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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洛夫蒂山植物园

    No.9K歌厅位于繁华的唐人街——中国龙的后背,靠近龙头的位置。由于白天不营业,于阮(软糖)的脑袋趴在玻璃门往里看,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黑乎乎,什么都看不清楚。这时,指尖不小心触碰耳朵,从耳机传出周深的声音。它温柔一双手抚过她的脸颊,她的心灵...虽然喜欢人群,但却不敢约大学结识的朋友一起玩。印象中的第一次聚会。

    “时光里旧模样是彼此惆怅

    月光把粼粼水面点亮

    点亮挚爱的方向

    人若思念便思念终会相见”——周深《若思念便思念》

    在漫长的等待中,左看看,右看看,左边的红绿灯变了好几次,右边的行人一个接一个路过她的全世界。终于看见有人跟她一起在等待——戴耳机的墨镜少年,黑白相间的格子衫外套着黑T恤衫,还有黑色的宽松长款牛仔裤。这样的打扮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再加上黑鸭舌帽,更是浑身散发出成熟的气息。

    于阮(软糖)的嘴巴想跟他说话,但内心很纠结,因为跟陌生的小男孩搭话就...很奇怪。所以她的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她的眼角悄悄看向高大的他,暗中猜测他的行程。

    时间匆匆,浅灰的轿车停在路旁。还没等她有任何反应,墨镜少年抢先一步拉开副驾的车门。这一片安静的空气,忽然充满失望的哀叹。

    这位开车的大姐姐叫珍妮,他们在周天的教会礼拜见过几次面。但每次都坐在台下,看向舞台上弹吉他的狂野女人,自带酷酷的光芒。珍妮跟弹钢琴的李苏逸为合唱伴奏,可谓是珠联璧合,他浑身上下散发天仙般的柔情似水。

    珍妮穿着红大衣,衣领上有毛茸茸的围脖,像是九尾赤狐的尾巴。她的皮肤有点黑,但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掉进蜜罐甜甜的感觉。如果是软糖的嘴角天生下垂,给人冷到打寒颤的感觉。那么珍妮的嘴角就是天生上扬,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

    “这位小仙女叫于阮。”红灯停车的时候,珍妮伸手搭在毛毛的肩膀。结果软糖的脸一下子就变成熟透的红苹果。珍妮接着说道,“这位小朋友,还叫毛豆豆。你有小名吗?”

    毛毛的双手紧抱着胳膊,像是小孩装酷。他满脸严肃的说道,“还可以叫我——豆豆。”

    这话音刚落,珍妮就放一首歌,还夸赞道,“很空灵的嗓音。”从倒后镜看见软糖偷偷的嘴角上扬,“毛豆豆。”由于毛毛格外的沉迷于窗外,从鼻子传出嗯的一声,虽然声音很小,但车上的女生们都听见了。珍妮又说道,“想听什么就连蓝牙。”

    软糖被毛毛放的一首恐怖童谣吓到半死,眼前一片漆黑,再次睁开眼睛,只看见眼前的窗帘中间有一缕微弱的白光。她光着脚丫走向那一束光,地毯暖暖的,双手拉开窗帘。这才想起自己在酒店。软糖边换衣服边小声嘀咕,“罪过,罪过,还好没吵醒他们。”

    另一个酒店房间内的空调很冷,戴维斯坐在床边望向沙发,那位俊俏的男人,让他愈发觉得很耐看,看了一眼就想再看第三眼第四眼...钻回被窝,他闭上眼睛努力放松自己的意识,他不想继续刚才自欺欺人的梦境,而是试图从梦中醒来。因为章瑛琬(小章鱼)不属于他,不想再痴心妄想,整天念着她,没点自己的事干了。他心想,“或许她也希望我能活出爱自己的样子。”

    他在梦里看见小章鱼坐在旁边读书,阳光洒落在发梢,楚楚动人的微笑。戴维斯的手掌搭在床单,感到食指自动弹起又落下的动作,隐约听到厕所冲水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翻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眼,顺手把手机放进被窝,眼皮变得沉重。再次睁开眼睛,发现手机在床头。

