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灭阳
本以为自己阳寿已尽，没想到还是有人把我从阎王殿拉了回来。
我刚刚睁开眼，就看到笑出满脸皱纹的金圣手：“灭阳，我早就说过咱们会再见面的，现在信了吧？！”
“我这是在哪儿？”我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摸着昏沉的脑袋，看到自己的手臂时不由得吓了一跳——这胳膊上的刺青是怎么回事儿？
“这里是我的手术室啊。”他扶我下床去照镜子，一边解释着我的胳膊、大腿的来历。
右腿是“北腿”浪子焘的，左腿是“燕子神偷”刘二的，身子是“金钟罩”吴鼎的……
看来只有这颗脑袋是我灭阳的。
当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毫不对称的身躯时，恨不得给他一刀：“我可真是得好好谢谢你？！”
“咱俩客气什么。”他跟个白痴一样没听出我的话外之音，“怎么样？你要的是世上最强壮的体魄，而这副身体是我辛辛苦苦拼起来的，保准不会拖累你的屠龙刀法。”
“这胳膊是黑云寨那个武大龙的？”我问。
他尴尬一笑：“你怎么知道？”
我看着胳膊上的这条龙：“如果我记得不错，最后把我劈成两半的人就是他。”
他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微笑道：“听说你们在紫烟山庄约架，等我赶到的时候只有你的脑袋是完整的，这就是天意。”
“去你娘的天意，你就是等我们死光了才来捡材料的吧？！”
金圣手和我算是老相识，我在金城受了重伤时蒙他搭救，他却没收我一文钱，只说想跟我交个朋友。
他说他的换头术能起死回生，没准儿哪天能在我身上试一试，当时我一拳过去差点把他门牙打碎。
后来我离开了金城，直到我与人决战至死那日，也没有再见他一面——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帮我起死回生了？
我们此刻坐在这间阴冷的石室，他拐弯抹角许久才说出为我复生的缘由。
“灭阳，我想请你帮我杀一个人。”
“什么人？”
“真龙天子。”
我吓得跳了起来：“你要杀皇帝？”
他点点头：“是的，我要杀皇帝。可是没有你的帮助，这计划便只能失败。”
“为什么选我？”
他明知我无意与朝廷为伍，更无意与朝廷为敌，只想做个逍遥的江湖人而已。
“因为你的刀法就是用来屠龙的，如果屠不了真龙天子，那还叫什么屠龙刀法？”
“胡说八道！”我的四肢缝合处隐隐作痛，问道，“你一个大夫，干嘛跟皇帝作对？你不知道那位进宫弑君的大将军死得有多惨？还连累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
“你是说五毒教的谜醉？”他笑了笑，想必看出我疼得难受，便让人送来两坛酒，我喝了半坛后痛楚总算减轻了一些，他那张写着算计的脸看起来也不那么讨厌了。
“灭阳大侠，久违啦。”
这个送酒进来的小丫头像是跟我很熟的样子，可我怎么不记得她？
“恕在下眼拙，没认出姑娘。你是？”
她从耳旁撕下一张人皮面具，笑道：“是我啊。”
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
五毒教的谜醉？
“你怎么……你不是死了？”我看了一眼旁边笑而不语的金圣手，只好拍拍自己脑门，“是我糊涂了，他连我都救得活，怎么会救不了你？”
“我们江湖中人最讲究恩怨分明，我已经答应了金先生刺杀狗皇帝，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臭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总爱把男人往沟里带。
偏偏我就吃这套。
“好吧，我答应便是。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金圣手说道：“三个月后狗皇帝要为贺颜公主比武招亲，我准备派几个人过去试试水，你是其中之一。”
“比武招亲？贺颜公主？”我笑得脖子疼，只好拿手捂着，“天下哪有这种好事？你不怕有诈？”
“我当然知道有诈，但是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比他诈得更狠。”
