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山下红尘
翌日。
残夜将尽，晨光熹微。
李秀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激流冲到了岸边，下半身浸泡在水里，上半身趴在一块木头上。
她咳了几口水，拄着剑慢慢站起来，简单清洗下身上脏迹，便踉踉跄跄的向林中小道走去。
她必须尽快下山，赶往青云观和琼儿汇合。
刚行至转角处，突然嗅到一股危险气息，旋即闪到一块岩石后面。
不远处出现两名男子，均穿着粗布衣裳，走到岩石前停住脚步，边浪笑边说着粗俗荤话。
“那位小娘子细皮嫩肉的，肯定是大户人家女儿，就这样烂成一堆骨头，岂不白白便宜了阴间小鬼。”
“你的意思是……”
“她应该断气没多久，身子还香软着呢，尤其那对白面馒头，手感肯定不错，光想想都会流口水。”
“你我兄弟何不趁此机会吃饱喝足，然后将她交到尊者手上，到时，既尝到了美人滋味，又拿到了大笔赏钱，何乐而不为？”
“言之有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两人一拍即合，犹如发情野狗，迫不及待地退去衣物，只剩下鼓起包的亵裤。
“喂，这儿呢。”
两人吓了一跳，回头瞧见少女站在岩石上，手中三尺青峰熠熠生辉。
“你，你竟然活了？”
“活了才更尽兴啊，快上！”
“上你老母！”
少女像跃起的豹子，伸手扼住那人喉咙，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登时没了气息。
事发太突然，另一人尚未回过神，只见眼前亮光闪过，半空中有条泥鳅飞跃，直接没入草丛中。
少女眨眨眼，“感觉如何？”
他怔怔地望着那柄长剑，上面几滴血珠滚落，低头看了看，发现裆部鲜血喷射。
“娘啊……没了。”
后知后觉的疼痛，让他捂住空荡荡的裤裆，直接弓身跪到地上，除了鬼哭狼嚎之外，浑身不停抽搐。
“说，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村里猎户，早起上山打猎，巧遇……巧遇了小娘子，就动起歪心思。”
“巧遇？”
李秀宁眉目冷峻，将剑横在他脖子上，“不说实话，刚才割下面，现在割上面。”
“女侠饶命，我说我说。”
“尊者是谁？”
“尊者是弥勒教使者，我们是弥勒教信众。”
“继续说。”
“昨晚五更天，两名弥勒使者来到村里，向所有信众传递教令，要求大家立即行动起来，进入方山搜寻一名红衣少女，尤其留意河流经过的地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们对山里情况熟悉，所以先一步发现了你们，为了独享这份功劳，便找理由支开其他人，然后又折返回来。”
她又问：“弥勒使者现在何处？”
“就在我们村上。”
“带我去找他们。”
李秀宁用脚尖挑起衣物，挥剑割下一绺布条，直接甩到猎户身上，“系紧了，省得尿不尽。”
得益于少女剑法精妙，他的子孙棍流血不多，应该没有性命之危。
刚才痛得要死，现在全无知觉。
猎户用布条扎紧棍根，慌忙穿好衣物，一瘸一拐地领着她向山外走去。
雨洗清秋，空气微凉。
八月的北疆早晚算不上暖和了，一阵晨风拂过，李秀宁连打好几个寒颤。
哪怕湿透的衣裳紧贴身上，依旧不停往外冒虚汗。
毫无疑问，她生病了。
伴着伤口阵痛，体内忽冷忽热，那种感觉犹如置于冰火两重天之中。
徘徊在报废的边缘。
只是她必须强打精神硬撑下去，舆图非同小可，容不得半点懈怠。
万一落入他手，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鞋底踩在松软的落叶上，留下两行浅浅的脚印。
待到天光大亮之时，两个人来到山南一个小村庄。
道路两旁草屋错落有致，每家院子都用篱笆围起来，本是晨炊时辰，却没有一点烟火气，只有悠悠回荡的梵声。
犹如诅咒一般，直刺进人脑子里。
李秀宁视线滑过四周，发现有家房门未关，屋内香雾缭绕，两位花甲老者盘膝而坐，闭着眼睛诵经念佛。
在他们面前，供奉着一尊肩披白裟的弥勒菩萨。
“村里腿脚利索的都进山寻人了，只剩下些老幼病残。”
猎户面色死灰，手指远处唯一的青瓦屋舍，“那是信众集会之所，弥勒使者就在里面。”
“青云观在哪？”
“西南镇上，距此五十余里脚程。”
“你可以滚了，记住守口如瓶。”
“小人明白，小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胡说八道。”
