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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阿德莱德

    江诗音(芋泥)手背挡在眼前,眼睛从白暂又肉嘟嘟的指缝看着白光消失。抬头是一片深灰又雾蒙蒙的天空,在原地转了一圈,终于看清四周环绕着黑桌板。低头看见黑桌板下面有一排又一排双拉门的白柜子,仔细看向医院病房同款的淡蓝地板,隐隐约约有人的影子。但却看不见一个人。这场景有点像高中的试验室。

    芋泥有点惶恐不安,双腿的颤抖很敏感,手指都涨到发痛,还有心脏扑通扑通很不规律。因为鬼打墙的场景,让她疲惫不堪,双手变得比三袋大米还重,还是费力举起胳膊去揉眼睛。只是这一举动,导致耳朵和肌肉在眼睛之前提高警备,吓得她一蹦三尺高。睁开眼睛看向地面,这才发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杨垣?!”这声音是芋泥熟悉的沉闷感,抬头看见单纯又善良的小姑娘彻彻底底炸了。

    “sorry不是有意把滴定剂洒了。”杨垣跑到洗手池,慌张的拽擦手纸,蹲在地上踩地板。他一边喘一边说道,“现在怎么弄?”

    “没办法,先弄两个trial,确保都是精准的测量。”林鎏嫣迅速平缓心情,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想出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方法。只见她反复的搓手指。

    “你别弄了。”杨垣扒拉芋泥的胳膊,顺手抢走她手中的化学器材。“最后一个,做做样子就行了。”林鎏嫣缓慢且无奈的摇头。

    “为什么?!”芋泥的音量有点大,引起周围的关注,因为他们快被气炸了。但看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都在低头做试验。芋泥在强行压制内心的怒火。

    杨垣食指在白大褂上擦干净,然后戳了芋泥的额头。“傻啊?规则是三个人都需要参加试验,取平均值,最接近的数值是年度总冠军。”

    他看见她眼睛快闭上了,懵懵的样子,并说道,“刚才没仔细听裁判讲话吗?”

    “这不是有哆啦A梦吗?”芋泥双手叉腰看向仔细又认真的林鎏嫣,满眼写着一句话:有你是我此生的骄傲,干啥都放心。

    芋泥的嘴角不由自主露出笑容。忽然窗外闪过几道闪电,这是芋泥见过最刺眼的光芒。几声雷鸣把杨垣吓得够呛,他的手颤抖更明显了,锥形杯的橙色液体变得更鲜艳。

    “鬼都知道闪电过后,有雷暴!”芋泥捧腹大笑,下巴都笑抽搐了。

    林鎏嫣站在原地,刚想口头责备就看见芋泥伸出拳头,只好把话吸回嗓子眼。“现在好了,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两个都猜吧?”

    杨垣和林鎏嫣耐心的低头计算,因为想用以往的经验猜测剩下两个数值。芋泥在一旁安静的捣鼓器材,假装在做试验。杨垣生气的怒吼,“死女人,别吵吵!”

    眼前咔嚓像是什么合上了,白色的亮光把她带到颁奖典礼现场。李苏逸穿着黑西装,看着比他们还要正式,在给他们拍照留念。杨垣搂着两个表情截然不同的女孩。林鎏嫣有点排斥杨垣搭在肩膀的胳膊,手里拿着滴定大赛的第三名奖状,眼睛看向李苏逸往上扬的嘴角,那一嘴的大白牙,还有肉乎乎胖嘟嘟的脸颊。然而芋泥满脸笑意看向镜头,脑袋歪向杨垣,伸出食指和中指比耶,小嘴甜甜的不由自主喊道,“茄子!”但在李苏逸放下照相机的那一秒,两个女孩几乎是同一瞬间扔掉肩膀上的咸猪蹄。

    芋泥低着脑袋嘟囔道,“可惜呀可惜,我们跟第二名就差了0.5的准确度。”正在闷闷不乐的时候,杨垣伸出胳膊,刚好抬头看见他的手心有一堆虫子的尸体。这一幕吓得芋泥蹦了老高,落下之后,瞬间打掉那些不干净的玩意。

    但不知是谁摁了重复按钮,惨无人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耳边播放。

    “杨垣不要放了!!”随着芋泥声嘶力竭的嘶吼,再次睁开眼睛,却看见周芸汐(奶昔)还在睡觉,但白色的被褥不见踪影。芋泥在床尾找到它,还注意到桌子旁的于阮(软糖),脑袋趴在胳膊上睡觉。芋泥踮着脚尖走到她的身旁,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关掉闹铃,再次放回桌子。

    芋泥回忆梦境最后一幕,迟疑的说道,“那年?”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嘟囔道,“他得过摄影大赛的亚军?”顺手取了衣柜里的大衣,给软糖披在肩膀。“一个床空着,一个人身旁也空着,难道说,因为某人吵架闹得不愉快?”

    隔壁房间的杨垣脱掉上衣,光溜溜的身体,赶紧穿上短裤。他握着门把手,还没开门,恰巧回头看见于霖从床上坐起来了。“早啊,于总!”这一声把某人的睡意打散,于霖回想起昨晚戴维斯的失落。

    “起床了!”于霖走到戴维斯床边,他用力想揪起被褥,但被更强的力气扯住被子。戴维斯把脑袋裹进被窝,很明显,有人懒得搭理于霖。他们拉扯的时候,黄笠忠(大黄)被声响吵醒。大黄顶着毛茸茸、乱糟糟的头发在桌子旁烧水,因为想给奶昔准备红糖水。

    “你说,因为淋雨,小腹会不会更难受?”耐心的等待他们答疑解惑,结果房间安静到清晰听见水滴。

    于霖转身走进卫生间,随后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戴维斯穿着睡衣坐在外面,冷风吹过脸颊,但被太阳光照的有些温暖。他朦胧的眼神,上下眼皮在打架。他抬头望向天空的样子,也许在看杨垣,也许在抱怨世界的不公。今天的天空比昨天晴朗但他的心情比昨天失落。

    戴维斯听见隔壁咚的一声,刚好敞开的房门,让他看见软糖被章瑛琬(小章鱼)的闹铃吵醒。软糖想去摁停,却碰到桌角。刚睡醒的小章鱼,拖鞋也没穿好,光脚跑到软糖身旁,膝盖跪在地毯,双手托着胳膊。“你没事吧?怎么会不小心?”

    戴维斯听甘甜的话语声,余光看了一眼女生房间的窗户,手指敲了几下椅子扶手。

    房间里的小章鱼从医疗包取出酒精、棉签和纱布,卷起软糖腹部的T恤衫。棉签蘸着酒精涂上红色的皮肤,一点又一点轻轻触碰。她满心愧疚的问道,“疼吗?”

