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对牛弹琴
骑着匹干瘦的老马，帕菲娅表面上笑得开怀，其实心中充满了苦涩与绝望。
魔王军，一个在魔界家喻户晓、能让小儿止啼的名字，身穿黑铠的士兵们挥舞兵刃高呼魔神之名，把所有挡路者砍瓜切菜般撕碎的画面实在过于血腥，过于残暴，哪怕时隔多年回忆起那一幕，少女也会情不自禁打哆嗦。
而在派系众多、数量庞大的魔王军中，只听命于魔王的直属部队，更是大名鼎鼎的存在，哪怕在冒险者公会内，亦不乏他们的谣言。
什么独自一人毁掉整个城镇，把不尊重魔王与魔神者连带家族彻底铲除，冷血无情屠戮非魔族以外生命，诸如此类的故事不胜枚举，每每让诉说与倾听者皆面如土色。
多年来走南闯北，帕菲娅听过不少他们的‘光辉事迹’，所以当黑色头发的中年人掏出徽章，向她展示上面独特的图案时，少女便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可能。
魔王直属绝非善男信女，若是说出‘不’字，恐怕明天她和她的家乡都会化作灰烬。
能使唤魔王直属部队的绝非等闲之辈，偷瞄了几眼前头坐骑上的青年，帕菲娅只感觉人生一片灰暗：艾尔迪亚的小麦生长周期是半年，哪怕有魔法师出手，从播种到收割也需要三个月，春播如今才刚刚开始，哪怕对方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弄到刚刚收割的小麦。
结合那家伙面色苍白四肢柔弱，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帕菲娅很快得出结论--
所谓的粮食买卖只是个幌子，眼前这位色欲熏心的贵族，是想把自己诱骗到领地上尽情猥亵玩弄。
真是流年不利，村子里的大家还在饿肚子，自己如今帮不上忙不提，甚至连身子乃至性命都要丢掉。注视着前头二人的背影，粉毛少女思忖良久低下头，满脸无奈幽幽一叹。
“女神，请保佑我。”
“你在说什么？”
“噫！？”如触电般从鞍座上弹起，帕菲娅忙不迭拉住缰绳，这才没从马背上跌落。
“没，没什么，贵族老爷！”
不明所以打量着落在后面，紧张之情溢于言表的女子，斯莱德只能推测她是对陌生环境感到不安。都当经销商了，犯得着这样神经兮兮吗，想了想并未把疑问道出，青年扯了扯缰绳让马屁减速，以免好容易找来的买家掉队。
“没事就跟上来，还有一半路呢。”
“明，明白了。”
一路无话，三人快马加鞭抵达了希尔芙镇，注意到他们靠近，正杵在路边的一名死亡近卫走上前，分别朝斯莱德与卡恩立正敬礼。
“大人，长官，欢迎回来。”
“辛苦了。”颔首回应后准备通过，注意到名为帕菲娅的女子盯着不远处正汗流浃背、忙碌不已的兽人们，斯莱德略带不满呼唤着她的名字。“别愣着，快进来。”
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粉毛姑娘收回视线望向马上的魔族青年，语气中蕴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他们是您的领民吗，贵族老爷。”
顺着视线朝兽人们望去，斯莱德不加思索点点头。“对，我让他们把护墙修好。”
因为死亡近卫们的活跃，希尔芙原本四面合拢的防护设施，如今只剩下三面。考虑到修建石墙耗资甚大，总是塌着正面护墙既不安全也不美观，斯莱德便采纳莉莎建议，组织镇民们修复破损的木质护墙。
与萝莉事务官预测的相差无几，兽人们拥有着优秀的身体素质，干体力活效率远比普通人高：两人方可合抱的圆木，毛球似的鼠人能轻松扛起两根；身上长着厚厚的甲壳，外貌似龙虾的兽人挥舞着螯形前肢，切割木材轻松得犹如切水豆腐；身体瘦削的狐人灵活似风，拿着钳锤钉绳在木墙上爬来爬去，进行着加固工作。
按照他们的承诺，这项任务需要足足两天，如今斯莱德放眼望去，修复进展十分顺利，甚至提前竣工的可能性不小。
她为啥要盯着那群兽人，难道是想借机推销建材吗？思来想去得出结论，某人无语地催促帕菲娅跟上自己，前往城镇一角的领主府。
很快将这一幕抛诸脑后，斯莱德思索着该如何与代理人小姐讨价还价，导致他并未注意到走在最后的帕菲娅银牙紧咬，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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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系统所赐，领主府内部空间远比从外界观察大许多，初次进入厅堂的少女环顾四周，很快因此而目瞪口呆。“这...这是魔法的力量吗？”
