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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亚瑟港监狱遗址

    早晨明亮的阳光洒落CaféonLetitia的玻璃窗,戴维斯坐在靠窗的位置,双手紧握早报。他的腿像仙鹤,细长又穿着黑色瘦款牛仔长裤。但小腿不缺少健壮,那种掐一下弄疼对方手指的硬度。然而身上的浅咖啡风衣比起杨垣,他是借杨垣的衣服,但更加适合戴维斯的身材比例。虽然手中的咖啡冒着热气,天气冷到手背微微泛红。

    “戴老板,早上不做饭?”于阮(软糖)端着甜点坐在戴维斯右边的位置,浅咖啡风衣丝滑的飘下高椅。然而她在低头系宽宽的腰带。

    “怎么?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有什么心事,跟我俩说,定当守口如瓶。”杨垣左手轻轻按在戴维斯的肩膀,右手使劲按在软糖的肩膀。前所未见的轻声慰问,黑色毛绒风衣搭配浅蓝牛仔工作裤。他下意识看了软糖风衣里的白色T恤衫,感觉跟自己有点情侣装的样子。

    杨垣坐在戴维斯左边的位置,“别着急,晚上有他亲手做的烧烤。”

    “哇!好期待!”软糖两眼发光的看向杨垣。这一句话更是让戴维斯的南极圈,显得没有刚才风雪环绕的冰冷,仿佛在远处看见一缕‘希望’的光芒。那是刺眼的亮度,但看一眼便此生难忘。软糖接下来的话,由于戴维斯沉迷眼前的幻境,没有去听。“感恩杨老板策划!”

    “你怎知?”忽然看见门外的江诗音(芋泥)透过窗户在拍咖啡厅里面的风景,杨垣冲着照相机比耶,然而那个女人高傲的走开了。

    芋泥抓拍黄笠忠(大黄)咬鸡肉培根汉堡的狼狈模样,却被迟钝的他捂住镜头。这下把芋泥惹毛了。她不顾街上的行人准备大声喊道,“不许碰我的相机!”但却被温暖的掌心捂住嘴,说不出一个字,怒气被嘴边的热可可暖化了。芋泥像一只知错的小猫,小手抓着奶昔的衣角,音量变小说道,“油乎乎的手脏死了。”

    “你知道吗?”芋泥忽视大黄的存在,嘴巴叭叭说个不停。大黄从背包拿出围巾在奶昔的脖子绕圈圈,然后往她嘴里喂春卷。“还记得第一次化妆吗?你像个老手。”

    “还记得那个你口中的色狼。”奶昔抓过大黄的脸蛋,凑近仔细观摩。“要不是记忆有点模糊了,还真想认为是宝贝。”

    大黄抱着胳膊轻哼,“就是我,就是我,那天坐公交去找杨垣。”

    “我不信。”大黄在手机上翻到珍藏已久的素颜照,完全坐实芋泥无意之间给他起的外号‘色狼+变态’,不过现在看来是PLUS版本。芋泥已经笑出吐沫星子。

    ***

    奶昔换上衣服,披头散发,脸上没有化妆,细长的大白腿跑上公交车,但却没抢到座位。左手的男人从上到下打量她的衣服。轻咳了几声,但没说话。他们算是第二次见面,上次实习之前的见面,很是匆忙。那个男人在无意整理自己的头发。这场景就像是孔雀开屏。那时,他不知道她是自己一见钟情喜欢的女人。所有的生理反应(荷尔蒙)都是大脑安排的动作。

    “你知道吗?”奶昔兴奋的跑下公交,芋泥已经在车站等她了。至于谁比较兴奋,那是看不出来滴!

    “怎么啦?”芋泥踮起脚尖,伸手去摸奶昔的头发。主人在给失散已久的摩萨耶顺毛,随后就是宠溺的拥抱。他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芋泥双手挂在奶昔的包子,啵的一下亲她的脸蛋。奶昔反手把芋泥捞入怀中,双手紧抱着她的胳膊走进院子。这是奶奶给她在澳洲买的一套房子——三室一厅。可谓是低调且漂亮的小富婆。奶昔噘着红润的嘴巴开始撒跟芋泥撒娇,脑袋在她的肩膀蹭蹭。

    “刚才车上那个男人一直盯着我。”奶昔神情变得高冷,皱着眉毛思考。

    “因为你长得好看呗!”芋泥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奶昔,满眼都是小星星。

    “不过这么说来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他。”芋泥用食指轻轻抚平她的眉毛,奶昔假装被尖尖的指甲划伤了。便一头扎进芋泥的怀抱。

    “不会是色狼吧?!”下一秒,芋泥的双手托着脸蛋,面目狰狞,然后开始疯狂的揉头发。

    “大胆狂徒,竟敢贪恋我家娘子的美色!!!”下下一秒,芋泥跳到奶昔面前,从腰间拔出一把尚方宝剑。刷刷刷...在她面前帅气的挥舞。实际上她拿的是一把在普通不过的扫帚。

    “杀...杀呀!!!”芋泥在一小段助跑过后,锋利的剑指向坏人的心脏。她露出大白牙,声音清甜的笑着说了一声,“杀!”

    “算了,算了,想不起来了。”奶昔一手捂脸,一手拽着芋泥的蝎子辫从院子进屋。刚脱掉鞋子,奶昔立马穿上芋泥早就准备的拖鞋,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倒向沙发。

    “别躺,刚整理好,一会直播。”但芋泥还是意犹未尽,没有演够,刚好听见门铃。她拿起扫帚冲向大门,结果打到李苏逸的肩膀。“不好意思,我以为——”

    林鎏嫣淡淡的问道,“你以为是什么?”

