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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剑舞

    轩辕羽澈看着她志得意满的模样,心知若不让她做,只怕她就要闹腾不休了。更何况元玄茉方才出言不逊,玄桉又一向护着自己的妹妹,若不打岔,只怕又是一番争斗不休,吵的人头疼,只能是随着她去。恩栀笑容满面的向他行礼表示感谢,退下去准备了。

    轩辕羽澈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徒清杨,问道,“这恩栀,不知道又要做什么了,清杨,你可知道吗?”

    “总归是小妹的任意妄为,陛下没有多加责怪,是她的福气。”清杨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但是却手中不停地帮颜央布菜,“就像妹妹说的,在座的都是一家人,说破天去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妹妹素日里胡闹惯了,还是陛下宽容大度,处处都纵着她。”

    “也只有你妹妹,才敢在这宫里如此放肆。”轩辕羽澈的脸上带着笑容,没有半分怪罪之意。他看向颜央,见她只是独饮独酌,柔声提醒道,“云影,你家姑娘喝了这么多,你也不拦着么?若是桌上的糕点不合心意,那不如让小厨房单独为你做一些。想吃什么,只管说一声就是了。”

    云影拱拱手表示已经听到了。他关切的看着颜央,但是颜央却浑然不在意地摆摆手,毕竟这么点酒还不至于让她醉了。她低声吩咐,云影似乎是有些犹豫,但是她却很是坚持,云影无可奈何地离开。颜央抬头看向了轩辕羽澈,曼声道。

    “陛下恩宠,那颜央就让云影去流蠡宫取些糕点酒水进献给陛下。那是颜央素日无聊亲手做的,请陛下尝一尝。”

    “那我可真的是有福了,姐姐这么多年才能得以相见,我一直惦记着姐姐,姐姐的手艺可是天下独绝呢。”

    “姐姐?”明奈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显然是半分都不信的,“陛下必定是在玩笑,颜央姑娘的身姿仪态,怎么看也都和恩栀妹妹一般大小,最多不过一两岁,怎么能让陛下称一声姐姐呢?”

    “这件事情你不明白,也不需要你明白。”轩辕羽澈并不想多加解释,轻飘飘地一句话就带过了她的疑问,但是颜央却是对她的另眼相待,他也对她比素日里更温柔了些。他温和的微笑,“姐姐看重你,你也不能太过放肆。能得姐姐的青眼,是你的荣幸。不许你对姐姐不敬,也不许轻慢人家。”

    “既然陛下都称呼颜央姐姐,那臣妾也只得跟着陛下一起叫姐姐了。臣妾哪里敢轻慢姐姐呢?臣妾和姐姐一见如故,当然会对姐姐好,不会对姐姐不敬的。”

    “你叫我的名字便可,叫我姐姐的,有恩栀和陛下就够了。”

    颜央并不想让更多的人叫她姐姐,这声姐姐,总是会让她想起神山圣域的那个单纯可爱的孩子,可是她不愿意想起和神山圣域有关的一切,所以也就不让他们再叫她姐姐了。可是对于羽澈和恩栀,却是不得不这样做。她知道羽澈对自己有别样的心思,她也是故意让司徒清杨唤自己名字的,只有误导轩辕羽澈,她才能避免更多的麻烦。

    至于为什么这个人是清杨,那却是因为司徒清杨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所以,她一定要保护好他。她是神女,身怀禁忌之力,那只要她将他留在自己身边,那她一定能保护好他,不会让梦境里的事情成真的。

    颜央如此说,明奈歌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向轩辕羽澈笑道。

    “陛下可听见了,只要陛下和恩栀妹妹叫颜央姐姐就是,臣妾可以直接唤颜央姑娘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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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恩栀换上了适合舞蹈的裙子,宫人们的手里还捧着素白的长绢和盛满了墨汁水盆,她没有穿鞋,脚上只是套了素白的袜子,就这样笑嘻嘻地走了上来,向轩辕羽澈行礼请安。

    看着她弄来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轩辕羽澈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呢?弄来了这么多东西,可是又穿了舞衣。可见你是要跳舞,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臣妾这是要跳舞啊。”恩栀示意他们将东西摆放好,宫人们将那素白的长绢铺在地上,退至两旁,恭恭敬敬地待命。恩栀笑嘻嘻地对着羽澈行礼,“那臣妾就开始了。若是不好,陛下可不许嘲笑臣妾,原本这支舞是要献给陛下,逗陛下欢心的,既然今日要为玄桉哥哥送行,那我就将这舞献在御前吧。”

