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女儿
李多善跟着拉调直机的货车一起到了工地，喊来张军强他们把机器弄下来，让工地的电工接上电，再安装调试好。张军强问，“小多俊呢？早上起来不是和你一起去买机子的吗？又跑哪去浪去了？”
“他去广西见他网上谈的女朋友去了。”
“网上谈的女朋友都是骗子，他妈的还真当真了，真是一个傻逼，那我们这里谁带班？”
“我自己在工地带班。“
“哦，那你不要去办公室呀？不要联系业务呀？”
“嗯，有事我再去，没事我就自己带班，我还喊了王传喜过来也帮帮我。”
“王传喜那个家伙脾气能么杂毛，比我还杂毛能带住人，不要人都被他带跑完了。”
“我知道，就是让他给大家看看图纸，带班还是我自己来。你讲咱们现在这边的人，有几个可以看图纸的？你要是能看懂我就让你帮我了，你可照？”
“我看不懂，又没有人教我，我这一辈子只能是干活了，不要想着带班当老板的了。”
“不要那样讲，王传喜不也是文化不高吗？但是他跟着三建那帮子打图击的人，天天和他们一起学，图纸不是也会了吗？关键还在你愿不愿意学。”
“不想学，也学不会，那些会图纸的人，天天就跟大爷一样，耀武扬威的，我才不想向他们学呢。”
李多善没有再说话了，他想到了加缪说过的一句话：我们很少信任比我们好的人，宁肯避免与他们来往，相反，我们常对与我们相识、和我们有着共同弱点的人吐露心迹。我们并不希望改掉弱点，只是希望收到怜悯和鼓励。
调直机调试安装好后，李多善看了看天，阴云密布，好像要下雨了，拿起手机看了看里面的天气预报，说是这两天都有雨，而且会降温10度左右。“终于要凉快了。”李多善想着，要下雨了，不如回老家看看大宝，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回去了，不知道大宝现在有没有长高，有没有.....想到这里就拨通了老婆的手机，“喂老婆，我看这两天要下雨，我想回老家去看看丫头，可照？”
“好呀，我们两个多月没有看丫头了，我也想回去，但是我请不掉假，你回去多给老孩买点吃的，她奶奶没有钱，平时舍不得给她买，上次买的肯定都吃完了，多买几箱子牛奶，买点面包、小馒头，老孩喜欢吃小馒头。”
“嗯，我知道，可有其他的了？”
“和她奶奶讲，天热的时候不要背着她去地里面干活，种点白菜萝卜回头把老孩给热坏了，得不偿失，去年夏天我回去，那么热的天，她奶奶背着她去地里收稻，老孩给热的都什么样子，不要让她这样带小孩，还把老孩当成你们小时候带，一代这样受罪，两代这样受罪，我真想赶紧把老孩接过来，你今年包的活一定要赚到钱，赚到钱俺们就把老孩给接过来，不能再放在老家了，不然说不定就出大事了，听到了，老公？”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李多善就走到工棚里和每个房间得工人们都说了，告诉他们自己回老家去一趟。这两天有雨，要是不下雨的话，你们就干活，王传喜下午会过来。这边就临时由他安排活，郭详和张军强你们俩个协助他一下，下午发打图击的钱，有什么问题张军强你就给我打电话。“好的，你去吧，没有事，有事我肯定给你打电话，放心吧，没有事。”张军强说。“不要搁这里操事，遇到事情要冷静，要给我打电话，大家有问题要商量，不要冲动，特别是你张军强，知道吗？我信任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这边现在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我就拿你是问。”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一定不会捣蛋的。”
“好，那我就回去一下，后天应该就会回来。”
“小多俊呢？”郭详问。