    芋泥看着李苏逸俊俏的脸庞,实在是说不出‘变态’两个字,再说了他不是跟踪狂,不想无缘无故骂人家。假如现在面前的是杨垣,恐怕芋泥骂人的话,早就收不回去了。奶昔的胳膊轻松搭在芋泥的肩膀,俩人热情的欢迎新朋友。

    “其实早就想叫你来晚了。”忽然说话让奶昔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谁?”“我?”奶昔与李苏逸异口同声,这里是一段不该有的默契。

    “他?”恍然大悟的奶昔赶紧改口,只是挤出一个字。

    芋泥连忙解释,以防尬场,“大黄狗跟小垣子是两个极端,一静一动,而且脑子都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是李哥靠谱,所以叫他来给我们化妆打下手。”

    “哈哈哈哈不打聪明。”忽然戳中奶昔的笑点,刚才的温柔小公主变成女汉子。林鎏嫣目不转睛看向李苏逸的纤纤玉手,嘴角上扬,很是满意。

    “想摸就摸呗!”“这里允许秀恩爱,是不?”默契的异口同声,像是在调戏小两口。

    奶昔撞了一下芋泥的手臂,林鎏嫣轻轻牵起李苏逸的手捏捏,然后又放下了。她想说,但害怕不礼貌,“他这双手弹钢琴最好听了。”但脸颊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红了。

    另一边,杨垣给黄笠忠递过纸巾擤鼻子。

    “咋啦?怎么老打喷嚏?”

    “肯定有人说我坏话。”

    “估计是江姐。”

    “得了吧!我知道你很爱她。”

    杨垣被大黄的玩笑惹怒了,便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放屁,嘴巴放干净点儿!”

    大黄看他生气了,故意提及他感兴趣的人,“刚想起来,他们今天直播。”

    杨垣转身并背对着大黄,双手抱着胳膊,嘟着红润的嘴巴——属于拿着谁看一眼就想亲的湿润度。再往下看,咳咳想什么呢?不是那么下面,杨垣的双手扯着大黄的衣角撒娇。他在表示不想看直播。

    “有你的王者女神。”杨垣瞬间想起上次游戏的MVP画面,完全激起了他的兴致。

    “看看看!”大黄把他往一旁推开,嫌弃的眼神在表达‘重色轻友’。

    杨垣像是打了鸡血,这场直播,他给芋泥直播间刷了好多昂贵的礼物。因为向跟奶昔示好。然而大黄目不转睛盯着奶昔,他想起了公交车上的偶遇。

    ***

    “够了!”芋泥双手抱着胳膊生闷气。

    “有本事自己去找男朋友啊?”大黄找机会回怼芋泥,但又不敢太严重,毕竟看在奶昔的面子。

    芋泥跑进咖啡店,停住脚步,瞬间后悔了。于霖往小章鱼嘴巴喂了一勺千层面,小章鱼往于霖嘴巴喂了一牙披萨。不知怎么,芋泥的嘴巴不受控制,“戴老板,大黄找你!”

    戴维斯从窗边回头看见于霖在给小章鱼擦嘴,刚被软糖和杨垣暖化的冰块变得更冷了。软糖跟着戴维斯走出咖啡店的时候,假装摔倒,芋泥伸手扶她,假装不小心踩到芋泥的脚。这听见刺耳的尖叫声过后,软糖拉着杨垣的手腕跑出去了。奶昔感到身旁一股暖风,大黄目睹车祸现场在努力憋笑。

    终于意识到杨垣的手腕,软糖放开他并坐上副驾驶。这次杨垣没有跟她抢座位,夸赞道,“看来小姑娘长大了。”

    最后一个上车的是于霖和小章鱼,他们坐在杨垣的身旁。芋泥被大黄和奶昔挤在中间喘不过气。软糖的手机连接车上的蓝牙,一首接着一首周深的歌用来报复某个人,但却因一首《花开忘忧》陷入十几年前的高中回忆。

    ***

    “妈,真不用送我,跟着戴哥哥一起坐校车就行!”空气中传出甜美动听,小女生拉着妈妈衣角撒娇的声音,那时的小章鱼还没长高,也就1.63米左右。但她没能说服妈妈,只好坐了一学期(半年)的私家车。

    另一边,软糖站在巴士总站等58校车,轻声呢喃周深在2014中国好声音的《欢颜》。从那时开始她就一直关注这位小天使,他的歌声伴她初中毕业,还迎接新的一年。

    “只要你轻轻一笑,我的心就迷醉,只有你的欢颜笑语,伴我在漫漫长途有所依...”刚抬头就看见高达的背影,他的轻轻一笑让她此生难忘。戴维斯近在咫尺,她的第六感觉得他是中国人。那时的软糖不是最好的她,只是安静的小透明。因此心生胆怯不敢上前打招呼。

    两个安静的人都戴着连线耳机,听着风格截然不同的音乐。

    “穿着差不多的衣服,脑袋差不多的空。

    差不多的挂,说着差不多抱怨的话。

    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我那差不多的家。”——《差不多先生》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仅仅是五厘米,软糖闻见香水和香烟混合的味道,坐在后面盯着背影——T恤的颜色:赤红多了点灰or深棕多了点红。但戴维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双眼睛。终于,校车停在白墙蓝窗台的三层楼前面。

