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忘情塔内
顺利通过了擂台考验，四人并肩而立，看着传说中的忘情塔。
而此时其他的试炼者之中，进度最快的朱放一行人都还未绕出迷雾花园，尚有百多米的直线距离，其余人更是连过半的都没有。
……
“刚才的铜偶，攻防之中都有暗劲运行，你们都清除一下，别留下后患。”封寰宇提醒道。
“封哥哥，我们来的时候都准备了玄丝软甲，暗劲透不过的。”韩烟在一旁温柔的回答。
“……”
厉害，直接消除了一大隐患，封寰宇无言以对。
玄丝软甲是用蚕类或者蛛类妖兽的丝线为主材料鞣制而成，专为抵御物理伤害而生。
最初是为了应付枪械类热武器和机关暗器的偷袭研制的，对物理力量防御极佳，但是对真气和元素的防御力一般，不如金属或兽皮甲胄。
铜偶身上的暗劲并不算强大，先天级别的玄丝软甲可以轻松抵御，她们绝对用的起。
诸葛晴偷笑不已，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公孙颖则有些心事重重，毫无反应，若在平时，她是一定会出言嘲讽的，今天的事情让她颇受打击。
但是以封寰宇对她的了解，并无大碍，这妹子心性坚韧的很，只是平日里被保护的太好了，没受过什么挫折，相信她很快就能调节过来。
训练她的半个多月，封寰宇每天都会打击她，每次用不了多久就又是斗志满满的一条好汉，抗击打能力很不错。
……
“行了，咱们进去吧。”
封寰宇招呼一声率先走上前去，三人紧随其后。
刚到近前，就见塔门自动开启。
几人向内望去，只见一层的内部空间很是宽敞，干净整洁简朴大气，右侧有个通往上层的楼梯。
贴着墙壁的位置零星的摆放着几个铜偶，有点类似于艺术品展览厅一般，造型殊异、别有意味，只是整体略显空荡。
铜偶二号也在其中，身体盘坐以手支头似疲倦之状，右臂上盈余留下的伤痕和气息依然清晰。
不过封寰宇也可以明显的察觉出，它已经修复了不少。
然而。
众人迈步走入门中之后，才发现其中的奥妙。
眼前已然模样大变，感知能力似乎被放大了数倍，闭上双眼能轻松察觉到身边到处都是各种武道意志，剑意、刀意、枪意、拳意……
数目繁多种类齐全，类似于前面的兵器丛林，这里就应该是武道意志的海洋。
身边的武道意志如同海中的鱼儿一般在肆意畅游，偶尔还有些似乎对几人颇有兴趣，围着几人旋转。
感知之下，原本空旷的塔内都显得有些拥挤了。
“行了，解散吧，武道意志没有强弱之分，尽量选择适合自己的，炼化起来成功率高一些，要是失败在这步就太可惜了。”封寰宇对三人说道。
然后几人各自分开，追随感觉去寻找适合自己的武道意志。
武道意志如同法师的元素属性，每个法师对不同元素的亲和度都不同，自然武者对于不同武道意志的悟性也有差异，这个着实难说。
未必你喜欢用剑，你就适合练剑。
也许你心向光明，可你的属性偏偏是黑暗。
如果你喜欢的恰巧是你拥有的，那将是天大的幸运。
至于像关麟一样万般武道全知全能，或者安琪和夜倾天一般掌控世界原力，能返还各种元素。
那是要遭天谴的天赋。
……
封寰宇修炼武道的时间并不长，并未明确要选择什么，甚至他连自己擅长什么兵器都不甚清楚，于是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细心感悟着身边游荡的武道意志，选择什么对他而言不算问题，实在不行就随便吧，看哪个顺眼就是哪个。
适不适合不重要，大不了用战神印记直接镇压炼化，他不觉得有什么武道意志能抗衡战神传承印记，如果规则和时间允许，全部带走也不是问题。
然而正在他闲逛之际，冥冥之中却在心里升起一个念头，有个声音在召唤他。
封寰宇略加思索立刻决定前去看看。
能在武尊道场行此事的，除了道场的创造者关麟，就是管理者李衍，无论是谁的手笔，肯定是没有危险的。
寻着心中的召唤，封寰宇拾级而上一直走到忘情塔的第七层。
随着楼层升高，内部的面积越来越小，但是整体风格一般无二。
第七层的空间不大只有百来平米左右，内中十分空旷，没有铜偶，甚至也没有武道意志存在，而正中心的位置，有一人背对楼梯盘坐在地。
封寰宇定睛看去，此人身穿黑色练功服，虽是盘坐在地依然可以看出身材魁梧体格健硕，头颅低垂双臂抬在胸前微微抖动，似乎是手上拿着东西，但不知在做些什么。
听见封寰宇上楼的声音，此人将双手里的东西都交到左手，然后右手一撑地面站起，缓缓转过身来。
却见这人身高与自己相仿，身材却更加健壮，左手拿着一把小刀和一个雕刻了一半的木头。
封寰宇看向他的容貌。
不对。
这不是人。
封寰宇仔细观察后立刻发现了异常，面前的这个并不是真人，也是个傀儡人偶，身体看似为玉质，晶莹温润，且与人体色泽极为相似。
这玉偶雕琢极为精美，须发齐全，纤毫毕现，而且穿着练功服，让人难以分辨真伪，认真观瞧才能发现它并无生机，构造上与生人仍有差距。
“小子，你叫封寰宇是吧？刚才我听见那个诸葛家的小姑娘是这么叫你的。”玉偶开口问道，而且人性化的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满意封寰宇的打量。
