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蛟龙再现
夏，六月二十四，陆宅。
陆家宅院张灯结彩，陆夫人站在厅前指点下人们到处贴大红喜字、挂红绸子。
“张管家，你去臻合斋看看喜饼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喜帖，也要再核对核对千万不要有什么纰漏；还有还有，前日里我说新房的那个妆台漆色有些淡让人重新做了一遍，你也去看看有没有妥当了！一定要确保婚礼前全部都落实下来！还有……”
“夫人！”陆成锋笑嘻嘻的走出来打断了陆夫人的喋喋不休。
“管家一个人就两条腿忙得过来这些吗？阿离成个婚你这爱操心的毛病全出来了！好了好了，这些事里里外外我们都盯着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就安安心心歇着，等着媳妇来给你敬茶！”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成婚我能不操心吗？你们大男人做事哪有那么心细的时候，该准备的都准备着，清点妥当了我才能安心！”
“不用准备了！”这时候陆离却从门外走进来沮丧着脸说道。他头发凌乱、右手提着剑，左胳膊上白布包扎的伤口滲着红红的血迹。
“什么？什么不用准备了？阿离，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还受伤了？”陆夫人看着一身狼狈的儿子焦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啊！阿离，这是怎么回事？”
“爹、娘，我没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哎呀，你快说啊！你要急死爹娘啊！”
“小凡……小凡可能回不来了！”陆离极其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这是他一直最害怕接受的结果。原来他昨日又带着人去了雪山外头，可是凿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路，手上的伤也是跌进冰窟里划破的。
“你说什么？”陆成锋十分惊讶，众人闻讯也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凑了过来。
“什……什么叫回不来了？你前两日不是说她路上遇到些事耽搁了几天吗？你昨儿一早出去的时候跟我说去接她来着，怎么就回不来了？”陆夫人抓着儿子的胳膊追问道。
“爹、娘！对不起！”陆离忽然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泣不成声。
“对……对不起！是儿子骗了你们！其实……其实小凡根本就没有回老家！她……她是独自前往栖凤山为爷爷寻药了！”陆离一边抽泣一边坦白道。
“栖凤山？寻药？”陆成锋因为回西梁镇没几年，所以并不清楚这栖凤山的事情。倒是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你一眼我一语的开始议论起来了。
“是！小凡知道爷爷生病之后，一直在找解救的法子！后来我们终于找到一种叫龙首草的药可能对爷爷的病情有帮助，只是这龙首草十分难寻，小凡知道栖凤山内珍稀草药众多便执意要去试试！”
“老爷，这栖凤山如何去得？十几年前有人发现这山里有不少好东西，奇珍异草更是常见，所以去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后来渐渐的有好些人有去无回了！几年前开始，进去的更是一个回来的都没有！据说是因为不断有人进山搜宝惹怒了山神，还有人说山里边有吃人的妖怪！”管家解释道。
此时道陆夫人听完已经吓得瘫坐在椅子上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
“如此凶险之地，这孩子不是胡闹吗？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到现在？”
“爹，小凡的脾气你也知道，爷爷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执意要救谁都拦不住！我本想替他前去，岂料她竟迷晕我之后就偷偷去了！”
“可有派人前去找？”
“找了！我第二日便去找了，可是至雪山处便遇到风雪堵了路！进山的路只有一条，我雇了不少人前去开山凿路，可这都近一个月了还是没有结果！小凡怕是……怕是就算还活着也出不来了！”
“什……什么？小凡……她……她”这时候人群背后传出了一个声音，众人回头原来是江善卿！他原本得知陆离前去接小凡想着今日该到家了，可是直至天快黑了也没见踪影便前来陆家看看，谁料想刚进门就听见了这个噩耗！
“爷爷、爷爷！”
“老爷子，老爷子！快，把老爷子抬进去！”那江善卿重病后本就体弱，得知这个消息有点接受不了，一句话还未说完已经晕了过去；陆夫人也因为深受打击面色苍白；而陆离胳膊也受了伤，陆家宅院前厅里霎时乱作一团！
