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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随之风起 其二

    时间很快来到那一年的九月,正是秋高气爽之时,我们终于遇到了一起严重的案子,在得知情况后,胡叔立马带着一队人马赶往现场,我好像个记者一样跟在队伍之中。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遇到死了人的案子,案发地点是在宏谷西北一个偏僻的制药厂里面。那座看起来快报废了的制药厂立在网格状坐落的工厂街道中,咋一看还以为是哪个恐怖电影的拍摄场地。

    铺上泥泞的水泥路面有几台车的轮印,其他部门的警车比我们先到,我们跨过封锁线,径直走进制药厂内部。

    我们赶到案发的车间,里面的各种设备似乎是该搬空的都已经搬空了,只剩下成堆的钢筋零件,二楼平台还没有拆下来,悬挂在头上让整个车间看上去没那么空荡荡的。

    “我日你妈……”

    我跟在后面左顾右盼的时候,听见队伍最前面的胡叔忍不住骂出声,接着他身边一个同事捂着胸口跑到一边干呕起来,其余同事忍不住作舌。

    我探头顺着胡叔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在我们之前的是车间里一片空地,已经被我们前面其他部门的警察用封锁线隔开了。

    这片空地上一滩一滩的红色液体溅射在地上,看上去好像两军在此交战一样。中间并排躺着两具尸体,其中一个还好只是头部出血,让胡叔和前辈们作舌的是另外一个,那具尸体基本上看不出是人是鬼了,他的肚子上被开了一个洞,衣服已经被扒干净赤身躺在那里,这还没完,他的全身不仅被锋利物体划得到处都是口子,也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地方的肉都已经烂了,脸也被毁了,头部和上一个人一样有伤口,总而言之就是死得特别难看。

    空气中还弥漫着腥味,我只感到胃中不适,艰难的忍着不吐出来,为了装装样子我还得跟着胡叔他们呆在这里。不过好歹终于有一场比较严重的案子,我想我的日记内容可以丰富起来了。

    我们队伍里走出一名法医,对两具尸体展开了鉴定工作,胡叔带着我走近观察,我不是很情愿靠近那副血肉模糊的尸体,但只能跟着胡叔的步伐。

    “很久没有这么严重的命案了。”胡叔戴上手套蹲在尸体旁,法医正在观察较完好那具的头部。

    “一般我们先让法医鉴定一下死者的致死原因,死亡时间,接着想办法确认死者的身份,便可以接着调查了。”

    “头部受重击致死。”法医这么告诉胡叔,我点点头示意我记住了。

    “这一具就有点棘手了。”法医看到另一个死者时也忍不住叹气,像他这种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人都能感到压力,更别说我是看都不敢看一眼了。

    胡叔也似乎是习惯了,他叹气道:“这凶手得是个什么样的变态啊?”

    我屏住呼吸,眼睛只敢看那边被血染红的地面,实在忍不住了才用嘴吸一口气,这一吸便是满嘴的血腥味,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更加严重,我强忍着呕吐。我也不是什么孬种,警校里其实也见过这种级别的东西,一想到这个我便心理平衡了一些,把心一横,睁大双眼敞开了鼻子呼吸,蛮横战胜了血腥,我终于在不知不觉间镇定下来。

    “这抓住估计直接死刑吧?”我强迫自己朝尸体那边瞅着,嘴里和胡叔闲聊道。

    “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况且凶手是谁还不知道呢。”胡叔这么告诉我,然后回头对那边的警察喊着:“报警的是什么人?”

    虽然是我们刑警负责调查案子,而真正接到报警的却是公安部的同事们,他们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们然后就过来封锁现场,后续的调查也需要我们几个部门互相配合。

    “报警的人声称是这两名死者的朋友,叫刘路。”从封锁线外走过来一名年轻的女警官,无论是体态还是气势都颇为端正,我觉得当警察就这点好,制服都挺帅的。

    女警官又说着:“死者的身份也查出来了,法医正在检查的这一位叫宣晓津,另一位是赵澜福,都是无业游民。”

    “而这些都是些什么人,我想长官应该比较了解吧?”

