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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全是巧合

    坐下后,万董事长一时没有说话,那样子,不用说都能让人看出有些不大正常,毕竟他与钟斯也是老相识,钟斯怎么也是洋人,他也不至于要给钟斯脸色,而他也从没见过张然,更不该是这样的神情,张然稍一想即明白,这万董与袁履高相交莫逆,自己好友昨日方逝,放谁也不会有好的心情脸色。

    张然他们一时也不好说话,只能静等着。

    万董事长手里拿着一棍雪茄,也没点燃,只是在手里转来转去,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张然他们这边,却似又视如不见,这样的眼神张然只有在亲朋好友死去时才会见——悲切而空洞。

    好一会,估计差不多有十分钟了,万董才缓了过来,吁了一口气,望着钟斯说道:“钟斯先生,这就是你们巡捕房负责案件的探长?嗯……张队长是吧?”

    他的英文交流起来一点问题没有,这是这时代在租界成功的必备能力,

    钟斯对着万董事长微微一笑道:“是的,他叫张然,年纪不大,却是年少有为,在老闸巡捕房两年,破了不少大案,昨天还救了费信憞总董的助理贝先生,贝先生对他夸奖不已。所以袁先生的案子,也才让他来负责。”

    万董看了看张然,嘴角稍稍勉强一笑:“年轻有为啊!”

    张然嘴角稍抽了一下,我这是年少有为,您这算什么了?四十多岁就能在上海滩呼风唤雨了,连钟斯这样的洋人也要放低身段来巴结。当然,这样的话不能说出来,嘴里只是说道:“都是在捕房钟斯巡官的英明领导下,才有了些小成绩。”

    这话说得很是官方的马屁,万董事长见惯听多了这些,自然也不会当回事。

    万董事长把雪茄放到桌上,双手交叉靠在大班椅上,吁了口气说道:“抱歉,还专门把你叫了来,能不能说说昨天的案情,我很想知道最详尽的细节。”

    张然来时想到要说这事,早在脑里把案情的细节都回想了一遍,现在再说,自是没一点的迟滞,从车到袁履高后退的步数,再到佣人这些的调查,车主的信息,都一一向万董事长说了一遍,其间他还打岔问了些具体的问题,张然自然不会被问倒,都一一回应了。

    听完张然的案情分析,万董事长沉默了好一会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袁大哥他的死亡其实就是纯意外造成,没有其他的可能和动机?”

    袁大哥?这叫得纯熟自然,看来关系是真的走得近。

    张然点点头:“现场看去就是如此,车飞起来,然后死者受到惊吓后退摔倒,撞上几角,颅内大脑受重伤,当场死亡。还有一个就是尸检的报告,大致会在明天早上能出来,这个其实已没多大影响,因为法医从外表可看出,没有外部撞击受伤的痕迹,自然内伤也不会有,尸检就只是我们的过程,看有没其他的死亡原因,这对后续的审判量刑很重要。”

    万董事长一笑,看着却跟哭差不多:“袁大哥这真不知遭什么罪,还要受这一刀,死了也都没有个全……”说完似有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张然有些不忍,低下头装作整理了下巡捕服,余光看到万董事长扭过头去,迅速把眼泪擦了去。

    钟斯边上强笑道:“万董事长,这也是程序,毕竟是非自然死亡,这一遭总要走,不解剖的话,万一死者家属后面说起,那我们警务处可就被动了。”

    万董事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那到时把报告的情况也告诉我一声。尸检后,也通知我,我要找个地方给袁大哥厚葬了。”

    张然点头应了,这是应有之意,看他们这关系,袁履高家属暂时不租界,他这莫逆之交帮着处理后事也是必须。

    万董事长再问了些具体事,差不多关于袁履高意外死亡这件事,事无巨细,都问了个遍,张然自己了解的也不多,也没啥可说,说来说去只能是把现场和后期收到的信息说了。

    作为一个管着一个银行多家商行的董事长,每天的时间都差不多精确到分,能花这么多时间来听取张然他们关于案情的报告,他与袁履高的情感可见一斑。

    见再没什么可以说的,门口亦有人要见万董事长,张然他们才告辞了出来。

    其实在万董事长详细问案情的时候,张然在说无可说的时候,也很想把郭璞说的那些事情跟他说,想想,这样的事也太无聊了些,于是话到嘴边也就罢了。

    和钟斯回到巡捕房,刚到办公室,去往现场的的三儿他们来报:“刚才我们又重新去了现场,看到石块被轧后在路上的白点。石块也找到了一块,嗯,我带了回来……”

    三儿从包里拿出了一块石头递给张然,张然拿起来看了看,这石头呈三角形,一头扁一头是高的,扁的那头不足一公分,高的那面有二十上下,看着就是个小型的斜坡,张然翻了过来看看,一面有白点,这是被辗轧在地上的痕迹。不用再看也想得到,另外一块估计跟这也是差不多的样子,正如郭璞所说,这样的两块石块恰好组成一个小斜坡,就这一点点坡度,陈程的车速刚够飞起来到二楼。

    张然咂吧了下嘴,这样巧的事和石头,他都不知道如何来形容了。

    如果前面还因各种巧合想着有人谋杀的原因,但现在看到这石头,他再不怀疑这是人为的——人无论如何也设计不出这样的巧合!