陆成锋细细的为江善卿扎了针灸，又喂了些补气的汤药他才缓缓的醒了过来。
“小凡……小凡？”江善卿有气无力，嘴里念叨的依然是心爱的孙女。陆离知晓事到如今是瞒不住了，便跪在江善卿的床前细细的讲述了经过。
“哎！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我真是老糊涂啊！”
“爷爷，对不起！是我没有拦住她！是我没照顾好小凡！”
“好孩子，你快起来吧！这事不怪你！小凡是我一手带大的，她什么脾气秉性我是最清楚不过的！我应该早就想到的！”
“眼下可怎么办呢？”陆成锋有些没了主意，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姜凡此时已是凶多吉少。
“我不相信小凡已经死了！”江善卿说道。
“对！她从小跟着爷爷上山采药，在山里生活已是身经百战！眼下只是路不通，说不定小凡现在只是出不来呢！”
“且再等等，再等等……”
“哎！”陆成锋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退出了房间，他明白尽管他们都知道这话有些自欺欺人，但是这两个是最不愿看到她出事的人！
如今婚礼八成是不能举行了，陆成锋吩咐将婚礼一应的准备暂停，又吩咐管家去趟棺材铺。
“老爷子本就只剩个半载，加上这次打击……哎，定然是熬不过这个夏天了！我虽用汤药给他吊着，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一应的后事得先预备着！”
夜渐渐深了，陆成锋独自坐在院子里饮茶。
“爹！”陆离走了过来。
“去看过你娘了？”
“嗯，她已经睡下了！”
“今后，有何打算？”
“爹，我不相信小凡真的遭遇不测，爷爷说的对，小凡一定还活着！明日我继续找人去挖，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再两个月！只要路通了小凡就一定能出来了！”
“阿离，你娘自从失去你妹妹，身体就一直不好；我们俩都已经老了，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爹不反对你去找小凡！但是你不可以身犯险！知道吗？”陆成锋看着一脸憔悴的儿子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了，爹！”
“嗯，伤怎么样了？”
“只是擦破了一道口子，我已经处理过了，无碍！”
“那就好！对了，老爷子怕是快不行了！你们虽还未成亲，但三书六礼都差不多了。小凡不在，这后事我们陆家理应承担！你且替她尽了孝心，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父子俩看着天上的一轮残月，内心久久未曾平静。
姜凡也坐在海棠林的凉亭里看着天上的月色，她记得来这里的时候月亮就是如此，如今圆了又缺！白晨依旧闭目躺在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桌边又加了一张躺椅。自从那夜的醉吻之后姜凡决定不再躲着白晨了，与其这样别扭着过倒不如好好相处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白晨，我来这有一个多月了吧？”
“嗯！”
“我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明日……我……我得走了！”
“嗯！”
白晨平静的回答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脑子里浮现的是那夜耳边的那句：“留下，可好？”
“过几日是我与陆离哥哥成亲的日子，如果我还没有回去爷爷一定会急疯的。”
“所以，你到底是急着回去成亲还是怕你爷爷担心？”白晨坐起身来目光死死的盯着她问道。
“我……我……”
“说不出口就不必说了，我不在意！只是你说过会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可还记得？”
“我记得！”
“你记得便好！希望有一天我去找你还债的时候，陆夫人……不要抵赖！”说完，白晨拂袖朝着屋子走去。
“今晚我要收回我的房间了，你自便！”门窗一瞬间重重的关上了，白鹿走过来用脑袋轻轻的蹭来蹭姜凡，她抬手摸了摸白鹿的脑袋，挤出一丝微笑试图掩盖自己的失落，环抱着膝盖低下了头。
夜里蝉鸣四起，姜凡不知不觉间就那么睡着了。
屋子里的人拿着一件披风走了出来，将她轻轻扶至平躺，又将披风盖在她身上。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在额头轻轻刻下一个吻。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白晨嘴角浮现出苦涩的笑，他已经不想拦着她离开了。尽管他一直以为姜凡心心念念的另有其人，尽管她说要回去同别人成亲，他嫉妒的要发疯。
他就那么看着她，直到天快亮她醒过来。