    戴维斯仰视天花板,回想起昨晚的画面——于霖像铅笔一样的坐姿,戴维斯伸出食指轻轻触碰手臂。他看着脑袋倒向柔软的沙发扶手,顺便帮他脱掉旅游鞋、腿放上另一边的沙发扶手,还给他脖子底下垫了枕头,顺手搭了一层厚厚的棉被。终于转身注意到半夜一起进门的杨垣,已经疲倦的侧躺在黄笠忠(大黄)身旁,两只胳膊搭在大黄的胸脯。俩人的呼噜震天响。

    酒店走廊的灯光很暗,电梯按钮很冰,从六楼下到底层,他路过餐厅看见熟悉的身影坐在靠窗的位置,但没细看是谁。原本是想去商业街的大超市,意外发现酒店楼下的‘七喜’(7-Eleven)小卖铺——红橙相间的数字七,中间有绿色‘十一’的大写英文单词。刚进入商店,戴维斯的手机屏幕出现雾气,在衣服蹭了半天,反射出他的脸庞。

    购物篮里装了生菜、番茄、午餐肉、黄瓜、腌好的甜菜头、红茶包以及八小盒牛奶。戴维斯扫卡进入酒店的房间,他们还在睡觉。

    日式跪坐在电视前的茶几,戴维斯铺上一层薄薄的保鲜膜,放上一片洗净的生菜叶。然后刀刃轻轻把番茄和甜菜头切成片状,黄瓜和火腿肉切成长方形。先放番茄和甜菜头,后放黄瓜和火腿肉,保鲜膜把生菜叶卷成寿司的形状。

    杨垣被烧水壶的声音吵醒。戴维斯假装没看见他走去卫生间,随后传来哗啦哗啦洗澡的声音。戴维斯往玻璃杯倒水,上下拉了拉茶包就丢进垃圾桶,然后倒了小半杯的牛奶。杨垣湿身走出卫生间,下身裹了一层白毛巾被。

    “半夜是你起床把空调温度调低的吗?”戴维斯从上往下俯视杨垣,两双眼睛对视,但他抢先一步移开眼神,并说道,“酒店没有泳池,要不陪我跑步?”

    杨垣毫不客气把生菜卷塞进嘴巴,瞬间剩下一团脏兮兮的保鲜膜,端起无糖奶茶一杯干了。他伸手拉着戴维斯的手腕走出房间。杨垣穿着短袖长裤,戴维斯穿着羽绒服长裤。

    “你起的好早!”杨垣走到底层餐厅靠窗的位置。

    软糖抬起脑袋。“睡不着,喝咖啡,看日出,读书,你们是...散步还是跑步?”

    “一起吗?”杨垣看见她在摇头,便伸手拽住戴维斯的衣袖,离开酒店大堂。软糖看着戴维斯的背影过马路,俩人走过火车站旁边的小路。

    “还记得昨晚,你吓死我了。”杨垣面露恐慌的抖动肩膀。

    戴维斯平淡的说道,“站在天台边缘看风景?”

    “看风景?明明是想不开,但凡你再往前迈一小步。我现在跟谁边聊天边跑步?”杨垣在一本正经的分析自己认为他的举动。

    戴维斯百口莫辩,“真的真的...是在看风景。”

    “好吧,好吧,专心跑步。这事儿,没发生,就当不存在,以后都不许提这件事。”杨垣在戴维斯前面跑步,忽然停下前进的脚步。戴维斯也停下了。杨垣的手攥成拳头,关节打在戴维斯的肩膀,那种轻轻的触碰。

    他们走下楼梯,杨垣站在河边的水泥台,双手身在两旁保持平衡,眼睛看向随风自由流动的河水。他又调侃道,“昨晚就这样站在天台。”

    戴维斯伸手假装想推前面的人,他像看见一样赶紧跳回地面并说道,“好啦,我不会再提了。”

    杨垣边跑边问道,“那些二十四小时都在谈恋爱的人,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但戴维斯皱着眉头回盼,一直盯着他的肩膀,因为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终于从嘴巴挤出几个字,戴维斯停下脚步,导致杨垣双手扑向他的怀抱。“二十四小时都陪着她也挺好,但是——”杨垣理解的点头,还把手摁在他的肩膀。他的眼泪流下脸颊,嗓子沙哑的哭喊,“你知道吗?我不甘心,不甘心,十年都不看我一眼。”但可以听出他有意压低声音。

    戴维斯在杨垣的怀抱缩成一团,杨垣扶着戴维斯坐在河边的长椅。“完全理解你的心情。”

    “你不理解!”忽然提高音量过后,只见杨垣一个后滚翻摔下长椅。他躺在草坪,双手做出游泳的姿势,脸上露出大白牙。也许是被戴维斯的嘶吼吓到了,也许是被推的时候没把握好平衡。戴维斯满心懊悔的去扶他,“你...你没事吧?”