“差不多吧，”想着早点把生意敲定，斯莱德朝地下室迈开脚步，打算先让对方看看货物。“这边来。”
穿过大厅，绕过厨房，三人在一扇紧闭的木门前停下脚步。点开屏幕调出建筑内地图，确认没弄错的青年点点头，取出钥匙开启了房门。
墙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照耀着通向地下的石阶，心中埋怨着系统居然没弄个方便行走的扶手，斯莱德故作镇定走在前头，小心翼翼下到最底层。“真是的，搞得跟监狱一样~”
“监，监狱！？”
“开玩笑的...这边。”
笑眯眯提着油灯，带领二人穿过漆黑且干燥、寂静又给人压抑感的通道，斯莱德抵达了一扇铁栏门前。借助灯光勉强能看到隔间深处的几堆麻袋，满意于罗曼尼等兽人工作效率的他吹了个口哨转过身，打算向帕菲娅简单介绍一下。
“我手头有大概一千---！！”
利刃出鞘的寒光，在昏暗中格外显眼，也激起了斯莱德的警惕。立即一个后跳拉开距离，青年用空着的手拔出腰上佩剑，摆出了防备姿势。
“女人，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呵呵呵~”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帕菲娅瞅了眼斯莱德背后的铁栅栏，握住刀柄道：“我只是想死得有尊严一点罢了。”
“驱使兽人为奴，在城堡下修建地牢，诱骗冒险者当作玩物，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双腿微屈摆出进攻架势，粉毛姑娘眼中犹如燃烧着火焰，毫不畏惧与青年对视。“什么新收成的小麦，都是骗人的！”
“你可以亵渎我的尸体，但你休想得到我的灵魂！”娇喝一声反转手腕，帕菲娅刚想把匕首刺进自己的心窝，便闷哼一声栽倒在地。收回敲在她后脑勺的手刀，卡恩神情复杂注视着昏迷的前者，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办，大人，要杀了她吗？”
毛线，杀了她谁买我的粮食！闻言翻了个白眼，斯莱德挠着下巴沉吟片刻，朝角落方向指了指。
“先把这傻叉女人捆起来。”
魔王军，一个在魔界家喻户晓、能让小儿止啼的名字，身穿黑铠的士兵们挥舞兵刃高呼魔神之名，把所有挡路者砍瓜切菜般撕碎的画面实在过于血腥，过于残暴，哪怕时隔多年回忆起那一幕，少女也会情不自禁打哆嗦。
而在派系众多、数量庞大的魔王军中，只听命于魔王的直属部队，更是大名鼎鼎的存在，哪怕在冒险者公会内，亦不乏他们的谣言。
什么独自一人毁掉整个城镇，把不尊重魔王与魔神者连带家族彻底铲除，冷血无情屠戮非魔族以外生命，诸如此类的故事不胜枚举，每每让诉说与倾听者皆面如土色。
多年来走南闯北，帕菲娅听过不少他们的‘光辉事迹’，所以当黑色头发的中年人掏出徽章，向她展示上面独特的图案时，少女便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可能。
魔王直属绝非善男信女，若是说出‘不’字，恐怕明天她和她的家乡都会化作灰烬。
能使唤魔王直属部队的绝非等闲之辈，偷瞄了几眼前头坐骑上的青年，帕菲娅只感觉人生一片灰暗：艾尔迪亚的小麦生长周期是半年，哪怕有魔法师出手，从播种到收割也需要三个月，春播如今才刚刚开始，哪怕对方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弄到刚刚收割的小麦。
结合那家伙面色苍白四肢柔弱，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帕菲娅很快得出结论--
所谓的粮食买卖只是个幌子，眼前这位色欲熏心的贵族，是想把自己诱骗到领地上尽情猥亵玩弄。
真是流年不利，村子里的大家还在饿肚子，自己如今帮不上忙不提，甚至连身子乃至性命都要丢掉。注视着前头二人的背影，粉毛少女思忖良久低下头，满脸无奈幽幽一叹。
“女神，请保佑我。”
“你在说什么？”
“噫！？”如触电般从鞍座上弹起，帕菲娅忙不迭拉住缰绳，这才没从马背上跌落。
“没，没什么，贵族老爷！”
不明所以打量着落在后面，紧张之情溢于言表的女子，斯莱德只能推测她是对陌生环境感到不安。都当经销商了，犯得着这样神经兮兮吗，想了想并未把疑问道出，青年扯了扯缰绳让马屁减速，以免好容易找来的买家掉队。
“没事就跟上来，还有一半路呢。”
“明，明白了。”
一路无话，三人快马加鞭抵达了希尔芙镇，注意到他们靠近，正杵在路边的一名死亡近卫走上前，分别朝斯莱德与卡恩立正敬礼。
