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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真相

    田归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活下来了!

    转头向南兰看去,见她仍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似乎已经呆滞,上前柔声道:“阿兰,没事了,我们走吧!”

    南兰木然的点点头,转身向厅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却听到女孩儿的哭声传来,两人脸色难看起来,都已听出是苗若兰的哭声。

    不知为何苗人凤去而复返。

    众人望向厅外,雨幕中走来的却不只是苗人凤父女,还多了一个面容清癯的老者和一个俊逸少年!

    南兰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少年,眼神哀伤。

    她心中的美好幻想破灭了!

    “你果然是和他一伙的!刚才他找到这里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了。”

    南兰幽幽的话音,让除少年之外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田归农望着三人,体若筛糠,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来人自然是梅仁和谢烟客了。

    两人乔装打扮,混到了田归农和南兰所乘的那条船上,上岸后又一路随行,仗着谢烟客武功高绝,始终没有被田归农发现踪迹。

    直至跟到了这个庄子——商家堡,两人藏身在旁厅,目睹了厅上发生的事情。

    苗人凤离开时,梅仁让谢烟客带着他追了上去。

    苗人凤见到谢烟客,以为来了劲敌。

    他自己一人当然不怕,但他还抱着苗若兰,不敢接战,展开轻功就跑。

    梅仁喊了一句话:“你要是想知道胡一刀是谁下毒害死的,就跟我来!”

    苗人凤就这么跟着他乖乖回来了。

    庭院中,梅仁没有理会南兰,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而是抹了把脸,见手上带下了些脸上残留的泥沼,索性仰面朝天,双手在脸上揉搓,就着雨水将梅娘敷在他脸上的泥沼洗个干净。

    一边洗还一边说道:“好几天没洗脸了,趁着下雨好好洗洗。”

    众人望着梅仁的动作,一时无语……

    梅仁洗完脸,扫了眼庭院中劫镖的阎基一伙和护镖的马行空一伙,笑道:“等了这么久,人终于到齐了,各位都进花厅坐吧,别再外面站着了。”

    两伙人齐齐看向苗人凤,他们不知为何有苗人凤在,会让一个少年发号施令,之前田归农被苗人凤吓得脸色惨白,他们可还都记着呢。

    苗人凤依旧是一言不发,径直走进花厅。

    两伙人哪还有不明白的,立刻跟着进了花厅。

    田归农迎上梅仁和谢烟客,勉强挤出个笑容,道:“没想到谢前辈和梅少侠也来了此地,鄙人和二位真是有缘!”

    之前他见谢烟客居然跟苗人凤一起回来,还以为两人是旧识。

    等注意到两人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反而苗人凤似乎还暗暗防备着谢烟客,他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苗人凤闻言却眼神微动,看着谢烟客,想起一个人来。

    谢烟客才不理会田归农,梅仁讥笑道:“没想到田掌门时隔多年,今日又重操旧业了!”

    田归农心中一惊,面上却依旧和煦的笑着,故作不解道:“不知梅少侠此言是何意?”

    梅仁轻哼一声,道:“说是人齐了,实则还少了一位。田掌门那位老部下,好像是叫什么陶百岁的,应该还在干那‘劫富济贫’的勾当吧!”

    梅仁故意把劫富济贫四个字咬的极重,众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

    田归农脸色一变,不知梅仁为何会如此清楚他的底细。

    陶百岁乃是他昔日打家劫舍时的副手,后来他成家后,洗手不干了,陶百岁接了他大寨主的位置。

    “在下年轻时的确与百岁交好,也劫过几个贪官豪绅,但在下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自问对得起侠义二字。”

    田归农犹自强辩,他料想十几年前做的案子,梅仁也拿不出证据。

    梅仁摇了摇头,道:“那今日呢?”

    田归农沉吟片刻,指着马行空道:“这位马镖头居然押送了三十万两镖银,寻常人家哪有如此多银两托运,想来托镖的不是贪官污吏,就是搜刮百姓的奸商豪绅。在下不忍见民脂民膏被那些贪官恶绅所得,这才出手劫了这趟镖,欲将镖银尽数分发给贫苦百姓,也算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梅仁几乎忍不住给田归农鼓掌叫好,心道:真有你的,这也能圆过去?