这个人偶竟然讲话了，而且脸上还带有表情，言语之间唇角微动。
“是，呃…你…这…”
封寰宇惊愕万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如果是个机器人，按着编订好的程序说话是很正常的事，但这个人偶明显是有自己独立的意志甚至智慧，这就很稀奇了。
“哈哈……不用奇怪，我是关麟的部分神念附着在他雕琢的灵玉人偶上形成的，是这个小世界的界灵，察觉到你身上带着李衍院长的信物，所以才召唤你前来，随便聊聊的。”人偶爽朗的说道。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召唤来能做什么？
当然是开小灶的。
封寰宇闻言长鞠一躬道：“拜见师叔。”
问好是肯定有必要的，这玉偶既然是武尊关麟的分身，拥有他的记忆和情感，实则等同于本人。
分身如何，便是泥塑菩萨、木雕神像，亦不可有失礼数。
……
古书上记载有一种秘法，名为分神转世意念化生，言有大神通、大智慧、大毅力者，将至轮回，可以分化部分元神附着灵物以为分身，留有生前记忆智慧实与本人无异，以传播道统，静等来生，然此法施展极难、损耗颇巨，且会折损阴德及来世福缘，极少见人施展。
以关麟的心性气魄，自然不是为了给来生留点遗产，固而只是以自身小世界为基础构建了武尊道场空间秘境，分化元神融入灵玉人偶以为界灵，镇压操控传道授业，以免一生苦修万般武学无人继承，而成青囊遗恨。
……
“喔！原来你是李衍兄长的弟子。”关麟玉偶语气略显惊奇。
右手轻轻抬起，掌心正对着封寰宇，光华流转。
一股浩然的力量传来，封寰宇只觉得紫府轻震，一道凝实的锤影自眉心飞出，落在玉偶手中，玉偶的手掌轻握锤意，如拿实体，仔细的观瞧着。
片刻后，玉偶满意的点点头道：“九霄锤意，不错，这必是兄长的亲弟子，不过你这锤意不够凝练，怕是来的取巧。”
封寰宇如实回答道：“师叔慧眼，我历练九霄幻境时生了锤意种子萌芽，得来却有取巧之处。”
关麟笑道：“无妨，九霄秘境我知道，有此收获却也应当，千锤百炼之下，辛苦凭什么白受。”
这话听着舒坦，世上本就没有白受的辛苦。
当然封寰宇不能这么附和，虽然道理是这样的。
“我也只一直相信这点，天道酬勤吗。”
“当然机缘和抉择也是很重要的。”关麟忽然说道。
这话有些深意。
“还请师叔教导。”封寰宇思索之后诚恳的问道。
“既然如此，你说说你的缺陷吧，在我看来，决定人的最终成就的不是优点，而是不足，高手对决，你差在哪里，就输在哪里，你的缺点是什么？”关麟也是十分诚恳的回复。
“这我还不知道。”封寰宇摇摇头。
“那简单，你和我比试一下就知道了。”关麟立刻回答道。
“怎么打？”封寰宇问道。
“对战同境界的我，你赢了我就教你。”关麟正色道。
……
我要打得过同境界的你，还用你教？
开玩笑嘛？
“好。”封寰宇虽然心有疑虑还是同意了。
即便是武尊关麟，封寰宇也不觉得自己会输，战神是不会失败的。
玉偶左手一挥，手中的杂物飞到了角落，身体一阵抖动。
噼啪之声响起，气息波动，力量稳定之后比之封寰宇强出一大截。
“师叔，同境界比试，你禁魔就过分了吧？”封寰宇撇撇嘴道。
“确实，差点忘了，你不是纯粹的武修，我不能占你便宜。”关麟的玉偶点头称是。
关麟右手滑动，忘情塔七层法则变换，元素重新活跃起来，
封寰宇瞬间如同鱼入大海虎归山林，一切都好起来了。
雷、火、风、金和空间几种元素的隔阂完全消失，元素灌注身体，状态达到巅峰。
“师叔，我就先出手了。”
封寰宇晴喝一声，身体后退手掌平推，火莲盛开，十几朵烈火红莲接连飞向关麟的玉偶分身。
武尊威名赫赫，封寰宇自然不敢小觑，直接先下手为强。
玉偶毫不在意，握拳直击，刚劲的拳风席卷而出，火莲瞬间消散，如同吹灭蜡烛一般轻松简单。
顺手拍灭火莲之后，玉偶脚步滑动身体飞速接近封寰宇，在身后留下了一串残影。
封寰宇自然没指望烈火红莲能对玉偶造成什么威胁，这项法术终究不以伤害见长，而是胜在精巧细腻，用来卸力和滞敌却是十分合适。
催动体内风雷之力，封寰宇速度暴涨，没有任何技巧和身法，就是凭借单纯的速度划过一条弧线，和玉偶交换了位置，保持着原本的距离。
这真的不是怂。
与武者近身战斗本身就不理智，而与武尊近身战斗，那就是脑残了。
关麟这种古武修炼者不同于一般武者，虽然没有真气的加持，但是他对于力量的操控可谓是出神入化无与伦比，任何部位任何姿势都可以发力和卸力。
封寰宇在之前和铜偶对战之时，已经在铜偶的身上已经察觉到了，即便是自己攻击铜偶，也会有一股力道反弹给自己，可想而知铜偶拥有的能力，在关麟的玉偶分身上只会更强。
没理由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既然拥有射程和速度的优势，必须要利用好了。
火焰、雷电、风刃不断地被封寰宇凝聚，然后在被玉偶轻描淡写的击碎，十分钟过去，玉偶根本没有碰到封寰宇一下。
