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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灵之母

    “……经过我们所有人一直不懈努力,我们在一年之末丰收硕果。这是大家的功劳,在此,我们所有人都应心怀感激,特别是对于1号至27号这27个人心怀感激,我们要记得他们的贡献,感谢他们的付出!作为他们的母亲,我很骄傲有他们这样勤劳忠诚的孩子!”路易念完了演讲稿,坐在台下的小孩子们和趴满整个大厅墙壁的虫都出现了骚动。他们交头接耳互相讨论着母虫演讲的内容。

    “嘶嘶—唧——吱——”(唔哇,母虫她真的好爱我们!)有的虫十分感动。

    “唧——嘶——吱吱”(愿意为母虫奉献一切)有的虫热血沸腾。

    “哥哥,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呀?”有的“人”还太小,听不懂路易的话。

    “妈妈是说因为哥哥姐姐们每天辛苦工作,我们才能有食物。所以,我们要爱护他们。”

    “咳咳,安静。”路启上台让场地再次安静下来。她是所有虫最疼爱的小妹妹,也是所有人最敬佩的大姐姐,她是母亲所有孩子中最美的(即使从虫子的视角来看也同样如此)、最聪明的、最有能力的。

    她拿出了一个手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母亲最珍贵的宝物,它神奇无比不仅会发出声音还会出现影像。未经母亲的允许,他们都不准靠近。路启也是如此,她这次也是经过路易同意才把它拿出来的。在路启还小的时候曾经不小心点击进了那个把路易气得肝疼的小游戏。

    那时游戏已经重置,里面的小人似乎忘记了在“太阳”门后的冒险,又开始问:【妈妈被坏人管在地下,面前有三扇门我不知道该选那个,一扇门上有树苗,一扇门上有扑克牌,一扇门上有太阳。】

    路启那时还口齿不清,也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非常巧合地念叨今天学习的文字:“树,树树,叔叔……”

    手环非常智能地把路启的话默认为:选择有树苗的门。接下来,小小的路启就看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动画片:

    原本黑暗的屏幕出现的白光,然后极速扩大占据满整个屏幕。白光消散,原本黑暗的屏幕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亮,原本漆黑无边的屏幕转变成了宇宙,空荡荡的宇宙出现了物质与能量。

    最初的造物主将创造出了日月星辰,风雷水火后便消失不见。祂的身躯四分五裂,一枚比星球还要大数倍的光茧就是其中之一。时间飞逝,不知过了多少亿万年,这枚光茧突然有了动静,一位灵动明媚的阴性神明自光茧走出,即便看不清祂的容颜,也知道祂极为美丽,宇宙中的万物都不及她的美的亿万分之一。

    祂在宇宙中游荡,看着星辰的湮灭与再生,能量的转换与熵的递增,这样的景象看了又不知多少亿万年。祂若有所思,因为祂还记得……祂向“绝对零度”诉说自己的烦恼,“酷寒”不懂祂;祂向“无限高温”诉说自己的烦恼,“炽热”不懂祂;祂向“无尽黑暗”诉说自己的烦恼,“永夜”不懂祂;祂向“纯粹光明”诉说自己的烦恼,“永昼”不懂祂;祂向“万物命运”诉说自己的烦恼,“命运”也不懂祂……祂们不懂祂为什么自寻烦恼,也不懂祂天生为神为什么堕落产生了“欲望”,诞生出了“人性”。比起神明,祂们更像是某种绝对的规则。

    直到有一天“欲望”从祂的身体里诞生而出,成为了另一个祂。或者说,成为了祂的“孩子”。是呀,为什么不创造出一些和自己一样的存在呢?其祂的神明是最初造物主的一部分,所以祂们不理解祂,只有“欲望”是自己创造出来的,祂相信自己以后不会无聊了。

    祂用自己诞生的光茧孕育灵性,只是这些灵体太过敏感脆弱,经受不住宇宙中其它狂暴的能量风暴。于是,祂将荒芜的星球改造成为生命的摇篮,只是无论祂怎么尝试这些灵体还是太过脆弱,虽然能存在了,但还是转眼间就会消散。于是祂又想办法用“泥土”捏成了躯体,让灵体住进去。终于,祂制造出来了生灵……