姜凡醒来的那一瞬间，白晨便对自己施了隐身术！就跟在她旁边，她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做了饭食摆放到桌上，然后喂了小兔子，还叮嘱小兔子以后好好陪他；又拿了厅堂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包裹；走到房间门口准备敲门，举起手的一瞬间又犹豫了；姜凡一步三回头的走到院落，环顾四周然后叹了一口气朝着海棠林外走去。他就站在院落里那么看着她渐行渐远，直到从视线里消失。
白晨在屋里里转悠了一圈又一圈，仿佛下一秒姜凡就会出现在哪里忙碌。可是耳边都没有再想起那个声音：“白晨！白晨！”
他坐在凉亭的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许久，他再也压抑不住失落的情绪，化身蛟龙一声怒吼过后，房子顷刻间倒塌！就连一旁的白鹿都被震晕了过去！
“娘不在了，你也不在了！那这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白晨看着沦为一片废墟的房子，以为自己可以洒脱的放手。
此时姜凡走的并未很远，因为腿上的伤并没有完全康复。忽的听到背后传来的声响觉得有些奇怪，但想着赶快把包袱里的药带回去给爷爷没有多想便继续赶路了。
白晨捏着一壶酒慢慢悠悠的朝着水潭边走，可是一壶酒已经下去了却是异常的清醒，离开不过才半日，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她的影子。
“她若离去，怕是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了！”心里仿佛一直有一个声音再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终于，他将酒壶摔在了地上，化身蛟龙朝着姜凡离去的方向飞去！
姜凡以至雪山前，正愁于没有保暖的衣服如何翻越雪山而焦急时，忽然看到自身后飞出一条巨大的龙形兽盘旋在半空中。
此时的姜凡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蛟龙一声怒吼，雪山顶部开始出现轰轰隆隆的声音，是雪崩！她终于从这个声音里回忆起那日落水时看到的景象！
那不是幻觉，是真的！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想要跑，双腿却吓得发抖不听使唤！眼看着雪山顶席卷而来的雪崩这次是真的要迈尸荒野了！
陆家宅院张灯结彩，陆夫人站在厅前指点下人们到处贴大红喜字、挂红绸子。
“张管家，你去臻合斋看看喜饼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喜帖，也要再核对核对千万不要有什么纰漏；还有还有，前日里我说新房的那个妆台漆色有些淡让人重新做了一遍，你也去看看有没有妥当了！一定要确保婚礼前全部都落实下来！还有……”
“夫人！”陆成锋笑嘻嘻的走出来打断了陆夫人的喋喋不休。
“管家一个人就两条腿忙得过来这些吗？阿离成个婚你这爱操心的毛病全出来了！好了好了，这些事里里外外我们都盯着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就安安心心歇着，等着媳妇来给你敬茶！”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成婚我能不操心吗？你们大男人做事哪有那么心细的时候，该准备的都准备着，清点妥当了我才能安心！”
“不用准备了！”这时候陆离却从门外走进来沮丧着脸说道。他头发凌乱、右手提着剑，左胳膊上白布包扎的伤口滲着红红的血迹。
“什么？什么不用准备了？阿离，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还受伤了？”陆夫人看着一身狼狈的儿子焦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啊！阿离，这是怎么回事？”
“爹、娘，我没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哎呀，你快说啊！你要急死爹娘啊！”
“小凡……小凡可能回不来了！”陆离极其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这是他一直最害怕接受的结果。原来他昨日又带着人去了雪山外头，可是凿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路，手上的伤也是跌进冰窟里划破的。
“你说什么？”陆成锋十分惊讶，众人闻讯也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凑了过来。
“什……什么叫回不来了？你前两日不是说她路上遇到些事耽搁了几天吗？你昨儿一早出去的时候跟我说去接她来着，怎么就回不来了？”陆夫人抓着儿子的胳膊追问道。
“爹、娘！对不起！”陆离忽然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泣不成声。
