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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发财了

    人最很珍贵的一种品德就是知足,张翙这会儿就很知足。

    三张药方足足卖了一万贯啊,在长安一个三进大宅子也就几百贯的价格。

    张翙看着张福指挥着下人们把钱搬进库房,又一笔一笔的入账后得意道:“怎么样,少爷我是不是有两手,这万贯家财说来就来啊,快点夸我两句?”

    令人失望的是只有跟在身后的宁儿随声敷衍几句,张翙看向张福洪骧,两个人一点发财的喜悦都没有,反而耷拉着脸子,像是被人偷了珍宝一般。

    “哎哎哎,我说您们两个够了啊,不就是三张方子吗,至于么,这种方子少爷我多的是,以后不卖了还不行么。

    看你俩那怂样,少爷不和你们说了,我去和奶奶秀儿说去,她老人家一定支持我!”

    张翙知道,这两个人是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如果自己没猜错,洪骧这个人,陛下是真给了自己了。

    不理解自己没关系,明日就让你们对少爷刮目相看,少爷是家大老板,境界是你们能触手能及的?

    “少爷你别去找奶奶了,她老人家说了身体不舒服,让你这两天别去打扰她。”

    张福连忙拉住要去奶奶那里邀功的张翙,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好吧,既然奶奶也不支持我,咱们就走着瞧。

    张福你派个下人去老程家借几个人手,雇两辆马车会山东老家把田牛两家和刘二都接来长安吧。

    这再过半个月就元日了,奶奶身边没些能说话的人我怕她心里不舒服,剩下的亲人就留在咱们府里吧。

    我封地上的产出全部都是他们的,一定莫要让他们受了委屈。接下来宁儿留在家里,老洪跟我去西市买两个人去。”

    张翙吩咐好这一切,就与洪骧出发了,带着他去的主要目的还是保护自己,李景仁他们至今还没来找茬估计是李道宗丢不起这个脸。

    清河崔家也是大族,恐怕也是怕欺负张翙孤儿寡母的在长安城让人看不起,下一次与他们两家交手,估计得等到那两位躺在床上的少爷醒来了。

    张府离东市近一些,可大家都爱去西市买东西,因为东市附近贵族大臣多一些,买卖商铺也就少一些。

    要说热闹,还是西市比较热闹,而且西市是个买人的好地方,前隋的时候这里就叫“利人市”嘛,驾着马车一会就到了。

    看得出来,西市有个两坊大小,也与长安城大格局一般呈“井”字街道,中心处还有商业管理中心“市署”与“平准署”。

    据说早晨需要敲鼓三百下才能开市,后世“买东西”三字估计这里是滥觞,张翙边走边赞叹着,买东西的商铺还真是多。

    而且西市内还有寺庙,据老洪说武德年间寺庙是被禁止了的,直到陛下登基后才允许佛道在城内设庙观。

    人牙市场确实火爆,净是大家族管家在挑选人手,大多数是衣衫褴褛的青年或者孩童在这里更受欢迎。

    不过也有老者与中年,中年还好说,老者就没人愿意要了,张翙面前就是一老者,他身前没有牙人,是自卖自身,老者黄瘦。

    看样子已经有些日子没吃饱饭了,不过眼睛深邃,丝毫没有老年人的黄浊,这一点倒是让张翙为之另眼,老者腿是瘸的,需要拄拐杖才能站起来。

    “老人家,家里没儿女吗,怎么这把年纪还要出来卖身做工,能做些什么呢?”洪骧看少爷盯着这看着看了有一会了,不由得开口问道。

    “回贵人,老头子姓关名恩,贱名无字,家里原本有个小子,去年兵战,从军去打突厥去了,死在了外面。

    哎,老婆子早些年就去了,现在老头子独身一人,官府给我儿的补贴也吃尽了。

    老头子年轻时在酒楼做过掌柜,脑子还算清晰,现在就想应个账房的差事,只愿主人家能给口饱饭,别无他求,贵人家里可否有老头子一口吃食?”

    “老洪,你带老人家先回马车。

    关老爷子,与我府上做账房,月钱一百文,如何,卖身契就不用签了,签个雇佣契约就好了。

    没有异议的话你和老洪就先回马车吧,我随后就来。”

    张翙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熟人,想着让他俩先走,既然能算账,腿脚不好就不好了,用谁不是用呢。

    以后家里如果开酒楼,有这样一个老者坐镇,毕竟自己放心一些。

    “啥?一百文?老头子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卖身契老头子必须写,不然心里有愧,少爷善良,咱们府里一定也差不了。

    老头子我愿意在您这样的积善人家,求少爷还是签卖身契吧!”