我摆摆手：“不用说废话，你只需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你只需杀进前三，接受狗皇帝的殿前问话，然后把他脑袋拧下来！”谜醉插话道。
“说得轻巧。”我知道这小妮子是拿我打趣，或者是不想把最后的计划告诉我，“可是只有你我二人，要怎么杀？”
金圣手得意的说道：“大将军的心腹并未尽数被朝廷清除，那些还在人世的，目前都藏在五毒教，这下你可放心了？”
谜醉也看着我点点头。
我当然听说过，她不但在江湖上有“蛇蝎美人”的称号，还暗中为大将军办事。我本以为这是谣传，但随着大将军出事后五毒教的威望一落千丈，江湖中人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我给你两个月时间准备，你只要尽快掌控好这副身体就好，别的事交给我们安排。”
金圣手说完这句话，谜醉忍不住说道：“两个月？是不是太……”
是了，两个月未免太久，于是我说道：
“一个月足矣！”
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一个月远远不够，让谜醉陪我练功的时候她才偷偷与我说道，她花了足足一年功夫才能完全掌控好身体，更何况我的身体是拼凑而成？
金圣手不知配的什么药，每日让我服下一大碗墨汁一般的药汤，那滋味简直比泔水还难喝，却也叫我领略了什么叫“良药苦口”。
到了第三十五天，这副身体终于协调了一些。
到了第五十天，我的屠龙刀法终于恢复到原本的七成。
到得第六十一天，我的刀法已经突破了之前的巅峰，这具身体才算迎来了真正的重生。
这老小子自然比我还要高兴，给我换了一身行头，让妙笔先生给我做了张漂亮脸蛋，安排我去京城报名，还给了我一个“萧屠”的化名。
“恭喜侠士萧屠打败江南林羽！”
“恭喜侠士萧屠打败兽王庄宋大明！”
“恭喜侠士萧屠打败武当派赵之行！”
我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冲到了前三甲。要不是太监的提醒，险些忘了这里不是武林大会，而是贺颜公主的比武招亲现场。
“恭喜萧大侠，三日之后皇上设宴为前三甲庆功，由公主殿下亲自挑选夫婿，请您务必准时觐见。”
屠龙之期终于到了。
我刚刚睁开眼，就看到笑出满脸皱纹的金圣手：“灭阳，我早就说过咱们会再见面的，现在信了吧？！”
“我这是在哪儿？”我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摸着昏沉的脑袋，看到自己的手臂时不由得吓了一跳——这胳膊上的刺青是怎么回事儿？
“这里是我的手术室啊。”他扶我下床去照镜子，一边解释着我的胳膊、大腿的来历。
右腿是“北腿”浪子焘的，左腿是“燕子神偷”刘二的，身子是“金钟罩”吴鼎的……
看来只有这颗脑袋是我灭阳的。
当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毫不对称的身躯时，恨不得给他一刀：“我可真是得好好谢谢你？！”
“咱俩客气什么。”他跟个白痴一样没听出我的话外之音，“怎么样？你要的是世上最强壮的体魄，而这副身体是我辛辛苦苦拼起来的，保准不会拖累你的屠龙刀法。”
“这胳膊是黑云寨那个武大龙的？”我问。
他尴尬一笑：“你怎么知道？”
我看着胳膊上的这条龙：“如果我记得不错，最后把我劈成两半的人就是他。”
他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微笑道：“听说你们在紫烟山庄约架，等我赶到的时候只有你的脑袋是完整的，这就是天意。”
“去你娘的天意，你就是等我们死光了才来捡材料的吧？！”
金圣手和我算是老相识，我在金城受了重伤时蒙他搭救，他却没收我一文钱，只说想跟我交个朋友。
他说他的换头术能起死回生，没准儿哪天能在我身上试一试，当时我一拳过去差点把他门牙打碎。
后来我离开了金城，直到我与人决战至死那日，也没有再见他一面——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帮我起死回生了？
我们此刻坐在这间阴冷的石室，他拐弯抹角许久才说出为我复生的缘由。
“灭阳，我想请你帮我杀一个人。”
“什么人？”
“真龙天子。”
我吓得跳了起来：“你要杀皇帝？”
他点点头：“是的，我要杀皇帝。可是没有你的帮助，这计划便只能失败。”
“为什么选我？”
他明知我无意与朝廷为伍，更无意与朝廷为敌，只想做个逍遥的江湖人而已。
