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到个和尚
李秀宁赶到镇子时，已经日过三竿，太阳高高地挂在东方天际，晒得人暖乎乎的。
“清源镇。”
她翻身下马，看了眼布满绿锈的镇门，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
别看镇子不大，却五脏俱全，街上人来人往，两旁摊位栉比，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嘶——”
她冷不丁吸口凉气。
左臂疼痛不停地刺激着大脑神经，许是刚才策马跑的飞快，颠簸中拉扯到伤口。
此刻疼得要命。
明显能感觉到有体液渗出，外套的白袍被洇染出小片痕迹。
“念，快念啊，臭和尚。”
顺着声音的方向，发现前方不少民众扎堆聚集，远远便听见喧笑声。
李秀宁惯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儿，将兜帽压低一些，牵着马走过去看个究竟。
“释迦衰谢，弥勒持世，苍穹重组，乾坤再造。”
“大圣主广弘菩萨道，上应天命，下顺民心，诛灭僧伽旧魔，降服影卫左使。”
“现邀天下有识之士，共建人间净土，往生兜率极乐，终成无上道。”
人群之中，有位头顶戒疤，身披袈裟的禅师背对大家，一边看着告示，一边沉声朗读。
咦？
这大和尚的声音和背影，有那么一点熟悉，似在哪里见过。
李秀宁默默看了会儿，心里好奇之余不免偷偷雀跃起来。
没想到那些信众动作如此之快，已经把告示贴到了这里。
估计用不了多久，弥勒教屠灭天龙寺的暴行就会大白于天下，到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弥勒教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无论朝廷还是江湖，都会把目光对准弥勒教，不遗余力的将其剿灭。
最重要是，陈冲背叛师门的消息很快会传遍影卫，引起他们的警觉和防范。
陈冲没有七星龙渊剑和师父手书，就算成功篡位夺权，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难以服众。
而她……
既可以转移焦点，又可以摆脱嫌疑，时机成熟后合纵连横，为铲平弥勒教积蓄力量。
这是一盘大棋！
她正出神地想着，有个壮汉突然揪住禅师衣领，“老子让你念，就是想告诉你，到哪座山，拜哪座庙，在这青云镇，不拜神，不信佛，只尊弥勒。”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禅师双手合十，隐隐带着高僧大德风范，“弥勒教信奉伪经，败坏佛典，借佛祖之名窥伺神器，以妖邪之术祸乱正度，致使天下汹汹，生灵涂炭。”
“诸位施主市井布衣，切莫被表象所惑，委身于邪魔歪道。”
此言一出，如同点燃了导火索，顿时群情激愤。
有位胖妇人站出来，狠狠地啐了口，“漫天佛陀，自诩大乘，目睹世道崩坏，妖邪横行，依然高高在上，视而不见。”
“就这样还敢枉称普渡众生，殊不知佛祖早就瞎了眼，如此与魔道又有何异？”
她骂骂咧咧完，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如今弥勒转世，化身圣主传法，百姓若有冤苦，官府不应，佛祖不应，自有圣主应之。”
“只有弥勒教圣主才是真正的活菩萨，帮助我们消灾度厄，得证果位。”
“我们信奉弥勒教，反对儒释道，臭和尚滚出去！”
“对，滚出去，滚出去……”
越来越多的人跟声附和，有的眼神狂热，疯狗似的发作起来。
禅师摇头长叹，“贫苦多怨，横结恶缘。”
“还敢故作高深，真以为穿着百衲衣，就成半个佛了？”
壮汉登时暴怒，握紧拳头击过去，“打死你个妖僧。”
禅师侧身躲过，长袖轻挥，带着劲风拍在他背上，直接让他摔个狗啃泥。
李秀宁忍不住感慨，好强的气劲，一看就是武道高手。
胖妇人扯着嗓子喊，“和尚犯戒了，和尚打人了……”
她挺着胸前硕大果实向禅师逼近，人群中不少善男信女紧随其后，气势汹汹的围拢过来。
“各位施主若再纠缠，贫僧只好告官了。”
禅师转过身，欲强行离开。
胖妇人七手八脚的推搡他，“果然是外地来的妖僧，岂不知我们县令信奉弥勒多年，你难不成要去告他？”
李秀宁终于看清了禅师面容，不由心下一惊，表情僵在脸上。
昙宗大师！
对于这位少林寺五堂堂主，天下武僧总教头，她再熟悉不过了。
昙宗和师父是金石之交，情好甚笃。
每年都会来天龙寺一趟，除了讲解佛法，教授武僧功夫，主要和师父小聚。