这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很少有武者追不上法师的情况，但是封寰宇就是做到了这点，他不是纯粹的法师身体素质极佳，而且有本就长于速度的风雷元素加成。
所以他的绝对速度着实恐怖，同境界下，也许因为灵巧的原因，他抓不到的人很多，但能追到他的人肯定没有。
玉偶虽然只是关麟的分身，但是在武尊道场里与关麟本体无异，心性和意识无可挑剔，虽然一直被封寰宇放风筝，依旧神色淡然，章法节奏丝毫不乱。
有意无意之下，封寰宇逐渐被玉偶引导着退向塔的一个角落，显然是准备压缩封寰宇的活动空间。
这点心思自然不可能瞒过拥有战神传承经验的封寰宇，烈火红莲全力发动，一朵直径一米大小的火莲悄然成型，层次分明娇艳欲滴，丝毫不显灼热，赫然已经有了小成之境。
玉偶宛若真人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凝重之色，这朵火莲对他已然有了威胁，止住身形扎稳马步，依旧还是一拳。
玉偶在之前的交锋中，劲力随心而发根本不需要如此的蓄力动作，所以这一拳，不简单！
刺啦！
拳头和火莲接触，这次不再像之前风吹蜡烛一般无声无息，而是发出了如同烈火烹油般的声响，拳风和火焰相互消磨，两个呼吸的时间后，完全抵消。
此时封寰宇已然从角落里脱身，又回到了场地的中央位置，只是气息却有些波动，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消耗也是不小。
玉偶击破火莲后，依旧面向角落并未转身。
而封寰宇却突然心生警兆，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而面前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封寰宇从不怀疑自己的感觉，于是立刻运转了御灵术。
精神感知之下，面前的情景有了一丝不同。
无形的刀意露出了踪迹，三道一尺长的无形刀意成品字形飞向自己，封寰宇毫不迟疑，三朵火莲生成分别撞向三道刀意，同时身体迅速后退。
火莲自然不可能挡住刀意，但是令封寰宇没想到的是，两者如同阳光透过玻璃一样，秋毫无犯，刀意势头不减，继续前行。
刀意是武道意志，不是力量也不是能量而是意识，自然不能用普通方法来抵御。
封寰宇虽然拥有了锤意，但是从未尝试过直接以锤意来进行攻击，也从没见识过这种套路，险些中招。
万幸他向来谨慎，及时后退拉开了距离，尚有喘息之机。
心念转动。
九霄锤意凝成，九道无形的锤意砸向三道刀意，当先一道立刻被四道锤意抵消，随后左边的刀意也被四道锤意抵消，最后一道锤意撞向右面的最后一道刀意的左侧，封寰宇的身体也立刻向左闪避。
咻！
最后一道刀意微微偏斜，擦着封寰宇右肩头飞过，衣衫毫发无伤，但是却隐隐渗出一丝血色。
刀意，只伤有灵性的存在。
封寰宇丝毫没有在意肩上的伤，目光紧盯着玉偶毫无波澜，伤口并不深，也不疼痛，因为避开了要害，虽是被刀意所伤，其实也算不得不严重。
有低头查看的功夫，以他的身体素质估计都愈合了。
与其关心伤口，倒不如注意关麟的玉偶分身的动向重要。
然而，玉偶并没有进一步动作，缓缓转过身后，微微一笑。
“好了，就这样吧，你过关了。”
封寰宇不解道：“就这样。”
关麟道：“嗯，再打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了，比斗吗！胜负就在一瞬间，杀招没中，第二次再用就更没效果了，你小子滑溜的紧，我确实也拿你没什么办法。”
“那就多谢师叔高抬贵手了。”封寰宇接受了这个答案。
“不用，这是你应得的。”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客气客气而已。”
……
关麟大笑道：“哈哈…你小子，不错，我喜欢，比你老师另外几个弟子强多了，对我脾气。”
封寰宇微笑道：“师叔过奖了。”
真人级别的纯粹古武者，到底性格上还是莽夫。
关麟摇摇头道：“这是真话，李衍兄长先前的几个弟子太正派了，姜轩温文尔雅，叶清沉稳内敛，安娜高贵圣洁，和我这个武夫不是一路人啊！在我面前客气的让人难受。”
“偏偏你小子，看着有礼有节，可处事直来直往，动手分毫不让，骄傲自信处处争锋，这才像个武者的样子，武者嘛！嘴里爱说承让没关系，但是，前提是得把刀架在对手脖子上再说。”
这番言语十分有道理，不过，想来真正与关麟脾气相投的，是战神印记中刑天遗留的气息，封寰宇的性格不可避免的被战神印记给影响了。
尤其是武尊道场和关麟的气场莫名的与刑天相合，引动了封寰宇的情绪。
但是封寰宇却无暇思考这些，他听到关麟说的几个名字后，心中猛然一震。
叶清，夜倾天，光暗，阴阳，熊猫，魔尊，魔神……
有意思！
……
“你小子想什么呢？”封寰宇的失神立刻被关麟捕捉到了。
封寰宇定了定心思道：“在想这几位师兄的故事，有点…”
“喔，怎么了？”关麟有些奇怪的问道，竞似对这些一无所知。