    软糖不停的摇头,但身体很诚实,额头的汗珠一直往下流。小章鱼轻轻的抚摸额头为她擦汗。他们都没注意到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戴维斯。他看着他们,眉间露出有心事的样子。忽然一巴掌打在后背,引起他们的注意。

    原来杨垣想问他找他们有什么事情。但没想到戴维斯瞪了一眼,便冰冷的回屋了。他还撞倒于霖。芋泥冲过来吃瓜,并看见戴维斯扶起于霖的背影,连忙皱着眉头,眼光出现异样。奶昔第一次看见芋泥这样的眼神。

    奶昔搂过芋泥的肩膀,质疑道,“你不会是移情别恋?喜欢上戴老板了吧?你可别这样啊?”软糖听见她们提到戴维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明知道于阮喜欢,你还——”

    芋泥扒开奶昔的胳膊,也可以说是推开多年的好朋友。她离开走进卫生间的背影,像是带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因为想要吞噬在场观看的人。

    杨垣用毛巾擦干湿淋淋的身体,不顾软糖和小章鱼的凝视,脸上有点自恋的笑意。他迅速穿好椅子背上的衣服,“午饭吃什么?”这两天一直为他们准备食材,今早让杨垣感觉新鲜的是戴维斯没去跑步。

    “你贱不贱呐?”软糖问道

    “嗯?”杨垣走进房间,慢慢的靠近软糖,但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捞入怀抱。他不停的扑棱双腿,拼命的嘶吼道,“谁啊?”

    于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啊?还能是谁?你大黄哥?还是嫌弃你的大冰块?”假装吹到寒风,开始发抖的动作。“好了,走,回屋吧!”刚好碰到冲出房间的大黄,冲进女生房间,吓得软糖双手抱住小章鱼,双腿盘着她的腰。大黄把手中的保温杯递进奶昔的怀抱,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房间了。

    “神神秘秘,一天到晚,冒冒失失,也不知道随谁了?”奶昔耸肩膀的同时拧开保温杯,“红糖水,还是热的,这家伙真好!”

    从于霖手里抢过杨垣,大手紧紧拉着他跑出酒店,“袋鼠岛的最后一顿早餐去仙人掌咖啡店!”杨垣被拉的大喘气,但大黄兴奋地顾不上他。

    小章鱼蹦达到于霖身旁,食指和拇指捏起他白色的上衣,鼻子吸进他的体香——淡淡的薰衣草。奶昔穿的白色上衣和黑色长裤跟于霖像是情侣装。原本小章鱼想嘟嘴撒娇,结果被于霖捏了脸蛋。她们把于霖围在中间,散步去仙人掌咖啡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戴维斯在洗澡,芋泥不知为何,意外的闯入,还撞上他厚实的胸肌。但没有杨垣的层次感。他带着气急败坏的心情扇了一巴掌,她被扇懵了,他用力把他推到地毯,她坐在那一动不动。

    戴维斯一边穿羽绒服,一边迈着大长腿跑出酒店。他掏出手机给软糖打电话。

    “你们在哪?”戴维斯的声音很小,因为想压制跑步的喘息。

    “Cactus咖啡馆,都在吃早餐。”软糖的嘴抿了一口咖啡,浓郁的黑巧在蔓延至整个口腔。“哦对了,江姐在你身旁吗?”

    戴维斯听见‘江姐’两个字,停住脚步。他又想起芋泥撞他的画面,委屈巴巴的流出眼泪,像是被男人侵犯的小菇凉。

    仙人掌咖啡厅有两颗快到屋顶,长长的深绿色仙人掌。戴维斯伸手去触碰最锋利的那一根针,戳破心中累积的雾霾,刚好通过玻璃窗看见小章鱼给于霖喂了一勺水果,隔着玻璃感受到果香味四溢。那一根刺扎的更深了,导致身体本能反应让他抽离脑细胞认为的‘危险’。

    戴维斯带着疼痛感,双手推开玻璃门。但还没跟服务员买早饭,就看见软糖冲出左边的小房间。他跟在她身后,小房间摆着很多桌椅,也有很多客人,最角落里的小章鱼叉了一片培根肉喂进于霖的嘴巴。这双重甜蜜攻击让他想转身并离开咖啡馆,但又不想回到酒店。

    “师父?你怎么啦?”原本已经走到桌子跟前的软糖,回盼看见戴维斯还站在门外。她又跑到身旁并牵起手,他没有排斥她的触碰,反而心里多了一丝温暖。他的眼睛看着她干裂的嘴巴一张一合,“早饭都点好了,只等江姐,至于咖啡想喝什么?你坐下吃饭,我去买。”

    “那就要一杯抹茶咖啡,谢谢!”软糖懵了,突然的礼貌,让她不适应,只是使劲拍额头。戴维斯从钱包掏出银行卡,软糖眼睛弯弯的说道,“一杯咖啡的钱,请得起。”

    软糖跑去买咖啡,也是在跟他展示,刚才等饭的时候,小章鱼梳的双蝎子辫。

    咖啡杯漂浮着一层白色泡沫,在杯中游动形成小爱心。隔壁来自小情侣投喂的粉红泡泡,漂浮着一层淡黄的柠檬酸。戴维斯的脑细胞在不停碰撞头颅,这场沙尘暴让他生出一个念头——希望软糖挡住他跟他们的视线。

    戴维斯修长的手指拿起小铁勺刮了一层白白的泡沫,湿润的嘴唇轻轻触碰,可可粉有着浓浓的焦香味,仔细品尝让他感到淡淡的甜甜的奶香。软糖的手在眼前挥了一分钟,终于睁开眼睛。

    “师父啊,让我坐下好吗?”软糖盯着被戴维斯喝过的咖啡,“不知道您爱不爱听,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您,这是我喝过的咖啡。”

    戴维斯没有说话,若无其事的继续喝‘软糖’的咖啡。两个正方形桌子拼在一起,黑色的塑料椅子,只有椅子腿下半部分是浅咖啡色的木头。不大又不小的桌上摆满,刚好八盘视觉丰盛且嗅觉诱人的早餐与甜点。

    很久很久以前,在远方的国度有一只小鸡,金黄又柔软的羽毛,土黄的小爪子奔跑在赤红的土地。它的漂亮的小主人在整理南瓜藤,来年丰收的籽晒干是它眼中可口的主食。它看见身后一片绿油油的芸芥和莳萝,满心欢喜在柔软的菜上打滚。它的鼻子闻到甜甜的香味,小爪子开始在一颗绿植的土壤刨坑,很快就抱着甜菜头,金黄的身体躺在赤红的土地,嘴角上扬到眼角咯咯的傻乐。小主人看见它的样子,她用食指挠了挠毛茸茸的下巴,它不由自主的流出了淡黄的液体,有点粘。“饿了吗?”小主人边说边给它喂了掰碎的酸面包和新鲜的三文鱼。——这道菜品叫《Smokedsalmon》

    “你在写什么?”软糖凑过脑袋看见杨垣在写的小故事,“原来是描述早餐。”双手抢过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细心阅读。“小鸡不会是这个半生不熟的荷包蛋?”杨垣点了点头,“你好残忍呐!看的我吃不下去了。”双手把远远的盘子和手机推给杨垣,顺便抢走他没吃的草莓薄煎饼,顶上淋着焦香的枫树糖浆。

    大黄好奇的抢过手机,“赤红的土地,该不会是在盘子上抹了一圈的horseradish酱吧?”杨垣再次点了点头,“不过这个淡黄的液体,有点——”至于奶昔在旁边,他说的含糊不清。

    “像什么?!”软糖尖叫出声,齐刷刷的眼光。最终被周围黄发蓝眼睛的眼神看到用双手捂住脸,感觉在座的人都明白大黄的意思。

    “不提了,不提了。”大黄赶紧圆场,“小于,一会你开车好吗?”

