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选择
…………
风停而息，浪止而亡，风浪不休，愈动俞强，顺势而为，因力而往，进则不及，退亦何妨……
封寰宇默念踏风波身法的要诀，运转灵力试验了一下。
武尊道场里面的所有功法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修炼的需求不高，入门简单，但是易学难精。
毕竟关麟本身就没有丹田和紫府，无法衍生真气和精神力，全是靠着最简单的古武体修路数成长起来的。
甚至此处所有武技的通行性，相比广为流传的基础内功和冥想术也不遑多让，任何属性的力量都可以施展，甚至是单纯的肌肉力量运转都有不俗的效果。
要求虽低，前景却并不小。
关麟已然将各种功法都推演的极为高深，直到真人境界之前都有用武之地，即便突破真人，也可有所印证。
踏风波这门身法要旨在于感知和听劲，不花哨、无定式、不求速度，而是根据对手和外界的变化而随之改变自身的动向。
一如关麟的性格，简单实用，完全适应于实战。
日常修炼之时，切记一个字。
动。
要不停的变化，感受力量，感受能量，感受风向，感受身边人的动作甚至目光，从而调整自己的位置和动作，脚不生根，背不靠稳，随时留有余地和变量。
封寰宇熟悉了一下身法的基本操作之后，起身运转了踏风波，顿时感觉身体轻盈了起来，宛如风中柳絮海里浪花，随风飘荡随波逐流。
只是，脚下无根，心中不稳，一时之间，极不习惯。
话说，这种状态下要是修炼九霄锤。
估计会被自己的力量带飞出去。
封寰宇开始渐渐削弱灵力运转的力量和强度，让身体慢慢恢复重量，直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状态。
虽然依旧有些别扭，但是已经不影响正常行动。
稍稍适应了一下身体的状态，封寰宇沉下心神，一边感受着身边的武道意志，一边迈步闲逛了起来。
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轻飘飘的。
行走之时，灵力一直在运转，身体也在持续做着轻微的无定向的变动。
……
“封公子，贫道有礼，我们又见面了。”
“阿弥……
陀佛”
封寰宇刚刚从角落转出，就听见门口处有声音呼唤，寻声看去，如此有特点的称呼，正是玄空和真净。
“玄空道长，真净师傅，二位速度好快啊！”封寰宇拱手称赞道。
“比不得封公子啊！我们两个一路疾行，甚至把几个师兄弟都扔在了后面，可以还是没能看到封公子的背影。”
“不错。”
二人各自回礼说道。
封寰宇连连摆手：“哪里，二位过奖了，来此之时，老师给了些便利，不比两位，全是靠着自己的能耐闯过来的。”
玄空道士微微一笑：“我们也有取巧之处，武尊道场出世至今近两百余年，开启时间虽不确定，但次数却不算少，这次乃是第十五次，我门中前辈每次都有参加，通过考验来到这忘情塔的也不在少数，自然也给后辈留了一点心意。”
想来也是，玄空等人固然不像封寰宇一样拥有导航，不过先辈们给开辟一条安全通道也是不难。
封寰宇赞同道：“承前继后恩泽晚辈，原也应该，不然要师门做什么。”
玄空哈哈笑道：“此话甚为有理。”
“对了，”封寰宇忽然问道：“玄空道长可曾遇见我师兄朱放。”
玄空答道：“朱放公子在擂台之上，他一行人中还有两人未通过擂台，他在一旁压阵。”
封寰宇道：“原来如此，道长和大师还未选择武道意志吧？”
思及兵器丛林中诸葛晴的异动，封寰宇话中已有相别之意。
玄空隐晦的扫了一眼坐在角落中沟通武道意志的诸葛晴，而后满是歉意的道：“不错，我二人刚刚进入此地，看见封公子在此便前来打个招呼，却是搅扰公子了。”
封寰宇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道长客气了，在下原本就是在闲逛，没想好选什么呢，谈不到搅扰。”
“如此最好，封公子，不止此间事了之后，可有什么重要行程。”玄空忽然问道。
封寰宇略加思索后道：“那倒没有，道长有事但请直言。”
玄空道：“倒不算什么要事，明年二月二，我等江湖门派有次会武盛事，公子若是闲暇可否屈尊前往，权作消遣，若有兴致或是下场游戏一番，也未尝不可。”
“好啊！我离开武尊道场后安排下时间，若无意外，在下一定参加。”封寰宇听到缘由后很感兴趣，立刻答应下来。
不过却也留了一分余地，毕竟干系颇多，总须禀明老师李衍才是。
玄空满脸微笑道：“那便一言为定，待到离开武尊道场后，我会亲自为公子送上请柬，既如此，我二人便先去挑选武道意志，不打扰封公子了。”
“二位请便。”
…………
告别了二人之后，封寰宇随意的逛着，心中却在盘算着玄空和真净二人的来意。
玄空所说的会武之事封寰宇是听说过的，其实就是一次华夏江湖的武林大会，每次举办地点都在华山一处险峰之中。
那里也设有阵法隔绝，凡人难入。
江湖势力东西方皆有，能力不小，又不愿受到节制，故而自成一个世界。