    使柳叶刀的年轻女子呸了一口,道“真不要脸,适才你都把我们的镖银分派干净了,这会儿竟说分发给贫苦百姓?托这趟镖的是李大善人,他平日救济的百姓不知有多少,才不是什么贪官污吏,奸商豪绅!”

    田归农脸色涨得通红,支吾道:“这……这……在下一时不察,竟然误劫了善人托的镖,是在下的过错!”

    梅仁嗤笑一声,道:“田掌门这话说得……不过无论田掌门说的话有多假,总会有人信的。”

    南兰抬头望向梅仁,见他并未看自己,但她知道他在讥笑她,讥笑她不相信他而相信田归农。

    飞马镖局众人见田归农服软,无不对梅仁心怀感激,均是眼神热切的看着他。

    梅仁朝那年轻女子竖起个大拇指,笑问道:“你是马镖头的千金,马春花吧?”

    马春花见那俊逸的不像话的少年冲自己微笑,脸色一红,轻轻点点头。

    她的名字太土气,被梅仁当众叫出来,破觉得不好意思。

    梅仁又对马春花道:“马姑娘,你今日可见识到了吧,越是看上去英俊潇洒,又知冷知热的男人,越是会骗人。尤其会骗女子的芳心。你长得这么美,以后若是遇到了‘人模狗样’的男子,可莫要轻易就上了人家得当!”

    马春花听他夸自己美,不由羞得垂下头去。

    南兰望着梅仁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中很痛,她知道梅仁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他还在恨她不肯相信他。

    田归农瞥见南兰看梅仁的神情,脸色阴沉。

    “小友,你说的那事……”

    苗人凤见梅仁说了半天,还没说到胡一刀是被谁害死的,心中有些着急。

    胡一刀之死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哪知梅仁却“别别别”连叫三声,对苗人凤道:“苗大侠且莫叫我小友,不然就坐实了我是你朋友了。还请苗大侠澄清一下,在下此前是否与你相识!”

    苗人凤不知梅仁何意,却还是道:“苗某此前不曾与小……梅公子相识。”

    南兰睁大眼睛望着苗梅二人:他真的不是这人的朋友?他没有骗我?可是……

    她知道苗人凤纵有万般不好,但有一点好的,那就是他从不说谎骗人。

    梅仁点点头,道:“如此便好。接下来请苗大侠移步厅门口,在事情说清楚之前,可莫要走脱了相干人等。”

    苗人凤心中一动:莫非凶手便在此间?

    “好!”

    他抱着睡着的女儿走到花厅门口,面朝厅内站定,如同门神。

    厅内众人均是心头一紧,不知道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苗人凤守门,花厅内二十余人,除了谢烟客,没有一人闯的过去。

    众人知道此间已被那俊逸少年所主导,不由都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梅仁丝毫没有因为被人注目而窘迫,一脸淡然的望向花厅一角。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墙角蹲着一大一小两人,大的是那个独臂刀疤脸汉子,小的是十三四岁的瘦小少年。

    这两人从进入花厅就没和旁人说过话,众人也都无视了他们的存在,都不知梅仁为何要看向这两人。

    “平阿四!”

    梅仁一口叫破那独臂刀疤汉子的名字,在他震惊的目光注视下说道:“你和平斐到我这边来,待会儿全靠你解开苗大侠心中的谜团,可莫要被宵小之徒趁机杀人灭口!”

    苗人凤看向平阿四和平斐,仔细回忆了片刻,确信自己没见过此人,那叫平斐的少年样貌普通,更不可能叫过,心中不解更甚。

    平阿四心中隐隐感觉到那叫梅仁的少年要他说什么,他见梅仁刚到商家堡就与田归农敌对,对他多了几分信任,便拉起平斐来到梅仁身边。

    梅仁对平阿四和平斐温和一笑,道:“平阿四,你这条手臂是怎么没的,脸上的刀疤又是怎么来的,跟大伙儿说说吧。”

    平斐自然就是胡斐了,为了隐姓埋名才暂时跟着平阿四姓。

    梅仁多看了他两眼,心道:要不是有“上帝视角”,谁能知道他就是以后得雪山飞狐?