她的独门绝技佛指拈花，幸得昙宗大师指点，短短几年时间练得出神入化。
从这方面讲，昙宗也算她半个师父。
“住手！”
李秀宁发声喝止。
由于生病缘故，嗓音异常嘶哑魔性，犹如小鸭子呱呱叫，根本听不出是女儿声。
所有人立马停下来，几十双眼睛落到她身上，继而纷纷后退腾出空间。
壮汉挣扎着起身，极为虔诚的施了一礼，“弟子见过尊者，不知尊者到此有何贵干？”
她颇感意外，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是这身白袍惹的祸，他们误把自己当做弥勒护法了。
如此甚好。
索性借坡下驴，“本尊闲来无事，过来检查下告示张贴情况，毕竟关乎到本教兴昌大计，需要谨慎对待才行。”
壮汉连连点头应诺。
抬手指向昙宗法师，恶人先告状，“此贼秃妖言惑众，对弥勒教大不敬，还打伤了弟子。”
“是吗？”
李秀宁努力掩饰臂上窒息疼痛，视线慢悠悠移到昙宗身上，“把这个和尚交给我，尔等速将本教法旨传给其他信众，莫要耽误本教逐鹿天下的大业。”
以壮汉为首的弥勒教信众齐齐跪下来，打鸡血似的山呼，“释迦衰谢，弥勒持世，苍穹重组，乾坤再造……”
“好了，好了。”
李秀宁听的脑仁疼。
弥勒教愚民之术果然了得，把这些人脑袋瓜洗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没有灵魂的躯壳。
如同行尸走肉。
她拔高了公鸭嗓子鼓动，“都别杵在这儿了，办正事要紧，日后少不了你们的功劳。”
壮汉等人嬉笑着起身，很有眼力见儿的驱散众人，一溜烟似的消失在街面上。
“自古正邪不两立，施主有何赐教？”
昙宗神色看似平静，眼神却暗含警惕，有股莫测的锋芒划过。
李秀宁向前几步，不远不近的站定，先观察下四周，发现没有异样，这才掀开兜帽，露出一张俏脸。
昙宗打量复打量，眼角眉梢突然爬上惊喜，“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施主安然无恙，贫僧心中甚慰。”
她眼里泪光闪烁，又强行憋回去，“师父他老人家……仙逝了。”
“贫僧都知道了。”
昙宗面现悲凉，无以言表的哀痛滚进风里，“这次受方丈所托，抽暇拜访令师，渴盼与他挽手叙旧，不料斯人已成故人。”
她嘴唇翕动了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法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青云观详谈。”
昙宗也正有此意，领着她闪入偏僻小巷，里面停着一辆马车，两个和尚正给马喂草料。
李秀宁认识他们，是少林十三棍僧的智守和智兴。
智守上前牵过她的马，智兴指着车厢道：“李施主，你看看谁在里面。”
她掀开轿帘走进去，发现琼儿正举着弓弩瞄准，索性摘掉兜帽，“死丫头，敢用箭对着我？”
“主子！”
琼儿又惊又喜，哭着抱住她，“婢子都担心死了，就怕等不到你。”
李秀宁拍拍她的背，“我这不好好的吗。”
说话间，昙宗上来坐在轿门靠左的位置，两人分开规规矩矩坐在里面。
她用眼神询问琼儿，琼儿重重点头，告诉她舆图安全。
勿担心。
就在去往青云观的路上，昙宗和她说出事情经过。
今日清晨，昙宗带着两名弟子赶到天龙寺，看到楼阁殿院化为焦土，徒留一地尸体。
入寺搜寻，找到了她师父的头颅和尸身，将其用针线缝合好，放入寺中化身窑，按照佛家正仪荼毗。
骨灰装入陶瓮中。
哪料，弥勒教的人突然出现，阻止他们带走骨灰，并逼迫他们自行了断。
昙宗忍无可忍，逼不得已之下破了杀戒。
直到击伤独眼龙，其余贼徒才惶惶逃窜，他们得以顺利下山，去往祁城途中巧遇琼儿，便和她一起来到清源镇。
李秀宁听完昙宗讲述，顺着琼儿手指的方向，看到角落里的骨灰瓮。
一时间，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若不是碍于现实情况，定要跪下来叩几个响头。
多亏有他们。
师父才不至于暴尸野外。
自己也少些愧疚，免去重收骸骨的风险。
她朝着昙宗深深一拜，“大恩不言谢，山高水长，容宁儿日后相报。”
“贫僧与令师情比金坚，遵照他生前所愿，将骨灰归根乡祖，不过分内之事罢了。”
昙宗念了声阿弥陀佛，“只是，陈施主当真如告示所说……”
李秀宁点了点头，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感觉就靠一口气强撑着。
许久才问：“大师，不知孙真人是何方神圣？”
“药王，孙思邈。”
