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三十五章：真相
第二天上午，杨昔年早早的来到医院。其实他昨晚根本就没睡着，在酒店里一直待到天亮。他在自助挂号机上取了挂号单，到3楼眼科候诊室等候，看着叫号屏幕上写着顾筱的名字，心情有些复杂。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和顾筱会变成医生和患者的关系。
一个小时后，耳边传来：请29号杨昔年到3号专家诊室就诊。杨昔年起身走过去。
“学长。”杨昔年推开门，见顾筱端坐在电脑前正在敲打什么。
顾筱抬头，发现杨昔年的额头处有一块青紫，随即问，“额头怎么回事？”
杨昔年下意识的摸了摸，“哦，没事，昨晚不小心撞了一下。”
顾筱听后没有继续追问，他大致猜到了因为什么，只是滑动座椅坐到仪器的跟前，“过来，我给你做检查。”
“好。”
中午，顾筱办公室。
杨昔年是第一次进医生办公室，看着不大的办公室里有桌子、椅子、电脑，还有一张单人床，觉得很新奇。原来平时顾筱就是在这里睡觉的，总感觉和他的少爷身份不太相符。
顾筱并未留意到这些，看着手里的报告说，“报告出来了，是父系遗传，你母亲没跟你提过？”
杨昔年收回打量的眼神，“我2岁时，我妈妈再婚嫁给杨成峰，那时候太小，也许我妈妈跟我提过，但我不记得了。我小学的时候，有次眼睛被杨成峰打破了，流了很多血，去医院检查过一次，但当时没有想过遗传疾病，也没做过基因筛查。我想问，父系遗传的意思是不是，我弟弟的眼睛是正常的？
“是，你和你弟弟是同母异父，你弟弟没事。”
杨昔年“哦”了一声，“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筱看着强装镇定的杨昔年，心底里非常难受，明明昨晚电话里的声音都在颤抖：“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还有多少时间？”
“所以你是抱着必瞎的心情来找我的？”顾筱反问。
杨昔年意识到自己的话让顾筱误会了，连忙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那到我了！”顾筱直接说。说完起身倒了杯水放到杨昔年跟前，“喝点吧，我的问题很多。”
其实在来之前，杨昔年就做好了坦白一切的心理准备，只要是顾筱问的，他一定如实回答。“你问。”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昔年端着水杯嘬了一口热水，双手抱着水杯缓缓的说，“暴雨的那天，我在护城河边等杨成峰，那是他每天下班的必经之路。往常，杨成峰会到他一直去的小饭馆喝完一整瓶二锅头才会回家，可是那晚他意外的根本没喝多少。也许是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突然惜命了吧。
我和他争执、扭打在一起，他力气太大了，很快就牵制住了我，他的伞还划破了我的脸。我以为我会被他活活掐死，这时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一下就把他推到了河里。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我弟弟昔尧站在大雨中惊慌失措，而杨成峰则在河里扑腾。我明明把昔尧送回了老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昔尧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说，他没想把他推下去，他只是想帮我。
我们两个想把杨成峰从护城河里拉上来，可是暴雨天气，加上护城河有护栏，河堤陡峭，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我亲眼看着杨成峰从不停的挣扎，喊救命，求我救他，直到沉到河里再也没了动静。
昔尧大哭，说他杀了人。
我交代昔尧，把这件事烂在心里，谁也不许说。我和昔尧换了衣服，连夜把他送到大巴车中途上下车点，这样就可以不用去站里买票直接上车。然后打着伞刻意经过监控，让监控拍到，这样我就会成为警察怀疑的目标，不会牵连到昔尧。
可是意外太多，时间太仓促，我不确定我留下了多少破绽。我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抓住，去坐牢。所以给你打了那个电话。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陈队找到我的时候，我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其实也没什么，至少，以后世上再无杨成峰，清净不少。”
顾筱听到这沉默了好一会，他的手不自觉的抓着桌上的笔，以此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所以，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擅自让爷爷给杨成峰看病，杨成峰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再酗酒了？”
杨昔年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正思考着要如何让顾筱不要自责，如何说明这就是一个意外，就听顾筱冷笑一声，“难怪你这么恨我。”
“我真的没有！”杨昔年着急解释，“我只是觉得为了杨成峰那种人让你爷爷破例，不值得。再说，案子也顺利结案了。”
“为什么？不是有很多破绽吗？”