    “不行!”戴维斯的话语声抢在软糖的点头前面,因为在他眼中,她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她开车?不安全。”

    软糖夺过大黄手里的钥匙,塞进羽绒服的口袋,倒向杨垣身旁。这回酒店的路上,时刻都在提防戴维斯,离杨垣走的很近,实在不行就拉他挡住洪水猛兽。

    他们在酒店门外,大黄把手搭在戴维斯的胳膊并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会在车上详细的指挥。”

    “随便吧,我不管。”戴维斯扒开他的手,回到房间,闷头干活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奶昔把打包的早餐塞给芋泥,没有说一个字,跟着大黄坐到软糖的汽车后排。原本芋泥是想跟于霖挤在后排,结果被杨垣捷足先登,只好坐在冰块的副驾。

    他们在路旁的ProspectHill停留了片刻。虽然是戴维斯脑袋里的主意,心里特别想爬小土坡,因为吹吹凉风可以放松身心。软糖跟在他后面,刚把车停稳,大黄冲出汽车,追赶杨垣沿着楼梯爬上小土坡。他跑了几步,胳膊向前一伸,抓住杨垣的衣角。“不容易啊,终于抓到你了!”

    杨垣面部表情狰狞的扭开水瓶盖,伸手递给大黄。他们停留在山坡半腰,他看着他喉结一上一下咕嘟咕嘟喝掉大半瓶。杨垣苦口婆心的嘱咐,“省的点喝,还没回到市区,你就没货了。”

    他们在太阳的烘培,汗水浸湿后背,继续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大黄累到爬不动,左胳膊钩住杨垣的脖颈,右手扶着栏杆,呼哧呼哧的慢慢散步。“你说修这么高要多久?”

    “按澳洲的工作态度,估计得一年吧?”由于俩人追一步,停下打三次的节奏,这等他们抵达山顶,于霖和小章鱼已经在吃水果了。然而软糖扶着戴维斯的胳膊,咬紧牙关爬完最后一层楼梯。

    杨垣徒手剥开一个橙子,递给大黄,伸手从软糖的饭盒又拿出一串葡萄,每一颗感觉都在阳光下blingbling的发光。他仰头,胳膊高过脑袋,一颗一颗的吃掉紫色的水晶球。忽然白白的东西盖住他的视线,伸手拿掉,低头看见大黄拿着餐巾纸。他在他的耳边说道,“你看你吃的满嘴都是葡萄汁,黏糊糊,多影响帅气的形象!”

    “谢谢,黄妈——”可想而知,杨垣被大黄冷酷的推开了。杨垣把双手放在嘴巴两旁,眼睛看向远方的大海并喊道,“在未来的日子,都会平安喜乐!”

    众人看向杨垣,沉默不语,大黄重新回到他身旁并喊道,“在未来的日子,都会万事如意!”

    于霖牵起小章鱼的手,他们站在大黄身旁。他和她的胳膊在空中锁在一起,“123”两个人再次高声呐喊,“在未来的日子,都会幸福美满!”小章鱼深情款款看向于霖,同时嘴角上扬,她(他)对他们的默契感到欣慰。

    芋泥伸出右手想去牵奶昔,但又瞬间缩回去了。她扭头看见戴维斯沉默不语,在刷短视频。

    芋泥脚底下往前挪了三小步,然后又退回原地。奶昔注意到她的小碎步,双手推着后背,他们站在小章鱼身旁。“123”两个人学着小情侣的样子,“在未来的日子,都会财源滚滚——”(奶昔)...“——都会找到真爱。”(芋泥)

    “干嘛?总想着挣钱。”芋泥搂住奶昔笑着说道,“难道说,你找到爱情啦?”奶昔脸颊泛红,仿佛眼前飘着大黄的背影,但却不停的摇头并否认。

    “师父,过去站着,给你们拍个背影。”软糖拽着戴维斯的袖口晃荡。故意把他拉到杨垣身旁,因为另一边有芋泥。她只知道他最近两天的不愉快,好像跟芋泥有关,毕竟奶昔早上的那几句质问不像是空旋来风。

    “想跳起来的可以跳跃,好叻,onetwothree茄子!”软糖摁下照相机的快门,扑捉到杨垣像鸟儿一样的飞跃。其他人丝毫不动。

    杨垣和大黄一边下山,一边打闹,甚至俩大男人在装哭。他们就从第一变成最后一组回到停车场。戴维斯在不停的摁喇叭。芋泥在说教,“吵死人了,摁个屁,他们不是来了吗?”然而小章鱼和于霖塞着耳机,紧握小手,与世隔绝。杨垣识趣的快速上车。

    另一辆车上的奶昔说道,“还记得咱俩怎么认识的嘛?”往前靠想去拍软糖的肩膀,但却被大黄握住了小手。奶昔尖叫道,“你干嘛?!”

    软糖从倒后镜偷偷看他们,却被大黄打了一巴掌,实际上打在座椅靠背。“看什么呢?好好看车,视线要时刻注视正前方。”

    “不会开,要不我下车?”原本是想拍一下方向盘,结果不小心打着喇叭,刺耳的鸣响传进戴维斯的耳朵。食指在屏幕点了拨通电话,软糖的心情变得冷静许多。“喂,师父?”

    “你怎么知道是他?”杨垣抢在戴维斯之前说道,“听见喇叭声,怎么就不能是我关心你?”

    软糖生气的挂掉电话,专注开车。大黄拿起手机给高中同学打电话,“喂,哪位?”

    “什么哪位?你没有我的电话吗?”李苏逸的质疑,还有软糖笑喷的声音,这一瞬间让大黄炸毛了。他抬高嗓门说道,“这天天记乐谱记歌词,记性未免...也太差了。”

    “那你不也放弃篮——”李苏逸在笑着损大黄。

    “你不一样,这些年,不都还在坚持。”大黄在笑着夸李苏逸。

    他们默契的感叹,“哪像杨垣,最早放弃。”

    “想回大学看看,你能找——”大黄说出心中所想。

    “几乎都毕——”李苏逸停顿片刻,“好像还有人在读博士学位,我们上周还一起聚会。先挂了,这就帮大哥去请他。”

    大黄抱怨道,“真是的,还没说是谁,就挂了?”