“他去广西见他网上谈得女朋友去了。”
“哦，你们兄弟俩都不在这，就俺们这些人搁这，要是下雨了，俺们也回老家看看吧。”武安君说。
“你们要是想回老家去也可以呀，最好是下午把打图击得钱领到以后再走，我们兄弟俩不在你们不要担心，我买了这么多机器搁这呢，不会跑的。”
“呵呵，我们还不相信你兄弟俩吗？我就是说要是真下雨，我们也回家看看，好长时间没有回家看老婆孩子了。”武安君说。李多善知道他这是在掩饰，他的老婆早就都去世了，他的儿子儿媳妇和孙女都跑到广圳去了，回老家看谁呀？
出了工地大门，李多善想了想给王传喜发了一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回老家了，王传喜不一会回了一条短信说，好的，没事，你去吧，你那边的人我基本都熟，要是项目部安排干活我就安排他们干就行了。李多善就走到公交车站，坐上去汽车总站的公交车。
从肥城到李多善老家尚丘县城需要三个多小时，从尚丘县城还需要坐三十分钟小面包车才能到镇上，从镇上还需要不行10公里左右才可以到李多善的老家，一个位于淮河边上的极度贫穷的小村子，十年里会有九年被洪水侵害的小村子。
下午四点五十多李多善才赶到老家。老家的房子后面是一栋两层楼房，前面是两间瓦房。楼房是前几年李多善找人才建的，只是把主体工程做好了，外墙还没有粉刷，房间里面也没有装修，就是一个毛坯房子，实在是没有钱了，弟弟哥哥以及父母一分钱都没有，自己也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个样子总是还能勉强住人了。之前的茅草房子根本是没有办法住人的，一般人根本都不会想象到人居然还可以住在那样的房子里面，还没有一人高的草房子，就是几根烂木头和泥巴堆起来的，一下雨屋里面全都漏水，有村子里的人说李多善家之前的房子连猪圈都不如，确实是不如，真的是不如，现在好歹还是楼房，至少刮风下雨不漏了。
房门锁着，李多善把门推了一下，“俺妈，俺伯？”
屋里面没有应答。对面的一个老奶奶说，“哦善子你回来可是的？你伯你妈到轧花厂李曲的塑料厂里干活去了，你妈把小心灵也带去了。”
“哦，好的俺七奶，我来把门给下掉。”说着李多善就把东西放在地上，用一只手拖着门的上门，一只手扶着一个门的门边，肩膀靠在门上，一用力，一边的门就下掉了。李多善把下掉的门放在另一边的门上，拿起地上的零食进了房间。前面瓦房的门是木门所以可以下掉，但是后面的门市定制的铁门，没有办法下的掉，李多善就把东西放在前面的房间，看了看院子里有一张自行车，就拿了一袋子零食放在自行车上，把自行车推了出来，然后再把门上好，就骑上自行车往轧花厂赶去。
所谓的轧花厂实际上就是一个棉花加工厂，把收购上来的棉花进行去籽去杂质然后轧成一捆捆的棉匹的初级集体所有制的乡镇加工厂，现在早已经破产了。现在这个厂房被一个叫李曲的人承包了下来，改成了一家利用废旧塑料进行塑料颗粒加工的非法小厂。李曲原来在上海打工，听说是开赌场的，所以赚了不少钱，回到老家后他的哥哥也是尚丘县里面的一位领导就让他参加竞选村主任，李曲原本对这个芝麻官没有兴趣，一心就想让哥哥给自己找点工程或者其他的赚钱路子，当什么村主任，哪能赚几个钱，抽烟喝酒的钱都不够，而且竞选还要请村里的那些所谓的德高望重的老家伙们弛放，让他们帮自己拉票，这个还要花一笔钱。但是架不住亲哥哥用手指头点着他的脑袋大骂，说他就是鼠目寸光的家伙，要求他必须参加，否则以后什么事情都不会帮他。于是他就参加了竞选，而且毫无悬念的就当选了。当选以后哥哥就给他对接了这个塑料颗粒加工厂，这种厂在发达地区早就不允许生存了，因为生产加工这种塑料颗粒对于环境污染特别大，特别是产生的废水是有剧毒的。但是这种塑料颗粒的价格又特贵，如果能够生产几乎可以达到10倍的利润，甚至更高。于是李曲就通过哥哥的介绍把这个破产的轧花厂给租了下来，开了这个废品塑料颗粒加工厂，当然对外的称呼是，“李氏农业生产合作社”。