    女警官这么问胡叔,他看着死者赵澜福点点头,轻声自语道:“这几个烂眼跑到这种偏僻的报废工厂来干什么?”

    “刘路说,他本人与两名死者来此游玩,却因为生意上的事情闹了矛盾,随后宣晓津和赵澜福大打出手,在互相攻击中双双受伤致死了。”

    “这也太能编了吧。”我笑着:“会不会凶手就是刘路啊?”

    “从目前情况上来看,刘路确实是最可能的犯罪嫌疑人。”女警官看着我,笑道。

    “刘路现在人在哪里?”胡叔抬头问她。

    “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把刘路带到局里来。”

    “那就麻烦了。”胡叔说道,然后转头问法医:“这具尸体情况怎样?”

    “刚刚你们在聊天我没插嘴。”法医站起身叹了口气:“这名死者身上伤口很多,但大多都是皮外伤,真正致死的伤口只有两处,一是和上一名死者一样的头部受到重创,二是贯穿腹部的这道伤口,我目测还是被钝器贯穿。”

    “具体的死亡时间需要把死者带回局里我做更加精确的分析,但我目测估计是在今天的三点左右。”

    “刘路报警是在四点,时间是差不多。”女警官说道。

    “那我们先从刘路身上打开突破口。”胡叔站起来环顾四周:“还有就是,这满地到处飞溅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我会把每一滩血取样,带回局里分析的。”

    “好,接下来我们先去找刘路谈谈,你们把现场封锁了,搜索厂里每一个地方寻找线索,我很快回来。”

    回局里的路上,胡叔告诉我不管是刘路还是那两名死者,都是宏谷比较臭名昭著的混混,虽然两名死者是无业游民,但刘路的父亲可是宏谷富商,所以他算是个标准的富二代,有不少关于他的不好的传闻。

    我其实不是很在意凶手是不是刘路,只是觉得到底那两个人要打成什么样才会把地上弄得到处都是血,要是没有第三方或者更多人的加入,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宣晓津的尸体也不会变成那个模样,而那个人只能是刘路了。

    坐在车上回局里的时间我拿出日记本记着这些细节,实习的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大周末的,你们三个不找地方玩乐,跑到这种制药厂里面干什么?只有你们三个吗?”

    我们在局里见到刘路的时候,胡叔开门见山的就问着他。

    刘路看上去年纪和我相仿,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头上顶着清爽的自然卷,面容长得俊俏,至少比我帅,不过体格没我健壮,他坐在椅子上我看不出他的身高,估计是不到一米八的样子,比我矮上了一点,身着一套放在今天会被抵制的牌子,耳朵上戴着一对耳钉。

    此时是下午六点半,刘路被请过来自然是很不情愿的,他右手捂着额头右手撑在台面上,到最后不得不回答胡叔的问题:“就我们三个,我们一边散步一边谈生意,不知不觉走到那家制药厂了,心血来潮就想着进去看看,反正都快报废了里面没人。”

    “我们谈着谈着就起了矛盾,涉及到了宣晓津和赵澜福的利益问题,他们两个动了口舌之后忍不住就大打出手了,因为我的利益没有被触动,所以不打算加入他们打架,但我看他两越打越严重,劝也劝不动,就独自一人跑开了,我以为他们吃痛了就会各自收手,我们过几天接着再谈生意,谁知道他们两个直接就倒在那里了。”

    “意思就是说,你是在他们打架的过程中离开的?”胡叔又问他。

    “是的,我当时很害怕他们把我也拉进去,所以就独自逃跑了。”

    “你又说你以为他们吃痛了就会各自收手,那你为什么又想着要报警呢?”

    “因为我回到家之后给他两打电话都没人接,那时候已经四点多了,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就想着请警察同志们去那边看看,谁知道……”

    “你有看过最后案发现场的样子吗?”

