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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拿命还击

    狂傲的阿巴迪亚受到了重创,狂傲的心受到了重大打击,在飞机上气急败坏地放声大骂,却又不得不重新考虑新一轮的攻击计划。

    鲁卡斯见迟迟无法登船,也是气急败坏,可他不敢把怒火洒向阿巴迪亚,离埃克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恨不得自己直接降落到乘风5号的甲板上,但这也只是狗急跳墙时的疯狂想法,也就在他踌躇不已的时候,埃克的电话不期而来,他唯唯诺诺地向埃克汇报了战况,埃克瞪着双眼怒吼道:“我提供给你们的武器难道就对付不了手无寸铁的中国人?”

    鲁卡斯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他为了赢得埃克长期而有力的支持,他只能陪着笑:“埃克先生,这边的情况有些复杂了,我们收买的人做事非常不力,耽误了太多时间,但我现在还需要他,所以不能得罪他。”

    “该死的,他难道不知道时间对我们非常重要吗?要是中国人的援兵一到,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回来。”埃克恶狠狠的样子像一头狼,鲁卡斯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孔,但从他的声音也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无比愤怒,喃喃地说道:“我会再催促阿巴迪亚,尽快……”

    “好了,想活命的话就不要让我失望,我可不想把自己折腾进去,你们好自为之吧。”

    鲁卡斯回头看了一眼另一架直升飞机,眼里浮现出一丝阴云,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恨不得自己开着飞机向乘风5号撞下来。

    海浪仍然一阵接着一阵的翻滚,整个海面风起云涌。

    海盗驾驶着快艇停在离乘风5号大约两百米的距离观察着船上的动静,而且还不时的鸣枪恐吓。

    陈景东让所有的船员都躲在舱里不许上甲板,自己却小心翼翼地摸近船舷,想近距离的观察海盗的情况,却不料一颗子弹从他耳边掠过,他甚至能感觉到子弹擦过耳边时留下的风声。他慢慢地靠近船舷,却发现了致命的一幕:海盗已经靠近右舷,而且正打算把铁梯挂上船舷。

    “糟糕!”陈景东大惊失色,情势已经非常紧急,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如果这些武装海盗登上甲板,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海盗手里有枪,而且铁梯不轻,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解开梯子,他不得不迅速退了回去,对船员们说明了情况,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胡宗义随后说道:“千万不能让海盗登船,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脱开铁梯,走,我跟你出去解开梯子。”

    陈景东一愣,却拒绝了,胡宗义大义凛然地说道:“你是大副,我是政委,要是子弹真不长眼睛,那我俩就一起走。”

    陈景东曾为军人,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考验罢了,但他不能让大家做无畏的牺牲,胡宗义年纪大了,反应和力量都不够,所以他不能让政委跟着自己冒险,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大副,我跟你去!”

    刘旺清走了出来,陈景东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看过刘旺清打球时的那股子狠劲和力量,知道刘旺清适合和他一起做这件事,于是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冲上了甲板。

    两人顾不上眼前黑洞洞的枪口,迎着海盗的子弹和随时可能倒下的危险冲上了甲板,来到船舷边,奋力抬起重重的铁梯,正要抛下的时候,突然无数的子弹射了过来,为了躲避子弹,刘旺清手上一松,忙抱头蹲了下去。

    在掩体处的其他船员全都为他俩捏了把汗,纷纷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打气。

    陈景东也只好放弃,躲在船舷后大声喊道:“准备好,咱们再来,听我的命令,我们一起行动。”

    刘旺清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但这个年轻人骨子里有一股永不放弃的精神,他握紧拳头和陈景东碰了碰,正打算起身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从背后冲了上来,来者是黄杰,他一把按住刘旺清:“你快回去,这儿很危险,我来帮大副。”

    刘旺清和陈景东同时愣住,萧勇诚也看到了黄杰的身影,却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行,我不回去!”刘旺清大声回绝,黄杰焦急地喊道:“没时间了,快回去,大副,开始吧。”然后不顾劝阻,起身抓住了铁梯,在陈景东的帮助下,抓起铁梯扔了下去,正要爬上铁梯的海盗都傻眼了,愤怒之极,又开始向甲板上开火,陈景东猛地压下了黄杰,回头冲船员们喊道:“兄弟们,拼了,把你们刚刚做好的土疙瘩丢出去,让这些王八蛋再尝尝咱们的厉害。”