所谓江湖的这种所在，有情有义、无法无天，他们在人迹罕至的一些山川之中隔绝出另一个世界，连官方也只能默认。
江湖势力显露在明面上的组织，最多的就是穿梭在世界各处险境的佣兵团和探险队，守界城半数以上的探险队伍都是东西方江湖门派的从属，毕竟修炼也是需要金钱和资源的。
因其大多不善经营，爱行偏门之事，而且向来我行我素，故而与联盟和各国官方的关系并不和睦。
经营正当产业很受各方的抵制，一身的本事最适合做的，就是这些冒险争斗之事了。
他们有自己的行事法则和道德规范，日常活动完全屏蔽了联盟布置的天眼系统和缪斯的掌控，联盟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便是知道了也没有任何证据，索性也就顺其自然了。
好在他们内部矛盾也从来不会搅扰外界，相互之间的底线就是不能干涉到普通人。
与江湖势力截然不同的就是公孙、诸葛或者四方家族这种修炼家族，以及西方的教廷之类的势力。
他们和世俗联系的非常密切。
常有弟子入世掌握权柄，同时守护普通百姓，处理修炼者的相关事物，是介于政府和江湖之间的存在，节制江湖，协调政府，拥有一定的特权，却也要遵守联盟的律法。
而鼎天作为修炼界中的顶级存在，却是极为特殊的。
奉行的是东方传统的思想，无为无不为，中庸不平庸。
与世俗社会、修炼家族和江湖门派的关系都处在一个微妙的距离。
因此玄空和真净的用意就有点捉摸不透了，他们与自己才第二次见面就略显冒昧的发出邀请，而且身上并无请帖，可见应该是临时起意的。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邀请自己呢？
……
封寰宇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到诸葛晴身边，观摩她沟通武道意志。
忘情塔中的武道意志是关麟专为传承而设，攻击性是没有的，安全得很，不过驯服的难度却也不小。
在封寰宇的精神观察之下，诸葛晴的气息如同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涌向软鞭形态的武道意志。
毫无疑问，武道意志全无反应，依旧四处游动。
终于武道意志脱离控制，走远了，诸葛晴睁开了眼睛。
“你不去驯服武道意志，在这看我干嘛？”驯服失败，诸葛晴心情很是不好。
“没干嘛！我就是想看看，这么简单的事情，会不会有人失败。”封寰宇耸肩嘲讽道。
“简单？那你露一手给小女子瞧瞧呗！”诸葛晴瞬间起身靠近封寰宇，语气十分不善。
“好啊！你可得认真学，只有一次机会，不是我小气，主要是规则只允许收服一道武道意志，而我肯定会一次成功。”封寰宇自信满满。
诸葛晴咬牙切齿道：“行啊，我看着。”
封寰宇微微一笑，问道：“我若一次就成功了呢？”
诸葛晴眯起眼睛将头一偏道：“成功就成功呗，我祝贺你！”
……
没上当呀！这位还真不好对付。
可是，现在封寰宇有些心急了，很是迫切的想知道这些人的意图。
先是公孙家、诸葛家然后普陀寺和纯阳宫，这些势力完全不虚鼎天的，他们这么靠上来封寰宇有点心虚了。
…………
虽然人家没有中计，但是吹的牛总得圆上。
封寰宇带着三分火气看向身边的武道意志。
打量了一番之后，最终略微随意的锁定了身边一道竹节硬鞭形的武道意志。
这个他看着有点熟悉，就是它了。
决定之后，封寰宇心念一动，直接三道九霄锤意先砸了过去。
武林规矩，先兵后礼。
这个选择固然随意，却也是有所考虑的，之前与关麟分身的交谈之中封寰宇学到了很多。
甚至学到的两套功法加上一道武道意志也不及关麟的教导重要，关麟已然为他点名了武学上的道路，自己领悟的武道意志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强大的。
其实封寰宇的收获已然够多了，他依旧坚持获取武道意志的主要原因是，贼不走…
入宝山不可空手而归。
他终究还是记得关麟的嘱咐，没有选择自己颇为擅长的拳和匕首类型的武道意志。
所以他决定选择一项比较偏门的武道意志，自己有机会领悟的就算了。
目当存高远嘛！
三道锤意砸上去之后，原本随意畅游的竹鞭形态的意志剧烈颤抖了起来，随后开始原地旋转。
看上去是懵了。
随后封寰宇操控灵力缓缓靠过去，刚一接触，竹鞭意志立刻清醒过来，开始反抗，奋力挣扎着准备逃走。
Duang！Duang！Duang！
又是三锤砸下。
竹鞭意志再次陷入眩晕状态。
灵力靠近。
复苏，逃走。
Duang！Duang！Duang！
……
如是五次之后，面对封寰宇再次释放的灵力竹鞭意志不在抗拒，微微颤抖匍匐如同驯服的猫儿一般乖巧。
灵力顺利包裹住竹鞭武道意志，将它缓缓拉入了紫府之中。
封寰宇转身看向诸葛晴。
“看到没，就是这么简单。”
“……”
诸葛晴很想说脏话，但是那不符合她一贯作风，不过称赞对方也是不可能的，不能做违心之举。
目光一扫，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受伤了？”
