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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草原五部的神秘人

    那下人来报时,二夫人对徐子衿遭遇山匪一事很惊讶。

    “什么?遇见山匪了?在路上?”

    “是!”

    徐木晚倒是淡定。

    “没想到夫人下手竟然如此狠辣,连未及笄的小女郎都不放过。”

    “咱们怕是被夫人当枪使了,没想到这村妇竟有此等卑劣心思,想把罪名加在我们二房头上。若是子衿出了什么事,主公第一个找我们说话。”

    “那二姑娘现今如何了?”

    “来报的说,昨日碰巧见谢将军路过此地,拔刀相助,现在二姑娘已经无事,正在去庄子的路上了,谢将军还一路护送呢!”

    徐木晚听到这却坐不住了。

    “什么!谢将军救了她?”

    二夫人见徐木晚有些失态,轻咳一声提醒她。徐木晚这才故作镇定。

    “你先下去吧。”

    “是。”

    待那下人下去时,徐木晚才说出心里话来。

    “昨日雅集,我亲眼瞧见天月相辉楼的宾客单子上有谢将军的名字,怎的他没去雅集,竟是去了那里!还救了她!”徐木晚脸上已然挂不住醋意。

    “想来应谢将军是军务在身,赶巧碰上了。”二夫人道。

    “阿母,你不知道,前几天,我随冯麟去校场,看见谢将军与二姑娘交往甚密。我怕,谢将军对她有心思。”

    见着徐木晚对谢峥如此上心,二夫人也想问问女儿的心思,想为她提前谋划。

    “晚儿,我瞧你对谢将军的心思甚深,你可是认定他了?”

    “阿母,我今生,非谢将军不嫁。”

    “也好,你若如此认定,那阿母必为你好生筹谋一番,我晚儿天生丽质,在这元京城的世家女郎里,我晚儿也是叫的上名号的,曾经雅集上一首春山晚名动京城,任是元京的多少好郎君都惦记着。配他谢峥也是绰绰有余。谢将军也算是陛下跟前的红人,陛下又是他亲舅父,家室显赫,又有赫赫战功傍身,父母早亡,你若嫁过去,也不会吃什么婆媳之苦。”

    二夫人抚着徐木晚的鬓发慈爱的说道。

    “阿母,你真疼我。”徐木晚冲着二夫人撒了个娇。

    “傻孩子,我和你爹爹就你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不疼你疼谁啊。好在现下子衿那丫头已经被送去庄子上了,我让那庄头好好照顾她。趁着主公没归家,此事须要速速解决,最好等你与那谢将军的亲事定下来,她再回来,到时候木已成舟,她也就威胁不到你了。”

    此时,主屋这边听闻徐子衿被山匪刺杀一事,却显得十分镇定。

    “我给那御者地图,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走了那条路!就是可惜,半路杀出个谢峥,救了她。不然,再见到的,恐怕就是她的尸首!”徐嫣道。

    “这小蹄子,竟然敢骗我,要不是我去冯夫人那拜府,她告诉我此事不会受太多责罚,我还真要给那小蹄子骗了!你做的好,吓唬吓唬她也是好的,让她知道我的手段。免得以后她再回来,不好管教!”

    “是了,母亲,不过我没明白,冯夫人拿着花红的礼物给我们,可是什么意思?”徐嫣问道。

    潘莲枝得意道。

    “哼,还不是为着二房的晚丫头,那丫头心气儿高,眼睛长在了脑袋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嫁给天王老子,竟连冯麟也看不上,亏的她还与麟儿青梅竹马的,麟儿又对她钟情多年,冯夫人多次与你二叔母提亲,可惜她说什么也不肯提此事,想来也是晚丫头的意思。她叫我过去,就是想让我去二房门里说说好话。”

    “原来如此,可是晚姐姐确实才貌出众,那冯麟不过是一武将,也没多大的官,虽然咱两家家世门第是登对的,但我也总觉得晚姐姐能嫁到高门里去。”

    徐嫣向来是对徐木晚有些眼红的,她见着徐木晚发育良好,身材高高瘦瘦的,长了张鹅蛋脸,水灵灵的大眼睛,肤若凝脂,举止言谈皆是大家风范,又文采斐然,母亲家世又好,不由得羡慕她。

    “你懂什么,满元京的夫人,也就冯夫人能与我说几句了!我同她也算的上是闺中密友,什么事都同她讲!也算是一门依靠,她儿子喜欢晚儿,我要是能将这门亲事说和,我与她之间交情不就更深了,况且她父亲是三朝元老!家世何等尊贵,嫁给冯家也是下嫁了,如今她愿意肯同我多说几句,亲事若是成了,想来她也愿意在那群贵妇人圈里说我几声好话的!”

