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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猎物的疑惑

    西部的这片古老的地域,几百年来充满了传奇,这里的每一粒沙子都能讲述发生在身边的故事:那些被原住民的献血染红的山石,那些埋于仙人掌下的白骨,那些能够茁壮成长起来的城镇,都是杀戮与反抗留下的印记。相比人类的自相残杀,自然灾害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红草镇这个将近二百年的小城,在成长中虽然也避免不了血光的夜晚和兵火交迸的白昼,时间的河流刚刚把从前一切都冲洗得干干净净的时候,灾祸又毫无前兆地降临了。天灾,人们尚有逃生的希望,人祸,将红草镇被抛入万劫不复地狱的。

    如今红草镇上这十一个苟活的生命,被囚禁在这个已经被魔鬼吞噬的残破不全的城镇,他们如何逃脱,看来上帝也说了不算。

    国民警卫队把镇子围得铁桶一般。

    他们奉命逮捕红草镇每一个活着的人,尤其是那些手背上盖着印章的人,而对于那些手上没有印章的人,或抓或杀视其反抗程度和逃跑的意愿。

    连续两天的普遍消杀结束。穿戴防护服的士兵开始地毯式推进,每一户,每一个角落都要喷洒消杀溶剂。他们的消杀过程,也是扑杀的过程。消杀的是黑尘中携带的病毒,扑杀的是残存的人类。

    法式餐馆里的人们不知道厄运又要降临。

    虽然他们转移到雅各布的诊所,但逃不出红草镇,他们注定要困在这里,胆战心惊地躲在地下消耗有限的资源,然后当资源耗尽时,他们就乖乖地自己走出来,束手就擒。

    雅各布诊所库房,也就是安娜发现的那个小门里,走下去几十英尺的地下,是一个能容纳二十几人的超大空间,这个避难所雅各布用了几年时间修建的,里面各种生存设施齐全,有几间卧室,一个卫生间,甚至有一间浴房。由于柴油发电机可以发电所以浴房里还有热水,入口经过精心设计,隐蔽成一个医疗器械柜,外面很难发现这是个地下避难所的入口。

    但是这仅仅是个避难所。

    在避难所里,生活也算稳定,这些人还初步做了些分工,核心人员由四人组成:埃里克、杰森、克莱尔和雅各布。泰勒依然是老本行,负责避难所的餐饮,他每餐都料理的有色有味,大家非常满意。埃里克和杰森每天分别带人出去,把超市里和个餐馆里的食品和用品都搬运回来。

    克莱尔和欧文负责地下和地上的警戒。

    红草镇现在是一块干净的废土,那些国民警卫队的士兵们开始搜所幸存者,他们兴奋的就像假日狩猎,每个人都在寻找幸存者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街上偶尔听到枪声,那是士兵们的策略。他们想把那些幸存者,恐吓出来。

    在法式餐馆里他们发现了幸存者们生活的痕迹,不过也仅限于痕迹。但就是这也足以让他们兴奋:只有猎物的狡猾,才能显示出猎手的本领。现在他们知道有猎物存在,剩下的就是把猎物从他们藏身的地点逼出来。

    雅各布医生在避难所里有自己独自的卧室,每天他除了吃饭,很少和其他人接触。在他卧室的里间,还有一间很大的实验室,这是最初修建时设计的,里面的设备是比照国内顶尖医科大学实验室购置的。没人知道这个实验室的存在,包括他的助理安娜以及和他个人关系不错的的埃里克警官。更别说他每天在实验室里做什么了。

    法式餐馆那些人住进来的第二天,大家都在一个长条桌上用早餐,那是一杯牛奶,一款面包,和几块煎培根。埃里克左手边坐着安娜,他是个左撇子,因此在取牛奶时妨碍了安娜,便歉意地向安娜笑了笑。一杯奶没喝完,安娜指着他的手背问:“埃里克警官,你的手背怎么了?”

    “没怎么。”嘴上这么说,埃里克还是抬起手看一眼:“哦,这是W堡出事那天,国民警卫队的查尔斯中尉给我留的纪念。”

    “什么纪念?”一向谨言慎语的雅各布开口问埃里克。

    “W堡爆炸的第一天,查尔斯中尉带领医护人员逐个甄别镇上居民,不知是什么标准,没盖章的就被带走,盖章的留下。”埃里克简单概述事情缘由。

    “哦……”雅各布若有所思。

    过了好一会,他突然问道:“在坐的人都谁手背上没有印章的痕迹?”

    大家互相看了一会,克莱尔第一个举手,接着,除了埃里克和泰勒,剩下的人都举起手来。

    “为什么没被盖上章?谁能把原因说一说吗?。”雅各布问。

    小佐伊抢先道:“那天听到外面敲门声,我被妈妈藏到衣柜里,没被他们发现。”说到妈妈,小佐伊眼圈红了“我爸爸,妈妈手背都被盖上了印章。”

    杰森和克莱尔说我们是巨衫镇的警察,奉命来调查红草镇的情况,后来被困在这个镇子,并不知道什么盖章的事情。

    欧文告诉雅各布,他是国民警卫队士兵,是为了执行任务被困在这里,至于为什么上边要求对镇上实行封锁他不知情,但是他听说镇上的居民被感染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类似狂犬病症状,只是狂犬病怕水,而这种病怕光,且潜伏期大致在三个月左右。

    “KHN-380?”雅各布脱口而出,继而发觉自己失态,马上闭口不语。

    埃里克警觉到:“什么380?”

    “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说,欧文。”

    “我估计他们甄别的是已经感染和未感染者,盖章的有可能是未感染者。但是后来出了意外吧?因为甄别出来的人很少,后来我睡着了,其他事就不知道了,而且我还是唯一一个两次睡着的人。”

    亨利、杰西米和另外一个人都说,他们是没有盖章的。

    埃里克恨恨地,骂道“没人性的东西,这和牲畜检疫没什么区别。”

    雅各布说:“这都是政府,或者是别的什么权利部门的要求,与那些士兵没什么关系。”继而他对安娜说“你都听清楚了?”

    安娜点头:“嗯。没盖章的有四种情况,盖章的就是埃里克和泰勒。”

    “一会,你把几种情况分门别类的建档,然后每人抽血化验。”雅各布吩咐道。

    “好的,雅各布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