    “没,没有。”刘路认真起来,他摇头:“我走的时候他们正在互相掐架,我以为只是小打小闹。”

    我试图从刘路的表情神态中找出他的破绽,结果发现他的表现还挺自然的,完全就是个无辜者的发言。

    “好了好了,别再说什么你以为你以为了,这里有照片你先看看,你觉得光是他们两个打架的话,案发现场会是这个样子?”

    胡叔说着把手机上一张照片拿给刘路看,刘路看到案发现场的样子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觉得他死也没想到会变成那个血流成河的景象,反正我看到是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

    刘路瞪着手机屏幕愣了整整有半分钟,期间支棱不出一句话,估计也被吓到了。

    “嗯?会变成这个样子吗?”胡叔拿回手机,又问他。

    “可……”刘路难以置信的看着胡叔:“他们只是两个人打架,怎么会?”

    “我还想问你呢?你算是半个目击证人吧,真的就没有加入他们的纠纷吗?比如说背后捅刀子什么的。”

    刘路一听胡叔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他,便脸色一变,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

    “警官我劝你你不要污蔑我,不然我举报你,我刘路虽然人平时是烂了点,但我说没干过的事情我就是没干过,杀人这种事情我怎么干得出来?”

    “但是很遗憾,在那种偏僻的地方除了你们三个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光是他们打架也不会整得两败俱伤,最后尸体还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地上也不可能整得到处都是血,如果这些事情解释不清楚的话,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只能是你了。”

    胡叔这么告诉他,宣晓津眼睛都瞪大了,如果他真不是凶手,在看到那番景象之后受到的冲击力绝对是巨大的,现在又被列入犯罪嫌疑人,很难想象他心中在想什么。

    “我没有!”刘路焦急的为自己辩驳:“如果人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报警,反正他们都死在那种地方没人会发现,等有人发现他们的尸体都烂了,我再报警我疯了吗?”

    “凶手报警的案子,我接到过不少。”胡叔冷静的告诉他。

    “我真的没有!”

    “什么都别说了,如果你真的无罪,可以在法庭上为自己证明,我们接下来会收集证据然后向法庭申诉,在此之前很抱歉,你都不能离开宏谷,你可以请律师来帮自己,这是你的权利。”胡叔严肃的说:“我的问话完毕了,你可以回家了,这段时间高铁高速都会拒绝你通行,如果你走乡间小道跑路的话,估计就坐实你是凶手了吧?”

    胡叔说话冷静,好像已经宣布刘路就是凶手了,刘路气得脸都红了,他喊道:“诶不是你倒是拿出证据说老子杀人了啊?不是我报警你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那里有两具尸体,你们还反过来污蔑我?”

    “有多的话想说,在法庭上请律师帮你说出来吧。”胡叔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淡定的说道,似乎完全不把刘路放在眼里。

    刘路猛拍桌子然后站起来:“妈的,宏谷最好的律师是谁?老子马上就去请,我刘路绝对不能被冤枉,你们这些烂批条子都得死!”他狠狠骂了一句之后直接走了,门口站着的同事没有拦他,他在门口还不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最后再对胡叔竖了根中指。

    严格来说,侮辱我们是会被拘留的,但胡叔坐在椅子上看他离开,似乎是不想和他计较的样子。

    “他这么嚣张,好像可以直接抓住吧?”刘路走后,我对胡叔笑道。

    “如果他去打听宏谷最好的律师……”胡叔没有回答我,只是拿起保温杯站起来对我说:“那么我的老朋友又要在法庭上跟我们作对了。”

    “胡叔还认识律师吗?”

    “刑侦难免和律师们打交道,虽然我们公安有检察官,但民间的律师也不是吃素的,宏谷有家很出名的律师工作室,刘路估计会请那边的头子过来处理这个案子,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是个很厉害的人。”

    “每一场案子都要打官司的吗?”

    “只要涉及到判刑的都要打官司,像之前你跟我解决的都是些民事纠纷,调解一下就过去了。”胡叔带我走出公安局:“其实目前来说我们证据不够,就算起诉了刘路也不一定能胜诉,刘路目前来说就只是犯罪嫌疑人而已。”

    “目前情况来看,还不能认定刘路是在说谎,但案发现场的事实又和刘路描述的不同,如果刘路说的情况属实,那谁也不知道刘路逃走后发生了什么,希望我们能找到关键的证据吧。”

    “意思就是说,案发现场可能还有其他人进入?”