“清源镇。”
她翻身下马，看了眼布满绿锈的镇门，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
别看镇子不大，却五脏俱全，街上人来人往，两旁摊位栉比，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嘶——”
她冷不丁吸口凉气。
左臂疼痛不停地刺激着大脑神经，许是刚才策马跑的飞快，颠簸中拉扯到伤口。
此刻疼得要命。
明显能感觉到有体液渗出，外套的白袍被洇染出小片痕迹。
“念，快念啊，臭和尚。”
顺着声音的方向，发现前方不少民众扎堆聚集，远远便听见喧笑声。
李秀宁惯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儿，将兜帽压低一些，牵着马走过去看个究竟。
“释迦衰谢，弥勒持世，苍穹重组，乾坤再造。”
“大圣主广弘菩萨道，上应天命，下顺民心，诛灭僧伽旧魔，降服影卫左使。”
“现邀天下有识之士，共建人间净土，往生兜率极乐，终成无上道。”
人群之中，有位头顶戒疤，身披袈裟的禅师背对大家，一边看着告示，一边沉声朗读。
咦？
这大和尚的声音和背影，有那么一点熟悉，似在哪里见过。
李秀宁默默看了会儿，心里好奇之余不免偷偷雀跃起来。
没想到那些信众动作如此之快，已经把告示贴到了这里。
估计用不了多久，弥勒教屠灭天龙寺的暴行就会大白于天下，到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弥勒教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无论朝廷还是江湖，都会把目光对准弥勒教，不遗余力的将其剿灭。
最重要是，陈冲背叛师门的消息很快会传遍影卫，引起他们的警觉和防范。
陈冲没有七星龙渊剑和师父手书，就算成功篡位夺权，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难以服众。
而她……
既可以转移焦点，又可以摆脱嫌疑，时机成熟后合纵连横，为铲平弥勒教积蓄力量。
这是一盘大棋！
她正出神地想着，有个壮汉突然揪住禅师衣领，“老子让你念，就是想告诉你，到哪座山，拜哪座庙，在这青云镇，不拜神，不信佛，只尊弥勒。”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禅师双手合十，隐隐带着高僧大德风范，“弥勒教信奉伪经，败坏佛典，借佛祖之名窥伺神器，以妖邪之术祸乱正度，致使天下汹汹，生灵涂炭。”
“诸位施主市井布衣，切莫被表象所惑，委身于邪魔歪道。”
此言一出，如同点燃了导火索，顿时群情激愤。
有位胖妇人站出来，狠狠地啐了口，“漫天佛陀，自诩大乘，目睹世道崩坏，妖邪横行，依然高高在上，视而不见。”
“就这样还敢枉称普渡众生，殊不知佛祖早就瞎了眼，如此与魔道又有何异？”
她骂骂咧咧完，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如今弥勒转世，化身圣主传法，百姓若有冤苦，官府不应，佛祖不应，自有圣主应之。”
“只有弥勒教圣主才是真正的活菩萨，帮助我们消灾度厄，得证果位。”
“我们信奉弥勒教，反对儒释道，臭和尚滚出去！”
“对，滚出去，滚出去……”
越来越多的人跟声附和，有的眼神狂热，疯狗似的发作起来。
禅师摇头长叹，“贫苦多怨，横结恶缘。”
“还敢故作高深，真以为穿着百衲衣，就成半个佛了？”
壮汉登时暴怒，握紧拳头击过去，“打死你个妖僧。”
禅师侧身躲过，长袖轻挥，带着劲风拍在他背上，直接让他摔个狗啃泥。
李秀宁忍不住感慨，好强的气劲，一看就是武道高手。
胖妇人扯着嗓子喊，“和尚犯戒了，和尚打人了……”
她挺着胸前硕大果实向禅师逼近，人群中不少善男信女紧随其后，气势汹汹的围拢过来。
“各位施主若再纠缠，贫僧只好告官了。”
禅师转过身，欲强行离开。
胖妇人七手八脚的推搡他，“果然是外地来的妖僧，岂不知我们县令信奉弥勒多年，你难不成要去告他？”
李秀宁终于看清了禅师面容，不由心下一惊，表情僵在脸上。
昙宗大师！
对于这位少林寺五堂堂主，天下武僧总教头，她再熟悉不过了。
昙宗和师父是金石之交，情好甚笃。
每年都会来天龙寺一趟，除了讲解佛法，教授武僧功夫，主要和师父小聚。
她的独门绝技佛指拈花，幸得昙宗大师指点，短短几年时间练得出神入化。
从这方面讲，昙宗也算她半个师父。
“住手！”
李秀宁发声喝止。