    平阿四有些迟疑,他不怕死,但他怕胡斐死。

    梅仁看出他的担忧,一指身边的谢烟客和门口的苗人凤,道:“有谢大侠和苗大侠两位大人物在此,你尽管说,我保证你和平斐不会有事!”

    平阿四仍有些迟疑,他信不过苗人凤。

    梅仁无奈,只好对一边闭目养神的谢烟客道:“谢大侠,要不您露两手给大家看看,不然人家还以为您老只会摆架势呢。”

    谢烟客瞪了梅仁一眼,突然抬起右手,被拇指扣住的中指猛地弹出,“啵”的一声,一根一人合抱的木柱上多了一个洞。

    众人无不惊呼出声,就连苗人凤都神情凝重,一指之力洞穿一人合抱的木柱,这份指力他自问不及!

    梅仁对平阿四一笑,道:“这下能说了吧?”

    平阿四眼圈瞬间红了,哽咽道:“不知少侠要我说什么?”

    梅仁略一沉吟,道:“那就从头说起吧,你在什么时候认识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你少了一臂,多了一道疤。”

    平阿四道:“好!”

    又转头对胡斐道:“少爷,原本这些是要等你大了才告诉你的,今天既然有人为我们做主,我就当提前跟你说了。”

    胡斐连连点头,他早就想知道了。

    “那是十三年之前,我在河北沧州的一个客栈里做帮工。”

    平阿四刚说了一句,三道凌厉的目光同时射向他,分别是苗人凤、田归农和阎基。

    只是三人神色各异。

    “我家里欠了一个财主五两银子,一年翻一倍的利,利上加利,过了三年,就成了四十两。我爹给赵财主抓去,赵财主逼着我爹立下字据,要把我娘卖给他做小老婆……”

    “咳咳……”

    梅仁见平阿四陷入了回忆,忙打断他,道:“这些你以后再跟平斐说,你就说遇到了大恩人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平阿四点点头道:“是。胡一刀胡大哥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还清了欠赵财主的银子。那时胡夫人刚刚产下孩儿,这位苗大侠、田相公,还有一位姓范的大侠,带了几十口人来客栈与胡大哥夫妇为难。”

    苗人凤眼神失去焦距,似乎回想起了当年之事。

    田归农脸色低沉,开口道:“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你?”

    平阿四呵呵一笑,道:“各位都是大人物,除了胡大哥,还有谁会注意客栈的一个小伙计?那时,胡大哥知道与苗家的世仇实乃误会,便派了一个人去跟苗大侠解释清楚。”

    苗人凤突然道:“我怎么不记得比武之前有人跟我解释?”

    平阿四嘿嘿冷笑,道:“那人受胡大哥所托,回来后跟胡大哥说已当面向苗大侠说清楚,苗大侠让胡大哥准备两大一小三口棺材……”

    “胡说!我何曾说过此言?”

    苗人凤厉声喝道。

    平阿四丝毫不怕,道:“胡大哥已把误会解释的明明白白,却到死也不明白苗大侠为何如此……如此无礼。我原本也没有理清个中缘由,不过今日苗大侠和那位受胡大哥所托之人都在,二位对质一番,应当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苗人凤立刻问道:“那人是谁?”

    平阿四看向缩头缩脑的阎基,也不说话。

    苗人凤二话不说,左手抱着苗若兰,右手箕张,向阎基抓去。

    阎基亡魂皆冒,边跑边大叫:“田相公救命啊……”

    田归农脸色铁青,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却不敢上前阻拦苗人凤。

    阎基的武功在苗人凤面前不值一哂,数个呼吸间已被苗人凤如掕死狗般掕在手中。

    苗人凤拖着阎基回到门口,手一松,扑通一声,阎基瘫在地上。

    “说,那天你传话给了谁?”

