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迟来的相遇
入夜，陆宅。
“已经十五日了，小凡你为何还未归来？”陆离在窗前驻足良久，一脸愁容。这十多天他日日忧心没有一夜睡得安稳。那封信被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纸张都已经有些软皱了。他去过雪山外好几次，等了许久也没有人走出来。路遇的猎户告诉他，自从上次大雪封山已经无路可通了。
“你留信说四五日便回，你说回来便嫁我为妻；你要我照看好爷爷我已经做到了，你可不要食言！”窗外荷塘里的荷花在暗夜里悄然露出了几个花苞，陆离看着一池碧绿的荷叶想起了初春时与小凡一同种下莲子时候的情景。
“小凡，你可知这一池莲种从何而来？”两人光着脚撸起袖子站在泥里，陆离一边用锄头挖着坑，看着小凡将已破口好的莲子小心翼翼的放进挖好的泥坑里。
“自然是莲蓬里拔出来的，这莲子又不稀罕！”
“莲子自然不稀奇，可这并蒂莲的种子却是少见！”
“并蒂莲？你从何而来？”
“自然是我苦苦寻来的！我与你一同种下，但愿这一池莲花开的时候能开出一两朵并蒂莲花来！到时候…….”到时候你嫁与我可好？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其实那是他刚刚得知小凡爷爷生病之事，当时他也知道了莲花盛开时，他们便会成婚。所以他费了好几日的功夫去寻来一朵并蒂莲的种子，种下一池莲花。并蒂莲花寓意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我只想你嫁我时，送你做新婚之礼！
“到时候如何？”小凡见他愣楞的发呆，追问道。
“到时候自然要与你一同赏花啊，我们亲手种出的并蒂莲花！”
陆离从房间走到院内的荷塘边，轻抚着几朵含苞的荷花：“荷花已经开始长出花苞了，虽无一朵并蒂花，但你快些回来好吗？我们一同赏莲可好？”
月牙弯弯的挂在天上，风吹起他的发丝在舞动。
“阿离，夜已经深了，早些进去歇着吧！”
“娘！”陆离回头看到是母亲来了，她将一件披风轻轻套在他肩上。
“我知道你在担心小凡，此时她应该已经到老家了吧？”
“算日子，前两日就该到了！”陆离撒谎时，有些不安。
“那她这两日祭拜完父母就能返程了，再过阵子她就回来了，你不必这么忧心。”
“我知道了娘！”
“你这孩子，最是用情至深！自16岁认识小凡至今你心里便都是她，如今就要娶妻了，儿大不由娘，我这个做娘的怕是要彻底被你忘了！”
“娘！怎么会呢！您在儿子心里永远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再说了，您不是也很喜欢小凡吗？她是个好姑娘，我把她娶回来定然是一起孝顺爹娘的！”
“娘知道，知道！这不是跟你说句玩笑话吗？你还当真了！”
陆离微笑，他一直期待着一家和睦，其乐融融的景象。可如今小凡生死未卜他怎么能不忧心？这一切无法与大家言明，他只能默默承受。
“夜里风大，早些进去歇着吧！”
“嗯，娘你也是！我送你回房。”
“不必了，娘自己回去便是！”说完，陆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去。陆离长叹一口气才眉头紧锁的回房。
自那日被白晨从潭边再次抱回海棠林，姜凡的心里开始了从未有过的煎熬，她知道自己动了心。
白晨每日将药和吃食放在厨房里，便躺在凉亭里闭目养神；他以为她做好了饭菜会来喊自己。可是已经好几天了，她总是将饭菜留在厅堂的桌子上，就回到了房间默默的关上了门。
“你为何躲我？”他忍不住去敲门问道。
“我、我未曾躲你！”姜凡有些心虚，背靠着门答道。
“那你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夜已经深了我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门外没了动静，姜凡小心翼翼的俯首帖耳至门上，想着门外的人许是已经出去了吧。正当她转身准备去休息的时候，却一头撞进了白晨的怀里！
“你、你怎么进来的？门……门不是关着的吗？”姜凡看了看已经站在房间内的白晨，又指了指紧闭的房门的说道。
“你不是说你已经歇下了吗？为何还站在这里？”白晨反问。
“我……你……你怎可夜闯女子的卧房？”姜凡尴尬的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这是我的卧房！”
“对……对哦！这原本是你的卧房！我……我……”白晨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