这处空间与外界隔绝，他与李衍一内一外，却似咫尺天涯，并无音信往来，对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全然无知。
虽然每隔十余年就会有试炼者进入此地，但是，其他人如何能见到关麟的玉偶分身。
“姜轩师兄根基被毁，已然离世，叶清师兄离开鼎天，统领魔域而后不知所踪，安娜师姐传说去探索宇宙，也杳无音讯。”封寰宇简洁的回答道。
关麟面色深沉，低声道：“你详细说说。”
“是，”
…………
封寰宇将自己所知晓的关于三人的事情详细告诉关麟，这个过程关麟只是默默的听着，并无任何表情，事实上能让一位真人失色的事情并不多。
“唉！”听完封寰宇的讲述，关麟一声长叹。
心中却十分无奈，如果他在人间，至少能保护姜轩，可惜啊！
本身他最初就是李衍的护卫出身，守护鼎天未来继承人是职责所在。
而现在…
随后关麟语重心长的道：“事情终究过去了，你平日里也要多加小心，虽说按规矩不会有真人对你出手，但各方势力对我们怀有敌意的太多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袭杀、诱惑和各种明暗手段多的是，一旦你离开鼎天必然是层出不穷。”
封寰宇点点头：“是，弟子明白，也早有预料。”
关麟道：“那就好，这一路的考验加上刚才的交手，我对你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你的速度很快，但身法却没什么技巧，我传你一门身法吧，不过先要告诉你，身法这个东西只是个辅助，对实力的提升没有武道意志来的明显。”
封寰宇赶紧道：“没关系，我会再去挑选一门武道意志的，师叔不用客气。”
关麟一愣，疑惑道：“……那身法你…”
“身法不是我和您切磋的奖励吗？”封寰宇‘天真’的问道。
“…”
关麟无语的摇摇头，抬手一指，一个光点飞入封寰宇眉心，而后开口说道。
“武道意志这个东西最好还是自己一点点积累领悟，在我这里最好别选你有机会自己领悟的，何况你已经有了九霄锤意，可以借鉴参考，随便选个玩玩就好了，不然选了你擅长的，反而会难免会走我的老路。
我终究也没能看到更高的境界啊，其实你已经有了九霄锤意，当真没什么必要，”
“咦！这人也是李衍兄长的弟子吗？我看他身上也有兄长信物的气息。”关麟语气一变。
抬手一指，面前凭空出现一个画面，里面的内容正是忘情塔外面的擂台。
擂台之上朱放手中一杆赤红长枪，以一敌二正在对付两个铜偶，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他的身后是面色苍白的刘瀚。
“是的，那是朱放师兄。”封寰宇微笑着回答，他现在心情不错。
关麟道：“火德之体，枪势大成，真气刚猛爆裂，根基深厚，不错，只是以仇恨为武道之心实在不妥，修炼和战斗中心态还是以平和冷静为上品。”
封寰宇解释道：“朱放师兄幼年未入鼎天之时，满门遭难，除却他和一个妹妹阖家都被仇人所杀，自然恨意滔天。”
关麟感叹道：“原来如此，但这终究是歧途，如此固然前期修炼速度极快，但后期心魔丛生，绝难成就真人，武道意志也极不稳定。”
封寰宇不禁问道：“这是为何？这种人不是心性意志会更加坚韧吗？容易滋生心魔也就罢了，怎么会影响武道意志呢？”
关麟语气低沉有力的解释道：“武道意志等同于法师的元素奥义，是你对世界和自我的感悟，修炼或使用它靠的是心境，所以无情无欲也就无穷无尽，无坚不摧，而无论何种感情和欲望，爱也好，恨也好，怒也好，悲也好，都会受到现实情况的影响，都会存在积累和消耗，故而并不稳定，一旦武道之心不稳，武道意志也会崩塌。”
封寰宇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难怪无论佛道还是西方教廷都教人清心寡欲，然后一个个后期都成了boss。”
关麟道：“是啊！无论什么时候，道心是最重要的，信仰坚定的人永远都是最强大的。”
封寰宇深鞠一躬道：“多谢师叔教导，我明白了。”
闻言思索了片刻，封寰宇已然明白，关麟口上说的是朱放，实际上话中也在提点自己，他的眼界，自然也看出了自己也有心事，只是并未直言而已。
关麟十分欣慰的笑道：“那就好，不过只是在修炼和战斗之时应该操持这种状态，日常倒也不必如此，
行了，你先回去吧，离开这之前随时都能来七层找我，我能见你自会让你进来。”
关麟一挥手，封寰宇直接从七层消失了。
而关麟的玉偶分身则是直接盘膝坐在地上，挥手召回刀子和木块开始雕刻起来，动作机械、目光呆滞。
玉偶分身终究不比本体，限制颇多。
……
封寰宇眼前一花回到了忘情塔一层的门前，身体一沉，元素之力又被封锁了。
四下一看，一层之中，只有诸葛晴盘坐在一个角落里，双目紧闭正在沟通一道软鞭形态的武道意志。
公孙颖和韩烟二人不在一层，应该是上楼去了，察觉不到。
封寰宇没急着去挑选武道意志，而是寻了一个角落坐下，先查看了一下脑海之中刚得的身法。
…………