    祂仍在宇宙中游荡,但祂不再感到无聊,祂有时会停驻在一颗星球上试验自己的想法,祂有时会让“欲望”帮忙自己看看那些生灵过得怎么样,祂有时也会向其它神明炫耀自己的成果,结果祂们最多扫视一眼就不再理会。祂对于祂们的反应并不生气,毕竟自己才是堕落的异类,反而欣喜于祂们竟然愿意看一眼!祂肯定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原本空寂的宇宙越来越热闹了,小小的生灵完全成长后就走出了“母亲”为他们准备的“摇篮”,探索起神秘未知的宇宙。有些生灵感知到了“母亲”,经过交流他们称其为“万灵之母”。除了“欲望”,“命运”算是对这些生灵最有兴趣的神。祂常常捉弄他们,让他们有时窥见其祂高高在上的神明。

    小小的生灵会用拙劣的方式去试图取悦那些冷漠的神明。看着他们滑稽的样子,悲观的“命运”才能让自己暂时忘记自己也是被命运捆绑住的困兽。祂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即使知道那不可避免的宿命还是愿意创造这些生灵。

    祂去询问了“母亲”,“母亲”反而问祂身上的“命运”的绳索是不是比之前松动了。祂惊讶地发现确实如此,“母亲”说:……

    “命运”感知到无穷时空的宿命泛起微微涟漪,于是祂编织起那些冷漠神明的“命运之网”,“母亲”为网赋予堕落的毒药“人性”,“欲望”作为帮凶诱导祂们堕落。祂们合力谋杀了其祂神明,纯粹的权柄四分五裂相互参入“杂质”,它们化作非凡生灵四散入“母亲”的各个摇篮……

    路启小时候看不懂但是仍然津津有味,只是路易看到这里觉得这个动画片实在不适合小孩子看就禁止路启看下面的内容了。路易实在想不通原本以为的宇宙版女娲造人的故事怎么变成凶杀案了?这创作者的恶趣味路易算是又一次体会到了。

    路启觉得接下来的内容很重要,很关键,自己必须要看到。她哭也哭过,闹也闹过,奈何路易态度坚决,路启也没有办法,于是再也不提。这么久过去,路启再次提出要以这个动画片作为所有兄弟姐妹们的奖励。路启要路易奖励大家未尝没有私心,路易也知道,但是没有拒绝。孩子长大了,有些东西看看也没什么。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欲望”犯下了“罪过”,“命运”也知晓了“灾难”,“母亲”也成为了“邪恶之始”。

    各种权能的碎片在光茧中孵化诞生成了非凡生物,让原本明净的光茧变得斑驳污秽。三位神明之后相继分裂陨落。又过了不知多少亿万年,曾经如同规则一般冷漠的旧神再无生灵知晓。而新的旧日就像祂们曾经作为生灵那样,张扬着自己的权柄,祂们有“混沌之子”、“欲望母树”、“宿命之环”、“原初饥饿”、“高维俯视者”、“超星主宰”……

    以及,“堕落母神”。

    路易在台下看得只想睡觉,这种谜语人故事有什么意思?还有那种话说一半的让人憋屈感觉让她想到了某段糟糕的记忆。百无聊赖的路易自然没有注意到路启看见“堕落母神”四个字后身体猛地一颤,她微卷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眸波光流转,随后便如同深潭平静下来。

    “堕落母神”继承了“母亲”的记忆与使命,祂知道“母亲”全力以赴仍然无法彻底粉碎四根支柱,那是维持着整个宇宙存在的四根支柱/规则。祂自己就是第一支柱,能感应到其余三根支柱的存在。

    祂察觉到了不妙,整个宇宙竟然有三根支柱聚集在了一颗星球!当祂赶往那处时,祂想到了悲观的“命运”当时的无力感,祂没能阻止(缺失画面)。恐怖无形的能量以这颗星球为中心爆发开来,席卷全宇宙。祂看见无数的生灵在一瞬间消亡,残存的生灵在新神的庇佑下艰难求存,宇宙又一次变得空寂。

    祂于是撕裂自己的一部分污秽的母巢,试图再次重现“母亲”当时的方法。然而那位也同样有所准备……“堕落母神”的身躯再次被撕裂,丧失了大部分的权柄。成为了神明中残缺的存在,丧失了大部分能力,空余位格。

    祂选择等待,等待某日祂终将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