“那……那你也不能如此闯进来！”姜凡故作气势汹汹的样子，却半点儿也没吓到面前的人。白晨朝她走了一步，姜凡后退了一步；白晨又朝前走了一步，姜凡已无路可退后背直接贴到了门上。
“可我已经闯进来了，你打算如何？”白晨单手撑在了姜凡耳后的门上，言语间故作调戏。姜凡意图从另一侧逃离，奈何另一只手也上来挡住了去路。他低头俯身死死的盯着她，像是盯住了一只垂涎已久的猎物；姜凡的脸离他的胸口很近，近的再次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原本一直以为此人是个正人君子，如今终于漏出了狐狸尾巴么？怎么办，怎么办，这荒山野岭就两个人，腿伤都没好想跑都难！不，白晨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却无比安心的笃定他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我……我……”她抬起头看着他，声音微微颤颤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白晨见她满眼的委屈，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抬手起身背过身去。他只是不喜她这几日总是避而不见，所以小小的开了个玩笑，却不曾想真的吓到她。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出声，房间里是尴尬的寂静。
“你要带我去何处？”过了一会儿，姜凡打破沉默一瘸一拐的走到桌边坐下。
“你可还愿同我去？”白晨转过身小心翼翼的问，唯恐自己方才的举动让她更疏远了自己。
见姜凡点了点头，白晨才露出一丝暖心的微笑。他伸手幻出一件薄薄的披风轻轻的披在她肩上。
“何处？”姜凡有些好奇。
“去了便知！”白晨有些笨拙的替她系好了披风.
她正准备伸手去取藤条拐杖，却看见他将手伸了过来。
“来！”他柔声道。摇曳的烛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上，他就站在她面前朝她递过来手，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白晨牵着她将她扶到院子里，看了看远处的山峦回头问道：
“你可怕高？”姜凡摇了摇头。
“那便好！”说罢伸手搂住了姜凡的腰身腾空而起，待姜凡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半空中，海棠林在她脚下如同一大片淡粉色的湖泊，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你若是害怕，就抱紧我！”白晨在她耳边关切的说。
“我们是在飞？”
“嗯，路有些远所以带你飞过去会快些！”
“这简直太神奇了！我还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像鸟儿一般飞到半空中！”
“你不害怕？”她摇摇头，四处眺望着脚下的景色即惊喜又兴奋；白晨见她笑的很开心，也笑了起来！
至一处山峦的草地，白晨轻轻将她放下。姜凡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因是月初天上是一轮弯月，月光很浅。
“这里好黑，你带我来着做什么？”
“你等一下！”
白晨抬手便掀起了一阵风，那风朝着脚下斜坡一片半人高的茅草吹去，暗夜里茅草掀起一阵波浪。不一会儿，从一大片茅草丛中飞起了点点亮光，那亮光越聚越多，几乎快照亮了整个山坡。
“萤火虫！是萤火虫！好多的萤火虫！”姜凡惊呼道。
白晨看到她惊喜的表情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设下一个透明的结界将满山的萤火虫罩了进去。他双手枕在脑后平躺到了草地上。
“白晨，你真的好厉害！”
“我怎么厉害了？”
“你会让花永不凋零、会飞、会凭空变出房子、还有好多好多萤火虫！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法术！”
“那你可喜欢？”他看着她柔声问。
“嗯，喜欢！”姜凡也顺势躺在他身边。两人就这么躺在草坪上，看着眼前漫天飞舞的萤火虫。
过了许久，姜凡却坐起身，一脸愁容。
“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我这么久还没回去他和陆离哥哥一定急疯了！”白晨听着原来是在惦念家人。
“你很想回家吗？”他有些眉头紧锁却并未被她察觉。
