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驼留法 天河回山
“哥，你怎么来了。”
齐天河不是每次祭拜爹娘都来山神祠，所以齐正阳很高兴见到自己的哥哥，他小跑着来到齐天河的身边。
“我去了趟大灵城，回来顺路看看你。”齐天河颇为宠溺地摸了摸齐正阳的头，笑着说道：“最近怎么样，缺什么东西不，下次哥给你带来。”
“不缺，不缺，什么都不缺，我在这有吃有喝有书读，过得很好。”
“那就好。”齐天河看着颇为懂事的弟弟，心中百感交集：“去吧，跟着张先生好好读书吧。”
“嗯。”
齐正阳走回老者旁，重新拾起书。齐天河与老者对视一眼，点头示意。
这位张姓老者是这山神祠的守祠人，他满腹经纶，须发尽白，具体年岁已不可考，反正整个青牛沟的村民都认识他，大家都说他是常年沾染山神的灵气，所以精神矍铄，分外长寿。
齐天河很感激他的收留，所以对他颇为尊敬。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齐正阳的朗郎书声一起，齐天河便转身向坐在门槛上的刘老驼身旁走去。
刘老驼生的干瘦，驼背得很厉害，站着的时候只能看地下，只有坐着的时候才能抬起头来，目视前方。
此刻，他正装模做样地拨捻着串珠，齐天河走到他近前时，他才缓缓挑起眼皮。
“看着真难受。”齐天河看着他艰难的动作，轻声开口：“你这驼背真的没法治吗？我听说大灵城里有位灵医，专治奇症，治不好分文不取，要不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灵医？”刘老驼的牛鼻子一拱，轻蔑地说道：“哼，要治我的毛病，就是仙医来了都不够看！”
“不去就不去，说得那么自豪做什么。这不是天赋，它再罕见那也是个毛病。”
刘老驼咂吧咂吧嘴唇，却没有出声。
齐天河紧挨着他也坐在了门槛上。
“诶，老驼，这么多年了，你给我交个实底。你真在那积云峰上侍奉过仙人吗？”
“侍奉过，侍奉过，我说了多少次，你还不相信。”刘老驼一脸不耐烦，撇嘴说道：“不然我的驼背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闲的没事，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
“那是我的诚意不够吗？我怎么连个仙人的影子也没见到过，我可是在积云峰上足足跪了两年啊。”齐天河陷入沉思，呢喃出声：“每天起早贪黑的上山下山，就背回来一个你。”
“你小子，我可是给过你报酬了，你不要老拿这个说事！”
听到刘老驼不满的反驳，齐天河松了松领口，从脖子上掏出一个上尖下圆的月牙玉坠，无奈道：“我可没有胁恩索报的意思啊，顶多就是问问，这玉坠的功用而已，毕竟我带了它整整五年，除了硌胸口外，没一点作用。”
“你懂个屁，这是你仙缘未到。”刘老驼神秘兮兮地说道：“真正的宝贝都是讲究灵根和机缘的，一定程度上，它是会挑选自己的持有者的，你以为是路上的大白菜，人人可得而居之？”
“仙缘未到么？”齐天河打量着玉坠，沉思道：“或许吧，也或许我压根就没什么仙缘。”
“你是有慧根的，不必妄自菲薄。不是你的，你抓不住；该是你的，跑也跑不掉。顺应本心即可。”
刘老驼说完，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继续垂目捻动着手中的串珠，不再理会齐天河。那幅故作高深的模样，让齐天河一扫严肃心情，轻笑出声。
“好吧，借你吉言，那我……就去守我的初心了。”
齐天河起身来到院中，作别了他的弟弟齐正阳和张老先生，往大门处走去。
“走了，老驼。”
卧房门槛上的老驼闭目拨动着串珠，没有睁眼。但齐天河出门之后，他却陡然双目一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细微的动作没有惊动齐正阳，但那位张老先生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精芒。
就在这时，刘老驼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向张老先生。同时，一句传音在须发尽白的老者心湖响起。
“张楷小家伙儿，老夫离开的时候到了，临走之前寄存点东西在你这。你且记住，那齐天河下次登门之日，便是你传道授业之时。”
“啊？这是……《太上感应篇》。”张楷查探一番之后，十分心惊，但依旧不动神色地以心湖回应：“张楷惶恐，恭送前辈！”
山神祠中，正阳书声依旧，张楷面色如常，但刘老驼已经不见了踪影。直到半个时辰后，齐正阳读完手中的书，张楷这才不着痕迹地拭去额发间两颗豆大的汗珠。
而此前的青牛沟外，归途中的齐天河跃上一个小土包后，抬头远望，恍惚间他看到更远处的山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影……好像老驼啊。”