    “谁知道啊,万一他两就硬打架互相打死了呢。”

    “就宣晓津身上那程度的伤,那得打得多激烈啊?”

    “呵呵,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可以下班了,我再去案发现场看看。”

    “好的。”

    其实,那时候我该跟着胡叔一起去的,这样可以为他留下更好的印象,但那时的我期待下班已久,听到下班二字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钻进了那些天经常去的网吧,玩到十点多回寝室写完日记就睡了。

    第二天胡叔就直接带我去案发现场继续探查了,他没有怪我昨晚一说下班就跑没影的事情。我心里也清楚,其实他也不是很在乎我跟着他与否,所以我更不能再准时下班了,我得有些眼力见,领导都没休息我就跑掉的事情,不能再干出来。

    除了执勤的同事和其他相关人员,今天在这里站着的人比昨天多了几个,有两三个身着西装的人在封锁线外讨论着什么,见到胡叔和我走过来,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朝着胡叔迈出一步:“哟!胡哥!好久不见了啊!”

    胡叔和他互相拥抱了一秒,从胡叔脸上的轻松表情来看,他很是乐意见到这名男子:“是有阵子没见了,刘路真的找你打官司了?”

    对方拍了拍他的后背:“没办法,不管客户是谁,总得要有人帮他在法庭上发言嘛,今晚喝一杯?”

    “看吧,有时间肯定是不醉不归。你统领一个律师事务所,手下没有帮手了吗?到现场勘查的事情还要你自己来?”胡叔拍拍他的肩膀,这名律师和胡叔的关系真铁,我在想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兄弟就好了。

    “你也知道那小子有事不在,我们事务所就没侦探了。我自然是不能干坐着等刘路被宣判,肯定是要尝试一下的啊?”

    “这么说,你也以为凶手是刘路?作为一名律师可不能这样想啊?”胡叔和他开着玩笑,脚下朝封锁线走着:“你进去看过没?”

    “没有,他们不让我们进去,还在等审批。”

    “跟我一起进去吧。”胡叔拉开封锁线踏进去,然后看向我说:“杜责,这位是宏谷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以后的案子你说不定还要见到他,叫张叔就好了。”

    “张叔好。”我假笑着对张叔问好。

    张律师和胡叔年纪应该差不多,只是张叔看上去要更年轻一些,他的西装看上去就是高档货,皮肤也保养得很好,一看就是长期坐办公室的人,我仔细一看他腰上还别着个8848,只能说是奢侈了。

    胡叔带着他踏进封锁线,和他一同前来的几名律师紧随其后,接着我才屁颠屁颠的跟上胡叔,我想要在他眼前好好表现,要是能帮上忙,应该能让他对我另眼相看吧。

    地上血迹还在,血已经完全干了。两具尸体已经被运走,地上留着他两躺过的白线,空气里的味道比昨晚还刺激。

    跟着张律师的那些人就已经忍不住往外钻了,其中有一个直接吐在墙边,我第二次来这里还是觉得胃中难受,强忍着才站在胡叔身边。

    “你事务所里就剩下这些杂鱼了吗?”胡叔瞟了眼那边,又回头看张律师。

    “那些是实习生,其他律师要么在忙要么不敢接,只有我亲自出马了,本来说带这些实习生见见世面,不过我也没想到这现场这么刺激。”张律师平淡的说着,他说话方式和胡叔很像,怪不得两个人这么合得来:“据说你昨晚就在这边看过了,有发现什么吗?”