    “说不定,你不认识。”奶昔摸了摸他的头发。

    “还真不认识博士生。”大黄抓了抓脑袋。

    “那个,哥,我好像认识。”软糖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可把大黄吓个半死。“仔细想想,还是在教会认识的小哥哥,哦不,幼稚的小孩子。”

    “哟,还去教会呢?”大黄握紧拳头,特别想吓她,但就锤了座椅靠背。

    “难道哥没去过嘛?”软糖的眼角扫了倒后镜,再次快速收回眼神,

    “那么多教会,去不过来。”眼角从倒后镜看见软糖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他。

    他们快开到袋鼠岛边缘的灯塔,双手扒着窗户的奶昔,注意到一个细节,也就是小树苗都指向蓝蓝的大海,而不是笔直的晒太阳。这一路有几栋房子,院子都大的要命,绿油油的草坪被圈起来的部分,里面有很多野生家禽。软糖看到两眼发光,好多心仪的俊俏的马儿。

    刚打开一个小缝隙,软糖的车门就又被吹上了。杨垣从外面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谢谢,垣哥!”脑袋四周张望,没有芋泥的踪迹。然后悄悄的说道,“感觉海边的风跟江姐一样狂。”

    “江姐去问什么时间上灯塔,于总他们在灯塔下观海,至于戴老板好像是去厕——”戴维斯出现在杨垣身后,吓得杨垣冒出冷汗。“哥,你走路也没声?这不太好吧?我的小心脏经不住恐吓。”

    软糖看向灯塔底下连成一片的村舍,红瓦白墙,白色的灯塔,绿油油的草坪上布满黄色的野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其实住在这儿,也挺好,风大凉快,主要是风景也很不错。”奶昔异样的眼光看向软糖,“指的是旅游暂住暂住——”

    凉风嗖嗖的吹在脸上有种黏黏的触感,越走近悬崖上的灯塔,越是感觉人快被吹走了。软糖全程抓着杨垣的胳膊,虽然看见被抓出了红印,还是不肯放手。毕竟不想去打扰小章鱼靠在于霖的肩膀,安静的瞭望大海。另一边大黄的坐在奶昔身旁,双手并拢放在大腿,歪歪的脑袋,眼睛时不时鳖一眼小章鱼。

    软糖拉低杨垣在他耳边说道,“感觉笠忠哥想靠在芸汐的肩膀,但又不太好意思。”

    “那样啊,脖子肯定累死。”软糖把杨垣往他们的方向推,因为想表示:“要不你去撮合一下他们吧?”虽然没说出嘴,但却不停跟杨垣眨眼睛。

    大黄忍不住说道,“小于,你眼睛没事吧?”

    杨垣笑了,软糖停下动作。还好芋泥的突然出现缓解了尴尬的氛围。“他们说,十二点。”

    大黄说道,“刚好是十二点半左右登船,所以怕是来不及了。”

    “那就下次吧!”芋泥有点失望,但笑着说道,“有空再回来玩一次!”

    奶昔把手心放在芋泥的手背,随后是大黄、杨垣、于霖还有小章鱼,最后软糖把暖和的手心放在小章鱼格外温暖的手背上面。他们一起说道,“未来加油,努力争钱!”每个人的嘴角都快到眼角,露出大白牙,欢声笑语盖过了海浪。

    “于总,你是自带暖气。”软糖握紧小章鱼的手。“刚才碰垣哥,他的手背冰冰凉。”杨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但瑛琬的手就不一样了,好暖和。”于霖抢过软糖手中的小手,抓进自己的手心。“哇噻,嗑到了,嗑到了!”软糖抓着杨垣的胳膊上下蹦跶。

    “可能是他体寒。”杨垣听见大黄的声音,甩开软糖。他追着大黄在长满小黄花的田野上奔跑。

    章瑛琬拿起照相机给芋泥奶昔、软糖于霖拍照。然而戴维斯带着悲伤躲在厕所,从通风口看向外面的大海,偷偷瞄向七个人,也偷偷用手机记录她与他好看的笑容。

    大黄跑累了,并向杨垣求饶。这时,只有大黄发现戴维斯不见了。他跑去厕所把戴维斯拽到外面。不知该夸谁的演技好,大黄满脸狰狞假装很用力的拽人,戴维斯捂着肚子假装难受。

    结果连大黄也被骗了,“那要不,我跟小于开车?”

    戴维斯摇头拒绝大黄的好意,“开车的话,相信我,没问题。”他从后备箱掏出两个麦克风,“你们要不要唱歌?”芋泥欣喜的接过两个麦克风,手舞足蹈在原地转圈。

    “垣儿,你唱什么歌?”芋泥的手机连接车载屏幕,尖指甲脆脆的点进Gnash的歌单。

    “当然是老薛。”结果被嫌弃的瞪了一眼,还是把麦克风递给杨垣。

    “前女友帮他一起还钱,最后跟前妻高某复合了。”

    “可见前女友李某不讨喜,没选她,各种造谣前妻的不好。”

    “哪是踩?明明是讲证据。”

    “证据?互联网记忆,你给我翻出来啊!”

    芋泥越翻手机越气急败坏,很多人都在讨论李某在蹭热度。最终选择努力压制想骂人的心情并说道,“你俩唱什么?”

    “他也想唱老薛。”小章鱼变成于霖的嘴替,然而于霖在跟杨垣欢乐的击掌。“其实想听霖霖跟垣哥的合唱,还想听戴大哥一展歌喉。”

    芋泥看向于霖,满眼疑惑,没有对待杨垣的怒气,反而多了一些不该有的温顺。然而他一直盯着小章鱼的侧颜。这种感觉让他仿佛到了仙境,眼前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坐在淡粉色的桃花落在肩膀,每一次深呼吸...淡淡的绿茶带着一缕盛开的桃花。

    戴维斯深吸一口气,表面假装平淡的说道,“追光者,还记得你们高三那年,一起追过的剧吗?”他专门用了‘你们’的字眼,毕竟是他们的学长。

    芋泥输入歌名,小章鱼拨通软糖的微信,杨垣把麦克风放在戴维斯的前方。于霖闭上眼睛,不停的拍手叫好,他的身体随着前奏开始左右摇摆。

    如果说你是遥远的星河

    耀眼得让人想哭

    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

    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岑宁儿《追光者》

    戴维斯唱到“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忽然像是鱼刺卡在嗓子眼,那种刺痛感让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脸颊。还好杨垣眼疾手快,另一只手帮他擦泪珠。这才没引来过多的关注。戴维斯继续跟着音乐唱道,“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最后五个字跑调跑的不成样子,因为带着泪光的眼角,刚好看见屏幕上的歌词:也许你不会为我停留。

    “好听!”软糖透过手机拼命的呐喊,生怕戴维斯听不见尖叫声。

    戴维斯等软糖的音量变小,带有磁性的声音说道,“专心开车,不要分心。”瞬间闯入河水淹没的道路,水位淹过半个轮胎,发动机暂停了十秒,又是一脚更用力的油门,汽车驶出有点急促的河水。杨垣倒吸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嘴巴比了个‘牛’的口型。

    软糖看见他的举动,手心捏了一把汗,停住汽车并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师父,你干嘛?”

    “唉哟,我的耳朵!”大黄回应软糖发出的噪音,奶昔扔掉手机并捂住耳朵。俩人觉得在倒车,大黄机灵的问道,“这是准备从别的路去码头吗?”

    奶昔捡起手机说道,“他们那边感觉好嗨!”

    “这边略显安静了。”软糖听见大黄的话,翻了个白眼。结果被大黄抓住把柄,“好好开车,不要仰头望明月,早上没有月亮。”

    从软糖的手机传出气息跟不上原唱的男声,然而女声像是在用英文诗词朗诵。

    男:AndIcan'tseetheendofthis

    女:Justwannafeelyourkissagainstmylips

    男:Andnowallthistimeispassingby

    女:ButIstillcan'tseemtotellyouwhy——Gnash《Ihateu,Iloveu》

    微弱的笑声传进于霖的耳朵,他在麦克风呼叫他的名字,“笠忠哥,收住你的笑声。”

    “原来是霖哥在唱歌。”大黄抢过手机,笑的更大声了。

    “真是糟蹋了一首好歌。”芋泥一边吐槽一边翻白眼。

    软糖救场说道,“其实他适合唱薛之谦的歌。”

    “又是薛——”芋泥翻白眼,杨垣笑翻了。

    “刚才还在争吵,争论薛之谦的感情生活。”小章鱼在解释之后,有点犹豫的坦白说道,“可是我不会唱呀!”