“当然！我是背着爷爷偷偷跑来寻药的，如果我一直没有回去他知道了一定很担心！而且他病的很严重，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人世，我想要快些回去救爷爷的命！”
白晨没有说话，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他很心疼她，可此时母亲的话回响在他脑海里：你既已动情，便没有转还的余地。但你记住，若不能动手杀她就千万不要将她放走，否则一定会带来后患！
白晨心里默默想着：“他人生死与我何干？我杀不了你，但也不会将你放回去！
“而且……”说到这里，姜凡有些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而且陆离哥哥也在等着我回去……”
“陆离是谁？你常提起他！”
“他……他是……他是与我有婚约的人！”
“婚约？”白晨有些醋意。
“嗯，爷爷定下的。”
“即是你爷爷定下的，那便不是你自己的意愿？”白晨盼着她说是。
“也不是，陆离哥哥与我相识多年，一直待我很好的！”
“所以，你心里有他？你想嫁他为妻、你想快些离开这里是吗？”白晨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此时有多醋意。
姜凡没有说话，她不知如何回答。确实，她着急着回去想救爷爷的命；确实，她与陆离婚期在即；而对他一往情深的陆离正在等她、她不能辜负亦承诺过回到他身边长厢厮守。
白晨看她不再说话，失望极了！他多么盼望她说一句，其实这场婚约非我所愿！可她沉默了，沉默的让他以为她默认了想要离开是为了去到另一个人的身边！
“这就是你这几日为何躲着我的原因？”
“不是的！”她想说，我只是怕自己越陷越深，可纵是我不能自控的对你动了情，但命运让我先遇见的不是你！我已与他有婚约在身，我已无法辜负另一个人的深情。你我之间，终是一场迟来的相遇！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在她看来，她终究是要离开的！再过些日子脚伤便可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又何必说出那些话？
“你为何不说了？”
“白晨，我……阿嚏！”姜凡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夜里风凉，虽已有了披风但她吹了这许久还是有些受不住。
白晨起身将她扶起，又替她理了理衣服道：“回去吧！”他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失望。
回到海棠林的屋前，白晨将她放下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早些歇息！”便转身离去。姜凡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
“已经十五日了，小凡你为何还未归来？”陆离在窗前驻足良久，一脸愁容。这十多天他日日忧心没有一夜睡得安稳。那封信被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纸张都已经有些软皱了。他去过雪山外好几次，等了许久也没有人走出来。路遇的猎户告诉他，自从上次大雪封山已经无路可通了。
“你留信说四五日便回，你说回来便嫁我为妻；你要我照看好爷爷我已经做到了，你可不要食言！”窗外荷塘里的荷花在暗夜里悄然露出了几个花苞，陆离看着一池碧绿的荷叶想起了初春时与小凡一同种下莲子时候的情景。
“小凡，你可知这一池莲种从何而来？”两人光着脚撸起袖子站在泥里，陆离一边用锄头挖着坑，看着小凡将已破口好的莲子小心翼翼的放进挖好的泥坑里。
“自然是莲蓬里拔出来的，这莲子又不稀罕！”
“莲子自然不稀奇，可这并蒂莲的种子却是少见！”
“并蒂莲？你从何而来？”
“自然是我苦苦寻来的！我与你一同种下，但愿这一池莲花开的时候能开出一两朵并蒂莲花来！到时候…….”到时候你嫁与我可好？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其实那是他刚刚得知小凡爷爷生病之事，当时他也知道了莲花盛开时，他们便会成婚。所以他费了好几日的功夫去寻来一朵并蒂莲的种子，种下一池莲花。并蒂莲花寓意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我只想你嫁我时，送你做新婚之礼！
“到时候如何？”小凡见他愣楞的发呆，追问道。
“到时候自然要与你一同赏花啊，我们亲手种出的并蒂莲花！”
陆离从房间走到院内的荷塘边，轻抚着几朵含苞的荷花：“荷花已经开始长出花苞了，虽无一朵并蒂花，但你快些回来好吗？我们一同赏莲可好？”