封寰宇瞟了一眼肩头道：“小事情，和七层的守护者玉偶傀儡打了一架，受了点小伤，但是没输，反而收获不小。”
“你牛……额！过程如何？”诸葛晴有些无语了，而后好奇的问道。
她也是听说过忘情塔七层的故事的。
虽然不知道那是关麟的分身，但也知道，那个玉偶傀儡拥有等同于挑战者同境界的关麟的实力，其强大可想而知。
而且，挑战玉偶失败也是会被驱离武尊道场的，既然是负伤而归，想来封寰宇并未虚言。
诸葛晴估计是那个玉偶面对自己人放了水吧，虽然，这也足以令人震惊了。
封寰宇谦虚的回道：“多谢夸奖，你不去继续沟通武道意志吗？如果需要帮忙就说话，我随叫随到，价格合理童叟无欺。”
半开玩笑的转移了话题，不想多提及在忘情塔七层发生的事情。
机智如诸葛晴自然明白原因，微笑道：“多谢封公子好意了，我想再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再麻烦您出手相助吧！”
说完，转身走向了那道软鞭形态的武道意志，这会儿，它已经跑到了远处令一个角落里。
封寰宇摇摇头，无奈的走向上层，炼化武道意志不急于一时，武尊道场开放的时间有两个多月，这才第一天根本不用急。
第二层空无一人，继续向上。
第三层中，韩烟正在追逐着一道形态和冰焰长剑极为相似的剑意。
这道剑意极为灵动活泼，穿梭飞舞不停，韩烟只能在后面紧追不舍。
不过这也未见得就是坏事，难以捕捉往往易于驯服。
砰！
韩烟追逐的剑意忽然撞上了一柄大锤，宛如撞到了大树的兔子一般懵在了原地。
楼梯口处封寰宇走了过来。
“封哥哥，你…你怎么受伤了。”韩烟一阵错愕，先是惊喜然后有些担心的问道。
封寰宇瞬间心底一暖，说道：“无妨，刚才在七层和守护玉偶切磋了一下，没有大碍，你先驯服剑意，这事儿一会再聊。”
韩烟满脸关切的看了一眼，没再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双目微合真气透体而出缓缓靠近剑意，接触之后剑意微微颤动起来，反抗最初并不是很激烈，但随着韩烟真气的加强，颤抖逐渐变得剧烈起来，最终还是脱离了真气的包围，冲了出去。
不过韩烟脸上却并无沮丧的神情，而是带着一丝笑意。
“封哥哥，谢谢你，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刚才在剑意昏沉的状态下，韩烟已经把自己的气息烙印在了剑意之上，万事开头难，有了个成功的开始，成功就不会远了。
“那好，我去看看公孙颖的进度。”封寰宇点点头转身走向楼梯。
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再插手了，总得给人家留点参与感不是。
“呃…”韩烟看着封寰宇的背影欲言又止。
……
公孙颖正在第四层的一个角落里报膝而坐，两眼无神的看着面前穿梭的武道意志，没有丝毫的动作。
“这是怎么了？骄傲的公孙小姐受打击了？”封寰宇走到她身边也席地坐下。
“是有点儿，来到这之后我才突然发现一件事情，原来我离开了家族给的功法和血脉其实什么都不是。”公孙颖语气平淡至极。
封寰宇开解道：“能明白这点你就没有白来，这远比得了什么武道意志重要的多，估计也是伯父让你来此历练的真正原因，当然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公孙颖有些不太相信的道：“是吗？”
封寰宇认真的回答道：“是的，你只是难以战胜自己而已，对付别人还是没问题的，就如同狮虎的战斗技巧其实并不如狸猫，但是不妨碍它们成为兽中之王。”
公孙颖缓缓侧过头看向封寰宇道：“那你呢？”
封寰宇面不改色，淡然道：“我，我算是特例吧！我这种人可能可能千百人中才能活下来一个，然后机缘巧合之下，才有机会和资格出现在你面前。”
公孙颖没有回话，目光扫过封寰宇血迹微露的肩膀，呼吸一紧，而后转过头看向忘情塔的窗口。
“这是真的，就像我师兄朱放一般，这是我们的经历造成的，其实我们更羡慕你们，即便是修行之辈如果可以春风化雨，又有几人愿意傲雪凌霜，无可奈何罢了，天道至公，或许不公平但至少公正，得失之间自有考量。”
封寰宇说完轻轻拍了拍公孙颖肩膀站了起来，这些已然够了，想必回去后公孙矩也能满意了。
公孙颖也随之站了起来，斗志又开始慢慢凝聚。
“其实败在你手中我可以接受，我…”公孙颖顿了一下，余光看着封寰宇继续说道：“我查过你的资料，一片空白，但是经过专人分析之后认为，你极有可能也有过被贩卖的经历，而后通过高明的手段脱身而出，机缘巧合之下成长起来的。”
“所以你才会借我之手毁掉青鼠帮，而且救下张峰他们之后，还给他们留下钱财，一个如此出身，却能几乎一招之下致我于死地的人，
呵！
其实第一次见面，我虽然记恨你的失礼，却也佩服你的手段，体量你的心情，所以才会如你所愿毁灭了青鼠帮。”
“我一向很要强，幼年筑基完成后挑选功法的时候，我执意选择了家里最为霸道的御龙诀，虽然明知道它修炼不易，虽然了解它并不适合女子修炼，虽然父亲劝阻再三……”
