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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雅各布医生

    雅各布·怀特医生的诊所,在镇子深处偏西,是一所单层的房子,门前石子路两侧是高大的棕榈树,其他三面则是五彩桉树和灌木。在红草镇里这是个独特所在,如果不熟悉这里环境,很难发现一片茂密的树林里还藏着个诊所。

    雅各布医生不是红草镇本地人,镇上没人知道他的身世,只是从诊所的介绍中了解他的一些信息:雅各布·怀特,霍普金斯大学病毒病理医学博士,从医十五年,美国病毒病理学会理事。

    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小,略显狭窄的脸,尖削的鼻子上架着一副大号眼镜,每一个最初来这里看病的人,都会对他那只鼻子和那个不协调的眼镜感兴趣。眼睛不大,但是看人时很锐利的目光,像是能把人看穿。他的大嘴占据了鼻子以下的大部分,以至于看起来像是没有下巴。别看他最大,但是从那张大嘴里发出的声音却很柔和,没人见过他发脾气。

    尽管雅各布·怀特长着一张很不讨喜的脸,但是他凭着高明的医术医德,谦和儒雅的个性,在来到红草镇的几年时间里,便赢得全镇的尊重和爱戴。

    埃里克感到这个医学博士不简单,一个研究病毒病理学的博士应该在高层次的研究所里去研究他的学问,怎么会跑到西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来做医生。

    雅各布·怀特医生的助理安娜可能是这个镇子里唯一一个见到过他发脾气的人,那是W堡发生爆炸一周前的事。安娜早晨来到诊所,做一天的医疗准备工作,她看到库房的门开着,以为前一天下班忘记关门,就进去检查一下,库房面积不大,在存放些医疗器械处,发现里边还有一个小门,此时门开着,她很奇怪:在这里工作两年,没发现有这个门。好奇心驱使她探头往门里张望,正好和从里边出来的雅各布医生打了个照面。

    雅各布见安娜探头探脑,就大声训斥她,要她只管做好本职工作,不要窥探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并粗暴地告诉她,如果第二次发现类似情况,她就要立马走人。

    从来就和风细雨的雅各布医生把安娜吓坏了,虽然她弄不明白医生发这么大火,但是她知道那个小门里边肯定藏着事关医生的极大秘密。

    W堡爆炸前的一天,第一个登上废弃炼铁厂最高处锈迹斑斑栈桥上的人,就是雅各布医生,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激动惊异。只是面无表情地遥望着那座暗红色的W状的山峰,良久他才默默地走下栈桥。

    回到诊所,他对安娜说:“你去买个大冰箱吧,要那种对开门,容量大的。然后再让加油站送一大桶柴油。”有了被他凶的教训,安娜也不问用途就去办理这两件事,但是心里却在想,一个诊所,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

    冰箱买来后,雅各布医生让安娜把一大堆刚刚送来的食物等分别放入保鲜层和冷冻层,冰箱塞的满满的。

    事后,他吩咐安娜回家去,告诉家人这个镇子有大事要发生,叫家人准备好食物和防毒用品。

    安娜告诉医生,家里没什么人。自己离婚后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医生说;“去吧,把她带到这里来。”

    安娜回到家,把医生的话告诉母亲,可母亲不相信,她固执地认为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也没什么灾难,哪怕是干旱。她母亲告诉安娜,她哪也不去,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安娜百般相劝,母亲只一句话:哪也不去。没办法安娜又回到诊所。

    下午,W堡已经山摇地动。上午采购的一大桶柴油也不知道哪去了,只见雅各布医生正在几个大广口瓶里调配着液体,已经调配完的液体呈现美丽的孔雀蓝色。

    “你把这些液体喷洒在房子周围。”安娜看到旁边已经有一副手摇喷雾器,她背上喷雾器出去喷药。雅各布医生也把诊所内仔细地喷洒这种美丽的带点微酸气味的液体,事情办完后,他又走进库房神秘的小门里。

    安娜喷洒完那些孔雀蓝液体后回到诊所,没见雅各布医生的踪影,就知道他又库房了。

    W堡的爆炸愈演愈烈,雅各布医生要求安娜留在诊所,并告诉她,W堡的爆炸会给红草镇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生存的希望,而这个诊所就是全镇子最安全的地方。安娜一听哭着说,要再回家一趟,把母亲接过来。雅各布告诉她,现在晚了,街上已经被国民警卫队封锁,况且没有特殊防护服,那些落下的黑色那灰尘,在安娜没到家就会要了她的命。安娜痛苦地听着瘆人的爆炸声,看着窗外飘落的黑尘,担心着自己无助的母亲。

    这天,安娜在雅各布医生的指导下,把房门和窗户都用胶条密封起来,在吃完晚餐后,医生给安娜注射一针药物,很快她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雅各布走入地下室,在一台微电脑控制的柴油发电机上,设置了间隔发电时间,然后又开始配置蓝色药液,以备不时之需。刚刚配置好一瓶,感觉睡意袭来,便伏案小憩,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一周时间,还是埃里克和杰森把他弄醒。

    雅各布医生吃了点东西,喝了些饮料,便说要去看看安娜,埃里克告诉他,安娜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医生说你来摸摸,她还有体温,而且也有呼吸,只是呼吸太过微弱,他给安娜注射一针药物,不一会,安娜就醒来,看到雅各布医生还有两个陌生人在看她,就慌忙站起来:“对不起,雅各布医生,我睡着了。”看到几个人都在笑,她不好意思地又说了几句“对不起”。

    医生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她已经睡了好长时间,在睡觉时她体内的新陈代谢都处于维持生命最低需要的状态。埃里克也向安娜介绍了几天来镇子里所发生的事情。安娜着急要回家去看母亲。埃里克告诉她,她母亲已经不在了,他说镇子遭受黑尘生物的袭击,没有什么生命能够逃脱死亡的命运。

    雅各布医生对埃里克说,去把法式餐馆里的人都转移到这里来,接下来可能还要有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