    原本是想把杨垣拽起来的戴维斯,却反被杨垣拽到草坪。杨垣说道,“是不是很凉快?”他扭头看向戴维斯的侧颜,“有人告诉你——”杨垣故作神秘,戴维斯轻哼一声,这才继续说道,“你的右脸很好看欸!”

    戴维斯给杨垣胸口一拳,连忙从草坪爬起来了。杨垣从身后搂过他的肩膀,“走,带你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哪里?”戴维斯伸出胳膊搂住杨垣的肩膀。

    “MawsonLakes,听说过吗?”杨垣随手拽了一个狗尾巴草,并叼在嘴边,不停的晃动。

    “于阮说过在那边实习。”杨垣狐疑的看向戴维斯,这一眼把他看到脸红。戴维斯低头看向手机——七点二十四分。

    他们绕湖跑累了。戴维斯想象着湖泊之上无边的黑暗,原本太阳的光芒被乌云遮住了。他艰难的整理自己的思绪——为什么要执着喜欢一个根本不属于他的女人?甚至从未看过自己一眼。可这是十年的喜欢,如果一朝一夕就能变得黯淡,那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区别?他抬起沉重的脑袋,转身看向后面的杨垣,在看湖边的花圃,好像在拍什么。他脚步没有声音的靠近,原来是一朵花,纯白的花瓣无微不至的保护它心中的小仙女——淡紫的花蕊身上系着淡黄的丝绸腰带,随风自由的摇拽。戴维斯仿佛看见几滴眼泪划过小仙女的脸颊,伸手轻轻拂过花瓣,想擦去她的悲伤。因为在问自己,“她也不喜欢阴雨天吧?”忽然心中被内疚填满,杨垣在陪自己散心——怎么可以在心里吐槽他?

    不知不觉间,戴维斯的思想再次集中到小章鱼身上,她的音容笑貌出现在云层之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冲击他的心扉,接踵而来的,是对自己的厌恶,这种厌恶以前从未出现过,这是第一次有感觉。也许是于霖的再次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

    “怎么感觉你又难过了?”杨垣搂过戴维斯的肩膀,想传递自己身上的温暖与热情。杨垣在前面快步前行,戴维斯形影不离跟在身后,顺便踩着微光下的影子。

    市中心的酒店大堂,小章鱼和软糖在拉扯,无论小章鱼怎么软磨硬泡,软糖一点也不想跟他们去洛夫蒂山植物园。一来去过了,二来车里坐不了六个人。

    “阮阮,确定不去?”小章鱼担心的握住软糖的双手,不停摇晃软糖的胳膊。

    “没事,以前去过了。”软糖刚从小章鱼手中,缩回双手,这又被奶昔紧紧的抓住了。

    “跟谁去的呀?”奶昔的手比小章鱼的手最起码低了两三摄氏度,芋泥猛的扒开软糖,像个小孩紧紧握住奶昔冰凉的手。

    软糖犹豫了两分钟,慢吞吞的说道,“五年前,跟教会去的,因为不敢约你们,林鎏嫣刚好叫我一起参加他们的团契。”

    “不会入教了?”大黄的声音很惊讶,“要不仔细讲讲教会?”

    “西方的教会有两个主要的分支。基督教信玛丽生下的耶稣为世人免去罪孽。天主教信上帝,但不承认耶稣存在。”软糖知无不言的开始讲解。

    芋泥回忆道,“她(林鎏嫣)带我去过教会,但好像两者都不是吧?”