    胡叔拿出手机,翻出透明袋里装着一根钢筋的照片:“两名死者叫宣晓津和赵澜福,我们经过昨晚的搜查在钢筋堆里发现了一根带血的,经过对比发现上面的血迹是宣晓津的,这根钢筋长一米二宽两厘米,从它下半部分约三十厘米的血迹,还有上面残留的宣晓津的头发,可以看出,敲打宣晓津头部,捅穿宣晓津腹部的钝器就是它了。”

    “宣晓津?”张律师听到这个名字,面露疑惑。

    胡叔点点头:“对的,就是宣晓津。”

    我心想这宣晓津赵澜福还有刘路到底烂到什么地步让大家都知道他们。张律师微微点头,随后拿过手机仔细端详,我站在一旁悄悄瞅着,胡叔他们找到这根钢筋的时候上面的血估计已经干完了,只留下黑红色一大截。

    “钢筋上有指纹吗?”张律师说着。

    “有赵澜福和宣晓津两人的指纹。”胡叔对他说着:“看上去确实是赵澜福手持这根钢筋杀害了宣晓津。”

    “如果真是这样,赵澜福又是怎么死的呢?宣晓津死了他要怎么死?自杀吗?”

    “赵澜福也是头部受到重创死亡,凶器目前还没找到,这些是我们到的时候现场两人的照片。”胡叔又翻出一些相册给他看。

    张律师看到现场的照片也是面露厌恶,随后他一边作舌一边问道:“宣晓津的脸怎么成这样了?他身上这些划伤又是怎么回事?”

    “造成这些伤口的利器也没有找到,我们怀疑赵澜福用那边的排水渠把凶器冲走了。”

    “那么,如果真按照刘路所说是他两互相殴打,那么在宣晓津死后,赵澜福又是怎么死的呢?两个人的尸体又为什么整整齐齐摆在这里?”张律师的疑问一个接一个,胡叔也只能耸耸肩。

    “看来事实和刘路说得不太一样啊……”张律师托腮:“看来情况对我的委托人很不利啊!”

    胡叔又说:“我们现在调查的方向有两个,一是刘路在说谎,二是赵澜福在杀死宣晓津后心有愧疚自杀。”

    “先不说赵澜福如何自己敲烂自己的脑袋,他敲烂自己脑袋的道具在哪里?在敲完之后又是怎么和宣晓津并排躺着的?一切都刚刚好吗?”张律师反驳道。

    “或者说,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的人?是其他人杀害了宣晓津和赵澜福?”

    “很有这个可能。”张律师笑了笑:“不过胡警官这可就靠你们刑警了,我的目标只是证明我的委托人无罪,至于案件真相我可没有义务调查,太麻烦了!”

    “哎,各司其职嘛。”胡叔摇摇头:“也不知道这现场还能再找到些什么。”

    说着我们刑警和律师两队人马再次搜索起来,我也是全力参与其中,可惜所有人一个上午都没发现别的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只好扩大搜索范围,从车间内扩展到车间外一圈,胡叔又派人去搜索排水渠下游的河道,希望能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我从胡叔口中打听张律师是个在怎样的人,胡叔说他的生活可滋润了,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开了家事务所,因为业务能力出众生意不错,后来又招募了很多帮手,从此事业步步高升,但到今天张律师也会找一些案子亲自上阵。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民间有在说,有事情找宏谷最大的那家事务所,请他们的头头张律师帮你打官司,死刑也能给你变成无期。”

    在生活上张律师很喜欢奢侈品,性格上是个很大方豪迈的人,他和胡叔的性格真的很像,所以两人自从认识开始就很合得来,张律师经常在胡叔困惑的时候帮到忙,算是半只脚踏进警界的人了。

    可惜张律师年轻时丧子,后来又和妻子再要了个女儿,自己又认了个干儿子,胡叔说他的干儿子侦探方面很厉害,有机会要让我见见张律师的干儿子。

    中午我们就近找了家餐馆吃了午饭,跟着胡叔的好处便是,在其他同事在现场附近吃盒饭的时候,我能到这里来吃一顿稍微好一点的,张律师带着四个实习律师跟着,我们七个人里就他两在说话,我和那几个实习生嘴闭得死死的。

    他两又聊到刘路赵澜福宣晓津三人各自干过的坏事,什么造谣别人店铺作假来抢生意,疑似暴力威胁,都是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无赖行为,我心想倒在血泊里的那两个人也死得活该,但凶手也不是什么好人,净给人找麻烦。