    第一天上学,软糖走着走着眼睛变湿了,因为从小就是路痴。每次出门都要再三查看谷歌地图,可是谷歌地图没有校园内部结构。这时,铃声又响了。她的身旁有情侣、有朋友挽着胳膊去上课,因此过度紧张,导致手心捏出汗水。还好在陌生的风景看见熟悉的身影。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如果戴维斯是暖暖的毛绒围巾,那么软糖就是在寒风里冻到发抖还未找到温暖的小太阳。

    软糖看进他的眼睛,“数学班。”他低头看向她紧紧握在手里的课程表,伸手表示‘这边走’,看她摇头就转身离开。但没听见脚步声,他回头,她盯着,他挥手,她跟紧,他们上到二楼。

    “左转,一直走,你走到尽头,然后往回到几步,右手边的第二间教室。”他只是在履行学生会成员的职责,她却满心欢喜的道谢。可还没问名字就看见匆忙的离开身影——高冷且带刺的深蓝玫瑰。她看见比他第一头的男生搂住他的肩膀。

    原来戴维斯着急去一楼找于霖,但他已经上来找到戴维斯了。软糖看见俩人并肩下到底层,便转身前往教室。

    戴维斯平淡的语气,“问路的小学妹。”

    “哦,是嘛?”于霖坏坏的挑眉,“还以为老铁又在勾引女孩。”

    戴维斯掏出普通的香烟,熟练的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再次吐出白雾。他加粗声音说道,“滚,少贫!我可从来不做这种勾当。”

    “有点眼熟。”“什么?”俩人默契的一说一问。

    原本于霖是自言自语,只是戴维斯要去听他的悄悄话,但又听不太清楚。虽然戴维斯偷听没成功,但却意外看见小章鱼背着书包下车,双手推开白色的大门上楼。他心想,“应该是去英语教室。”

    “这不是小婉吗?”于霖后知后觉。

    “走走走,该上课了。”戴维斯掐灭香烟,并扔进垃圾桶。

    然后双手推着于霖去上课,但送到数学教室门口就离开了。于霖走进教室,顺便扫了一眼坐在第一排靠墙边的女孩。同时看向眼前的人,并认出对方跟戴维斯有一点关系。但于霖没想起她是大学里的背影。虽然很眼熟,但没多想。他跟朋友坐在最后一排,毕竟都学过了。

    “终于下课了。”于阮等人群疏散,这才去找老师问数学题。

    然而于霖的余光看向她的背影,并回过神跟朋友走出教室——手背靠在肩膀,食指拎着书包。

    “小朋友还挺好学。”“太臭屁了,不帅还硬要耍帅。”他跟她几乎是同时小声的吐槽对方。

    由于第一天上学,只好一个人坐在楼下红色的木头长椅,不停把水果送进嘴巴,然后开始在手机上码字——英文故事。软糖抬头看见校车上的学长,还有那个班里‘耍酷’的同学。戴维斯无意之间看向软糖让她慌乱的躲避眼神,其实他是在看后面的小章鱼——那个双手握着双肩包的背带朝他走过来了。他感觉她自带耀眼的光芒。

    “这是我妹,请大家多关照。”软糖信以为真。

    “有这样的哥哥真好。”但戴维斯他们听不见无声的呢喃。

    软糖没有看向戴维斯,但却知道他在说话。虽然他听不见她无声的碎碎念。她带着满眼羡慕,不经意间看向小章鱼的背影,就在这一瞬间脑袋有灵感了。男主是戴维斯,女主是小章鱼,虽然不认识他们,但软糖还是在手机上写了此时此刻的灵感。忽然有人坐在她面前(长椅),还笑着挥手打招呼。

    “你好!”于霖的绅士与礼貌没有得到回应,因为软糖没有搭理于霖。

    但看见戴维斯走向于霖,吓得赶紧冷静的转身,右手臂冲着戴维斯,内心有点害羞。难道说,这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怎么突然坐在这里吃饭?”虽然知道戴维斯是在跟于霖说话,但软糖在心里幻想他在关心自己。“咱俩这关系——”

    软糖的余光偷偷看向隔壁的场景,只见戴维斯的手掌按压在于霖的肩膀。如果小章鱼不找他们聊天,那别人估计认为他俩有点什么吧?反正软糖觉得多少有点暧昧,可能是同人文看多了。

    “戴哥哥,我们去图书馆吧?”小章鱼的声音传进软糖和戴维斯的耳朵很嗲很嗲很好听。

    “你们认识吗”小章鱼出于好奇的问题让于霖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认识又好像认识,认识但就见过一面罢了。

    起码于霖看了几眼软糖,但戴维斯不屑于看她,毕竟眼前有更美的风景。但在此时的于霖眼中,软糖给他的感觉,确实比小章鱼的活泼可爱,更加的吸引他。

    “刚见过她,就打个招呼。”软糖发现于霖褪去了刚才的酷,但多了一些讨好人的表情。

    “你在装什么不熟?”小章鱼坐在于霖的身旁,双手打开饭盒,一串葡萄在空中晃悠,仰着脑袋一颗又一颗吃完晶莹剔透的球状小紫晶。忽然想到了什事,不顾形象问于霖。

    “但她看起来不想理你。”于霖摇头表示没关系,但软糖没看见,因为在收拾腿上的书包。

    其实软糖认为自己有点多余且碍眼,便站起来离开。临走前,偷偷看了一眼早晨阳光下的戴维斯。但她也不知道课间去哪儿,只是在看不见熟人的地方瞎逛,耳机里听着音乐——周深《欢颜》,眼前浮现出戴维斯俊俏的身影。

    终于,有点慢热的戴维斯,虽然嘴巴说道,“干什么?”但手诚实的揪起于霖的书包。

    “脑子里有好多设计图案,我想画出来呢!”小章鱼的嘴巴在说话,弯弯的眼睛在可爱的傻笑,这起码是戴维斯眼中的景色。他拽着于霖的书包就要离开,她继续说道,“但一个人去好奇怪噢,对不?”