    “基督教就有很多分支,比如说,浸信会的圣礼是以流动的水从上到下侵泡整个身体。这意味着他们已经从罪恶的旧生活转向在耶稣基督里的新生活。”软糖耸耸肩,“只是听过,没见过实景。”

    芋泥又回忆道,“他(李苏逸)开车带着我们去过一次星期天聚会,说是叫什么礼拜,应该就是圣礼吧?只有她(林鎏嫣)在去过几次之后被洗脑了。”

    “应该不是,礼拜是学习圣经。”软糖抿了一口咖啡,仔细回忆道,“只见过受洗者在每个月的礼拜,好像是一个仪式。酒水代表耶稣的血液,薄饼代表耶稣的肉身,让耶稣洗净体内的罪恶。”

    “有点恐怖。”芋泥惶恐的捂住嘴巴。

    软糖点了几下手机,屏幕上显示圣经的《歌罗西书》第2章,他们是这样形容浸信会:受洗者是那些已经埋葬在耶稣的死里,并在他里面复活并获得新生命的人。

    软糖看着窗外,大黄开车离开酒店,继续拿起小说津津有味的阅读。她的脑袋浮现出2021那年的十月初,也是百感交集跟珍妮聚在教会外面,焦急的等待杰哥带他们去洛夫蒂山(MtLofty)植物园。只是如今车里满员了,她又选择孤独的游览市区。

    如果说,珍妮是安静的小红帽,双手背在后面,紧握装满水果的篮子,一个人穿过田野、树林去向往的外婆家。那么星戴是活泼可爱的安娜,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红头发,双腿奔波在冰天雪地,一会拿着零食投喂好朋友(艾莎)毛毛,一会牵着(雪宝)林鎏嫣和(驯鹿)软糖,三个人调皮的跑进李苏逸的相机镜头。林鎏嫣拿着两杯咖啡。毛毛左手拿着一盒没吃完的寿司,右手拿着一大袋零食。

    虽然星戴的年龄最大,但却有一双小手,伸开手臂,从腋窝下搂住两个女孩的后背。珍妮踮起脚尖,静悄悄加入他们的合照。毛毛的大手搭在牧师的肩膀,小心翼翼把他推到前方,瘦瘦的身体挤入软糖和珍妮之间。先自己戴上墨镜,还把多余的墨镜递给珍妮。他在姐姐的头顶比耶,她在弟弟的肩膀比了一个剪刀手。

    他们背对着橙砖白瓦的小房子,屋顶有一个白色的十字架。李苏逸按下佳能相机的快门,给他们拍了几张合影。杰哥的迷你巴士停在教会门外,牧师坐在副驾驶,林鎏嫣和李苏逸前后上车坐在一起,随后是毛毛和珍妮各挑了一个空位。

    星戴拉着软糖坐在空阔的后排,还拍了自己的大腿说道,“这么宽敞,我们躺下都没问题。”软糖拼命的摇头,不敢这么做。

    珍妮转身问道,“头发在哪做的?”

    “唐人街那家。”星戴看见林鎏嫣给李苏逸递咖啡,他把她捂热才松手。星戴的视线随着他飘向毛毛身旁的音响,“Musictime!”

    珍妮在看手机,李苏逸命令毛毛打开音响。周杰伦的《稻香》像细水缓缓流入他们的外耳道。珍妮又说道,“下次一起试试外国理发师?”

    “还有一类理发师。”先是看向前方某处,星戴把软糖往右边挤一点儿,然后把胳膊搭在珍妮的肩膀。珍妮回头看见星戴有节奏的眨眼睛。

    “当然是心灵手巧的男友,对吧?”至于后面珍妮说了什么话,软糖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以前没有心爱的人,但现在有了。可他会是...那个为自己剪好看发型的男人吗?软糖把自己揪出回忆,但眼神始终困惑、迷茫。她在空阔的大街一直前行,心里带着‘一直前行’的念头。总有一天,那个人会出现在身旁,轻轻把温暖的手掌放在发梢,解冻冰冷的心脏。

    ***

    小章鱼的右手牵着于霖,左手拉着周芸汐(奶昔)跑下车,他们跑向像镜面的青色湖泊。她给于霖摆好姿势,双手小心翼翼捧起相机,咔嚓,憨憨的男人背后有山有水。如果仔细观察,右手边有一对夫妻坐在木制长椅,三四岁女娃围着他们跑了几圈,然后拔腿追着五六岁男孩抛下山坡。他们怀里还抱着一个正在吃奶的小婴儿。