“我从小到大没输过，失败，很难接受，可是我无法提出过分的条件报复你，因为在青鼠帮的见闻，触目惊心，竟然让我产生了莫名的愧疚感，对那些悲惨的孩子们，当然也有对你，
所以我才用你答应我的要求，发出了其实明知会输的挑战。
所以，之后也不曾报复，反而接受了父亲的提议，邀请你参加我的成人礼。
所以，我才会接受你的指导和帮助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我应该感谢你让我认清了自己，知道了自己的不足，虽然这个过程并不美好。”
这妹子太正直善良了，封寰宇心中暗暗想到，如果她不是公孙世家的嫡女估计得被人坑死。
当然如果换个身份，她也未必是这种性格。
“这一瞬间，我觉得你光辉万丈，真的。”封寰宇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
“是吗？咯咯…”公孙颖心中阴郁全消，轻笑出声。
“真的，我发誓，绝对没假。”
“我相信了，虽然也许现在我的战斗水平连韩烟都比不上，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战胜你的。”公孙颖目光灼灼毫不退让的对视，自信心重聚完毕。
“我等着，只要你有信心可以随时挑战我，虽然战胜我这种可能性不大。”封寰宇目光和语气满是真诚。
“一言为定。”公孙颖抬起右手伸出。
“好，收服武道意志需要我帮忙吗？”封寰宇抬起手和她击掌为誓后问道。
“不用，就像你说的，其实，我无法战胜的只有我自己，或许还有你而已。”公孙颖面带笑容转身看向一道重剑剑意。
“呼！”
公孙颖脚下一顿，空中发出清脆的啸声，真气汇聚，一道金色的龙形虚影出现，扭动身躯向前飞舞，一口咬住了剑意，十分轻松的将剑意拖入了丹田之中。
轩辕后裔果然不同凡响，功法血脉太强大了。
封寰宇略显惊讶，却也不觉得离谱，自己动用战神印记也可以坐到，甚至可以比这更轻松。
…………
然后就是炼化收服的武道意志了，这对封寰宇和公孙颖而言更加不是问题，只是会很耗时间，收服可以使用暴力，炼化则需要怀柔手段。
强行炼化会损耗一部分武道意志的灵性，如此一来能得到的好处就会减少。
就如同是训鹰一般，捕鹰靠手段，熬鹰靠毅力，武道意志的骄傲和强大远胜过雄鹰千百倍。
公孙颖走到角落，取出个精美的蒲团，盘膝坐下开始进行炼化。
在忘情塔之中倒是不用担心有人恶意搅扰，除非你想和等同于全盛关麟级别的傀儡玉偶不友好的切磋一下。
不过，忘情塔中考验已然结束，不许私斗，否则属于恶意违规，后果可就不只是淘汰那么简单了。
…………
封寰宇则是返回下层查看了一下韩烟和诸葛晴二人的进度。
似乎并没什么进步，还是在和她们看中的武道意志躲猫猫。
二人再次拒绝封寰宇提供帮助之后，封寰宇也在一层找了个角落开始炼化武道意志。
没有公孙颖那种制作精美且能凝神静气的特制蒲团，只能拿个普通坐垫对付一下了。
……
武尊道场时间和外面统一，只是见不到日月星辰，光线是直接调用的外面的现实世界。
封寰宇坐下不久，周围便慢慢暗了下来，忘情塔自身却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如荧光灯一般温和不刺眼。
紫府之中，封寰宇操控着灵力炼化着武道意志，如同阳光照耀在冬日的寒冰之上，看不到明显的变化，但却能感觉到它在消融。
融化成的水汽滋养着封寰宇的紫府，让封寰宇对这种陌生的武器逐渐了解、熟悉、认同和热爱。
这种武器叫剑鞭或者竹鞭，是一种短棍和和西方穿甲剑融合而成的武器，特点是灵活、柔韧、敏捷，但是轻巧又不尖锐，既非钝器又非利器。
其善于破坏敌人的招式，但是杀伤力有限，只能利用疼痛摧毁敌人的战斗力，可以说是一种纯为竞技而出现的武器。
封寰宇觉得它熟悉是因为他用过一次类似的武器，在和林盛、霍超初次见面寻找紫玉竹的时候。
这个好像只能比武切磋时候用吧？
战斗之时如果对手拼命，全力攻击自己几乎不可能敢去硬拼，貌似是亏了。
随着武道意志逐渐的炼化，封寰宇渐渐发现了这种武器的优点，速度快而且攻击范围广，长度超过刀剑而且速度还更快，可以后发而先至。
使用诀窍在于截击，破坏对手的攻击和防御，打乱他的节奏。
我比你快还比你长，主动权永远在我手里。
果然是存在即有理，这竹鞭也有它的优势，虽然封寰宇还是很后悔自己有些随意的选择。
武道意志是关麟对百般武艺的感悟凝结而成，而炼化就是一个学习认知的过程，这种学习方式如同醍醐灌顶，使人的武道境界飞速提升。
当然这个过程同时会使人器化，致使武道方向定型，只能追随关麟的认知前行，当境界追赶上关麟时，就成了一种桎梏，再想打破千难万难，因为你不是关麟，却走了人家的老路。
不过即便如此，武尊道场仍然让所有习武者趋之若鹜，因为关麟修为境界已然是几乎所有人，都可望而不可求的了。
关麟的境界已经是真人的巅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