    “若你舞的好呢,孤必然是要赏赐的。可若你舞的不好,那孤可是要罚的。”

    “好与不好,都是陛下所说,陛下可要帮着我呢。”

    “谁准你我啊我的跟孤说话?赶紧开始吧。若不好,孤可是要治罪的。”

    “那不如让清杨为你伴奏吧,毕竟是兄妹两个,默契总归是有的。”颜央微笑着建议,既然颜央开口了,那清杨自然不会拒绝,轩辕羽澈也不会拒绝。颜央随手取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六孔陶埙来,陶埙上画着精致的桃花,一朵朵,娇艳欲滴,灼灼其华。“陶埙你总会用吧。这个时节,用埙来吹奏是最好的了。”

    轻音奏响,映着水声,格外的清丽悠扬。伴着乐声,恩栀舞动起长长的绢袖,飞速地旋转舞动,她的足尖微微动作,就沾黑了素白罗袜,一步步地踩到铺在地上的素绢上。长袖舞动,也沾黑了,几个舞动旋转,像是孩童玩闹一般,在地上的素绢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

    随着乐声继续,她足尖轻点,飞了起来,训练有素的宫人撑起了地上的素绢,扬上了天空。沾湿的长袖搞搞甩起,在素绢上喷洒出了一道道墨痕。

    看着这样的境况,颜央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个孩子还真的是费了心思,看来她是真的放下了当年的那段旧情,只要能放下,就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又或许,当年的那段所谓的旧情,在她的心中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旧情吧。

    可是,她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放下当年的事情。她没有办法放下子叙,没有办法放下神山圣域的事情。她真的很想唤醒自己身上的禁忌之力,压制住身上的噬尸蛊。可是,这件事情牵扯太多,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任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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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奏毕,乐音一落,宫人们将那素绢抬起,一副墨色的竹林月饮图就展露在众人面前。畅饮的三个人,分明就是轩辕羽澈,元玄桉和司徒清杨。此画一出,就连颜央都免不了对恩栀刮目相看。若是寻常的笔墨作画,画出这样一张画来,自然没有什么难的。寻常的世家女子,只要稍微看重教养,自然能够画出这样的一幅画。可她是将画作与舞蹈相互结合,画出了这样的一幅画,就足以令人惊讶了。

    “恩栀,你的本事,倒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呢。”

    得到了颜央的夸赞,恩栀更是受宠若惊,而云影恰好拿了糕点回来,看着那画,嗤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如何能和姑娘相比呢?”

    “云影,不要放肆。”颜央轻嗔了他一眼,看到他已经将拿来的糕点分给了众人,微笑道,“这是我平日无聊,自己酿制的桃汁甜酒,是用鲜桃酿制的果子酒,不醉人的,只不过是平时吃的玩的东西,各位若不嫌弃,倒是可以尝一尝。糕点也是我素日里随手做的,各位将就着尝尝吧。”

    恩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脸上露出了腼腆的微笑,“姐姐是人中之凤,恩栀自然不敢和姐姐相比。”

    “妹妹的舞蹈出神入化,从小就是世家里的翘楚,咱们姐妹几人都没有妹妹这样的本事呢。颜央,你身边的这个护卫说恩栀妹妹的舞技只不过是雕虫小技,难道颜央的舞蹈书画,要比恩栀妹妹还要惊艳卓绝么?”明奈歌尝了一口云影送来的酒,她的眼睛马上就亮的仿佛落入了星子一般,明奈歌爽利道,“这桃汁甜酒的味道可真好,你可要教我怎么做呢。我也是爱酒的。我往日里也喝过清杨哥哥酿的酒,和你的酒比起来,那清杨哥哥的就没的瞧了。我也爱酒,你教我怎么做,好不好?”

    “我的技艺是和颜儿学的,自然比不上她,她琴棋书画,舞武歌厨,什么不会呢。”清杨笑着将陶勋擦拭干净,重新交还给了颜央,笑容明朗的如同阳光一般。看着颜央的时候,眼神温柔,“奈歌妹妹,你是没有见到过颜儿的舞蹈,若你见过,只怕是要惊为天人了。可是颜儿最近才病了一场,身子还没有痊愈,如今也不能让她劳累。奈歌妹妹你向来是懂事的,怎么如今反而这样无礼呢?”