    小章鱼满脑子都是画画,软糖满脑子都是文字。

    戴维斯紧跟小章鱼,还拎着于霖。

    于霖回头看向软糖的背影,还没来得及问名字。

    毕竟于霖是戴维斯一只手数得过来的朋友,因为戴维斯对于他是不是兄弟很犹豫,害怕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

    黑色的小魔方上面有四个英文单词:PortArthurHistoricSite,随着镜头进入大厅,却显得格外的宽敞。芋泥直奔礼品店,因为那里有特别的风景。

    芋泥探店:McHenry蝴蝶琴酒用的是蝶豆花酿制而成,它的颜色从深蓝变成艳粉。小于总是想买了送给身边的女士吗?我听说蝶豆花的花语很浪漫,不知二位听说过吗?情是藤,爱是蔓,缠绕了千千心结,代表阳光与开朗。

    他们去看隔壁的伏加特,因为觉得那个女人碍眼。

    芋泥探店:McHenry普洱三重蒸馏酒,经过三遍的提纯过程让口感变得丝滑。还带着淡淡香草与坚果混合的味道。它没有多数伏加特Vodka的入口辛辣。只是音译普洱,其实跟普洱茶没有一丁点关系。如果小杨总在这儿,肯定喜欢这样的烈酒。

    他们再次移开芋泥的身旁,前往中间的香薰区,因为觉得这个女人越说话越靠近于霖。这时,奶昔前来救场。

    “杨垣买好票了,我们都在等你,怎么在逛商店啊?”奶昔挽着芋泥的胳膊要往外离开,“你又不买东西,还强制给粉丝安利。这不是诈骗是什么?”

    奶昔的另一个胳膊挽住大黄,三个人蹦蹦跳跳兴奋的想去坐船。亚瑟港就像一个巨大的别墅,世界各地的来宾坐船来到主人家做客。芋泥站在船头,奶昔从腋窝下抱紧她的身体。他们闭上眼睛享受黏黏的海风吹在脸上的凉爽。

    “Youjump,Ijump.”奶昔在芋泥耳边轻声的表演。

    “WhydoIhavetojump?”芋泥回头,反手抓住奶昔的手臂。

    大黄把芋泥推向前面,“Sheismine,youcanjumpnow!”结果芋泥一个没站稳,再加上船身转弯波动有点大,所以就摔倒了。而且有点狼狈。

    “Iwillneverletyougo,Iwillneverletyougo,Jack.”奶昔的胳膊伸向芋泥,紧紧握住拳头,含泪尽情的表演《泰坦尼克号》经典台词。

    芋泥双手叉腰走向大黄,伸出手使劲把他往后推。“大哥,你演戏就演戏——”她往嗓子咽了一口吐沫,“干嘛推那么狠?是不是趁机报复?”

    “好啦,不生气。”芋泥把奶昔的胳膊扒拉到一旁,气呼呼的走进船舱。

    但软糖恰巧被小章鱼的逗笑,并没有注意窗外的风景。“你说那个岛上有什么?”

    “讨厌~”小章鱼的拳头轻轻捶打软糖的胳膊,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于霖解释道,“广播刚才...好像介绍是男尸的乱葬岗。”小章鱼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于霖的胸脯,但被他抓住小手。他的余光瞟向芋泥,并笑着说道,“怎么?谋杀亲夫?”

    芋泥上前给软糖来了一个座椅咚,吓得她不知所昔。“姐...姐,你这是?”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质问结束,偷偷看了几眼于霖就转身离开了。

    邮轮停靠在岸边,芋泥一马当先举着相机跑下船舱。眼前一片青青草原,还有四层楼高的死刑犯监狱,曾收纳将近五百个男人。最顶层是教育囚犯的图书馆。这二十年间(1857-1897)一砖一瓦的牢笼被夷为平地,如今剩下一前一后厚实的墙,以及改造成监狱之前属于面粉厂的大烟囱。

    芋泥探店:哈喽,你们小时候一定看过马丁的早晨,那个金橘色小平头的男孩,头顶还有三根脏脏辫,喜欢穿红色的上衣。那么肯定没听说过杀人犯马丁·布莱恩特,同款的金橘色,外表看起来人模狗样,但内心丑陋无比。仅凭一人之力,在三十年前的孤岛港湾,造成35死23伤。

    芋泥跑到于霖和小章鱼面前,镜头死怼着于霖的脸庞不离开。由于奶昔去上厕所,大黄守在外面。然而杨垣和软糖陪着戴维斯在另一边的花园散心,导致无人拉走他身旁的‘瘟神’。

    “你不好好直播,在干嘛?”一向高冷的小章鱼,忽然阴阳怪气,但传入于霖的耳朵,只有可爱乖巧还有安全感。

    “人家就是想问问小杨总,异装癖的人有罪吗?富有的人为什么有想杀人的念头?那么有钱,环游世界,吃遍山珍海味,看别奇珍异景,人生岂不乐哉?年纪轻轻,却选择杀人。”但芋泥的语气显得更具有女人味,仿佛她跟小章鱼在较真。

    “神经病。”于霖沉稳且高冷的表情,不快不慢从嘴巴随便挤出三个字。

    芋泥拿着镜头转身,眼睛含着眼泪就离开了。

    芋泥探店:宝宝们,我好委屈。人家认真求学,却换来被骂。呜呜呜...没天理呐!