    船员们冲上甲板,随即奋力投掷燃烧弹和火把,并用水龙猛烈扫射海盗,快艇上的海盗受到猛烈的攻击,一时间没了方向感,只是朝天放空枪,然后狼狈逃窜,退到了船员们无法攻击的位置。

    “他娘的王八羔子,老子以为你们有多能耐呢?兄弟们,看到没有,这叫老虎不发威,龟儿子以为我们都是病猫,咋样,现在尝到厉害了吧?”陈景东和船员们乐开了怀,又拉着黄杰,兴高采烈地说道,“兄弟,干的不错,如果没有你,那些王八蛋也没这么快就撤退,等事儿完了我给你请功。”

    黄杰真诚地笑道:“这是我该做的,哪里还敢邀功啊。”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政委一眼,胡宗义冲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曹林军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低估了海盗的实力,此时就像进入一张网里了似的,想走走不了,想打也打不了,就更别说帮乘风5号了。如此复杂的境况让他左右为难,但看到乘风5号再一次打退海盗的进攻时,他的心就稍微放宽了,这样以来又给他腾出了时间。

    阿巴迪亚却几乎发疯,他的速战速决计划在中国船员的反抗下受到了严重挫折,所以他变成了一只疯狗,本来一开始只想牵制护航舰,为另外的海盗登上乘风5号赢得时间,但他此时决定改变主意,打算干掉护航舰,然后全力去攻占乘风5号。

    乾嘉坤再次来电询问情况,萧勇诚照实相告:“虽然已经第二次击退了海盗,但这还没有结束,这股海盗还会发动新一轮攻击。”

    乾嘉坤之前得知消息后一直守在电台前,此时听了萧勇诚的话,表情硬朗地说道:“老萧啊,我代表公司上下感谢你为此而做出的努力,我们都相信,只要你不倒下,不放弃,海盗就永远无法占领我们的乘风5号。”

    “董事长,我向你保证过,只要我萧勇诚还活着,就一定不会再让我的船员受到任何伤害,也一定会带着乘风5号归来!”萧勇诚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就像间歇性平静的海面。

    “好,这批国宝是我们国家的财富,在海外飘荡了很多年,现在终于走在回家的路上了,老萧啊,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你不是只为了自己的荣誉和所有船员而战斗,你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帮咱们国家保住这批珍贵的文物……”乾嘉坤眼里装满了激动的笑容,但他的心脏在颤抖,他知道这一仗会是多么辛苦,但无论怎样,他这个董事长都不会放弃最后胜利的希望,又说道,“老朋友,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萧勇诚在心底重复着这句话,信心十足地说道:“对,董事长你说的对,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有我的船员,有您和公司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船员们有些累了,很多人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想入非非,疲惫不堪。

    “兄弟,你怕吗?”朱勇个子不高,但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不知道丢了多少燃烧弹,坐在他身边的刘旺清讪笑道:“当然怕,怎么能不害怕?”

    朱勇靠在那里,仰着脑袋:“你已经是第二次遇到海盗了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在战斗中……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你不幸死了,你会后悔参加这次航程吗?”

    “其实我不止一次这样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会后悔参加这趟航程吗?”刘旺清摇头道,“不会,我真实地告诉你,我不后悔,如果后悔的话,经历了第一次的惊恐遭遇,我也就不会继续想当一名海员了。”

    “我只是担心我年迈的父母,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

    刘旺清何尝不是,家里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在等待他平安回去,他脸上仍然露着微笑:“放心吧,好人一生平安,我们都不会有事的,那些海盗其实比我们更加害怕,这不已经被打退了好几次吗?他们敢再回来的话,我们一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朱勇沉吟了一下,笑着说道:“你刚才真勇敢,虽然你还是一名实习船员,而我是一个有很多年经验的船员,但我从你身上发现了很多优点。”

    “我是船长树立的先进典型嘛!”刘旺清开起了玩笑,然后却陷入沉思,战斗还未停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不知道,默默地问自己:“我们会打退海盗,赢得战斗的胜利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海盗退回去观望的间隙,海面一下子安静了许多,船员们仿佛听到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他们明白短暂的安静过后会是怎样的喧嚣,那些喧嚣让每个人悸动不安,但所有人眼里都充满了刚毅的颜色。

    “兄弟们,趁着刚才的一点时刻,我来说两句啊。”萧勇诚出现在大家面前,“刚才董事长来电了,董事长让我向大家问好,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等待我们胜利的消息,所以我们不是在独自战斗,还有很多支持我们的朋友,还有我们的家人。这股海盗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很快又会发动新一轮攻击,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共同抗敌,一定会成为这场战斗的胜利者。我说过,我带你们出来,就要带你们安全回去,现在我把这句话改变一下,我不会带你们回去,你们要靠自己的努力打败海盗,自己活着回去,在还没有消灭海盗之前,你们谁也没有倒下的权利!”