    徐嫣这才明白,原来母亲是为着让人宣扬名声才去讨好冯夫人,她托着脸蛋,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长的又没徐木晚那般美,头脑又没徐子衿那样聪慧,自己又将有怎样的未来呢?

    “母亲,你也多为我谋算谋算!再几年,我也及笄了,可是这满元京的女郎们,都比我高上一头,上次徐子衿又让我在众人面前出糗,想来明浚公子,也不会喜欢我。”徐嫣委屈道。

    潘莲枝这才明白女儿的心思。

    “莫不是…你喜欢崔明浚?”

    徐嫣一时红了脸。

    “母亲!这满元京里,有几个女郎不喜欢明浚公子呀,他温文尔雅,又才华横溢,女儿也想能嫁与这样的儿郎!”徐嫣耳朵也通红。

    “嫣儿阿,不是我说你!明浚虽好,但你也要知道自身不足,先不说子衿那小蹄子,你就连冯夫人家那三姑冯媛都比不上!媛丫头虽然无晚丫头那样有才华,但到底是端庄秀丽的,看起来就贤惠,她可比你好嫁多了!你也多去同她玩,多学学她,别一天这么粗放,不成样子。”

    徐嫣一听母亲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心里难免难过,手指不停的扣着帕子上的绣。

    “知道了。”

    天色将晚,太阳西沉,月牙儿高挂。谢峥及徐子衿的一队车马已经来到客栈前歇脚。

    “姑娘,到了。”

    团圆轻轻的唤醒睡着的徐子衿。她睡眼惺忪的下了车,见天色已经发青,有些担心起来。谢峥见她面色不好,特来让她安心。

    “你别担心,今晚,我会让兵士守在这,等明日天亮,再把你送到庄子上。”

    徐子衿心里惊奇,她没多说一句,只不过皱了眉头,他就已经猜出自己的心思。此人真是可怕。

    “谢将军,你怎知我在担心?我不过是因为太阳下山了,山里风大,体感太冷所致的。”

    谢峥见她嘴硬,不禁一笑。便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徐子衿的身上。而吴屈见状比划了个手势,令众将士都背过去避开此景。

    谢峥就站在徐子衿的对面,亲手为她系上了披风,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小女郎的心思深,谢某哪里知道,不过这山里确实风大,披上就不冷了。”

    徐子衿见到谢峥如此作为,不禁拉住了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继续。可谢峥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别动,你出门出的急,没带衣物,若真冻坏了,我没办法和你父亲交代。”徐子衿见谢峥温柔仔细的为她系着披风,心中更加疑惑,这还是谢峥吗?百万人屠?铁面阎王?不像,真不像。

    “你…你今日究竟怎么了…”

    徐子衿摸了摸谢峥的脑门,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烧坏了脑子。却被谢峥抓住了细白的胳膊。

    “怎么?二姑娘觉得很诧异?这只是我的一面罢了,不足为奇,你听别人说,估计还有我的另一面,可我不止这些,你若想看,我可以慢慢给你看。”谢峥道。

    “谁想看了!我不过是怕你生病,烧坏了脑子。”徐子衿又羞又气,转身便离开,进了客栈内。上了楼。

    谢峥派吴屈将一切打理好后,便只身骑着惊帆离开了。

    徐子衿透着窗看到这一切。

    “诶?谢将军怎么走了?”团圆道。

    “他走就走呗,干嘛非要他在这守着。”

    “奴是觉得,这山匪一事,可把奴吓到够呛,谢将军在,心里踏实许多。”

    徐子衿脸上变了颜色,其实她也是心慌,这客栈是几个重镇的交汇处,什么人都有,徐子衿难免心里打鼓。

    “不过也是,谢将军的黑风营在呢,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姑娘今晚可以安睡了。”团圆边收拾床榻边说。

    行了一天的车马,徐子衿的肚子已然咕咕的见了起来,团圆耳朵尖,听到,不禁心疼徐子衿。

    “姑娘肚子饿了?这二夫人真是的!姑娘行程这样远,她什么都不给带,害的姑娘饿了肚子。我这就下去问问店家,看看有没有吃食能给姑娘垫垫肚子的!”