    随后小章鱼把于霖推到一旁,他的屁股坐在湖边的水泥台子上面,他的胳膊肘杵着大腿,他的双手捧着下巴看向她的一撇一笑,他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奶昔被小章鱼拉进绿色的亭子,像是一朵绿叶丛中盛开的粉色牡丹花,最美丽的一枝。如果仔细闻,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这时,于霖把双手背在后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摆着一副诗人的模样,迈着文邹邹的步伐,悠闲的走向他们。他的嘴巴嘟囔出一句古诗,“牡丹妖艳乱人心,一国如狂不惜金。”

    “乱狗心,还差不多。”江诗音(芋泥)的出现,不仅闯入小章鱼镜头下唯美的画面,还破坏了于霖古诗里的意境。但她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心情,并凑近于霖的脸说道,“难道不对吗?我家奶昔像是一枝粉嫩的牡丹,妖艳靓丽,虽然没有我美丽动人。但她的美色,足以让某只小狗神魂颠倒。”

    芋泥跑到大黄身后,伸出双手把他往前推着前行。然后歪着脑袋向大黄求夸奖,“还是我家奶昔有吸引力,对不?”大黄被这么一说,满脸通红,不敢抬头看奶昔了。只好伸手揪着芋泥衣服一角,并用手指搓来搓去,像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兄弟。

    “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下一句的意思。”奶昔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曷若东园桃与李,果成无语自成阴。”

    芋泥和大黄同款摇头摆尾,但于霖得意的笑了。他的下巴搭在小章鱼的肩膀,暖暖的呼吸吹在她的脖颈。她按下快门记录奶昔的美貌,他深沉的声音缓缓传进她的耳朵,“小周再怎么好看,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虽然不知道于霖说了什么话,还是紧皱眉头,眼眶含着泪珠求助于奶昔。忽然芋泥的嘴巴问道,“什么意思?”

    奶昔站在芋泥身旁,伸手掐了一下水嫩的脸蛋。然后解释道,“意思就是——”故意话说一半,双脚跳到大黄身旁,双手搂住他的胳膊。“在他眼中,你比我工作能力强。因为牡丹只有美貌,却不像李树桃树一样春天开花、夏天成荫、秋天结果。”

    “谁说的?!”大黄被说的炸毛了,芋泥踩了一下他的鞋子,痛的他又怒吼几声。刚握紧拳头,凶狠的眼神瞪着芋泥。这时,奶昔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便不再发脾气了。这世上,只有她能缓解他暴躁易怒的脾气。

    “就是,你要是女强人,就没人敢说是第二。”芋泥挽着奶昔左边的胳膊,蹦跶的消失在于霖的视线。

    于霖深深吐了一口气,从嘴巴的缝隙冒出一缕轻飘飘的白色烟雾。他心想,“终于走了。”

    这所城市的北边,杨垣买了大桶爆米花,戴维斯拿着两大杯可乐。他们并肩走进电影院,正在上映2005年首播的电影《傲慢与偏见》。

    戴维斯的脑袋慢慢靠近杨垣让他的手心捏出汗水,心想,“于阮要看见这个画面,肯定会杀了我吧?”

    实际上戴维斯害怕打扰别人的观影体验,便在杨垣的耳边呢喃,“达西写了两页纸,只为了解释昨日的争吵。其实这事,我也干过,那年有女生当众给我递情书。只是不想让她丢脸,但私底下,我原封不动把信封还给她。可谁曾想她会闹,然后熬夜给瑛琬写了两页纸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看了吗?”杨垣胳膊伸过戴维斯并抓了一大把爆米花。

    戴维斯摇摇头说道,“那封信还在箱底,但就是一直没机会送出去,然后他们就公开恋爱关系。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个知道秘密的人。”

    “乔治的花言巧语,给我不相上下,对不?”杨垣的眼角看见戴维斯点头,这可把他气坏了。仅仅用了一口气喝掉半杯可乐。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杨垣听见这话,悄悄的翻白眼,但还是被戴维斯瞧见了。戴维斯再次补充道,“无论善意的谎言,还是欺骗性的谎言。只要是人都会说吧?无一幸免。”杨垣摆摆手表示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

    林鎏嫣穿着粉色的毛绒大衣,李苏逸在后面拍着她的背影。其中有一张照片,他特别喜欢,那像是一副著名画家创作的油画。这里面有一对夫妻抱着小婴儿,坐在木制长椅,妻子依偎在丈夫的肩膀,他们看向碧绿湖泊中的鸭子。

    星戴从他手里抢走林鎏嫣,另一只手拉着珍妮,三个人欢乐的跑下山坡。只可惜李苏逸技术有限,并没有抓拍到这张照片。

    随后星戴撕开一包饼干,踮起脚尖,忽然塞进毛毛的嘴巴。毛毛开始抱怨,“还以为你要喂林姐,怎么突然转弯啦?”