因为这个轧花厂靠淮河边上，位置及其偏僻，不是本地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这里，再加上李曲做人也还不错，所以这个塑料颗粒加工厂建立了好几年一直都没有受到任何查出。
李多善把自行车停在轧花厂的院子里面，厂里的气味非常的难闻，就算李多善这样经常在工地呆着的人都感到头晕恶心想吐，一想到自己的丫头才三岁还不到，就每天让老头老娘带着到这里，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有几个穿着胶鞋和戴着皮手套的人正在往一台塑料加工机器里面投放各种各样的塑料垃圾，另一边则有几个人在机器的出口拿着蛇皮口袋在接生产出来的塑料颗粒。机器轰隆隆的声音很大，冒着巨大的黑烟，但是没有一个人带口罩。
“俺伯俺妈，心灵呢？”李多善走到机器跟前大声的喊道。
“哦，善子你怎么回来了？心灵搁在那边的厨屋里玩呢，我给她买的好多吃的让她在那个屋里面吃呢，没有事，她一个听话的很，一会下班我就带她回家了。”
李多善看到母亲的脸上都被黑灰完全遮住了，只有两个眼睛还是亮的。
他走到母亲所指的厨房的屋子里，一个裙子上都是污垢的、头发乱糟糟、脸上都是黑灰的小女孩正对着一个板凳上的零食发呆，她的腿上被一根布搓成的绳子拴在桌子的一个腿上。李多善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这就是自己的女儿，一个九个月大就被她的亲生父母放在老家的孩子，现在还不到三岁，就要每天被拴在屋子里一个人呆在这个成年人都受不了的地方，这到底是怎样的让人心痛，自己读的书有什么作用？
李多善慢慢的走到女儿的面前，“宝宝，我是爸爸，可认得了？我这有好吃的小馒头，你可吃？”
女儿惊恐的看着自己，慢慢的后退了几步，突然大声的哭了起来，“奶奶，我要奶奶，奶奶.....”
“他去广西见他网上谈的女朋友去了。”
“网上谈的女朋友都是骗子，他妈的还真当真了，真是一个傻逼，那我们这里谁带班？”
“我自己在工地带班。“
“哦，那你不要去办公室呀？不要联系业务呀？”
“嗯，有事我再去，没事我就自己带班，我还喊了王传喜过来也帮帮我。”
“王传喜那个家伙脾气能么杂毛，比我还杂毛能带住人，不要人都被他带跑完了。”
“我知道，就是让他给大家看看图纸，带班还是我自己来。你讲咱们现在这边的人，有几个可以看图纸的？你要是能看懂我就让你帮我了，你可照？”
“我看不懂，又没有人教我，我这一辈子只能是干活了，不要想着带班当老板的了。”
“不要那样讲，王传喜不也是文化不高吗？但是他跟着三建那帮子打图击的人，天天和他们一起学，图纸不是也会了吗？关键还在你愿不愿意学。”
“不想学，也学不会，那些会图纸的人，天天就跟大爷一样，耀武扬威的，我才不想向他们学呢。”
李多善没有再说话了，他想到了加缪说过的一句话：我们很少信任比我们好的人，宁肯避免与他们来往，相反，我们常对与我们相识、和我们有着共同弱点的人吐露心迹。我们并不希望改掉弱点，只是希望收到怜悯和鼓励。
调直机调试安装好后，李多善看了看天，阴云密布，好像要下雨了，拿起手机看了看里面的天气预报，说是这两天都有雨，而且会降温10度左右。“终于要凉快了。”李多善想着，要下雨了，不如回老家看看大宝，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回去了，不知道大宝现在有没有长高，有没有.....想到这里就拨通了老婆的手机，“喂老婆，我看这两天要下雨，我想回老家去看看丫头，可照？”
“好呀，我们两个多月没有看丫头了，我也想回去，但是我请不掉假，你回去多给老孩买点吃的，她奶奶没有钱，平时舍不得给她买，上次买的肯定都吃完了，多买几箱子牛奶，买点面包、小馒头，老孩喜欢吃小馒头。”
