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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血与火的较量

    陈景东的誓师动员大会明显起了作用,船员们开始摩拳擦掌,准备迎敌。

    萧勇诚松开拳头的时候,才发现手心里都是汗水,就在此时,他发现海盗把自己的兵力分成了两路,三艘快艇突然加速,呈一字型编队向乘风5号逼近。他顿感不妙,还没明白海盗的用意,快艇就已经到了眼前,而且上面的人影也清晰可见。

    “船长,海盗快艇快要追上来了,可是我们已经是最快速度,根本甩不掉……”

    萧勇诚双眼之间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在猜测很多种可能会出现的后果,但唯有一种后果最令他害怕,那就是鱼死网破,忍不住恼火地嘀咕了一声:“这群疯子!”

    “老萧同志,嘀咕什么呢?”

    萧勇诚听见有人叫他名字的时候,又有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紧接着便看到了陈景东的脸,陈景东的脸色反而没有先前那么沉重了,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我们的士兵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萧勇诚微微一愣,却沉重地叹息道:“我宁愿战斗永远都不会打响。”

    “但是敌人已在眼前,战斗已经迫在眉睫,我们已经退无可退。”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真的不希望我的船员受到任何伤害……”萧勇诚说这话时显得有些气力不够,但紧接着紧握双拳,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热流,但之前被子弹伤害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捂住痛楚的位置,一字一句地说道,“景东,请答应我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不希望看到我的船员再有任何闪失。”

    陈景东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道:“老萧,你放心吧,别想太多了,这次不会了,一定不会有人离开我们……”

    萧勇诚却摇头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有战争就会有牺牲,但我只希望你可以尽全力保护每一个年轻的生命,如果一定要有人受伤,一定要有人死亡,我宁愿这个人是我自己!”

    陈景东无言以对,内心有一种无法名状的情愫,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尖利的枪声划破长空,让所有人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心跳瞬间加速,血脉开始扩张。

    “天哪,是枪声,打起来了,真打起来了!”

    “别出去,海盗手里有枪!”

    船员们听到枪声的时候全都屏住了呼吸,好像生怕子弹会落到自己身上。当子弹射向护航舰时,曹林军下达了还击的命令,一时间枪炮声大作,如雨点般在海面上形成了一道道密集的火力网。

    火焰映照在萧勇诚的眼珠上,让他的眼睛看上去也好像正在燃烧。

    “兵分两路,好计划!”陈景东看穿了海盗的阴谋,回头对萧勇诚说道,“老萧,这股海盗训练有素,绝非以前那些乌合之众,看来有戏看了。”

    萧勇诚也看出了端倪,凝重地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许上甲板。”

    “你是想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护航舰吗?”陈景东摇头道,“这股海盗绝非等闲之辈,你看清楚没有,他们现在分成了两路,大部队去纠缠护航舰,只派了小股人马来攻击我们,真是聪明的办法。”

    萧勇诚能看不明白吗?可是他不想船员们去跟全副武装的海盗对抗,如果护航舰能击退海盗,那是再好不过了,但他听了陈景东一番话,只好收敛了自己的小心思,继而说道:“你和轮机长带领全船其他船员立刻到甲板狙击海盗,这一次一定不能让海盗登船!”

    “好,那你守住驾驶舱,坐镇指挥!”陈景东收到命令,转身跑出。

    此时,枪炮声已经把大海煮沸,曹林军率领舰上的官兵向海盗发起攻击,但是效果很不明显,海盗利用自己小而快,而且有空中火力支援的优势,一次又一次向护航舰发起进攻,但若即若离,令曹林军非常恼火,眼看着另外的快艇就要追上乘风5号了,他联系上了萧勇诚:“我们受到了海盗的纠缠,根本无法向你们施加援手,这股海盗非常狡猾,看来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抢劫……”

    这句话提醒了萧勇诚,想起船上装载的特殊货物,心脏不禁咯噔一下掉入了深渊。

    “船长,我知道你们有保密规定,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必须告诉我实情,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了解情况,实施反击。”曹林军心平气和的语气让萧勇诚听上去却倍感压力,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是一批文物,我们从英国运回来的国宝。”

    “文物?”曹林军听到这个词语时大吃一惊,脑子里浮现出无数种非常奇怪的想法,根据经验,再加上这股海盗的阵势,他猜测海盗此次行动估计与这批文物有密切关系。

    萧勇诚见对方半天不吱声,脑子也转到了这个点上,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海盗是为了文物?”