而此时其他的试炼者之中，进度最快的朱放一行人都还未绕出迷雾花园，尚有百多米的直线距离，其余人更是连过半的都没有。
……
“刚才的铜偶，攻防之中都有暗劲运行，你们都清除一下，别留下后患。”封寰宇提醒道。
“封哥哥，我们来的时候都准备了玄丝软甲，暗劲透不过的。”韩烟在一旁温柔的回答。
“……”
厉害，直接消除了一大隐患，封寰宇无言以对。
玄丝软甲是用蚕类或者蛛类妖兽的丝线为主材料鞣制而成，专为抵御物理伤害而生。
最初是为了应付枪械类热武器和机关暗器的偷袭研制的，对物理力量防御极佳，但是对真气和元素的防御力一般，不如金属或兽皮甲胄。
铜偶身上的暗劲并不算强大，先天级别的玄丝软甲可以轻松抵御，她们绝对用的起。
诸葛晴偷笑不已，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公孙颖则有些心事重重，毫无反应，若在平时，她是一定会出言嘲讽的，今天的事情让她颇受打击。
但是以封寰宇对她的了解，并无大碍，这妹子心性坚韧的很，只是平日里被保护的太好了，没受过什么挫折，相信她很快就能调节过来。
训练她的半个多月，封寰宇每天都会打击她，每次用不了多久就又是斗志满满的一条好汉，抗击打能力很不错。
……
“行了，咱们进去吧。”
封寰宇招呼一声率先走上前去，三人紧随其后。
刚到近前，就见塔门自动开启。
几人向内望去，只见一层的内部空间很是宽敞，干净整洁简朴大气，右侧有个通往上层的楼梯。
贴着墙壁的位置零星的摆放着几个铜偶，有点类似于艺术品展览厅一般，造型殊异、别有意味，只是整体略显空荡。
铜偶二号也在其中，身体盘坐以手支头似疲倦之状，右臂上盈余留下的伤痕和气息依然清晰。
不过封寰宇也可以明显的察觉出，它已经修复了不少。
然而。
众人迈步走入门中之后，才发现其中的奥妙。
眼前已然模样大变，感知能力似乎被放大了数倍，闭上双眼能轻松察觉到身边到处都是各种武道意志，剑意、刀意、枪意、拳意……
数目繁多种类齐全，类似于前面的兵器丛林，这里就应该是武道意志的海洋。
身边的武道意志如同海中的鱼儿一般在肆意畅游，偶尔还有些似乎对几人颇有兴趣，围着几人旋转。
感知之下，原本空旷的塔内都显得有些拥挤了。
“行了，解散吧，武道意志没有强弱之分，尽量选择适合自己的，炼化起来成功率高一些，要是失败在这步就太可惜了。”封寰宇对三人说道。
然后几人各自分开，追随感觉去寻找适合自己的武道意志。
武道意志如同法师的元素属性，每个法师对不同元素的亲和度都不同，自然武者对于不同武道意志的悟性也有差异，这个着实难说。
未必你喜欢用剑，你就适合练剑。
也许你心向光明，可你的属性偏偏是黑暗。
如果你喜欢的恰巧是你拥有的，那将是天大的幸运。
至于像关麟一样万般武道全知全能，或者安琪和夜倾天一般掌控世界原力，能返还各种元素。
那是要遭天谴的天赋。
……
封寰宇修炼武道的时间并不长，并未明确要选择什么，甚至他连自己擅长什么兵器都不甚清楚，于是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细心感悟着身边游荡的武道意志，选择什么对他而言不算问题，实在不行就随便吧，看哪个顺眼就是哪个。
适不适合不重要，大不了用战神印记直接镇压炼化，他不觉得有什么武道意志能抗衡战神传承印记，如果规则和时间允许，全部带走也不是问题。
然而正在他闲逛之际，冥冥之中却在心里升起一个念头，有个声音在召唤他。
封寰宇略加思索立刻决定前去看看。
能在武尊道场行此事的，除了道场的创造者关麟，就是管理者李衍，无论是谁的手笔，肯定是没有危险的。
寻着心中的召唤，封寰宇拾级而上一直走到忘情塔的第七层。
随着楼层升高，内部的面积越来越小，但是整体风格一般无二。
第七层的空间不大只有百来平米左右，内中十分空旷，没有铜偶，甚至也没有武道意志存在，而正中心的位置，有一人背对楼梯盘坐在地。
封寰宇定睛看去，此人身穿黑色练功服，虽是盘坐在地依然可以看出身材魁梧体格健硕，头颅低垂双臂抬在胸前微微抖动，似乎是手上拿着东西，但不知在做些什么。
听见封寰宇上楼的声音，此人将双手里的东西都交到左手，然后右手一撑地面站起，缓缓转过身来。
却见这人身高与自己相仿，身材却更加健壮，左手拿着一把小刀和一个雕刻了一半的木头。
封寰宇看向他的容貌。
不对。
这不是人。
封寰宇仔细观察后立刻发现了异常，面前的这个并不是真人，也是个傀儡人偶，身体看似为玉质，晶莹温润，且与人体色泽极为相似。
这玉偶雕琢极为精美，须发齐全，纤毫毕现，而且穿着练功服，让人难以分辨真伪，认真观瞧才能发现它并无生机，构造上与生人仍有差距。
“小子，你叫封寰宇是吧？刚才我听见那个诸葛家的小姑娘是这么叫你的。”玉偶开口问道，而且人性化的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满意封寰宇的打量。
这个人偶竟然讲话了，而且脸上还带有表情，言语之间唇角微动。
“是，呃…你…这…”