杨昔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因为孙婷。”
“你女朋友？”顾筱猜测。
“……她爸爸当年是临北派出所的所长，可能帮了些忙，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顾筱听后自嘲，他帮了倒忙，孙婷帮了大忙，这么一对比，还真明显。
“明白了。”
杨昔年问，“明白什么了？”
“明白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了。”
“学长，我……”杨昔年想说，他不联系真的跟杨成峰没关系，是他觉得对不起顾筱，把他卷进这种破事来，他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拼了命的考入一中。他们所有人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顾筱突然起身，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午休快结束了，下午还要坐诊，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如果困了就去床上睡一会！”
杨昔年也跟着起身，因为昨晚几乎一宿没睡，这会吹着空调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心里莫名安心，还真挺想睡的，可毕竟是在医院，毕竟是顾筱上班的地方，他不可以太任性。“你忙你的，我先回去！”
“怎么，有事？”顾筱已经走到房门口，一只手拉着门把手问。
杨昔年随即说，“啊，没事啊，我只是觉得我留在这里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午饭一会有人送过来，你记得吃。”
顾筱说完就自顾自的开门走了，并且在走后把房门关上，没有要留给杨昔年离开的机会。杨昔年站了几秒张又坐下，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气喝个干净。
顾筱这样强势的把他关在房间里，总感觉是在发泄心底里的不爽情绪。他刚才是不是应该解释的更清楚一些？至少把心里的那些话勇敢的说出来。
欸……
“咚咚”突然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杨昔年迅速站起来。就见一个护士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盒饭，在看到他以后迅速的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笑着说，“顾医生让我把饭送进来。”
杨昔年连忙接住，“谢谢！”
“不客气~~~你是，顾医生的弟弟吧？”女护士站在门口，既不进来也不出去。
杨昔年暗想，弟弟？这怎么看出来的？他和顾筱明显是两张脸，不管是正面看还是侧面看，一点都不像好吗？不过，学弟……也是弟。他不想给顾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干笑两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女护士却再次把杨昔年从头到位观察了个遍，脸上洋溢着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呵呵，那你快吃饭吧，我先走了啊！”
“好的。”
门被关上，杨昔年提着的一口气缓缓放下，他放下手里的饭盒轻叹了口气，感叹被穿白衣服的人这么盯着看，果然心里还是会发慌啊……
就这么在办公室里等到晚上7点多，顾筱终于推门回来。
“回来啦？”杨昔年起身。
“嗯！”顾筱一边脱掉身上的白大褂，一边看着床上的东西他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怎么没睡一会？”
“哦，我不困。”
“是不困不想睡，还是嫌弃我的床不愿意睡？你应该去照照镜子，你眼睛里的红血丝都快结蜘蛛网了。”
杨昔年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他其实坐在椅子上眯了一会，不是不愿意睡顾筱的床，是担心睡过以后顾筱再更换床单、被罩太麻烦，毕竟做医生的都比较爱干净。
“盒饭倒是吃光了！”顾筱接着说。
“嗯，挺好吃的！”
顾筱听后想笑，这盒饭就是从医院食堂打的，医院的伙食中规中矩，根本谈不上好吃。这是……饿了吧？“走吧，我送你回去！”
路上，顾筱一边开车一边问，“你说你从公司辞职了，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突然闲下来，一下子不知道干什么了。”
“那就趁这几天好好想想。你这种状况，需要人照顾。我的建议是从苏城搬过来，这样来看病也方便。”
杨昔年暗自琢磨，搬过来……住哪里？租房子？
这时顾筱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下是丁子文，于是用蓝牙耳机接听。
“喂？顾筱，你讲话方便吗？”丁子文的语气很慌张。
“怎么了？”
“我有事找你，很要紧的事，你能过来一趟吗？我在临北海湾公路的停车场等你。”
顾筱刚回国，对临北还不太熟悉，可单听这名字就觉得是个偏僻的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地方，再加上这个时间点突然打电话过来，隐约觉得丁子文是碰上什么事了，于是答应，“好，定位发我，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顾筱对杨昔年说，“我要去见个人，你跟我一起去，然后我送你回酒店。”