    他们还说到宣晓津的腿其实瘸了一只,赵澜福被人黑打过,刘路三天换了五个女友,听这些人的绯闻也为午餐添了些乐趣,有些部分我和那几个实习生还笑了出来。

    “话说回来,这次的案子到现在都还没什么眉目,你说啥时候才能破案啊?”张律师聊着聊着就正经起来,他用筷子在桌面上点了点。

    “难啊,其实我们部里还没破的案子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胡叔摇摇头。

    张律师认真问着:“意思就是说,你们现在也拿不出起诉刘路的证据?”

    “确实是这样,还没有证据证明刘路就是凶手,暂时还不能起诉他。”

    “那官司打不成的话,我不就白忙活了吗?”张律师尴尬的笑笑,他靠在椅背上:“哎!还以为捡到条大鱼来着!”

    “要是没人能破案的话,这场命案就只能悬在这里了哦!”胡叔居然泄了气,捂着额头嘴里自暴自弃的玩笑道。

    虽说胡叔的口气是在开玩笑,但在得知他对这场案子没什么办法之时,我还是有些失望的,我期待着胡叔在我面前破解这场命案找到凶手,说不定我也能学到些什么,看来我的想法是落空了。

    胡叔拿出烟掏出刚要打火机点火,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得直起身子问张律师:“话说,那个小伙子好像快回来了吧?”

    “是啊。”张律师看着手机,他有两个手机,腰上的8848似乎是为了显摆,手中的智能机才是日常使用的:“就是今天,本来我还准备去接他,接过又摊上这个事走不开,他只能自己回来了。”

    “哎哎哎不急,”胡叔有些激动,他连忙摆手:“这样,我派人去接他,只要你叫他来这里帮忙,我马上派人去接他。”

    “也不是不行,他这么久没回来,应该挺愿意帮忙的。”张律师点头:“我说话他一般还是要听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两点。”

    “现在才一点钟,还来得及,那就说好了,你要叫他过来帮忙!”

    “没问题。”

    “好,一言为定!”胡叔阴沉的脸已经完全现晴,他转头过来看着我:“杜责!”

    本来我专注的听他两闲聊,脑袋里还在想“他”到底是何许人也能让胡叔那么期待,导致胡叔突然叫到我时,不由得打了一个机灵,我条件反射的坐直回答道:“是!”

    “我马上给你叫一辆滴滴,滴滴载你去一个地方,你去那边把人给我接回来!”胡叔不由分的说着,手里已经开始给我叫网约车了。

    “是,是……”我答应着,上司的指令我可不敢拒绝。

    “他在哪儿来着?”胡叔把手机拿给张律师看,张律师拿过去帮他输入地址:“这里。”

    “哦,好。”胡叔脸上笑着,确认呼叫之后又对我说:“车已经来了,待会儿你直接上车就行了,这次是我托你完成的私事,私事就不要穿制服了,你跟司机说回一趟局里你把制服换成便装,然后去把人给我接回宏谷。”

    “好。”我说:“我要接的是谁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张律师对我摆摆手,胡叔也跟着笑笑。他丢给我一个袋子,说是里面装着那个人的东西,我没打开看,只得答应下来。

    我没再多问,也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等了一会儿网约车就到餐馆门口了,我告辞后上车告诉司机先回一趟局里,心里还在思考这个“他”到底是何许人也。

    然后我又意识到,胡叔其实就是想把我支开吧,毕竟我跟在他身边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挺碍事的,哎!我这个工作做得可是太失败了!

    我不能再被胡叔看不起了,我怕他什么时候看我不顺眼把我炒了然后我就只能回老家挨骂。我心想一定要好生把胡叔说的事办好,胡叔既然这么期待这个“他”的归来,那我把“他”接回来,也算是完成一项任务了吧。

    换上便装后终于正式出发,网约车带我绕宏谷高速驶向我从未到过的地方,那时的我殊不知,伴随着这一趟行程,我的刑侦生涯便要真正的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