猎户满脸讨好的保证完，转头看向旁边别径，“女侠，从这里绕过去，不容易被发现。”
“知道了，滚吧。”
李秀宁抬脚踏入杂草丛生的曲径，朝着瓦舍方向摸过去。
猎户脸上露出阴险的笑。
曲径虽隐蔽，不过要多绕两户人家，他可以抄近路，抢先一步去通风报信。
到时候，不但功劳是自己的，还能借着弥勒使者之手报了断子绝孙的大仇。
是以，她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不顾一切地冲进瓦舍，“尊者，我把那个小娘子带回来了。”
两名弥勒使者身着兜帽白袍，一个胖如碗，一个瘦如筷，正坐在屋里大吃大喝。
闻言，瘦使者猛地站起来，“哪呢？”
“她就在……”
猎户话未成句，一道红色倩影破窗而入，手中长剑直接抹了他的脖子，只余残音卡在喉咙里，“你，你……”
“有意放你条生路，你却自寻死路。”
少女吐气如兰。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缝照进她眼里，却折不出任何温度，反而衬得脸色阴寒阴寒的。
瞥了眼弥勒使者，说的直截了当，“舆图在我手里，有本事过来拿。”
“臭丫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瘦使者的刀刚抽出一半，动作就停了。
伴着破空锐响，一枚石子洞穿他的眉心，顷刻间伏尸当场。
她，她还是人吗？
胖使者手持利刃，惊惧之余气的脸都变绿了，“暗箭伤人，有违道义。”
少女唇角冷冷勾起，“道义是讲给人听的，和畜生有甚关系？他这样死都算便宜了，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什么意思？”
“听话照做，活！否则……”
少女故意顿了下，目光在他身上狠戳，“慢、慢、死。”
胖使者顿感冷气灌顶，横下心来作困兽之斗，雪亮刀光破空飞出。
少女娇躯灵活一转，躲开斩向她的利刃，旋即以单脚为轴，一个高抬腿踢中对方后背。
“兔子蹬天！”
趁对方身形未稳，少女飞速弹跳，双腿猛地夹住他脖颈，借助强大惯性和精妙寸劲三百六十度旋摔，狠狠将其掼在地上。
“轰——”
胖使者五脏六腑摔移了位，一口黑血喷出来，几次试着起身都未能如愿。
少女拿出骨子里的狠劲，一剑刺穿他的大腿，剑尖直插入地，紧接着响起杀猪般的惨嚎。
“天龙寺可还有你们的人？”
“有，有！”
胖使者连连应诺，“如果小娘子活着的话，定会回去收殓师父遗骸，少主命东官圣使带人埋伏在天龙寺附近，准备守株待兔。”
“又命西官圣使带人搜山，因为人手不够，所以组织附近信众帮忙。”
李秀宁猜到他口中的东官圣使应该是刀疤鹰，西官圣使应该是独眼龙。
玛德。
冬瓜盛屎，西瓜盛屎，还差不多。
她暗骂了句，又开口问：“京城可有你们窝点？”
“有，但我不知道具体位置。”
她慢慢拧动剑柄，“不知道？”
胖使者疼的浑身痉挛，“我就是个无名小卒，根本获取不到这等机密，不过，我听说思恭坊的燕春阁，背后东家是弥勒教。”
“燕春阁，青楼？”
胖使者使劲点头，“去那里的人非富即贵，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大量钱财和有价值的情报。”
“很好！”
李秀宁思索片刻，又说个附加条件，“把我的话用你们教义表达出来，写成十张告示，并署上你的名字。”
说完收起剑，找来笔墨纸砚，放在胖使者眼前，“写！”
胖使者认命的拿起笔，“请讲。”
李秀宁走到桌边，一边说一边吃，不大会儿，整只烧鸡七成进了她肚子。
就在胖使者写完的时候，她的衣裳也快干透了，出去寻人的信众陆续归来，聚集在瓦舍外面等待差遣。
她反绑胖使者双手，穿上瘦使者白袍，小脸隐藏在兜帽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准备就绪后，拿着告示到屋外分发，命信众去晋阳以及周边城镇张贴。
然后把搜出的不义之财悉数赏给信众，并说任务完成后加倍奖赏。
所有人没有丝毫怀疑，反而对着她欢呼雀跃。
随后一哄而散。
大约半炷香功夫，李秀宁觉得差不多了，在屋舍内外倒上火油，连人带房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胖使者腿上有伤，仓促间来不及脱身，竟被活活烧死在里面。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李秀宁冷冷一嗤，骑着他们的马绝尘而去。
残夜将尽，晨光熹微。
