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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我的学生从哪进?

    相对于长安的风云激荡,张济安在泾阳县也是闹得鸡飞狗跳。

    作为泾阳县最主要的朝廷机关,泾阳县衙那边也是人心惶惶,因为县令大人不见了!在这个关键时刻,在本县最大的两大家族,被平襄侯率领士兵包围了的关键时刻,他们的县令大人居然不见了。

    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的心理都难免猜测起来。要知道,对于这些低层的官吏来说,八卦当前的时事政治,这可是中国人一直就有的传统。

    然而他们最多也在心里面想想而已,或者和最好的朋友聊聊,来表现一下自己对时事政治的判断能力。

    要说聚集在一起讨论?算了吧。在这个时候,鬼知道你说的下一句话,会不会出现在平襄侯的桌案上。

    反正这时候泾阳县里边的谣言,绝对要比夏天的时候河边的蚊子还要多。

    当然,泾阳县衙的公务依然是有条不紊的推进着,虽然县令不在,但是主薄和记室却顺利的承担起了这个职责,而且要平时更加兢兢业业,将一群小干事们呼喝的晕头转向,颇有一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样子。

    而张济安却丝毫不担心,一边让人继续包围着那两家,一边躺在躺椅上和这位知县大人喝茶聊天。

    张大成看着这位侯爷屁股下的那个特殊的椅子,也是有点无语,早就听说这位异常聪明,才华过人,可是却把心思用在了生活享受上。

    别的不说,就看他眼前这一幕,躺在一个摇椅上,一边和他聊着天,喝着茶,一边偶尔摇几下,估计要不了一会,这家伙又得睡着了。

    年轻人瞌睡多,真好啊!张大成看的是满脸的羡慕。

    尤其是现在,这家伙一把火将泾阳县城点燃了,甚至这火都烧到长安去了,其他人都被烧的上蹿下跳,可是这放火的人却在这悠然自得。

    尤其是这家伙居然非常懂得生活,就连喝茶居然也和其他人的喝法完全不一样,别人喝茶都是煎茶,而这么喝茶不需要煎,只是将茶叶泡在开水里边。

    你别说,按照这家伙的办法弄出来的茶水,居然别有一番滋美。

    假如只看现在这模样,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说他是道家的都像,哪有一点墨家弟子的样子?

    谁也看不出来,这家伙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屠夫,而且还是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那种。

    你能想象,这就是去年在漠北屠戮十余万人的那位司马?你能想象,这就是刚到泾阳县,便把整个泾阳县点燃的人?

    或许,在民间,这位应该是凶神恶煞一般。

    张济安就这么在摇椅上躺着,摇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什么时候醒着。反正坐在旁边的张大成却是不敢动,也不敢去看看究竟他睡着了没有。

    年轻人脾气暴躁喜怒无常,还是少招惹为妙。

    张济安迷迷糊糊的一阵过后,再一次在阳光下醒来了。坐在门口晒太阳,既可以感受到屋子里边火炉带来的温暖,又可以享受外边的阳光。

    人为与天然的双重温暖,确实还是容易让人犯困。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那位知县大人依然在稳稳的坐着。

    大唐的坐姿相对于先秦来说,要舒坦的多了,这时候的大唐已经有了板凳,被称作床,人们也并不像电视剧里面那样跪在席子上,而是开始坐在这种被称为床的长板凳上。

    最让他感觉奇特的是,大唐居然有了马扎,又被称为胡床或者绳床。

    而这位知县大人现在就坐着一只胡床,回想起自己看过的电视剧,张济安甚至觉得,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假的唐朝。

    “张县令,这边没事了,下官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事与你无关,你似乎可以回去了。”

    张大成苦笑了一声,“后羿在朝廷还没有明确洗脱我的责任之前,本官却是不敢回去的。”

    “那你也不用跟着我啊,幸亏我现在还没有结婚,要不然晚上我和我媳妇睡觉,难不成你还要在旁边看着?”