    然而于霖听见芋泥的哭诉,嘴角苦笑,皱着眉头,表示‘冤枉啊,那就是答案。’他身边的小章鱼捂着嘴不停的笑,然后伸手抚平他的美貌。刚好买水路过喷泉的软糖,双手捧起手机抓拍温暖的一幕。小章鱼转身跟软糖对视许久,于霖在她眼前挥手,仿佛魂被软糖勾走了。软糖紧握小章鱼的双手,缠着于霖给他们拍照。

    杨垣陪着戴维斯沿湖边漫步,看着湖中泛舟的情侣,把采到八片花瓣的小黄花放进用柳絮编的小篮子;他随意翻阅手中的导书,看累了就走进院子看前辈的建造智慧——绿色的大门,砖头搭出的半米围墙。他看向远处,管理员起马沿草原和林间的小路向破旧的医院遗址方向去巡逻。他在等待杨垣上厕所的时候,顺路走遍狱卒家属住过的蓝瓦白墙的房子与小花园。然后坐在房前的长椅上,看着湖中阳光与白云的倒影,什么都不想或者什么都想,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这是保留完好的建筑物之一,如今遗址没剩多少了。

    时间匆匆跑到午饭时间,戴维斯端着一盘咖喱牛肉配米饭。刚在脑子里想,他就被杨垣拉到自己旁边的座位。于霖端着披萨,随意的坐在戴维斯对面,小章鱼、软糖一个接一个坐在他旁边的位置。软糖面前的午饭是牛肉汉堡、薯条和摩卡咖啡。大黄坐在杨垣的身旁,奶昔坐在把头的座位,一边是软糖,一边是大黄。此时,于霖心里担忧一会芋泥来了肯定坐他跟戴维斯中间,虽然想让他靠近自己,但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声。结果芋泥坐下,还把咖啡弄洒了。

    “没事儿。”于霖沉稳且安静的摆手,小章鱼拿起纸巾要帮他擦袖口的咖啡,但被芋泥抢先一步擦干净。这让旁观者笃定是故意为之。

    “怎么会没事?”芋泥擦的时候,小嘴嘟囔了几句话。“咖啡印洗不掉。是吧,芸汐?”

    这吃饭的时候,芋泥的鞋子在桌底一点也不老实。时而划过于霖的小腿,时而不经意搭在他的大腿,有时会用脚上的拇指和食指夹他腿上的肉。每次抬头戴维斯看见的表情都很丰富,紧皱眉毛带着苦笑,一会嘴角假意上扬,一会嘴角痛苦下坠。

    戴维斯拿起矿泉水准备拧开,但手滑,水瓶从左手中脱落。另一只手想要迅速抓住杯子,但却弄巧成拙把液体挤向正前方。他眼前变得漆黑,有点晕,但耳朵灵敏的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刺耳且尖锐。

    “干什么?!”芋泥被弄得满脸都是水。戴维斯连忙道歉,慌张抖动的双手给她递纸巾。但她迅速转身,因为不想让于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软糖隐约看见戴维斯脸上的笑容,但瞬间消失了。

    这时身后传来异口同声,“江姐,你尿裤了嘛?”杨垣和软糖的音量格外吵,然而隔壁有其他的中国游客,纷纷送来好奇的目光,瞬间成为芋泥的尴尬场所。不知所昔的站在原地发呆。

    奶昔一边脱掉外套,一边走向芋泥给她披上暖暖的风衣。奶昔用双手搂住芋泥的肩膀,芋泥的脑袋埋进奶昔的怀抱。两个女孩不顾异样的眼光,一路小跑奔向厕所,结果需要排队。奶昔跟前面的人说明情况,好心人让她们进去拿了几张纸擦干水迹。

    “何必呢?他又不喜欢你。”奶昔在芋泥耳边小声说话,“正常人都知道戴维斯在演戏,而且人家女朋友就在旁边,你怎敢?”

    “那又怎样?他们没结婚,而且分手过一次,不代表不会再次因为同一件事分手。所以,我还有的是机会,现在不把握,更待何时。”奶昔听见芋泥的一番话,虽然想要言语阻止她,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一些话才能留住友情。

    奶昔坐在大黄旁边,内心焦急,手心捏出汗。大黄一个一个扒开奶昔的手指,并用纸巾轻轻擦拭出汗的手心。但没有过多询问。他清楚她想说的时候,当然会告诉自己。

    芋泥探店:现在带你们去看看博物馆,这墙上有档案。刚才的门票就有一个小人,我这个对应的是RobertYoung,他是1840年的军人,当年21岁就驻守在亚瑟港监狱,年纪轻轻就溺亡了。

    俏皮可爱的芋泥挤进于霖和小章鱼中间看他们手里的卡片。芋泥的胳膊绕过于霖的脖子,他迅速甩开她,低头哈腰躲在小章鱼前面。小章鱼从后面抱紧于霖,一言不发,伸手触碰他的头发,在她眼中像是一只小狗想让她帮他顺毛。因为相信,因为知道他会处理烂桃花。

    芋泥探店:小于总手里的是WilliamThompson鞋匠,因为偷窥来到亚瑟港监狱。他在来之前,因为鞋店偷盗被流放到地底下的矿场监狱,但经常被指控欺负狱友。他把他们拖在地上,从一边拽到另一边,满地都是血迹。狱卒见而不管。但两年后被保释出狱,后在肥皂店上班,可谓是风生水起。但好景不长,有首富举报他偷窥正在上厕所的女人,这就被送到亚瑟港了。最终结局也算是圆满,不仅有妻子,还有子孙满堂。所以...不知道当时那位富豪有没有后悔呢?