    郭璞的那句话又在脑海里转着:于风水来说,发生的事没有意外,只会是某种因果的必然……

    张然又问道:“那陈程的口供笔录做好了吗?”

    有人伸手递给了他,张然接过来看了看,其实就真没啥可问的,一夜没睡,又喝了很多

    酒,车开进马路的时候人就是睡着的了,后面怎么上的二楼,一直到进诊所他才醒了过来,看到巡警也才知道自己的车开到了二楼导致人死了。

    等下午或晚上尸检出来后,基本可以结案了。

    张然如是想。

    他把口供扔还回去,人向后躺在椅上:“写结案报告吧,等尸检报告出来,没什么就给我签字报钟斯巡官,去吧。”

    众人轰然而散,语气间都有了笑意,虽然有一个大富豪在昨天死了是件悲伤的事,于他们来说,又少了一件工作,这又值得庆贺,唯一可惜的是,富豪家现在没人,他们少了个打秋风的机会,不过,陈程那儿,倒是可以弄出不少事出来。

    再坐下却是又想起郭璞的话,这话已成了一句魔咒般,只要一关联这个案件,必然会在他的脑海里回响着,看看时间,一天已过完,天已黑尽,郭璞居然还没回来。

    这小子,中午只是吃了几个包子,居然现在没肚子饿回来找他?

    张然正想着郭璞,就见到郭璞从外面走进了办公室,看到张然一笑:“睡醒了?”

    张然没好气:“我都去办了不知多少事了,你睡醒了去哪了?”

    郭璞笑了笑:“我去现场再看看啊,感觉到有些还不大明白,去验证一下。”

    张然哦了声:“又是风水的?”

    郭璞点点头:“现在你相信这袁履高死亡是因为风水的原因了吧?”

    张然摆摆手:“哪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不过,这案件倒是非常奇怪,就是各种巧合引起的,如果你说这些巧合是因为风水,这说给谁听都没人信。”

    郭璞呵呵一笑:“我不是跟你说了,死者是哪年,哪月的了?我这可是根据风水算出来的。”

    张然哼了声:“我就在想这问题,估计是你这小子去哪儿弄到了袁履高的出身年月,正好遇上这事,然后拿出来显摆你的高明。”

    郭璞愣了下:“你的意思,这其实又是一个巧合?我正好知道了袁履高的出身年月,然后正巧袁履高就因此死了?”

    张然点点头:“反正这案子巧合的地方太多,也不介意多你一个巧合。”

    郭璞还真没想到,案子因为巧合太多,让张然反而不相信了。

    他耸耸肩,无所谓了,反正对于自己来说,也就只是验证一下风水的理论知识,给自己以积累,至于死的是袁履高还是袁履登,他一点也不介意。

    介意的是今天晚上张然叫他吃什么。

    第二天一早起来,张然就叫上他,拿了罗盘去给张老板的四川酒楼下楼盘,那天楼塌,经袁履登这案,他有了怀疑,会不会又是巧合,所以他要让郭璞好好给四川酒楼下罗盘,如果在几天前就能算到张老板出事,那这才能真正证明郭璞的风水望气水平。

    郭璞睡得很熟的时候被张然叫起来,心里恨得牙痒痒地,不过他倒也有些吃人嘴软的自觉,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张然到了四川酒楼。

    一早酒楼当然没啥人,大门紧闭着,张然看着还是一样的富丽堂黄,但不知为何,一陈风吹过卷起一些灰尘后,却让他觉得有些衰败的凄凉。

    郭璞到了后却没立时下罗盘,虽然心里早有了定案,他还是像前世那样,先把酒楼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看了更有把握后,他才向着张然一伸手。

    张然有些莫明其妙:“干嘛?”

    郭璞瞪了下他:“给钱啊!”

    张然一巴掌打到他后脑:“你吃我的住我的,我还把你提成了甲级巡捕,让你下个罗盘,居然就跟我要钱?”

    郭璞摸了下有些发疼的后脑,苦笑道:“这是规矩,下罗盘要红包,你让我下,我听你的下了罗盘,这就是一个因果,你给钱,我们就了了这个因果,你不给钱,后面会牵扯出太多因果,那是大麻烦事,所以这规矩不能坏。你随便给我一文两文都行。”

    张然听他说得很郑重,有些半信半疑:“有这说法?”

    郭璞把罗盘收了回去:“不给今天是没法下罗盘了,我怕到时又给我劈一雷,到时死了我找谁说理去?”

    张然嘴角抽了抽,想想他被雷劈这样的事都发生了,想来真可能会有,算了,反正他说了一文两文都行,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