远山上模糊人影佝偻，齐天河觉得他像极了老驼，但在他皱眉眦目想要看清之时，那道人影已经消散在了云雾中。
齐天河苦笑着摆了摆头，心中暗道：“眼花了，那么远怎么可能是老驼呢。他行动不便，要是出门，这会儿怕是连青牛沟都没出。”
甩去这道经不起推敲的想法，齐天河加快了的脚步，往小有名气的匪窝——歇牛岭快速赶去。
但齐天河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经过了两个时辰跋涉，来到了山寨前的时候，夹在青牛沟和歇牛岭中间的积云峰竟然极其诡异地凭空消失了，原本的山脚处变成了一片雾气氤氲的树林。
十来个原本在山上伐树的樵夫此刻都一脸懵地坐在地上，他们不明所以地互相张望着彼此。不一会儿，反应快些的樵夫纷纷跪拜大喊。
“仙人显灵了……仙人显灵了。”
“求仙人庇佑……”
也有心理素质差些的樵夫，以为是自己砍柴触怒了山神，于是弃柴丟斧，大喊着逃离此地。
…………
歇牛岭，清风寨。
瞭望楼子上，守寨的巡卫看到了齐天河的身影，于是向下面的人喊道：“七当家回山了，快开门。”
齐天河快步向前，走进山寨。
“七当家，城里的姑娘俊不俊啊？是不是都不舍得回来了。”高架上，一个精瘦的矮个汉子笑着问道。
齐天河笑着打趣回应：“哈哈，土猴儿，你这是腿上没劲儿，搂不住火了啊。等我忙完手头的事，亲自来给你加练。”
“别别别，您练功的那股子狠劲儿，我可遭不住。”
齐天河练功刻苦在山寨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所以土猴急忙摆手告饶。
结束了几句寒暄后，齐天河越过铁器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正在这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秀气小伙从前方的木屋中走出。
“小安子，着急忙慌地干什么去？”
这个被唤作小安子的秀气小伙是齐天河的得力手下，半年前刚踏入先天境界。说起来也是齐天河运气好些，要不是齐天河早半年踏足先天，这七当家的位置还不一定是谁的。
他看到齐天河的身影之后，急忙来到近前，说道：“七哥，你可回来了，今天是月度议事，快去大厅吧。几个当家的都回山了，就差你了，我刚准备先过去呢。”
“月度议事么。”齐天河闻言，随即说道：“好，那你随我一同过去吧。”
齐天河不是每次祭拜爹娘都来山神祠，所以齐正阳很高兴见到自己的哥哥，他小跑着来到齐天河的身边。
“我去了趟大灵城，回来顺路看看你。”齐天河颇为宠溺地摸了摸齐正阳的头，笑着说道：“最近怎么样，缺什么东西不，下次哥给你带来。”
“不缺，不缺，什么都不缺，我在这有吃有喝有书读，过得很好。”
“那就好。”齐天河看着颇为懂事的弟弟，心中百感交集：“去吧，跟着张先生好好读书吧。”
“嗯。”
齐正阳走回老者旁，重新拾起书。齐天河与老者对视一眼，点头示意。
这位张姓老者是这山神祠的守祠人，他满腹经纶，须发尽白，具体年岁已不可考，反正整个青牛沟的村民都认识他，大家都说他是常年沾染山神的灵气，所以精神矍铄，分外长寿。
齐天河很感激他的收留，所以对他颇为尊敬。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齐正阳的朗郎书声一起，齐天河便转身向坐在门槛上的刘老驼身旁走去。
刘老驼生的干瘦，驼背得很厉害，站着的时候只能看地下，只有坐着的时候才能抬起头来，目视前方。
此刻，他正装模做样地拨捻着串珠，齐天河走到他近前时，他才缓缓挑起眼皮。
“看着真难受。”齐天河看着他艰难的动作，轻声开口：“你这驼背真的没法治吗？我听说大灵城里有位灵医，专治奇症，治不好分文不取，要不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灵医？”刘老驼的牛鼻子一拱，轻蔑地说道：“哼，要治我的毛病，就是仙医来了都不够看！”
“不去就不去，说得那么自豪做什么。这不是天赋，它再罕见那也是个毛病。”
刘老驼咂吧咂吧嘴唇，却没有出声。
齐天河紧挨着他也坐在了门槛上。
“诶，老驼，这么多年了，你给我交个实底。你真在那积云峰上侍奉过仙人吗？”
“侍奉过，侍奉过，我说了多少次，你还不相信。”刘老驼一脸不耐烦，撇嘴说道：“不然我的驼背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闲的没事，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
“那是我的诚意不够吗？我怎么连个仙人的影子也没见到过，我可是在积云峰上足足跪了两年啊。”齐天河陷入沉思，呢喃出声：“每天起早贪黑的上山下山，就背回来一个你。”
“你小子，我可是给过你报酬了，你不要老拿这个说事！”