    每次提及‘富豪’两个字,芋泥的眼神总是在看杨垣的反应。但杨垣边走边看戴维斯的侧脸,像个大哥哥照顾他的情绪。戴维斯要喝水,杨垣帮他扭开瓶盖。戴维斯想吃橘子,杨垣细心帮他剥皮。戴维斯听见于霖的声音,杨垣上前捂住他的耳朵,然后带着他加速离开现场。总之,什么都不想叫他做,只想叫他多看绿色景物,多想开心的事情。

    芋泥探店:小美女手里的是MargaretDalziel女仆,因为不好的习惯来到亚瑟港监狱。她在来之前,也是因为公路偷盗一块手表被流放到地底下的矿场监狱,也就是威廉的那个。俩人互生情愫,但她的美貌被富豪看上了,那个丑八怪想把她占为己有。可谁曾想身在曹营心在汉,玛格丽特跟威廉的私情暴露,富豪大怒把威廉送上去往孤岛的船只。当年遇上英皇严查,玛格丽特背地里犯事,只为了能作为囚犯送去孤岛。威廉被玛格丽特感化,俩人在亚瑟港立誓,她做后厨,他做鞋匠,一起努力减刑。

    “别瞎编了!”奶昔从后面揽过芋泥的肩膀,“整天跟小情侣混在一起,都不理我了。”

    芋泥关掉相机,小心装进背包。

    “戴老板说要走了,还有好长一段路。”芋泥抱紧奶昔的胳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奶昔头也没回的嘱咐道,“再不走就自己打车去下一站,只是转达戴老板的原话。”

    奶昔有节奏感的轻轻摁芋泥的小肉手。芋泥感到奶昔的温暖,心情一下就变好了。外面阳光明媚,刺痛眼睛的亮度。

    “傻子,盯着太阳,干嘛?”芋泥被奶昔一巴掌打蒙,奶昔拽着芋泥跟大黄挤在最后一排。然后抓过芋泥的脑袋给她戴上眼罩,戴上耳机,播放摇滚音乐。芋泥一动不动,任奶昔随意摆布。

    戴维斯看着于霖牵着小章鱼的手跑上车,再次陷入高中的回忆。

    ***

    高中那会儿,最喜欢的是课间,安静坐在角落吃水果,眼睛看着同学们欢乐的玩耍。然而戴维斯的高三并不快乐。他经常躲在学校某个隐秘的角落抽烟,嘴里吐出一个又一个白色的烟雾,闭上眼睛强忍住心底的难受。因为昨晚爸妈又吵架了,老爸摔碎老妈最爱的花瓶,老妈抓破老爸肩膀的衣衫。虽然不是因为某一方出轨。

    戴维斯的脑袋很乱很乱...像是十级台风把一座美好的花园城市瞬间变为废墟。这些都是他徒手一砖一瓦亲历亲为打造的场景。他都已经十七岁,却还是无力阻止,但爸妈答应只要考上名牌大学就不会离婚。所以...人生唯一的目标不是迎娶门当户对的小章鱼,而是努力学习考大学。哦不,还有保护两个漂亮的小妹妹,快快乐乐,幸福的长大成人。他要做‘戴安娜’的父母,给她稳稳的生活。

    今年不知是好是坏,因为隐秘的角落被有心人发现了。软糖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读书,结果意外撞见无精打采的戴维斯,后背靠着墙,右胳膊搭在膝盖,左腿伸的笔直。

    “学长?”软糖双手扒着墙,探出脑袋,慢慢靠近,刚准备弯腰,戴维斯忽然抬头,俩人凝视许久都没有移开眼神。他对她没有一点儿印象,甚至想不起前几天给她指路。

    戴维斯的手指轻轻一捏,只是掐灭烟头。假装是坏学生,伸出胳膊壁咚软糖。他的食指抚过她眼前的头发丝,然后用力按压在她的嘴唇。他认为自己眼神凶狠,但她觉得他的眼神缺少光泽,而且稍微有点疲惫不堪。

    “不许说话,不然老子不会让你在学校好过的。”戴维斯把刚才吸进的烟,尽数喷在软糖的脸颊。因为他认为这样做,她以后就不会来这儿打扰了。

    “少来,你以为这样很帅,是吧?”由于心里怕得要死,所以推开戴维斯的胳膊,双腿强制她向前一直跑。他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因为跟他想的结果有点不一样。

    然而学校另一边,小章鱼跟着于霖到处找戴维斯,但却苦苦没有头绪。于霖看小章鱼着急,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从嘴巴挤出一个疑问句。“发生什么啦?”但看小章鱼神情犹豫又收回刚才的问题。“没事儿,不用回答,任何人都有隐私。我帮你找到他就完事了。”

    小章鱼两眼泛着泪光看向于霖,虽然她的嘴巴没说一个字,但他的心里明白那是感谢的意思。他们走过一条又一条走廊。她带着白色的画家帽走在前面,他双手插兜走在后面,一前一后,不进又不远的距离让她心里小鹿乱撞,但他的注意力不在她。

    “Gloria!”小章鱼闻声停住脚步,却发现他不是在叫自己。于霖看见软糖双手抱紧胳膊,感觉身体在发抖,一步三回头跑进他的视线。

    太阳的照射下,于霖像是救世主闯入软糖的视线。“同学你好,快去劝劝你朋友。”但小章鱼感觉于霖想要说什么话,可是那个女孩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走了。”

    “我知道。”

    他们顺着软糖的指示找到了角落里的戴维斯。这时,他的精神状态明显比刚才好多了。小章鱼着急的上前打他,“不是我说你,怎么又抽烟?跟你说过多少次,这玩意不能沾,不能吸。我一个文科生都知道吸烟对肺不好。你一个理科生怎么知法犯法?”