封寰宇惊愕万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如果是个机器人，按着编订好的程序说话是很正常的事，但这个人偶明显是有自己独立的意志甚至智慧，这就很稀奇了。
“哈哈……不用奇怪，我是关麟的部分神念附着在他雕琢的灵玉人偶上形成的，是这个小世界的界灵，察觉到你身上带着李衍院长的信物，所以才召唤你前来，随便聊聊的。”人偶爽朗的说道。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召唤来能做什么？
当然是开小灶的。
封寰宇闻言长鞠一躬道：“拜见师叔。”
问好是肯定有必要的，这玉偶既然是武尊关麟的分身，拥有他的记忆和情感，实则等同于本人。
分身如何，便是泥塑菩萨、木雕神像，亦不可有失礼数。
……
古书上记载有一种秘法，名为分神转世意念化生，言有大神通、大智慧、大毅力者，将至轮回，可以分化部分元神附着灵物以为分身，留有生前记忆智慧实与本人无异，以传播道统，静等来生，然此法施展极难、损耗颇巨，且会折损阴德及来世福缘，极少见人施展。
以关麟的心性气魄，自然不是为了给来生留点遗产，固而只是以自身小世界为基础构建了武尊道场空间秘境，分化元神融入灵玉人偶以为界灵，镇压操控传道授业，以免一生苦修万般武学无人继承，而成青囊遗恨。
……
“喔！原来你是李衍兄长的弟子。”关麟玉偶语气略显惊奇。
右手轻轻抬起，掌心正对着封寰宇，光华流转。
一股浩然的力量传来，封寰宇只觉得紫府轻震，一道凝实的锤影自眉心飞出，落在玉偶手中，玉偶的手掌轻握锤意，如拿实体，仔细的观瞧着。
片刻后，玉偶满意的点点头道：“九霄锤意，不错，这必是兄长的亲弟子，不过你这锤意不够凝练，怕是来的取巧。”
封寰宇如实回答道：“师叔慧眼，我历练九霄幻境时生了锤意种子萌芽，得来却有取巧之处。”
关麟笑道：“无妨，九霄秘境我知道，有此收获却也应当，千锤百炼之下，辛苦凭什么白受。”
这话听着舒坦，世上本就没有白受的辛苦。
当然封寰宇不能这么附和，虽然道理是这样的。
“我也只一直相信这点，天道酬勤吗。”
“当然机缘和抉择也是很重要的。”关麟忽然说道。
这话有些深意。
“还请师叔教导。”封寰宇思索之后诚恳的问道。
“既然如此，你说说你的缺陷吧，在我看来，决定人的最终成就的不是优点，而是不足，高手对决，你差在哪里，就输在哪里，你的缺点是什么？”关麟也是十分诚恳的回复。
“这我还不知道。”封寰宇摇摇头。
“那简单，你和我比试一下就知道了。”关麟立刻回答道。
“怎么打？”封寰宇问道。
“对战同境界的我，你赢了我就教你。”关麟正色道。
……
我要打得过同境界的你，还用你教？
开玩笑嘛？
“好。”封寰宇虽然心有疑虑还是同意了。
即便是武尊关麟，封寰宇也不觉得自己会输，战神是不会失败的。
玉偶左手一挥，手中的杂物飞到了角落，身体一阵抖动。
噼啪之声响起，气息波动，力量稳定之后比之封寰宇强出一大截。
“师叔，同境界比试，你禁魔就过分了吧？”封寰宇撇撇嘴道。
“确实，差点忘了，你不是纯粹的武修，我不能占你便宜。”关麟的玉偶点头称是。
关麟右手滑动，忘情塔七层法则变换，元素重新活跃起来，
封寰宇瞬间如同鱼入大海虎归山林，一切都好起来了。
雷、火、风、金和空间几种元素的隔阂完全消失，元素灌注身体，状态达到巅峰。
“师叔，我就先出手了。”
封寰宇晴喝一声，身体后退手掌平推，火莲盛开，十几朵烈火红莲接连飞向关麟的玉偶分身。
武尊威名赫赫，封寰宇自然不敢小觑，直接先下手为强。
玉偶毫不在意，握拳直击，刚劲的拳风席卷而出，火莲瞬间消散，如同吹灭蜡烛一般轻松简单。
顺手拍灭火莲之后，玉偶脚步滑动身体飞速接近封寰宇，在身后留下了一串残影。
封寰宇自然没指望烈火红莲能对玉偶造成什么威胁，这项法术终究不以伤害见长，而是胜在精巧细腻，用来卸力和滞敌却是十分合适。
催动体内风雷之力，封寰宇速度暴涨，没有任何技巧和身法，就是凭借单纯的速度划过一条弧线，和玉偶交换了位置，保持着原本的距离。
这真的不是怂。
与武者近身战斗本身就不理智，而与武尊近身战斗，那就是脑残了。
关麟这种古武修炼者不同于一般武者，虽然没有真气的加持，但是他对于力量的操控可谓是出神入化无与伦比，任何部位任何姿势都可以发力和卸力。
封寰宇在之前和铜偶对战之时，已经在铜偶的身上已经察觉到了，即便是自己攻击铜偶，也会有一股力道反弹给自己，可想而知铜偶拥有的能力，在关麟的玉偶分身上只会更强。
没理由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既然拥有射程和速度的优势，必须要利用好了。
火焰、雷电、风刃不断地被封寰宇凝聚，然后在被玉偶轻描淡写的击碎，十分钟过去，玉偶根本没有碰到封寰宇一下。
这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很少有武者追不上法师的情况，但是封寰宇就是做到了这点，他不是纯粹的法师身体素质极佳，而且有本就长于速度的风雷元素加成。