    “垣哥跟他一起唱薛之谦的肆无忌惮,垣哥偏磁性唱男声部分,他偏柔唱女声部分。”软糖为自己的安排嘴角上扬。然后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他们是明星,但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还是那一句话,多关注作品,少管私生活。”

    “你是化身点歌机,是吧?”小章鱼调侃软糖的安排。

    于霖抱怨道,“还想唱Nothing,算了,就肆无忌惮。”

    于:维护者喜欢自愈的快感

    杨:理由丰满角色越骨感

    于:染上情感退让都不谈

    杨:承载过半还奋力纠缠——薛之谦《肆无忌惮》

    杨垣在唱到“还奋力纠缠”的时候,眼神飘向小章鱼,看着她美丽动人、落落大方的样子,心跳忽然变得好快,快要随着气管跳出嘴巴。只好闭上眼睛,在跑调的边缘,跟于霖唱完这首歌。

    “你陪我唱ITZY的Wannabe!”芋泥抢过于霖的麦克风,“既然没人陪我唱英文歌,那你必须陪我唱韩语歌。”

    “这个可!”软糖像是小迷妹一样呐喊,“好迷这个女团,好喜欢这首歌,江姐万岁!”

    杨垣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尊重女性,想让你学习学习女性精神。”芋泥冲杨垣吐舌头,“其实就是你会说韩语,他们应该都不会吧?”

    于霖把手放在杨垣的肩膀安慰道,“的确,我跟戴大哥都不会韩语。”还有一层隐藏的意思:兄弟,这重任靠你了。

    杨垣像小狗甩水一样,炸毛的甩开于霖的胳膊。

    最后章瑛琬和于霖以一首汪苏泷的《有点甜》完结这一场演唱会。全程由江诗音录制并剪辑。因为已经开到了码头,两队人马的路线差不多一样。

    “不会开上船。”软糖撅着嘴看向倒后镜,眨着眼睛向大黄求助。

    “得得得,收起你的眼神。”大黄捂住眼睛懒得观看软糖的撒娇节目,“下车,我来开车。你俩芸汐等船就好。”

    芋泥在邮轮上闲得无聊,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停的转椅子。她转到反胃且想呕吐,终于停下扭转身体的动作。奶昔轻拍她的后背并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芋泥冷冷的摆手,不想搭理奶昔,眼睛看向前方蓝蓝的海洋。

    他们路过南海普陀寺,杨垣含着眼泪,回忆大二的时候带着苏闪闪来这里观光。但如今物是人非,忽然流出眼泪。“今天来晚了,错过了。”

    杨垣趴在围栏,双手举过头顶,并拍到了观音像的侧面。

    “哥,你这是?”软糖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被他送上花椒树。“忽然变得煽情,让人受不了。”

    “下一站,前往酒店。”大黄推着杨垣和软糖上车,“都在等你们。”

    南澳首府城市阿德莱德在1856年建造了两大历史建筑,至今已有170年的历史——市中心的火车总站和它身后河上的玻璃行人桥。

    这架玻璃行人桥从远处看是那么的晶莹剔透,像是碧绿的柳絮。这一条细长的小河,不仅通向最大的南部海湾,更是承载四万五千年的Kaurna原住民文化。

    最初的火车总站是由乔治·史蒂芬生用砂岩材质设计的新古典风格,浅咖啡的外观,它有着沙沙的手触感。这位设计师在英国被誉为铁道之父。这之后,经过重新改造就变成地下火车站。

    软糖把汽车停在StamfordPlaza酒店外面,也就是火车总站对面。忽然戴维斯小跑到大黄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大黄提高声音喊道,“小于,把车钥匙给我。”从另一边扔给大黄,“我的姐啊,也不怕把车砸坏。”钥匙环在食指转了两圈,“他说停车场上去的地方太陡了。你上不去滴!”当然戴维斯没说最后五个字。

    “噢——”软糖看向戴维斯,故意拉长尾音。

    他们放完行李,杨垣跟戴维斯勾肩搭背走向商业街(RundleMall)。

    大黄跟奶昔和软糖说道,“李苏逸说,他的人在教学楼等我们。”

    “咱坐车过去吧?”奶昔搂过软糖的肩膀,“你呢?”

    “你们等电车,我想走路去教学楼。”奶昔的小手伸进大黄的手掌,刚转身准备过马路。软糖又说道,“顺路给你们买杯咖啡。”

    奶昔回盼一笑,像是雨过天晴的彩虹。他们十指紧握,她的话语声传进软糖耳朵很甜很甜,像是吃过酒心巧克力之后,那种微醺的感觉。“他要拿铁,我卡布奇诺,你就随意!”

    市区的电车像一条长龙停在他们面前,大黄看见窗边有空位。奶昔的脑袋靠着冰凉的窗户,丝滑的黑色长发搭在肩膀。他用手轻轻拨开她眼前的一束发丝,耳朵静静聆听,“你觉得她是不是就想跟在戴老板身后?”

    “也许吧。”大黄像风一样的温柔,从玻璃的反光摆弄了几下他的狗毛。

    奶昔指向已经在马路对面的杨垣和戴维斯,然后飘向正在过马路的软糖。虽然戴着耳机,双手插进羽绒服,隔着玻璃,奶昔感受到从软糖身上散发的爱意。“你说戴老板什么时候放下执念?”

    “不知道。”大黄迷惑的摇头,眼睛一直在看她的侧脸。

    奶昔扭头看向他,“到站了,下车了。”

    “噢。”终于从奶昔身上移开眼神。

    刚下电车,大黄看见远处八层的教学楼下有一个戴着墨镜耍酷的小男孩——毛毛。这栋楼的名字叫Nexus,远处的毛毛给大黄了一个幻觉,仿佛看见那年单纯善良的少年在向他挥手。“杨垣?”这名字脱口而出的一瞬间,那个小男孩摘掉圆圆的墨镜,惊讶的看向大黄。

    “你是?李苏逸说的高中同学?”毛毛带着礼貌跟大黄说话。可他却变的唯唯诺诺,安静的躲在奶昔身后。“乍一看跟照片,这长得也不太像。”

    大黄歪过脑袋跟奶昔问道,“这哥们,得有一米八三吧?”

    奶昔踮起脚尖凑近大黄,很小很小声的反问道,“怎么你又在回忆杨垣?”

    “你好,我叫周芸汐。”奶昔伸出手跟毛毛握手,又跟他身旁的女孩握手。“这位是黄笠忠,他是李苏逸的高中同学,这次真的麻烦你们了。”然后调皮的问道,“你得有一米八三吧?”