月牙弯弯的挂在天上，风吹起他的发丝在舞动。
“阿离，夜已经深了，早些进去歇着吧！”
“娘！”陆离回头看到是母亲来了，她将一件披风轻轻套在他肩上。
“我知道你在担心小凡，此时她应该已经到老家了吧？”
“算日子，前两日就该到了！”陆离撒谎时，有些不安。
“那她这两日祭拜完父母就能返程了，再过阵子她就回来了，你不必这么忧心。”
“我知道了娘！”
“你这孩子，最是用情至深！自16岁认识小凡至今你心里便都是她，如今就要娶妻了，儿大不由娘，我这个做娘的怕是要彻底被你忘了！”
“娘！怎么会呢！您在儿子心里永远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再说了，您不是也很喜欢小凡吗？她是个好姑娘，我把她娶回来定然是一起孝顺爹娘的！”
“娘知道，知道！这不是跟你说句玩笑话吗？你还当真了！”
陆离微笑，他一直期待着一家和睦，其乐融融的景象。可如今小凡生死未卜他怎么能不忧心？这一切无法与大家言明，他只能默默承受。
“夜里风大，早些进去歇着吧！”
“嗯，娘你也是！我送你回房。”
“不必了，娘自己回去便是！”说完，陆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去。陆离长叹一口气才眉头紧锁的回房。
自那日被白晨从潭边再次抱回海棠林，姜凡的心里开始了从未有过的煎熬，她知道自己动了心。
白晨每日将药和吃食放在厨房里，便躺在凉亭里闭目养神；他以为她做好了饭菜会来喊自己。可是已经好几天了，她总是将饭菜留在厅堂的桌子上，就回到了房间默默的关上了门。
“你为何躲我？”他忍不住去敲门问道。
“我、我未曾躲你！”姜凡有些心虚，背靠着门答道。
“那你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夜已经深了我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门外没了动静，姜凡小心翼翼的俯首帖耳至门上，想着门外的人许是已经出去了吧。正当她转身准备去休息的时候，却一头撞进了白晨的怀里！
“你、你怎么进来的？门……门不是关着的吗？”姜凡看了看已经站在房间内的白晨，又指了指紧闭的房门的说道。
“你不是说你已经歇下了吗？为何还站在这里？”白晨反问。
“我……你……你怎可夜闯女子的卧房？”姜凡尴尬的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这是我的卧房！”
“对……对哦！这原本是你的卧房！我……我……”白晨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
“那……那你也不能如此闯进来！”姜凡故作气势汹汹的样子，却半点儿也没吓到面前的人。白晨朝她走了一步，姜凡后退了一步；白晨又朝前走了一步，姜凡已无路可退后背直接贴到了门上。
“可我已经闯进来了，你打算如何？”白晨单手撑在了姜凡耳后的门上，言语间故作调戏。姜凡意图从另一侧逃离，奈何另一只手也上来挡住了去路。他低头俯身死死的盯着她，像是盯住了一只垂涎已久的猎物；姜凡的脸离他的胸口很近，近的再次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原本一直以为此人是个正人君子，如今终于漏出了狐狸尾巴么？怎么办，怎么办，这荒山野岭就两个人，腿伤都没好想跑都难！不，白晨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却无比安心的笃定他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我……我……”她抬起头看着他，声音微微颤颤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白晨见她满眼的委屈，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抬手起身背过身去。他只是不喜她这几日总是避而不见，所以小小的开了个玩笑，却不曾想真的吓到她。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出声，房间里是尴尬的寂静。
“你要带我去何处？”过了一会儿，姜凡打破沉默一瘸一拐的走到桌边坐下。
“你可还愿同我去？”白晨转过身小心翼翼的问，唯恐自己方才的举动让她更疏远了自己。
见姜凡点了点头，白晨才露出一丝暖心的微笑。他伸手幻出一件薄薄的披风轻轻的披在她肩上。
“何处？”姜凡有些好奇。
“去了便知！”白晨有些笨拙的替她系好了披风.