    “对,非常有这个可能,而且八九不离十,还有啊,我估计这股海盗的行动有人支持,他们不仅仅只是为了钱,而是这一船的文物。”曹林军想了想又说道,“好了船长,先就这样吧,我这边会尽力摆脱纠缠,然后来支援你,你那边放心干吧,海盗绝对不敢冲甲板开枪,他们担心破坏船上的文物,所以只要阻拦海盗登船,只要海盗没能控制船,我们就有机会反击。”

    萧勇诚记住了曹林军的话,通话一结束,立马让人通知陈景东,要他组织船员全力阻止海盗登船。

    陈景东站在船舷,目睹着三艘快艇像阵风似的从左前方冲过来,眼看就要到达近前,他紧咬着牙关,回头大声喊道:“准备家伙,准备战斗!”

    船员们拿着水龙头和自制的燃烧弹躲藏在甲板的各个角落,一个个圆瞪着双眼,等待着一触即发的战斗。

    刘旺清脑子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可是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和上一次的经历完全一样,不同的是他现在有了经验,虽然很紧张,但绝对不哆嗦,只要大副一声令下,他手中的水龙头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喷射出去。他不经意地向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有个船员脸上全是汗水,而且脸色非常难看,还显得特别苍白,于是低声说道:“呆会儿只要听到大副的命令,你就把燃烧弹点燃了丢出去,丢在海盗身上最好了,别紧张,我都经历过了,一会儿那些家伙一定会被烧成猪头。”

    对方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萧勇诚的声音在广播中骤然响起:“兄弟们,战斗就要打响了,但是你们不要害怕,我们这么多人,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我们按照平常的防海盗演习的部署,就肯定能阻止海盗登船,你们要记住我的话,我不会再丢下我的任何一个兄弟,如果今天非要有人死,那一定不是你们!”

    黄杰听见外面的枪炮声早已急不可耐,又听见船上的广播,便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嚎叫了几声,但没人理会,只好用劲踢门,当他累得趴下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往铁门撞去,却没想到撞在一个人身上,抬眼一看只见是胡宗义,顿时傻眼。

    胡宗义抓住他的胳膊,表情严肃地说道:“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早就呆不住了,现在我们遇到了海盗,战斗已经打响,全船的船员也正在全力阻止海盗登船,你看着吧,是想继续呆在这儿还是想怎么着?”

    黄杰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要出去,我要和兄弟们一起对抗海盗!”

    胡宗义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这可是在没通知船长的情况下私自做主放你出来,也是想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黄杰重重地点头道:“谢谢您的信任,我不会让您失望!”当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时,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但他走到大家中间拿起了几颗燃烧弹,大伙儿才明白了所以,纷纷冲他露出了笑容,他大声说道:“我现在还是船上的二副,虽然我之前犯过错,但请大家再相信我一次,保护乘风5号,保护大家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黄二副,欢迎你回来!”胡宗义的话让凝重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些,就在此时,陈景东下令还击的命令传来,燃烧弹拖着长长的尾巴飞了出去,巨大的水流一股脑儿地冲向了海盗,但是海盗手里有枪,大伙儿又不敢太靠近甲板,只得远远的还击,效果不甚理想。

    陈景东已经能看清楚海盗的脸,这股海盗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他们试探着进攻了几次,吸引了不少火力,也弄清楚了对手手中的土制武器,这时候纷纷挥舞着武器叫嚣着往前冲。

    突然就起风了,海浪一股一股的卷来,萧勇诚陈景东见状不禁大叫了一声:“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龟儿子,都下海喂王八去吧!”

    由于左舷上风,涌浪较大,根本不利海盗登轮,快艇上的海盗见状便快速转向船尾。在驾驶台指挥作战的萧勇诚居高临下,将海盗船的动态看得清清楚楚,立即用对讲机通知大伙儿到船尾。

    陈景东命令甲板上的船员迅速赶到船尾,做好迎战准备。两分钟后,海盗向右舷靠拢,在离船舷大约三十几米的位置时开始鸣枪开火,准备强行攻船。陈景东下令船员即刻趴下,不给海盗留有开枪的射击角度,并采取左、右满舵不停大幅度全速转向,使海盗船难以靠近船体。

    曹林军通过望远镜把海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情势异常紧急,但是他毫无办法,海盗利用海空的交叉火力向护航舰发动进攻,护航舰像被狗咬住了似的,根本无法挣脱半步。

    曹林军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情势非常紧急,但他不急不躁,一丝不苟地组织战士们阻拦海盗的攻击,他在等一个机会,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把海盗一股脑儿全部干掉。

    躲在直升飞机上的阿巴迪亚正在坐山观虎斗,他要慢慢的戏弄乘风5号,还有那个中国船长,他要看着乘风5号被困死。但就在此时,另一架直升飞机上的鲁卡斯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我们没有时间再折腾下去了。”

