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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常

    我本来还想躲路边偷听一会儿,可那刀疤保安进门没一分钟又出来了,和那工头站在门口交头接耳的。这路边连棵能藏人的树也没有,我害怕被他认出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先走了。

    回到家,岳烟正好出去了。我突发奇想,决定躺床上去睡觉。

    这会儿岳烟不在,我又刚从废楼回来,没准能在梦里见到那女鬼。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这个办法有点扯淡,但没办法呀,除了做梦我也见不着她。

    细细回想其实也不是,我记得有段时间,我出现幻觉的时候也会见到她。对,那时我还没记起小岩被杀害的事,总是在各种黑暗的角落里,看到她的侧脸。现在记忆恢复了,幻觉也消失了。

    想着和那女鬼以前在梦里纠缠的种种,我还真的困了,迷迷糊糊中慢慢跌入梦乡。

    可就在这要睡未睡之际,岳烟回来了,站在我房间门口,大声喊道:“肖生,你回来啦!”

    我被人突然吵醒,有点来火,拿枕头捂着耳朵,并不想搭理她,可她却不依不饶,把门拍得啪啪直响:

    “我知道你回来啦,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进来了!”

    我一听她要进来,想起那天她非要睡我床上的尴尬,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开门。当初认识她,可一点看不出她有这么霸道野蛮。

    “做什么?我睡觉呢。”

    她满面红光地站在门口,看样子像是一路跑回来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看我开门,开心地咧开嘴笑了,眼睛眯起来像两弯月牙。

    她硬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有些神秘地说:“诶,我今天遇到了两件奇怪的事,想跟你聊聊。”

    “什么奇怪的事?”

    我一听是怪事,就来劲了,可她却非常欠揍地卖起关子来了:“想知道啊,肖老师先帮我倒杯水吧,渴死了。”

    “那算了,我还是睡觉吧。”真是人小戏多,现在年轻女孩都这么多事的嘛?

    “诶,别走,别走。你坐着,我自己倒。开玩笑的,那么当真。”她看出来,我还因为早上的事情不太痛快,非常知趣地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玩笑脸,认真地说:“上次你不是带我去了一家收家具的店吗?”

    “嗯,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上次我去的时候那个大伯不是对我爱答不理的吗,可今天我在那个小巷子口遇到他,他居然对我挺热情的,还请我到他店里逛逛。”

    “你去了?”我还真有点诧异,因为每次不论是见到梁老师,还是岳烟,钟伯都特别不自在,连正眼看她们都不敢,总是低着头,一副厌女症的样子。

    厌女症,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废楼墙壁上的连环画一下全浮现在我眼前。不可能,不可能,钟伯那么死板的一个人,不会画那样的画,他画的画肯定跟他人一样,一板一眼,像写字一样。

    “去了,我本来就觉得他那间店挺好玩的,还是广州这种大城市………还是我们广州好,这么小的城中村里都能找到电影里的小店。”岳烟刚刚差点说漏嘴了,紧张得脸唰的一下红了。

    我不想揭穿她,觉得她隐瞒可能有自己的苦衷,便接着她的话继续聊:

    “那他跟你聊天吗?”

    “聊,他说了一大堆,又问我家在哪里,又问我家里有没有弟弟妹妹,还问我……反正就一直问,感觉像查户口的。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走的时候,他本来还要送我一尊小雕塑,说是古董,我哪能收啊,说来也是陌生人……反正,怎么说,我真的觉得很奇怪……就好像,只吃草的兔子突然要吃肉一样。”

    “你是觉得他要……占你便宜?”我错愕地看着岳烟。

    “不是不是,这伯伯不是坏人,好歹是你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想他。当然,我嘛是长得挺漂亮,挺可爱的。”她倒是夸起自己来一点不谦虚的。

    “不是………你说那意思……”嘿,这小孩真是,站她这边说话,她还倒打一耙。

    “我表达不恰当,就是……哎,我也不知道。算了算了,说不清楚。”

    不管钟伯跟岳烟聊了啥,他主动找岳烟聊天这件事本身就非常奇怪了。

    “那还有一件什么事?”

    “哦,对对,这才是大事。”她神神秘秘地凑到我面前说,“今天,在遇到钟伯之前,我还在那个巷子口遇到了一个老太太。她蹲在那个巷子口的商铺门口,反反复复地念叨,说自己的儿子失踪了。”

    岳烟这一说,我不禁想起堂萍士多店被大火烧焦的那几天,不断在店门口徘徊的老妇人。

    “她还说什么?”

    岳烟摇摇头,“钟伯来,她就走了。反正嘴里就念念叨叨这么一句。”

    难道堂萍士多店的老板真的消失了?那那天晚上,我去买烟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出事了。我越想越害怕,看来得去堂萍士多店门口蹲点了。

    我正想的出神,起身添水的岳烟一个趔趄没站稳,摇晃了一下,裤兜里的身份证掉了出来。

    我刚准备弯腰帮她捡起来,她却一巴掌拍了下来,打得我手被都红了。

    “我自己捡。”她迅速把身份证捡起来塞回了兜里,紧张地看了我一眼。

    但没用,我全看见了,她果然是广西人。

    岳烟这么一打岔,我躺回床上也睡意全无了。看来这小妮子克女鬼啊。

    我忍不住开始琢磨士多店老板的事,如果我去找他的时候,已经出了事。那会不会当时凶手就在里屋,那他一定能听到我的声音。

    可要是他真出了事,那老太太为什么不报警?

    哎,想不通,越想脑子越乱。没有一件事是理清楚了的。

    画画,酒吧,堂萍士多店……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围着三个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