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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共进早餐

    卢森的这一番话,显然远远超出了斯毕克的意料之外。

    而斯毕克接下来的反应,也同样让卢森很是意外。

    只听这位前哥布林魔剑士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先生,难道您是反抗军的成员吗?”

    “反抗军?不,我并没有加入过这种组织。”

    不光没有加入,他甚至从未听说过这个名词。

    不过,在进行否认的同时,卢森也从斯毕克的脑海里读取到了一些关于“反抗军”的信息。

    实际上,斯毕克对于所谓“反抗军”的了解,也非常有限。他只是模糊地知道,在奥林姆王国境内,存在着一个这样的组织。

    这个组织虽然是由人类成立并领导的,但主要宗旨却是为王国境内的魔族奴隶争取平等的人权。

    “看起来,这好像是一股反对奥林姆王国政权的武装力量!我或许可以设法同他们进行一些接触,然后试着搭桥牵线、拉拢他们,让他们成为我们塔尔洛王国魔王军的助力!”

    意识到自己保卫塔尔洛王国和魔王城的任务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可能的进展和线索,卢森不禁感到一阵兴奋。

    他本打算找个理由支开斯毕克,使用魔法便签,将有关“反抗军”的情况报告给特蕾西娅,但转念间,他又想起了母亲在把魔法便签交托给自己时的嘱咐:

    “尽量只用它传递重要且确切的情报。”

    关于“反抗军”的线索虽然十分重要,但真实性却暂时还无法保证。反复斟酌之后,卢森还是决定不要操之过急,等自己掌握了更切实的情况后,再进行汇报。

    结束了这番思考后,卢森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面前的斯毕克身上,问道:

    “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反抗军的人?”

    “呃……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因为感觉您的立场和他们有些相似。”斯毕克解释道。

    卢森略一点头,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而是说道: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咱们最好还是提前达成一个共识:虽然我并不把你当成奴隶、你也完全没必要像把我当作主人来侍奉,但是,这仅限于咱俩私下之间。在公共场合或其他外人的面前,我希望你还是能扮演一个普通奴隶的角色。这是为了防止外人也像你刚才那样,对我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解。”

    “这是当然,”斯毕克说道,“就算您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他也很明白,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下,人类与魔族之间过于和谐的关系,是非常引人注目,且招人怀疑的。

    二人谈话间,窗外天色已白。忙碌了一夜的卢森望着逐渐熙攘起来的街道和街边开张营业的店铺,突然感到肚子有些空瘪。

    于是,他将斯毕克留在房间里,自己走出旅馆,来到街上,花费了30铜币,在邻街的一间小餐厅里外带了两份黄油煎饼和两例玉米奶油浓汤,而后回到房间里,与斯毕克分而食之。

    咬了一口黄油煎饼,卢森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同样是煎饼,这家小餐厅里所售卖的,不论在味道还是口感上,都和特蕾西娅所烹饪出来的相去甚远,完全打破了卢森对这种食物素来抱有的良好印象。

    可望向斯毕克时,卢森却有些意外地发现,他正一口煎饼一口汤,吃得格外香甜。看起来,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如此美味的食物。

    目睹此景,卢森不禁感到有些心酸。因为他清楚,年轻时,斯毕克也曾是位出类拔萃、自视甚高的精英剑士。可多年的奴隶生活,已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他的性格和价值观。

    过去,在面对卢森这样刚成年的人类青年时,斯毕克很可能会不无轻蔑地认为,这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可如今,尽管被告知了可以抛开奴隶的身份,可在同卢森交谈时,他还是会不自禁地使用尊称。

    吃完早饭,卢森将垃圾收拾进桶,并顺手将斯毕克之前一直戴着的手铐和钥匙也一起丢了进去。

    斯毕克在一旁默默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先生。”

    “怎么了?”

    “您之前好像问起过我的名字……呃……我名叫斯毕克。”

    虽然早已知道了对方的姓名,但卢森还是作出一副有些意外的样子,微笑道:

    “啊,你提醒了我,我也还没正式介绍过自己——我的名字叫卢森。”

    斯毕克点了点头,沉默半晌,才道:

    “卢森先生,我想冒昧地请问一句——您是打算去从事什么危险的活动吗?为什么会需要得到我的保护?”

    卢森想了想,回答道:

    “不,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商人,除非有极为可观的利润,否则不会主动去冒险。我之所以找你帮忙,只是在防范可能会找上门来的风险——我担心自己可能在不经意间,惹上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对方的身份,您有什么头绪吗?”斯毕克问。

    “嗯……目前还不是很确定。但我想,对方应该是个滥用违禁魔法的歹徒。”

    斯毕克语调略显沉重地说道:

    “好吧,我会尽力保护好您的安全。可我也必须提醒您一句,虽然您给我配了一把很不错的武器,但我现在的实力,终究是大不如前了。您最好……不要对我抱有太高的期望。”

    斯毕克所说的情况,卢森其实心里早就有数。在沦为奴隶的这些年间,魔法和剑技上的生疏,以及堪忧的身体健康状况,无疑都会令一名魔剑士的战斗能力大打折扣。

    不过卢森觉得,有这样一位“保镖”在身边“护驾”,对自己来说其实就已足够。

    一方面,假若遇到斯毕克无法应付的敌人,那么黑市上可以买到的其他“保镖”多半也对付不来;另一方面,自己还有“死亡回避”这项权能的加护,纵使遇到强敌,也不至于有性命之虞。

    稍事休整之后,卢森到盥洗室里洗了把脸,试图冲掉昨夜未眠的困倦。而后,他回到房间里,对斯毕克说道:

    “走吧,到了该出门转转的时候了。”

    “卢森先生,请问咱们……这是要去做什么?”斯毕克问道。

    卢森眼神略显狡黠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寻找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