“大人，长官，欢迎回来。”
“辛苦了。”颔首回应后准备通过，注意到名为帕菲娅的女子盯着不远处正汗流浃背、忙碌不已的兽人们，斯莱德略带不满呼唤着她的名字。“别愣着，快进来。”
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粉毛姑娘收回视线望向马上的魔族青年，语气中蕴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他们是您的领民吗，贵族老爷。”
顺着视线朝兽人们望去，斯莱德不加思索点点头。“对，我让他们把护墙修好。”
因为死亡近卫们的活跃，希尔芙原本四面合拢的防护设施，如今只剩下三面。考虑到修建石墙耗资甚大，总是塌着正面护墙既不安全也不美观，斯莱德便采纳莉莎建议，组织镇民们修复破损的木质护墙。
与萝莉事务官预测的相差无几，兽人们拥有着优秀的身体素质，干体力活效率远比普通人高：两人方可合抱的圆木，毛球似的鼠人能轻松扛起两根；身上长着厚厚的甲壳，外貌似龙虾的兽人挥舞着螯形前肢，切割木材轻松得犹如切水豆腐；身体瘦削的狐人灵活似风，拿着钳锤钉绳在木墙上爬来爬去，进行着加固工作。
按照他们的承诺，这项任务需要足足两天，如今斯莱德放眼望去，修复进展十分顺利，甚至提前竣工的可能性不小。
她为啥要盯着那群兽人，难道是想借机推销建材吗？思来想去得出结论，某人无语地催促帕菲娅跟上自己，前往城镇一角的领主府。
很快将这一幕抛诸脑后，斯莱德思索着该如何与代理人小姐讨价还价，导致他并未注意到走在最后的帕菲娅银牙紧咬，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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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系统所赐，领主府内部空间远比从外界观察大许多，初次进入厅堂的少女环顾四周，很快因此而目瞪口呆。“这...这是魔法的力量吗？”
“差不多吧，”想着早点把生意敲定，斯莱德朝地下室迈开脚步，打算先让对方看看货物。“这边来。”
穿过大厅，绕过厨房，三人在一扇紧闭的木门前停下脚步。点开屏幕调出建筑内地图，确认没弄错的青年点点头，取出钥匙开启了房门。
墙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照耀着通向地下的石阶，心中埋怨着系统居然没弄个方便行走的扶手，斯莱德故作镇定走在前头，小心翼翼下到最底层。“真是的，搞得跟监狱一样~”
“监，监狱！？”
“开玩笑的...这边。”
笑眯眯提着油灯，带领二人穿过漆黑且干燥、寂静又给人压抑感的通道，斯莱德抵达了一扇铁栏门前。借助灯光勉强能看到隔间深处的几堆麻袋，满意于罗曼尼等兽人工作效率的他吹了个口哨转过身，打算向帕菲娅简单介绍一下。
“我手头有大概一千---！！”
利刃出鞘的寒光，在昏暗中格外显眼，也激起了斯莱德的警惕。立即一个后跳拉开距离，青年用空着的手拔出腰上佩剑，摆出了防备姿势。
“女人，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呵呵呵~”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帕菲娅瞅了眼斯莱德背后的铁栅栏，握住刀柄道：“我只是想死得有尊严一点罢了。”
“驱使兽人为奴，在城堡下修建地牢，诱骗冒险者当作玩物，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双腿微屈摆出进攻架势，粉毛姑娘眼中犹如燃烧着火焰，毫不畏惧与青年对视。“什么新收成的小麦，都是骗人的！”
“你可以亵渎我的尸体，但你休想得到我的灵魂！”娇喝一声反转手腕，帕菲娅刚想把匕首刺进自己的心窝，便闷哼一声栽倒在地。收回敲在她后脑勺的手刀，卡恩神情复杂注视着昏迷的前者，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办，大人，要杀了她吗？”
毛线，杀了她谁买我的粮食！闻言翻了个白眼，斯莱德挠着下巴沉吟片刻，朝角落方向指了指。
“先把这傻叉女人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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