡宫的那个姑娘说清呢?这倒是让人看不懂了。

    可是既然羽素开口了,她们也不好再说这件事情,而坐在龙座上的轩辕羽澈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只是侧着头和恩栀说着什么,恩栀笑容满面,如同一朵沾着露水的栀子花,三言两语间就让就让轩辕羽澈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而她的座位却比元玄茉的座位还要更靠近龙座,这更让人不解。

    陛下一边宠爱着司徒恩栀,一边又给了元玄茉管理六宫的权利,如今又让那个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女子入住流蠡宫,这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正说着,外面的宫人大声禀报道,“吏部侍郎小司徒大人,流蠡宫小姐到!”

    流蠡宫小姐的叫法是火莲儿传出来的,颜央如今住在了流蠡宫,但是却不是轩辕羽澈的嫔妃,让宫人们叫她的名字却是大不敬,所以就传出了这样的叫法。众人满怀着期待和好奇的心态,看向了门口,一个穿着金色长裙,带着斗篷的女子款款而来,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干练短打的俊美男子。而一身白衣的司徒清杨就跟在他的身边,嘴角仍旧带着那灿烂如暖阳一般的微笑。看到他们走进来,恩栀率先站起来,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朝着那女子行礼,而轩辕羽澈更是起身相迎,走下了龙座,脸上带着微笑,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过几日玄桉就要出发去边陲,今日恰好进宫来请安,就安排了这场宴会相送。原本还担心你身子不好,不会来了呢。”

    “陛下相邀,自然是要来的。”颜央微笑着,声音如同水乡软语,清轻柔美,“原本早该来向陛下请安的,奈何身上一直不好,这才没有及时来向陛下请安,还请陛下恕罪。”

    “你养好身体才最重要,什么请安不请安的,你总是这样胡说。”轩辕羽澈的话让碧水烟阁里的人都惊诧不已,但是轩辕羽澈却浑然不觉的看向了司徒清杨,“那天我派人去司徒府将你请来照顾她,你反而把自己弄病了,还在流蠡宫躺了好几天。如今醒了也不赶紧回家去,老司徒大人可急坏了,一天一封折子上来问孤,什么时候要把他的儿子放回去。”

    “既然陛下这样说,那臣参加完陛下为元少将举办的宴会,就马上出宫回家,向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请罪。”司徒清杨笑嘻嘻地向他拱手行礼,更多了两分放荡不羁。看到他无奈的眼神,他也只是笑嘻嘻的越过,向元玄桉大声说道,“元少将看来是忘了我这个朋友了,看到我也不打算同我寒暄几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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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司徒清杨点了名,元玄桉这才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他拱手示意。他今日一身深蓝色的便服,那身衣服倒是很适合他武将的身份。泼墨一般的长发用一只白色玉簪簪着,像是寻常人家的文弱贵公子,温文尔雅,但是他的身上却还偏偏带着几分军人的傲气和霸气,这两种气质交织在一起,却完全没有一分违和感。

    “如今你是吏部侍郎,我只是一个少将,我还怕你司徒公子忘了我这个朋友呢。”说着,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一身金色长裙的颜央身上,明知故问道,“这女子的仪态看着倒是十分的端庄高贵,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怎么来到御前还戴着面具和斗篷呢?这可是失礼啊。”

    “我脸上长着旧年的印记,不想惊吓各位贵人,这才没有摘下面具,少将军见谅。”颜央的嘴角微微上扬,抬起头来看他,声音婉转如同黄莺轻啼,“少将军,多年未见,你倒是越发的······风流倜傥了。难道公子真的认不出我是谁吗?总归我还是在碧痕山庄住过一段日子的。”

    “玄桉和你这么多年没见,一时间想不起来也是有的,你就别埋汰他了。”

    轩辕羽澈微笑着打哈哈,示意众人坐下。玄桉注视着她,她那样静静地走过自己面前,似乎连半分目光都不舍得分给自己。他当然没有忘记她,虽然他只见过她那一两次,但是她身上的气息和气质,自己又如何能忘记?那可是神女一般的女子啊。

    空气里浮动着女子独有的馨香,那味道不像是寻常的胭脂俗粉,是一种······空灵的味道。似乎是许多种花草混合在一起,再加上些许月光的清冷滋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寻这个女子究竟暗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看着她,一时间竟然呆住了,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瞧瞧,咱们少将军连颜央姑娘的脸都没看到就呆住了,可见若真的摘下斗篷面具,那可要艳压群芳了。”明奈歌轻轻扑扇着手中的美人扇,言笑晏晏,“陛下,臣妾见这位姑娘的仪态举止,必定不凡,不知道是否有幸,能知道姑娘是何许人也?”