所以他的绝对速度着实恐怖，同境界下，也许因为灵巧的原因，他抓不到的人很多，但能追到他的人肯定没有。
玉偶虽然只是关麟的分身，但是在武尊道场里与关麟本体无异，心性和意识无可挑剔，虽然一直被封寰宇放风筝，依旧神色淡然，章法节奏丝毫不乱。
有意无意之下，封寰宇逐渐被玉偶引导着退向塔的一个角落，显然是准备压缩封寰宇的活动空间。
这点心思自然不可能瞒过拥有战神传承经验的封寰宇，烈火红莲全力发动，一朵直径一米大小的火莲悄然成型，层次分明娇艳欲滴，丝毫不显灼热，赫然已经有了小成之境。
玉偶宛若真人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凝重之色，这朵火莲对他已然有了威胁，止住身形扎稳马步，依旧还是一拳。
玉偶在之前的交锋中，劲力随心而发根本不需要如此的蓄力动作，所以这一拳，不简单！
刺啦！
拳头和火莲接触，这次不再像之前风吹蜡烛一般无声无息，而是发出了如同烈火烹油般的声响，拳风和火焰相互消磨，两个呼吸的时间后，完全抵消。
此时封寰宇已然从角落里脱身，又回到了场地的中央位置，只是气息却有些波动，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消耗也是不小。
玉偶击破火莲后，依旧面向角落并未转身。
而封寰宇却突然心生警兆，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而面前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封寰宇从不怀疑自己的感觉，于是立刻运转了御灵术。
精神感知之下，面前的情景有了一丝不同。
无形的刀意露出了踪迹，三道一尺长的无形刀意成品字形飞向自己，封寰宇毫不迟疑，三朵火莲生成分别撞向三道刀意，同时身体迅速后退。
火莲自然不可能挡住刀意，但是令封寰宇没想到的是，两者如同阳光透过玻璃一样，秋毫无犯，刀意势头不减，继续前行。
刀意是武道意志，不是力量也不是能量而是意识，自然不能用普通方法来抵御。
封寰宇虽然拥有了锤意，但是从未尝试过直接以锤意来进行攻击，也从没见识过这种套路，险些中招。
万幸他向来谨慎，及时后退拉开了距离，尚有喘息之机。
心念转动。
九霄锤意凝成，九道无形的锤意砸向三道刀意，当先一道立刻被四道锤意抵消，随后左边的刀意也被四道锤意抵消，最后一道锤意撞向右面的最后一道刀意的左侧，封寰宇的身体也立刻向左闪避。
咻！
最后一道刀意微微偏斜，擦着封寰宇右肩头飞过，衣衫毫发无伤，但是却隐隐渗出一丝血色。
刀意，只伤有灵性的存在。
封寰宇丝毫没有在意肩上的伤，目光紧盯着玉偶毫无波澜，伤口并不深，也不疼痛，因为避开了要害，虽是被刀意所伤，其实也算不得不严重。
有低头查看的功夫，以他的身体素质估计都愈合了。
与其关心伤口，倒不如注意关麟的玉偶分身的动向重要。
然而，玉偶并没有进一步动作，缓缓转过身后，微微一笑。
“好了，就这样吧，你过关了。”
封寰宇不解道：“就这样。”
关麟道：“嗯，再打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了，比斗吗！胜负就在一瞬间，杀招没中，第二次再用就更没效果了，你小子滑溜的紧，我确实也拿你没什么办法。”
“那就多谢师叔高抬贵手了。”封寰宇接受了这个答案。
“不用，这是你应得的。”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客气客气而已。”
……
关麟大笑道：“哈哈…你小子，不错，我喜欢，比你老师另外几个弟子强多了，对我脾气。”
封寰宇微笑道：“师叔过奖了。”
真人级别的纯粹古武者，到底性格上还是莽夫。
关麟摇摇头道：“这是真话，李衍兄长先前的几个弟子太正派了，姜轩温文尔雅，叶清沉稳内敛，安娜高贵圣洁，和我这个武夫不是一路人啊！在我面前客气的让人难受。”
“偏偏你小子，看着有礼有节，可处事直来直往，动手分毫不让，骄傲自信处处争锋，这才像个武者的样子，武者嘛！嘴里爱说承让没关系，但是，前提是得把刀架在对手脖子上再说。”
这番言语十分有道理，不过，想来真正与关麟脾气相投的，是战神印记中刑天遗留的气息，封寰宇的性格不可避免的被战神印记给影响了。
尤其是武尊道场和关麟的气场莫名的与刑天相合，引动了封寰宇的情绪。
但是封寰宇却无暇思考这些，他听到关麟说的几个名字后，心中猛然一震。
叶清，夜倾天，光暗，阴阳，熊猫，魔尊，魔神……
有意思！
……
“你小子想什么呢？”封寰宇的失神立刻被关麟捕捉到了。
封寰宇定了定心思道：“在想这几位师兄的故事，有点…”
“喔，怎么了？”关麟有些奇怪的问道，竞似对这些一无所知。
这处空间与外界隔绝，他与李衍一内一外，却似咫尺天涯，并无音信往来，对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全然无知。