听到刘老驼不满的反驳，齐天河松了松领口，从脖子上掏出一个上尖下圆的月牙玉坠，无奈道：“我可没有胁恩索报的意思啊，顶多就是问问，这玉坠的功用而已，毕竟我带了它整整五年，除了硌胸口外，没一点作用。”
“你懂个屁，这是你仙缘未到。”刘老驼神秘兮兮地说道：“真正的宝贝都是讲究灵根和机缘的，一定程度上，它是会挑选自己的持有者的，你以为是路上的大白菜，人人可得而居之？”
“仙缘未到么？”齐天河打量着玉坠，沉思道：“或许吧，也或许我压根就没什么仙缘。”
“你是有慧根的，不必妄自菲薄。不是你的，你抓不住；该是你的，跑也跑不掉。顺应本心即可。”
刘老驼说完，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继续垂目捻动着手中的串珠，不再理会齐天河。那幅故作高深的模样，让齐天河一扫严肃心情，轻笑出声。
“好吧，借你吉言，那我……就去守我的初心了。”
齐天河起身来到院中，作别了他的弟弟齐正阳和张老先生，往大门处走去。
“走了，老驼。”
卧房门槛上的老驼闭目拨动着串珠，没有睁眼。但齐天河出门之后，他却陡然双目一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细微的动作没有惊动齐正阳，但那位张老先生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精芒。
就在这时，刘老驼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向张老先生。同时，一句传音在须发尽白的老者心湖响起。
“张楷小家伙儿，老夫离开的时候到了，临走之前寄存点东西在你这。你且记住，那齐天河下次登门之日，便是你传道授业之时。”
“啊？这是……《太上感应篇》。”张楷查探一番之后，十分心惊，但依旧不动神色地以心湖回应：“张楷惶恐，恭送前辈！”
山神祠中，正阳书声依旧，张楷面色如常，但刘老驼已经不见了踪影。直到半个时辰后，齐正阳读完手中的书，张楷这才不着痕迹地拭去额发间两颗豆大的汗珠。
而此前的青牛沟外，归途中的齐天河跃上一个小土包后，抬头远望，恍惚间他看到更远处的山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影……好像老驼啊。”
远山上模糊人影佝偻，齐天河觉得他像极了老驼，但在他皱眉眦目想要看清之时，那道人影已经消散在了云雾中。
齐天河苦笑着摆了摆头，心中暗道：“眼花了，那么远怎么可能是老驼呢。他行动不便，要是出门，这会儿怕是连青牛沟都没出。”
甩去这道经不起推敲的想法，齐天河加快了的脚步，往小有名气的匪窝——歇牛岭快速赶去。
但齐天河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经过了两个时辰跋涉，来到了山寨前的时候，夹在青牛沟和歇牛岭中间的积云峰竟然极其诡异地凭空消失了，原本的山脚处变成了一片雾气氤氲的树林。
十来个原本在山上伐树的樵夫此刻都一脸懵地坐在地上，他们不明所以地互相张望着彼此。不一会儿，反应快些的樵夫纷纷跪拜大喊。
“仙人显灵了……仙人显灵了。”
“求仙人庇佑……”
也有心理素质差些的樵夫，以为是自己砍柴触怒了山神，于是弃柴丟斧，大喊着逃离此地。
…………
歇牛岭，清风寨。
瞭望楼子上，守寨的巡卫看到了齐天河的身影，于是向下面的人喊道：“七当家回山了，快开门。”
齐天河快步向前，走进山寨。
“七当家，城里的姑娘俊不俊啊？是不是都不舍得回来了。”高架上，一个精瘦的矮个汉子笑着问道。
齐天河笑着打趣回应：“哈哈，土猴儿，你这是腿上没劲儿，搂不住火了啊。等我忙完手头的事，亲自来给你加练。”
“别别别，您练功的那股子狠劲儿，我可遭不住。”
齐天河练功刻苦在山寨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所以土猴急忙摆手告饶。
结束了几句寒暄后，齐天河越过铁器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正在这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秀气小伙从前方的木屋中走出。
“小安子，着急忙慌地干什么去？”
这个被唤作小安子的秀气小伙是齐天河的得力手下，半年前刚踏入先天境界。说起来也是齐天河运气好些，要不是齐天河早半年踏足先天，这七当家的位置还不一定是谁的。
他看到齐天河的身影之后，急忙来到近前，说道：“七哥，你可回来了，今天是月度议事，快去大厅吧。几个当家的都回山了，就差你了，我刚准备先过去呢。”
“月度议事么。”齐天河闻言，随即说道：“好，那你随我一同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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