    戴维斯看着小章鱼急出眼泪,伸手颤抖的抚摸她的脸颊,耳边充满她的哭喊。“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但他的手臂缓慢放在嘴边,刚想要吸最后一口烟,然后就掐灭。结果于霖抢过食指与中指之间的烟头,他用鞋子碾压并熄灭微弱的火苗。

    原本想抱着于霖打架,但看见小章鱼俯下身体,阳光洒在后背,娇小可爱的样子。小章鱼在用指尖轻轻触碰蜗牛壳,冰冰凉凉的触感,还有湿湿的水珠。这让压抑的内心得到了缓解,刚才找不到‘家人’的火气消散一大半。

    “对不起。”戴维斯憨憨的低头认错,于霖用手抓了抓他的下巴。

    “哪里错了?!”小章鱼猛地跳起来了,双手叉腰,踮着脚尖,眼睛看进戴维斯的眼眸。仿佛身后熊熊烈火在燃烧。

    “不该——”还没等他说完,她就用手掌捂住他的嘴巴。导致他想撅起嘴巴亲她,仅是停留在想想的层次。他们默契的傻笑。然而于霖像是慈祥的老父亲,站在一旁,仿佛在经历儿女双全的喜乐。

    ***

    环形公路绕来绕去,虽然戴维斯作为老司机开车很稳,芋泥的脑袋磕在前面的座椅靠背。她迷糊的睁开眼睛,只看见黑暗,又被晃了一会才想起眼罩。眼前的第一束光来自于霖,他像太阳一样的耀眼,让她眼光所及之处,没有其他的风景。

    朦胧中,耳边听见大黄的吐槽,“昨晚的酒店太垃圾,睡眠本来就浅,大晚上有酒鬼在走廊叫唤,害得我都没睡好。”

    奶昔注意到芋泥醒了,先是摸了摸大黄的头发。另一只手捂住芋泥的眼睛,随后双手捧着芋泥的脑袋,手动转身,俩人对视。

    杨垣懊恼的说道,“没钱了,只从上个月爆料,银行卡就再也没进过一分钱。现在找到工作之前,我得省着点用。”

    “那戴老板也没钱吗?”芋泥强词夺理的质问,戴维斯用力一巴掌打在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充满整个车厢。

    “下一站,要不你来当导游?”软糖见情形不对,赶紧岔开话题。芋泥幼稚的翻白眼、吐舌头,但被她从倒后镜看见了。“今晚不规划,明早玩哪开?”

    面包车开过海边的渔船,软糖趴在窗户上,手机咔嚓咔嚓拍照片。

    “好啊,我要搭档于总!”虽然芋泥的一句话,导致一堆人遭殃。由于小章鱼在她说话之前喝进去一口水,然后耳朵听见‘搭档于总’四个字差点没笑翻。最可怜的是戴维斯,心上人嘴里的凉水从后颈蔓延到开车的胳膊。

    软糖赶紧转身从背包拿出一小包纸巾,在不妨碍开车的前提,轻轻给戴维斯擦干胳膊。至于后颈,软糖把纸递给中间的于霖。

    “瞧瞧,姐姐这会怕不是要上天呢!”软糖用开玩笑的口吻,其实想给老同学解围。毕竟自己从不喜欢杨垣变成不喜欢芋泥,因为现在的杨垣是铁哥们。软糖撒娇道,“倒是终究被姐姐嫌弃了,不像其他哥哥姐姐生的俊俏。”

    杨垣从后面给软糖的肩膀一巴掌,“再说下去,我要吐了。”

    “瞧瞧,我不过是多说几句,哥哥就这般模样,算了算了,是我多嘴了。”软糖继续跟杨垣大声打闹让芋泥没有发表意见的空隙。

    杨垣学着软糖的样子用王熙凤的语气说道,“歪心邪意狐媚子,自己不尊重,要往下流走,安着坏心,还只管怨人家偏心。”

    先是愣住了,芋泥没有察觉杨垣是在说自己。然后趴在奶昔和大黄的腿上,双手从后面掐着杨垣的脖子来回摇晃。芋泥不停的重复道,“你这没良心的混账王八崽子。”

    杨垣被掐的喘不过气,断断续续的油嘴滑舌,“我乃是实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若是妹妹不信我——”戴维斯把面包车停在Tribunna度假村的停车场(泥地)。杨垣的肌肉用力一拉开门,跳下车继续说道,“不信我...那就先追上我。”然后拔腿就跑掉了。

    但被芋泥快速追上,杨垣一顿暴打过后开始求饶。“是我莽撞了,妹妹切勿生气。”这一系列的动作,芋泥没有反驳的机会,算是默认跟软糖一起做下一站的导游了。毕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太阳落在地平线,小章鱼也来了兴致,抬头看向缓缓升起的月牙。她念了一首枕霞旧友(史湘云)的说酒令,“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泉香而酒冽,玉碗盛来琥珀光,直饮到梅梢月上,醉扶归。却为宜会亲友。你们都是我在旅途结识的好朋友。”

    软糖故意指着问道,“她也是吗?”

    小章鱼淡淡的微笑,却沉默不语。于霖问道,“小于,海棠这首诗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软糖用力推于霖,没站稳差点摔倒。“就我这小学二年级的水平,之后的语文全靠自学。这些字能听懂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哥就给你讲讲。”于霖双手背在后面,像极了文邹邹的诗人。“只恐深夜花睡去,这句出自苏轼的杨贵妃,没有酒量。然而贾元春,也是贵妃的身份。”

    软糖像个小朋友举手,“泉香而酒冽,这句是不是说用来酿酒的泉水清澈?所以酿出的酒甘甜可口。”结果逗笑小章鱼,伸出食指刮了一下软糖的鼻尖。

    导致软糖歪着脑袋疑惑,“难道不对吗?”