    看关老爷子一副愿将衰朽付残年的样子,张翙点点头允许了,便转身独自向着前面的熟悉身影走去。

    “马三堂!你怎么回事!”

    张翙冲着披头散发蹲在地上马三堂叫道。

    后者抬起头,迷茫的眼神经过狐疑、思索、难以置信、惊讶、惊喜的变化终于从嘴里几乎是咆哮出来两个字:“爵爷!”

    看到张翙到来的朴实唐人没有什么特殊的表达激动情绪的举动,只是拉着旁边的妇人一个劲磕头。

    等张翙拉起来他的时候,这个在军营里喜欢吹牛的货已经把头磕破了,泪水不仅模糊了他的双眼。

    且带着泥土重新冲刷了他胡子拉碴的脸,凭借他对张翙的了解,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救星,他清楚张翙是一定能救他的。

    “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似的,还在这愤儿唧鼻涕,我这不是来了嘛。

    老马,说说吧,家里发生了什么啊,看你在军营里那状态,不应该是这番情形啊”。

    张翙最看不得哭,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赶紧让他给老子停止哭泣才是,既然都带着婆娘来长安卖身了,估计是有些故事讲。

    “少爷,是……这样的,我从凤翔服役满期之后不是回家了吗,家里……家里的田被人家侵占了……

    只剩下几十亩下等贫田,产出怎么也不够今年吃的了,老父母去争辩被人赶了出来,说去……

    去县衙门告状……结……结果被人……被人活活打死啊……啊……”马三堂抽抽泣泣的说完大致过程。

    张翙感觉这不是一个小事儿,他略加思索,还是捋不出来个头绪,随即不耐烦道:“行了,别说了,回家,回到家以后再说,你与你夫人两个人在我府里做事吧。

    你俩月钱一共三百文,够你花的吧,别说卖身契的事儿,你要急用钱我给你拿,张家你愿意待待一辈子都没人撵你走。

    正好现在我家里缺人手你先来帮忙,以后家里不需要你了,就在长安城里买个小院子,做个小生意,生活也能过得去,先就这样安排吧,走,回家!”

    说完张翙就转身先走,根本没看到马三堂与他媳妇儿又磕了三个头后才紧紧跟上少爷。

    男人是坚强的,越是陌生困难的时候越会镇静下来,默默抗下来所有的压力,可一碰到可以真正信任能帮自己的人的时候。

    那所有的压力都可以在一瞬间崩塌,情绪也如洪水般倾泻出来。

    洪骧看着少爷又弄来一对夫妇就知道这是又去大发善心了,买人就不应该让他自己亲自来,不然就会被变成施舍的现场。

    少爷看起来很聪明,打人下手也挺狠,邓猴子在暗处观察过,那次少爷打李景仁,那可是真下了死手。

    可就是在这些枝末小事儿上对一些无关紧要的奴隶贱民给与莫大的怜悯,可能也就是这点善心吧,让自己觉得这少爷和自己越来越亲近。

    回家的路上是顺利的,到家之后张福看到马三堂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张翙简单两句概括之后张福也就拍拍老马的肩膀带他们收拾房间去了。

    关恩与马三堂一样,都没想到这小少爷家里竟然是如此气派,别说是子爵,就是国公爷的府邸恐怕也就如此了吧。

    心里暗想,这爵爷定然是身正受宠,皇恩浩荡啊,腿脚不便的关恩被张翙找了个下人搀扶着进了属于他的房间。

    待会还得让宁儿带着见见奶奶,毕竟家里来新人了,需要让奶奶上眼,自己虽然是爵爷,可毕竟没有媳妇儿,家里主事儿权利至少一半在她老人家那。

    此刻张翙坐在院子里,吩咐宁儿给自己捶着肩膀,其实他并不累,就是之前后世积累的臭毛病,总觉得自己颈椎不好。

    具马三堂说,侵占自家地的是江夏王李道宗家的管家,在长安街截道被自己打的是李道宗的儿子李景仁,这二者有什么联系?

    如果真是有人故意设置的这一出,挑起自己与王爷之间的矛盾,那么这个人一定很熟悉自己,首先他一定知道自己与马三堂的关系。

    第二点他还能确定自己一定会帮助马三堂,如此了解自己性格的人,可不多,到底是谁呢?

    是谁一出手就想置我于死地?张翙百思不得其解,看样子还得从马三堂那里得到答案,谁挑唆他来京城卖身的,谁就是那个背后的阴谋家。

    宁儿的小手就是温柔,张翙这会儿又困了,吩咐身材窈窕并且早熟的丫头去休息休息后。

    张翙自己跑到茅厕对着那角落里还没化干净的雪扯开衣服就滋了上去,撒尿滋雪是自己每年必做的快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