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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

    眼镜跑了之后,一下午都不见人影。我问他去哪里了,他也不回复。不过他最近本来就不大回复我消息,我也没当回事。

    不知道是因为中午出去吃饭没睡成午觉太困,还是下午事情比较多,到快下班的时候,我头晕沉沉的,看报表里的数字都是重影的。我努力睁大眼睛,却越来越困,最后还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梦里我看见眼镜一路狂奔,跑到了上次我们为了看那个屋顶杀人案去的那栋废楼。眼镜变成了飞毛腿,一路狂奔,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每个路口还有一个血红的箭头。

    直到那栋废楼的门口,红箭头消失了,眼镜轻轻一推那铁门就开了,那么大的一扇门却一点声响也没有。

    眼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灵活地钻了进去,那门又自己关上了。

    眼镜快速地绕到楼后,从破窗户那里跳了进去。屋子里空无一人,眼镜却开始和空气接吻,好像他对面站着个女人一样。他搂着空气,动情地湿吻。

    眼镜的舌头每伸出来一次,那屋子里的空气就像被巨蟒搅动的丛林一样,说不出的诡异。

    楼上哐啷一阵响,眼镜赶紧往楼上跑去,他一只手伸在前面,像被谁牵着,可他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

    他一口气跑到了楼顶,看着发生杀人案的那个屋顶。

    屋顶上,天空格外晴朗。蓝天白云下,能隐约看到一顶鸭舌帽,然后那帽子又变成了圆形的。

    一声凄厉的尖叫后,天突然全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了,前面是一张血红的黄布,我想伸手掀开布的一角,抬起手来,却看见眼镜从布中间的裂缝钻了过去。

    我又伸手去扒开那裂缝,却沾了一手的鲜血,裂缝里那流浪汉正往一个白色的水桶倒了一袋血糊淋啦的东西。

    他似乎发现了我们,他突然扯了一下头皮,他的脸瞬间全是血,可那脸的轮廓却变成了钟伯的样子。

    我一时分不清这是钟伯还是流浪汉,但他却一步步向我逼过来。我大喊眼镜,却看到不远处站的不是眼镜是我自己,我正抱着那个神秘女人。

    那神秘女人侧头看着我,眼神像刀子一样。我像被戳到了一样,大叫了一声。

    “肖生!”

    我一脸大汗地抬起头来,看到张老板和公司傅总正站在我的工位前。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知该怎么解释。张老板估计怕傅总问责,便虚情假意地问:“你的病好点没,如果不舒服还是先去医院看吧,不要硬撑。”

    “好。”这两天正好烟抽多了,睡觉起来嗓子就干疼得不行,声音哑得不行。

    总经理一听我那公鸭嗓,以为我真重感冒了,便和蔼可亲地说:“小肖,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吧,咱们公司最关心员工健康,身体要紧。”

    我一听能提前走,瞌睡醒了一半,忙感恩戴德地说:

    “太谢谢两位领导了,今天确实身体不舒服,我先去医院看一下。”

    张老板一脸横肉努力挤出一个慈祥地微笑:“去吧,明天可以的话,还是回来上班。”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管他呢,怎么着也骗来小半天假。可想起刚才的噩梦,我还真有点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要是真出问题,我得早做打算,毕竟我妈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了。

    想到这里,心情越发烦躁了。我决定坐地铁去医院。

    地铁里,冷气打得很低,这个点车厢里没几个人,空气终于对流起来了。在凉爽的风里,刚才梦里的事情渐渐清晰起来了。

    那只塑料白桶和那袋猪血尤为清晰,白桶、猪血、头皮、尸体………在乱如麻的碎片里,我渐渐理出一点头绪来。头皮也放在白桶里,猪内脏也放在白桶里,会不会是有人想用那桶猪血把头皮掉包拿下楼来。可为什么要用猪内脏掉包,其实给桶加个盖子也没人看得见呀?除非是有人看见什么了。

    可流浪汉神志都不清醒,怎么可能这么缜密呢?而且他还拿猪内脏捉弄我,证明他觉得那个东西只是个玩具,如果流浪汉与屋顶的谋杀案有关,那背后一定还有个心思缜密的人。如果这么简单,警察为什么不调查那个流浪汉呢…………

    河边的那个案子,我去河边的时候现场已经清理干净了,可流浪汉还出现在那里,难道是现场留下了什么证物…………

    想着想着,本来觉得理清楚的思绪又成了一堆乱麻。

    如果我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看来先得去一趟案发的屋顶,再得去一趟河边。对了,还有那天从废楼巷子里走出去的那个男人。

    我又开始头疼,感觉整个脑子快要炸掉了。还好到医院的时候,还剩当天最后一个门诊号。我屁颠颠地在医院排了2个小时的队,却被告知得先做脑部CT检查,最快只能预约到明天下午的。

    唉,看来只能硬着头皮跟张老板请假了。我正准备打个电话给张老板,却接到了胖子的电话。

    “你在哪儿?”

    “医院。”

    “到眼镜这里来,他爸妈来了,说眼镜出事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爸妈也说不清楚,就说眼镜不见了。”

    “中午不还在嘛?”

    “你快过来吧,电话里说不出清楚。”胖子急了。

    “好好,我马上。”

    我也顾不上看脑子了,打了个车急急忙忙赶回城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