“因为你的刀法就是用来屠龙的，如果屠不了真龙天子，那还叫什么屠龙刀法？”
“胡说八道！”我的四肢缝合处隐隐作痛，问道，“你一个大夫，干嘛跟皇帝作对？你不知道那位进宫弑君的大将军死得有多惨？还连累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
“你是说五毒教的谜醉？”他笑了笑，想必看出我疼得难受，便让人送来两坛酒，我喝了半坛后痛楚总算减轻了一些，他那张写着算计的脸看起来也不那么讨厌了。
“灭阳大侠，久违啦。”
这个送酒进来的小丫头像是跟我很熟的样子，可我怎么不记得她？
“恕在下眼拙，没认出姑娘。你是？”
她从耳旁撕下一张人皮面具，笑道：“是我啊。”
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
五毒教的谜醉？
“你怎么……你不是死了？”我看了一眼旁边笑而不语的金圣手，只好拍拍自己脑门，“是我糊涂了，他连我都救得活，怎么会救不了你？”
“我们江湖中人最讲究恩怨分明，我已经答应了金先生刺杀狗皇帝，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臭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总爱把男人往沟里带。
偏偏我就吃这套。
“好吧，我答应便是。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金圣手说道：“三个月后狗皇帝要为贺颜公主比武招亲，我准备派几个人过去试试水，你是其中之一。”
“比武招亲？贺颜公主？”我笑得脖子疼，只好拿手捂着，“天下哪有这种好事？你不怕有诈？”
“我当然知道有诈，但是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比他诈得更狠。”
我摆摆手：“不用说废话，你只需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你只需杀进前三，接受狗皇帝的殿前问话，然后把他脑袋拧下来！”谜醉插话道。
“说得轻巧。”我知道这小妮子是拿我打趣，或者是不想把最后的计划告诉我，“可是只有你我二人，要怎么杀？”
金圣手得意的说道：“大将军的心腹并未尽数被朝廷清除，那些还在人世的，目前都藏在五毒教，这下你可放心了？”
谜醉也看着我点点头。
我当然听说过，她不但在江湖上有“蛇蝎美人”的称号，还暗中为大将军办事。我本以为这是谣传，但随着大将军出事后五毒教的威望一落千丈，江湖中人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我给你两个月时间准备，你只要尽快掌控好这副身体就好，别的事交给我们安排。”
金圣手说完这句话，谜醉忍不住说道：“两个月？是不是太……”
是了，两个月未免太久，于是我说道：
“一个月足矣！”
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一个月远远不够，让谜醉陪我练功的时候她才偷偷与我说道，她花了足足一年功夫才能完全掌控好身体，更何况我的身体是拼凑而成？
金圣手不知配的什么药，每日让我服下一大碗墨汁一般的药汤，那滋味简直比泔水还难喝，却也叫我领略了什么叫“良药苦口”。
到了第三十五天，这副身体终于协调了一些。
到了第五十天，我的屠龙刀法终于恢复到原本的七成。
到得第六十一天，我的刀法已经突破了之前的巅峰，这具身体才算迎来了真正的重生。
这老小子自然比我还要高兴，给我换了一身行头，让妙笔先生给我做了张漂亮脸蛋，安排我去京城报名，还给了我一个“萧屠”的化名。
“恭喜侠士萧屠打败江南林羽！”
“恭喜侠士萧屠打败兽王庄宋大明！”
“恭喜侠士萧屠打败武当派赵之行！”
我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冲到了前三甲。要不是太监的提醒，险些忘了这里不是武林大会，而是贺颜公主的比武招亲现场。
“恭喜萧大侠，三日之后皇上设宴为前三甲庆功，由公主殿下亲自挑选夫婿，请您务必准时觐见。”
屠龙之期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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