她正准备伸手去取藤条拐杖，却看见他将手伸了过来。
“来！”他柔声道。摇曳的烛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上，他就站在她面前朝她递过来手，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白晨牵着她将她扶到院子里，看了看远处的山峦回头问道：
“你可怕高？”姜凡摇了摇头。
“那便好！”说罢伸手搂住了姜凡的腰身腾空而起，待姜凡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半空中，海棠林在她脚下如同一大片淡粉色的湖泊，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你若是害怕，就抱紧我！”白晨在她耳边关切的说。
“我们是在飞？”
“嗯，路有些远所以带你飞过去会快些！”
“这简直太神奇了！我还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像鸟儿一般飞到半空中！”
“你不害怕？”她摇摇头，四处眺望着脚下的景色即惊喜又兴奋；白晨见她笑的很开心，也笑了起来！
至一处山峦的草地，白晨轻轻将她放下。姜凡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因是月初天上是一轮弯月，月光很浅。
“这里好黑，你带我来着做什么？”
“你等一下！”
白晨抬手便掀起了一阵风，那风朝着脚下斜坡一片半人高的茅草吹去，暗夜里茅草掀起一阵波浪。不一会儿，从一大片茅草丛中飞起了点点亮光，那亮光越聚越多，几乎快照亮了整个山坡。
“萤火虫！是萤火虫！好多的萤火虫！”姜凡惊呼道。
白晨看到她惊喜的表情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设下一个透明的结界将满山的萤火虫罩了进去。他双手枕在脑后平躺到了草地上。
“白晨，你真的好厉害！”
“我怎么厉害了？”
“你会让花永不凋零、会飞、会凭空变出房子、还有好多好多萤火虫！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法术！”
“那你可喜欢？”他看着她柔声问。
“嗯，喜欢！”姜凡也顺势躺在他身边。两人就这么躺在草坪上，看着眼前漫天飞舞的萤火虫。
过了许久，姜凡却坐起身，一脸愁容。
“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我这么久还没回去他和陆离哥哥一定急疯了！”白晨听着原来是在惦念家人。
“你很想回家吗？”他有些眉头紧锁却并未被她察觉。
“当然！我是背着爷爷偷偷跑来寻药的，如果我一直没有回去他知道了一定很担心！而且他病的很严重，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人世，我想要快些回去救爷爷的命！”
白晨没有说话，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他很心疼她，可此时母亲的话回响在他脑海里：你既已动情，便没有转还的余地。但你记住，若不能动手杀她就千万不要将她放走，否则一定会带来后患！
白晨心里默默想着：“他人生死与我何干？我杀不了你，但也不会将你放回去！
“而且……”说到这里，姜凡有些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而且陆离哥哥也在等着我回去……”
“陆离是谁？你常提起他！”
“他……他是……他是与我有婚约的人！”
“婚约？”白晨有些醋意。
“嗯，爷爷定下的。”
“即是你爷爷定下的，那便不是你自己的意愿？”白晨盼着她说是。
“也不是，陆离哥哥与我相识多年，一直待我很好的！”
“所以，你心里有他？你想嫁他为妻、你想快些离开这里是吗？”白晨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此时有多醋意。
姜凡没有说话，她不知如何回答。确实，她着急着回去想救爷爷的命；确实，她与陆离婚期在即；而对他一往情深的陆离正在等她、她不能辜负亦承诺过回到他身边长厢厮守。
白晨看她不再说话，失望极了！他多么盼望她说一句，其实这场婚约非我所愿！可她沉默了，沉默的让他以为她默认了想要离开是为了去到另一个人的身边！
“这就是你这几日为何躲着我的原因？”
“不是的！”她想说，我只是怕自己越陷越深，可纵是我不能自控的对你动了情，但命运让我先遇见的不是你！我已与他有婚约在身，我已无法辜负另一个人的深情。你我之间，终是一场迟来的相遇！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在她看来，她终究是要离开的！再过些日子脚伤便可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又何必说出那些话？
“你为何不说了？”
“白晨，我……阿嚏！”姜凡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夜里风凉，虽已有了披风但她吹了这许久还是有些受不住。
白晨起身将她扶起，又替她理了理衣服道：“回去吧！”他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失望。
回到海棠林的屋前，白晨将她放下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早些歇息！”便转身离去。姜凡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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