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三天洗一次澡，前天洗过澡的一家人，今天没有衣服换下来洗。

    所以，早饭过后，忙完家务的张云英就叫上张夕颜，准备上山，“妹，走，我们去摘清明菜。”

    清明菜，也就是鼠曲草。

    这个野菜，张夕颜知道。不过，张夕颜并不喜欢吃这个野菜，有点苦味。

    在这里，清明菜很少是焯水吃的，几乎都是拿来做粉粿。

    这四月份，不前不后的，可没有什么节日。

    张夕颜问道，“这不是祭节日，又不用祭祀，摘清明菜做什么？”

    关于清明菜这事，还是早上，黄婵吩咐要做的。原本，张云英以为她们两姐妹，今天是要下地挑水。

    可黄婵心疼将要给张夕颜去城里的十文钱，就叫她们两姐妹，努力干活挣钱。

    张云英解释道，“下个月，我们进城。这清明菜，可以晒干拿去卖。”

    “卖！”

    张夕颜很是吃惊，这满地都有的东西，还能卖钱？

    她问，“这野菜，还能卖？谁要？要吃，下地里，山上，可不就有了。”

    张云英解释，“城里有做清明粿卖的店家。她们，都收这些清明菜。”

    这么普遍的东西，又能挣钱，肯定很多人都会摘去卖的。想来，这钱也卖不了多少钱。

    张夕颜问，“这清明菜，价格是怎么卖的？”

    张云英说，“新鲜的，十斤一文钱。晒干的，一斤一文钱。”

    我去！

    张夕颜吃惊，“十斤才一文钱！忙活大半天，就只挣一文钱！”

    那就难怪，大家为何不去摘清明菜卖了。花这么多时间，才挣一两文钱。还不如，下地干活来得实际。

    现在四月了，山上的清明菜，长得更高，都开花了。

    两人走走停停，把看到的清明菜都给摘了。

    蹲下摘了两颗清明菜放进背篓里，张云英眼角看到张夕颜正在摘一颗老到开花，茎叶稀疏的清明菜。

    她赶紧出声，“妹，那颗老的清明菜不能要。”

    张夕颜回头看向自己走来的张云英，再看手里的清明菜，不懂就问，“为什么这不能要？”

    张云英来到身旁，给人解惑，“这老的清明菜，这茎太硬了，不易断，做清明粿，会留根在粿里的。”

    “要是老板娘她们看到有老的清明菜，那她们就不会要你带过去的清明菜。”

    张夕颜还是有些不解，问，“这都晒干了，还能看出来？”

    张云英说，“就是晒干了，更容易看出来。你这老的，一摸就是硬的，不软和。”

    听到只要发现一颗老的清明菜，就不要了。张夕颜不好意思道，“我摘了不少这老的清明菜。”

    她问，“要倒掉吗？”

    张云英往张夕颜背篓里一看，明显看到那些老到开花的清明菜。也怪她，没和张夕颜说清楚，害人摘了那么多。

    她回道，“都倒了，这可不能混了一根进去。”

    “去年，村里一个族婶试图混了一两的老清明菜进去，结果被眼尖的老板娘一眼认出。”

    “族婶不承认，还说是人老板娘给换了，在那坐着哭喊自己冤枉。”

    “老板娘最后收了清明菜，可这之后，城里卖清明粿的店，都不收族婶的清明菜。”

    这种贪财之人，张夕颜见得多了。

    只不过，她心里有些疑惑。

    她问，“你怎么知道，哪位族婶说的不是真的？”

    张云英摇头，说，“我没看到，我是听娘和村里人说的。”

    “哪位族婶，很贪小便宜。在村里，去了别人家，都会顺手拿走一些东西。”

    “要是那家不愿意，她就坐地下哭闹。不管怎么骂，就是不起来。最后人给了她，她才走。”

    张夕颜听得皱眉，说，“要换是我，才不惯着她。”

    “她要趟地上，我也躺。她要哭，我也哭。就看谁脸皮耗得下去。”

    张云英也不喜欢这样的人，听了张夕颜的话，笑道，“好，到时候，我在一旁给你喂吃喝的，气死她。”

    张夕颜笑了，两姐妹聊着天，继续往山上走。

    她们不知道，一时的玩笑话，不久后，还真的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