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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繁荣之下的隐患

    魔法纪元0001~0031

    此后的三十年时间中,康都的盟友团越来越兴盛,康都联盟的体量越来越庞大。好几个大的部族相续加入了康都的联盟,那些没有魔法师的小部落为了寻求庇护,来得则更多。

    会盟制度也越来越成熟、越来越规范化,并形成了专门的律法书文。联盟最高权力由资深魔法师群体掌控(后期发展成为长老会),盟主(康都本人)也只有主持议事权力,没有独断专行权。上古共和制度便是如此诞生的。

    有重要的军国大事:结盟除盟、宣战议和、开发新城,等等。这些头等机要需在联盟会议上由部族领袖、长老们共同商议表决,多数人赞同,才可实施。

    有重要的人事任命:新选领袖、提名长老、任免官员,等等。同样需要共同商议表决和多数人的赞同。

    联盟议事的制度,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公正公平。虽然这样的公正公平并不绝对,尤其对于没有魔法师的小部落显然会在此显得比较吃亏,因为进入法师联盟会议的名额明显都偏向大部落。小部落的领袖只有盟会上的发言权,却没有资深魔法师群体才有的表决权。

    但小部落们本来就在部落战争中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表现,实力上的不足让它们为了生存只能依赖和依附于大部落。加入部落联盟对于小部落来说相当于找到了一座更大更靠谱的靠山。

    对于大部落,联盟议事的制度也绝对不是为其偏护偏袒,让其为所欲为。恰恰相反,联盟议事最大的作用是让大部落再也无法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毕竟十多家大部落联盟在一起,哪怕其中最强大的某一家想要独掌局面也是白日做梦。群体表决的制度和结果,根本不给它机会。

    最终能在盟会上通过的决议,只能是对大部分部落有利的那种结果。所以对于实力最突出的大部落来说,加入这种会盟制度反而是自己显得吃亏。

    但最终来说,部落联盟对所有加盟者,普遍上还是有利的。弱小部落避免了朝不保夕的提心吊胆;强大的部落可以不用付出多少代价就获取昔日需要流血征战才能得来的权威和资源。这种和平光环下的有限双赢模式是联盟能够打败旧时代、成为不二新选择的最大吸引力所在。

    原本需要恐怖和战争所催生出的松散群体,被用和平、共进的新制度凝聚起的紧密团结所取代。

    团结带来改变,团结形成了合力。

    和平促进发展,发展带来了繁荣。

    这三十年来,康都联盟的实力远远超越了周边的落单部族;不论是经济还是人口的发展,速度远远比其他部落快。那些落单部族为了生存,即使没有加入康都的联盟,也纷纷效仿其制度,另外再开团自组。就这样康都所创建的联盟模式,被迅速推广至全大陆,被世界共同认可和接受。

    魔法纪元0032

    联盟不断发展和壮大。这个跨部落、新形式的政治模式,最终被固定化、永久化。而联盟这个新型的政治结构体,被命名为了国家。

    国家在联盟的羽翼孵化下诞生,康都却于此时永远地离开。

    魔法纪元三十二年,康都逝世。他开创了新制度和新纪元,早在其生前就已经被尊为圣-康都。

    为了表彰和永不忘却康都为和平及繁荣所做的贡献,其所在部落联盟决定将他的名字冠于自身国度,康都古国自此诞生。

    (康都建国之后数千年中一直强盛不衰,虽然它的国家体制历经变更:联盟、共和国、王国,并成为过魔法大陆上第一个帝国。最强盛时期国土面积一度超过整个魔法大陆的三分之二,直到因内部纷争而内斗解体,帝国被一分为二。但即使这样,新生的两个子王国依旧一直是大陆群雄之二,而康都的国名也延续了数千年。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前期的康都古国、后期的康都王国乃至康都帝国都跟康都家族没有直接联系。这是上古共和制度的优越之处,只有资深魔法师才具备进入权力中心的资质。康都在世时,其子孙中并没有再诞生魔法师,所以其本人虽身居高位,但子孙并没有沾光。

    别说其子孙,就算是康都本人,也没有因为身居高位,而沾到什么好处。上古共和时代的领袖和后世君王所得到的待遇,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后世君王、领主等身居高位者,权位为其所带来的财富和势力可谓不可估量,不仅自身养尊处优,而且惠及子孙后代。而上古时代的部落领袖,身居高位给他/她们带来的,只有更繁杂的日常工作、更重大的使命责任、更苛刻的德行要求、更危险的身处环境。在那个遥远的时代,财富并不向着权位流动和积聚。

    魔法师领袖既是一族的领导者,需要决断部落大小事务;也是一族之医巫,需要救助生病和受伤的族人;还是部族的精神领袖,需要用自身言行为部落族人树立榜样;更是部族最强战力,需要涉身战场为部落而战。而其居所、饮食、酬劳,并不会比部落中的其他同龄人高出多少。如此高昂的付出、冒如此高的风险,却只有如此低的回报,当今看来,这份担当绝对不是普通人可承受的,普通人也绝不会对其感到有兴趣。

    但魔法师也的确不是普通人,是极少数被上天授予魔法天赋的人。而那个时代也不是当今,上古时代的人思维非常朴素,与当今时代相差甚远。那个时代的信仰非常庄重,世人、魔法师都坚信魔法力量者被上天赋予的权责:领导世人,服务世人。精神信仰支撑着魔法师们的言行,约束着魔法师们的举止。

    但必须要看到,这种和平和繁荣之下的隐患:时间在前行,世界在变化,人性在暗化。繁荣让财富迅速地积累,也让贪欲迅速地加深。存粹靠精神信仰而自我约束的魔法师们,这条路,能坚持到多远呢?

    如果再没有任何力量约束他/她们时,这个世界,会变成个什么样子呢?

    答案将在不久的将来到来。)