“嗯，我知道，可有其他的了？”
“和她奶奶讲，天热的时候不要背着她去地里面干活，种点白菜萝卜回头把老孩给热坏了，得不偿失，去年夏天我回去，那么热的天，她奶奶背着她去地里收稻，老孩给热的都什么样子，不要让她这样带小孩，还把老孩当成你们小时候带，一代这样受罪，两代这样受罪，我真想赶紧把老孩接过来，你今年包的活一定要赚到钱，赚到钱俺们就把老孩给接过来，不能再放在老家了，不然说不定就出大事了，听到了，老公？”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李多善就走到工棚里和每个房间得工人们都说了，告诉他们自己回老家去一趟。这两天有雨，要是不下雨的话，你们就干活，王传喜下午会过来。这边就临时由他安排活，郭详和张军强你们俩个协助他一下，下午发打图击的钱，有什么问题张军强你就给我打电话。“好的，你去吧，没有事，有事我肯定给你打电话，放心吧，没有事。”张军强说。“不要搁这里操事，遇到事情要冷静，要给我打电话，大家有问题要商量，不要冲动，特别是你张军强，知道吗？我信任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这边现在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我就拿你是问。”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一定不会捣蛋的。”
“好，那我就回去一下，后天应该就会回来。”
“小多俊呢？”郭详问。
“他去广西见他网上谈得女朋友去了。”
“哦，你们兄弟俩都不在这，就俺们这些人搁这，要是下雨了，俺们也回老家看看吧。”武安君说。
“你们要是想回老家去也可以呀，最好是下午把打图击得钱领到以后再走，我们兄弟俩不在你们不要担心，我买了这么多机器搁这呢，不会跑的。”
“呵呵，我们还不相信你兄弟俩吗？我就是说要是真下雨，我们也回家看看，好长时间没有回家看老婆孩子了。”武安君说。李多善知道他这是在掩饰，他的老婆早就都去世了，他的儿子儿媳妇和孙女都跑到广圳去了，回老家看谁呀？
出了工地大门，李多善想了想给王传喜发了一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回老家了，王传喜不一会回了一条短信说，好的，没事，你去吧，你那边的人我基本都熟，要是项目部安排干活我就安排他们干就行了。李多善就走到公交车站，坐上去汽车总站的公交车。
从肥城到李多善老家尚丘县城需要三个多小时，从尚丘县城还需要坐三十分钟小面包车才能到镇上，从镇上还需要不行10公里左右才可以到李多善的老家，一个位于淮河边上的极度贫穷的小村子，十年里会有九年被洪水侵害的小村子。
下午四点五十多李多善才赶到老家。老家的房子后面是一栋两层楼房，前面是两间瓦房。楼房是前几年李多善找人才建的，只是把主体工程做好了，外墙还没有粉刷，房间里面也没有装修，就是一个毛坯房子，实在是没有钱了，弟弟哥哥以及父母一分钱都没有，自己也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个样子总是还能勉强住人了。之前的茅草房子根本是没有办法住人的，一般人根本都不会想象到人居然还可以住在那样的房子里面，还没有一人高的草房子，就是几根烂木头和泥巴堆起来的，一下雨屋里面全都漏水，有村子里的人说李多善家之前的房子连猪圈都不如，确实是不如，真的是不如，现在好歹还是楼房，至少刮风下雨不漏了。
房门锁着，李多善把门推了一下，“俺妈，俺伯？”
屋里面没有应答。对面的一个老奶奶说，“哦善子你回来可是的？你伯你妈到轧花厂李曲的塑料厂里干活去了，你妈把小心灵也带去了。”
