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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平等思维初探

    历史就像永不停歇的齿轮,张翙非常愿意趴在这齿轮的开合处被碾压成肉饼,以缝补这历史对于唐朝农民智商的漏洞。

    快乐和愤怒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而张翙此时处于二者之间来回跳跃,哭笑不得。

    上次谈及梦想之后他发现了张福对自己和家庭的忠心,感觉一个人这一生都为别人活着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所以他即刻行动发觉张福所有的长处优点试图教他一些什么,让他创造属于自己的风景。

    可经过了两个人共同的探索,他发现这小子根本就不是可以绽放的那块料,哎,还是在家当个管家比较适合。

    “这是一,那是二,一个加一个等于两个……”这点小学算数知识张翙都已经教了他无数遍了,这个笨蛋还在那掰着手指头查。

    就像上一世父母教三岁的自己一样,张翙终于理解了父母当时的心情,却也不得不理解自己与唐人思维惯性的区别。

    留下一页九九乘法表与张福自己去研究,张翙感觉自己应该出去晒晒太阳去,不然容易被气出来伤。

    现在仍然是数九隆冬,府兵们三个月的上番时间也快到了,元日尉迟恭会回京述职,这些府兵也会被派回乡里,从新做回一个农民。

    张翙路过一队军兵时,为首的兵士自然的行礼表示尊敬,张翙认识那个人,马三堂嘛,自己刚刚进军队时的队正,今日正好无事,且把他叫过来打趣一番。

    “马三堂,干嘛去!”

    “回校尉大人,巡视大营。”马三堂低头拱手,面色卑恭。

    “诶,你别这么正经,咱们就说会话,老是行礼做什么,你这么大年纪给我行礼,不好不好,来坐下咱们聊会。”张翙拍了拍马三堂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是,校尉大人!”

    “你看你又来了,我才多大,承不起你的大礼,老马啊,说起来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当时你与我谈论军中相关事宜的时候那时候的状态可不是现在这样哈。

    不要因为我当了一个校尉你就对我如此尊敬,咱们还是朋友论交,我还是把你当前辈,你就把我当后辈,好不好,马三堂大叔是哪里人?”

    “不好,校尉大人!天地君亲师需要分的清楚,虽长幼有序,但也更要尊卑有别,卑下泾州保定人”。

    张翙看着这张在后世已经能在公交车肆意抢座的脸,此刻正在给自己这个不到十五岁的瘦弱少年低头讲述尊卑的礼法,心里不是个滋味。

    后世描述的唐朝是大气磅礴的,对女性相对其他朝代也是极为宽容的。

    可到了这以后张翙才发觉,相对于宗法制为核心的封建社会礼法纽带这棵大树,唐朝对社会思想进步做出的让步是微乎其微的。

    可却也让他们感受到莫大的解放,可见封建的根基是多么厚重,张翙虽然痛恨,可也无能为力,自己要活下去,就不可能向它宣战,至少现在的自己,没这个实力。

    “好吧,马三堂,你走吧”张翙确定自己救不了他了,这是个思想坚固的人,每一种兴起的信仰都是极具诱惑性的,能给大多数人带来精神希望的。

    可也必须是能被统治者所利用的,张翙相信唐代的精英们绝不会是傻子,自己也许能在一些小道上略胜一筹。

    但是张翙也清楚,一旦自己做出来什么不利于这个社会统治的事情,他有可能被离自己最近的兵卒施以醢刑剁成肉酱。

    对政治,自己才真是个小白,立刻打消了在唐朝推广马列主义的想法,大步向前走去。

    转了一下午,张翙没有碰到一个所谓的“勇士”,碰到自己的人无不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看着自己。

    没有人萌生越制的想法,大家都是以同样的眼神,同步的觉得校尉大人傻了。

    张翙摇摇头,面对一群这样的唐人,张翙不知道自己以后怎么生存,或许他享受到了阶级差异带来的利益后会融入他们,做一个上层的剥削者?

    还是奋起身挑起底层与地主阶级的矛盾关系,带领着农民推翻这个在历史长河中闪闪发光的大唐?

    这两件事张翙估计都不会做,他本就是小农出身,底子里还是小农思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好,这种翻身农奴的大事,还是达后兼济天下吧。

    但是经过了上一世的不平待遇,他深知一个道理,人必须拥有保证自己相对公平的力量,咱也不总被人欺负啊。

    张翙最讨厌后世有些文字作者刻意模糊好坏人的概念,他们传递的信息就是:人是复杂的,是多样的,这件事儿错了另外一件事他可是好人。

    张翙认为这样的的定义完全就是为坏人洗白用的,他同意不能以偏概全,也明白瑕不掩瑜的道理。

    可世界初分,先别阴阳,人起码要有是非观念,有些人即使做了五十年的艺术家,为人民带来了无数的好作品,可他做出来的事儿却明摆着欺负人。

    即使一人千相,他有九百九十九相都是美的,张翙在被他欺负的人那里,他留下那一相,终究是个坏人!