风停而息，浪止而亡，风浪不休，愈动俞强，顺势而为，因力而往，进则不及，退亦何妨……
封寰宇默念踏风波身法的要诀，运转灵力试验了一下。
武尊道场里面的所有功法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修炼的需求不高，入门简单，但是易学难精。
毕竟关麟本身就没有丹田和紫府，无法衍生真气和精神力，全是靠着最简单的古武体修路数成长起来的。
甚至此处所有武技的通行性，相比广为流传的基础内功和冥想术也不遑多让，任何属性的力量都可以施展，甚至是单纯的肌肉力量运转都有不俗的效果。
要求虽低，前景却并不小。
关麟已然将各种功法都推演的极为高深，直到真人境界之前都有用武之地，即便突破真人，也可有所印证。
踏风波这门身法要旨在于感知和听劲，不花哨、无定式、不求速度，而是根据对手和外界的变化而随之改变自身的动向。
一如关麟的性格，简单实用，完全适应于实战。
日常修炼之时，切记一个字。
动。
要不停的变化，感受力量，感受能量，感受风向，感受身边人的动作甚至目光，从而调整自己的位置和动作，脚不生根，背不靠稳，随时留有余地和变量。
封寰宇熟悉了一下身法的基本操作之后，起身运转了踏风波，顿时感觉身体轻盈了起来，宛如风中柳絮海里浪花，随风飘荡随波逐流。
只是，脚下无根，心中不稳，一时之间，极不习惯。
话说，这种状态下要是修炼九霄锤。
估计会被自己的力量带飞出去。
封寰宇开始渐渐削弱灵力运转的力量和强度，让身体慢慢恢复重量，直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状态。
虽然依旧有些别扭，但是已经不影响正常行动。
稍稍适应了一下身体的状态，封寰宇沉下心神，一边感受着身边的武道意志，一边迈步闲逛了起来。
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轻飘飘的。
行走之时，灵力一直在运转，身体也在持续做着轻微的无定向的变动。
……
“封公子，贫道有礼，我们又见面了。”
“阿弥……
陀佛”
封寰宇刚刚从角落转出，就听见门口处有声音呼唤，寻声看去，如此有特点的称呼，正是玄空和真净。
“玄空道长，真净师傅，二位速度好快啊！”封寰宇拱手称赞道。
“比不得封公子啊！我们两个一路疾行，甚至把几个师兄弟都扔在了后面，可以还是没能看到封公子的背影。”
“不错。”
二人各自回礼说道。
封寰宇连连摆手：“哪里，二位过奖了，来此之时，老师给了些便利，不比两位，全是靠着自己的能耐闯过来的。”
玄空道士微微一笑：“我们也有取巧之处，武尊道场出世至今近两百余年，开启时间虽不确定，但次数却不算少，这次乃是第十五次，我门中前辈每次都有参加，通过考验来到这忘情塔的也不在少数，自然也给后辈留了一点心意。”
想来也是，玄空等人固然不像封寰宇一样拥有导航，不过先辈们给开辟一条安全通道也是不难。
封寰宇赞同道：“承前继后恩泽晚辈，原也应该，不然要师门做什么。”
玄空哈哈笑道：“此话甚为有理。”
“对了，”封寰宇忽然问道：“玄空道长可曾遇见我师兄朱放。”
玄空答道：“朱放公子在擂台之上，他一行人中还有两人未通过擂台，他在一旁压阵。”
封寰宇道：“原来如此，道长和大师还未选择武道意志吧？”
思及兵器丛林中诸葛晴的异动，封寰宇话中已有相别之意。
玄空隐晦的扫了一眼坐在角落中沟通武道意志的诸葛晴，而后满是歉意的道：“不错，我二人刚刚进入此地，看见封公子在此便前来打个招呼，却是搅扰公子了。”
封寰宇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道长客气了，在下原本就是在闲逛，没想好选什么呢，谈不到搅扰。”
“如此最好，封公子，不止此间事了之后，可有什么重要行程。”玄空忽然问道。
封寰宇略加思索后道：“那倒没有，道长有事但请直言。”
玄空道：“倒不算什么要事，明年二月二，我等江湖门派有次会武盛事，公子若是闲暇可否屈尊前往，权作消遣，若有兴致或是下场游戏一番，也未尝不可。”
“好啊！我离开武尊道场后安排下时间，若无意外，在下一定参加。”封寰宇听到缘由后很感兴趣，立刻答应下来。
不过却也留了一分余地，毕竟干系颇多，总须禀明老师李衍才是。
玄空满脸微笑道：“那便一言为定，待到离开武尊道场后，我会亲自为公子送上请柬，既如此，我二人便先去挑选武道意志，不打扰封公子了。”
“二位请便。”
…………
告别了二人之后，封寰宇随意的逛着，心中却在盘算着玄空和真净二人的来意。
玄空所说的会武之事封寰宇是听说过的，其实就是一次华夏江湖的武林大会，每次举办地点都在华山一处险峰之中。
那里也设有阵法隔绝，凡人难入。
江湖势力东西方皆有，能力不小，又不愿受到节制，故而自成一个世界。
所谓江湖的这种所在，有情有义、无法无天，他们在人迹罕至的一些山川之中隔绝出另一个世界，连官方也只能默认。