“对……对不起！是儿子骗了你们！其实……其实小凡根本就没有回老家！她……她是独自前往栖凤山为爷爷寻药了！”陆离一边抽泣一边坦白道。
“栖凤山？寻药？”陆成锋因为回西梁镇没几年，所以并不清楚这栖凤山的事情。倒是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你一眼我一语的开始议论起来了。
“是！小凡知道爷爷生病之后，一直在找解救的法子！后来我们终于找到一种叫龙首草的药可能对爷爷的病情有帮助，只是这龙首草十分难寻，小凡知道栖凤山内珍稀草药众多便执意要去试试！”
“老爷，这栖凤山如何去得？十几年前有人发现这山里有不少好东西，奇珍异草更是常见，所以去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后来渐渐的有好些人有去无回了！几年前开始，进去的更是一个回来的都没有！据说是因为不断有人进山搜宝惹怒了山神，还有人说山里边有吃人的妖怪！”管家解释道。
此时道陆夫人听完已经吓得瘫坐在椅子上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
“如此凶险之地，这孩子不是胡闹吗？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到现在？”
“爹，小凡的脾气你也知道，爷爷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执意要救谁都拦不住！我本想替他前去，岂料她竟迷晕我之后就偷偷去了！”
“可有派人前去找？”
“找了！我第二日便去找了，可是至雪山处便遇到风雪堵了路！进山的路只有一条，我雇了不少人前去开山凿路，可这都近一个月了还是没有结果！小凡怕是……怕是就算还活着也出不来了！”
“什……什么？小凡……她……她”这时候人群背后传出了一个声音，众人回头原来是江善卿！他原本得知陆离前去接小凡想着今日该到家了，可是直至天快黑了也没见踪影便前来陆家看看，谁料想刚进门就听见了这个噩耗！
“爷爷、爷爷！”
“老爷子，老爷子！快，把老爷子抬进去！”那江善卿重病后本就体弱，得知这个消息有点接受不了，一句话还未说完已经晕了过去；陆夫人也因为深受打击面色苍白；而陆离胳膊也受了伤，陆家宅院前厅里霎时乱作一团！
陆成锋细细的为江善卿扎了针灸，又喂了些补气的汤药他才缓缓的醒了过来。
“小凡……小凡？”江善卿有气无力，嘴里念叨的依然是心爱的孙女。陆离知晓事到如今是瞒不住了，便跪在江善卿的床前细细的讲述了经过。
“哎！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我真是老糊涂啊！”
“爷爷，对不起！是我没有拦住她！是我没照顾好小凡！”
“好孩子，你快起来吧！这事不怪你！小凡是我一手带大的，她什么脾气秉性我是最清楚不过的！我应该早就想到的！”
“眼下可怎么办呢？”陆成锋有些没了主意，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姜凡此时已是凶多吉少。
“我不相信小凡已经死了！”江善卿说道。
“对！她从小跟着爷爷上山采药，在山里生活已是身经百战！眼下只是路不通，说不定小凡现在只是出不来呢！”
“且再等等，再等等……”
“哎！”陆成锋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退出了房间，他明白尽管他们都知道这话有些自欺欺人，但是这两个是最不愿看到她出事的人！
如今婚礼八成是不能举行了，陆成锋吩咐将婚礼一应的准备暂停，又吩咐管家去趟棺材铺。
“老爷子本就只剩个半载，加上这次打击……哎，定然是熬不过这个夏天了！我虽用汤药给他吊着，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一应的后事得先预备着！”
夜渐渐深了，陆成锋独自坐在院子里饮茶。
“爹！”陆离走了过来。
“去看过你娘了？”
“嗯，她已经睡下了！”
“今后，有何打算？”
“爹，我不相信小凡真的遭遇不测，爷爷说的对，小凡一定还活着！明日我继续找人去挖，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再两个月！只要路通了小凡就一定能出来了！”
“阿离，你娘自从失去你妹妹，身体就一直不好；我们俩都已经老了，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爹不反对你去找小凡！但是你不可以身犯险！知道吗？”陆成锋看着一脸憔悴的儿子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了，爹！”
“嗯，伤怎么样了？”
“只是擦破了一道口子，我已经处理过了，无碍！”
“那就好！对了，老爷子怕是快不行了！你们虽还未成亲，但三书六礼都差不多了。小凡不在，这后事我们陆家理应承担！你且替她尽了孝心，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父子俩看着天上的一轮残月，内心久久未曾平静。