    “因为我就喜欢出其不意。”星戴用力拍了一下毛毛的后脑勺。

    珍妮的大手拉着林鎏嫣的小手,吃力的爬上山坡。她一边爬山坡一边跟林鎏嫣嘟囔,“远离案发现场比较好,不然会被牵连。”

    他们走进绿色的亭子,李苏逸示意让俩人坐下摆姿势。随后星戴和毛毛冲进亭子,导致毛毛差一点扑在林鎏嫣身上,还好李苏逸单手拽住毛毛的书包。这下变成毛毛一屁股摔在李苏逸的大腿。星戴乐的哈哈大笑,珍妮和林鎏嫣捂嘴发出咯咯的声音。

    杰哥戴着墨镜闯入画面,“此地常无日,青青独在阴。太阳偏不及,非是未倾心。”

    亭子里的五个人,林鎏嫣坐在中心位,他们翘起双脚,脸上带着灿烂无比的笑容。林鎏嫣右边搂着珍妮,左边搂着星戴。然而星戴搂着毛毛的肩膀。虽然杰哥坐在珍妮旁边,但目光注视着正前方的一幅美丽的风景,像是安静的美男子。他们像是葵花的每一片花瓣,在向阳而生,缺少一个人的话,这个大家庭就缺少了一缕可爱的灵魂。

    “感谢你在我们生命中行过的工作,你的美善和祝福总与我同在。即使在困难时刻,我仍然可以相信前方的盼望。每次想到你的良善,我的心里就充满感谢,让我的眼光注目在你的身上,用你的平安充满我。我献上我的感谢,你配得我永远的赞美。”李苏逸在林鎏嫣闭眼说出最后两个字“阿门”的时候按下快门,记录下美好的一刻。

    ***

    刚上飞机,软糖就看见杨垣抢了她的专属座位。只好委屈跟芋泥挤在一起,毕竟奶昔身旁的座位,八成属于大黄。因为软糖不想拆散任何一对有情人的缘分。

    外面,云海浸满了阳光,一片金黄色的柳絮洒落在纯白的棉被。章瑛琬很快就发现,在云海上方,还有东西也在吸引她的镜头,那是阳光在大气层中发生色散后进入人眼的形状,在棉被中央闪烁的彩色光环。这就像菩萨头轮放射出的光芒。

    飞机在气流中颠簸起伏着,戴维斯的脑袋靠在冰冷的圆形玻璃窗。他的身体瘫在座椅,眼睛看向漆黑的云端,只有机身的灯光,耳朵聆听安静的经济舱,只有颠簸细小的声音。他在漫漫黑夜中,失眠了。

    杨垣翻着一本杂志,“睡不着的话,帮我看看带他们去哪玩?”

    戴维斯接过杨垣手中的杂志,仔细翻看每一页。“塔斯马尼亚是全球最南边已居住的岛屿...”杨垣被导游戴维斯诱人的声音催眠,他给他搭上羽绒服,后面传来芋泥起哄的声音。啪的一声响,软糖捂住芋泥的嘴巴。

    晚上八点抵达霍巴特,芋泥抱怨戴维斯只定了一间房。顺便嘲讽杨垣两句,“财大气粗的小杨总,如今变得如此抠门,耐人寻味。”

    女生们挤在里间的双人床。由于戴维斯为了房间的事情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杨垣陪着他打地铺。然而大黄搂着于霖睡在卧室外面的沙发床。

    软糖被客厅,男生们的电视声音吵醒,走进隔壁浴室,躲在里面刷微博。偶然看见刘宇宁开直播了,便戴上耳机,仿佛他陪着她又给周深过了一个生日。

    ——2026.09.30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