李秀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激流冲到了岸边，下半身浸泡在水里，上半身趴在一块木头上。
她咳了几口水，拄着剑慢慢站起来，简单清洗下身上脏迹，便踉踉跄跄的向林中小道走去。
她必须尽快下山，赶往青云观和琼儿汇合。
刚行至转角处，突然嗅到一股危险气息，旋即闪到一块岩石后面。
不远处出现两名男子，均穿着粗布衣裳，走到岩石前停住脚步，边浪笑边说着粗俗荤话。
“那位小娘子细皮嫩肉的，肯定是大户人家女儿，就这样烂成一堆骨头，岂不白白便宜了阴间小鬼。”
“你的意思是……”
“她应该断气没多久，身子还香软着呢，尤其那对白面馒头，手感肯定不错，光想想都会流口水。”
“你我兄弟何不趁此机会吃饱喝足，然后将她交到尊者手上，到时，既尝到了美人滋味，又拿到了大笔赏钱，何乐而不为？”
“言之有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两人一拍即合，犹如发情野狗，迫不及待地退去衣物，只剩下鼓起包的亵裤。
“喂，这儿呢。”
两人吓了一跳，回头瞧见少女站在岩石上，手中三尺青峰熠熠生辉。
“你，你竟然活了？”
“活了才更尽兴啊，快上！”
“上你老母！”
少女像跃起的豹子，伸手扼住那人喉咙，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登时没了气息。
事发太突然，另一人尚未回过神，只见眼前亮光闪过，半空中有条泥鳅飞跃，直接没入草丛中。
少女眨眨眼，“感觉如何？”
他怔怔地望着那柄长剑，上面几滴血珠滚落，低头看了看，发现裆部鲜血喷射。
“娘啊……没了。”
后知后觉的疼痛，让他捂住空荡荡的裤裆，直接弓身跪到地上，除了鬼哭狼嚎之外，浑身不停抽搐。
“说，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村里猎户，早起上山打猎，巧遇……巧遇了小娘子，就动起歪心思。”
“巧遇？”
李秀宁眉目冷峻，将剑横在他脖子上，“不说实话，刚才割下面，现在割上面。”
“女侠饶命，我说我说。”
“尊者是谁？”
“尊者是弥勒教使者，我们是弥勒教信众。”
“继续说。”
“昨晚五更天，两名弥勒使者来到村里，向所有信众传递教令，要求大家立即行动起来，进入方山搜寻一名红衣少女，尤其留意河流经过的地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们对山里情况熟悉，所以先一步发现了你们，为了独享这份功劳，便找理由支开其他人，然后又折返回来。”
她又问：“弥勒使者现在何处？”
“就在我们村上。”
“带我去找他们。”
李秀宁用脚尖挑起衣物，挥剑割下一绺布条，直接甩到猎户身上，“系紧了，省得尿不尽。”
得益于少女剑法精妙，他的子孙棍流血不多，应该没有性命之危。
刚才痛得要死，现在全无知觉。
猎户用布条扎紧棍根，慌忙穿好衣物，一瘸一拐地领着她向山外走去。
雨洗清秋，空气微凉。
八月的北疆早晚算不上暖和了，一阵晨风拂过，李秀宁连打好几个寒颤。
哪怕湿透的衣裳紧贴身上，依旧不停往外冒虚汗。
毫无疑问，她生病了。
伴着伤口阵痛，体内忽冷忽热，那种感觉犹如置于冰火两重天之中。
徘徊在报废的边缘。
只是她必须强打精神硬撑下去，舆图非同小可，容不得半点懈怠。
万一落入他手，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鞋底踩在松软的落叶上，留下两行浅浅的脚印。
待到天光大亮之时，两个人来到山南一个小村庄。
道路两旁草屋错落有致，每家院子都用篱笆围起来，本是晨炊时辰，却没有一点烟火气，只有悠悠回荡的梵声。
犹如诅咒一般，直刺进人脑子里。
李秀宁视线滑过四周，发现有家房门未关，屋内香雾缭绕，两位花甲老者盘膝而坐，闭着眼睛诵经念佛。
在他们面前，供奉着一尊肩披白裟的弥勒菩萨。
“村里腿脚利索的都进山寻人了，只剩下些老幼病残。”
猎户面色死灰，手指远处唯一的青瓦屋舍，“那是信众集会之所，弥勒使者就在里面。”
“青云观在哪？”
“西南镇上，距此五十余里脚程。”
“你可以滚了，记住守口如瓶。”
“小人明白，小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胡说八道。”
猎户满脸讨好的保证完，转头看向旁边别径，“女侠，从这里绕过去，不容易被发现。”
“知道了，滚吧。”
李秀宁抬脚踏入杂草丛生的曲径，朝着瓦舍方向摸过去。