    “清杨哥哥,你不能仗着自己和颜央是熟识,就这样贬低我呀。”明奈歌似笑非笑地嗔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了颜央的身上,而颜央只是挑选着云影给她送过来的糕点,小口小口地咬着。明奈歌笑道,“颜央,你看看清杨哥哥,清杨哥哥心里眼里都是你,顾忌着你的身子,不舍得让你展示舞技呢。”

    “只不过是跳舞罢了,用不着这么担惊受怕的。”颜央笑着点点清杨的脑袋,而清杨那担忧的眼神,还有云影不赞同的目光,让她退了一步,“不如,我弹奏一曲,相送玄桉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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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被点到名字,玄桉抬起头来看向颜央。她仍旧是像当年一般,仪态出众,即使只是戴着面具,却也还是有种令人挪不开目光的魅力。他不是忘记了她,而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为了不让轩辕羽澈过早的对元家出手,这才装作已经忘记了她的样子。她的姿容,这世间又有谁能忘记呢?

    看着她微微笑着的模样,一时间连元玄桉都失了魂魄。

    一块糕点,一杯清酒,就能让人想起旧年的无忧时光。可是他看着她的时候,被吸引的,却是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寂寞和悲伤。不明显,甚至被刻意隐藏,可是却还是被他觉察到了。或许这就是让他这么多年都无法忘记她的原因吧。

    元玄茉看了元玄桉一眼,眼底飞过了一分恼怒。她的目光落到了明奈歌的脸上,她掩嘴轻笑。

    “哥哥是武将,自然不懂的欣赏这些轻歌曼舞。歌妃妹妹也是出身行伍世家,当年一曲剑舞更是令人神往。不知道本宫和哥哥有没有幸,能够得见歌妃妹妹的剑舞呢?若今日能听到颜央姑娘的琴音,还能看到歌妃妹妹的剑舞,那可真的是三生有幸了。”

    “茉妃姐姐,歌妃常年居住在宫里,已经多年没有舞过,你这不是为难人家么?”西陵绯乐斜斜的飞了她一眼,说出口的话虽然轻声细语,但却更是不留情面。她和明奈歌素来交好,是打小的情谊,绝对不会看着元玄茉欺负她的。“再者说,这宫里谁不知道,颜央姑娘是留在了流蠡宫养病,随手弹一曲也是心之所至,你何必还为难出题,让人家费心费神呢?左不过是一场家常便饭,陛下对少将军的心意到了,也就是了,陛下,您说呢?”

    轩辕羽澈和元玄桉一直都没有说话,这是女子之间的争斗,他们不应该掺和其中。可是他们都小看了颜央在清杨心里的地位,任何人如果对颜央有半分不利,甚至只是言语上的轻慢,清杨都会不假思索的给予反击。

    “既然这是为了玄桉准备的宴会,那不如看看玄桉的意思吧。”

    轩辕羽澈这样说,摆明了就是不想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去,才把这个皮球踢给了元玄桉。毕竟元玄桉是元玄茉的哥哥,这个主意是元玄茉出的。不管如何,只要他开口,元玄茉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元玄桉抬起头来看向了轩辕羽澈,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旧年时他们一起做坏事时候的那一丝丝狡黠,他不动神色地微笑道。

    “妹妹,颜央姑娘身子还未痊愈,你方才难道没有听到陛下说么。再者说,颜央姑娘随意手弹一曲,也就足够了,尽一尽心意,便罢了。我不过是个粗人,也只有听的份。颜央姑娘,您随意就好。玄桉不敢劳动您。”

    “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少将军即将出征,今日又是你我重逢,那我就为你舞一段剑舞,也是未尝不可。”颜央的话一说出口,就没有人再多言了,看到云影和清杨担忧的眼神,颜央微笑道,“我没事,在流蠡宫躺了这些日子,也该活动活动,身子也松快一些。”

    “你莫要勉强,你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颜央拍拍云影的手,示意他不必担心,将方才的陶埙递给云影,“由云影为我吹奏吧。在陛下面前舞刀弄枪的不合适,我就用这碧玉棍替代长剑了,可好?”

    “既然今日有幸能得见姑娘精妙的剑舞,那玄桉自然要专心欣赏,还请姑娘不要勉强自己。姑娘随意就是。”

    “那就请各位一边品一品我自己酿的桃汁甜酒,一边品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