    阎基祈求的目光看着远处的田归农,身子都在发抖。

    “阎基,你或许不记得我了,但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当年只是个沧州府的跌打郎中,经常奉承那欺侮我爹娘的赵财主,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胡大哥跟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在屋外听着,你也无需狡辩。”

    平阿四看着阎基的目光满是恨意。

    阎基见求救无望,猛地跪在苗人凤面前,不住地磕头,口中哀求:“苗大侠饶命,都是田相公指使我干的,我那是只是个小郎中,哪敢违背田相公的指示,是他让我那么说的!”

    苗人凤目中精光暴起,瞪视着田归农,口中却道:“你仔细说来!”

    阎基连道:“是是是,那日我奉胡大侠之命去找苗大侠你,可到了你们下榻的客栈,苗大侠却不在。小子一想,田相公跟你是一起的,跟田相公说了也是一样的。哪知田相公听了之后,给了我几两银子,又拿刀子威胁我,我只能按田相公说的办,回去后就跟胡大侠说已经带到了话,苗大侠让他买三口棺材……啊……”

    苗人凤飞起一脚,将阎基踢飞,双目含泪,喃喃道:“胡兄弟,胡兄弟……你我本可避免一场争斗,没想到被小人算计……”

    说完这句话,他猛然望向田归农,脸上杀机涌现,就那么左手抱着女儿,一步一步向田归农走去。

    田归农心知就算苗人凤只用一只手,自己也绝不是对手,跪地求饶更是没用,突然大声道:“苗人凤,你忘了你我之父是怎么死的了吗?我是让阎基假传了你的话,但那都是为了逼你替父报仇。”

    苗人凤一步步逼近,冷然道:“没有人亲眼看见胡兄弟杀你我的父亲,我起初也认为凶手是胡兄弟,后来跟他比武连比了五天,两次秉烛夜谈,我就知道以胡兄弟的为人,断不可能杀了人却不认。”

    田归农一步步后退,愤然道:“你居然宁肯相信杀父仇人的话,也不信跟你有共同敌人的人!”

    苗人凤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右手运起浑厚的内力,就要结果了田归农。

    突然面前出现一人,让他不得不止步。

    “你要护着他?”

    南兰俏脸煞白,一言不发,挡在田归农身前。

    她的意思很明显:你要杀田归农,先杀了我!

    苗人凤胸口起伏不定,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要替胡兄弟夫妇报仇,跟你没有关系,你让开吧!”

    南兰不敢看苗人凤,却一步也不肯移动。

    “苗大侠,若只是跟你比武,胡大侠也不会死,你大可不必因为田相公假传了你一句话就杀了他。”

    众人看向梅仁,不解他为何突然替田归农求情。

    田归农丝毫没有逃得一命的喜悦,他知道事情还没完。

    果然,那可恨的小贼又道:“苗大侠和胡大侠肝胆相照,又都是武功高绝,绝不会出现失手杀人的情况,二位比武切磋原不会致命。苗大侠还是听听平阿四还知道些什么吧。”

    苗人凤闻言,想起胡一刀中毒身亡的场景,知道事情还有转折,冷哼一声,退回门口站定。

    “这位少侠说的不错,如果只是比武,胡大哥就算胜不了苗大侠,也绝不会殒命。”

    平阿四叹了口气,续道:“胡大哥与苗大侠比武第四天,仍是不分胜负,夜里两位便同塌而眠。那阎基偷偷躲在窗外偷听两位谈话,后来苗大侠推开窗子,打了他一拳。”

    苗人凤想起那晚的情形,看向瘫在地上的阎基,道:“原来是你!”

    阎基被苗人凤那一脚封住了穴道,心中怕的要命,却一步也动不了。

    平阿四又道:“我知道阎基心术不正,怕他做对胡大哥不利的事,就一直偷偷盯着他。我本以为他被苗大侠打了一拳,就该回房养伤,哪知他却拿了盒药膏,偷偷将药抹在了胡大哥和苗大侠比武用的刀剑上。可恨我那时年少无知,不明白阎基为什么要这么做。到了第五日,胡大哥在比武时被苗大侠砍伤了手臂,就这么没了性命!”