    “嗯呢!”毛毛微笑道,“不客气。”

    然而大黄站在旁边像是受气包小媳妇,眼睛直丢丢盯着毛毛的手。

    奶昔又说道,“李苏逸?你就是阿音说的学弟,对吧?幸会。”

    “阿音?”毛毛的神情像是不认识芋泥。

    大黄甩掉心中的醋意,耐心的解释道,“阿音,本名叫江诗音,李苏逸的老婆,你知道吧?”毛毛安静的点头,大黄继续说道,“阿音是林鎏嫣的好朋友。”

    “那...那应该在2024年的婚宴上见过她。”毛毛恍然大悟的点头,“毕竟也是我的好哥们,还介绍我去他们教会,一来二去就熟了。”

    “阿音,还是伴娘。”奶昔一本正经的回答毛毛,然后瞬间拍了一下大黄的胳膊,打趣道,“你好像敬业的科普员。”

    忽然毛毛身旁的女孩搂住他的胳膊。他笑的很甜蜜,“这是我老婆,刚领证,所以...刚才握手的醋,你白吃了。”

    奶昔趴在大黄的肩膀。她的嘴巴冲着他的耳朵,很小声的说道,“他说你是白痴,小白痴,可可爱爱,软软糯糯的小白兔。”虽然脸颊有点泛红,但大黄的嘴角上扬,看着她调皮的样子,有点入迷。但被刺耳的尖叫声打断意境。

    “毛豆豆!”毛毛听见自己的小名,这下意识没站稳,伸手扶了一下他老婆。他们回头看向端着三杯咖啡,正在过马路的软糖。毛毛站在他老婆身后,偷偷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好久不见,这位是弟妹吧?”

    “那个,别听这人胡说。”毛毛再次看向大黄和奶昔,又看了看他老婆。他一边挠头傻笑一边说道,“本名叫毛毛,不叫毛什么...毛豆豆。”他在说小名的时候,有点口吃。

    “不是,你以前在教会——”毛毛移开女孩,并凑到软糖身旁,但保持了三厘米的距离。“天底下最好的于阮姐姐,给个面子。”他说‘姐姐’的音重了很多,像是在强调不熟的关系。软糖明白的点头,没再说话,并把两杯咖啡分别递给大黄和奶昔。

    “听老苏说你在读教育的博士学位?”毛毛扫了学生证,他们跟着他走进教学楼。只见他连忙点头。大黄又说道,“惭愧啊惭愧,鄙人本科毕业。”

    奶昔学着毛毛老婆的样子挽住大黄的胳膊,脑袋依偎在他的肩膀。结果咖啡洒在粉羽绒服里面的白色T恤衫,深咖啡的印记,大黄连忙掏出餐巾纸摁在她的锁骨。忽然松手,慌张的说道,“抱歉,我...我就是看见脏——”手忙脚乱又掏出几张纸巾,递给奶昔。“看见脏的就忍不住想打扫。”犹豫了一会儿,再次带着颤抖的说道,“我有洁癖!”这四个字格外的干净利落。

    奶昔牵起软糖的手跑下楼梯。他们站在玻璃门外,脑袋里拼命的回忆过往云烟。“阮阮,还记得,我们在哪认识的吗?”

    “我们还在外面,一起等车,一起去乡村实习。”他们提到乡村实习,大黄格外的兴奋。

    但被奶昔泼了一身冷水,“那是大二的乡村实习,只有阿音和杨垣,没有阮阮。”犹豫了一会儿,言语冰冷的说道,“还不认识你。”

    “等等,不对,我记忆中有你们。”大黄拉住奶昔胳膊,停下脚步仔细的回忆,“乡村实习是哪年?我记得是2019年,对吧?”

    ***

    阿德莱德大学是在澳大利亚第三名的古老校园,它在1874成立,像是一座宏伟的城堡。四处可见绿植和蓝花楹。它是藏在繁华市中心,人群中的巨大龙脉,无数宝藏等待被挖掘。总共三层的大厅,每个区域有不同的颜色和数字区分,比如说,紫1区域的电脑。第一层有诊所、心理咨询室和大教室,第二层有电脑室、自习室和大教室,第三层有厨房、饭堂、电脑室、自习室以及小商店,第四层有更多的大教室(只占了半个第三层)。由于学校处于小土坡的位置,因此第一层和第三层都可以进到室内。

    大黄在第三层等杨垣,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他。

    可他却问道,“你真要在学校待一晚上吗?”

    “不然呢?”此刻的大黄满脑子疑惑,“不是你说——”

    “那是学校说八点去对面的教学楼等车,刚才改时间了。”杨垣登录电脑给大黄看导师发的邮件,“那我去对面的酒店睡觉了。”

    “你...算了,你去吧!”大黄没有拦住他,也没有跟他一起去住酒店。

    杨垣给电脑教室拍照,并发朋友圈:今晚在学校过夜。他没有告诉大黄要去哪家酒店,也没说他是去找美女。只是假装出一副享受生活的状态。可怜的大黄看着杨垣孤单且开心的背影,在暗黄的灯光下,走出学校大堂的玻璃门。

    刚过凌晨十二点,坐在电脑跟前,耳朵插着耳机,大黄趴在桌子上慢慢的睡着了。他梦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眼神很清澈,从她的眼睛能看见夜空最亮的小星星。她亭亭玉立,不畏寒冷,站在风中,嘴角上扬,缓慢的向他招手。刚想伸手抓住梦境,他就被惊醒了。

    杨垣穿着一身浅咖啡的风衣,配着深蓝牛仔裤,在太阳冒出小脑袋的时候,现身大学校园。他捏起大黄的耳朵。他的嘴贴进他的耳朵,响亮的喊道,“还睡呢?!”大黄惊醒之后,顺手揉眼睛。杨垣捏着羽毛扫他的鼻尖。“哈喇子流了一胳膊,黏糊糊,怪恶心的嘞!”他双手把大黄拽到卫生间,“赶紧洗脸,不然赶不上校车了。”

    大黄从杨垣的眼睛看见对生活的期待,还有单纯善良以及不食人间烟火的光芒。他们在杰克汉堡买咖啡的时候,仅仅是一眼,大黄觉得自己看见梦中的女神。刚想去打招呼,另一个女孩挽住女神的胳膊,他们走进Nexus教学楼。

    “这位是江诗音,江姐。”软糖跟奶昔介绍,“周芸汐,好羡慕你俩一起实习。”奶昔冲着芋泥甜甜的笑了,芋泥的心被她融化了。

    “好看,真好看,好美的小仙女er。”芋泥的余光看见远处的杨垣,便向他挥手。“那俩是高中的同学,浅咖啡风衣叫杨垣,他跟我们一起实习。”

    这是大黄和奶昔第一次见面,她的名字刻在他的心脏,久久不能忘怀她的容颜,还经常关顾他的梦境。他们去往的乡村叫奥古斯塔港(PortAugusta),需要三个小时。这一路杨垣和芋泥都在打牌,他的额头上贴满了白色纸条。然而奶昔安静的靠这窗户,耳机聆听苏有朋的歌曲,眼睛看向绿油油的田野与自由奔波的牛羊。

    芋泥趴在奶昔的肩膀,一起看向窗外,“吃午饭了吗?”芋泥的裙摆扫过奶昔的膝盖,摘掉耳机,刚想转身,但又不敢转身看向她。芋泥又说道,“司机说可以下车,只停半个小时。”

    杨垣揪起芋泥的辫子,“你把我老乡弄害羞了。”

    “什么?你老乡?”芋泥惶恐的小眼神,“这不是打脸吗?”