江湖势力显露在明面上的组织，最多的就是穿梭在世界各处险境的佣兵团和探险队，守界城半数以上的探险队伍都是东西方江湖门派的从属，毕竟修炼也是需要金钱和资源的。
因其大多不善经营，爱行偏门之事，而且向来我行我素，故而与联盟和各国官方的关系并不和睦。
经营正当产业很受各方的抵制，一身的本事最适合做的，就是这些冒险争斗之事了。
他们有自己的行事法则和道德规范，日常活动完全屏蔽了联盟布置的天眼系统和缪斯的掌控，联盟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便是知道了也没有任何证据，索性也就顺其自然了。
好在他们内部矛盾也从来不会搅扰外界，相互之间的底线就是不能干涉到普通人。
与江湖势力截然不同的就是公孙、诸葛或者四方家族这种修炼家族，以及西方的教廷之类的势力。
他们和世俗联系的非常密切。
常有弟子入世掌握权柄，同时守护普通百姓，处理修炼者的相关事物，是介于政府和江湖之间的存在，节制江湖，协调政府，拥有一定的特权，却也要遵守联盟的律法。
而鼎天作为修炼界中的顶级存在，却是极为特殊的。
奉行的是东方传统的思想，无为无不为，中庸不平庸。
与世俗社会、修炼家族和江湖门派的关系都处在一个微妙的距离。
因此玄空和真净的用意就有点捉摸不透了，他们与自己才第二次见面就略显冒昧的发出邀请，而且身上并无请帖，可见应该是临时起意的。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邀请自己呢？
……
封寰宇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到诸葛晴身边，观摩她沟通武道意志。
忘情塔中的武道意志是关麟专为传承而设，攻击性是没有的，安全得很，不过驯服的难度却也不小。
在封寰宇的精神观察之下，诸葛晴的气息如同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涌向软鞭形态的武道意志。
毫无疑问，武道意志全无反应，依旧四处游动。
终于武道意志脱离控制，走远了，诸葛晴睁开了眼睛。
“你不去驯服武道意志，在这看我干嘛？”驯服失败，诸葛晴心情很是不好。
“没干嘛！我就是想看看，这么简单的事情，会不会有人失败。”封寰宇耸肩嘲讽道。
“简单？那你露一手给小女子瞧瞧呗！”诸葛晴瞬间起身靠近封寰宇，语气十分不善。
“好啊！你可得认真学，只有一次机会，不是我小气，主要是规则只允许收服一道武道意志，而我肯定会一次成功。”封寰宇自信满满。
诸葛晴咬牙切齿道：“行啊，我看着。”
封寰宇微微一笑，问道：“我若一次就成功了呢？”
诸葛晴眯起眼睛将头一偏道：“成功就成功呗，我祝贺你！”
……
没上当呀！这位还真不好对付。
可是，现在封寰宇有些心急了，很是迫切的想知道这些人的意图。
先是公孙家、诸葛家然后普陀寺和纯阳宫，这些势力完全不虚鼎天的，他们这么靠上来封寰宇有点心虚了。
…………
虽然人家没有中计，但是吹的牛总得圆上。
封寰宇带着三分火气看向身边的武道意志。
打量了一番之后，最终略微随意的锁定了身边一道竹节硬鞭形的武道意志。
这个他看着有点熟悉，就是它了。
决定之后，封寰宇心念一动，直接三道九霄锤意先砸了过去。
武林规矩，先兵后礼。
这个选择固然随意，却也是有所考虑的，之前与关麟分身的交谈之中封寰宇学到了很多。
甚至学到的两套功法加上一道武道意志也不及关麟的教导重要，关麟已然为他点名了武学上的道路，自己领悟的武道意志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强大的。
其实封寰宇的收获已然够多了，他依旧坚持获取武道意志的主要原因是，贼不走…
入宝山不可空手而归。
他终究还是记得关麟的嘱咐，没有选择自己颇为擅长的拳和匕首类型的武道意志。
所以他决定选择一项比较偏门的武道意志，自己有机会领悟的就算了。
目当存高远嘛！
三道锤意砸上去之后，原本随意畅游的竹鞭形态的意志剧烈颤抖了起来，随后开始原地旋转。
看上去是懵了。
随后封寰宇操控灵力缓缓靠过去，刚一接触，竹鞭意志立刻清醒过来，开始反抗，奋力挣扎着准备逃走。
Duang！Duang！Duang！
又是三锤砸下。
竹鞭意志再次陷入眩晕状态。
灵力靠近。
复苏，逃走。
Duang！Duang！Duang！
……
如是五次之后，面对封寰宇再次释放的灵力竹鞭意志不在抗拒，微微颤抖匍匐如同驯服的猫儿一般乖巧。
灵力顺利包裹住竹鞭武道意志，将它缓缓拉入了紫府之中。
封寰宇转身看向诸葛晴。
“看到没，就是这么简单。”
“……”
诸葛晴很想说脏话，但是那不符合她一贯作风，不过称赞对方也是不可能的，不能做违心之举。
目光一扫，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受伤了？”
封寰宇瞟了一眼肩头道：“小事情，和七层的守护者玉偶傀儡打了一架，受了点小伤，但是没输，反而收获不小。”