    “颜央不过是山野之人,从小生活在荒山野岭,不值得各位贵人如此另眼相待。”颜央和司徒清杨坐在同一张桌案前,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她的拒绝是这样的干脆利落,让明奈歌有些下不来台,颜央微笑道,“歌妃娘娘性子爽朗洒脱,自然没有将世俗的规矩放在眼里,难怪能得到陛下和栀妃娘娘的另眼相待。”

    “总比不得姑娘,完全没有将天家规矩放在眼里,姑娘才是世外高人。”

    明奈歌并不生气,反而是欣赏这样的女子。高洁如同月光,令人生不出半分亵渎之意。那日羽素郡主终于能够进到流蠡宫,众人都以为羽素会大吵大闹,将流蠡宫吵得个天翻地覆。但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羽素怒气冲冲地进去了,却平心静气地出来了。说她说服了羽素也好,说羽素另怀心思也罢,但是能让羽素不吵不闹的离开,也是她的本领。

    更令她喜欢颜央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元玄茉看到她就一脸的黑线,能让元玄茉吃瘪,这就足以让她对颜央另眼相待了。

    越看越是喜欢,明奈歌笑着向轩辕羽澈说道,“陛下,臣妾看颜央姑娘,真的是越看越觉得对脾气。臣妾想请颜央姑娘喝一杯,您看给不给呢?”

    “这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了,孤可做不得她的主。她想要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吧。”

    “歌妃姐姐,颜央姐姐一直留在流蠡宫养病,你可是最爽朗快活的性子,可别让人家和你拼酒,反而害了人家。”

    恩栀掩嘴轻笑,不动声色地提醒明奈歌,让她不要这样随意。颜央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虽然明奈歌对颜央很有好感,可颜央却不是喜欢与人多加交流的性子。到时候若是惹的颜央不悦,到时候大家都下不来台。可颜央看着她,却是主动端起了面前的酒盏,冲着明奈歌举了起来。

    “歌妃娘娘,你是陛下的妃子,我自然不敢让你敬酒,这杯酒,我敬你。从此你叫我名字就是了。”

    “好!”明奈歌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同样拿起了桌上的酒盏,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看着颜央脸上温柔的微笑,她越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那样云淡风轻的样子,那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又何尝不是一种豪放?明奈歌陈恳道,“姑娘就是爽快。我家世代从军,我也是这样爽朗的性子,越看姑娘,越是觉得和你对脾气。你能让恩栀心甘情愿的叫一声姐姐,那我也愿意和你成为朋友。从此你去到哪里,若有事情,报上我明奈歌的名字,我明家必然会帮衬你。你见了我也别娘娘,娘娘的叫了,你看着与我的年纪也一般大,叫我歌儿就是。”

    “若歌儿得空,我也在宫里的话,不如到流蠡宫坐坐,我酿的酒只怕还能入口,请你喝两杯。”

    明奈歌爽快的答应了,颜央微笑,又拿起了面前的酒盏,重新敬了她一杯酒,两个人相视一笑,爽快的一饮而尽。明奈歌笑嘻嘻的看着司徒清杨,一时间也忘记了体统规矩,按照旧日在闺阁里习惯说道。

    “清杨,都说你酿酒的本事是天下独绝,虽然我还没有试过颜央的酒,可人家这风姿在这,酒只怕也是不会差的。你这第一的名头,只怕要被人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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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妃,你这称呼,不太合规矩吧。”元玄茉端坐在座位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明奈歌,慢慢旋转着手中的酒杯,“你如今已经是陛下的妃嫔,小司徒大人是陛下的臣子,你既不是皇后,又如何能随意称呼小司徒大人的名字?总要顾着规矩,叫一声小司徒大人才是,免得被别人看了笑话。”

    “茉妃姐姐这话好没道理,明家,西陵家,司徒家,本来就是世交,奈歌与我还能说的上是姑表姐妹呢。和司徒家可就更不用说了,我们西陵家和上官家,也就是蝶香夫人的母家,还是真正的亲戚,我还得叫清杨一声表哥呢。若不是因为清杨大我不过几日,我们几个又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这才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规矩,直接唤名字就是。”

    西陵绯乐轻摇着美人扇,一双灵巧沉静的桃花眼似乎带着无尽的风情,但是又不显得轻浮,反而格外的令人沉醉,似乎是一汪幽幽的深泉一般。轻声细语的两句话,就噎的元玄茉下不来台,她却怡然自得的微笑。看着元玄茉尴尬而恼怒的神色,她掩嘴一笑。

    “也是,茉妃姐姐才来了皇城不久,自然不知道我们几家的关系。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乐妃娘娘,妹妹只不过是怕歌妃娘娘被宫人们笑话,这才好意出言提醒。毕竟进了宫,成为陛下的妃嫔,就应该遵守皇室的规矩。清杨毕竟是外臣,宫妃直呼外臣的名字,这并不合规矩。总得加上家姓和职称才好,妹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元玄桉自然是不能让元玄茉如此尴尬地,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出言化解了。但是明奈歌和西陵乐又如何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相视一笑,不再多说。

    轩辕羽澈并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惹的众人不悦。更何况,颜央肯定不喜欢这样的勾心斗角,他自然是要开口阻止的。

    “好了,只不过是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今天是给玄桉你准备的送别宴,歌妃和乐妃也只是被我请来作陪的,就不要再纠缠于这等小事,败坏了兴致。”

    “正是呢,说句放肆的话,在座的都是一家人,何必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呢。”恩栀笑着顺着轩辕羽澈的话往下说,“既然都是一家人,又是给玄桉哥哥送行,那我可要送你一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