    唐人就是是非分明的,张翙不愿意做一个坏人,所以他不打算为了他们所看不到的公平正义去挑战整个王朝和他们的思想根基。

    相对而言,还不如利用自己的后世知识和唐朝丰富的自然资源,打破一些物质上的束缚,曲线迂回推动思想锁链的自然解体。

    回到帐里,张福已经大概弄明白了加减乘除的基本原理,还惭愧的挠挠头对着张翙表示笨拙,张翙哈哈一笑,安慰道没关系,当时师父教我时比你还笨一些。

    兄弟二人相对一笑,看热闹的尉迟宝琳几人也都差不多的水平,只有长孙冲表现出异常的天赋,果然文人子弟还是聪慧一些,看来家里传书里有一本《九章算术》思维绝对敏锐许多。

    听尉迟恭说皇帝陛下已经派人去接奶奶来长安了,张翙回以一笑,来就来吧,反正总要来的,李老二既然要用自己,自己也必须授人以柄表示忠诚。

    说到底自己在大唐的家庭关系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奶奶需要自己这个家族唯一的男丁,自己需要奶奶和张家的籍贯,说不清来历的人在大唐是件很麻烦的事儿。

    大家都是有家有编户的,难道真让当今皇帝当你是神仙的徒弟?说白了神仙就是个在最上层人群里的一个笑话而已,只因为统治需要才互不点破罢了,魏征不也梦斩过泾河龙王呢?

    不过,张福这孩子对自己是真的不错,奶奶也真把自己当亲孙子对待,秀儿那姑娘可爱的很,牛田两家也很朴实,自己正好在后世也有个差不多的奶奶。

    而且最重要的在同样的地方出生自己还姓张,这不得不让张翙怀疑自己真是这张家的后人,既来之则安之嘛,就当你张家的真孙子又如何?

    “小翙,我发现学算学比训练还累人,你那神仙师父教你的时候你不累吗,不饿吗?饿了吃什么啊给你?”

    柴令武不要脸的打断张翙的思考,张翙知道他是想催自己下厨了,而且这瓜怂在那睡了一下午,根本就没学!

    “滚蛋!白菜炖白肉,想吃回到京城送我一匹好马,老子要学骑马!什么汗血马、青骢马,什么赤兔马、黄骠马,什么五花骢、一丈乌都行,干不干!”

    “干,我家马棚有不少私马,却都赶不上牧监使手下调教出来的马好用,听说最近有一批小马驹从赤岸泽赶往了陇右去放牧了,不知张少爷有没有想法啊?”柴令武一脸坏笑。

    “不用,就要你家的。还有,我家今年新住长安,家里伙计丫鬟没有一个,虽然不知道陛下给我安排了什么样的房子,但是家里老祖年纪大了,需要两个丫鬟几个下人伙计,不知谁家有顺手的,给我送来两个?”

    “丫鬟还是我家的靠谱,尉迟家和程家的丫头长相就不成,我父在京城里抢来的丫鬟可是有一号的”长孙冲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翙点点头,心头有些不忍,但是想到那些做下人的来到自己这,也算救了他们了,大不了以后运运手段帮他们脱了奴藉,还他们自由便好。

    这就是在古代为什么丫鬟百般勾引老爷的一大原因吧,从丫鬟升级成了妾,虽然要受正妻主母的打压,却再也不用被送来送去了,丫鬟是可以交易的私人财产,而妾就不同了。

    张翙在想自己未来要不要娶媳妇儿,如果要娶的话自己绝对就娶一个,虽然唐人喜欢相互之间比着娶多少房妇人显示自己的地位,但是也有京城妒妇不让纳妾的例子。

    听程怀亮说,房玄龄就是其中一位,大不了自己也落一个惧内之名算了,不娶媳妇这事儿怕是说不过去,奶奶不允许,后世都还没完全接受的事儿,再非要逼她老人家一把,没必要。

    青楼嘛,去看看就可以,还是不要发生了,性病自己也治不了。

    其实根据他们几个的介绍,张翙发现唐代的两性关系还不是特别淫乱,只是男人单方面的有几位夫人而已,应该比后世那个双向不定的时代还安全一些。

    随着白菜炖白肉冒着热气出锅,张翙又结束了在大唐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