“哦，好的俺七奶，我来把门给下掉。”说着李多善就把东西放在地上，用一只手拖着门的上门，一只手扶着一个门的门边，肩膀靠在门上，一用力，一边的门就下掉了。李多善把下掉的门放在另一边的门上，拿起地上的零食进了房间。前面瓦房的门是木门所以可以下掉，但是后面的门市定制的铁门，没有办法下的掉，李多善就把东西放在前面的房间，看了看院子里有一张自行车，就拿了一袋子零食放在自行车上，把自行车推了出来，然后再把门上好，就骑上自行车往轧花厂赶去。
所谓的轧花厂实际上就是一个棉花加工厂，把收购上来的棉花进行去籽去杂质然后轧成一捆捆的棉匹的初级集体所有制的乡镇加工厂，现在早已经破产了。现在这个厂房被一个叫李曲的人承包了下来，改成了一家利用废旧塑料进行塑料颗粒加工的非法小厂。李曲原来在上海打工，听说是开赌场的，所以赚了不少钱，回到老家后他的哥哥也是尚丘县里面的一位领导就让他参加竞选村主任，李曲原本对这个芝麻官没有兴趣，一心就想让哥哥给自己找点工程或者其他的赚钱路子，当什么村主任，哪能赚几个钱，抽烟喝酒的钱都不够，而且竞选还要请村里的那些所谓的德高望重的老家伙们弛放，让他们帮自己拉票，这个还要花一笔钱。但是架不住亲哥哥用手指头点着他的脑袋大骂，说他就是鼠目寸光的家伙，要求他必须参加，否则以后什么事情都不会帮他。于是他就参加了竞选，而且毫无悬念的就当选了。当选以后哥哥就给他对接了这个塑料颗粒加工厂，这种厂在发达地区早就不允许生存了，因为生产加工这种塑料颗粒对于环境污染特别大，特别是产生的废水是有剧毒的。但是这种塑料颗粒的价格又特贵，如果能够生产几乎可以达到10倍的利润，甚至更高。于是李曲就通过哥哥的介绍把这个破产的轧花厂给租了下来，开了这个废品塑料颗粒加工厂，当然对外的称呼是，“李氏农业生产合作社”。
因为这个轧花厂靠淮河边上，位置及其偏僻，不是本地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这里，再加上李曲做人也还不错，所以这个塑料颗粒加工厂建立了好几年一直都没有受到任何查出。
李多善把自行车停在轧花厂的院子里面，厂里的气味非常的难闻，就算李多善这样经常在工地呆着的人都感到头晕恶心想吐，一想到自己的丫头才三岁还不到，就每天让老头老娘带着到这里，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有几个穿着胶鞋和戴着皮手套的人正在往一台塑料加工机器里面投放各种各样的塑料垃圾，另一边则有几个人在机器的出口拿着蛇皮口袋在接生产出来的塑料颗粒。机器轰隆隆的声音很大，冒着巨大的黑烟，但是没有一个人带口罩。
“俺伯俺妈，心灵呢？”李多善走到机器跟前大声的喊道。
“哦，善子你怎么回来了？心灵搁在那边的厨屋里玩呢，我给她买的好多吃的让她在那个屋里面吃呢，没有事，她一个听话的很，一会下班我就带她回家了。”
李多善看到母亲的脸上都被黑灰完全遮住了，只有两个眼睛还是亮的。
他走到母亲所指的厨房的屋子里，一个裙子上都是污垢的、头发乱糟糟、脸上都是黑灰的小女孩正对着一个板凳上的零食发呆，她的腿上被一根布搓成的绳子拴在桌子的一个腿上。李多善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这就是自己的女儿，一个九个月大就被她的亲生父母放在老家的孩子，现在还不到三岁，就要每天被拴在屋子里一个人呆在这个成年人都受不了的地方，这到底是怎样的让人心痛，自己读的书有什么作用？
李多善慢慢的走到女儿的面前，“宝宝，我是爸爸，可认得了？我这有好吃的小馒头，你可吃？”
女儿惊恐的看着自己，慢慢的后退了几步，突然大声的哭了起来，“奶奶，我要奶奶，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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