    说到此处,平阿四已是泪如泉涌。

    小胡斐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的杀父仇人。

    苗人凤冷哼一声,向阎基喝问道:“你那毒药是谁给你的?”

    众人闻言不解,苗人凤怎么知道不是阎基自己要下毒?

    梅仁看出了众人的疑惑,道:“胡大侠一身功力与苗大侠相当,寻常的毒药哪能让胡大侠转瞬即死?阎基彼时只是个小小的郎中,哪里会有那么厉害的毒药,必然是有人将毒药交给他的。”

    众人这才恍然。

    马春花不解道:“苗大侠是用剑的,那他为什么要在胡大侠的刀上也抹上毒药?难不成……”

    梅仁向马春花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姑娘问的正是时候。

    “当然是因为苗大侠打了他一拳,他怀恨在心,兼之有人指示,便想让胡苗二位大侠同归于尽。”

    众人悚然看向阎基,想象不到一个人因为偷听别人,被人发现后打了一拳,居然就要置那人于死命!

    这得是多恶毒的内心?

    苗人凤早已猜到这些。

    阎基想害他,他一点儿不恨阎基,但是胡一刀因阎基而死,他恨不得将阎基千刀万剐。

    “你要想死的痛快,就快说出来!”

    阎基只觉天昏地暗,干嘛要来劫这趟镖?肠子都悔青了!

    突然左脚一阵剧痛,“啊”的一声惨叫惨叫,却是苗人凤一脚踩碎了他的脚踝。

    苗若兰被这一声惨叫惊醒,“哇哇”的哭了起来。

    梅仁上前几步,说道:“苗大侠先把令爱交给我吧?”

    苗人凤迟疑了一下,想到接下来可能还要动手,容易惊吓到女儿,小心翼翼的将包裹递到梅仁怀里。

    梅仁回到谢烟客身边,低头瞧婴儿期的苗若兰,果然是粉妆玉琢,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他做了两个鬼脸逗弄苗若兰,苗若兰望着眼前陌生人的奇怪样子,小脸儿上突然就大雨转晴,咯咯笑了起来。

    南兰听到女儿的哭声,本想上前抱抱女儿,看到这一幕,默默退了回去,心中五味杂陈。

    苗人凤一手提起哼哼唧唧的阎基,喝道:“你再不说,我就把你另一条狗腿也废了!”

    阎基最是贪财惜命,哪敢强撑,带着哭腔道:“是……是田相公指使我干的。”

    “你胡说!我确是让你假传了苗大哥的话,但绝对没有让你去下毒!”

    田归农脸色铁青,又向苗人凤道:“苗大哥,田某可以对天起誓,绝对没有指使阎基下毒害你和胡一刀,若有虚言,田某不得好死!这阎基为求自保,把什么都推到田某人身上,他的话不足为信。”

    阎基立刻大叫:“你是没有指使我,可你指使了那个陶百岁,毒药也是你给他的,我都看到了。陶百岁怕毒不死两位大侠,他自己就危险了,就把毒药给了我,让我去下毒。他怕我不肯,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

    “胡说八道,陶百岁又不在此处,你尽可随意攀咬!”

    田归农声音有些发颤,额头浸出汗水,显然方寸已乱,哪里还有平日的翩翩风度。

    花厅里二十余人中,只要不是太过蠢笨的,都已能分辨出事情的真相,看向田归农的目光不由带上了鄙夷之色。

    “田相公,不若你再发个毒誓,就说毒药不是你找石万嗔买来的,也不是你指使陶百岁去下毒的。这样苗大侠应该就会信你了。”

    梅仁适时地补上了最后一刀!

    田归农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原来是石万嗔出卖了我。”

    古人信鬼神,尤其田归农这样贪生怕死之人,他岂敢真的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