“你牛……额！过程如何？”诸葛晴有些无语了，而后好奇的问道。
她也是听说过忘情塔七层的故事的。
虽然不知道那是关麟的分身，但也知道，那个玉偶傀儡拥有等同于挑战者同境界的关麟的实力，其强大可想而知。
而且，挑战玉偶失败也是会被驱离武尊道场的，既然是负伤而归，想来封寰宇并未虚言。
诸葛晴估计是那个玉偶面对自己人放了水吧，虽然，这也足以令人震惊了。
封寰宇谦虚的回道：“多谢夸奖，你不去继续沟通武道意志吗？如果需要帮忙就说话，我随叫随到，价格合理童叟无欺。”
半开玩笑的转移了话题，不想多提及在忘情塔七层发生的事情。
机智如诸葛晴自然明白原因，微笑道：“多谢封公子好意了，我想再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再麻烦您出手相助吧！”
说完，转身走向了那道软鞭形态的武道意志，这会儿，它已经跑到了远处令一个角落里。
封寰宇摇摇头，无奈的走向上层，炼化武道意志不急于一时，武尊道场开放的时间有两个多月，这才第一天根本不用急。
第二层空无一人，继续向上。
第三层中，韩烟正在追逐着一道形态和冰焰长剑极为相似的剑意。
这道剑意极为灵动活泼，穿梭飞舞不停，韩烟只能在后面紧追不舍。
不过这也未见得就是坏事，难以捕捉往往易于驯服。
砰！
韩烟追逐的剑意忽然撞上了一柄大锤，宛如撞到了大树的兔子一般懵在了原地。
楼梯口处封寰宇走了过来。
“封哥哥，你…你怎么受伤了。”韩烟一阵错愕，先是惊喜然后有些担心的问道。
封寰宇瞬间心底一暖，说道：“无妨，刚才在七层和守护玉偶切磋了一下，没有大碍，你先驯服剑意，这事儿一会再聊。”
韩烟满脸关切的看了一眼，没再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双目微合真气透体而出缓缓靠近剑意，接触之后剑意微微颤动起来，反抗最初并不是很激烈，但随着韩烟真气的加强，颤抖逐渐变得剧烈起来，最终还是脱离了真气的包围，冲了出去。
不过韩烟脸上却并无沮丧的神情，而是带着一丝笑意。
“封哥哥，谢谢你，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刚才在剑意昏沉的状态下，韩烟已经把自己的气息烙印在了剑意之上，万事开头难，有了个成功的开始，成功就不会远了。
“那好，我去看看公孙颖的进度。”封寰宇点点头转身走向楼梯。
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再插手了，总得给人家留点参与感不是。
“呃…”韩烟看着封寰宇的背影欲言又止。
……
公孙颖正在第四层的一个角落里报膝而坐，两眼无神的看着面前穿梭的武道意志，没有丝毫的动作。
“这是怎么了？骄傲的公孙小姐受打击了？”封寰宇走到她身边也席地坐下。
“是有点儿，来到这之后我才突然发现一件事情，原来我离开了家族给的功法和血脉其实什么都不是。”公孙颖语气平淡至极。
封寰宇开解道：“能明白这点你就没有白来，这远比得了什么武道意志重要的多，估计也是伯父让你来此历练的真正原因，当然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公孙颖有些不太相信的道：“是吗？”
封寰宇认真的回答道：“是的，你只是难以战胜自己而已，对付别人还是没问题的，就如同狮虎的战斗技巧其实并不如狸猫，但是不妨碍它们成为兽中之王。”
公孙颖缓缓侧过头看向封寰宇道：“那你呢？”
封寰宇面不改色，淡然道：“我，我算是特例吧！我这种人可能可能千百人中才能活下来一个，然后机缘巧合之下，才有机会和资格出现在你面前。”
公孙颖没有回话，目光扫过封寰宇血迹微露的肩膀，呼吸一紧，而后转过头看向忘情塔的窗口。
“这是真的，就像我师兄朱放一般，这是我们的经历造成的，其实我们更羡慕你们，即便是修行之辈如果可以春风化雨，又有几人愿意傲雪凌霜，无可奈何罢了，天道至公，或许不公平但至少公正，得失之间自有考量。”
封寰宇说完轻轻拍了拍公孙颖肩膀站了起来，这些已然够了，想必回去后公孙矩也能满意了。
公孙颖也随之站了起来，斗志又开始慢慢凝聚。
“其实败在你手中我可以接受，我…”公孙颖顿了一下，余光看着封寰宇继续说道：“我查过你的资料，一片空白，但是经过专人分析之后认为，你极有可能也有过被贩卖的经历，而后通过高明的手段脱身而出，机缘巧合之下成长起来的。”
“所以你才会借我之手毁掉青鼠帮，而且救下张峰他们之后，还给他们留下钱财，一个如此出身，却能几乎一招之下致我于死地的人，
呵！
其实第一次见面，我虽然记恨你的失礼，却也佩服你的手段，体量你的心情，所以才会如你所愿毁灭了青鼠帮。”
“我一向很要强，幼年筑基完成后挑选功法的时候，我执意选择了家里最为霸道的御龙诀，虽然明知道它修炼不易，虽然了解它并不适合女子修炼，虽然父亲劝阻再三……”
“我从小到大没输过，失败，很难接受，可是我无法提出过分的条件报复你，因为在青鼠帮的见闻，触目惊心，竟然让我产生了莫名的愧疚感，对那些悲惨的孩子们，当然也有对你，