“我自己打车吧，你忙你的。”
“我不忙，很快。”
一个小时后，耳边传来：请29号杨昔年到3号专家诊室就诊。杨昔年起身走过去。
“学长。”杨昔年推开门，见顾筱端坐在电脑前正在敲打什么。
顾筱抬头，发现杨昔年的额头处有一块青紫，随即问，“额头怎么回事？”
杨昔年下意识的摸了摸，“哦，没事，昨晚不小心撞了一下。”
顾筱听后没有继续追问，他大致猜到了因为什么，只是滑动座椅坐到仪器的跟前，“过来，我给你做检查。”
“好。”
中午，顾筱办公室。
杨昔年是第一次进医生办公室，看着不大的办公室里有桌子、椅子、电脑，还有一张单人床，觉得很新奇。原来平时顾筱就是在这里睡觉的，总感觉和他的少爷身份不太相符。
顾筱并未留意到这些，看着手里的报告说，“报告出来了，是父系遗传，你母亲没跟你提过？”
杨昔年收回打量的眼神，“我2岁时，我妈妈再婚嫁给杨成峰，那时候太小，也许我妈妈跟我提过，但我不记得了。我小学的时候，有次眼睛被杨成峰打破了，流了很多血，去医院检查过一次，但当时没有想过遗传疾病，也没做过基因筛查。我想问，父系遗传的意思是不是，我弟弟的眼睛是正常的？
“是，你和你弟弟是同母异父，你弟弟没事。”
杨昔年“哦”了一声，“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筱看着强装镇定的杨昔年，心底里非常难受，明明昨晚电话里的声音都在颤抖：“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还有多少时间？”
“所以你是抱着必瞎的心情来找我的？”顾筱反问。
杨昔年意识到自己的话让顾筱误会了，连忙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那到我了！”顾筱直接说。说完起身倒了杯水放到杨昔年跟前，“喝点吧，我的问题很多。”
其实在来之前，杨昔年就做好了坦白一切的心理准备，只要是顾筱问的，他一定如实回答。“你问。”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昔年端着水杯嘬了一口热水，双手抱着水杯缓缓的说，“暴雨的那天，我在护城河边等杨成峰，那是他每天下班的必经之路。往常，杨成峰会到他一直去的小饭馆喝完一整瓶二锅头才会回家，可是那晚他意外的根本没喝多少。也许是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突然惜命了吧。
我和他争执、扭打在一起，他力气太大了，很快就牵制住了我，他的伞还划破了我的脸。我以为我会被他活活掐死，这时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一下就把他推到了河里。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我弟弟昔尧站在大雨中惊慌失措，而杨成峰则在河里扑腾。我明明把昔尧送回了老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昔尧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说，他没想把他推下去，他只是想帮我。
我们两个想把杨成峰从护城河里拉上来，可是暴雨天气，加上护城河有护栏，河堤陡峭，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我亲眼看着杨成峰从不停的挣扎，喊救命，求我救他，直到沉到河里再也没了动静。
昔尧大哭，说他杀了人。
我交代昔尧，把这件事烂在心里，谁也不许说。我和昔尧换了衣服，连夜把他送到大巴车中途上下车点，这样就可以不用去站里买票直接上车。然后打着伞刻意经过监控，让监控拍到，这样我就会成为警察怀疑的目标，不会牵连到昔尧。
可是意外太多，时间太仓促，我不确定我留下了多少破绽。我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抓住，去坐牢。所以给你打了那个电话。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陈队找到我的时候，我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其实也没什么，至少，以后世上再无杨成峰，清净不少。”
顾筱听到这沉默了好一会，他的手不自觉的抓着桌上的笔，以此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所以，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擅自让爷爷给杨成峰看病，杨成峰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再酗酒了？”
杨昔年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正思考着要如何让顾筱不要自责，如何说明这就是一个意外，就听顾筱冷笑一声，“难怪你这么恨我。”
“我真的没有！”杨昔年着急解释，“我只是觉得为了杨成峰那种人让你爷爷破例，不值得。再说，案子也顺利结案了。”
“为什么？不是有很多破绽吗？”
杨昔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因为孙婷。”
“你女朋友？”顾筱猜测。
“……她爸爸当年是临北派出所的所长，可能帮了些忙，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顾筱听后自嘲，他帮了倒忙，孙婷帮了大忙，这么一对比，还真明显。