    这家伙纯粹就是个牛皮糖,这两天,这家伙晚上也都睡到自己的屋子里边了。

    因为现在天气较冷,也不适合弄土炕,张济安这边到现在还睡的是干床板,只不过床上铺了棉花的褥子,即便是屋子里边生着火,然而同样的并不好过。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在北方的冬天,没有电热毯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然而这位知县大人更狠,直接在地下找了一张席子,在上面铺了两条被子就准备在里面睡觉了。

    弄得张济安很不好意思,赶紧让人找来了一张床,给这位铺好。要不然,以后见了张大象弟兄,还以为自己虐待他们本家呢。

    虽然知道张济安这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但是张大成不敢当着成开玩笑。这位什么脾气,他可摸不准。就拿前天的事情来说,先一刻还好好的喝酒呢,后一刻马上就翻脸了。

    自己现在还不敢走,一旦自己离开了这位的视线,说不定就会遭殃倒霉的。

    他们河东张家,一直都非常谨慎,不仅仅是他,就连张大象弟兄也是如此。尤其是那个张大素,才十岁出头的年纪,和秦守道年纪差不多,居然也表现的少年老成。

    一听张济安嘴里别乱说,张大成赶紧陪着一张笑脸,“侯爷说笑了。”

    “你说你整天跟着我有啥意思?我都说了,我相信你。”

    张大成一脸严肃道,“多谢侯爷!只不过朝廷还没有作出决定,下官还是留在侯爷眼前比较好一点,免得将来有人说在下这两天去干什么了。”

    张济安听的一脸的郁闷,这家伙明摆着就是不相信自己。唯恐他一离开,自己就会找机会和理由给他泼脏水一样。

    这家伙居然这样怀疑自己的人品,也不是个好人。这家伙看起来和自己一样老实直来直去的样子,怎么肚子里就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呢?

    也不看看自己一脸的老实像,是那种搞钓鱼执法的人吗?

    而现在这家伙,宁可当一个牛皮糖,也不愿意离开自己,他也没有办法。

    他能够理解这家伙的想法,这家伙无非就是跟着自己想活命罢了,虽然烦但是也只能让他跟着。

    遇到一个怕死的家伙,你总不能让他没有冤死,先被吓死了吧?

    既然这牛皮糖甩又甩不掉,赶又赶不走,那只好让他继续跟在身边烦着吧,或许过两天,程处嗣来了,这问题也就解决了。

    程处嗣是正月二十日傍晚到达长安的,张济安算了一下,今天才正月二十一,长安那边对这件事情还要做一个判断,估计明天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最快也要到后天才能回来。

    而这时候的程处嗣,也才刚刚回到自己的家里,昨天晚上他留在了宫里,前半夜帮着跟李世民禀报这件事情的经过,后半夜听人家审案子,基本上也没怎么休息。

    随着案子最后省了个什么结果,他也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老李皇帝今天在朝堂上发了火,就近矛头指向,谁倒是没有明着说,他也懒得猜测这件事情。

    有些事情不知道才好,知道了,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昨晚后半夜审案子的时候,他老早的将该说明的问题都说明了,然后别回去睡觉了。

    后面的,他没有听,也不想听。

    他唯一知道的是,刘弘基和李大亮。这两个人与这件事情真的无关,而且这个结果还是今天他才知道的。

    昨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肯定也提审了一些人,究竟提审了谁,他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张济安和他说过的一句话:难得糊涂!的确在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难得糊涂这四个字是多么的珍贵,有些时候,你想糊涂也糊涂不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老李皇帝还是给他挺给面子,没有硬把他往这件事情里面牵扯。

    这些事情案情并不复杂,只是某个人想要知道与火药有关的信息,至于想知道火药的信息来干什么?老李皇帝并没有追究,再拽就下去揭开了那张纸,只能让大家更加尴尬。

    或许只是好奇吧!目前只能估计这么认为,老李觉得,这件事情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个人应该有所觉悟吧。