所以我才用你答应我的要求，发出了其实明知会输的挑战。
所以，之后也不曾报复，反而接受了父亲的提议，邀请你参加我的成人礼。
所以，我才会接受你的指导和帮助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我应该感谢你让我认清了自己，知道了自己的不足，虽然这个过程并不美好。”
这妹子太正直善良了，封寰宇心中暗暗想到，如果她不是公孙世家的嫡女估计得被人坑死。
当然如果换个身份，她也未必是这种性格。
“这一瞬间，我觉得你光辉万丈，真的。”封寰宇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
“是吗？咯咯…”公孙颖心中阴郁全消，轻笑出声。
“真的，我发誓，绝对没假。”
“我相信了，虽然也许现在我的战斗水平连韩烟都比不上，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战胜你的。”公孙颖目光灼灼毫不退让的对视，自信心重聚完毕。
“我等着，只要你有信心可以随时挑战我，虽然战胜我这种可能性不大。”封寰宇目光和语气满是真诚。
“一言为定。”公孙颖抬起右手伸出。
“好，收服武道意志需要我帮忙吗？”封寰宇抬起手和她击掌为誓后问道。
“不用，就像你说的，其实，我无法战胜的只有我自己，或许还有你而已。”公孙颖面带笑容转身看向一道重剑剑意。
“呼！”
公孙颖脚下一顿，空中发出清脆的啸声，真气汇聚，一道金色的龙形虚影出现，扭动身躯向前飞舞，一口咬住了剑意，十分轻松的将剑意拖入了丹田之中。
轩辕后裔果然不同凡响，功法血脉太强大了。
封寰宇略显惊讶，却也不觉得离谱，自己动用战神印记也可以坐到，甚至可以比这更轻松。
…………
然后就是炼化收服的武道意志了，这对封寰宇和公孙颖而言更加不是问题，只是会很耗时间，收服可以使用暴力，炼化则需要怀柔手段。
强行炼化会损耗一部分武道意志的灵性，如此一来能得到的好处就会减少。
就如同是训鹰一般，捕鹰靠手段，熬鹰靠毅力，武道意志的骄傲和强大远胜过雄鹰千百倍。
公孙颖走到角落，取出个精美的蒲团，盘膝坐下开始进行炼化。
在忘情塔之中倒是不用担心有人恶意搅扰，除非你想和等同于全盛关麟级别的傀儡玉偶不友好的切磋一下。
不过，忘情塔中考验已然结束，不许私斗，否则属于恶意违规，后果可就不只是淘汰那么简单了。
…………
封寰宇则是返回下层查看了一下韩烟和诸葛晴二人的进度。
似乎并没什么进步，还是在和她们看中的武道意志躲猫猫。
二人再次拒绝封寰宇提供帮助之后，封寰宇也在一层找了个角落开始炼化武道意志。
没有公孙颖那种制作精美且能凝神静气的特制蒲团，只能拿个普通坐垫对付一下了。
……
武尊道场时间和外面统一，只是见不到日月星辰，光线是直接调用的外面的现实世界。
封寰宇坐下不久，周围便慢慢暗了下来，忘情塔自身却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如荧光灯一般温和不刺眼。
紫府之中，封寰宇操控着灵力炼化着武道意志，如同阳光照耀在冬日的寒冰之上，看不到明显的变化，但却能感觉到它在消融。
融化成的水汽滋养着封寰宇的紫府，让封寰宇对这种陌生的武器逐渐了解、熟悉、认同和热爱。
这种武器叫剑鞭或者竹鞭，是一种短棍和和西方穿甲剑融合而成的武器，特点是灵活、柔韧、敏捷，但是轻巧又不尖锐，既非钝器又非利器。
其善于破坏敌人的招式，但是杀伤力有限，只能利用疼痛摧毁敌人的战斗力，可以说是一种纯为竞技而出现的武器。
封寰宇觉得它熟悉是因为他用过一次类似的武器，在和林盛、霍超初次见面寻找紫玉竹的时候。
这个好像只能比武切磋时候用吧？
战斗之时如果对手拼命，全力攻击自己几乎不可能敢去硬拼，貌似是亏了。
随着武道意志逐渐的炼化，封寰宇渐渐发现了这种武器的优点，速度快而且攻击范围广，长度超过刀剑而且速度还更快，可以后发而先至。
使用诀窍在于截击，破坏对手的攻击和防御，打乱他的节奏。
我比你快还比你长，主动权永远在我手里。
果然是存在即有理，这竹鞭也有它的优势，虽然封寰宇还是很后悔自己有些随意的选择。
武道意志是关麟对百般武艺的感悟凝结而成，而炼化就是一个学习认知的过程，这种学习方式如同醍醐灌顶，使人的武道境界飞速提升。
当然这个过程同时会使人器化，致使武道方向定型，只能追随关麟的认知前行，当境界追赶上关麟时，就成了一种桎梏，再想打破千难万难，因为你不是关麟，却走了人家的老路。
不过即便如此，武尊道场仍然让所有习武者趋之若鹜，因为关麟修为境界已然是几乎所有人，都可望而不可求的了。
关麟的境界已经是真人的巅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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