猎户脸上露出阴险的笑。
曲径虽隐蔽，不过要多绕两户人家，他可以抄近路，抢先一步去通风报信。
到时候，不但功劳是自己的，还能借着弥勒使者之手报了断子绝孙的大仇。
是以，她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不顾一切地冲进瓦舍，“尊者，我把那个小娘子带回来了。”
两名弥勒使者身着兜帽白袍，一个胖如碗，一个瘦如筷，正坐在屋里大吃大喝。
闻言，瘦使者猛地站起来，“哪呢？”
“她就在……”
猎户话未成句，一道红色倩影破窗而入，手中长剑直接抹了他的脖子，只余残音卡在喉咙里，“你，你……”
“有意放你条生路，你却自寻死路。”
少女吐气如兰。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缝照进她眼里，却折不出任何温度，反而衬得脸色阴寒阴寒的。
瞥了眼弥勒使者，说的直截了当，“舆图在我手里，有本事过来拿。”
“臭丫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瘦使者的刀刚抽出一半，动作就停了。
伴着破空锐响，一枚石子洞穿他的眉心，顷刻间伏尸当场。
她，她还是人吗？
胖使者手持利刃，惊惧之余气的脸都变绿了，“暗箭伤人，有违道义。”
少女唇角冷冷勾起，“道义是讲给人听的，和畜生有甚关系？他这样死都算便宜了，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什么意思？”
“听话照做，活！否则……”
少女故意顿了下，目光在他身上狠戳，“慢、慢、死。”
胖使者顿感冷气灌顶，横下心来作困兽之斗，雪亮刀光破空飞出。
少女娇躯灵活一转，躲开斩向她的利刃，旋即以单脚为轴，一个高抬腿踢中对方后背。
“兔子蹬天！”
趁对方身形未稳，少女飞速弹跳，双腿猛地夹住他脖颈，借助强大惯性和精妙寸劲三百六十度旋摔，狠狠将其掼在地上。
“轰——”
胖使者五脏六腑摔移了位，一口黑血喷出来，几次试着起身都未能如愿。
少女拿出骨子里的狠劲，一剑刺穿他的大腿，剑尖直插入地，紧接着响起杀猪般的惨嚎。
“天龙寺可还有你们的人？”
“有，有！”
胖使者连连应诺，“如果小娘子活着的话，定会回去收殓师父遗骸，少主命东官圣使带人埋伏在天龙寺附近，准备守株待兔。”
“又命西官圣使带人搜山，因为人手不够，所以组织附近信众帮忙。”
李秀宁猜到他口中的东官圣使应该是刀疤鹰，西官圣使应该是独眼龙。
玛德。
冬瓜盛屎，西瓜盛屎，还差不多。
她暗骂了句，又开口问：“京城可有你们窝点？”
“有，但我不知道具体位置。”
她慢慢拧动剑柄，“不知道？”
胖使者疼的浑身痉挛，“我就是个无名小卒，根本获取不到这等机密，不过，我听说思恭坊的燕春阁，背后东家是弥勒教。”
“燕春阁，青楼？”
胖使者使劲点头，“去那里的人非富即贵，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大量钱财和有价值的情报。”
“很好！”
李秀宁思索片刻，又说个附加条件，“把我的话用你们教义表达出来，写成十张告示，并署上你的名字。”
说完收起剑，找来笔墨纸砚，放在胖使者眼前，“写！”
胖使者认命的拿起笔，“请讲。”
李秀宁走到桌边，一边说一边吃，不大会儿，整只烧鸡七成进了她肚子。
就在胖使者写完的时候，她的衣裳也快干透了，出去寻人的信众陆续归来，聚集在瓦舍外面等待差遣。
她反绑胖使者双手，穿上瘦使者白袍，小脸隐藏在兜帽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准备就绪后，拿着告示到屋外分发，命信众去晋阳以及周边城镇张贴。
然后把搜出的不义之财悉数赏给信众，并说任务完成后加倍奖赏。
所有人没有丝毫怀疑，反而对着她欢呼雀跃。
随后一哄而散。
大约半炷香功夫，李秀宁觉得差不多了，在屋舍内外倒上火油，连人带房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胖使者腿上有伤，仓促间来不及脱身，竟被活活烧死在里面。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李秀宁冷冷一嗤，骑着他们的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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