    “谁说江苏人杰地灵,专门出讨厌鬼?”杨垣双手叉腰,脸上一副讨打的节奏。“在老乡聚会有过一面之缘。”

    奶昔在他们辩论的时候,已经收拾好耳机,准备下车了。芋泥一路小跑跟紧她的脚步,结果被司机教育说什么不能在车上跑步。他们排了二十分钟,还没买饭,同学跑来通知他们要走了。杨垣小口小口抿着麦当劳的便宜咖啡,直丢丢盯着奶昔给芋泥的三明治。

    最终白色大巴停在度假旅店门外,杨垣帮助女生们拉行李,奶昔问前台拿钥匙。芋泥拉着奶昔选择双人床的房间,其余的女生挤在卧铺房间。芋泥直接扑上床,翻来滚去,不停的踢腿,刷着美妆视频。奶昔被吓到脸色苍白,凝视空气中一粒又一粒微小的尘埃,左右来回挥手,防止它们飘进鼻腔。

    “捂鼻子。”芋泥满脸懵懵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按照奶昔的指示,双手紧紧的捂住鼻子,不敢呼吸。奶昔拿着Dettol牌消毒喷雾,杀死显微镜下的小生命。

    芋泥感叹道,“不至于吧?”

    奶昔戴上一次性手套,用湿巾擦拭被褥和床头柜。“你要擦一下吗?”

    “没事儿,我已经躺上去了。”芋泥在床上翻滚一圈,趁奶昔转身扔手套,嘴巴小声嘟囔几个字就继续刷手机。终于得空趴在床上打游戏,芋泥已经睡着了。太阳坐在地平线享受最后的工作时光,杨垣敲门没人应,打电话没人接,靠着落满灰尘的铁皮墙壁等人,十五分钟之后,刚睡醒的芋泥终于来开门。

    杨垣滑着手机屏幕,“刚才找了一家中国饭店,晚饭去吃这家,怎么样?”

    芋泥摇头想要否定杨垣的建议,“还是自己做饭,比较省钱。”

    奶昔走出房间,准备做饭,毕竟行李箱带了很多泡面。杨垣悄悄的站在奶昔的身后,从上往下凝视娴熟的动作。他的右手伸到她的前方,举起大拇指说道,“这做饭的手法,比我还熟练。”

    结果奶昔被他吓到扔了泡面,泪水在眼眶徘徊,小声嘟囔,“最喜欢吃乌冬面——”杨垣拂过奶昔的头发丝,终于看清纯的容颜,感觉比芋泥可爱多了。奶昔嗅到他的白T恤衫有一股浓浓的香水,那种很昂贵、只拿小样的品牌。

    杨垣在奶昔晃神的瞬间,礼貌的弯腰捡起脏面饼,顺手扔进垃圾桶。他温暖的掌心触碰她冰冷的肩膀,轻声说道,“抱歉啊,要不请你吃晚饭?”

    “啊这?”奶昔看了一眼芋泥,然后看向杨垣脖颈上的项链——自由飞翔的幼鸟。“不用,不用——”但被芋泥用尽吃奶之力强行扯出客厅。奶昔犹豫的说道,“要不今天出去吃?”杨垣跟奶昔竖大拇指,芋泥双手抱紧奶昔跟另一边的杨垣眨眼睛、吐舌头。

    “哦莫,宝贝,你也太重了。”芋泥甩着胳膊抱怨,“是不是经常撸铁?”

    “也没,经常在家自己瞎练。”奶昔的胳膊背在身后,走的很慢,安静踩着他们的影子。

    “哦对了,小声告诉你,杨大公子,不喜欢做饭。”芋泥跑过到身旁跟奶昔十指紧扣,他们在夕阳下慢慢的散步。“所以呢,今晚多吃点儿!”

    杨垣手掌摸着胸口,脸上表情狰狞,假装很痛的样子。

    第二天,芋泥被奶昔的闹铃吵醒,趴在床上看时间。“四点半?!”芋泥睁大眼睛看向在敷面膜的奶昔,继续说道,“至于起这么早嘛?”奶昔定了十五分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头上系着白毛巾,像一双纯白的毛绒兔子耳朵,可爱极了。

    他们跟十几个教育系的学生坐在本地高中的会议室,杨垣小声说道,“听说过-阿亚曼塔哈-的故事吗?”

    “什么鬼?!”芋泥对于听不懂的词汇产生浓烈的兴趣,一不小心叫出声。杨垣伸手捂住她的嘴,阻挡了一半的声响,以防别人厌恶的神情看向他们。

    杨垣趴在芋泥面前的桌子,伸手借奶昔的圆珠笔,随手翻到笔记本的空白页,写下一个陌生的英文单词-Adnyamathanha-其实是一个土著族群。他们又叫‘岩石人’,因为曾生活在奥古斯塔港的土地。这就像-Kaurna-族群曾生活在阿德莱德,又或者-Larrakia-族群曾生活在‘初遇’。当然领土意识没有当今社会划分的那么明显,他们可以随意走动、捕猎和居住。

    亘古不变的是奥古斯塔港小镇隔壁的弗林德斯山脉——350百万年前的海底世界。由于激烈的地壳运动,让它变成了一座座橘红的矿山。奇怪的是,远处看山脉,却跟天空是一个颜色,深蓝与浅蓝叠加,甚至还有一些灰色的石层。至今还能看见岩石上的古生物。

    “从前有个贪财的外甥,一直在偷舅舅的食物。这是什么食物?”杨垣故作神秘,因为想跟新朋友多互动。结果芋泥的左胳膊贴着桌子,举起右胳膊,形成九十度。

    “我知道,我知道!”芋泥自告奋勇想回答问题,但杨垣一直在看奶昔晃动的马尾。芋泥忍不住说道,“袋鼠,鳄鱼,考拉,还有什么肉?”

    “第一个对了——”杨垣冷冰冰的回答,“有一天,叔叔带回一只袋鼠。他在用煤炭烤袋鼠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再次醒来后,性感的白骨躺在他面前。还有吃饱喝足在睡觉的侄子。因此舅舅把他的侄子绑在松树的顶端,静待他睡醒。他抬头看向发出恐惧声的侄子,兴奋的砍断根深蒂固的松树。”

    啊啊啊啊——奶昔被杨垣的故事吓出眼泪。芋泥右手掐着杨垣的胳膊,左手轻轻抚摸奶昔的后背。杨垣又问道,“后来发生什么啦?”

    “闭嘴,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芋泥凶狠的眼神,黑溜溜的眼珠,看似很漂亮,但却变化莫测,无尽的黑暗,让人猜不出它的样子。从此时开始,杨垣觉得芋泥身体里有个三体人,随时穿梭到地球掐死他这只微弱又顽强的‘蛀虫s’。

    “后来啊,据说圆鼓鼓的肚皮变成夜空中,皎洁的月亮。”杨垣拔腿跑进男厕所,芋泥握紧拳头想要捶桌子。但奶昔握住芋泥的拳头——温柔化解悲愤。如果说,芋泥是顽固不化的巨石,那么奶昔就是强效的碳酸。只有奶昔的化学成分,一点一点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分解芋泥坚硬的外表。

    这天课间,杨垣拿着椅子跟教师坐在一起,毫不见外跟他们聊天。这场景让芋泥不停的吐槽,“你说这哥,难道就不觉得尴尬吗?”