    幕后的主使并没有得到处罚,或者说并没有所谓的幕后主使。因为,最终的处罚结果,在今天的朝会上就定下来了,那两个家伙全部被判了斩首,至于其家人,夷三族。

    这个惩罚不算重。

    另外一个倒霉的是刘弘基,这家伙昨天晚上在这件事情里面胡搅蛮缠,也是让李世民非常恼火,最后被剥夺了世袭的朗州刺史。

    这位曾经跟随李世民下西河,破长安,阵斩宋老生,大败魏卫文升,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居然因为这件事一朝失宠。

    这也给大家敲响了一个警钟,自己的族人如果管理不好,真的会给自己招来祸端的。刘弘基就是没有管好自己的族人,而又不分场合的护短,这才让自己倒了大霉。

    关键是经过这一场,泾阳县刘家也受到了很严重的冲击,尤其是刘弘基这座靠山没有以前稳了,估计在许多事情上,他们会收敛很多,甚至影响到家族的发展步伐。

    正月二十三日下午,程处嗣回到了泾阳县,顺便带来了对知县张大成的处罚。

    老历李皇帝对这位京畿附近的知县的处罚其实并不重要,这只是象征性的:对张大成予以斥责,三年内不得擢升。

    听到这个消息,在张济安府上提心吊胆了五天的张大成,顿时开心的涕泪交流,立刻跪在地上对着南边长安方向,接连三拜九叩,高呼万岁!

    然后转过头来,又对着张济安和程处嗣深深的鞠了个躬,转身离去。

    再也不来了,这地方太危险了,只来了一次,心里边就要遭受了如此的重击。

    张济安看着张大成往外走的身影,喊了一声,“张知县,以后有时间常来啊。”

    结果这一声喊,让张大成脚下差点打了个趔趄。

    还来,来你大爷!

    我TM就来了一次,差点被吓死在你家里,而且还莫名其妙的被皇帝陛下斥责了一顿,要不是老天爷保佑,这脑袋今晚在啥地方过夜还都不知道呢。你居然还让我再来?我不要命了。

    张大成决定这地方以后不来了,再也不来了,打死都不来了。

    你在这里安安分分的搞你的什么火药,我在县衙那边认认真真的当我的知县,咱们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

    最好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程处嗣看着张大成晃悠着走出去的身影,这才想起,县令大人的马车和拉车的马还在这座府邸里面呢。

    “张县令的马车呢?”

    “不知道啊,那天好像赶进来了吧,你问一下你手下的兵,我这几天都快让这家伙烦死了。”

    程处嗣道,“可以理解,谁让那两个蠢货是他带进来的呢。”

    “那怪他自己,把猪队友没有分清楚,怪得了谁?”张济安对于张大成的遭遇,并不抱以同情。

    张大成刚才让张济安喊了那么一嗓子,吓的不如由的加快了脚步,走的更快了,只想着尽快的离开这个鬼地方,至于他的马车什么的,压根就没想起这回事。

    我来的时候坐马车了吗?忘记了。

    然而,他还没走出大门就听到程处嗣在后面又喊他了,“张县令,再等一会儿,你的马车还在府里边呢。”

    张大成停了一下脚步,这才想起自己来的时候是坐马车的,本来他想说这马车也不要了。然而仔细一想,自己一个县令,工资也不算高,一匹马还是扔不起的,只好停下脚步等着。

    等到张大成坐着马车终于离开了的时候,张济安问程处嗣,“那天是不是进来了三辆马车?”

    程处嗣知道他的意思,“算了吧,那两家人都死了。”

    “哦,那就算了吧。”

    程处嗣抬起头,看了看府邸大门上少府监火药司的那块大牌子,“你别说,你这地方还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来的,这不仅仅是个衙门,还是一个能随便进来的衙门。”

    也是这地方这几天一共来了三位客人,结果两位掉了脑袋,一位受了处分,看看这结果,估计一般人都不会再来了。

    卧槽!

    张济安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点亏,住在这个地方,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再没有朋友了?那他还不得孤独死!

    不过孤独是不可能的,自己可是准备在这里边办,学校的招生简章都已经发出去了。

    “完了,我的学生从哪儿进来啊?总不能让他们从火药司的大门里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