“明白了。”
杨昔年问，“明白什么了？”
“明白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了。”
“学长，我……”杨昔年想说，他不联系真的跟杨成峰没关系，是他觉得对不起顾筱，把他卷进这种破事来，他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拼了命的考入一中。他们所有人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顾筱突然起身，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午休快结束了，下午还要坐诊，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如果困了就去床上睡一会！”
杨昔年也跟着起身，因为昨晚几乎一宿没睡，这会吹着空调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心里莫名安心，还真挺想睡的，可毕竟是在医院，毕竟是顾筱上班的地方，他不可以太任性。“你忙你的，我先回去！”
“怎么，有事？”顾筱已经走到房门口，一只手拉着门把手问。
杨昔年随即说，“啊，没事啊，我只是觉得我留在这里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午饭一会有人送过来，你记得吃。”
顾筱说完就自顾自的开门走了，并且在走后把房门关上，没有要留给杨昔年离开的机会。杨昔年站了几秒张又坐下，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气喝个干净。
顾筱这样强势的把他关在房间里，总感觉是在发泄心底里的不爽情绪。他刚才是不是应该解释的更清楚一些？至少把心里的那些话勇敢的说出来。
欸……
“咚咚”突然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杨昔年迅速站起来。就见一个护士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盒饭，在看到他以后迅速的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笑着说，“顾医生让我把饭送进来。”
杨昔年连忙接住，“谢谢！”
“不客气~~~你是，顾医生的弟弟吧？”女护士站在门口，既不进来也不出去。
杨昔年暗想，弟弟？这怎么看出来的？他和顾筱明显是两张脸，不管是正面看还是侧面看，一点都不像好吗？不过，学弟……也是弟。他不想给顾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干笑两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女护士却再次把杨昔年从头到位观察了个遍，脸上洋溢着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呵呵，那你快吃饭吧，我先走了啊！”
“好的。”
门被关上，杨昔年提着的一口气缓缓放下，他放下手里的饭盒轻叹了口气，感叹被穿白衣服的人这么盯着看，果然心里还是会发慌啊……
就这么在办公室里等到晚上7点多，顾筱终于推门回来。
“回来啦？”杨昔年起身。
“嗯！”顾筱一边脱掉身上的白大褂，一边看着床上的东西他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怎么没睡一会？”
“哦，我不困。”
“是不困不想睡，还是嫌弃我的床不愿意睡？你应该去照照镜子，你眼睛里的红血丝都快结蜘蛛网了。”
杨昔年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他其实坐在椅子上眯了一会，不是不愿意睡顾筱的床，是担心睡过以后顾筱再更换床单、被罩太麻烦，毕竟做医生的都比较爱干净。
“盒饭倒是吃光了！”顾筱接着说。
“嗯，挺好吃的！”
顾筱听后想笑，这盒饭就是从医院食堂打的，医院的伙食中规中矩，根本谈不上好吃。这是……饿了吧？“走吧，我送你回去！”
路上，顾筱一边开车一边问，“你说你从公司辞职了，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突然闲下来，一下子不知道干什么了。”
“那就趁这几天好好想想。你这种状况，需要人照顾。我的建议是从苏城搬过来，这样来看病也方便。”
杨昔年暗自琢磨，搬过来……住哪里？租房子？
这时顾筱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下是丁子文，于是用蓝牙耳机接听。
“喂？顾筱，你讲话方便吗？”丁子文的语气很慌张。
“怎么了？”
“我有事找你，很要紧的事，你能过来一趟吗？我在临北海湾公路的停车场等你。”
顾筱刚回国，对临北还不太熟悉，可单听这名字就觉得是个偏僻的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地方，再加上这个时间点突然打电话过来，隐约觉得丁子文是碰上什么事了，于是答应，“好，定位发我，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顾筱对杨昔年说，“我要去见个人，你跟我一起去，然后我送你回酒店。”
“我自己打车吧，你忙你的。”
“我不忙，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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