    奶昔解释道,“也许是传说中的社交牛逼症?”

    “你看我社牛吗?”芋泥指着自己问道,“难道我不健谈吗?这就很奇怪,他跟他们都不熟,而且待几天就走了。他social有什么用吗?”

    奶昔同意的点头,“好像是没用。”

    “还是离他远点,假装不认识的比较好。”芋泥和奶昔就这样从无话可聊变成形影不离、黏乎乎的好姐妹,然而谁能想到功臣,竟是杨垣。

    实习的五天,不是杨垣忘记带重要笔纸,就是芋泥。但总有奶昔借给两个糊涂虫。这一来二去的交流让杨垣对奶昔产生不一样的心思,好在芋泥察觉不对劲。实习的最后一个课间,芋泥在厕所门外单手撑墙,壁咚杨垣。

    三厘米的红指甲划过杨垣的下巴,留下红色的痕迹,芋泥恐吓道,“不许对她有歪心思。”

    虽然她胜券在握,他有点浑身发抖,但还是强势的问道,“谁?”

    芋泥看见杨垣摇头摆尾的装傻,气不打一处来,还有杨垣囧囧的眼神,像是在撒娇卖萌。芋泥眼前有一只在跳舞的美女蛇——‘人妖’。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芋泥故意提高音量,暗示他坦白从宽。

    “她是你的谁?”杨垣停止扭动的动作,脸上的表情秒变严肃。

    “总之,别碰她!”芋泥的指甲划过杨垣的喉结,再次留下深红的伤痕。杨垣乖乖的点头,芋泥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天以后,杨垣在学校见到奶昔都绕道而行。

    ***

    软糖趴在Nexus教学楼第八层大教室的玻璃门,脑袋飘过第一次跟杨垣、奶昔和芋泥上课,以及2021跟杨垣第二次同班的场景。这是第一次跟大黄见面。软糖的嘴在玻璃上哈气,指尖写了‘到此一游’四个字,但没署名。

    由于大黄又想起软糖练习讲课的画面,捂着肚子爆笑,导致两双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他。忽然,软糖打断他的笑声,“那个小鸟项链是纯金的吗?”

    奶昔笑了,“你的问题,我当年也问过他。”

    “但现在没见他戴过了。”软糖喝完最后一滴咖啡,篮球投篮扔进远处的椭圆垃圾桶,余光看向毛毛消失的背影。

    “也许是抵债了。”大黄装作很懂杨垣的样子,“那年之后,他开始有了不良的嗜好。”但话说了一半又留了一半,软糖的追问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大黄想给他留点一丢丢仅存不多的尊严。

    “然后呢?”软糖想知道奶昔是怎么认识李苏逸和林鎏嫣,因为想找共同感。

    这世间的夕阳很美,往往越美丽越短暂,就像是林黛玉的扮演者陈晓旭——香消玉殒。自古红颜多薄命。普遍那些想要抓住的瞬间,消失的越快,它不留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于霖的大手牵着小章鱼的小手,坐在植物园的长椅,欣赏最后一缕夕阳。另一边的戴维斯,闷闷不乐看向橱窗里的白色婚纱,陷入美好的幻想。

    “兄der,有啥大不了的,开心点儿!”杨垣的胳膊从背后按压戴维斯的肩膀,“跟紧我,带你去逍遥快活儿!”

    杨垣带着戴维斯买了两杯三倍糖的熔岩珍珠奶茶,闭上眼睛享受每一颗小小的糯米珠子在嘴里爆炸,焦糖味慢慢的蔓延整个口腔。“尝尝?三倍的糖,三倍的多巴胺,三倍的快乐因子,让你产生亢奋的感觉,在天空展开翅膀,尽情的飞翔。杀死那些让人心烦的坏情绪!”

    两个男人在Chocolatree点了一桌甜品,像是没见过世面一般,狼吞虎咽的吃下肚子。杨垣在回酒店的路上抱怨道,“老哥,今天吃的碳水够我健身一个月。”

    “我陪你。”突然的三个字,让杨垣嗅到了一股腐味。但打心底的兴奋,因为有人陪他一起健身了,终于不用再去死皮赖脸的拜托大黄。他们勾肩搭背路过女生的房间,听见刺耳尖叫的声音。

    原来是奶昔在卫生间,使劲搓下午弄上去的咖啡印,但无论有多少泡沫流进水池。那个叫‘污迹’的小人永远在双手叉腰,它顶着傲娇的脸庞冲奶昔坏坏的微笑。芋泥在听见敲打大理石的声音,迈开小短腿冲进卫生间,委屈的小哭包-奶昔扎进温暖的怀抱哭泣。小嘴嘟嘟的说道,“真是一个大笨蛋,大笨蛋,新新的衣服,只是穿了一天就被弄脏了。”

    芋泥的双手捧着奶昔的下巴,指示她的眼睛,大拇指擦去热乎的眼泪。“乖宝贝,不哭了。”

    先用吹风机吹干白T恤衫,随后跑去问软糖要黑色马克笔。芋泥牵着奶昔的手做在床尾,她给咖啡印上添了可爱的小猫脸。“可爱不?”

    奶昔用力抱紧江诗音,俩人就这样和好了。还用麦克笔在T恤衫上面,签了他们的名字缩写,然后用爱心圈起名字。软糖羡慕的公主抱起小章鱼,假装跟芋泥较量‘女友力’,导致小章鱼一边捂着脸偷笑一边在空中踢腿。

    “你放我下来啊!”软糖把小章鱼放在沙发,“刚才说到哪了?”

    “不就说,林鎏嫣是我的女神,你就吃醋了。”软糖拨开糖纸,甜甜的柠檬味在小章鱼的嘴巴蔓延至整个口腔。

    “哼,你到底有几个女神?”先是双手叉腰质问软糖,随后出其不意开始抓痒痒肉。“还不赶紧给我如实交代!”

    “两个,你跟她,没了。”软糖笑的喘不上气。“一个理科学霸,一个搞艺术的学霸,都是我心中,无比温柔的小儿!”

    小章鱼压在软糖的胸口,单手轻轻掐着下巴,八分扭捏的说道,“不嘛,不嘛,人在在当第一名。”至于那剩下的两分是知性美。

    “那我也要超过于总!”小章鱼猛烈的点头表示赞同。两个幼稚园的小朋友窝在沙发,戴着耳机陪今日的寿星熬夜,因为他们(加上周深)的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岁。因为不想打扰芋泥和奶昔。

    我看过瞬间燃烧的花火

    昙花一现之后悄悄地坠落

    我醉过斟下冰凉的美酒

    醒来以后还有你在陪着我——周深直播版《不想睡》

    软糖靠在小章鱼的肩膀,小章鱼靠着沙发陷入玄幻的梦乡。芋泥枕着奶昔的胳膊,奶昔搂住怀里的芭比娃娃,嘴角上扬,梦见...幻想跟大黄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奶昔趴在大白兔的后背,大黄身穿铠甲骑着白马在后面追逐。

    ——2026.09.29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