    徐子衿确实饿的不行,便让团圆下去问。她一个人梳洗,忽而听到身后窗户被吹动。

    徐子衿回了头,见外头的树枝摇晃着,想来应该是风太大,吹的窗棂晃动。徐子衿又去把别的窗户都关上。

    “这天变得倒是快,这一会乌云就上来了,恐怕要下一场大雨。”

    徐子衿转身去卸钗环,却见铜镜里出现张男人的脸!

    那张脸,五官深邃,极具外域色彩,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头发是黛色的卷。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房间里?”徐子衿拿着钗的尖锐处对着男人。

    “中州的小女郎都这样标志,难怪大汗要我来中州。”

    “你到底是谁?若是不出去,我便喊了!”

    “呵,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外面的黑风营,是来保护你的,我若是此刻动手,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那男人倒是清醒。

    “既如此,你又为何来我处?是何目的?”

    “我若说,是看中了小女郎的美貌呢?”那男人戏谑的说道。

    “你不是中州人,你是草原人,看你穿着打扮,可是草原第五部的内官?”

    徐子衿一说出来,倒是将那人惊讶到。

    “没想到,小女郎竟然这样聪慧,不过你怎样确定,我是第五部的人呢?”

    “草原十六部,以神兽排列信仰神,你身着大蟒之服,而草原又因被中州钳制,第五部王公贵族不能使用龙服,故以大蟒为替。”

    “哈哈哈哈,小女郎倒是懂得不少,看来也出身不凡呐!我的确是第五部的人,谢峥与你是何关系?他竟然肯将黑风营守在这里,要知道,谢峥此人,爱兵如命,若是寻常人出门,必不用黑风营护送。难不成,你是个郡主?”男人问道。

    “我并非郡主,谢将军虽爱兵如命,但更爱民如命,我与谢将军虽无甚交情,但我遇险境,他仍能拔刀相助,说明他是位好将军。”徐子衿想极力摆脱她与谢峥相识的关系,避免落下别人的话柄,更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此人挟持自己,逼迫谢峥。

    “当真没什么关系?我看不见得吧?小女郎倒是机敏,以为说此就能脱开与谢峥的关系,但我可不信,谢峥为人我是知道的,战场上如阎王一般,但对你,我看倒是十分用心。怕不是,你是他的心上人?”

    徐子衿心中一惊,恐怕方才在院子里,谢峥为她系披风,被此人看到了,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此人居心不良,捏着她的话柄来威胁她可怎么办?想来谢峥也是莽撞,今日做此些事,让徐子衿觉得十分失态。

    “什么心上人!我告诉你,你再不出去,我一喊,黑风营能让你即刻人头落地!还不出去!”

    此刻团圆进来。

    “姑娘…我瞧厨房就剩了些面汤,你看要不要吃…阿!!!!”

    团圆看见有个男人在房间里,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

    “你可莫喊!不然,我就杀了你家女郎。”

    那男人亮出匕首来,将徐子衿挟持住。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想要做什么?”徐子衿知道他来自草原,定是目的不纯,想来也定是和朝廷有关。

    “小女郎,我今日不过是来探探虚实,你告诉谢峥,草原和中州的过节,才刚刚开始,他打赢了胜仗没什么,来日,我也定要他尝尝,他黑风营全数死在战场里的滋味。”

    那人身手敏捷,说完便跳后窗而逃,顺着房顶逃出了客栈外,进了林子。

    徐子衿心有余悸,吓出了一身冷汗。团圆这才发现,刚才那男人匕首抵在了徐子衿的脖颈上,现在已经划破了皮肤,出了血。

    “姑娘!你没事吧!这人是谁!竟然敢在黑风营的眼皮子底下闯进来,还伤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