    安静,就像陷入地狱般阴森的安静,虽然人人都在向往天堂,但天堂和地狱的距离仅一瞬之间,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的归宿,人人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祈祷胜利尽快降临。

    在不远处的海面,快艇上的海盗正对乘风5号指手画脚,指指点点,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偶尔还大声地叫喊。

    萧勇诚放下望远镜,沉思片刻,转身对陈景东说道:“景东,咱们的弹药还充足吗?”

    陈景东回头扫视了一眼船员们:“这些土疙瘩想要多少有多少,原材料嘛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萧勇诚缓缓地点了点头:“兄弟们,新一轮战斗就要打响了,都振作精神,景东,你再安排人手多准备一些土疙瘩,想当年,毛主席就带领全中国人民用土疙瘩打跑了日本人,把蒋介石赶到了台湾,现在我们也要让那些王八蛋再尝尝小米加步枪的滋味。”

    “这哪里是小米加步枪,要真有步枪,以我陈景东的枪法,早就一枪一个全干掉了。”

    萧勇诚想起此前陈景东申请过要给远洋航行的货轮配枪,但被公司拒绝了,此时有些懊恼地说道:“要是船上配备了枪支,我们也不会如此被动了,这次回去之后,我会在退休前做最后一次提议,希望公司可以接受我的意见。”

    护航舰累得够呛,这地对空和空对地的效果完全不一样,只见子弹在空中飞舞,枪炮声不绝于耳,可是结果却差强人意。

    曹林军不止一次和海盗交手,但却是第一次面对如此狡猾的对手,而且这股海盗的装备非常精良,具备先进的电子对抗水平,能精确躲避,也能准确打击,这让曹林军非常头痛,他盯着海盗的军舰观看了很久,却被搞得头昏脑胀,一晃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可是仍然寸步难行,怔了良久,对着对讲机说道:“请汇报一下伤亡情况。”

    “报告舰长,暂无任何伤亡。”

    曹林军如释重负,长长的吐了口气,把憋在胸膛里的那股子浊气全都排放了出去,扯着喉咙喊道:“全体听令,全力攻击海盗军舰,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敌人顽固火力点。”

    一颗颗炮弹落到海里,溅起了无数浪花,浪花又落到舰上,然后随着舰体的颤抖而滑落。

    枪炮声突然加剧,乘风5号上的全体人员都紧张的抬起了头,陈景东正在注视着远处海盗船的动向,此时不禁捏紧拳头,兴奋地喊道:“太好了,咱们的战士们终于发威了,王八蛋该吓得屁滚尿流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胡宗义连声问道,陈景东指着护航舰的方向说道:“政委,你快看啦,咱们的海军开始发威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赶来救援我们。”

    胡宗义面色迟疑,陈景东挥手道:“兄弟们,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被耗费下去了,一旦天黑,我们会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所以一定要在海盗下一次的攻击中粉碎他们的阴谋,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大副,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对,我们都听你的……”

    陈景东眼前浮现出当年跟他在战场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丝莫名的感动填满了心底,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深沉的说道:“兄弟们,虽然我比你们都年长,但在心里,我们都是好兄弟,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虽然前面可能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火坑,但我们也要往下跳,即使明知道是死路,为了大多数人的生还,为了乘风5号可以顺利返航,我们必须跳下去,我明白生命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弥足珍贵的,但是在这一刻,我的命已经交给了你们,只要我还有最后一口气,就绝对不能让乘风5号落入海盗之手。”

    “兄弟们,决战到底!”黄杰慷慨激扬的喊出这句更加振奋人心的话语,船员们纷纷呐喊起来:“决战到底,决战到底……”

    萧勇诚眼圈红了,心里一阵激动却扯动了伤口,但他丝毫不介意,嘴唇颤抖起来,却说不出一个字,所有的话语都写在了脸上。他坐在驾驶舱,目视着不远处海盗模糊的身影,心如火燎。海盗还在指指点点,萧勇诚用对讲机说道:“看来海盗最疯狂地攻击要开始了,全体人员做好准备,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