由于生病缘故，嗓音异常嘶哑魔性，犹如小鸭子呱呱叫，根本听不出是女儿声。
所有人立马停下来，几十双眼睛落到她身上，继而纷纷后退腾出空间。
壮汉挣扎着起身，极为虔诚的施了一礼，“弟子见过尊者，不知尊者到此有何贵干？”
她颇感意外，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是这身白袍惹的祸，他们误把自己当做弥勒护法了。
如此甚好。
索性借坡下驴，“本尊闲来无事，过来检查下告示张贴情况，毕竟关乎到本教兴昌大计，需要谨慎对待才行。”
壮汉连连点头应诺。
抬手指向昙宗法师，恶人先告状，“此贼秃妖言惑众，对弥勒教大不敬，还打伤了弟子。”
“是吗？”
李秀宁努力掩饰臂上窒息疼痛，视线慢悠悠移到昙宗身上，“把这个和尚交给我，尔等速将本教法旨传给其他信众，莫要耽误本教逐鹿天下的大业。”
以壮汉为首的弥勒教信众齐齐跪下来，打鸡血似的山呼，“释迦衰谢，弥勒持世，苍穹重组，乾坤再造……”
“好了，好了。”
李秀宁听的脑仁疼。
弥勒教愚民之术果然了得，把这些人脑袋瓜洗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没有灵魂的躯壳。
如同行尸走肉。
她拔高了公鸭嗓子鼓动，“都别杵在这儿了，办正事要紧，日后少不了你们的功劳。”
壮汉等人嬉笑着起身，很有眼力见儿的驱散众人，一溜烟似的消失在街面上。
“自古正邪不两立，施主有何赐教？”
昙宗神色看似平静，眼神却暗含警惕，有股莫测的锋芒划过。
李秀宁向前几步，不远不近的站定，先观察下四周，发现没有异样，这才掀开兜帽，露出一张俏脸。
昙宗打量复打量，眼角眉梢突然爬上惊喜，“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施主安然无恙，贫僧心中甚慰。”
她眼里泪光闪烁，又强行憋回去，“师父他老人家……仙逝了。”
“贫僧都知道了。”
昙宗面现悲凉，无以言表的哀痛滚进风里，“这次受方丈所托，抽暇拜访令师，渴盼与他挽手叙旧，不料斯人已成故人。”
她嘴唇翕动了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法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青云观详谈。”
昙宗也正有此意，领着她闪入偏僻小巷，里面停着一辆马车，两个和尚正给马喂草料。
李秀宁认识他们，是少林十三棍僧的智守和智兴。
智守上前牵过她的马，智兴指着车厢道：“李施主，你看看谁在里面。”
她掀开轿帘走进去，发现琼儿正举着弓弩瞄准，索性摘掉兜帽，“死丫头，敢用箭对着我？”
“主子！”
琼儿又惊又喜，哭着抱住她，“婢子都担心死了，就怕等不到你。”
李秀宁拍拍她的背，“我这不好好的吗。”
说话间，昙宗上来坐在轿门靠左的位置，两人分开规规矩矩坐在里面。
她用眼神询问琼儿，琼儿重重点头，告诉她舆图安全。
勿担心。
就在去往青云观的路上，昙宗和她说出事情经过。
今日清晨，昙宗带着两名弟子赶到天龙寺，看到楼阁殿院化为焦土，徒留一地尸体。
入寺搜寻，找到了她师父的头颅和尸身，将其用针线缝合好，放入寺中化身窑，按照佛家正仪荼毗。
骨灰装入陶瓮中。
哪料，弥勒教的人突然出现，阻止他们带走骨灰，并逼迫他们自行了断。
昙宗忍无可忍，逼不得已之下破了杀戒。
直到击伤独眼龙，其余贼徒才惶惶逃窜，他们得以顺利下山，去往祁城途中巧遇琼儿，便和她一起来到清源镇。
李秀宁听完昙宗讲述，顺着琼儿手指的方向，看到角落里的骨灰瓮。
一时间，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若不是碍于现实情况，定要跪下来叩几个响头。
多亏有他们。
师父才不至于暴尸野外。
自己也少些愧疚，免去重收骸骨的风险。
她朝着昙宗深深一拜，“大恩不言谢，山高水长，容宁儿日后相报。”
“贫僧与令师情比金坚，遵照他生前所愿，将骨灰归根乡祖，不过分内之事罢了。”
昙宗念了声阿弥陀佛，“只是，陈施主当真如告示所说……”
李秀宁点了点头，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感觉就靠一口气强撑着。
许久才问：“大师，不知孙真人是何方神圣？”
“药王，孙思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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