    “不急,好戏才刚刚开场,我还没看够呢,你没看见那些中国军人都快被我们给拖死了吗?”阿巴迪亚疯狂大笑,鲁卡斯却不满地说道:“不行,我了解这些中国人,他们非常难缠,最好还是迅速结束战斗。”其实真实的原因是埃克刚才又来了电话,催问这边的情况。

    阿巴迪亚冷笑道:“你只负责收货,别的事我负责。”

    “但你不要忘记了,我才是你的主人,是我雇佣你的。”鲁卡斯的口气非常重,阿巴迪亚也勃然大怒,大骂起来:“去死吧,你这头该死的猪,你给我听好了,我没有主人,如果你敢再废话,小心我把你丢进海里。”

    鲁卡斯不敢得罪这位臭名昭著的海盗头子,因为他还有求于他。

    “总之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登船。”阿巴迪亚切断了通话,又命令手下向护航舰发动新一轮攻击,当看到护航舰在大海中央狼狈打转的情景时,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狂傲的大笑,然后又命令直升飞机飞到了乘风5号头顶,俯瞰着甲板上的中国船员,对正在强攻的海盗命令道:“时间差不多了,不用再等了,迅速登船。”

    “那些中国人太可恶了,他们正在全力阻止我们登船,而且我们的两个人受伤了。”

    阿巴迪亚当然看清了这一切,不过他是海盗,做任何事都是不择手段的,要不是为了保护船上的货物不被损坏,他早就直接把炸弹扔到甲板上去了,想到这里,决定给那些船员一些颜色看看,于是抬起了手中的狙击步枪,可就在这时,船员们全都躲藏到船舱去了。

    “该死。”阿巴迪亚收起了枪,大声命令道:“你们手里的武器可不是玩具,如果再无法登船,那就杀几个人,看看这些中国人还敢不敢反抗。”为了达到目的,这个魔鬼再也忍不住了。

    当直升飞机离开的时候,快艇上的海盗开始急得哇哇乱叫,那场面简直滑稽之极,萧勇诚看见这一幕,对船员们打气道:“看见了吗?海盗被我们逼急了,狗急了也会跳墙,只要他们一乱,我们胜算的机会就越大。”

    收到强攻命令的海盗端起霰弹枪对着船尾的船员狂射,试图通过射杀吓住船员,但是船员根本不管海盗这一套,而且越战越勇,先前的畏惧早就被抛弃到了脑后,当海盗小艇再一次接近船舷时,船长下令开始反击,陈景东利用事先准备好的活动挡板和空油桶为掩体,冒着被子弹击中的危险,冲在最前面,不断地向海盗投掷火把、汽油弹和煤油弹以及石灰粉,这些原始的武器虽然不及海盗手中的枪炮,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比枪炮更起作用,火焰落到海面还在燃烧,加上石灰粉的作用,快艇上的海盗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只好又逃了回去。

    船员们沸腾了,纷纷激动得欢呼起来。

    萧勇诚对船员们的权利反抗表示诚挚的感谢,但他知道这股海盗不会因此而罢休,等他们修整之后,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的进攻。

    “兄弟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战斗还没结束,同志仍需努力。”陈景东非常冷静,不像那些年轻人一样欢呼雀跃,反而泼起了冷水,“我们之前准备的火把和汽油弹快要打光了,赶紧准备吧,海盗随时都可能再回来。”

    船员们开始制作武器,但不远处的护航舰正在对抗海盗的攻击,曹林军全力指挥战士们迎战,虽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但他相信这一仗不可能输,因为他已经摸清楚了海盗的套路:海盗的真正目的不在于跟他发生正面冲突,只是想阻止他营救乘风5号。

    海面上的三艘快艇已经被击沉一艘,另外两艘不敢跟得太近,只是远远的向护航舰开枪,基本上成了摆设,最可恨的就是那艘小型战舰,正因为小,所以在海上行动时很灵活,尤其是躲避炮弹的时候很快。

    曹林军死死地盯着海盗的战舰,在想怎样才能干掉它的时候,从头顶的直升飞机上射出来无数颗子弹,他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乘风5号的情况,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接通了萧勇诚:“船长,干得好,你们再坚持一会儿,只要阻止海盗登船,为我赢得时间,等我干掉海盗的战舰就来帮你。”

    萧勇诚不知道还能阻拦多久,但嘴上却说道:“放心吧,我这儿的兄弟们可不是吃素的,我们已经成功阻止了海盗的第一次登船,等那些王八蛋再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让他们再尝尝尿裤子的滋味。”

    曹林军眼睛一热,他没想到那些船员居然有如此大的勇气直面全副武装的海盗,结束通话,拿起对讲机大声命令道:“给我狠狠地打,就让这片海域成为海盗的坟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