姜凡也坐在海棠林的凉亭里看着天上的月色，她记得来这里的时候月亮就是如此，如今圆了又缺！白晨依旧闭目躺在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桌边又加了一张躺椅。自从那夜的醉吻之后姜凡决定不再躲着白晨了，与其这样别扭着过倒不如好好相处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白晨，我来这有一个多月了吧？”
“嗯！”
“我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明日……我……我得走了！”
“嗯！”
白晨平静的回答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脑子里浮现的是那夜耳边的那句：“留下，可好？”
“过几日是我与陆离哥哥成亲的日子，如果我还没有回去爷爷一定会急疯的。”
“所以，你到底是急着回去成亲还是怕你爷爷担心？”白晨坐起身来目光死死的盯着她问道。
“我……我……”
“说不出口就不必说了，我不在意！只是你说过会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可还记得？”
“我记得！”
“你记得便好！希望有一天我去找你还债的时候，陆夫人……不要抵赖！”说完，白晨拂袖朝着屋子走去。
“今晚我要收回我的房间了，你自便！”门窗一瞬间重重的关上了，白鹿走过来用脑袋轻轻的蹭来蹭姜凡，她抬手摸了摸白鹿的脑袋，挤出一丝微笑试图掩盖自己的失落，环抱着膝盖低下了头。
夜里蝉鸣四起，姜凡不知不觉间就那么睡着了。
屋子里的人拿着一件披风走了出来，将她轻轻扶至平躺，又将披风盖在她身上。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在额头轻轻刻下一个吻。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白晨嘴角浮现出苦涩的笑，他已经不想拦着她离开了。尽管他一直以为姜凡心心念念的另有其人，尽管她说要回去同别人成亲，他嫉妒的要发疯。
他就那么看着她，直到天快亮她醒过来。
姜凡醒来的那一瞬间，白晨便对自己施了隐身术！就跟在她旁边，她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做了饭食摆放到桌上，然后喂了小兔子，还叮嘱小兔子以后好好陪他；又拿了厅堂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包裹；走到房间门口准备敲门，举起手的一瞬间又犹豫了；姜凡一步三回头的走到院落，环顾四周然后叹了一口气朝着海棠林外走去。他就站在院落里那么看着她渐行渐远，直到从视线里消失。
白晨在屋里里转悠了一圈又一圈，仿佛下一秒姜凡就会出现在哪里忙碌。可是耳边都没有再想起那个声音：“白晨！白晨！”
他坐在凉亭的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许久，他再也压抑不住失落的情绪，化身蛟龙一声怒吼过后，房子顷刻间倒塌！就连一旁的白鹿都被震晕了过去！
“娘不在了，你也不在了！那这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白晨看着沦为一片废墟的房子，以为自己可以洒脱的放手。
此时姜凡走的并未很远，因为腿上的伤并没有完全康复。忽的听到背后传来的声响觉得有些奇怪，但想着赶快把包袱里的药带回去给爷爷没有多想便继续赶路了。
白晨捏着一壶酒慢慢悠悠的朝着水潭边走，可是一壶酒已经下去了却是异常的清醒，离开不过才半日，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她的影子。
“她若离去，怕是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了！”心里仿佛一直有一个声音再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终于，他将酒壶摔在了地上，化身蛟龙朝着姜凡离去的方向飞去！
姜凡以至雪山前，正愁于没有保暖的衣服如何翻越雪山而焦急时，忽然看到自身后飞出一条巨大的龙形兽盘旋在半空中。
此时的姜凡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蛟龙一声怒吼，雪山顶部开始出现轰轰隆隆的声音，是雪崩！她终于从这个声音里回忆起那日落水时看到的景象！
那不是幻觉，是真的！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想要跑，双腿却吓得发抖不听使唤！眼看着雪山顶席卷而来的雪崩这次是真的要迈尸荒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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