    “我好像也懂了。”奶昔点头说道,“玉碗盛来琥珀光,这句应该就是形容玉做的酒碗,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于霖点头并继续说完,“最后几个字就是在描述他们把酒一饮而尽。”

    “你们几个都挺有文化。”大黄抓着脑袋傻笑,胳膊搂过于霖的肩膀,但眼睛四处观望在找杨垣的踪迹。“感觉我插不上一句。”然后贱兮兮加了一句,“于总的桃花挺茂盛啊!”

    “那还请嫂子多帮我挡桃花。”于霖故意叫嫂子就是想让奶昔在必要时帮自己解围,毕竟他认为女生之间更好说话。

    戴维斯在他们讨论说酒令的时候,用钥匙打开移动房子的大门。忽然芋泥冒出脑袋,由于站在于霖身后,可把他吓坏了。这不,躲了半天,结果人家出现在后面——略等于白躲了。

    “这房间好小啊!”芋泥旁若无事的绕过于霖,第一个进到房间。

    奶昔看了看内部构造,“要不女生睡上下铺?刚好四个人,足够了。”

    “那男生呢?”杨垣刚问完,大黄就扑在大床上滚了一圈。“好的,懂了,两根筷子把咱俩夹在中间挤着睡,对不?”大黄拽住杨垣的手腕想把他拉倒,结果他脸朝下倒向他的胸脯。“你干嘛?!”

    杨垣趴在大黄的胸脯,委屈巴巴的眨眼睛,“明明是你拉我,怎么恶狗乱告状?”结果被大黄一脚踹倒床底下了。

    这时,从外面飘进诱人的烧烤味。芋泥趁大家被戴老板的烧烤吸引,偷偷趴在于霖的肩膀想要亲他,导致于霖惊吓过度一屁股坐在泥坑。噗咚一声巨响...离他最近的软糖转身跑向于霖,双手把他扶起来了。但看着他满屁股泥巴,没忍住,残忍的笑了。

    随后杨垣跑过来,急急忙忙,慌张的掏出口袋的湿巾。“你自己擦,还是我帮你?”

    “当然是你,因为我看不见,难不成叫小于帮忙?”虽然知道于霖在开玩笑,杨垣还是坏坏的笑了。

    第三个赶到现场的时小章鱼,但身后跟着芋泥,像是在跟她告状。

    “你没事吧?”杨垣和于阮把于霖交给小章鱼,一左一右,俩人架着芋泥离开现场。

    欢乐的烧烤过后,芋泥坐在奶昔旁边给她看早上在咖啡厅外面拍的照片。奶昔看见芋泥把小章鱼PS的不见踪影,开始有点担心芋泥的精神状态。奶昔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儿。”芋泥灿烂的笑了。奶昔不知道应该如何劝她回头是岸,心里酸酸的,便不由自主的哭出来了。

    “你有没有发现?”终于说出口,“这一天,你提到于霖的次数很多。哪怕人家女朋友在身旁,你是怎么啦?感觉我不认识你了。”

    “可是你不觉得他们的感情不牢靠。”月光下,奶昔的脑袋靠在芋泥的肩膀,嘴巴不经意间张开,还是没有问出沉淀已久的话题。但脸上始终挂着阳光明媚,那种谁看见都会自觉微笑的笑容。

    “好啦,好啦,不提了。”奶昔用力揉搓芋泥的头发,“刚才车上聊到红楼梦,其实...想问你觉得我是哪个人物?”

    “那肯定是宝姐姐,你没有林黛玉的情绪化,更没有王熙凤的浮躁,在我眼里,只有薛宝钗最符合你的形象。”芋泥思考过后,好像忘了,想不起刚才的话题。

    奶昔用薛宝钗的名言劝道,“这世上的事,都是一个缘字。”

    “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吧?”芋泥双手搂住奶昔就要亲亲。这场景,全被趴在栏杆上的戴维斯看见了。

    原本戴维斯想着抬头望明月,结果看见一只巨大的显眼包。于是转身开了一瓶啤酒,另一瓶扔给于霖,差点打在脸上,毁容。俩人坐在木头桌子上,面对面,仰着脑袋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仿佛回到了临近于霖毕业之前,他们在告别时喝的烂醉。

    然而大黄和杨垣挤进浴室洗澡,不顾门外的两个女生。

    大黄有点害羞的说道,“我先洗,你先上厕所吧?”

    “一起洗。”杨垣挤在大黄身边,站在淋浴下面。还没等他说话,这身体已经淋湿了。

    大黄把杨垣光溜溜的身体往一旁推,“别挤我。”

    “给你搓背吧?”杨垣手握搓澡浴巾,满脸坏坏的笑容。

    结果从薄薄的木头滑门传出,“哎哟,唉哟,哎呀...轻点的声音。”

    软糖听见浴室传出噼里啪啦的拍打声音,“你说,笠忠哥的身材跟小杨总,谁的肌肉更结实?”

    “肯定是——”小章鱼欲言又止,但想的答案是杨垣,应该是他唯一的优点了。从床上爬到软糖的身旁,头顶戴上耳机,手里吃着薯片和甜点,还吸着软糖新学的饮品。小章鱼手动关灯,他们趴在床上一起看电影。

    ——2026.10.02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