虽然每隔十余年就会有试炼者进入此地，但是，其他人如何能见到关麟的玉偶分身。
“姜轩师兄根基被毁，已然离世，叶清师兄离开鼎天，统领魔域而后不知所踪，安娜师姐传说去探索宇宙，也杳无音讯。”封寰宇简洁的回答道。
关麟面色深沉，低声道：“你详细说说。”
“是，”
…………
封寰宇将自己所知晓的关于三人的事情详细告诉关麟，这个过程关麟只是默默的听着，并无任何表情，事实上能让一位真人失色的事情并不多。
“唉！”听完封寰宇的讲述，关麟一声长叹。
心中却十分无奈，如果他在人间，至少能保护姜轩，可惜啊！
本身他最初就是李衍的护卫出身，守护鼎天未来继承人是职责所在。
而现在…
随后关麟语重心长的道：“事情终究过去了，你平日里也要多加小心，虽说按规矩不会有真人对你出手，但各方势力对我们怀有敌意的太多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袭杀、诱惑和各种明暗手段多的是，一旦你离开鼎天必然是层出不穷。”
封寰宇点点头：“是，弟子明白，也早有预料。”
关麟道：“那就好，这一路的考验加上刚才的交手，我对你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你的速度很快，但身法却没什么技巧，我传你一门身法吧，不过先要告诉你，身法这个东西只是个辅助，对实力的提升没有武道意志来的明显。”
封寰宇赶紧道：“没关系，我会再去挑选一门武道意志的，师叔不用客气。”
关麟一愣，疑惑道：“……那身法你…”
“身法不是我和您切磋的奖励吗？”封寰宇‘天真’的问道。
“…”
关麟无语的摇摇头，抬手一指，一个光点飞入封寰宇眉心，而后开口说道。
“武道意志这个东西最好还是自己一点点积累领悟，在我这里最好别选你有机会自己领悟的，何况你已经有了九霄锤意，可以借鉴参考，随便选个玩玩就好了，不然选了你擅长的，反而会难免会走我的老路。
我终究也没能看到更高的境界啊，其实你已经有了九霄锤意，当真没什么必要，”
“咦！这人也是李衍兄长的弟子吗？我看他身上也有兄长信物的气息。”关麟语气一变。
抬手一指，面前凭空出现一个画面，里面的内容正是忘情塔外面的擂台。
擂台之上朱放手中一杆赤红长枪，以一敌二正在对付两个铜偶，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他的身后是面色苍白的刘瀚。
“是的，那是朱放师兄。”封寰宇微笑着回答，他现在心情不错。
关麟道：“火德之体，枪势大成，真气刚猛爆裂，根基深厚，不错，只是以仇恨为武道之心实在不妥，修炼和战斗中心态还是以平和冷静为上品。”
封寰宇解释道：“朱放师兄幼年未入鼎天之时，满门遭难，除却他和一个妹妹阖家都被仇人所杀，自然恨意滔天。”
关麟感叹道：“原来如此，但这终究是歧途，如此固然前期修炼速度极快，但后期心魔丛生，绝难成就真人，武道意志也极不稳定。”
封寰宇不禁问道：“这是为何？这种人不是心性意志会更加坚韧吗？容易滋生心魔也就罢了，怎么会影响武道意志呢？”
关麟语气低沉有力的解释道：“武道意志等同于法师的元素奥义，是你对世界和自我的感悟，修炼或使用它靠的是心境，所以无情无欲也就无穷无尽，无坚不摧，而无论何种感情和欲望，爱也好，恨也好，怒也好，悲也好，都会受到现实情况的影响，都会存在积累和消耗，故而并不稳定，一旦武道之心不稳，武道意志也会崩塌。”
封寰宇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难怪无论佛道还是西方教廷都教人清心寡欲，然后一个个后期都成了boss。”
关麟道：“是啊！无论什么时候，道心是最重要的，信仰坚定的人永远都是最强大的。”
封寰宇深鞠一躬道：“多谢师叔教导，我明白了。”
闻言思索了片刻，封寰宇已然明白，关麟口上说的是朱放，实际上话中也在提点自己，他的眼界，自然也看出了自己也有心事，只是并未直言而已。
关麟十分欣慰的笑道：“那就好，不过只是在修炼和战斗之时应该操持这种状态，日常倒也不必如此，
行了，你先回去吧，离开这之前随时都能来七层找我，我能见你自会让你进来。”
关麟一挥手，封寰宇直接从七层消失了。
而关麟的玉偶分身则是直接盘膝坐在地上，挥手召回刀子和木块开始雕刻起来，动作机械、目光呆滞。
玉偶分身终究不比本体，限制颇多。
……
封寰宇眼前一花回到了忘情塔一层的门前，身体一沉，元素之力又被封锁了。
四下一看，一层之中，只有诸葛晴盘坐在一个角落里，双目紧闭正在沟通一道软鞭形态的武道意志。
公孙颖和韩烟二人不在一层，应该是上楼去了，察觉不到。
封寰宇没急着去挑选武道意志，而是寻了一个角落坐下，先查看了一下脑海之中刚得的身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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